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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天狐媚笑

万宝斋珍玩、玉器、珠宝总店,不但是北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店,也是全国南七北六,十三省最大的珠宝商业。

万宝斋有四家分店,分设在长安、汴梁、扬州、五羊城,分店不多,但却分据了南、中、北、西,四大商业繁荣中心,也控制了全国八成以上的珠宝交易。

至于珍玩、名器,更是万宝汇聚,无人能及了。

万宝斋富可敌国,但却笼罩着神秘,一家享誉全国的百年老店,竟无人知晓经管店东主的出身来历!

唯一传入江湖的是,经管这家名店的主人姓桑。

传说的万宝斋有着无法估算的经管能力,只要你能说得出名字的珍玩、玉器,说得出什么样子的东西,这里都可以帮你买到,不能马上交货,也会给你定一个取货的限期,届时会当面点交,银货两讫,但你得要先交出三成订金。

这里是商誉卓著,金字招牌,到时间交不出你订的货品,你可算发了一笔大财。

当然,万宝斋也会以重金收购珍品名器,出价的手笔很大,真正绝世奇宝,你会取得到十分丰厚的报酬。

不过,你也别想在这里鱼目混珠,他们拥有各个行当中的顶尖人材,百年来万宝斋没有传出过失窃被抢的事,倒不是江湖人物不眼红这块肥肉,而是不敢去轻捋虎须。

敢动万宝斋脑筋的人,都是江湖上著名的悍匪巨盗,自信有两把刷子的高手,但却十去九不回,就像投入了大海中的沙石一般,无影无踪地消失了。

能够逃出来的,反而是一些武功较差的人,他们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反正是什么也没看清楚,人就晕了过去,糊糊涂涂地被丢到了荒郊野外,运气好,没有被野兽吃掉,就算捡回了一条性命。

由这些人口中传出的讯息,不但不着边际,也全无参考价值,而且听起来反而会加重了一种恐怖的感觉,这对情势却毫无帮助。

万宝斋聘请有武林高手保护,是江湖人物的一致结论,而且有不少顶尖的一流高手,是什么人?无人知道。

因为没有人见过他们,万宝斋,从不涉入江湖上的纷争,也不和江湖人物交往,也不搭官府门路,但他们捐济赈贫,却不从人,而且每年都捐出相当数目的银子。

他们捐钱济赈,但自己绝不办施舍的善事,他们尽量逃避和别人的接触,集中全力做生意。

这日,近午时分,一个身着天蓝长衫,手执折扇,面目俊丽的年轻人,缓步行入了万宝斋北京总店。

两个穿着一色天蓝色缎子紧身短装的书童,衬托出了这年轻人的高贵身份。

连随行的书童、小厮,都要穿着同一颜色、质料的衣服,这年轻人的讲究、气派,自是非同小可了。

万宝斋三开间的门面,是经过特殊的设计建筑,它一直向后伸延,足足有十丈以上,每隔两丈左右,有一个高大的柱子,支撑着这深广的大厅。

柱子的外面饰以彩雕,装了三层火炬,火炬都以水晶罩子罩着,不见油烟,每一盏火炬的四周,都缀布着光彩灿烂的珠宝,映着柱子上不同颜色的彩雕,幻现出不同光色,配合着柜台上的珠宝。

木橱中的玉器、珍玩,似是突然间,进入一重完全不同的天地中,一片彩光闪亮的梦幻所在。

蓝衣少年眨动了一下眼睛,点点头,道:“好!布置得别具匠心,让人目迷五色,万宝斋名不虚传!”

口中说话,两道目光却扫掠过大厅一眼,约略估算,这大厅中至少有二十张陈列珠宝的柜台,每一张柜台,都有一个年轻的伙训照顾。

他们穿着一色白布裤褂,束着四指宽的黑色腰带。

十二张八尺高,靠壁而立的木橱,分隔成大小不同的格子。

每个格子中,都有不同颜色的缎子衬垫,分放着不同的东西但一个格子中,只有一件,显属于珍贵的名品、古玩。

每个木橱前面,都站着一位粉红衫裙,梳着一条长辫子的姑娘。

那年头,还没有姑娘家站柜台作生意的,万宝斋,是全国唯一的一家。

你如仔细看,就发觉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奇事!

站在木橱前面的大姑娘,都相当美丽,年龄也在伯、仲之间,会超过二十岁,最重要的是,她们都没有缠脚,穿着一色粉红的小剑靴,没有缠脚的姑娘家,嫁给谁啊!

