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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黑衣人突然露面

四一、黑衣人突然露面

这个人会是谁呢?铁翎细数相识的朋友、高手,就是想不出这么一个人。

睁眼瞧看,密室黑暗依旧,这座密室,可能筑建在地平面下,一直不见光线透入。

但铁翎目力,已能适应黑暗,院主和红裳,确已离去,那坐在对面的黑衣人,仍然是原来的坐姿未变,双手放在膝盖上,脸颊藏在臂弯中。

但闻那黑衣人说道:“此刻大概是太阳下山时分,距天黑已不太远,我相信那位楼主回来之后,绝不会放过咱们,眼下咱们急需调剂体能,使它保有最佳状况,以应付可能来临的一场恶战。你穴道受制,是否要我帮一把呢?”

看他坐姿态势,绝无法看到室中的情势变化,如若只凭听觉,揣摸出这室中人一切行动,这人的武功之高,实已出神入化了。

如是他坐姿稍变,又如何瞒得过红裳和那位院主的眼睛呢?铁翎相信黑衣人已被点了穴道,但院主和红裳都已被他瞒过,不知他早已自解了穴道。

心中既生佩服,也就不再矜持,低声道:“铁翎很感激阁下的指点,使我轻易过关。在下虽然习练过自解穴道之法,但功力不足,如若阁下肯伸援手,铁翎非常欢迎。”

黑衣人突然一个翻滚,人已到铁翎的身前,右手速拍三掌,解了穴道,同时,左手在脸上一抹,露出来一张十分英俊的脸庞,笑道:“区区杜望月……”

“杜司主,”铁翎坐起身子,伸展一下双臂,道,“扬州王知府眼望杜司主,如大旱之望云霓,希能早日一晤。”

“扬州为举国第一繁华之城,杜某虽然来过,但忙于查案缉凶,未能多留,此番亦是追踪一名杀人犯而来。不料,进入扬州城中,竟然失其行踪,闻得这座四凤楼十分神秘,易容探访,虽然受了不少折磨,但却不虚此行,探得不少隐秘,事情牵连之广,大出人意料之外,倾江南分司之力,也难有办理此案的能力。”

“杜司主的意思呢?”铁翎道,“可有打算?如若扬州府有效力之处,铁某将全力以赴。”

“多谢盛情。我知道王知府正直有为,铁兄在江湖道上的地位,十分崇高,扬州府衙中也聘请了一些江湖高手,但这件事非同小可,似非一地一府能力所能承担。所以,杜某已把内情传书刑部总捕头,希望能尽集南、北、中、西四大名捕之力,消弭祸害之源。也许四大捕头力有不逮,但总捕头一定有这个智慧、能力。”

“杜司主,”铁翎长长吁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扬州府发生了一件新房命案,门窗密闭,新郎被杀,凶刀握在新娘子手中,但新娘子不是凶手,这件案子充满着神秘、诡异,牵扯上江湖上一位怪人……”

“我知道!是梦幻之刀。”杜望月道。

四二、红裳女迅即出刀

忽然,他又沉吟不语,警觉地侧耳听了一会,才又说:“据说这是一种役人出刀的奇术,不过,我不太相信,这中间定有曲折之处。希望总捕头能亲来扬州,参与此案,以他的智慧,也许能解开个中神秘、曲折。咱们生离此地之后,先去晋见王知府,再请他飞函邀请总捕头下扬州主持大局。”

“杜兄,我们离开武院,是否会很难?”铁翎道,“可要铁某召人相助?”

“现在要走,自是不难,这里只有武院院主和红裳、翠绫三个高手,文阁中人是否会武,无从判断,”杜望月道,“因为四凤楼中的高手,都已随楼主他去,等他们今夜归来再走,就可能会遇上强大的阻力了。”

铁翎道:“既是如此,现在为何不走?”

“你难道不想见见四凤楼主么?”杜望月道,“这个人,能把经营妓院的方法,溶入词章、武功之中,在风月场中独树一帜,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也可能是一个隐藏很好的人。除了现在这种情况,以阶下之囚和他见面之外,只怕很难见到他真正面目。”

“什么人如此神秘?”铁翎道,“杜兄心中似是早有成算了?”

