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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珠光剑影

辛士群十分感激的抱拳大笑,道:“九叔,小侄在这儿告罪了,金老哥,余老哥,兄弟一并致歉,辛苦两位老哥,真是心中不安得很!”

金伯牙,余慕康同时大笑道:“老弟太客气,就见外了!”

辛九公向陆赛羽抱拳道:“陆老弟,真亏得你心细如发,否则……”

陆赛羽不容辛九公说下去,蓦地大笑道:“辛老哥,兄弟纵然不曾发现辛老弟下落,以辛老弟一身武功,也决不会遇到什么凶险的!老哥倘若再说下去,老兄弟我就要羞愧无地自容……”

辛士群忽然大声道:“咱们有话回到城中再说吧!”

一行八骑,疾快的打官道直奔巩县而去!

这时,却另有一骑快马,打侧面的田野之中,抄近路越过他们,狂奔疾驰,驰向巩县县城!

午时,刻左右,辛士群一行回到巩县的那家客栈!

跨进西跨院,廉小菁竟然已在厅中倚柱相候——而且一桌热腾腾的酒菜,也已摆在厅中的桌上!陆赛羽并无所谓,但辛士群却是吃了一惊道:“姑娘好快啊!”

廉小菁嫣然一笑道:“公子在路上和九公他们说了几句话,所以妾身就赶过公子,先回得店中,替各位叫好了酒菜!”

辛士群道:“多谢姑娘!”

廉小菁笑道:“这本是妾身份内之事嘛……公子,陆伯伯们小厮的菜饭,妾身也招呼店家准备在廊下!”

陆赛羽笑道:“贤侄女,你想的真是周到!”

经过半夜半日的奔驰,他们确是早已饥肠辘辘,这一桌酒菜,可真是准备得恰到好处!

众人饱餐一顿,并且也决定了日后的行程!酒怪余慕康,被指定前往罗庄附近,找一家农人家寄住,以保护罗庄地牢中的各派长老莫要被害,并监视罗庄进出人等行动!

琴痴金伯牙则兼程赶赴武当去面见掌门慧风道长,然后则应该设法迫出“飞云五怪”中,刻下尚在天山玄冰崖的棋圣龙行野,画仙冷飞尘夫妇,也速速赶来中原的泰山丐帮总坛!

辛士群、辛九公、廉小菁、陆赛羽四人,则先去泰山丐帮总坛“七星堡”相候!但陆赛羽却又令他的那位茶保,持了自己的一封手书,再去少林叩见天风长老,并且还要茶保耽留在少林,随着天风长老行事!一切分配就绪,余慕康带着酒奴,金伯牙带着琴僮,分别上路,茶保则持书前往少林!辛九公取出了一片金叶,算清了店帐,一行四人,也出门上马,沿着黄河官道,向山东进发!

一路行来,倒是十分平静,第三日黄昏时分,四人已然抵达泰安城内,由于天色已暗,当下便找了一家“长福客栈”住了下来!

辛士群从跨进泰安县城,就觉得有些不对!只见这座县城的各处大街之上,充满了劲装短服的武林人物!

这等情况既是连辛士群都已瞧出,自是更瞒不过陆赛羽和辛九公,是以,住进店内以后,辛九公忍不住千叮咛,万嘱咐,要辛士群今晚决不可出外惹事!

辛士群懂得辛九公用心,他虽然很想出去查查为何泰安城内会有这么多武林人物,但目睹九叔这份关切之情,他终于打消了惹事之意;含笑应允了辛九公的叮嘱!

陆赛羽好像显得比辛九公更小心,他不但包了四间上房,乃是这家客栈最后进的整个一排房舍,而且连贴近这排房舍的两间厢房,也要了下来!

晚饭吃了一半,廉小菁似是由于一连三天骑马赶路,那剑伤之处,有些不适,提前回房休息,陆赛羽,辛士群和辛九公却留在最边的那一间房内,吃着闷酒!

辛九公对廉小菁十分关心,廉小菁未曾终席而去,使得辛九公有些皱眉不解,陆赛羽瞧得心中暗暗发笑,一面劝那辛九公喝酒一面笑道:“辛兄,兄弟有一件事,如梗在喉,不吐不快,未知兄弟说了出来,辛兄会不会替兄弟解疑?”

辛九公有点心神不属的笑道:“陆老弟请讲,老朽知道的,一定不会不说!”

陆赛羽笑道:“这位辛老弟的恩师是谁?”

辛九公呆了一呆道:“这……陆老弟怎会突然问及这事呢?”

陆赛羽道:“日前兄弟曾经目睹辛老弟的身手,但兄弟挖空了心思,却想不出武林之中,有哪位高人,可配作他师长!”

辛九公长叹道:“陆老弟,此事老朽奉有严命,实有难言之隐!”

辛士群这时也笑道:“陆老哥,咱们何必为此烦恼?家师名讳,终有一天会告知老哥,但却不是此刻而已!”话音一顿,又道:“那日兄弟在罗庄亮出血剑以后,陆老哥曾与天风长老又那位姓惠的老人谈了不少有关此剑的掌故,兄弟甚是担心,那位惠子明倘是……”

辛九公闻言脸色大变道:“公子,他们可曾说出此剑是如何到你手中来的了?”

