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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杰道:“萧叔的意思是……”

萧一峰道:“愚叔昨夜曾眼见李玉昆率人在茅舍的废墟挖掘。”

姚杰道:“莫非邹老先生还有什么宝藏不成?”

萧一峰道:“百龙兄一向视钱财如粪土,哪里会有什么宝藏?”

姚杰不动声色,喃喃道:“这就奇了!”

萧一峰道:“火烧茅舍,可知是谁的主意?”

姚杰道:“是邹姑娘的主意,据她说,邹老先生在生前就曾作如此叮嘱。”

萧一峰喟然道:“愚叔未免暴露行藏,也无法宽慰怀英侄女,真是愧对故友了。”

姚杰道:“邹姑娘倒能自己节哀,不劳萧叔锦注……”

语气微顿,接道:“小侄有一事想禀明萧叔,尚请勿予责怪才好。”

萧一峰道:“贤侄不必如此言重,有话请讲无妨。”

姚杰道:“贤侄方才在枫林渡业已和樊九会过了。”

萧一峰不禁双眉高挑,微微一愣,道:“贤侄业已和那厮会过了么?”

姚杰点点头,道:“正是……”

语气一顿,接道:“不过,小侄未对他提及当年先父遇害之事。”

萧一峰道:“可曾动武?”

姚杰摇摇头,道:“不曾动手。”

萧一峰道:“不知贤侄心中有何打算?”

姚杰道:“小侄晨间业已将心意向萧叔禀明,血海深仇,草率不得,以樊九生平行迹,或者死有余辜,若元凶确不是他,岂不是父仇未报,反让元凶逍遥?是以小侄决心待获得铁证之后,再向樊九寻仇问罪。”

萧一峰轻嗯一声,缓缓颔首道:“贤侄和他一无交谈么?”

姚杰道:“谈了些二十万两官银被劫的往事。樊九一口咬定,他并没有率队盗劫官银,说是一定有人冒名,存心嫁祸。”

萧一峰冷哼一声,道:“贤侄休要听那厮的一派胡言。”

姚杰道:“小侄自然不会加以轻信,不过,小侄心中也有所疑。”

萧一峰道:“贤侄疑在何处?”

姚杰道:“官银早于十四年前就已到手,早该躲在一边去享享清福,又不远千里地赶到枫林渡作甚?”

萧一峰道:“愚叔早就对贤侄说过,来此是为了杀人灭口,不使谋害令尊的隐秘外泄。”

姚杰逼问道:“邹老先生业已遇害,樊九目的已达,因何还不远飏?”

萧一峰一时竟然为之语塞。

观诸姚杰的神情,似乎丝毫不予放松,两道冷电般的目光盯在对方面上。

良久,萧一峰方喃喃道:“也许樊九尚有其他事情未了吧!”

姚杰道:“以萧叔忖度:樊九盘桓不去,目的又何在呢?”

萧一峰缓缓摇着头说道:“这一点愚叔就猜测不透了。”

姚杰沉吟了一阵,复又掉过话题,道:“萧叔昨夜就住在这长发客栈么?”

萧一峰道:“愚叔清晨方来投店的。”

姚杰道:“萧叔可知金刀盟也有四人住在这客栈之中?”

萧一峰道:“他们住在东厢上房。”

姚杰突然放低了声音说道:“萧叔,小侄心中有个打算。”

萧一峰环目一张,凝声道:“说来给愚叔听听!”

姚杰沉声道:“小侄打算将金刀盟盟主李玉昆用计诳至这一边,再闪电出手将其制服,然后逼他说出来此的目的何在。”

萧一峰道:“贤侄有把握可以出手制住那李玉昆么?”

姚杰道:“以一对一,小侄还不会将那李玉昆放在眼下。”

萧一峰突然目光一亮,道:“这可是那锦衣盗樊九为贤侄出的主意?”

姚杰不禁一愣,半晌答不上话。

萧一峰怫然不悦地说道:“观察贤侄神色,似已对愚叔不信了。”

姚杰连忙拱手一揖,道:“小侄哪敢。”

萧一峰既未回礼,也未闪让,冷声道:“贤侄还不曾回答愚叔的话。”

姚杰迫于无奈,只得据实答道:“萧叔说得是,确是那樊九出的主意。”

萧一峰喟然一叹,道:“贤侄不信故人,却信那杀父的仇家,愚叔不禁感慨万千。”

姚杰心头大感恐惶,那樊九一再叮嘱,不可向萧一峰泄出个中原委,免得被其责备认仇为友,樊九的告诫竟然应验了。

然而,自己面对一个父执之辈,又怎能信口胡诌,隐瞒真情呢?

