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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刀剑相向

这当儿,大厅内静得连根绣花针落在地上都可听到声音。

苟不理和秦寿全呆在当场。

蒲公明向前两步道:“你们这两名欺师灭祖的丐帮叛徒,现在还有什么话讲?”

苟不理极力保持着镇定。

他手握剑把道:“掌门师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蒲公明冷笑道;“你们两个叛徒方才所说的话,我全听到了,现在根本没有你们再狡辩的余地!”

谁知苟不理却哈哈一笑道:“大师兄,小弟和秦师侄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是否还要我再解释解释?”

“你就解释吧!”

黑凤凰上前一步。

她一手将蒲公明扯到一边道:“蒲帮主请站到后面去,对自己帮内的人,你可能心软下不了手,为丐帮除奸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蒲公明的确不忍心亲手杀死自己的同门师弟和弟子。

他依言退到大门一侧。

苟不理和秦寿到这时才猛地想起这一男二女中的少年人可能是包尚英,因为江一帆败在包尚英手下的事,他们都听说过。(晕!江一帆跟俩鬼出了趟差!)

由带想到包尚英,连带的也料到这两名年轻女子中可能有一个是西门玉霜。

想到这里。

两人都不禁打心底冒出冷气。

江一帆的武功,他们是知道的。

他们两人的身手全无法和江一帆相比,连江一帆都不是包尚英的对手,眼前的情势就可想而知了,何况还有一个西门玉霜助阵。

但他们岂能束手待缚。

他两人互递了一个眼色之后,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剑齐出,闪电般集中火力攻向包尚英。

在他们的想法,在包尚英猝不及防之下,自已的一方,很可能就一击奏功。

只要解决了包尚英,再分别对付西门玉霜和黑凤凰,便大有获胜的机会。

岂知包尚英早就有备。

以他的身法,独战苟不理和秦寿,也用不着费多大气力,何况西门玉霜和黑凤凰也在同一时间出手迎敌。

一阵兵刀交击之声过后,仅仅两三招,苟不理和秦寿便都倒地不起。

他们倒地不起是被点了穴道,因为包尚英三人必须把他们留下沾口,交由蒲公明处置。

当下,三人收起兵刃,退到一旁。

西门玉霜回头道:“化子伯伯,现在看你老人家的了。

蒲公明走近前来。

他先望了苟不理一眼道:“苟师弟,你和秦寿这畜牲处心积虑想谋害于我,究竟是谁的主意?”

苟不理咧了咧嘴。

他咬咬牙道:“你去问田师叔去!”

蒲公明道:“那是田师权的主意了,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他答应了小弟一个条件,那就是由小弟做丐帮帮主。”

“你就这么喜欢做帮主?”

“不是小弟喜欢,若小弟不从,田师叔就要杀小弟灭口。”

“田师叔为什么要你做帮主?是否还有什么条件?”

“有,他要小弟做了帮主之后,必须听天狗门的,因为他是天狗门的副门主。”

蒲公明再问秦寿道:“畜牲,你呢?”

秦寿低下头,哪里还能说什么。

西门玉霜道:“化子伯伯,他们已经罪证确凿,何必再问?”

蒲公明凝着脸色道:“他们身上还有一封信,哪位把它搜出来。”

黑凤凰应了一声。

她很快便在苟不理身上搜出一封信。

可能为了保密,信封上没字。

黑凤凰不便迳自开拆,随即交与了蒲公明。

蒲公明打开一看,果然是田北斗写给弓满和水灵的,要他们就在今晚配合苟不理和秦寿,将蒲公明结果,并把住在这里的所有丐帮弟子,全数歼除,不得留下一个活口。

蒲公明只看得既愤且悲。

一边咬牙,一边也流下了眼泪。

他作梦也没想到,田北斗身为丐帮前辈,对自己人竟是如此狠毒。

他把信笺撕得粉碎,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老夫先离开一步,就由你们三位看着办处置!”

