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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八龙女比武招亲

马车和人马入庄院后,庄院的大门立刻关闭上了。

于飞虹一下了马车后,便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入了大厅。

驭车和飞马留在天井,料理牲口的事,这是她们份内的事。

其他一行人,跟着于飞虹步入了大厅。

于飞虹往太师椅上一坐,还没喘口气,金百轮便拱手道:“姑娘,此次出游江湖,姑娘的声威已经大噪了。”

“我于飞虹有幸,能够在金叔的扶植下闯出一点名号,飞虹谢过金叔了。”于飞虹微微一笑,并朝金百轮拱手道。

“姑娘,千万不可,你这样太折煞老夫了!”金百轮双手乱摇,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

“金百轮,小姐心中有些顾忌,我想替她说出来。”瑶华突然神情凝重的道。

于飞虹看了瑶华一眼,抿唇一笑,翦翦双瞳中尽是了解与体会。

金百轮戒慎的望望瑶华,并不说话。

“回程中,若不是小姐聪明过人,武功盖世,丐帮和青城派的那些高手,恐怕早已对小姐有所不利,金百轮,小姐的安全似乎是受到威胁了?”瑶华冷泠一笑道。

金百轮迟疑了一会儿,升口道:“那是因为他们嫉妒令主出游江湖的排场与风光,俗语说,树大招风,这是避免不了的事,金某此后更加注意维护令主的安全便是。”

“金叔,一切就劳您费心了。”于飞虹眼珠子一溜,嫣然一笑道。

金百轮看也不敢看于飞虹一眼,便籍口退了下去,临走前还飞快的看了看六位龙女一眼。

于飞虹看见理厨和调味二人一脸不安的模样,便道:“理厨、调味,现在已是卯时初,你们忙去吧!”

“是。”理厨和调味匆忙的退下去。

于飞虹看得出,八龙女似乎一点也不敢轻忽怠慢份内的工作,仿佛一有延误和不妥,便会受到上刀山、下油锅的严惩一般。

吃过晚饭后,过了约一个时辰,画眉和奉衣照往常为于飞虹梳头卸妆。

“画眉,我很喜欢你梳的第五十七种款式,睡在枕上好舒适。”于飞虹摸摸如云鬟发,赞许的道。

画眉仿佛没听见于飞虹说些什么,两眼发直,粉腮没来由的有两抹飞红,一双纤纤玉手似乎失去了以前的灵巧与俐落,只在于飞虹的头上无力的抓着揪着,弄了半天也看不出梳出了何种款式。

“画眉,你发什么呆呀?小姐在和你说话!”若华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的大声说道。

画眉的三魂七魄这才拉回来,她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白,赶紧敛衽陪礼道:“姑娘恕罪,小婢怠慢了!”

于飞虹了解的一笑,细声道:“我不怪你,你的心事,我和瑶华、若华都了解。”

画眉不安的否认道:“小婢那有什么心事?只要姑娘不嫌小婢的手笨就好了。”

于飞虹知道她心中害臊,便安抚的道:“我知道你没什么心事,快替我梳第五十七种发式。”

“是,姑娘。”

画眉的心定了下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梳出了一头舒爽的发式。

“很好,你下去早点休息吧!”于飞虹满意的看看铜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头道。

画眉低着头走了,瑶华盯着画眉背影走近于飞虹身边,道:“小姐,八龙女的事应该有所解决了。”

“是呀,小姐,再这样下去,她们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罪呢!”若华替他人抱屈的道。

“嗯,”于飞虹缓缓的站起身来,各看瑶华和若华一眼,微笑的道:“这点我早想到了。”

“小姐,我知道你一定有锦囊妙计?”若华佩服的道,她的心中当然也有打算。

于飞虹微微一笑,道:“这个念头藏在我心中已有好久了,前几天遇见了武当派弟子徐再盛,这个念头更坚定了,我相信可以成功。”

“小姐,我的想法和你不谋而合。”瑶华慧黠的一笑道。

“哦?你倒说说,我们商议商议?”于飞虹神秘的道。

瑶华抿嘴一笑道:“我们可以定计为八龙女比武招亲。”

于飞虹点头微笑道:“你不愧是我的好姊妹,好知己,我心里想的你全摸透了。”