辛士群看了陆赛羽一眼道:“陆老哥似是并未说出!”

陆赛羽摇头一叹道:“辛兄,你纵然不愿说出辛老弟来历,但兄弟与天风长老却已明白了大半,当时若非天风长老用话不着痕迹的岔开兄弟话头,只怕兄弟已然脱口说出此剑怎样落入辛老弟手中的因果了……”

话音一顿,低声又道:“辛兄,罗庄之变,你可曾想出原因了?”

辛九公被他问的一怔道:“什么原因要想?”

陆赛羽道:“辛老弟身在客栈之中,怎会被他们绑去?而且,那罗庄之人,又怎会专门下手于他呢?”

辛九公听后,掉头瞧看辛士群道:“公子,你莫非不是自己跑去那罗庄,而是真的被他们绑架而去的么?”敢情陆赛羽和辛士群并未把失陷罗庄的经过告诉这位老家人,所以,陆赛羽一问,把他给问愣了!

辛士群笑道:“九叔,小侄是一半自愿,一半被迫!”

辛九公越听越糊涂的道:“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老奴……”

“九叔,罗庄之人,确是诚心前来绑架于我,但当时小侄若是不存下一探虎穴之心,他们也无法弄得走我!所以,小侄认为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要打,一个愿挨!”

辛九公白眉突然锁起,道:“公子,这么说对方已经盯上我们了?”

辛士群道:“盯上不假,但是不是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那还不一定,所以小侄才会想到将计就计的去探上一探!”

辛九公目光一亮道:“公子,那罗庄可就是李……”突然,他发觉自己说漏了口,连忙顿了一顿改口道:“那罗庄可有你要找的人?”

李,你同音,辛九公应变不谓不快!

但陆赛羽却在旁一笑道:“辛兄,罗庄主人只是黑煞神魔罗南辉,如是辛兄想找的是姓李的人,罗庄之中准是没有!”

辛九公只听得一惊而起,探手抓住陆赛羽的右腕喝道:“陆赛羽,你莫是就是通风报信,盯住老夫与公子的奸细么?”

陆赛羽脉门被扣,只觉半边身躯都麻木不仁,暗道:此人有铁掌撼天之名,指掌劲道之强,当真惊人的很!口中却是淡淡一笑道:“辛兄,兄弟如是奸细,又何必连夜赶去罗庄?而且,兄弟又何必留下去向暗记,通知辛兄呢?”

辛九公心想,这话倒不错,他如是奸细,又何必这么做?右手五指一松,连忙抱拳一拱道:“陆老弟,老朽大概是料错了!”

陆赛羽抖了抖右臂,苦笑道:“辛兄铁掌撼天的显誉,果然不虚,你如再不松手,兄弟这条右臂可能就要断送在辛兄手中哩!”

辛九公讪讪一笑道:“老弟是取笑老朽了。”

辛士群忽然大笑道:“九叔,陆老哥一片好心,却无意之中误了小侄的身入虎穴之计,吃点苦头倒也不冤!”

陆赛羽闻言摇头道:“老弟,你这等豪气,老朽倒是佩服,但是老弟过分轻敌之心,老朽却不大同意,否则,在罗庄地牢之中,老朽和廉姑娘仍可装作乃是前去抢救牢中的各派长老,使老弟的苦肉之计可行,而老朽舍此不取,实因老朽已然觉出老弟决不可孤身犯险,否则,纵令老弟已成金刚不坏之体,亦将毁在他们手中!”

辛士群剑眉一轩,显然不肯相信!

辛九公却在旁听得连连点头道:“不错,公子这孤身犯险之举,老奴,不同意!”

陆赛羽略一沉吟,向辛士群道:“老弟,你瞧那廉姑娘为人如何?”

辛士群听得剑眉一皱道:“兄弟对妇道人家极少留心,她的为人好坏,恕兄弟无法置啄!”

辛九公在旁却道:“廉姑娘新遭大难,心身两疲,陆老弟纵是对她不够哀痛的神情有些不愤,眼下也望不要刺激于她才好!”

陆赛羽闻言,不禁失笑道:“看来两位都误会兄弟的用意了!”

辛九公怒道:“陆老弟,你有话何不明说呢!”

陆赛羽低声叹道:“辛兄,这事说将出来,只怕老兄更要发怒了!”掉头向辛士群微微一笑,道:“老弟,你真沉得住气,早在中州廉府的当夜,你就发现廉姑娘可疑,怎地你连问都不问她一句哩!”

陆赛羽这话,把辛九公听的呆在座位之上!

辛士群却淡然一笑道:“兄弟既不习惯跟女人讲话,又不怕她真能害得了我,去寻她问询,岂不是有些庸人自扰?”

陆赛羽笑道:“所以老朽说你沉得住气,如是换了老朽,真要日夜如坐针毡,不弄明白,不肯放颈安眠!”

辛九公陡然低喝道:“陆老弟,你在说廉姑娘可疑?”

陆赛羽道:“不是可疑,眼下业已证实,她是盯住我们之人!”