“全无把握,很难启齿,说出来徒乱人意,好在入夜之后,就可能见个分晓。”杜望月道,“铁总捕头,还是忍耐一会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运气调息,把体能调整到最佳状况,不论他是否我心中怀疑的人,但他的武功,绝非弱手,这一战,将十分凶厉……”突然一个倒翻,迅如石火一闪,回归原位。仍是靠壁而坐,手在膝上,头脸埋在双臂内,就像他一直坐在那里,从来没有动过。

铁翎的反应就是闭上双眼,缓缓地躺了下去,摆出原来仰卧姿势。事实上,铁翎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声息,这一切行动,只是跟着杜望月作出的反应。

但他刚刚修整好躺上的位置、姿势,厚重的木门突然大开,两个手执灯笼的黑衣人,闪身而入。

这里昼夜不分,常年黑暗,陡然间,有灯光照射过来,显得特别明亮,室中景物纤毫毕现。

事情来得突然,铁翎微启双目,仔细瞧去,只见红裳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快步行了过来,一眨眼间,已逼到了铁翎身侧。两个左手执灯的黑衣人,右手同时也拔出了背上的单刀。

铁翎再也装不下去了,挺身而起,道:“怎么竟然动了杀机呢?”

红裳呆了一呆,道:“你竟然是在装作。”匕首一挥直刺前胸。

“婊子无情,古人诚不欺我。”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招术,和红裳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快攻。

二十个照面之后,铁翎找到一个机会,一把扣住了红裳的右腕,红裳被强大扣拿之力,封闭了穴脉,匕首落地。

四三、佳人袖内藏毒蛇

这时,两个黑衣人,两柄单刀,分由左右进击,刀作剑用,刺向两肋。

大约是因红裳落入了铁翎手中,两人不致挥刀劈斩,以免伤到红裳。

铁翎搏杀经验丰富,一见两人出刀态势,已知二人心有顾忌,一带红裳身躯,向两人刀上撞去。两人果然急急收刀而退,铁翎顺势而攻,出手如风,点中了两人穴道。

但两人手中的灯笼,却脱手而落。

地上铺的都是干了的茅草,星星之火,立可燎原,铁翎虽然技艺精湛,但也抢救不及了。

但见黑影一闪,微风飒然,两盏跌落的灯笼,已为杜望月接在了手中。

“看来,今儿楼主的计划,要变更一下了,”铁翎道,“真是……”

杜望月一直摇头,铁翎才发觉杜望月英俊的脸上,不知何时已套上了一张人皮面具,一张平庸腊黄的面孔,勿怪院主和红裳都未注意到他,也未把他放在心上。

铁翎已知他心意,非不得已,不愿暴露身份,口气一变,道:“千算万算,竟未算到红裳姑娘存了杀我之心,只好先把她送入衙门了。”

红裳似是胸有成竹,一点也不害怕,冷冷说道:“我早该想到的,你能易容改扮,也可能隐藏了武功,还是低估了你,我败的应该,不过,你也不要得意,你可以杀了我,但如想离开这里,只怕不太容易,至于你骂我婊子无情,就有点含血喷人了。”

“这么说,冤了你啦!”铁翎道,“我按照规矩,先缴银子后比武,你却暗施算计,用迷药把我迷倒,锦榻绣帐,也变成了茅草地铺,洞房花烛,却成了杀人的恶夜。如不是铁某人有点防身技艺,早已死于你的刀下。你仗凭姿色,布设下杀人陷阱,不知已坑害了多少人命,令日落入铁某手中,也是报应当头了。”

红裳冷笑一声,道:“你以衙门捕头的身份,混入四凤楼武院中来,用心叵测。利用想跟我上床作为借口,不但有失男子汉的气概,简直是行径可卑。我恨自己手软、心慈,错过了两次杀你的机会,算是今生一大恨事。”

铁翎竟然被骂得脸都红了,长长吁一口气,道:“虽是你本末倒置,理亦不直,但气势颇壮,不过,杀人偿命,铁某执法,向不徇私,方法也许有欠光明,但像你们这样奸狡的组合,不用非常手段,如何能使你们现形?”