苟不理和秦寿知蒲公明宅心仁厚,若由他处置,他们尽可把责任推在田北斗身上,强调长辈之命不敢不遵,自己也许还有活命的希望。

如今蒲公明撒手不管,就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

苟不理情急间大叫道:“掌门师兄,您别走!”

蒲公明止步回身道:“你们既然已经认了罪,求饶已经没用了。”

苟不理泪流满面的道:“小弟和秦师侄自知罪孽深重,但丐帮的事,必须丐帮自己处理,您是帮主,怎可走开不管呢?”

蒲公明冷笑道:“在你们的眼中,早已没有我这个帮主了,所以我只好交给他们三位处置。”

苟不理哀叫道:“师兄……他们终究是外人,外人不应该……管我们丐帮的事啊!”

蒲公明道:“他们虽然是外人,但对老夫却比自己人还亲,这些天来,老夫的事都是他们代为处置的,处置你们,又有什么不可?”

“师兄……”

“别叫得那么亲切,在你们眼中,早已没有我蒲公明了,现在叫得这么亲切,又有何用?”

西门玉霜道:“化子伯伯,你要走就走吧,用不着再和他们罗嗦,这里的事,我们一定会遵照你的意思处置。”

蒲公明点了点头,走出大厅。

苟不理和秦寿似乎又来了一线希望,因为他觉得,如果这三个年轻人是遵照蒲公明的意思处置他们,也许就又有活命的希望。

他用哀恳的眼光望着三人道:“三位都是什么人,也好让我们叔侄二人有幸拜识一下。”

西门玉霜面色如罩寒霜。

她冷笑道:“你们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对吗?”

苟不理目瞪口呆,说不出口,西门玉霜接着道:“也好,一个人如果连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的确是件窝囊事,现在本宫主就替你们介绍介绍。”

苟不理依然张口结舌。

西门玉霜道:“其实你们应该猜得出我们是谁才对?”

苟不理因听西门玉霜自称本宫主,并已先风闻最近江湖上新成立了一个独乐宫,忙道:“莫非宫主是西门……女侠?

……”

西门玉霜道:“用不着叫得那么罗嗦,不错,本宫主正是西门玉霜。”

她指指包尚英:“这一位姓包,虽然新来中原不久,但他的大名,却已用不着我来再说了。”

苟不理咧嘴,像个哈巴狗般道:“原来是包大侠,果然是位了不起的英雄人物!”

西门玉霜再指指黑凤凰道:“至于这位女侠,就由她自我介绍吧!”

苟不理抢着道:“莫非是女中豪杰……黑凤凰姑娘?……”

黑凤凰哼了一声道:“看来你虽然算不仁见多识广,却也并不孤陋寡闻!”

苟不理原来是坐在地上,这时极力挣扎着由坐变跪,龇牙咧嘴的叩头道:“三位饶命!三位饶命!”

秦寿也有样学样,做什么说什么,全和苟不理一样。

黑凤凰笑道:“再怎么也是死,用不着来这一套了。”

然后转头道:“是你们两位动手,还是我动手?”

西门玉霜颦起眉道:“最好别弄脏了我这大厅。”

黑凤凰道:“那就还是抬到后山行事吧,宫主请命人找两条麻袋来。”

苟不理和秦寿顿时杀猪般喊叫起来。

黑凤凰探手点了两人哑穴。

她冷笑道:“现在让你们知道,水灵和弓满那两个老魔头,都已向阎老王报到去了,全是本姑娘监斩的,一事不烦二主,待会儿本姑娘也要负起责任,料理你们的后事。”

苟不理和秦寿霎时脸色大变。

但两人因无法发声,只能咬牙切齿而已。

这时已有两名丐帮弟子送来两条麻袋。

黑凤凰再把苟不理和秦寿点了一次穴道,吩咐道:“把他们两个装进麻袋,扛到后山,再找个人来,带上挖掘工具。”