辛九公道:“这怎么可能?廉虹竹尸骨未寒……”

老家人白眉忽扬,起身大步向外行去!辛士群一把没有拉住,脱口道:“九叔,你要去哪里?”

辛九公头也未回的应道:“找那廉姑娘问个明白!”

陆赛羽大笑道:“老兄,你不必去了,她此刻不在房中!”

辛九公哪肯相信,依然怒冲冲地直向左手最边的那间卧房行去,举手拍了拍房门,喝道:“廉姑娘,老夫有几句话要向你请教!”

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心想,难道真的不在?他自恃年过七十,并无多大忌讳,略一沉吟,立即一掌劈去!

房门砰然大开,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辛九公凝目望去,房内果真无人,只有向外的两扇纸窗大开,阵阵夜风,吹的屋内的书画腊腊作响!

他扫视屋内一眼,冷冷哼了声,蓦地打那窗中穿出房外,双肩一摇,人已飞上了屋顶!

凉风飕飕,夜雾沉沉,屋瓦凝霜,其寒澈骨,放眼四面高房低屋,哪里见到半丝人影!

辛九公拧身屋上,越想越觉有气!公子舍了那等珍贵的灵丹,自己耗了半夜的心血方始救了她一条小命,结果,她却原来是自己的敌对奸细!幸而尚未出什么差错,否则这事要是说了出去,自己不但无颜在江湖立足,又如何去向老主人交代?他想来想去,竟是忘了跳下屋来!直到陆赛羽在下面喝叫,他才恍如大梦初醒,长叹一声,返回屋内!陆赛羽斟上了一杯酒,恭声道:“辛兄,夜寒霜重,请尽此杯,兄弟有话要讲!”

辛九公脸色悻悻,接盏一饮而尽,却掉头向辛士群苦笑了一声,问道:“公子,你当真早已知道那廉姑娘的来历不明么?”

辛士群淡淡一笑道:“九叔,那廉小菁虽是敌方奸细,但眼下并未暴露真正用心,何况她究竟是为了廉大侠之事才盯上我们,还是为了小侄而盯上我们,未得实据之前,咱们何不将计就计?倘能由她身上,查出对方首脑及其目的,总比咱们到处碰壁,茫然乱找好的多吧!”

辛士群说的入情入理,只把辛九公听得手按秃顶,瞠目良久才道:“公子,老奴一直小看了公子啦!”

辛士群道:“九叔过奖!小侄起先只是一时好奇,但经陆老哥暗示指点,不会想到有廉小菁这一根线,对我们有利无害!”

陆赛羽哈哈笑道:“辛兄,你要不要再找那廉小菁?”

辛九公摇头道:“陆兄与公子均执此等见解,老朽自是信得过的……”

陡然他想起那廉姑娘的房门,被自己掌力震断了门栓,心中大感不安,连忙起身去找来店伙,换了一扇房门!

陆赛羽在辛九公拾缀好了廉姑娘卧房回来,笑道:“辛兄细心之处,倒令老朽钦佩,辛兄,据老朽推想,今夜咱们恐怕难免要遇上些怪事,是以咱们不妨早点吃饱,各自回房略略调息一下,三更以前,再在隔壁兄弟房中聚头如何?”

辛九公道:“那廉姑娘呢?要不要她参与?”

陆赛羽道:“她只怕三更以前不会回来的了!”话音一落,立即大步而去,唤来那店中伙计收拾了碗碟,三人便各自回房运功调息!陆赛羽熄去了房中灯火,却燃上了一支怪异细香,笑道:“今夜若是有人用毒,只怕他们就要失望了!”

辛士群瞧了那星星香火,笑道:“陆老哥,这支奇香,可是用来祛毒的?”

陆赛羽道:“此香名叫辟邪香,乃是棋圣龙大哥采用天山千岁雪莲根外加十三味祛毒避邪,清心养神灵药合制而成,不但可以祛毒,且可驱蛇逐虫,山行野宿,有此一香,当真胜过十斤雄黄!”话音一顿,又道:“他们或许不会出之用毒一策,但咱们却不能不防,如是老朽料的不错,三更一过,他们就该寻来了!”

忽然那厢房旁边,突地传来廉小菁的低叫道:“辛公子,辛公子!”

辛士群眉头一皱,陆赛羽已然燃亮了房中灯火!

那廉小菁倒是很聪明,灯火一亮,立即就奔了过来!只见她脸色苍白,满布惶急之色向辛士群道:“公子,他们……”话音未毕,人已不支倒地!

辛九公心中虽然对她大为愤恨,但眼见她猝然摔倒,却是心中大大一惊,飞身直掠而去,将她扶到床边!

陆赛羽走到床边,一手拿过烛台,照向廉小菁道:“辛兄,她是受伤还是中毒?”

辛九公这时正在查探廉小菁的眼皮,闻言皱眉道:“中毒!”

陆赛羽道:“辛兄可找出了是外伤之毒还是内服之毒?”

其实他这一问根本多余,辛九公已在廉小菁的左臂之上,发现了一处米粒大小的紫色斑点!