这不是一般的姑娘家,而是至少要化上十几年时间培养出来的美女。

一条两尺宽的白玉长案,横在木橱前面,把顾客和美丽的女店员,分隔开来,也阻止客人自行打开木橱,触摸到木橱内的珍玩,这里是属于只能看,不能摸的东西。

蓝衣公子打量白玉案后的姑娘,人家也在打量他。

姑娘美,但是蓝衣公子的俊丽,更属少见,就是两个跟班,也都俊俏儒雅,风度翩翩!

这时,一个身着青衫,四十左右的中年人,突然快步迎了上来。

他一抱拳,道:“公子想选点什么?请入客房小坐,这里流光□彩,看不出真正的成色!”

“我要买的东西很名贵,举世之间,可能是只有一件。”蓝衣子道:“贵店虽大,却也未必能够供应。”

“是是是,公子说的对,再大的生意,也不敢说能供应世上所有的珍品名件。”

青衫人笑道:“不过,如是本店不能供应的东西,只怕走遍天下,再无一家能够供应了。”

“说的有理!”蓝衣公子道:“所以,我才找上万宝斋来。”

青衣人笑一笑,欠身肃客,道:“公子请!”

蓝衣少年被让入一间雅室,这里平实朴素,和室外大厅中的彩光流转,完全是两回事了。

房顶上一片水晶亮瓦,透射下大量的日光,景物清明,视觉正常。

雅室中放一张原木长形案桌,分摆了八张木椅。

青衣人让主仆三人一齐入座后,双手轻轻互击一掌,两个女婢推门而入,一个捧着香茗,一个捧着细点,摆好茶点,女婢退下。

青衣人才恭恭敬敬地抱拳一揖,道:“总捕头光临敝店,有何见教?请当面讲。”

蓝衣少年怔了一怔,道:“你认识我?”

“总捕头名门千金,连汪公公领导的权势赫赫的东厂,也为程总捕头扳倒。”

青衣人道:“此等大事,天下皆知,敝店虽然是纯生意人,可也有所听闻。”

一口气说出了她的经历、身份,连女扮男装和姓什么?也都道了出来,只差叫出了她的名字。

蓝衣少年装不下去了,取下公子帽,脱去蓝长衫,露出一身对襟密扣的蓝色劲装,理一理平挽在头上的秀发。

她笑道:“还我本来面目,再无一丝虚假,请通报贵店东主一见,就说刑部总捕头程小蝶专程求见!”

青衣人淡淡一笑,道:“总捕头来得不巧了。”

“贵东主不在北京?”

程小蝶神色冷肃,道:“可真是巧得很啊!天下第一的万宝斋,神通广大,富可敌国,哪会把我这个刑部小小的总捕头放在眼中啊!”

“言重,言重,总捕头是天大的误会了!”

青衣人又道:“何况总捕头可是皇上亲收膝下的公主身份,万宝斋不管有多大的胆子,也不敢开罪公主,敝东主大部份的时间,都在外面奔走,除新春年节之外,很少会在北京城中……”

程小蝶冷笑一声,道:“贵店知道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啊?”

“不敢隐瞒,敝店的耳目,确很灵通。”

青衣人道:“但敝店只有探索消息,绝不涉及任何江湖上的纷争,除非有人直接侵犯敝店,万宝斋不会介入与生意无关的事件中。

事实上,敝东主授权各店的大掌柜,全权主理一切店中事务,很少干与!北京城中的店务,大掌柜要比东主熟悉多了。”

程小蝶双目盯注在青衣人身上打量了一阵,道:“你就是北京总店的大掌柜了?”

“不,小的是三掌柜。”青衣人道:“负责店面中的事务。”

程小蝶心中忖道:他是三掌柜,那就是说,他上面还有大掌柜和二掌柜了?看来,他们已完全了解了我的底细,暗查已然无法,只有明着拿权势压他们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除了大掌柜、二掌柜、和阁下之外,贵东主的家族中,也无人留在京城吗?”

青衣人面现难色,沉吟了好一阵,才道:“三姑娘还在京中,她是敝东主嫡亲妹子,也算是敝店的管事东主之一了。”程小蝶道:“好,我就见见三姑娘。”

“总捕头!”青衣人道:“如论对北京附近事务的熟悉,大掌柜比三姑娘深入多了,在下斗胆建议,还是先见大掌柜的好。”

程小蝶心中一动,道:“二掌柜呢?是管什么的?”

“是一位鉴定珠宝、古玩的高手。”青衣人道:“腹中的渊博,当代屈指可数。”

程小蝶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简单啊!能当上北京总店的三掌柜,大概也得有几手绝活才成?”

“在下非妄自菲薄,能混上这个职位,确得有一点服人之能。”

青衣人道:“万宝斋能够屹立百余年来未受过牵累、伤害。第一特色是重用人才;第二才是固守纯做生意的原则,不涉入任何与本店生意无关的纷争中。”

“谢谢你的指点,小蝶心中很感激!”