丐帮的两名弟子哪曾料到竟然是自己人埋自己人,而且被埋的两人又全是丐帮的首脑人物。

不过他们都已知道苟不理和秦寿图谋不轨,他们为对帮主效忠,也只有遵照黑凤凰的话去做。

黑凤凰言出必践。

她担心两名丐帮弟子在路上把苟不理和秦寿放走。果然亲自负责监督,把两名丐帮叛徒在后山埋掉。

独乐宫又清静了两二天。

虽然水灵、弓满、苟不理、秦寿已先后处置掉,但蒲公明还是心情沉重,他心里有数,麻烦的事必定还在后面。

唐仙子和黑凤凰仍住在独乐宫。

由于她们是对西门玉霜真心相助,西门玉霜对她们非常感激,尤其和黑凤凰,原先是情敌,现在则已亲切得有如姐妹。

青阳道长则两地奔走,经常把这边的消息,向掌门人金阳道长传递。

金阳道长本来要回武当,但因要协助丐帮以及大先生诸葛龙和独乐宫对付天狗门,不得不决定暂时留在洛阳一带。

独有天魔手袁多才,自从解决了水灵和弓满后,便离开独乐宫,至今没有消息。

此刻大厅里坐着三个人,蒲公明、西门五霜和包尚英。

他们正在商议如何应付未来的情势。

西门玉霜道:“化子伯伯不必发愁,这里是独乐宫,若天狗门派出大批高手前来,首当其冲的便是我,连我都毫无所惧,您还担心什么?”

包尚英道:“两名老魔头和贵帮的两名叛徒已除,等于去了蒲前辈的心腹大患,您老人家应该高兴才对。”

蒲公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正因为杀了他们四人,老夫才日夜难安。”

西门玉霜问道:“为什么?”

蒲公明道:“他们都是天狗门的人,更是老夫那田师叔的心腹,老夫那田师叔把他们派到这里来,一直得不到消息,岂肯干休!”

西门玉霜笑道:“你老人家认为令师叔下一步会怎么样?”

蒲公明紧蹙双眉道:“他必定会继续派人来刺探消息,到那时老夫该如何应付?”

“那正好。”

“正好什么?”

“令师叔若陆续派人前来,咱们就—批一批的把他们消灭。如此一来,岂不正好可以逐次消灭天狗门的力量。”

“若老夫那师叔亲自前来呢?”

“化子伯伯放心,他是天狗门的副门主,也是一只老狐狸,决不会轻易冒险到这里来,若他真的来了……”

“怎么样?”

“连他也一起宰掉,到那时,天狗门也就差不多了。”

“老夫是说他若带着天狗门的高手倾巢而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咱们目前的力量,足可抵挡一阵,万一抵挡不住,就撤出独乐宫去,慢慢再想办法。”

“贤侄女,你该想到,到那时必定伤亡惨重。”

“咱们武林中人,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生活,尤其如今要消灭天狗门,必须付出代价,就算壮烈牺牲,又有何惧?”

蒲公明不禁低头,他自愧身为一帮之主,在行事上竟不如眼前的两名晚辈来得慷慨激昂。

就在这时。

袁多才由外面急步而入。

袁多才一副仆仆风尘模样,一看就知道他是远路而来。

蒲公明忙起立相迎道:“老偷儿,这几天你都到哪里去了?”

袁多才才落了座,取起桌上茶杯,一连喝了几口茶。

他说道:“我是从大先生那里赶来的。”

包尚英抢着问道:“大先生那边近来情况如何?”

袁多才摇头一叹道:“大先生目前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我赶来独乐宫,就是要向大家报告这消息的。”

包尚英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哥哥请快说明白!”

袁多才道:“天狗门又派了无影毒神童子基带了七、八名高手到天龙谷去……”

包尚英茫然问道:“天龙谷在什么地方?”

袁多才道:“大先生住的那片峡谷,就叫天龙谷。”

“他们去做什么?”

“逼大先生交出三山令。”

“莫非大先生已把三山令交给了他们?”

