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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前世恩仇

铁门之内很暗。

一条长长的甬道,虽非伸手不见五指,但也显得十分幽暗,因为门外照进来的灯光,并不亮。

石门内的甬道,却是根本没有灯火。

老齐嘀咕道:“胡四海,咱们可不可以闪亮一个火摺子照照路?”

胡四海似乎吃了一惊道:“不行!不行……齐老别冒失……”

听到胡四海这么紧张的口气,秋桐又笑了。

他皱眉看看身后,低声道:“老齐,留心点……”

老齐道:“少爷,我已经早已留心了……”

他忽然指指甬道两边的墙壁,附耳道:“这些,也是铁铸的……”

秋桐点头道:“我也知道……”

甬道总算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儿又是一道门,不过,这个门是竹帘子。

帘子里面,露出了灯光。

胡四海伸手卷起竹帘。

竹帘之内,是一间陈设得颇为精致的小厅。

小厅当中,摆了一张八仙桌。

桌上摆了一盏风灯。

墙上,三面都挂着宋人字画,而且,每面墙的靠边处,都多留了一扇门。

门是关着的。

厅内,也是空着的。

桌子旁边,还有四张椅子。

胡四海就请他们四个人坐在椅子上。

桌上,还有一壶茶,四个杯子。

胡四海又为四个人倒茶。

黄娟娟想了想道:“胡四海,这儿没有人么?”

胡四海道:“有人……”

白干山忽然沉声道:“有人?他为什么不出来?胡四海,你最好……他们是不是就在这门后面?”

看了黄娟娟一眼:“七格格,这茶最好别喝……”

黄娟娟这时正拿起了茶杯。闻言一笑,道:“白老,你放心,我只是闻闻……”

白千山凝神看看胡四海。

胡四海笑道:“七格格请放心,这些茶不会有毒……”

他转身走向正面墙壁的一扇门,轻轻敲了两下。

门,呀然开启,露出一个人的脸孔。

显然,这个脸孔,并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所以,胡四海失声道:“你……你……”

那人一笑道:“胡四海,你怎么了?我们也不是没见过,你怕什么?”

门拉开后,那个人把胡四海推了一下,又道:“还不退开远些,挡着我瞧不见别人,不怕讨厌?”

胡四海倒是很听话,他果然退开了。

黄娟娟、白干山、秋桐、老齐正在望着这个人。

一个穿着怪异地娃娃脸的老太婆。

蛇婆!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打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

野人山的童野女,原来真是这样。

秋桐想笑。

黄娟娟则想溜走。

白干山和老齐则十分紧张。

因为,那夺命针可是无形无影,开不得玩笑的!

胡四海则呆呆地立于一边,手足无措。

蛇婆走了过来,她一直就走向黄娟娟。

黄娟娟想站起来,却没有。

因为,她吃惊而又好笑。所以,她就不动了。

秋桐张了张口,想说话,却未出声。

因为,蛇婆已经先开口说了话。

她是对黄娟娟说的:“丫头,我的萧,你收到了?”

黄娟娟一笑,忙道:“我……收到了……前辈要胡大老板赠箫,我十分感激!”

蛇婆忽然一笑:“我要你感激什么?我要你这个人!”

“要我……要我这个人?黄娟娟这才真大吃一惊,“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蛇婆道:“很明白的话,丫头,你还听不懂吗?”她咯咯一笑,“你是关外来的,不是么?”

黄娟娟道:“是!我是……”

她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怔怔地看了看蛇婆,道:“前辈怎知我是关外来的?你……你不是没到过关外么?我好像……好像……”

蛇婆笑道:“好像什么?你有什么好像的?丫头,你师父没告诉过你么?我老人家虽然没去过关外,但你师父却跟我热的很!”

黄娟娟摇了摇头。

因为,她从来没听师父提过这位老妖婆。

蛇婆这时又看了看白干山,忽然笑道:“他是不是姓白?丫头,你师父真的从来没提到过我么?”