姚杰深深一揖,道:“萧叔不必生气,小侄也有不得已之苦衷。”

萧一峰一挥手,道:“贤侄去吧,凡事当见机而行,不要过分自信才好。”

姚杰也发觉再耽下去,彼此均会尴尬,连忙行礼告退,出房而去。

出房之后,迳奔东厢,不管如何,姚杰都已决定按照预定的计划而行。

来到东跨院,迎面过来一个店小二,姚杰问道:“东厢上房可住着一位李爷?”

那店小二翻翻眼,道:“李爷?”看那种神情,显然不知姚杰问谁。

姚杰道:“一位带刀的李爷,仿佛有四个人同路,是住在贵店的……”

店小二连连点头,道:“有,有!四个人住一间,就在正手第三间。”

姚杰道:“他们都在房中么?”

店小二道:“在!在!刚刚用过饭回房。”

姚杰定了定神,向长廊下走去。

来到正手第三间上房门口,姚杰抬手在房门上轻敲了三响。

房内传来一声沉叱,道:“何人?”

姚杰听得出那是李玉昆的声音,于是高声回答:“在下姚杰,前来拜见李盟主。”

房内的李玉昆说道:“门未上闩,请尊驾推门自进。”

姚杰手指轻轻一点,房门应手而开。

只见李玉昆对门而坐,其余三人则分散两侧,虽然金刀在手,却未见明显敌意。

姚杰站在门外拱手一揖,这才跨进屋内,剑鞘一拨,房门复又关上。

李玉昆起身离坐,一摆手道:“请坐!”

姚杰道:“不必了!想请尊驾借一步说话。”

李玉昆双眼一翻,道:“在座俱为金刀盟之弟兄,有话直说无妨。”

姚杰道:“旅店之中,份子复杂,你我得防备隔墙有耳,还是借一步说话为宜。”

李玉昆道:“尊驾能否稍作提示?”

姚杰道:“有关银两之事。”

李玉昆神情微微一变,道:“尊驾将要和在下前往何处细谈?”

姚杰道:“枫林渡如何?”

李玉昆点点头,道:“地点倒是不错,只在下一人随尊驾前往么?”

姚杰道:“人多易受注目。”

李玉昆一摆手,道:“尊驾请先走一步。”

姚杰微一点头,返身向外走去。

他刚一回身,两侧站立的三人蓦然拔刀出鞘,在一片霍霍刀光之中,分上、中、下三路,向姚杰联手围攻过来,招式狠毒,劲道十足。

变起仓促,姚杰不禁一惊。

惊则惊矣,却未及乱,长剑闪电出鞘,向那迎面迎来的三把金刀挥去。

不待兵器相接,那三名大汉倏然撤招收势,飘身而退,姚杰的剑势并未收剑,紧逼面前三人之后,突又飞快旋身,挥出长剑。

因他久经战阵,情知最难以相与的,还是在他背后的李玉昆。

果然,锵地一声,长剑和李玉昆手中的金刀硬碰硬地击在一处,稍慢一点,姚杰的一好头颅就要被李玉昆一劈两开了。

在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出后,姚杰只觉身子微微一震,而李玉昆却登登登一连倒退三步。

金刀盟四人未再挥刀进攻。

姚杰也未反击,冷冷问道:“这是何意?”

李玉昆道:“尊驾自知。”

姚杰摇摇头,道:“还是请尊驾明示!”

李玉昆道:“尊驾打算用计将在下诳离旅店,再趁机下手行凶。”

姚杰心头不禁一震,冷叱道:“谁说的?”

李玉昆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姚杰目光锐利地一扫,心中大大地一动,沉声问道:“方才何人来过?”