“三山令是号令中州武林同道的最高信符,若被天狗门得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大先生就是拼着一死,也不会交给天狗门。”

“事情是怎么办的?”

“当时天龙谷只大先生一人和一名老仆,若拼战起来,大先生武功虽高,也必凶多吉少。

好在对方目的是想得到三山令,若置大先生于死地,讨不到三山今,反而得不偿失,同之,他们在临走时撂下几句狠活。”

“什么狠话?”

“他们三天后将再到天龙谷,若届时大先生仍不交出三山令,他们就火焚天龙谷,并把大先生掳进天狗门去处死。”

包尚英听到这里,低头沉吟了半晌。

接着他道:“难道大先生就想不出对付他们的办法?”

袁多才道:“大先生唯—的办法,就是离开天龙谷,但他却又不忍心天龙谷惨遭火焚,因为那是他二十余年来一手建立起来的隐居之所?一草一木,都和他有着深厚的感情……”

“他就该发出三山令调兵遣将。”

“他的确已经发出了三山令。”

“那就该不必担忧了。”

“老弟,你该知道,大先生的基本手下,你已见过不少,虽然效忠于他的旧日部属不下百人,但若论武功,皆非一流。

纵然全数到达天龙谷效命,也绝对抵挡不住天狗门的高手, 一旦双方刀兵相见,必定伤亡惨重,这是大先生最不忍心看到的……”

“那么老哥哥的意思?……”

袁多才望着包尚英。

他透出恳求的神色道:“我正是回来搬请救兵的,希望这边的人,能赶往天龙谷相助一臂之力。”

包尚英早就猜出袁多才的心意。

他对大先生上次的出借三山令,对自己仗义相助,一直心存感激,如今大先生有难,自己岂能坐视不管。

当下,毫不犹豫的道:“既然大先生有难,小弟义不容辞,应该前往相助。”

袁多才人为兴奋的道:“那太好了,老哥哥此次前来,第一个要找的人正是你。”

蒲公明咳了一声道:“是否也要我老叫化子前去帮忙?”

袁多才双手虚空一按道:“你去固然好,但你却不能去。”

蒲公明道:“我老化子为什么不能去?”

袁多才道:“你现在是泥菩萨过讧,自身难保,应当是先维护自己要紧,更何况你是丐帮帮主,更不宜公然和天狗门为敌,至于西门小妹……”

西门玉霜截口道:“老哥哥是希望小妹也去,对吗?”

袁多才摇头道:“你现在是独乐宫宫主,当然也不宜离开独乐宫,但住在这里的客人,我老偷儿倒希望能再去一、二位。”

“谁?”

“譬如黑凤凰姑娘就可以去,另外,若武当的青阳道长肯去,那就更好了。”

西门玉霜道:“青阳道长此刻不在这里,凤凰姑娘,就由你老哥哥去邀请吧!”

袁多才带着歉意的神色道:“西门小妹,我老哥哥若带走了包老弟和黑凤凰姑娘,你这里的力量,就大大减少了,这—点真是抱歉得很。”

西门玉霜淡然一笑道:“老哥哥只管放心,我这里最近两二天内,大概还不至有情况,就是有情况,还有唐仙子前辈和化子伯伯在,相信还处置得了。”

袁多才陪着笑道:“小妹千万要小心应付,那边的事一完,我们就马上回来。”

接着转头向包尚英道:“老弟,黑凤凰姑娘那边,就由你去邀请吧!”

包尚英点头道:“这方面小弟负责。”

袁多才道:“由你老弟出面,黑凤凰一定会答应。”

他说到这里,才觉出这话不该当着西门玉霜的面讲。

西门玉霜何尝不知袁多才在想些什么?

她坦然一笑道:“小妹马上吩咐厨房替你们准备酒席饯行,但愿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在由独乐宫通往天龙谷的路上,一老两少,各施轻功,健步如飞。

他们正是袁多才、包尚英和黑凤凰。

大约走出三、四十里路之后。

黑风凰放缓脚步道:“袁前辈和三哥何必走得那幺快,这一路山明水秀,风景绝佳,能顺便浏览一下,不是很好吗?”