“在下今天说的话,是多了一些,也是从未有过的事,那是因为在下很敬佩总捕头的英风、胆识,整垮东厂,袭杀汪公公。”

青衣人道:“是近十年来,朝野中第一大事,谁不心存敬佩呢?我能帮忙的,绝不藏私!”

程小蝶忽然站起身子,深深一礼,道:“小蝶真的感激,请教阁下大名?”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风琳!”

“摘星手风琳。”说话的是坐在程小蝶左侧的蓝衣书童。

“了不起,风某人退出了江湖近二十年,那时候,小雅姑娘,应该还没有出生啊?”

“你知道我叫小雅?”

“是!也知道她叫小文,两位姑娘是程总捕头的得力助手。”

风琳道:“胆大心细,剑术精绝。”

“叫出小雅、小文的名字,不足为奇!”小雅道:“把我们分辨的如此清楚,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区区自从退出江湖,年代久远,姑娘一口叫出摘星手,也叫风某人有些吃惊了。”

“风先生,很想知道吗?”

“如若小雅姑娘愿说,风某人洗耳恭听。”

小雅望望程小蝶,看她并无反对之意,嫣然一笑,道:“风先生,我们交换,我说出原因,也希望风先生告诉我们,怎会把我们主仆三人认得如此清楚?”

风琳道:“在下已泄漏出万宝斋不少秘密,多说一件,又有何妨。”

“我们自知江湖上阅历浅薄。”小雅道:“所以,化了很大工夫建立了一本江湖高手的侠名录,近三十年中高手,尽入侠名录中。

记载务求详尽,上面有你摘星手风琳的侠名,这部侠名录,化了我们小姐不少工夫,也请有多位江湖中前辈帮忙,什么人帮我们,恕我不奉告了。”

风琳微微一笑,道:“总捕头果然是有心人!但比起万宝斋来,还是稍输一筹,万宝斋中也有一部类似的江湖高手档案,时间远朔到百年之前。

不但有详细记述,而且也聘了丹青妙手,画人他们的画像,三位已入画册,风某人才能一眼就辨认出来。”

“贵东主既然只做生意,不涉入江湖上其他纷争!”程小蝶道:“建立这样一本江湖人物的画册档案,用心何在呢!”

“防患未然啊!”风琳道:“万宝斋虽然不介入江湖纷争,但对江湖上的变化动静,都是十分了然,总捕头,在下已经说的太多,恐已无法向大掌柜交代,恕我不再多言了。”

“既是如此,我也不再麻烦风兄,话入正题。”程小蝶道:“今日造访,实有要事领教……”

风琳一扬手,阻止程小蝶说下去。

他接道:“总捕头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垂询,早已在预料之中,不过,请稍等片刻,见到大掌柜后,再说来意,既可省去一番口舌,也免得风某人惶然无措,不知该如何答覆。”

“我以刑部总捕头的身份请求,希望能一次见到三姑娘、大掌柜和二掌柜。”程小蝶道:“要求的虽然多了一些,但却可以免去再次造访,风兄以为然否?”

风琳苦笑一下,道:“在下原话转告,如何处之,由大掌柜再给总捕头一个答覆,三位稍候,区区告退片刻。”一抱拳,退出雅室。

小雅笑一笑,道:“化了半天时光,扮成男子模样,一下子就被人家揭穿了,这万宝斋的可怕,比起龙潭虎穴,还多了一分神秘莫测的感觉。”

一面说话,一面除去了男儿装束。

小文道:“刑部总捕头,也许镇不住他们,但小姐公主的身份,可以直达天庭,万宝斋家业再大,高手再多,也不敢和皇上作对吧?”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顾虑。”程小蝶道:“万宝斋,不但会聚了天下珍宝古玩,也聚集了江湖上的高手奇才,不入此门,很难想像天子脚下,竟会有这样一个所在?”

风琳回来的很快,带着一脸笑意,道:“大掌柜、二掌柜,都在内堂候驾,风某为三位带路。”

程小蝶笑一笑,道:“有劳风兄。”起身而行。

小雅却暗暗忖道:好大的架子啊!内堂候驾?为什么不亲来迎接呢?”

行出一道圆月门,景物一变,日光耀目,微风拂面,行进入了一处小巧的庭院之中。庭院中有花有树,也传来了迎客的人声。

“万宝斋北京总店大掌柜万复古,恭迎程总捕头。”

程小蝶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长发垂胸,身着紫袍,满脸红光的高大汉子,站在正厅门前,抱拳迎客。

她急欠身还礼,道:“有劳大掌柜了。”

心中却暗把万复古的名字念了两遍,忖道:这个名字,不在侠名录中,人也和想像的不同,大掌柜应该是年高德邵,怎么看上去比风林还要年轻一些?

