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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昭然若揭

柳青山果然是自己回答了齐敢的话。

不过,他不是用口,是用手。

他双手一错。霎那问就向齐敢攻出了七招五式。

柳青山在长江帮中。是第一高手。

活龙王楚长江。据说也比不上柳青山,甚至有人传言,就算集长江帮的五名高手同时出手,也不敌他一人。

所以,柳青山很相信自己忽然出手,眼前这个瘦老人,结局只怕不死也要重伤。

可是,柳青山当然很快就知道了结局。

齐敢没还手。

他依然还是立于原地,好像动都没动过一般。

柳青山的七招五式出手时,齐敢整个的人就像木偶一般,随着柳青山的招式游动。

柳青山一停手,齐敢马上站定在原处。

不过,这回齐敢却是低下头瞧着柳青山说话了:“阁下这七招五式还不错。只可惜你用错了地方。”

柳青山早已呆在当地了。

他打从出道以来,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怪事,也是他头一次遇到比自己高明的对手。

他虽然吃惊·虽然胆怯。但他却不失高手的气度,双手一抱拳,大声道:“尊驾武功之高,实在是柳某人生平仅见……不知尊姓大名?”

齐敢还没回答。舒小倩已代为答道:“柳兄,他老人家是——齐老前辈,齐敢齐老前辈……”

旗杆?

柳青山虽然出生得晚,小了齐敢二十岁,但是对于这位当年的武林第一杀手,却也有所耳闻。

只是令他还有些怀疑的是,一个杀手,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高到齐敢现在的这种境界。

因为,杀手所要具备的功力,不是像眼前齐敢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如入化境的上乘武功。他要的是快、狠、准而已!

而且,做为杀手,必然充满的杀气与邪气,根本就无法练到齐敢眼前的境界。

柳青山自己就是杀手型的人物,他自己就曾希望代齐敢而为天下第一杀手。

所以,他深知做为杀手,该学的是什么。

齐敢现在的武功,已不是杀手型,而是君子型丁-

所以,柳青山几乎不太相信眼前的老人真是齐敢。

原因是,他既不知遭齐敢在桃花岛住了十六年,叉不知道金北岳把自己那一身奇遇,多半都转教了齐大叔。

以齐敢的智慧,正是一点即透,武功真是一日千里。和半年前相较,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从花飘香吃惊的脸色中,可见一斑。她在杭州初见齐敢之时,跟齐敢较量过,虽然不敌,至步还可以和齐敢动手一战。还可以逼得齐敢非还手不可。

现在,花飘香明白,再和齐敢动手。只怕齐敢已经不必出招,就可以把她累死。

柳青山倒退了两步。他忽然恭恭敬敬地一曲膝,向齐敢纳头便拜。口中大声道:“老前辈请受我一拜,以谢刚才冒昧出手之罪。”

齐敢笑了笑。他挥了挥手,道:“算了!你请起吧!”

柳青山仍然是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他很小心的退了两步,静静地立于一侧。

这时,舒小倩已经走到金北岳身边,瞧着金北岳,直笑。

金北岳叹了一口气,道;“姑娘别来无恙!”

舒小倩摇头:“金公子,你明明知道我的日子不好过,你为什么要说别来无恙?”她咯咯一笑,叉道:“怎么啦,那位天下少见的美女呢?怎的没守在你身旁呢?”

金北岳皱眉。他冷冷地扫了舒小倩一眼,转身向观音殿内走去。

齐敢也向内走。不过,他经过舒小倩身边时,淡淡一笑道:“姑娘,你要是聪明,就别再去惹他了!”

舒小倩嫣然一笑道:“是么?我……”眼见齐敢已大步离去,他忽然看了柳青山一眼,招了招手道:“柳相公,你为什么不过来?你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

柳青山皱了皱剑眉,似是不愿的走了过来。

舒小倩指指观音殴内,低声道:“柳相公,你……认不认得那个姓金的?”柳青山摇头。

舒小倩道:“他欺侮过我,他在江南对我施暴,剥过我的衣服,柳相公,这种人可不可恨?”

柳青山道:“可恨!”

舒小倩故作咬牙之状道:“柳相公,你肯不肯帮我?你能不能助我报仇?”

柳青山道:“报仇?什么仇?”

舒小倩娇声道:“当然是他侮辱我的仇呀!你没听清楚吧?他剥过我的衣服,他想强奸我呀!”

柳青山道:“啊……”

舒小倩盯着柳青山,道:“柳相公,你怎么啦?你……莫非不相信我说的话么?”

柳青山道:“嗯!”

舒小倩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她叹了口气,道:“柳相公,你怕他们”?”

柳青山道:“怕?为什么?”