陆赛羽眉头一皱,低声道:“辛兄,这大概就是伤口了!兄弟且用辟邪香试试,能否解廉姑娘所中之毒!”

他将手中烛台交给了辛九公,取过辟邪香,从未燃的那一头咬下了分许嚼碎,敷在廉小菁的伤患处!

辛九公忽然笑道:“陆兄,这辟邪香似是很有效呢!”

原来这时廉小菁的臂上紫斑已很快的消失!

陆赛羽等了一刻,未见廉小菁醒转,心中一动,伸手将那辟邪香凑到廉小菁鼻下,让香味传入肺腑!

果然,这次不到一会儿工夫,廉小菁连打了两个喷嚏,缓缓地睁开了一双妙目,坐了起来!陆赛羽低声道:“姑娘,你运气试试还碍不碍事!”

廉小菁依言运气一试,嫣然一笑道:“多谢陆伯伯跟九叔,我已经不碍事了!”

辛九公冷哼一声,拿着烛台放到桌上,回身坐入靠窗的一只木椅之中,一言未发,脸上神色,十分难看!

陆赛羽却坐在床边的凳上,笑道:“姑娘!你怎会中了‘天蛊指’之毒?”

廉小菁呆了一呆道:“陆伯伯识得这门武功?”

辛九公这时竟是变色而起,一副戒备神情,走到窗口,向外张望!

只有辛士群从廉小菁摔倒到醒来,他一直是在靠近房门不远处的椅中闭目静坐、视如未见!实则他早已暗运天视地听神功,在监视着十丈方圆,有无可疑人物逼近!

此刻只听得陆赛羽答非所问的笑道:“姑娘,那出指伤你之人何在?你匆匆忙忙的赶回此处,究竟发现了什么重要的大事,话未说完,就已晕倒,姑娘怎地醒来之后,却又不说呢?”

廉小菁柳眉一扬,笑道:“陆伯伯,你老既有解毒之灵药,他们纵然来此,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了!”

陆赛羽笑道:“老夫明白了!这泰安城中出现了这么多武林人物,可是你那位大师兄已经亲自来了此处?”

廉小菁摇头道:“大师兄已在罗庄被辛公子剑炁震伤,早已回山去了!眼下这泰安城中,来的是金总护法!”

陆赛羽沉吟道:“原来那姓白的就是你大师兄么?姑娘,这金总护法又是什么人?武功一定比那白长荣更强了?”

廉小菁道:“陆伯伯,你老知道‘三花圣母’么?”

陆赛羽闻言大惊道:“金总护法可就是‘三花圣母’金五姑?”

廉小菁道:“就是她!陆伯伯,她一身是毒啊!”

陆赛羽忽地一叹道:“贤侄女,她不只一身是毒呢!这位苗疆魔女的武功之高,昔年曾经独斗老夫等五怪!”

廉小菁听得惊讶失声道:“真的?”

陆赛羽道:“武林人物,人人均懂自惜羽毛,老夫这等灭了自己威风的言语,又怎会骗人?贤侄女,你今晚见到她了?”

廉小菁道:“没有,不过,侄女见到了她的二弟子银花公主!据说那金总护法要在今夜三更方到,所以,侄女就提前溜了回来,想告诉辛公子,谁想到银花妖女竟然暗暗跟在我身后,又用‘天蛊指’伤了我……”

忽然,辛士群冷哼道:“廉姑娘,在下想请教一件事!”

廉小菁道:“公子请说,妾身知无不言!”

辛士群道:“你是不是廉大侠的女儿?”

廉小菁摇头道:“妾身自己也不明白是不是!”

辛士群剑眉微扬,道:“廉大侠那致命的背后一掌,乃是极为熟悉之人所干,在下认为可能是姑娘下的毒手!”

廉小菁摇头道:“不是!”

辛士群和陆赛羽都认为是那廉虹竹之死,乃是伤在极为亲近的熟人手下,此人十之七八,就是廉小菁,但此刻廉小菁摇头不承认,倒真叫两人愣了一愣,半晌,辛士群方道:“姑娘,你知道那下手之人是谁?”

廉小菁道:“妾身不论是否是先父母的子女,但十七年来的养育之恩,较之亲生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妾身怎生下得了手?出事之夜,他们怕我作梗,先就点了妾身穴道,若非公子与九叔赶来,妾身也不会吃那一剑之苦了……”

语音凄切,十分动人!辛士群却冷哼道:“姑娘,在下想知道那下手之人是谁!”

廉小菁听得辛士群这份冷冰的声调,芳心难过无比,但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确是令人可疑又可恨,因而她倒是不曾怨辛士群的冷淡,幽幽一叹,低声道:“府中之人,除了妾身以外,尚有一位未曾死去,公子既说那下手之人,必是熟人,则妾身相信必然是她了!”

辛士群道:“是那位守门的苍头么?”

廉小菁摇头道:“不是,那守门的苍头,乃是妾身的三师兄假扮!下手杀害先父之人,可能是妾身的乳母洪二婶!”

辛士群脱口道:“洪二婶是什么人?她为何要对廉大侠下手?”