心中念转,人也登上了台阶,步入厅中。

厅不大,但却布置得古雅宜人。

迎面一幅山水画,布满了大半个墙壁,左面墙壁上挂的是一幅百鸟朝凰,右壁上是一幅云龙行雨图。

一张大型八仙桌上,铺着黄缎子的桌面,八张围桌而摆的大师椅上,也铺着黄缎子坐垫。

一个身着缎衣,留着花白山羊胡子的老者,依桌而立,欠身一礼,道:“二掌柜云鹏,见过总捕头。”

这个人就大大地有名了,点石成金云鹏,在侠名录上,排行第九,程小蝶正想叫出他点石成金的绰号,以示渊博。

心中突然一动,暗道:“大掌柜万复古,身份尤在云鹏之上,我却一无所知,叫出二掌柜云鹏的绰号,岂不是突显无知,不如藏拙算了。

当下躬身还礼,道:“不敢当,云老前辈。”

桌上早已摆好了六个叩盖茶碗。

万复古肃客入座后,笑道:“风琳转来了总捕头的令谕,万某已遣人通报三姑娘,几时赶到?万某不敢臆测。

但总捕头垂询的事,万某人自当尽力回应,如是我们三个人,都回答不出,三姑娘恐也将无能为力了。”

话虽说的客气,但也点明了三姑娘未必会来。

“不请而来,惊扰三位前辈,小蝶甚觉不安,但此事关系重大,奇奥难测,非借重三位掌柜大才,恐难求得解答。”

语气一变,似也不再坚持非见三姑娘不可。

“言重了,天下奇事奇物,何止万干,我们也不敢说一定能为总捕头找出答案。”万复古道:“但我们一定尽力,总捕头先请说出内情,容我等思索一番。”

“什么是青苗玉?”程小蝶道:“以字猜意,真叫人百思不解?”

万复古、云鹏、风琳,却听得皱起了眉头。

“玉分二色,青者为翠,红色为翡。”云鹏道:“青苗玉,似是一个专属的名称,指的是一种,也许是一件特别的奇玉,总捕头能不能说出它的形态、模样来?”

“不能,我没有见过。”程小蝶道:“我知道的就是青苗玉三个字,是从一个死人手中取出来的,我也无法了解,它是否指一件玉器?还是别有含意?所以,才来请教贵店。”

小雅道:“姑娘,要不要把案情的经过,说给二位掌柜听听?”

“不用!”万复古急急接道:“本店愿尽力为总捕头解开青苗玉的秘密,但其他的事,和我们全无关系,不论牵涉到什么案子,关系有多么重大,都和万宝斋没有牵扯,我们不愿插手,也不想知道原因。”

程小蝶沉吟了一阵,道:“看起来,我们来得有些莽撞了。”

“总捕头,你多担待。”万复古道:“本店百余年的传统,是不涉入江湖是非,不理会本店生意之外的纷争,这也是万宝斋的首要戒律,我不能违犯,也不敢破戒。”

程小蝶道:“大掌柜,如果你们提供了青苗玉的讯息,算不算违犯了贵店的戒律呢?”

“这属于专业知识,万宝斋中人精于鉴定古玩、玉器,万某人还可以自圆其说,狡言饰过,再多了,万某人就很难承担了。”

“委屈了,大掌柜。”程小蝶道:“我尊重贵店的戒律与传统,但也希望万宝斋能尊重我这个总捕头的身份,率海之滨,莫非王土?”

话不投机了,娇艳如花的程小蝶,突然摆出了刑部总捕头的权势。

万复古脸色微变,但略一思索,立刻哈哈一笑。

他道:“说的是啊!所以,总捕头大驾一到,万宝斋北京总店的三位掌柜,聚齐了恭迎大驾,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总捕头权大势大,官大量也宽,可别为难我们这些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我们能够效力的,绝不推辞,云鹏,想通了青苗玉的来历没有?”

他直呼云鹏的名字,少了一份尊重,但也表明了他这个大掌柜,是个手握着实权的人物。

“回大掌柜的话,想是想通了,但不知是否有用?”云鹏回答得很恭敬,也表现出对大掌柜的敬重。

“那就仔细地说给总捕头听。”万复古道:“尽咱们安善良民的本份。”

程小蝶心中忖道:这个万复古,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能让曾经名动江湖的点石成金云鹏,对他如此的敬畏?