舒小倩道:“当然是……他们武功太高呀!唉!也许是我看错了你了……”

柳青山淡淡一笑道:“不错,你是可能看错了我,不过,我也可能看错你了,是不是?”

舒小倩嫣然一笑道:“你一你怎么会看错了我?我又那儿不对了么?”

柳青山道:“你也没有那里不对,只是我看不出那个姓金的会剥你衣服!”

舒小倩一呆。她看了花飘香一眼,道:“柳相公,你可以问她,花护法可以作证。”

花飘香笑道:“不错,我可以证明,那个金北岳,真的看到了小倩妹子的赤身露体……”

展子安显然有些儿奇怪,他觉得柳青山在这一霎那之间,忽然变了很多。

换了以往,他早该义愤填膺,打抱不平了。

可是,现在,他却无动于衷。

这是为什么?柳青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展子安终于忍不住笑道:“柳兄,她们的话,你真的不相信么?”

柳青山淡淡一笑道:“子安兄,你呢?你相信她们说的?你认为能使齐敢跟在身边的人。会做出这种事?”

展千安一怔。

但是,他终于也明白柳青山为什么不信舒小倩的话了!因为,柳青山相信的是齐敢这个人,他崇敬像齐敢这样的人,所以,他不信疯女帮的女人。

不过,展子安终于也笑了。他的反应也不慢,铁撼山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他的徒弟自然也不会差多少。

转念之问,他似乎是玩笑般接道:“柳见,姓金的也许是瞧到过舒小倩的赤身露体。但那并小定是姓金的脱去了她衣服,你说是不是?”

柳青山一笑:“可能!”他瞧了舒小倩一眼,这个先前使他十分爱慕的少女,此刻居然再也引不起他的兴致,“疯女帮的女人,本来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米的!”

舒小倩脸色一变,看了看展子安和柳青山,突然大声道:“你们是猪,都是混蛋……不知好歹的蠢物……”

蠢物和混蛋全都进了观音堂内。

连秦钧也走了进去。

小天井中,只剩下丁花飘香和舒小倩。她们自以为不是蠢物。

但是,如果没有男人理会他『门,她们自己也就成为了十足的蠢物了。

花飘香和舒小倩并不真蠢,但她『门此刻却有些儿既蠢又笨。

因为,她们还没弄明白,金北岳到观音堂内来,就是要赶走她们。

当舒小倩和花飘香两人,仍不死心的跟进观音堂对,她们的笨相,就十足的表现出来。

柳青山和齐敢在低声谈着,金北岳则和秦钧在笑着指东说西,展子安在听,他是五个男人中唯一看了看花飘香和舒小倩的人。不过,他也没有跟她们招呼。舒小倩觉得大大不是滋昧。她向花飘香打了一个眼色,两人向柳青山走过去。

柳青山皱了皱眉。

花飘香却笑了笑遭:“柳公子,我们要……走了,你去不去?”

柳青山没作声。

舒小倩竟然娇笑了一声,道:“柳相公,我们帮主快到山海关来了,你跟我们去见见我姊姊好不好?”

柳青山还是没说话。

舒小倩脸色一变,但她仍然在笑:“柳相公,我姐姐很希望你能跟她见见面……”她娇媚的瞟了柳青山一眼,低头道:“为了妾身。你也该去见见我那帮主姐姐啊!”

柳青山忽然掉回头,瞪着舒小倩一眼,摇了摇头道:“小倩姑娘,很抱歉。我跟齐老在说话的时候,希望你别再打扰我了!”

齐敢也笑了一笑道:“舒小倩,一个女人如果对自己心爱的男人也说谎,就是很蠢,你明白么?”

齐敢瞪着舒小倩:“金北岳如是你所说的人,怎么可能不跟你们扯在一起。而跟老夫这个终生不近女色的人走在一起呢?你们最好记住,往后想说谎。也得看看在什么场合,什么人面前再说!”

舒小倩柳眉一扬,冷冷地瞧了瞧柳青山,咬牙道:“柳相公,你会后悔的!你在长江帮已经没有了地位,疯女帮的人愿意帮助你,你居然不知好歹,你——”

柳青山忽然大笑了。他打断了舒小倩的话声道:“我在长江帮的地位,本来就没有放在我眼中,你们疯女帮想利用我,反倒说成帮助我,我心中更有数。舒小倩,念在数日相聚的香火之情,我不愿口出恶言,你请吧!”

柳青山比她们想的聪明得多。

舒小倩和花飘香虽然想破大骂,也不敢骂了!

她们不是怕柳青山,而是她们惹不起齐敢和金北岳。

所以,她们银牙暗咬,丢下了一句狠话,就走了。她们的那句话是:“柳青山,疯女帮不会放过你的!”