红裳突然娇媚一笑,道:“现在,还想和姑娘洞房花烛么?”

铁翎心中忖道:这丫头东拉西扯,似是有意在拖延时间,不能再上她的当了。心念转动,突然出手,点了红裳的麻穴,同时,松开了扣在右腕脉穴上的五指。

红裳站立不稳,一跤跌在了地上,口中却骂道:“你这头老狐狸,阴得很啊!你是运气太好,还是早知道了?”

铁翎被骂得一怔,低头看去,只见一条青色的小蛇,由红裳右臂衣袖中窜了出来,钻入地上的茅草中。

四四、密室门前有黑道

铁翎暗叫了一声惭愧,忖道:原来这个丫头竟然在身上藏了一条形体细小的毒蛇,想是刚才扣紧了她右腕脉穴,半身不能挣动,无法把身上暗藏的救命毒蛇,快速施放出来,所以,一面胡说八道,一面暗中施力逼使毒蛇外出。再拖延片刻工夫,毒蛇爬出袖口,铁翎就难逃毒蛇噬腕之危。

当然,这也有迹可寻,红裳对两个从人受制一事,似未放在心上,灯笼未落实地,引起火灾,也不回顾一眼,似是专心在作一件事情,役使毒蛇出动。

但铁翎只感觉到她在拖延时间,点穴放手,也只想有机会和杜望月研究一下御敌之策,中间的一些巧合,就全凭三分运气了。

一个美貌如花的大姑娘,身上却藏了一条活生生的小毒蛇,在衣袖和肌肤之间蠕蠕而行,想来就有点恐怖,也完全地出人意料之外,这种最后防卫的手段,失败的机会很小。

杜望月也有着完全意外的感觉,望着红裳呆呆出神,大江南北的江湖道上,从未听闻过种事情。这个美丽的姑娘,究竟来自何处?这种役蛇伤人之能,不但要花上很多时间习练胆气和役蛇能力,可能也需要一些药物帮助,最重要的是要有传授这种奇术的师长。

铁翎不懂蛇性,但想到那定是一条很毒的小蛇,伏身捡起一柄单刀,双目却注意着地上变化,他不怕手执刀剑的江湖高手,但对毒蛇却有很深的恐惧之心,手中有把刀,就可以放心对付它了,一面叹口气,道:“今天运气很……”

那被点中穴道,倒在地上的一个黑衣人,身躯突然颤动了一下,立时,浮上了一脸黑气,那条青色的小蛇,忽然一闪,又入草中。

铁翎单刀一挥,斩断一把茅草,但却未斩到那条小蛇。

好灵动的小毒蛇。

细看那脸泛黑气的人,早已气绝而逝,毒性之烈,触目惊心。

杜望月也看得心头一震,道:“蛇虽小,毒却厉害,不能留下它!”右手灯笼投掷于地,立时燃起地上茅草,飞起一脚,把红裳踢飞出七八尺远,撞在墙壁上,人却一跃飞出门外。

一条毒性奇烈的小蛇,立刻使这座密室,变成了危机四伏的所在,预定的计划也要改变。

铁翎紧随着出了室门,密室中已浓烟密布,火蛇四窜。

杜望月拉上木门,道:“我一脚已踢活开她被点的穴道,能不能保住性命,要看她的造化了。”

室外是一条黑暗的甬道。

这座因人的密室,果然筑建在地下。

甬道两旁,有八个紧闭的门户,这间地下密室,一共有八间分立的囚房,但未闻囚房中传出声息,不知是否囚的有人?铁翎心知此刻亦不是救人的时机,必须尽早离开此地,至少也要先出了这处地下密室。

四五、水流荡荡,终于脱险

事情出人意外的顺利。感觉地势渐高,行约十丈左右,拉开一扇门户,立刻花香扑鼻,竟然置身于一座假山流水,树木葱茏的园林之中。

夜风拂面,一片寂然,天上无月星更朗,好一个宁静之夜。

杜望月和铁翎都是久走江湖的人物,出了那座通往地室的门户,就觉着形势不对,所以两人同时停了下来,打量四周景物。

“快四更天了,”铁翎道,“这里不是进入四凤楼的那一座花园。扬州集天下大半财富,成就了很多园林之盛的大宅巨院,这地方是他们趁着我迷药未醒时,把我运入此地……”

“不但是一座园林巨宅,而且,有一道溪流通过宅院,”杜望月接道,“也不是一般的假山流水,而是可行舟楫的河流。一般园林之中,有此溪流规模的不多,铁兄想一想,什么样的豪门园林,有驰行舟楫的气派?”