“总捕头无法说出青苗玉的形状,云某人只能从记忆中,描述一下青苗玉了。”

“小蝶洗耳恭听!”

“天山有奇玉,腹中育青苗。”云鹏道:“我在一本古籍上,读到这些记载。”

“云前辈,能不能详细地解说一下?”程小蝶道:“青苗玉三个字,关系到一件命案……”

“总捕头!”云鹏打断了程小蝶的话,接道:“那篇记述上说,奇玉如水晶,高约一尺二,其形似手掌,参差有高低,玉中生青苗。

有如人种植,夏日置于室中,能使暑气全消,是玉中第一奇珍,在下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

“云前辈,那是一座形如人手的玉掌……”程小蝶道:“不只是一根玉管?”

“是的!又称玉掌青苗,云某只在一部记玉器的古籍中读过,却未见过其物,天下名玉美品千百件,以玉掌青苗最奇,但它形如水晶,透视四方,清晰得可见到玉中青苗,算不算是玉?在下就不敢断言了。”

这番奇论不但程小蝶听得心神向望,就是万复古、风林,也听得十分专注,云鹏这方面腹中的渊博,不愧为玉器、珠宝行中的顶尖人物。

“云前辈,那玉腹中的青苗,有如人手种植,不是玉质中含有翠色了?”程小蝶道:“它从从哪里来的呢?”

“总捕头把云某考住了,见到了青苗玉,云某也许能看出它的原因,现在嘛,云某实在无法回答。”

程小蝶道:“万宝斋聚汇万宝,有没有青苗玉?虽然无玉掌青苗,也当有较类似之物了?”

“珍贵神奇的玉器,本店倒有几件。”

万复古道:“青苗玉,止于古籍传说,世上无人见过此物,至少,我仍没见过。”

程小蝶微微一笑,道:“大掌柜,可否取一件珍贵神奇的玉器出来,让我开开眼界,不过,也请先开一个价码来,一旦有损伤,我会照价赔偿。”

“好!总捕头豪气干云,万某人恭敬不如从命了,本店珍藏玉器中,有一件玉穗蜻蜒,虽不如传说中的青苗玉名贵,但对天气的冷热,亦有着神奇莫测的反应,定价是白银十万两。”

“十万两银子,小蝶还付得起,取出来瞧瞧吧!”

万复古微微一笑,道:“风琳,去取玉穗蜻蜒来。”

风琳应了一声,起身而去。

片刻之后,风琳抱了一个两尺长短,一尺宽窄的檀木盒子,行了进来。

看起来,玉穗靖蜒还是一品大件玉器。

风琳的身后,跟来了两个绿衣少女。

一个手捧大瓷钵,一个分提着两个茶壶。

风琳打开盒盖,黄缎衬底上,横放着一根尺余长的白玉雕成的稻穗,上面站着一只翠玉靖蜒。雕工精致,栩栩如生。白稻穗、绿蜻蜒,颜色分明。

程小蝶凝目看去,只见白玉稻穗和翠玉靖蜒的连结之处,十分精细,稍一不慎,就可能中裂两断。

十万两银子,程小蝶虽然赔得出来,但毕竟是一笔非常庞大的数目,竟不敢伸手去触摸。

万复古却一把取了出来,笑道:“总捕头,此物的名贵处是稻穗和蜻蜒虽然颜色不同,但却是同一块玉,由巧手雕刻出来,选到这样一块玉材,也是非常的不易了。”

程小蝶凝目观察,确也瞧不出粘合的痕迹。

只好直点头。

万复古把五穗蜻蜒,放入大瓷体中,接道:“此物的奇异之处是,对天气的冷热,有着很敏感的反应。”

伸手由绿衣少女手中取过一把茶壶。

又接道:“这把壶中是热的开水,经过这一段时间,热度虽已经减了不少,但仍可用作测验此玉的反应。”

把壶中的热水,倒入瓷钵。

说也奇怪,雪白的玉穗,经过热水一浸,立刻变成了黄色,由浅而深,似是真的稻穗一般,被热水逐渐煮熟了。

那站立在白玉稻穗上的翠色蜻蜒,本是青翠欲滴的颜色,此刻也青翠渐退,色变苍白。

程小蝶看呆了,大自然中孕育成珍品奇物,竟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羊脂玉穗翠蜻蜒,看上去是那么的悦目可爱,如果变成了苍白,枯黄颜色,岂不美感大失。

心中感慨,不觉间说出口来。她道:“可惜呀!可惜。”

万复古道:“总捕头不用担忧,如若失去的莹白、翠青,不能尽复旧观,这玉穗蜻蜒,也就算不得当世奇珍了。”