柳青山根本没把舒小倩的话放在心中。

疯女帮不会放过他,究竟能造成多大伤害,他完全没有去想。

他一心想的事,居然是想拜齐敢为师。这可把齐敢难倒了。

他一生只教过金北岳和小牛的基础功夫。除此以外,他还没正式收过弟子。

现在,齐敢面对柳青山拜师的要求,一时之间,竟然大感手足无措。

他看着柳青山,半响没有说话。

金北岳停止了和秦钧的聊天,走了过来。

他看着柳青山,忽然一笑道:“大叔,这位柳兄如果成为你老的弟子,我相信必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叔,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齐敢皱眉-柳青山却笑了,他没等齐敢说话,忽然纳头就拜了下去。

大殿还是空荡荡地,只有一个人在。

有蛇在的地方,武林中人,一向是不太敢停留的。普照寺的大殿七,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蛇婆独踞大殿的拜垫之上。予智自雄。可是,她够孤单,够寂寞。

因为,那些佛像都是不能说话,不能行动的。也正因如此。蛇婆在打坐时,就不曾预作防范,她很自信,普照寺内,不会有人敢惹她的。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件事。

现在,大殿中的神,就已蠢蠢欲动。

十八尊罗汉塑像,本就栩栩如生。此刻,那十八尊罗汉之中,就有两尊罗汉,更是像活人般,目动脚移。

蛇婆还在闭目打坐。她完全没有料想得到的事,忽然发生。纵然是蛇婆,也竟然措手不及了。

那两尊罗汉,闪电般一扑而下,显然,这种安排,是专为针对蛇婆而设。

所以,虽然蛇婆武功高绝,却依然无法脱过此劫。她反应不能说不快,两名罗汉的掌力刚发,蛇婆就已发现,双臂一振,击向那两个伪扮的罗汉。

她没有料到,身后的菩萨,居然也有问题。三面受敌,蛇婆只觉得后心一震,顿时晕倒在地。

花飘香和舒小倩出来的时候,大殿中已空无一人。

疯女帮的人,只是觉得奇怪,奇怪蛇婆为什么不在大殿之中。而且,也奇怪为什么那儿有两尊罗汉像似乎移了位。

舒小倩看看花飘香,好奇的走向那两尊佛像。

花飘香也走丁过来。

她们已经有一种预感,大殿之中,只怕出了事。

舒小倩低声笑了笑道:“花姊,我看这儿一定有人展开了一场激斗,不然,这佛像怎么会歪了?”

花飘香点头:“不错,有这种可能……”她想了一下,“可是,大殿上只有蛇婆一个人,如果有人打斗,那一定是蛇婆了。小倩,你看,谁会敢在这儿跟蛇婆做对?”

舒小倩笑道:“姓金的,除了他,别人谁敢?”

花飘香摇头道:“他在观音堂,你忘了么?”

舒小倩怔了一怔。心想:可不是么?金北岳明明还留在观音堂,他怎么可能分身来此?

不过,除了他,又有谁能跟蛇婆一搏?顿时,舒小倩呆了。

花瓢香忽然央声道:“会不会是长春宫的人?”

舒小倩沉吟了一下:“会吧?花姊,她们不都已经离开普照寺了么?”

花飘香道:“申五姑和黄娟娟可能走了,但别人不一定?小倩,咱们快去找帮主,恐怕有些事已经起了变化了!”

舒小倩点头,两人刚要向外走。却同时又停了下来有人来了。而且,来的人令舒小倩大感不快。

来的是五个女人。她们不是疯女帮的女人,而是天香楼的。

走在前面的是舒小倩的对头,天香楼主林天香。

舒小倩最不想见的女人,就是她。偏偏来的,遇上的就是她。

舒小倩没忘记在胡家大院的那一段过节。林天香当然更不会忘记。

舒小倩藏在石膏捏成的大鱼里面。赤身露体的呈现在那么多男人面前,结果却打着林天香的名号,丢了天香楼的人。

当时,林天香曾经放过于她。不过,林天香也交代过舒小倩,要她告诉她姊姊快改一改疯女帮规矩。’、’现在,关外相遇,疯女帮的规矩改了多少?

没有。那七名彩女中的六名,刚才还在观音堂内同叁人间难得一见的欢喜禅。

舒小倩心里明白。所以,她一见到林天香,就呆了。

花飘香也知道,林楼主一到,疯女帮的麻烦就来了。

不过,她还指望林天香不知道观音堂前发生的事。这样,她们就可以推搪一阵了。

林天香一开口,花飘香就暗叫了一声糟。

林天香的第一句话是:”你们还在这儿么?疯女帮的人为什么要把天下女人的脸丢光?舒小倩,你姊姊躲在那儿?说!”

舒小倩皱了皱眉,道:“林天香,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是天香楼主人,管我们疯女帮的事为什么?”