铁翎凝神倾听,水流声虽不湍急,但却十分浩荡,举步向假山前面行去。

假山矗立在一座大莲池中,水势由山后暗渠中涌入莲池,受假山阻挡,气势一缓,由莲池另一端渠道转入林木深处。

形势至此,铁翎已大致明白,林木掩蔽了暗渠入口,经过莲池又进入另一段暗渠之中,此地距市内一条河道不远,水由暗渠入河,不失一条密道,也不是很大的工程,叹口气,道:“是一条秘密水道,和城中一条河道相接,河道由南城接上护城河,可入长江,想一想应是四通八达了,只是这座规模庞大的园林宅院,一时间却想它不起,为谁所有。”

杜望月道:“暂时不用想它了,先到你府上休息一下,明日晋见王知府,再作研商,令夜情势反常,此地不宜久留。”

铁翎一点头,两人联袂而起,快如蝙蝠宵飞。

一夜凶险,铁翎带着杜望月,总算又回到了府衙之中。

杜望月七八天没有好睡过,这一觉睡得很熟,直到第二天近午时分,才醒了过来,疲劳尽复,盥洗更衣之后,顿然精神焕发。

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铁翎才带着杜望月去见王大人。

当然,王知府早已得到了通报,在二堂书房中接见贵宾。

论官位,两人同列四品,职司也互不相关,但王知府是请人帮忙,何况,杜望月头上还顶了个刑部的招牌,不看金面看佛面。王知府抢先一步,抱拳说道:“扬州知府王少卿,见过杜司主。”

“大人,折杀杜某了。”杜望月恭身还礼,扶着王少卿分宾主落了座位。

陪客的只有刑案师爷张宝善和总捕头铁翎。

何大光守在书房门外,另有四名精干的捕快,布守在书房四周。

四六、财势滔滔,难免扩张

书童献上香茗之后,就被王大人摒退出书房之外,摆明了这是很机密的会谈。王少卿也喝一口茶,长长吁一口气,才道:“一件吊诡的新房命案,使我发觉了这座举国第一的繁华名城,隐藏着太多的凶险、危机,十大豪富之家,各自聘请武林高手,组成了强大的护院阵容,说他们是保护财富,不能算错,但他们挟势自重,拥有的实力太强大,就不把官府放在眼中了,他们利用武师、护院,快意恩仇,逾越了王法,但官府却无能制裁他们,那些江湖高手,行踪隐秘,来去如风,官府也无法查出头绪……”

“大人,”铁翎突然接口说道,“铁某惭愧,干了近三年扬州府的总捕头,也只知几家富豪聘得有私人保镖、护院,却不知他网罗了很多江湖上顶尖高手,这次命案牵扯上了扬州第一富豪,我才见识到他们拥有的力量是那么强大,老实说府卫中捕快班头,全部出动,也不是他们的敌手,调动大军,也只能摧毁他们的巢穴,无法把他们缉捕归案,绳之以法。”

“铁头儿,不用引咎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刑案师爷张宝善突然接口道,“此事由来已久,扬州府积聚了天下大半财富,招引来黑白两道上高人云集,也是事所必然,有人因觊觎豪门财富,来此地待机下手,拥有大量财富的人,重金礼聘武林高手,保产保命,也不能算错,不过……”

王知府一皱眉头,道:“说下去啊,难得杜司主也在这里,我们无能解决的事情,正好能由刑部接手……”

杜望月笑一笑,欲言又止。

张宝善吁口气道:“这是多年累积而成的形势,恐也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善,放眼举国能吏,比美大人者不多,大人不能,又有何人具有此能?事实上十大富豪,各具实力,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也可保太平无事,怕的是一两家无限扩张势力,超越同侪,生出霸主之心,那就可能互相倾轧了,这时刻,就需要扬州府用点手段,帮助弱者了。”

“说的也是啊,”王少卿道,“不能一刀斩除,只有让他们互相牵制,暂保现状,以待机会了。”

杜望月一直不肯开口,王少卿只好当面请教了,笑一笑,道:“这方面杜司主有何高见?”