黄娟娟点头。

白干山则道:“童前辈,长白山长春宫宫主……你认得她么?”

蛇婆大笑:“废话!我要是不认得申五姑,我问你们作甚?”

她瞪了白干山一眼,又道:“你是申五姑的长春宫中总管是不是?”

白干山道:“这……是!”

蛇婆道:“那就好!你难道忘了四十年前的事了?”

白干山一呆。

他没忘记,但他可不想记起这件事。

黄娟娟看看白干山,皱眉道:“白老,童前辈说的是什么呀?”

白干山叹了一口气,道:“七格格,咱们麻烦大了!”

黄娟娟呆了一呆。

她看看蛇婆,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蛇婆却瞪着黄娟娟道:“白干山想起来的事,丫头,你好像还没听说过,是么?”

黄娟娟点头。

蛇婆又看看白干山,冷笑道:“白总管,申五姑到中原来了没有?她躲在哪儿?”

白干山摇了摇头道:“宫主没有入关!”

蛇婆道:“哦?她还是藏在她那个长春宫里面?哼!”

她忽然向黄娟娟一笑:“丫头,你师父不到中原来,就以为我找不到她。哈哈!她可没料到,我居然会找上你吧?很好,很好……”

黄娟娟心中吃了一惊,暗忖道:这老妖婆似乎对我不怀好意,我……我该怎么办才好?也许,我该跟她来软的才行……”

她一念及此,马上就换上了笑脸道:“童老前辈,你说很好是什么意思呢?”

蛇婆道:“什么意思?你不懂么?很简单,你师父不入关,我父不愿出关去找她,所以,我当然要想办法逼她到中原来呀!有你这个丫头,哼!她只怕想不到关内来走一趟也不行了!”

这已经很明显,蛇婆要把黄娟娟当人质扣下来了。

但是,黄娟娟不傻。

她当然早就听出了蛇婆言外之意。

她当然不愿被人扣作人质。

所以,她仍然在笑着向蛇婆道:“童老前辈,你……是想拿我来要胁我师父么?”

蛇婆大笑道:“丫头,你总算明白了!我老婆子正是这么想!”

黄娟娟道:“童老前辈,我看,您老错了!”

蛇婆一怔道:“我错了?”

黄娟娟道:“是!”

蛇婆冷笑道:“我错在什么地方?你说,说!”

黄娟娟道;“童老前辈,你不知道,我师父他对我这个徒弟可并不喜欢!”

蛇婆道:“是么?你的意思是我就算扣留了你,你师父也不会放在心上,对不对?”

黄娟娟道:“对!对极了!”

蛇婆道:“丫头,我看,这可一点儿都不对!我才不信你胡说八道……”

黄娟娟道:“为什么?童老前辈,你以为我是骗你的吗?你不相信我师父不喜欢我?”

蛇婆道:“鬼才相信!”

黄娟娟笑了一笑道:“童老前辈,其实,我再说一件事,你就会相信了!”

蛇婆笑了。

她看看白干山,这才向黄娟娟道:“好,丫头,你说!”

黄娟娟道:“我是被我师父赶出了门墙的!所以,我一直不敢以长春宫门下弟子自居……童老前辈,你想想看,你抓住我,我师父又怎会来救一个被逐出门墙的弟子呢?”

蛇婆笑道:“不会!”

黄娟娟道:“所以,我才说你错了!童老前辈,我看,你最好自己出关一趟吧!”

蛇婆忽然大笑道:“要我出关去么?不必!不必!”

她摇摇头,看了白干山一眼道:“白总管,你现在还是长春宫的总管么?”

白干山道:“算是!也算不是!”

“哦?”蛇婆道:“这是怎么说?”

白干山道:“因为我现在人不在长春宫内,所以不算是!不过,申宫主还没将我自长春宫除名,所以,又可以算得上是!”

蛇婆大笑道:“有趣!你说得很有趣……不过,依我的看法,你们这一套障眼法,可以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这老婆子!”