廉小菁道:“其中详情,妾身并不知道,不过,妾身在府中行动,全都由洪二婶所安排,甚至妾身不是廉大侠亲生子女这一桩事,也是由乳母洪二婶在妾身十岁时告知,然后,由她介绍了妾身,投入恩师门下……”

陆赛羽一直在旁静听,这时忽然插口道:“贤侄女,你那恩师是谁?”

廉小菁低声道:“是玄阴刀后!”陆赛羽沉吟道:“玄阴刀后的名号,老夫倒是耳生的很!”

廉小菁道:“家师一向僻处苗疆,陆伯伯自是不曾听说的了!”

陆赛羽道:“贤侄女,眼下之事,十分明显,令师用心也非常恶毒,武林大劫,似是应在贤侄女的身上了!”

廉小菁摇头泫然欲涕的道:“陆伯伯,侄女方寸已乱,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陆赛羽道:“令师曾经要你挑拨中原各大门派,自相残杀,明日抵达丐帮总坛以后,你是否要依照那四师兄所命行事?”

廉小菁闻言,呆了一呆道:“陆伯伯,你老都知道了?”

陆赛羽笑道:“老夫若是不曾听到你跟那位四师兄的谈话,又怎生会知道辛老弟失陷罗南辉的庄中呢?”

辛士群突然插口道:“陆老哥,廉姑娘去那丐帮总坛莫非另有所图?”

陆赛羽笑道:“所图不大,想求凌帮主为廉虹竹报仇!”

辛九公忽然大声喝道:“此话当真?”

陆赛羽笑道:“辛兄,这岂不是名正言顺的要求么?廉虹竹一家均已遭人暗算,唯一幸存人间的孤女,要为她父母报那血海深沉,找上几位父执之辈出面相助,谅那凌帮主也不会绝的吧!”

辛九公怒道:“猫哭老鼠假慈悲!廉小菁如是真有这份孝心,廉虹竹一家百口人命,大概也不会丧生凶人手下了!”‘

陆赛羽笑道:“辛兄说的有理,但廉姑娘如是不去找那凌帮主,不一口咬定那夜入中州第一府的凶人乃是少林僧侣和武当道士,试想这中原武林,又怎会自相火併?而那真正残害廉家的凶人,又怎能乘机进入中原武林,成就霸主事功呢?”

辛九公那秃顶之上,现出了汗珠,失声道:“陆兄这这……你……你怎的知道?莫非你也是他们一党……”

陆赛羽大笑道:“兄弟如是他们一党,辛兄焉能活到今天?不过,兄弟已然知道,廉姑娘已经有了悔过之心!否则,她似是不必始而前往罗庄冒险救辛老弟,今天又继而几乎丧生在那银花妖女的‘天蛊指’重毒之下的了!”

辛九公听了怔了一怔没有说话!这道理太简单!那陆赛羽不说出来,他也会想得出来!

廉小菁幽幽一叹道:“陆伯伯,我……不想去见凌帮主了!”

陆赛羽道:“怎么了?贤侄女如果不去见凌帮主,老夫业已安排的‘张网待雀’计划,岂不就完全失去效用了?”

廉小菁一愣道:“陆伯伯有什么对策,你老没跟侄女提过呀!”

陆赛羽笑道:“将计就计,以逸待劳,咱们如是等着那谋害廉家的凶人踏入中原,莫不比咱们兴师远扬要方便得多么?”

廉小菁忽然一笑道:“陆伯伯,我懂啦!”

陆赛羽道:“你懂得就好,一切照你四师兄所说去办……不过,贤侄女,你那位恩师是不是就是主持一切的首脑?”

廉小菁呆了一呆道:“这个……侄女也不晓得是不是!但就侄女这些年所听闻,家师仿佛还算不上首脑人物哩!”

辛士群忽地冷笑道:“在下被他们弄到罗庄之日,曾经听到那押车之人,一再提到了一位山主,那玄阴刀后可就是山主?”

廉小菁摇头道:“家师不是山主!”

辛士群扬眉道:“谁是山主?”

廉小菁道:“妾身从来未见过山主之面!”

辛士群道:“姑娘可知道谁见过山主其人?”

廉小菁道:“那金五姑一定知道!也许妾身的恩师,以及乳娘洪二婶,和大师兄白长荣曾见过山主!”

辛士群冷冷一笑,不再多问!陆赛羽却笑道:“贤侄女,那位山主你虽未见过,但他住在何处,你那位刀后师父可曾偶而跟你说出来过?”

廉小菁摇头道:“家师从未提过半句!”

陆赛羽微一沉吟道:“你师父跟你的义父母很熟么?”

廉小菁点点头道:“当然很熟,家师乃是义母的妹妹!”

陆赛羽闻言,大大吃了一惊!

辛九公陡然一跃而来,喝道:“姑娘师父是廉夫人的妹妹?”

廉小菁道:“义父口口声声都是叫她姨妹,她当然是义母的妹妹了!”

辛九公暴睁双目,喝道:“廉府中的上上下下,知不知道她是主人的姨妹?”

廉小菁闻言一征道:“九叔,你老怎会问的这般奇怪呢……”

但辛九公竟然截断廉小菁话音,怒道:“答老夫的话!府中上下知不知道她是何人?”