袁多才和包尚英只好也放缓脚步。

袁多才感念黑凤凰仗义相助,顺口道:“姑娘说得是,欣赏欣赏风景,也算是一大乐事。”

黑凤凰道:“天狗门限大先生三天,只要咱们能在限期前赶到就耽误不了事,何必急赶。”

其实黑凤凰要求走慢些,不外是走累了。

因为包尚英和袁多才在轻功方面的造诣,全都是出类拔萃的,至于她,虽然轻功也在水准之上,但比起袁、包二人,总是差了一筹。

三人慢步走了一会儿。

刚转过一道山脚,忽见迎面来了三人。

渐行渐近。

对方走在前面的那人,忽然脱口叫道:“包少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包尚英这才看清说话的这人,赫然是赤焰掌鲍光超,随在鲍光超身后的两人,不消说是他的弟子方炳和邱煌。

鲍光超接着再向袁多才一抱拳道:“怎么,袁老哥也来了!”

说着,回头吩咐两名弟子道:“快快上前见过包少侠与袁大侠!”

方炳和邱煌虽然年纪都已四十出头,却都恭恭敬敬的上前见礼,尤其对包尚英,更是执礼甚恭。

包尚英和袁多才也连忙和对方寒喧,并为鲍光超和黑凤凰相互介绍。

鲍光超颇为关切的问道:“你们三位好像有很重要的事,究竟要到哪里去?”

包尚英只得把要赶往天龙谷救援大先生诸葛龙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鲍光超忙道:“那太巧了,我们师徒三人也算一份,现在就随各位一同赶往天龙谷吧!”

包尚英、袁多才、黑凤凰闻言都大为高兴,但却不得不客气一番。

包尚英道:“这样只怕会误了鲍前辈自己的事吧?”

鲍光超正色道:“包少侠,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上次老夫答应你听候差遣的事,这笔债至今还没偿还,你可知道老夫为什么带着两个徒儿来到这里?”

包尚英摇头道:“鲍前辈不说,晚辈哪里会知道?”

鲍光超道:“那就对你实说了吧,老夫是到洛阳丐帮那处大宅院去找你,据留守的丐帮弟子说,你到什么独乐宫去了,老夫带着两名徒儿由洛阳西来,正是要找你,真是巧得很,半路上便遇到了。”

“鲍前辈找晚辈做什么?”

“当然是还债。”

“晚辈实在没有什么事敢再劳动鲍前辈。”

“这是什么话,老夫欠债不还,心里会一直不安。”

“既然如此,那就请鲍前辈随我们一起到天龙谷,帮帮大先生的忙,就等于把晚辈的债偿还了,如何?”

鲍光超不觉敞声笑道:“老夫正是这个意思,包少侠何必再说一遍。”

袁多才干咳了两声,问道:“鲍兄和大先生以前是否有过来往?”

鲍光超尴尬一笑道:“人家大先生是光明磊落的正道中人,岂肯和我鲍光超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来往。但兄弟却很敬佩他的为人,当年也见过几次面,如今他有难,兄弟岂能袖手旁观,更何况这也等于替包少侠还债。”

正说到这里,忽见又有一人,衣袂飘飘的迎面而来。

众人的视线,一时之间,全都不约而同集中在那人身上。

来人轻功高得出奇,肩不晃动,腿不屈膝,霎时便来到眼前。

但见此人身着蓝色长衫,腰悬长剑,丰神俊逸,风度翩翩,端的是一名风流俊俏的人物。

包尚英一眼就认出这人是武当俗家弟子江一帆。

他立即横跨一步,拦住对方去路,—面高声道:“尊驾可还认识在下吗?”