黄娟娟和白干山闻言都楞了一楞。

童蛇婆认为这是障眼法,指的究竟是什么?

黄娟娟还真的有些不明白了。

她皱眉道:“童老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谁在玩障眼法?你……”

蛇婆挥了挥小手,大声道:“丫头,你还想装洋相么?你们以为我老婆子是什么人?”

她忽然蹬着秋桐道:“小子,你是这个丫头的什么人?跟她是什么关系?”

秋桐笑了一笑。

他实在很觉得蛇婆有趣。

因此,当蛇婆跟黄娟娟抬杠的时候,他一直在笑着听,笑着看。

这时蛇婆忽然对他说话,他不禁大感兴趣,道:“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蛇婆忽然—呆,她皱眉道:“没有关系?”

秋桐道:“是!”

蛇婆一扬她那好像娃娃的小手,怒道:“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干吗走在一起?”

秋桐笑道:“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童老前辈,没有关系的人,碰在一处,又有什么不可?”

蛇婆瞪着秋桐,道:“小子,你是不是害怕了?你是不是怕我也把你扣下来当人质?才故意说你们没有关系,才好独善其身?”

秋桐忽然大笑。

他低下头瞧着蛇婆道:“童老,你看我像个怕事的人,像个临难苟免的人么?”

蛇婆笑道:“你看起来是不太像,不过,也不一定,人不可以貌相……说不定你比老鼠胆子还要小……”

秋桐忽然上前一步,道:“童老,我胆子是大是小,你可以试试……”

蛇婆这下子可是真的有点儿意外了。

她退了一步,道:“等等,小子,你如果想动手打架,也不用急着下手,等我老婆子和姓黄的丫头说清楚再打也不迟……”

黄娟娟笑了。

她见到秋桐站在自己这一边,顿时胆子也大了不少。

她笑笑道:“童老前辈,我们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再讲了,你要找长春宫主人,我已经不是长春宫门下弟子,你说什么,也没有用……”

蛇婆道:“是么?我看,不见得,我只要把你扣在我手心,申五姑一定会出面的……”

她忽然瞧着白干山:“就从白干山跟你一道入关这一件事,我老婆子就不相信你说你不再是申五姑弟子的这句话!”

黄娟娟呆了一呆。

她可没料到蛇婆比她料想的要精明。

白干山也大为不安了,他也没有料到,因为自己跟在黄娟娟身边,反而给她带来了祸害。

因此,他不能不再说话了。

“童老前辈,你又错了,我白干山是自愿跟七格格入关的,这和长春宫无关……”白干山大声道,“我是她哥哥的朋友,所以我才跟她一起入关!”

但是,蛇婆不信。

因为,白干山的谎话说得不高明。

如果他说自己是为黄娟娟引路,因为自己在中原长大,是识途老马,也许更能令蛇婆相信。

白干山偏偏说自已是七格格哥哥四贝勒的朋友,就不怎么高明了。

显然,以长春宫总管的身份,未得申五姑同意,是不可能为了陪朋友的妹妹入关,就放下长春宫的事不过问的!

何况,陪的又是逐出门墙的弟子?

所以,蛇婆大笑摇头道:“好了!白干山,你不用再说了!你和这丫头是束手就缚呢?还是要我老人家自己动手?”

白干山长眉忽然紧锁。

但是黄娟娟却在笑。

她看看秋桐,然后才向蛇婆道:“童老前辈,我到中原来是有事情要办,可不是来等着别人抓我当人质的!对不起,我要走了……”

她忽然走向秋桐,又道:“秋兄弟,我们快回去歇歇吧,明儿一早还要上路呢!”

秋桐一笑道:“对,是该歇着了!”