林天香冷笑道:“我为什么不能管?你们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她忽然指指庙外,叉道:“你们那六个不穿衣服的女人,我已经叫人把她们锁在一间屋里了。舒小倩,你最好要你姊姊出来见我……”

舒小倩一怔。

花飘香也是一惊,失声道:“林天香,你把小青她们关起来了么?”

林天香道:。不错!”

花飘香道:“为什么?你为什么……”

林天香冷笑道:“为什么?我早就说过了,你们还想装佯?”

舒小倩忽地娇笑道:“林天香,你别太过分……你以为你是圣洁贞女么,我就不信……”她两眼一瞪,“你跟姓金的不清不白,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么?算了……”

林天香心中一震。她银牙一咬,怒道:“舒小倩,你好,你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舒小倩道:“我胆子不算大,不然,你怎能从我手上抢走金北岳?”她陡然大笑不止。

花飘香也道:“不错,我们疯女帮的人比不上你们天香楼的地方,就是我们太直接了,没有你们那一套迂回曲折欺骗男人的手法……”

林天香的脸已气白。跟在她身后的“天香四梦”,也都气得浑身发抖。

石梦兰一向最不能受气,这时忽然闪身上前,大喝道;“疯女人,你们想死一一”

右手一扬,一掌疾拍,直取花飘香身前七处大穴-

花飘香冷笑道;“好,想动手,更好……”

但林天香却一闪身,将两人挥退。

石梦兰一怔遭:“林姐……”

林天香摇头道:“梦兰,我们来,不是要找疯女帮动手的!”

石梦兰狠狠地看了花飘香一眼,道:“便宜了她们这群淫娃!”

花飘香咯咯一笑道:“是吧?我们是淫娃,你们又比我们清白多少?大江南北,那么多天香楼。那儿不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么?男人进进出出的,你们以为我们不知道?疯女帮虽然没有男人,但我们也听得到男人说的……”

石梦兰气得又想动手,但是,沈梦竹拉住了她。

林天香的脸色很难看,不过,她仍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瞪了花飘香一眼,道:“花飘香,有些事耳闻不如目见,你最好留一点儿口德。”

林天香忽然叹了口气,又道:“舒小倩,你最好快去找你姊姊来,不然,那六名彩女,就得多受罪了!”

舒小倩道:“好。”她举步向外走去。

花飘香略一迟疑,也向外走,不过,她似乎还有些不服气。冷冷地向石梦兰道:“石梦兰,放过今天,有机会我会陪你打一场!”

石梦兰怒道:“随时奉候!你以为我怕你?”

花飘香冷笑道:“我也不会怕你!”她忽然疾行出了大殿,回头又道:“疯女帮随时会等着你们天香楼的!”

石梦兰一咬牙,气得直跺脚。于梦梅却笑了一笑,道;“好了!别火啦……”

沈梦竹也笑道:“二姊,咱们犯不着跟疯女帮斗口,找机会狠狠教训她们一顿就够了!”

林天香没有说话,她只是看了舒小倩和花飘香的背影一眼,转身向大殿内走去。

方丈静室。林天香被挡在院子中。枯木大师不肯见人,连林天香也不能入内。

不过,驼叟却由方丈内瞧见了林天香,他很快的走了出来。低声告诉了林天香三个字:“观音堂”。

林天香笑了,她当然明白这三个字的意思。

观音堂内,林天香和四匆匆赶到。可是,她们却没有看到堂内有人。驼叟会骗她们?

林天香不信。天香四梦也不会相信。

因为,驼叟没有道理骗她们。然而,金北岳的人呢?走了么?

金北岳当然没走,他和齐敢等,正在大殿之中。

金北岳正E在瞧着那两尊罗汉。

齐敢则在神龛中查看如来佛像。

柳青山则在神案上低头沉思。

显然,他们对十大殿上的情景,甚为不解。

展子安、秦钧则在检查另外十六尊罗汉像。

他们所获不多。齐敢找到了一个手印。

柳青山虽然没有找到什么,但他却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神案上有一堆香灰,香灰上留了一个脚印。脚印印在神案上,当然奇怪。

金北岳和齐敢都凑了过来,他们相信,这脚印不是齐敢的。

因为,那脚印不够大,齐敢的脚大。这个脚印,则像是个女人的。

当然,那也不是三寸金莲,因为,关外的女人是不会缠足的。

齐敢沉吟了一下道:“这脚印好像是女人的。”

柳青山道:“是!”

金北岳笑笑。他可以懂很多事,但对这种不是三寸金莲的女人脚印,可所知不多。

因为,他接触到的女人。都是武林中人。而武林侠女,缠足的也不多。

齐敢和柳青山说脚印是女人的,他只好相信。

齐敢又量了量香灰上脚印,道:“青山,你看,这会不会是蛇婆的?”