江一帆停下脚步,当看清对方这些人时,不觉睑色大变。

这些人中,他全认识,更知道个个都不好惹,尤其包尚英,他曾是对方的手下败将,如今狭路相逢,看来必有麻烦。

其实他若不做亏心事,当然就不会有所畏惧。

只因他已做了武当的叛徒,和天狗门以及丐帮的苟不理、秦寿等人图谋不轨,他料定这些事至少包尚英有所知悉,此刻十有八九不会放过他,也就难怪他大感恐慌了。

包尚英上前一步道:“尊驾用不着慌张,在下只想和你讲几句话。”

江一帆强自镇定道:“包少侠有话请讲!”

包尚英霎时神色显得异常严肃。

他说道:“据在下所知,尊驾是武当掌门人金阳道长的亲传俗家弟子,不但武学造诣出众,也最受金阳道长宠爱,这事应该不假吧?”

江一帆低下头,胀红脸,却说不出话。

包尚英继续道:“尊驾的武功和名声,得来不易,为何却不肯珍惜,不知自爱,竟甘愿投入天狗门,做了武当的叛徒?”

江一帆顿了顿道:“谁说我投入了天狗门?包少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

包尚英冷笑道:“在下亲眼看到你和丐帮叛徒苟不理、秦寿狼狈为奸。”

“谁悦丐帮的苟不理和秦寿是丐帮叛徒,我江一帆和他们交个朋友,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尊驾用不着睁眼说瞎话,在下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们是丐帮的叛徒。”

扛一帆终于有些答不上话。

他顿了一顿道:“包少侠准备把我江一帆怎样?”

包尚英冷笑道:“尊驾是武当俗家弟子,在下虽无权处置,但却已奉令师武当掌门人金阳道长之命……”

江一帆直着两眼道:“家师对包少侠说过什么?”

“他要在下把你拿下,送往武当治罪!”

“包少侠,你既知道我江一帆是武当俗家弟子,就也该知道我并不受三清约束。”

只见赤焰掌鲍光超突然两眼圆睁,精芒闪射,大喝道:“好个大胆叛逆,你既承认是武当弟子,就没有不受师门约束的道理,包少侠,快把这小子拿下,你若不肯动手,老夫就要亲自动手了!”

江一帆早就听说鲍光趟的赤焰掌歹毒无比,更何况对方在场的,全是一流高手,自己连一个包尚英都战不过,又怎敢惹起众怒。

因之,他只有后退几步。

抱拳一礼道:“鲍前辈,请你别相信一面之词,江某今天正是要去拜见家师,实在用不着各位再多此一举。”

包尚英翻腕拔出长剑。

他上前一步道:“姓江的,你若真是想去拜谒令师金阳道长,应该回头走才对,为什么却来到这里?”

江一帆越发答不上话。

包尚英冷然道:“尊驾上次败在在下手下,可能还有些不服吧,现在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说着又回头道:“各位,谁都不准替在下助阵,若在下败了,尽管放他走。”

接着,右腕一抖。

朗声道:“江一帆,出剑进招吧!”

江一帆是不吃眼前亏的人。

他既知不是人家对手,当然是能躲即躲,摇了摇头道:“既然包少侠和家师以及青阳师叔是忘年之交,彼此该都是自己人了,何必有伤和气。”

“若谈不可有伤和气,上次早已伤过了。”

“上次是彼此初见面,江某并不清楚包少侠的身分来历。”

忽听黑凤凰道:“三哥且慢动手,小妹有几句话问他。”

江一帆有了缓冲的机会,内心暗喜。

他含笑问黑凤凰道:“姑娘有话请讲!”

黑凤凰不动声色道:“你该认识我是谁吧?”

江一帆道:“鼎鼎大名的黑凤凰姑娘,江某哪有不认识的道理。”

“你做过一件伤害本姑娘名誉的事,心里应该有数吧?”

江一帆立即脸色一变,他却放作不解的道:“姑娘指的是哪件事?”

黑凤凰道:“你找人易容成包少侠和我,而且两人还双宿双飞,这是怎么回事?”