廉小菁似是有些胆怯的应道:“除了义父母,大姊,晚辈和乳娘以外,别人却不知道家师的真实身份……”话音略顿,接道:“九叔,你老怎地会想到了府中之人并不知道家师乃是义母的姊妹呢?难道这中间又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诧事么?”

辛九公仿佛未曾听到她的反问,兀自冷哼了一声,大叫道:“廉虹竹!你死得好!否则,老夫也不会饶了你这种虚有其表,沽名钓誉的贪生怕死之人!”

话未说完,竟是忽发长笑!廉小菁但感这老人的笑声宛如孤坟鬼啸,无比凄怆,无比悲愤!

陆赛羽呆了一呆,低声道:“贤侄女,你师父姓什么?”

廉小菁道:“家师姓名似是叫做萧璇!”

陆赛羽闻言沉吟道:“萧璇?不会错么?她应该姓叶才对啊!”

廉小菁道:“洪二婶告知侄女,想必是不会错的了!”

辛士群这时忽然走到辛九公身边,一掌拍向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家人命门穴道,低声喝道:“九叔莫要岔了真气,伤了自己!”

辛九公笑声蓦止,看了辛士群一眼,大声道:“公子,咱们总算找出这一双狗男女来了……”话音未已,人已向后倒去!

辛士群伸手抱住了他,低道:“九叔,你先调息一会儿,有什么话少时再说吧!”

扶着辛九公在床上坐下,掉头向廉小菁道:“姑娘,劳你驾跟陆老为在下护法,九叔心情大受震动之下,似是已然有些浮动,在下必须立即助他运功调息……”

话音一顿,连拍辛九公七处穴道,双掌不停的在辛九公身上缓缓推拿!

陆赛羽,廉小菁迅快的一个守在门口,一个守在窗前!

约莫盏茶时光,辛九公终于长叹一声醒来!

辛士群收回双掌,刚自叫得一声:“九叔……”那陆赛羽已然低声喝道:“辛老弟,有人来了!”

辛士群咽住了要说的话,辛九公却道:“公子,老奴一时激动,险险误了大事……”

身形一闪,跃下床来,挥掌熄灭床头烛火,又道:“公子,咱们如能抓住那什么金五姑,就不难找出他们的巢穴所在,报得公子的大仇了!”

辛士群发觉辛九公竟然大步向外行去,心中一急,连忙闪身向前,拦住了辛九公,低喝道:“九叔,不可涉险!”

陆赛羽适时接道:“辛兄,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那三花圣母的武功高明不说,仅是她的那身苗疆重毒,咱们就防不胜防,室内现有辟邪香,至少可以阻她用毒,辛兄冒险出去,岂非不智!”幸九公愣了一愣道:“依陆兄之见,可是要我们守在房中,坐以待毙?”

陆赛羽道:“金五姑大举而来,自是旨在生擒你我,如是我们不出此房,她最后必将亲自进房来的……”

辛九公冷哼道:“陆兄,倘是她用火攻呢!咱们还能躲在房内么?”

陆赛羽道:“谅她不敢……”

忽然阵阵衣袂之声传来,显然对方已有多人来到院中!

陆赛羽突地改用传音,低声喝道:“辛兄切莫妄动……”

一阵咯咯娇笑之声,打断了陆赛羽的传音,但听得那对面的屋顶之上,传来一个清脆的女人娇叱道:“叛徒廉小菁可在屋内么?总护法已到,还不自行出屋领罪,难道你不怕那五刑加身之罚么?”

辛士群目力过人,虽是黑暗之中,他依然能够瞧出五丈之内一切,外面娇叱一顿,只见那隐身窗边的廉小菁粉脸之上已现汗珠,仿佛对方这几句话使她受了大大惊吓!

窗外的人等了一会,未见有人答话,突然大叫道:“廉小菁你听到了没有?半盏热茶时间之内再不出来,总护法可就要用那‘五毒搜魂’大法捉你出屋了!”

廉小菁的身形一阵震悸,皓腕一抬,就待打开窗户,向那院中跃去!

辛士群人如电闪云飘,一掠而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探手扣住廉小菁的右手,附耳道:“姑娘莫要害怕,不离此室决无危险……”

一股热流打辛士群那有力指头,透过廉小菁的玉手直达心头,她但感芳心怦撞,玉面发热,浑身竟是有似醉酒般的瘫痪乏力!

辛士群忽然觉出廉小菁玉手发抖,只道她受惊过巨,心中一急,右手向里一带,廉小菁发抖的娇躯,顿时跌入辛士群怀抱之中,辛士群左手一抄,就这等连拖带抱,将她拉向床边!

廉小菁本就不是因为害怕发抖,她虽然在那中州府中曾向辛九公等说过出事之晚,有人先对她姊妹两人辣手摧花,然后方始一剑穿胸,实则全是一派骗人的鬼话,十七年来,她依然是个冰清玉洁,连年轻的男人碰都没有碰过她,辛士群这么一拉一抱,自是在她心灵上惹起极大的反应,容得辛士群将她扶到床边坐好,她已经是浑身发热,气急心跳,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辛士群却毫无所觉的低声道:“姑娘,一切有在下等出面处理,你莫要出声……”

此刻那院中陡地传来一声冷笑,喝道:“银儿不必多说,先差五毒使者入室看看!”