李玉昆道:“无人来过。”

姚杰冷哼道:“窗户犹未关上,分明在瞬间之前还有人来此为尊驾送信,否则在此金风肃杀的深秋,尊驾绝不可能敞开窗户。”

李玉昆冷声道:“不管是否有人来过,均不劳尊驾动问。”

姚杰道:“尊驾最好不要中了他人的挑拨离间之计,不妨三思。”

李玉昆不禁皱起了一双浓眉,沉吟良久,方道:“如果尊驾果有诚意,就不妨在此一谈,苟有不便,也请准在下率众而往。”

姚杰反唇相讥道:“金刀盟所练的刀法本就是四人一体的。”

姚杰道:“既然如此,在下告别。”

李玉昆道:“莫非尊驾狡计被在下识破,所以知难而退么?”

姚杰道:“此事不足为外人道,既有第三者插足你我之间,也就不必再进行商谈,不过,在下想趁此机会奉劝阁下几句话。”

李玉昆道:“请讲。”

姚杰道:“贵盟打算招兵买马,扩大门户,因而要广征财源。不过,凭贵盟的实力,恐怕要虚此一行。若想捞几文甜头,不妨找一个合伙搭档之人。尊驾想通此理之后,尽可来找在下一谈。”说罢掉头向外走去。

李玉昆在他身后叫道:“尊驾慢走!”

姚杰边走边说道:“随时恭候大驾。”

出得东跨院,姚杰很想再回到萧一峰房中去打一个转。而他的心头突在此时微微一动,就一直奔向店堂,出了长发客栈。

姚杰心中如风车般不停打转,脚下也不停地奔驰,只不过晃眼之间,人已来到了枫林渡。

他此刻有了某种疑念,所以在一路上不停地回首察看,是否有人在后跟踪。

秋阳高照,四野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看了再看,姚杰确定无人在暗中窥觑,这才一纵身上了那座峭壁。

人方落下,那锦衣盗樊九就从石缝间冒了出来。

姚杰一语不发,在石缝间石地上坐了下来。

樊九道:“怎么?姓李的那厮不肯上当么?”

姚杰道:“有人事先给他报了信。”

樊九神情一愣,道:“有人向他报信?那是谁?”

姚杰道:“一个轻功极佳的人,否则,那人绝不可能赶在在下的前面。”

樊九道:“莫非你老弟在前往见那李玉昆之先,曾向别人谈论过此事么?”

姚杰道:“与萧叔谈过。”

樊九道:“就是玉面侠萧一峰么?”

姚杰道:“不错,他父女二人也投宿于长发客栈。”

樊九道:“想必你在谈论之间,被房外的人偷听了去,又再去向李玉昆报信。”

姚杰道:“尊驾的推断太勃常情了!”

樊九神情一愣,道:“你老弟此话怎讲?”

姚杰自石地上站起,以冷电般的目光投注樊九脸上,沉声道:“尊驾为何不说是那萧玉燕姑娘前去向李玉昆通风报信呢?”

樊九缓缓摇着头说道:“那是不可能之事。”

姚杰道:“因何说不可能?”

樊九道:“萧一峰为令尊生前好友,焉会作出这种事来?”

姚杰道:“以尊驾之立场而言,似应作出如此推断方合常情。”

樊九道:“我樊九虽生了一副盗贼心肠,却不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姚杰道:“在下却猜想可能是那玉燕姑娘去向那李玉昆通风报信的。”

樊九道:“你老弟怎会作如此想?”

姚杰道:“在萧叔话问之下,在下已被迫说出,计诳李玉昆是尊驾出的主意。萧叔一再指称尊驾就是谋害先父之元凶,未免在下上当,所以暗中破坏,在下的推断该是极合乎情理的吧?”

樊九喃喃说道:“果真如此,那也情有可原,老弟不要怪他才好。”

姚杰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语气一顿,接道:“计诳李玉昆不成,尊驾还有何妙计么?”

樊九沉吟了一阵,道:“我想邀你老弟同往七里铺,去看看动静,可愿同往?”

姚杰道:“有何动静可看?”

樊九道:“再弄一个金刀盟的弟兄问上一问。”

姚杰道:“尊驾昨夜不是试过了么?”

樊九道:“你老弟也许比我要行一点。”

姚杰点点头,道:“那就走吧!”

二人同时纵落峭壁,又向洛河镇上奔去。

姚杰边走边问道:“前往七里铺,也要经过洛河镇上么?”

樊九道:“枫林渡在洛河之西,七里铺在洛河之东,必须要进西城,出东门,穿过洛河镇上的长街,移时,你我还是分道扬镳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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