取出瓷钵中的玉穗靖蜒,绿衣少女立刻捧走瓷钵,倒去热水。万复古又提起了另一个茶壶道:“这个壶中,是一般的冷水。”

倒入瓷钵,重又放入玉穗蜻蜒,片刻间,旧色尽复。

也许是一种变化错觉,程小蝶感觉到那玉穗更白了,翠蜻蜒,也翠的更耀目了。

但闻万复古说道:“总捕头,这叫作活色玉,是玉中奇品,天气愈冷,颜色愈亮,白的更白,翠的更翠。

埋入大雪中三天之后,颜色更加浓重,但却不如本色来的自然了,如果,世上真有玉掌青苗玉,它也是活色玉的一种。”

程小蝶有着一种冲动,希望化上十万银子把玉穗靖蜒买下来,放在闺房中,活色玉配着她的绝世姿容,岂不是三色生香。

但万复古却已把五穗蜻蜓交还了风琳,收入盒中,送回库房。

两个绿衣少女,也随着风琳而去,也带走了瓷钵、茶壶。

“总捕头!”云鹏道:“天地灵气育化万物,生出珍品,不知道还有多少未被人类发现,青苗玉只是其中之一,本店能为总捕效劳的,也只有这些了。”

话虽说得客气,但隐隐间,却有逐客之意。

使程小蝶觉得意外的是,应该是万复古说的话,竟出自云鹏之口。

程小蝶道:“麻烦贵店,提供了很多宝贵的意见,也让我们开了眼界,贵店藏珍之丰,天下再无一家能比,小蝶告辞。”

站起身子,向外行去。小文、小雅也跟着站起,紧迫在程小蝶的身后。

“总捕头!”

万复古一面举步送客,一面说道:“我们没有提供总捕头任何意见,我们只是让总捕头欣赏了一件珍贵的玉器。”

程小蝶心中一动,忖道:万复古在怕什么?这几句话的目的何在?万宝斋不涉入江湖恩怨,但也用不着如此小心啊!难道这里还会有奸细不成……?否则,也用不着如此撇清啊!

万复古似是已猜出了程小蝶心中之疑。

他哈哈一笑,道:“生意人最重信誉,喜欢把事情分得清清楚楚,我们没有提供总捕头任何意见,当然应该说它一个明白。”

程小蝶忽然升出了一个媚眼,堆出了一脸娇媚的笑容。

似在这一瞬之间,把一个美女最动人的魁力,集中地放射出来。

这是一种武功,程小蝶最近下了相当的功夫,在练习这种武功。

她现在要试试看万复古究竟有多深的道行?也想证明一下,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武功,效用如何?

“天狐媚笑!”

万复古吃了一惊,急急运气,稳住波动的心情,道:“总捕头,怎会习练了这种邪恶的技艺?”

“水能覆舟,亦可载舟。”程小蝶恢复正常神态,道:“技艺无正邪,正邪是要因人而定的。”

万复古道:“不,总捕头,这种天狐门中技艺,武林正大门派,都视作为邪门的武功。”

程小蝶冷笑一声,道:“我是堂堂刑部的总捕头,施展天狐技艺,逮捕杀人的凶嫌、要犯,这是正是邪呢?”

万复古脸色一变,欲言又止,显得他心中虽波动不已,但还一直能控制着情绪变化,不让它发作出来。

程小蝶忖道:这个人难测高深,如能激出他真正的怒火,或可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有助于了解他的出身、来历。

能让点石成金云鹏、摘星手风林,甘为属下,奉命眼从的人,肯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人物。

拿定了主意,微微一笑道:“小蝶很想把习练天狐技艺的经过,奉告大掌柜,只是很可惜呀!”

万复古奇道:“可惜什么呢?”

“贵店除了做生意之外,不理会其他的事,小蝶就是想说,贵店中人,也是不敢听的了。”

万复古长长吁了一口气,忍了下去。微笑不答。

程小蝶接道:“贵店自称是天下第一大的珠宝、古玩店,可也是有些太过夸张了……”

她转身快步向外行去。

万复古、云鹏都不觉得加快了脚步,跟在身后。

云鹏道:“总捕头,这话不公平了,天下如真还有一家比万宝斋更大的珠宝、古玩店,它又开在哪里……”

“北京城!”

程小蝶在店里大厅中停下来,似是有意让店中的男、女店员,全都听到。

她声音很高地接道:“至少,你们拿不出玉掌青苗,甚至一块青苗玉,但别人有,只此一件事,万宝斋就应该把天下第一的招牌让出来。”

这番话,是存心羞辱了,不但万复古听得脸色大变,点石成金云鹏,也有些怒上心头了。

但程小蝶却嫣然一笑,带着小文、小雅,神态潇洒地出店而去。

“少不更事啊!”