话音甫落,只见五个纤细的人影,直向房门行来!

辛士群心想:这说话的人,想必就是“三花圣母”了!凝目瞧去,那奔近门前的五人,乃是腰上围了一条长仅一尺的豹裙,上面拦胸披了半截虎皮坎肩,裸露着玉臂粉腿的长发少女!

陆赛羽、辛九公两人横身堵在门内,那五名半裸的少女刚自走到门口,辛九公已大喝一声,劈出一掌!

他素有“铁掌撼天”之名,这一掌力道之强,自是足可开山裂碑,但见掌风所向,五女同时惊叫暴退!

对面的屋上,“三花圣母”听得惊叫之声,喝道:“银儿,瞧瞧可是有人伤了她们?”

火光一闪,一个长发垂肩,身披蛟鮹白纱短裙,内罩银花抹胸,赤着双足,全身肌肤似雪,面目姣好的十七八岁少女,拿着一根巨大的火把,走到院中,向五女低声问道:“你们可是受伤了?”

五女猝然之下,被辛九公一掌,只震的血气上涌,五内翻腾,倘非辛九公先行出声大喝,只此一掌,就已要了她们小命!她们此刻个个都是双手捧胸,强自压制那胸前的一口热血,哪里还能说话!

那银花妖女皱了皱眉,抬头道:“师父,她们全都身受重伤了!”

“三花圣母”隐身之处,辛士群用尽了目力,未能找得出来,此刻那少女话音一落,陡见两盏风灯,随着一片红云,由对面屋脊后方,冉冉而起,十分轻灵的落到了院中!

一位头挽宫髻,满头珠翠,身着粉红罗衫的中年苗妇,在两位苗装少女,手执风灯的护持下,伫身五女身前!

辛士群剑眉一皱,暗道:“这女人好高明的轻功!须知她一个飘飘而来不难,难在她适才乃是双手扶着身畔的两名半裸苗装少女,三人同时飘落!辛士群自是识货,这等踏空蹈虚的轻功,若不已到炉火纯青境界,又怎能携带两人,而依旧不带丝毫烟火之气?顿时,辛士群心中轻敌之念,去了一大半!

三花圣母身形沾地,立即迅快的点了五女穴道,道:“抬下去!”

只见打两侧厢房的屋顶跃落了十个劲装大汉,两人一个,将那五名少女抬上屋顶,一闪而没!辛士群暗中忖道:瞧他们行动快捷,有条不紊,果是久经训练之士,看来今宵一战,当真有些胜负难卜了!

他心中正在寻思,如何能够设法制住这位“三花圣母”之际,辛九公已似是忍不住的蓦地大声喝道:“你们这些妖形怪状的女人,究竟是奉了何人所差?老夫与你们素昧平生,包围此屋,又是为了什么?”

辛士群听得心中暗道:九叔这等问法,岂不是多余的么?立时那“三花圣母”却冷冷的扫视了房中一眼,道:“说话的是谁?你可知道本座是什么人么?”

辛九公狂笑道:“苗疆妖女,也敢自称本座,真正令人笑煞!老夫问你奉了何人所差,为何不敢回答?”

辛士群心想:原来九叔想套出妖女的主人是谁!但他却又有不解,九叔刚才明明已经讲过,找到了那位昔年在渭南城中,杀了自己母亲,逼得自己父亲自刎阵前的流寇何在,怎地这时又要一再的来喝问这位苗疆的女魔呢?

他寻思未毕,“三花圣母”已格格娇笑道:“本座奉了何人所差,本来你不配过问,但是本座知道你们已活不过四更,纵然告诉了你们,也不碍事了!”话音一顿,又是一阵娇笑道:“本座乃是奉了乌蒙山主手令,来此取那叛徒廉小菁和昔年七省督师孙传庭的孽子人头回山缴令!你们两人只因跟他们一道,所以,本座也奉命连你们的人头一道取回!”

辛士群闻言,心中大为震悸,满腔热血,倒涌而上,身形一动,竟是直向房外冲了出去!

陆赛羽一伸手,拖住了他!附耳道:“老弟莫要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况此女!一身是毒,老弟离此一步,就要防她用毒伤人!”

辛士群去势受阻,心想,陆老哥说的也不错,自己纵然随身携有恩师所赠千年雄精,但是否能防得了这苗女之至毒,自己也没有多大把握,倒不如先忍上一会儿,如能设法除去此女最好,否则就放过今晚,再去找那乌蒙山主也无不可!心念一定,低声道:“多谢陆老哥良言……”

辛九公此时已厉声喝道:“那乌蒙山主可是绰号一只虎的李过?”

“三花圣母”笑道:“是又怎样,你难道还想到五殿阎罗处告他一状么?本座无形之毒,业已满布你等身畔,半个时辰之内,尔等就要命丧屋内,有什么身后之事,不妨说将出来,本座也许忽发慈心,代你们完成,也不一定……”

辛九公狂笑喝道:“不错,老夫果是有一件大事,要你代劳!”