“张师爷说得不错,十大豪门拥江湖高手自重一事,宜缓图之。”杜望月道,“重要的是,江湖上的杀手之王,也已经混入了扬州城中,此人诡诈百出,武功高强,很难对付,更可怕的是他有一批属下,助纣为虐,而且配合得十分佳妙,几乎是无往不利。所以,他每到一处,必引起一阵血雨腥风,是一个叫人十分头疼的人物。”

王少卿想起了昨夜被刺一事,道:“如果是杀手,必须有银子,才会出刀,可是扬州城中,有谁会花银子买我的性命呢?”

铁翎吃了一惊,道:“大人,你遇上了刺客?”

事实上,王少卿一直没有告诉铁翎遇刺的事,算算时间,当时两人都处在十分险恶的境遇中。

四七、贾总管,居心叵测

该是说清楚的时候了,因为,杜望月双目凝注在王少卿的脸上,眼光中满是关怀。

王大人很仔细地说明了遇刺经过,但却把贾英认识那黑衣人一事,隐了过去。

铁翎听得微现怒容,道:“必是有人买凶行刺,这个出钱的雇主,就住在扬州城中。张师爷,心中怀恨大人的人,不会很多,查查看,我要尽早把这个祸根挖出来。”

“铁翎,这件事不用太急……”王大人表现出了雍容大度,道,“急的是早些查出杀死马公子的凶手,金百年已布下十面埋伏,急需你参与其事……”

“这……”铁翎为难地道,“刺客已和大人照了面,岂肯轻易放手?保护大人的安全,才是当务之急。”

“铁总捕头,”王大人道,“本府生死,如何能比得新房血案重要?围捕梦幻之刀,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此案不破,马提督岂肯罢休?金百年要你易容进入金府,要行踪隐秘,你早点去吧!府衙中事,有王副捕头、何大光和几位捕快班头,日夜防守,你也应该放心了!”口中说话,右手连挥,大有逼迫铁翎尽快动身的意思。

铁翎有着很多话想说,夜访四凤楼的经历,恶斗红裳的过程,但王大人一直催促,只好长话短说地道:“属下这一宵经历,杜司主大半目睹,就由他代作说明了,属下这就赶往金府,就此别过。”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目睹铁翎背影消失,杜望月微微一笑,道:“大人,有何重要赐教,连铁总捕头也不便与闻?”

王少卿怔了一怔,突然大笑道:“厉害呀!杜兄,其实,不是有意的不让铁翎知道,只是怕影响到他的心情,一旦胸有成见,形诸于外,就影响到他和贾英的合作了。”

杜望月道:“愿闻其详!”

“贾英这个人!”王少卿道,“杜兄听过吧?”

杜望月摇摇头。

“名不见经传,但却是顶尖高人,”王知府道,“不但武功奇高,谋略亦非等闲,能耐心忍性,装作声色不动,是个很可怕的敌人。”

“大人,能不能举出一个例子来,杜某人也好参详参详。”

王知府点点头,把贾英认识刺客,连同他看到切开水火相济石珠后的表情,也一道说了出来,只不过把自己的评断隐了起来,就算在杜望月的面前,王大人也隐藏了一些智慧的锋芒。

杜望月有点震动了,但极力保持着镇静,道:“刺客一下子出动了三个人,倒很少见,很像那位杀手之王的作风,但他不会主动杀人,正如大人推论,必有人出价雇他动手。贾英既然认识,自然有机会使他说出来,倒是那颗水火相济的石珠,切开之后,是个什么形态内容,引起贾英的怦然心动呢?”