他话音未落,人已向外走去。

黄娟娟跟着他。

老齐、白千山也跟着黄娟娟。

四个人走得不慢,一眨眼已到了门外甬道之中。

出乎意料的是,蛇婆居然没有追来。

当然,更妙的是,黄娟娟她们本来是要来找蛇婆的,结果,找到了蛇婆却不但没敢向对方讨还杀死四怪的仇恨,反而急着离开。

这事对秋桐来说,觉得甚为可笑。

但是,对蛇婆来说则不然。

她没有追出来,也没有阻止他们,那是因为蛇婆有把握黄娟娟几个人走不出去。

胡四海一直在冷眼看着,这时也有些迷糊。

他想不出黄娟娟和蛇婆这些怪人的怪行为。

不过,他很快的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黄娟娟他们刚刚走到酒窖,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因为,驼叟阻住了他们去路。

正好这时胡四海已由内走了过来,他一见驼叟挡路,不禁想起自己是主人,驼叟是伙计的事实。抢先一步,大声向驼叟道:“驼子,你要做什么?这些人都是本院的贵宾,你为什么不许客人出去?”

驼叟哈哈一笑,他摇头不止的道:“胡四海,你还以为你是主子么?你还想支使我为你温酒待客么?”

胡四海道:“怎么?我不是主人是谁?你……难道你要造反?”

驼叟道:“不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胡四海,我已经在胡家大院呆够了,从现在起,我已不再是你这儿的伙计,所以,我要做什么,你少管!”

胡四海怔了一怔。

他似乎还想再说,秋桐却挥手阻止了他。

秋桐双手抱拳,向驼叟道:“段老,你——你跟童老是朋友么?”

驼叟笑道:“老弟,不是朋友,我为什么要帮她忙,阻上你们出去?”

秋桐笑了一笑道:“其实,你段老不说,我们也知道你跟蛇婆童老是朋友。不过,我们只是想听到你亲口说出来而已。”

驼叟似乎颇为不解的看了看秋桐,摇头道:“秋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亲口说出来,跟……跟你们说出来有什么不同吗?”

秋桐道:“当然不同,因为据我所知,天下知道你和童老是对头的人不少,知道你们是朋友的人,好像还不怎么多……”

驼叟大笑道:“好哇,至少,你们四位现在是知道了!不过,你们又其奈我何……”

凭心而论,秋桐还真的不知道驼叟会这么说,他摇头苦笑,直看老齐。

因为,他料不到以驼叟的身份,为什么要这样去庇护蛇婆,所以,他只好等老齐说话了。

老齐没有说话。

他无话可说,因为,他也同样的不明白驼叟怎会变得这么没有风度。

以驼叟的身份,他没有理由这样做。

驼叟在冷笑。

他似乎在等待秋桐的反应。

秋桐终于也笑了。

他笑着叹了一口气,道:“段老,你帮助蛇婆这样对付我们,不觉得有失自己大侠的身份么?”

驼叟大笑道:“大侠身份?老弟,我段驼子可没把自己当成大侠。我是江湖上人人畏惧的二怪之一,你老弟难道没听说过?”

忽然向前逼近了一步,道:“你们最好回到那厅屋之内去,我老人家实在不想伤害你们……”

黄娟娟忍不住冷冷一笑道:“我们如果不回去呢?你敢对我们怎样?”

驼叟道:“姑娘,我会对你们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试一试?”

他忽然一指身边的一个酒罐,然后屈指轻轻一弹。

“噗”的一声响过,那酒就像喷泉一般由一个小孔中流了出来。

酒罐已被驼叟隔空一指戮破了一个小洞。

三尺距离不算远,要将酒罐弹破也不难。

但是,如果要一指弹破酒罐而又能够不使酒罐碎裂,这份功力,就不是任何人能办得到的了。

白干山、老齐同时皱了皱眉。

秋桐也吃惊的一笑,道:“了不起,驼叟这份指力,似乎已不在佛门大力金刚指之下……是不是道家的一阳指……”

驼叟大笑道:“老弟,你倒很识货。”

但他笑容很快就敛去。冷冷地道:“如果你们不想尝尝一阳指,你们最好是马上回头。”

秋桐道:“我们当然不想挨这一指。”

他看了老齐一眼,又向驼叟道:“不过,我们也不想回头,驼老,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另外想个法子解决吧!”