云鹏道:“少年得志,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不过,大掌柜,男子汉大丈夫,也不用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了。”

万复古道:“她明白我们不能计较,我们不能拿万宝斋和刑部硬拼,她是有意在激怒我们。”

“激怒我们有什么好处呢?”云鹏道:“本店不插手江湖恩怨的事,既有百余年,这个传统天下皆知……”

万复古目光转动,发觉店中的男女伙计,却在暗中凝神倾听,吁吁气,接道:“走!咱们到房中去谈。”

“好极了!”

小雅捧着一杯茶,放在程小蝶的木案上。

她道:“万宝斋行大欺客,连刑部这个大衙门,似乎是也未放在眼中,姑娘刚才那句话,给他们的伤害很大,我看那位万大掌柜,气得脸都青了,云鹏也似乎有些面泛怒色呢!”

程小蝶坐在刑部总捕头的公事房中,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

她笑道:“万复古口气狂傲,但又十分谨慎,不肯留下一点把柄,控制情绪的工夫,也到了十分火候!

我想激出他的怒火,让他出手,不但未能如愿,而且,他竟突然沉默了,连一句忿怒的话,也未说出口。”

小雅道:“姑娘激他出手的意思是想由武功上瞧出他的出身?但如他有心掩饰,一两招,未必能瞧得出来了?”

“我会全力反击,逼出他真正的武功。”

程小蝶叹息一声,道:“我也会及时让他打伤,万宝斋就无法置身事外了。”

“姑娘,太危险了!”

小雅道:“如若受伤很重,那就得不偿失了。”

“小雅,你再仔细地想想看,他们力避卷入江湖恩怨之中,却又熟知江湖上的一切变化。”

程小蝶道:“那是说,他们有一个耳目众多,而又非常秘密的网路,监视着江湖上的一举一动。”

“这方面,我们打听过了,万宝斋确有不介入江湖纷争的传统规戒,百多年来,他们一直谨慎遵守,从未逾越。”

程小蝶道:“对付侵犯他们万宝斋的敌人呢?却又一番手段,不留活口了?”

小雅点点头,道:“是,心狠手辣,绝不宽贷。”

程小蝶道:“如果再深一层想,他收集的藏珍来路,也就颇费思量了,传家之宝,又有多少人愿意卖了它呢?”

“姑娘是说,那些珍玩是偷来的?”小雅道:“如是能去偷,也就可以抢!”

“对!”程小蝶道:“也可以指点别人去偷、去抢,他们出钱收购,当然,也可以养一批妙手空空的好汉,专司偷窃奇珍、古玩之责。”

“姑娘,越听越可怕了,但又绝非不可能!”小雅道:“贼不打三年自招,一百多年了,怎么没有风声传出来?”

房门呀然而开,小文带着副总捕头郭宝元快步行了进来。

“有风声,我们也听不到,何况,知道的人,可能都被他们杀人灭口了。”

“郭叔,请坐!”程小蝶站起身子,迎客入坐。

论身份、郭宝元是她的属下,但程小蝶却对他保持了相当的敬重,没有外人的地方,都叫他一声郭叔。

郭宝元确也竭尽心力地辅佐这位美丽又聪明的女上司。

他身未落坐,人已开口,道:“言夫人、言公子都很合作,目前为止,言侍郎死亡的消息,还没有传扬出去,只不过,他们担心隐匿不报,会造成欺君之罪,要我们承担起来。”

“这个应该了,郭叔三勘现场,是否能已肯定了言侍郎死亡原因?”程小蝶道:“要找得出证据才行!”

“总捕头的推断不错,言侍郎是被人杀的!”郭宝元道:“昨夜,我和两个仵作三度验尸,终于在浓发掩遮中,找出了一个可疑之物。”

伸手取出了一方白色丝帕,摊在木案之上。

程小蝶凝目望去,只见一截寸许长短,细如烧香,形如枯枝之物,放在绢帕之上,随手取过,迎着亮光看了一眼。

她道:“这是什么?”

“天荆刺!”郭宝元道:“是一种生长南荒植物,毒性剧烈,会随着血液,流入心脏,使心脏麻痹而死!死者肤色不变,很难查出死因。

但此物必须刺入血管,毒性才能随行血流动,三十六个时辰之后,天荆刺,含毒渐消,本身也逐渐化去,那就查不出任何一点他杀的征兆了。”

“这么说来,是一次有计划的刺杀了?”程小蝶道:“会用‘天荆刺’的人,绝不是普通的人!”