“三花圣母”道:“什么事?本座看在你将死的份上,答应你了!”

这口气好似辛九公已经死定了!

辛九公冷哼道:“砍下你的双手献上!”

那三花圣母没有料到辛九公居然会大胆说出要砍下自己双手,格格一阵娇笑,腻声腻气的叫道:“你胆子不小啊!本座原想让你死得舒舒服服,但你既敢调侃本座,少时就有得你好过的了!”

辛九公大笑道:“很好,老夫就要试试你的苗疆百毒,如是半个时辰之内老夫并未中毒,老夫就要砍下你的双手……”

三花圣母蓦地冷笑道:“本座用毒,神出鬼没,如若半个时辰之内,你们仍能在此说话,本座自愿奉上双手给你!”

话音一顿,向两个执灯少女道:“打坐!”左边的少女自腰际取下一块虎皮,铺在地上,那三花圣母立即在那块虎皮上盘膝坐下,闭目入定!

辛九公朗声一笑道:“妖女,咱们就耗上半个时辰试试!”

辛士群这时已暗中运气,默察全身,觉出并无中毒现象,陆赛羽则闭目沉思,似是在想着重大之事!

廉小菁不知何时已偎到辛士群身旁,低声道:“公子,那金……妖女的无形之毒,极为厉害,不知陆伯伯这根辟邪香能不能阻碍了她的毒物……”

辛士群闻得阵阵少女幽香,心中不禁一动,暗道:此女竟然不怕背叛师门,莫非是为了我的缘故么?一念及此,辛士群突然大感烦躁,脱口道:“你跑过来干吗?我不是叫你在那儿别动么?”

廉小菁可没想到辛士群怎会突然发怒,在院中微弱的两盏灯的淡淡光亮之下,她可怜兮兮地探起头来,瞧了辛士群一眼,低声道:“公子,你别生气,妾身回到床边就是!”

眼角已然现出莹莹泪光!

辛士群本是突然而来的烦躁,当他听到廉小菁那苦哈哈的声音和眼角的泪光,心中又大感不忍,摇头道:“算了,你就站在这儿吧!”

敢情那支辟邪香仍然捏在陆赛羽手中,辛士群倒也有些不放心容她离香太远,而受了对方暗算!

廉小菁听得呆了一呆,但嘴角却缓缓的绽出一丝笑容,小鸟依人一般,靠在辛士群身边,一语未发!陆赛羽此时忽然附耳向辛士群道:“辛老弟,你如运剑全力一击,那剑炁可及多远?”

辛士群略一凝思,应道:“三丈出头,四丈不到!”

陆赛羽点头道:“由此处到那金五姑存身之处,似是已有四丈,看来若是想伤得那妖女,老弟必须出去方可!”

辛士群笑道:“陆老哥,在下身怀千年雄精,大概亦可祛毒!”

陆赛羽闻言,怔了怔道:“老弟,你有千年雄精么?怎的早不说呢?”

辛士群心想:你也没问过我,我怎知要说出来呢?他口中却是低声应道:“陆老哥,这雄精用来祛毒有效么?”

陆赛羽道:“太有效了!尤其是对付苗疆百毒……”话音一顿,突然改用传音道:“老弟,你少时大可放手与这妖女一搏了!”

辛士群也用传音答道:“在下早有此心!”

辛九公这时陡地双目大睁,喝道:“妖女,你的毒物可是已经施展出来了?老夫怎地一点也未觉得有何不适之处呢?老夫劝你还是献上双手算了!”

三花圣母闻言竟是双目暴睁,冷笑道:“你们可是想早死么?”

辛九公狂笑道:“不错,老夫生来性急得很!妖女,你有什么手段,尽管快施展,莫要惹得老夫不耐,一掌要了你的小命,你可就来不及弄鬼了!”

三花圣母蓦地娇笑了一声道:“好啊!你们早点死还不容易么?银儿,取为师的拘魂哨来!”

那银儿探手在胸前抹胸之中取出了个竹哨递了过去!三花圣母接哨在手,嫣然一笑道:“你们闭目受死吧……”

但见她竹哨凑在樱唇,微一鼓腮,竟是发出了一阵十分刺耳的吹竹之声,历久不绝!陆赛羽突然向辛士群道:“老弟,快取出你那雄精,这妖女已发动了她那埋伏在四周的毒物,辟邪香虽然可以驱除毒物,但那妖女有一条百年天蜈和两条金鳞铁线蛇,乃是毒中至毒,非十香齐燃,不能奏效,老朽眼下只有两根,纵然截断,也无法凑够十香之数……”

辛士群早已探手自腰际取出一个大小约有四寸的荷包,一股沁人的异香扑鼻而来,向陆赛羽道:“陆老哥,雄精在此!”

“老弟可将此囊拿在手中,咱们点燃房中灯火,只要发现那天蜈和铁线蛇所在,老弟可持雄精珠迅快的一跃上前,以剑炁诛此三桩绝毒之物,一来煞煞妖女气焰,二来也算为武林人物除一大害!”辛士群笑道:“在下遵命!”廉小菁倒是乖巧得很,这时,已点亮了房中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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