柳青山不知道了。因为他对蛇婆知道太少。

小过,金北岳这回笑了笑道:“大叔,不是。蛇婆像个小孩子她没有这么大的脚。”

奇敢点头道:“对。小岳,说不定会是疯女帮女人留下来的……”

这回柳青山摇头了:“师父,疯女帮的女人不敢。蛇婆在殿上,她们不会来惹她的。”

齐敢也点头,但却笑道:“哪会是谁的?大殿上只有蛇婆一个人……”

金北岳道:“大叔,我看…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会不会是蛇婆她出了事?”

弃敢道:“出事?小岳,蛇婆怎幺会……”

忽然,齐敢住口不语,目光转向那两尊罗汉。

柳青山道:“师父,金兄弟说的对,可能是……”

齐敢道:“没错……那两尊罗汉像,就有问题……”他突然向秦钧道:“你去方丈走一趟,找段神驼来。”

秦钧应了一声是,疾行而去。

金北岳这时又跳到罗汉前打量。可惜,罗汉菩萨不会说话。所以,金北岳怎么打量,都打量不出什么道理。

驼叟却和秦钧已经赶了过来。驼叟看过了脚印之后,摇头道:“齐老弟,这脚印是关外女人的脚印没错。只是,她们为什么要爬上神案?除非本在…··在…·”

柳青山笑了:“驼老,除非要装神弄鬼,她们又什么理由呢?

驼叟道“不错!”

齐敢道:“为什么要装神弄鬼,段老想出来了么?”

驼叟道:“想出来了!”他忽然叹了一口气。“蛇婆定被人抓走了!”

柳青山一怔道;“谁有能耐抓走蛇婆?驼老……”

金北岳忽然一笑遒:“柳兄,蛇婆可以防着人,但却防不了神…”

林天香在沉吟。她在想,金北岳不在观音堂,会去了何处?四梦没作声,她们在瞧着楼主。

林天香的沉静、稳重,一直是她们所不及。

可是,最近这一阵子。她们却发现楼主变了。打从她遇到金北岳以后,楼主就变了,但是,她们不便说。

林天香忽然抬头一笑,向四梦道:“普照寺不大,我们可以找得到他。”

沈梦竹笑了笑:“是!我们会……”

话没说完,沈梦竹忽然呆了。她怔怔地遭:“金公子……”

林天香陡然一转身,金北岳果然就站在观音堂外。

林天香嫣然一笑。

金北岳淡淡一笑:“你总算赶来了!”

林天香道:“没误事吧?”

金北岳笑道:“没有!”

林天香忽然道:“你见到舒小倩了?”

金北岳遭:“见到了!我把她们赶出去的。”他笑笑,“枯木大师不愿她们污积了佛门净地,又不便出面跟她们打交道,所以,我只好代为出面……”

林天香笑道:“妾身也遇到了她,梦兰还几乎跟花飘香打起来了!”

金北岳看了看石梦兰,笑了笑道:“疯女帮的女人很疯,石姑娘要跟她们动手,还得小心些才好。”

石梦兰笑道:“金公子,我才不怕她们呢!她再疯、再野,只要砍下她脑袋,她们就疯不成了!”

金北岳大笑道;“对!砍了脑袋,疯子也会变成好人了……”

林天香也笑了一笑道:“变成好人不一定,变成死人倒是一定!金公子,我们……是不是马上就去沈阳?”

金北岳笑了笑,还没说话,天香四梦已呆了一呆,沈梦竹失声道:“去沈阳?我们……要去沈阳?”

林天香笑道:“是!金公子要去沈阳,所以,我们都要去。”

于梦梅道:“去长春宫吗?大姐,我们……”

林天香是楼主,所以,天香楼的人,每个人都称呼她一声大姊。

实际上,林天香的年纪,决不比于梦梅大。

林天香笑了笑,看看金北岳。

金北岳道:“不错!我们正是要去长春宫。”

大明王朝的铁岭卫的卫所,就在帽岸山北边。帽岸山旁的得胜台,正是唐太宗当年亲征高丽的驻节之地。

长春宫就在山上。

铁岭卫已经名存实亡。

自从辽东巡抚熊廷弼被劾回籍,半年不到,铁岭、开元、沈阳诸地均已入于清兵之手。

山海关外,朝廷的官吏已然纷纷变节降敌,关外的卫所、州县,几乎全成了清兵天下。

金北岳等人都是没有见过脑袋后扎辫子男人的,现在可真谓大开眼界了。

但是,金北岳也有些惊讶,惊讶那些辫子兵的强悍之气,不是大明朝暮气沉沉的兵卒可望其项背。

强弱之势已成。金北岳只能摇头。他虽有心报国,却是无门要投。

只要天启皇上身边的魏忠贤不死,真正想报国的忠臣,有那一个有过好的下场?