驼叟道:“秋老弟,有些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你们在我驼子面前,只怕别无选择了。”

黄娟娟叹了一口气,看看秋桐。

她似乎已经决定接受驼叟的决定,退回那小厅之内。而且白干山也转过了身子,向内走去。

驼叟哈哈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秋老弟,你看看,黄姑娘就是聪明人……”

不过,驼叟错了。

因为,他话音还没说完,黄娟娟和白干山已经突然行动了,也向酒库的库房中分头穿去。

这儿藏了不少酒。

每一间酒罐的架子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已经足够让黄娟娟和白干山躲了起来。

驼叟脸色一变,大喝道:“你们快出来……”

但是,黄娟娟和白干山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么多酒,酒罐子堆积如山,黄娟娟和白干山不肯出来,要找,可还真得要花一番工夫。

秋桐笑了。

他摇着头,瞧着驼叟道:“段老,你要她们出来,恐怕得自己去酒罐子后面找他们了。”

驼叟一脸怒容,冷笑道:“我去找?老弟,你也错了……她们会自己出来的!”

秋桐觉得奇怪。

驼叟为什么说她们会自己出来?

他目光一转,向老齐道:“老齐,黄姐姐和那位白老先生……真会自己走出来的么?”

老齐一笑:“会。”

驼叟也笑了笑,道:“不错,老齐,你究竟还是有一点儿见识……”

他摇摇头,道:“黄娟娟和白干山,并不是笨人,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笨事。”

笨事?秋桐可有些儿不明白了。

他看着驼叟,道:“段老,这酒库之中,莫非还有什么机关禁制么?莫非黄姐姐和白老他们……”

驼叟道:“机关没有,但你们也该知道,在酒罐子之间捉迷藏,个子越矮的人,就越沾光。”

秋桐明白了。

蛇婆就是很矮的人。

所以,蛇婆要是在这酒库中和人家捉迷藏,一定比任何人都沾光。

黄娟娟和白干山还不明白蛇婆已经在跟她们兜圈子捉谜藏了。

她和白干山一旦窜到酒库的隔间之中,就迅快的找地方躲着。

黄娟娟很得意,心想,任你驼叟那高大的身子,想在酒罐中找人,首先他自己的目标就太明显了。

白干山也是这么想。

所以,两个人尽量的低下身子,拿酒罐子来遮住自己。

现在能明白黄娟娟和白干山处境危险的,只有还站在原地没动的秋桐和老齐。

秋桐很想警告黄娟娟。

但他终于忍住了。

因为,他刚想开口之际,就发现已经迟了。

黄娟娟刚刚在一堆酒罐边蹲下来,脸上在笑。

突然,她忽然发觉自己的大腿被一双手抓住。

顿时,她笑容消失了。

她尖叫一声,整个的人都跳了起来。

也一头撞翻下四十多罐美酒。

刺鼻的酒香,熏人欲醉。

白的、黄的酒汁,流过黄娟娟的长发,也湿透了她那薄薄的黄衫。

白干山一惊,伸头探看之际,忽然觉得有人在自己脚踝处一踩,痛彻心脾。

白干山也箅得上是一流的高手,但他却承受不了这一击之苦,脱口大呼一声:“好痛……”

蛇婆却正好在他呼痛之时,由他身后冒了出来。

“痛么?那就赶到堂屋里躺着吧!”蛇婆冷冷一笑,“想在我老婆子面前走,没那么容易!”

黄娟娟正抱着头在蹲着。

她一定撞得不轻,所以,两眼之中,泪下如雨。

不过,当她听到蛇婆的话后,却强忍着泪珠,跳了起来。由酒缸中间,向外窜了出去。

她窜得很快。

但是,她却没料到,有人比她更快。

蛇婆忽然就像个影子一般,钉在她身后,无论黄娟娟想怎么逃,都逃不出她伸手可及之处。

驼叟终于看了看秋桐一眼,笑道:“老弟,你看如何,老夫说的没错吧?”