四八、女捕头,丽色无双

王少卿心中忖道:你不是也怦然心动了么?看来,那石珠确有宝贵之处,只是江湖上知道内情的人不多。心中念转,口中说道:“金百年说它山不像山,水不像水,我看像一幅画坏的图画,也有点像太极图……”

杜望月点点头,道:“此物能引动梦幻之刀,自有它可贵之处,大人想如何下手办理此案呢?”

王知府道:“先擒下梦幻之刀,查清楚马公子被杀经过,给马提督一个交代,再追缉刺杀我的凶手,绳之以法。”

杜望月道:“传说金百年是扬州城中第一富豪,手下高手,除了贾英之外,还有何人?”

“十大富豪都尽力保守隐秘,不让实力外泄。”王知府道,“金百年虽然很尊重我,但仍保留很多,除了贾英之外,还有一位天枫道长,其他还有很多高手,只可惜我不知他们的姓名。”王少卿吁口气,又道,“铁总捕头和杜兄是在哪里见面的?”

“地下囚室,铁兄还经历了一场生死恶战……”杜望月把如何和铁翎会面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王知府听到红裳役蛇由袖口窜出时,脸色大变,似是对蛇的畏惧,尤过遇上刺客。

“可要本府出动府卫中三班捕快,赶去四凤楼中拿人?”王知府道,“当然,如果情势有变,我也可以要守备将军,派兵马参与行动。”

“那是打草惊蛇了,”杜望月说道,“缉捕杀手飞贼,不宜大军出动,他们大都善长轻身提纵之术,翻房越屋,如履平地,人多易乱,反而给他们隐遁逃走的机会。”

王知府点点头。

杜望月又道:“金府高手众多,也用不着我参与埋伏,金府中人,既然不知我已到扬州,暂时不用泄漏消息,我尽快把金陵待命的几个助手调来,我相信北、西、中三位名捕,如若无重大案件追查,近日都会赶到扬州,但他们如何一个来法,就非我所能预测了,他们都是办案高手,各人有各人的行事习性。”

王知府道:“我要王副总捕头配合行事,不干预诸位行动,只供应诸位需要,不过,本府倒希望杜兄安排个时间出来,少卿想瞻仰瞻仰三大名捕的丰采。”

“大人愿不愿见一见刑部的总捕头呢?”杜望月道,“天下四大名捕,都是她统率的属下。”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王知府道,“听说总捕头是位美女?”

“少见的美女,”杜望月道,“千娇百媚一佳人,杜某行踪遍天下,见过的美女多矣!但像总捕那样的美女,我还从未见过。”

王知府道:“听说皇上也为她动过心,真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四九、求才女,走笔如飞

王知府那神情,仿佛不胜向往。

“真是好事不出门,绯闻传千里。”杜望月微微一笑,道,“不过确有其事,但我们的总捕头手段高明,不但让皇上的绮梦成空,反收她作了义女,以公主的身份兼领刑部总捕头,就无往不利了。”

“如此才女,理当一见,”王少卿道,“这就要杜兄成全了。”

“大人出使扬州,官名远播,总捕头也闻名久矣!”杜望月道,“如能修书一封,邀请她亲下扬州,查办奇案,不但奇案可破,大人也可一睹她的才慧风貌,岂不是一举两得?”

“杜兄是说,总捕头真有着很强的办案能力?”王知府道,“不是虚……”虚什么,王大人突然住口不说了。

“完完全全的真实本领,”杜望月道,“虚有其表的人,也无法统率四大名捕,我们都是真正地佩服她,不论是武功、才智,我们都不如她,四大名捕,只有一样比她高些。”

“哪一样?”王少卿好奇地问道。

“年龄,”杜望月笑道,“比她痴长很多,她就任总捕头已近两年,还不到二十岁吧。”

王少卿有点动容了,吁口气,道:“如此文武全才的人,岂可不见,少卿即刻修书请命。”

说写就写,立刻命人磨墨修书。

他本是一代状元之才,胸有万卷书,走笔如飞,片刻间成就了一封文情并茂的书信。

杜望月也是胸有文墨的人,看了一遍,不住点头,道:“就凭这封书信,总捕头必来无疑。”叠起来,收入了袋中。

“杜兄,还要写个封套啊!”王少卿道,“省去信封,岂不有失恭敬?”