金北岳当然想不到那么多。但他踹出关外,就已感受到了大明朝面临的覆亡的危机丁。

长春宫内很热闹。

申宫主带回来了七格格,也抓回来了童野女。

所以,长春官一片喜气洋洋,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显得十分高兴。’连一向沉毅稳重的四贝勒。现在都在笑。

“五姑,真难为你老人家了。”四贝勒笑得很大声,“特别是你老人家把那个姓秋的少年也带了回来,蓉蓉郡主一定很感激你……"申五姑却摇了摇头道:“贝勒爷,那可不一定啊。”

四贝勒一怔:“为什么?五姑,蓉蓉可是朝思暮想了十七年了……”

四贝勒话还没说完。七格格已经娇笑道:“四哥,你忘了?丁翔送来的那个小牛,结果呢?蓉蓉福晋高兴过没有?你……”

四贝勒忽然沉吟不语了。

小牛是第一个由关外找回来的大孩子。这是丁翔的功劳。

可是,当小牛和小白被送到蓉蓉郡主面前时,蓉蓉郡主并不如想象的那么高兴。

她只是呆呆地瞧着小牛,半天没说过一句话。

不过,四贝勒当时已然发觉,小牛不可能是秋水仙的儿子。

所以,蓉蓉郡主的表现,四贝勒也没有感到意外。

但在七格格这些人来说,就有些不同了。

她们想到的是,蓉蓉郡主一直还在想着秋水仙,也一直在想着为秋郎报仇。”

她们最担心的是,一旦蓉蓉郡主明白了恒山古道的那一幕惨剧,是什么人所作所为时,麻烦一定很大。”

听四贝勒却根本不去想这件事。因为,他确信,那件血案,扯不到自己身上。

申五姑目光在四贝勒和七格格身上一转,低声道:“娟娟,你这位蓉蓉四嫂,还是……真还是在想念秋水仙?”

黄娟娟道:“是!”她摇丁摇头道:“帅父,这件事我一直不放心,所以,我派了个丫头在四嫂身边上……”

四见勒皱眉道;“娟娟,你怎么可以……”

黄娟娟一笑:“四哥,你是男人,你不知道女人的心思……我派个丫头去,只是帮你防着她呀!”

四吸勒道;“防着蓉蓉?防什么?”

黄娟娟道:“防她想不开,自杀!四哥,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呢?”

四见勒摇头道;“娟娟,你太多事!”

黄娟娟笑道:“阿哥,我不是多事,我是……我是不想给你惹麻烦!”

申五姑也怔了怔道:“惹麻烦?娟娟,你四哥会有什么麻烦?”

黄娟娟道:“师父……你不知道,蓉四嫂身份不同,出不得事,一旦出事,父皇一定会把四哥的贝勒给摘了顶戴的!”四贝勒一呆。心想:七妹说的不错。蓉蓉嫁到关外,万历朝廷学汉明帝和番的手法,把蓉蓉送出关来的。为的是笼络清兵,不入关南侵。倘若真如娟娟所说,蓉蓉出了事,父皇可还真不好向大明天子交代了。

申五姑点头一笑道;“娟娟,想不到你居然想得很远……”她目光转向贝勒,“你……也得小心些。你父皇登位称帝已经七八年了,入关夺取大明天下,已然迫在眉睫,现在可出不得事,免得明廷忽然征调大军充边,入关之举就又要受阻了。”

四贝勒笑笑:“我知道,所以,我才派人想尽办法找到秋水仙的儿子……”他忽然叹了口气:“我为的就是想让蓉蓉安心!也就是使大明天子放心啊!”

黄娟娟看看四贝勒,道;“四哥,你——原来你这些做法,都是——都是——”

四贝勒忽然大笑遭;“七妹,你才明白么?你过去以为我是为了私情,是不是?”

黄娟娟笑笑:“是!四哥。我想……我是错了!”

秋桐和老齐被接待在宾馆。蛇婆和他们在一起。

现在的蛇婆已经不再是二怪之一的老怪,而是一个看来又丑又老的小可怜了。

申五姑废了她的武功,但申五姑却不许她死。

一个武功被人视作怪物的人,忽然失去了武功,这份痛苦,实在是生不如死。

可是,蛇婆却死不了。

一个人若是被两个丫头轮流不眠不休的看守着时,她又有什么办法寻死?

秋桐和老齐很同情蛇婆。但是,他们却没办法救她。黄娟娟告诉过秋桐,蛇婆是她师父的宿仇大敌。

江湖中人,最忌介入别人的仇怨。所以,秋桐和老齐才不便多说。

不过,秋桐和老齐却在想着一件事。

金莺交代的事,他们已做到了一半了,剩下来的一半,又该如何去着手?