秋桐一笑道:“没错!”

不过,他又低声向驼叟悄悄说道:“段老,如果是我,我就有法子能逃得出去!”

驼叟不信的摇头道:“你能?”

秋桐道:“能!”

老齐忽然也笑了一笑道:“对!少爷,不但你能,我……老奴我也能!”

驼叟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又看了黄娟娟和蛇婆在酒库中穿花蝴蝶般奔来奔去,突然,他也明白了。

驼叟笑道:“对!老弟,你很聪明,老夫相信换了你,你真能逃走……”

秋桐哈哈一笑,刚想再说什么,黄娟娟已尖叫一声,被蛇婆拦腰抱住了。

蛇婆咯咯怪笑,道:“丫头,你不够机伶,比那小子要差一些,他就想到怎么对付我老婆子的办法,你就想不出来……所以,活该你被我老婆子抱住……”

黄娟娟挣扎,却挣不脱。

白干山这时已经冲了过来,举掌直劈蛇婆。

蛇婆咯的一笑:“姓白的,你不想这丫头活了?”

白干山大吃一惊,向后退去,发出的掌力,迫得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敢情,蛇婆居然拿黄娟娟作盾牌,迎向白干山。

所以,白干山只好收手。

蛇婆这时才抬头看看那乱踢乱跳的黄娟娟道:“丫头,刚才你要是不在酒缸中乱钻,而是跳起来在上面乱动,你就一定会逃得了,你明白么?”

黄娟娟当然已经明白了!

可是,现在已经迟了!

人已落到蛇婆手中,她还能再说什么?

黄娟娟冷冷的笑了笑道:“你不用罗嗦,只要你有胆子,你就杀了我吧!”

蛇婆一怔道:“杀你?”

黄娟娟道:“不错!你只要敢杀了我,我四哥一定会倾全族之兵,来为我报仇……”

蛇婆忽然大笑:“倾全族之兵?多少?”

黄娟娟道:“十万人马!”

蛇婆摇头道:“十万人马算什么?丫头,你以为我会怕你哥哥那些人马么?”

她忽地一笑,低声道:“丫头,我抓你,就是怕你阻止你哥哥入关,明白么?现在,老婆于我就等着他们入关来送死了……”

黄娟娟一呆。

蛇婆又笑了一笑道:“丫头,你不懂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要把你带到山海关,等着他们入关!”

“哈哈哈,你知道么?我老婆子是不便出关去的,但是,我可以在山海关口子等他们……”

黄娟娟皱眉道:“等他们?你疯了……他们才不会上当呢!”

蛇婆道:“他们不上当?谁说的,你的哥哥和你那师父一定会赶来的……”

白干山叹了一口气,道:“格格,我们失算了!”

黄娟娟咬牙不语,一阵乱踢。

蛇婆忽然一指下去,黄娟娟不动了。

白干山一呆道:“童野女,你——你把七格格——你伤了她,长春宫不会放过你……”

蛇婆大笑道:“哦?白干山,你不是说长春宫不承认这丫头是门下弟子么?现在,为什么又拿长春宫来吓唬我老婆子?哈哈!骗人的话,总是容易拆穿的”

驼叟这时笑了一笑道:“白老弟,你肯不肯乖乖地跟着蛇婆子走?”

他看了黄娟娟一眼。

黄娟娟宛如睡着了一般,被蛇婆放在地上。

白干山终于叹了口气道:“我肯!”

驼叟大笑道:“很好!你很识时务……”忽然转头向秋桐道,“秋老弟,你呢?何去何从?”

秋桐本该意外才是。

驼叟居然并没有抓他一道走的意思,连老齐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驼叟确实是这么说了。

老齐刚刚笑了一笑,却忽然又呆了。

因为秋桐的回答,令他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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