“不用了,杜某可能用飞鸽传书,那就越轻越好了。”站起身子,一抱拳道,“王大人,一般而言,杀手既然和你照了面,便不会轻易放手,杜某本当留在这里保护大人,但府衙中还有不少高手,不过,凡事小心些好,你多珍重,杜某暂行告辞。”

王大人没有留客,此时此情,杜望月已开始忙于追查案情。

送走了杜望月,张宝善才叹口气,道:“大人,究竟是谁要杀你,心中可有计较?大人是一府之长,杀官形同造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一般的江湖中人,都忌讳伤害官员!”

“实在想不出来,我自信办案公正,没有造成冤狱,”王少卿凝神沉思了良久,道,“谁会要杀我呢?”

他们还在谈论着,铁翎已换了一件紧身劲装,脸上也作了一些改变,进入金府,直接求见贾英。

贾英一眼就看出他脸涂了药物,但也无法一时间看出他是何人。但他反应灵敏,进入小厅,已有决断,笑一笑道:“铁总捕头来得正好,天枫道长也于昨夜归来,敝东主亲自参与了这一场设伏会议,还分配了职司任务,铁总捕如果同意,就可照计划行事了。”

五十、说跳梁,出言无状

其实贾英也无十分把握,不过冒他一冒。

铁翎道:“看来铁某这易容术蹩脚得很,一眼就被瞧穿了。”

“言重,言重,”贾英道,“该到的人,都已到齐,只差铁总捕头一人,敝东主请求知府大人转告阁下,要易容进入金府,以保官府参与的隐秘不泄,有此两个重点,所以,贾英一猜就中了。”

铁翎点点头,道:“贾总管的意思是铁某参与此事的身份,尚属机密,不要暴露了?”

“对!事以密成,又以泄败,官府参与,最好先别让鬼刀知晓,”贾英道,“也只好连敝府中人也暂时瞒过了,知道铁总捕参与的人,只有敝东主、天枫道长,和区区在下。”

铁翎点点头,道:“好吧!铁某人分配的什么工作,贾兄先指点指点。”

“总捕头技艺精博,所以,没有固定的职司,是负责截击的行动,也就是哪里需要到哪里。”贾英道,“贾某人也负责堵截行动,和总捕头并肩作战。”

想到他施展“蝴蝶穿花步”的高明身手,铁翎哪敢有轻视之心,笑道:“和贾兄并肩对敌,铁某之幸也。”突然抱拳一揖。

贾英急急还礼,道:“总捕头,这是……”

“是代王大人致谢,贾兄救了他一次危难,”铁翎道,“不能再叫总捕头了,听得刺耳,也泄漏了隐秘呀!”

“铁兄如此吩咐,贾英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唉!那一夜是贾某的疏忽,使大人受到了惊吓,敝东主还为此责叱了贾某思虑不周。”

谈话之间,天枫道长大步行了进来,打量了铁翎一眼,道:“来得好,来得好……”

铁翎怔了一怔,道:“道兄,有何见教?铁某洗耳恭听了。”

“梦幻之刀,是否进入扬州,贫道还未找到线索,”天枫道长道,“但杀手之王血手方轮,却带了一批人进入扬州,其人所到之处,很快就引起血雨腥风,命案接踵而来,有得你忙的了。”

“道长可知他因何来此?”

“除了杀人之外,方轮不作第二种买卖。”天枫道,“但什么人引他来此,还没有查出来。”

铁翎叹了口气,道:“新房命案还没有头绪,一个梦幻之刀,就叫人头疼万分了,杀手之王方轮,也来搅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贾英笑道:“兵来将挡,铁兄不用忧心,杀手之王方轮,一个跳梁小丑尔,何足道哉!”口气之狂,似是未把一代杀手之王放在心上。

天枫道长听得一怔,心中忖道:“贾英为人,一向谨慎,不肯逾越分寸,今日怎会突然地飞扬浮躁起来,口出狂言伤人,但却有一种干云的豪气,不知是压抑太久,一时失控的狂放,还是本性中原有的霸气,不小心流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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