敢情,秋桐和老齐也是桃花娘子安排的人!

可是,金北岳呢?金北岳也出关来了。他跟齐敢出关之后,又会做些什么?

这些事。秋桐跟老齐并不知道,他们只是在想,桃花娘子交代的剩下一半的事。

桃花娘子告诉他们:“救出蓉蓉郡主,查出当年杀死秋水仙一干人的底细。”

这是多么困难的事?秋桐和老齐心里有数。只是,他们还无法不去查,不去救人。

因为,秋桐欠了桃花娘子的大恩。

四贝勒、七格格、申五姑、丁翔,乃至于江湖上的人,都以为秋桐是秋水仙的儿子,甚至连金北岳都以为是。

唯一知道他不是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桃花娘子金莺。另一个,当然就是齐敢。

现在,齐敢已陪同金北岳,到了帽岸山下。他们正步向长春宫。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林天香和天香四梦,以及齐敢的徒儿柳青山。

最应该来的驼叟,却不见踪影。

而最不该来的疯女帮的那批人,居然竟跟来了。不过,他们离得很远,很远。

金北岳和齐敢,甚至林天香,都是她们惹不起的。明知惹不起,她们还要跟来,为什么?

长春官的后院,有一栋小小的楼房。

现在。秋桐、老齐在七格格陪同下,正踏上了上楼的石梯。

楼上是一明一黑两间房子,明的那间,是个小客厅,四贝勒就坐在厅内。

四贝勒身旁,是个中年的美妇人。

七格格趋前喊了一声:“四嫂。”然后看看秋桐道:“秋公子,快过来见见我四哥和四嫂……”

秋桐一抱拳,道:“秋桐见过四贝勒和福晋……”

四贝勒笑笑,四福晋则盯着秋桐,道:“你叫秋桐么?你是哪里人氏?”

秋桐笑了笑道:“回四福晋话--我是黄山人氏!”

田福晋哦了一声道:“黄山?不是杭州么?”

秋桐摇头道:“不是!”

四福晋看看四贝勒,四贝勒笑道:“秋公子,你令尊是……”

秋桐笑了笑道:“家父秋山樵……”

四福晋忽然叹了一口气,道:“贝勒爷,他不是。”

四贝勒也点了点头道:“蓉蓉,很抱歉,我实在是尽了心了……。”

秋桐怔了一怔,看看老齐。老齐也皱了皱眉,看了看秋桐。

桃花娘子要他们来救的人,就在眼前。原来这位四福晋就是蓉蓉郡主。

可是,他们怎么能下手救人。而且,他们根本瞧不出蓉蓉郡主有什么该救之处!

霎那问,秋桐呆了。他一向很沉稳也很机智,可是,眼前的事,却令他大为不解。

七格格忽然笑了笑:“四哥,他既然不是,我……可以陪他们回宾馆去吗?”

四贝勒沉吟了一下,道:“好吧!”

七格格不容秋桐和老齐再想什么,拉着秋桐就向楼下去。老齐当然也只好跟着走下去。

秋桐茫然的随着七格格到了宾馆,七格格这才低声道:“秋兄弟,快跟我走吧!这儿不是你该住的地方……”

秋桐一怔道:“为什么?”

七格格道:“现在别问,快走……不然,我四哥改变主意,你就走不了啦……”

秋桐摇了摇头道:“不!我们还有事要办,黄姐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七格格呆了一呆。她能怎么办?她能拖走秋桐么?

宾馆里面很清净,只有蛇婆一个人在睡着。她武功已失大半,除了躺着,还能做什么?

两个丫头在床边上守着,她们很小心,对于这位江湖上的怪人,可不敢稍有大意。

但是,天下事有时候就是很出人意料,越是小心,越是会出问题。

本以为睡得好好的蛇婆,忽然坐了起来,两个丫头刚刚睁开眼,伸出手想抓住蛇婆,蛇婆已经像蛇一样滑走了。

她当然不是蛇,所以,两个丫头看到了一个驼子,是那个驼子,背着那条蛇走了。

秋桐回来的时候,两个丫头已经嚼舌自尽了。

老齐和黄娟娟都认为这两个丫头是被人杀死的,秋桐却不是这么想,他已经发现,这两个丫头是畏罪自尽。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时间来讨论了。因为,自雪娘和萧黑女来了。跟着她们来的,是疯女帮的舒小倩和花飘香。

黄娟娟皱了皱眉,白雪娘已低声道:“小师妹,师父要你去陪四福晋……”

黄娟娟迟疑丁一下,道:“阿哥呢?他不是在陪着我四嫂么?”

白雪娘摇头遭:“四吡勒说要去见一个人……他已经走了!”