“也不会是朝庭中人。”郭宝元道:“这方面似是和江湖中人有关系,不过,言侍郎有些贪污行为,把非法所得的金钱,都拿来搜购玉器。

总捕头!看到“青苗玉”三个字,很可能就是他近日内搜购的玉器之一,唉!如非总捕头发觉他手握三个字有些可疑,这言侍郎被杀一事,即将冤沉海底,但言家收藏的一室玉器,也不会被人发觉了。”

“一室玉器?”程小蝶有些吃惊地道:“那不是有数百件之多了?”

“言夫人这方面说的很少,言侍郎有爱玉之癖。”郭宝元道:“在知县任内,就开始收藏,他历任知州知府,放赈大员,和一任漕督,聚集钱,都花在收藏玉器上了。”

“那是说,他干过很肥的差事了,我听人说过,一任漕督,终生穿金带银,化用不尽,一次赈灾大员,可买田千顷。”程小蝶道:“不管这些传说,是否有些夸胀,但漕运和赈灾,是朝庭中最大的两个肥缺,应该是没有错了。”

“总捕头,宝元估不出那一室玉器,能值多少银子,但言侍郎言宏有的半生搜刮所得,大都化费在搜购玉器上面,除了喜好之外,好像还有一个目的,想找出一件什么东西来似的。”郭元道:“但言夫人、言公子,对满室美玉的兴趣,却是不大,也不十分了解。”

“玉中的珍品,活色多变,匪夷所思!”程小蝶道:“不知言侍郎收藏中,是否也有珍品?很可能就是他藏的玉中珍品害了他!”

郭宝元心中忖道:这位美丽的贤任女,就任了刑部总捕头后,似是越来越渊博了,连玉器也好像有了研究。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满室中美玉奇品,令人目不暇给,所以,我把它封存起来,门窗之上,都加了封条,另遣八名捕快,分班守护,不准闲人接近。”

“好!郭副总捕辨事,果让小蝶安心,走,咱们去瞧瞧那些玉器吧!”

“姑娘。”小雅低声说道:“言侍郎收集玉器,如痴如狂,必然是一位识玉又爱玉的人了?”

程小蝶点点头,道:“那是当然,你可担心我们无法分辨出玉中珍品,造成遗珠之憾?”

“是的,小姐,一室千百件,全是珍品,要如何去选?”小雅道:“可怕的是选出的全是次品,真正的名件、珍宝,都未选出来,因为,我们认不出啊!”

“以小雅姑娘之见?”说话的是郭宝元。

“叫我小雅就是,加上姑娘,小婢就不敢当了。”

郭宝元道:“高见如何?我们也便早些准备。”

“请北京城中的玉品玩家,经营玉品的店铺老板,开一个赏玉大会,人数不要太多,以二十名为限,这二十名要都是赏玉的高手,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要万宝斋中的人。”小雅道:“要他们明午聚集在原德福酒楼上,麻烦副总捕头请他们吃一顿,然后,再带他们到言侍郎家中去鉴赏玉器。”

“据说,鉴赏玉器、珠宝的高手,都在万宝斋中,舍弃了万宝斋,岂不是一大憾事吗?”郭宝元道:“再说,请他们在原德福吃饭,为什么不让总捕头出面呢?如今天下都已知晓刑部的女总捕头,破了谋害王妃的凶案,扳倒了汪公公,是一位了不起的女英雄,但他们却不知道,女英雄貌美如花,是一位美人中的美人……”

“是不错,美人如玉剑如虹!”小雅道:“女捕头颜如春花,大家都来看……”

“对!再加上小文、小雅,两个美人儿!”

“原德福的酒楼非被挤跨了不可。”

“挤跨原德福酒楼事小,但言侍郎的案子,还要不要办呢?”小雅道。

“当然要办,这件事已经禀报过杨阁老,尚书大人也已追问过一次。”郭宝元道。

“但案子越查越复杂,找出了‘天荆刺’之后,线索中断,不知道如何追下去了。”

“先从玉器查起!”很久未讲话的程小蝶,突然开了口。

她道:“准备名帖,由我和郭叔具名,写上刑部的头衔,约请北京各大镖局的总镖头,和百里之内武林名宿,举行一次大聚会,看看有没有人,能认出‘天荆刺’的来历,什么人擅用此物?”

郭宝元心中一动,道:“好,总捕头,真有你的,我想了很久,就没有想出这个法子。”

“但郭叔能查出这一截枯枝,是天荆刺,知道它内蕴奇毒,而且毒尽形化,小蝶就想不出要如何去查了!”

郭宝元道:“太医院,那里确有几位了不起的大夫,他们拿在手中瞧一瞧,用鼻子闻一闻,就晓得这是天下奇毒的天荆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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