江一帆呼吸一窒道:“姑娘是听谁说的?”

黑凤凰冷笑道:“西门玉霜姑娘亲眼看到的,你还想赖?”

“是西门玉霜亲口告诉姑娘的?”

“用不着她亲口告诉,为了这件事,连我姑姑都受了牵连,姓江的,你暗恋西门玉霜,那是你的私事,本姑娘无权过问,但你找人易容成我和包少侠,却大大破坏了我的名誉,现在你该向我有个交代,不然,不但包少侠放不过你,本姑娘也放不过你!”

江一帆脸色胀得有如猪肝,干咳了两声道:“姑娘又怎知西门玉霜亲眼看到了这件事?”

黑凤凰叱道:“你是不是非逼本姑娘把丁长华抓出来和你对质不可?”

—听黑凤凰提到丁长华,江一帆也无法保持镇定,脸色连变几变道:“丁长华在哪里?’’黑凤凰道:“丁长华已做了本姑娘的俘虏,你想见他很容易,你现在说一句话,敢不敢随本姑娘去见他?”

江一帆当然不敢和丁长华对质。

他和了长华失去联络已久,不能不相信黑凤凰的话是真的,在这种情形厂,只有低下头不再言语。

黑凤凰转过头道:“三哥,你要把他拿下就请动手吧!”

包尚英长剑仍然握在手中。

他不动声色道:“江大侠,请恕在下不客气了!”

江一帆料定这一战势所难免,纵然败下阵来,也总比束手待缚的好。

同时,他上次战败,难免有些不服气。

在武当俗家弟子中,他堪称武功成就最高的一个,上次败在比白己更年轻的包尚英手下,他自认为难免是一时大意所致,既然对方已声明不准他人助阵,自己这次即使仍无法战胜,至少脱身还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

他随即也亮出长剑,抱剑一礼道:“既然包少侠非逼江某出手不可,江某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接招了。”

两人很快的对搏起来。

双方一出手便是快攻快递。

两柄长剑的起落闪动,有如电光石火,令人目不暇接。

霎时间,两条身形,便全被有如闪电惊鸿般的流芒所掩,根本分不出谁是准谁来。

江一帆果然不愧是金阳道长调教出来的武当杰出高手,在最初几招内,竟把包尚英逼得连连后退。

岂知包尚英自习得武当不传绝学“灵飞三式”后,武功较往昔越发精进,只因他以前与人对阵,用的是如意金轮,如今改用长剑,在最初几招内,未免有些生疏,们七、八个回合以后,威力便突然大增。

等到十招过后,便已操纵战局,反而迫得江一帆险象环生,只剩下招架之力。

又是七、八招过去。

只听“当”的一声,江一帆的长剑,已被击得脱手飞出,人也向后连打两个踉跄,险些摔倒。

包尚英如影随形,跟进几步,剑尖抵住江一帆前胸,淡淡一笑道:“江大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江一帆还算有些骨气。

他惨然笑道:“江某既然战败了,但凭包少侠处置,不过……”

“不过什么?”

“就算江某和丐帮叛徒有来往,就算江某找人易容成你包少侠和黑凤凰,也犯不着以死相谢。”

包尚英有些犹豫了。

江一帆说得不错,他虽然犯下了错误,却还罪不至死,再说对方总是金阳道长的俗家弟子,就算要处置他,也该由武当方面出面处置,自己实在不便越俎代庖。

他回望了一眼道:“各位认为该如何处置他?”

袁多才和黑凤凰都没开口。

只有赤焰掌鲍光超沉声高叫道:“这种人宰一个少一个,包少侠还发的什么慈悲,赏他一剑,不就结了。”

包尚英笑道:“晚辈的意思,最好把他交给武当。”

鲍光超吼道:“咱们现在去救大先生要紧,时间宝贵,若把他送往武当,岂不耽误了正事,包少侠,你若不忍心下手,就由老夫赏他一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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