黄娟婀看看秋桐,道:“他们……大师姊。师父有没有交代他们的去从?”

白雪娘道:“有!留他们住在长春宫!”

黄娟娟笑笑,疾行而去。

帽岸山上的得胜台下,桃花娘子在她那特制的花蓝中坐着。四名粗壮少女,肃立在两则。

她闭着眼,俯首在打盹。不过,当四贝勒离她还有十丈距离时,她已睁开了眼。

“你来了?”

“来了!”四贝勒打量着桃花娘子:“约我的——就是你?”

桃花娘子一笑:“是我!”

四贝勒皱眉道:“信是你写的?”

桃花娘子道:“是我!”

四贝勒道:“你跟蓉蓉郡主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查明谋害秋水仙的事?”

桃花娘子道:“那是我的事,你不用过问!”

四贝勒笑道:“我不用过问?你要我不用过问?”

桃花娘子道:“不错!”

四贝勒忽然仰天大笑:“姑娘,你错了!”

桃花娘子道:“哦?我错在何处?”

四贝勒道:“因为,谋害秋水仙的人是谁,除了我,没有别人能真正了解、所以,你不说明为什么,我就不会告诉你。”

桃花娘子笑了笑,她忽然一抬手,指指四下山光树色,道:

“这是个很好的地方,唐太宗在这儿誓师东征,该是男子汉埋骨的好地方!”

四贝勒一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

桃花娘子又一抬手,却叹了口气道:“你不说,我也明白了。”

四贝勒道:“你明白了什么?”

桃花娘子遭:“是你!是你谋害了秋水仙!”

四贝勒摇头道:“不是我!”他也长叹了一声道:“姑娘,我不说……只怕你永远想不到是谁!”

桃花娘子睁开了大眼。道:“谁?你说!谁?”

四贝勒沉吟了一下,道:“恒王!”

桃花娘子一呆。

齐敢也是一呆,他看看身边的金北岳。

金北岳正在咬牙。

林天香叹了一口气,双手握起金北岳的手,低声道:“你不要激动……”

敢情,齐敢、金北岳和林天香没有进长春宫。他们到了得胜台,就没有再往上走。因为,他们遇到了金莺。

金莺在得胜台下,把金北岳的身世告诉了金北岳。而且,她要金北岳留在暗处,等他杀父夺母的仇人到来。

但他却不信四贝勒说他外祖父杀了他父亲。可是,他却无法反驳。

因为四贝勒正在大声告诉桃花娘子:“姑娘,我不想过同你是谁,但我告诉你,一切都是恒王安排的,而恒王则是受命于朝庭……”他忽然又长叹一声:“如果我不娶蓉蓉郡主,大明朝的天子早在十年前就要亡于我父王之手了。”

桃花娘子怔怔的不语。

四贝勒又摇了摇头道:“十六年来,父王大兵,没有入关,就是因为蓉蓉郡主……姑娘,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我们都敬佩她。。。。。。”

桃花娘子叹r口气道:“不错!蓉蓉郡主是了不起!她能牺牲……她能忍受……她能忘我……”

忽然间,桃花娘子一挥手;“四贝勒,你走吧!但你莫忘了告诉蓉蓉郡主,秋水仙的残骸已改葬在西湖,是我亲手葬的,她有空该去上坟!”

四贝勒点头。

桃花娘子又道:“我要丁翔的人头,你能给我么?”

四贝勒一怔,道:“你……”

桃花娘子道;“恒王是主谋,但下手的是丁翔,对不对?所以,我要他的人头,让秋水仙的儿子捧丁翔的头去祭他亡父……”

四见勒咬了咬牙道:“好!”

但他忽然又道:“姑娘。秋水仙的遗孤,现在哪儿?能让我带他去见见他母亲么?”

桃花娘子沉吟了一下,道:“他……他在……”

“我在这里!”金北岳闪身走了出来。

半年之后,西湖布衣秋水仙的残骸夹着衣冠冢前。

金北岳在跪拜。他已经不再叫金北岳,他认祖归宗正名为秋南华了。

在祭台上,是丁翔的人头。

在秋南华身边,跪着小牛、小白、齐敢和金莺,他的身后,跪着林天香。

袅袅的香火,冉冉升起。

桃花娘子金莺在默祷:“秋郎,安息吧!南华已经成长,仇怨也已查清,有些事是深究不得,你要原谅活在世上的人……”

秋南华也在默祷:“爹,我会接回母亲,我会救出那些被困在关外的朋友……”

只有齐敢没有默祷,他叩了三个头,忽然。跃而起,转身大步行去。

远远地。传来了他不成腔调的歌声:

“也无烦恼也无忧,了了恩仇一笔勾

白云苍狗成千古,风雨江湖任邀游……”

(全文完,潇湘书院扫描,梓荆OCR,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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