“小姐,婢子怎能和你媲美,只不过一时想到罢了。”瑶华谦虚的道。

于飞虹不以为然的一笑,道:“你跟我客气什么呢?这样反而见外了。”

若华这时插嘴道:“小姐,姊,你们别再客套了,我也赞成为八龙女招亲。”

“嗯,八龙女都是含苞待放的少女,如此受到非人的控制,实在太可怜了,她们春心已动,把她们嫁出去,不但对我们有好处,对她们而言,更是一个新生的好机会。”瑶华更进一步的解释自己的动机道。

于飞虹点点头,如水秋波突然变得朦胧起来,她朱唇微启,如哀似怨的道:“是的,我相信爱情的力量可以化解一切的恩怨和仇恨……”

瑶华微叹了口气,有感而发的道:“或许画眉那颗冰冻已久的春心,已被徐再盛的正直和英俊融解了!”

若华苦笑着点点头,内心则惦记着那早已没有讯息的南宫慕白。

八位龙女是正值花样年华的含情少女,于飞虹、瑶华、若华三人又何尝不是呢?

于飞虹历经了这许多的波折和磨练,情感已到达收发自如的境地,她略一沉吟,便道:“比武招亲的事越快去进行越好,成功之后,神秘幕后人的力量便削减了一部分,对我方而言极为有利。”

“小姐考虑的是,此举或许也能够引出神秘幕后人现身。”瑶华道。

若华柳眉微皱,道:“这件事情若让金百轮知道了,恐伯八龙女的下场会很凄惨!”

“妺妹顾虑的是!”瑶华也遇到了难题,却以信任的眼光看着于飞虹。

“你们放心,他既然尊称我为‘令主’,我便能以金钗令反制他,让他听命于我。”于飞虹笃定的道。

“对,小姐这招,恐怕是他们所始料不及的。”瑶华道。

于飞虹突然蛾眉一蹙,低喝道:“有人!”

话声甫落,白影一闪,推窗掠身而出。

瑶华、若华二婢护主心切,随后紧跟而出。

黯淡月光下,只见两条一高一矮黑影正左顾右盼着,神态极为从容不迫。

刘星和茶花则一动也不动的站在两人面前,显然穴道已被点住。

于飞虹见状既惊且怒,瑶华和若华则娇叱一声,二话不由分说,抽出护身一尺八寸宝剑,向来人连环攻出三式九招,这些招式都是于飞虹传授给她们不归谷中的三奇武学。

欣长身影突然一把抱起娇小的那人,然后及时的拍出一掌,原地一个转身,闪开了数尺。

“啊?接引神功!”于飞虹惊叫出声,两眼瞪着那颀长的身影,内心怦然欲动。

“于姑娘,我终于见到你了!”欣长身影兴奋嘶哑的说道,同时放下多蕾丝。

“杜兄,果然是你!你逃出不归谷了!”于飞虹惊喜交集的失声道。

“杜公子……”瑶华和若华这才发现情形不对,错愕万分,怔在原地。

于飞虹按捺住内心的惊喜,纤掌一挥,刘星和茶花的穴道立解。

“都是自己人,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于飞虹四下一扫,警觉的朝刘星和茶花交代后,小声朝杜秋寒道:“进来再说!”

然后,白影一闪,领先飞进了房间。

三条身影,先后施展精湛的轻功,进入于飞虹的房间。

“哇,好漂亮的房间喔!”一进入房间,多蕾丝便挣脱杜秋寒的怀抱,如一双彩蝶般翩然的一个转身,娇俏的道。

于飞虹、瑶华、若华三人这才看清,原来杜秋寒怀里所抱的不但是个女人,还是个美艳绝伦的娇娃。

“她是……”于飞虹玉惨花愁的指指多蕾丝,抖声道,一双翦翦美眸看着杜秋寒。

“我叫做多蕾丝,是杜大哥的……的朋友。”多蕾丝看看于飞虹和杜秋寒,似乎也查觉到了什么不对,舔舔嘴唇,朝于飞虹友善的一笑,掩饰的道。

“多蕾丝?”

于飞虹主婢三人不由得对这个姓名感到很好奇,六双眼睛同时注视多蕾丝娇美若花、轮廓分明的脸庞。

杜秋寒连忙将他逃出不归谷,服了水火灵芝,被波斯公主多蕾丝救起,和多蕾丝切磋武学进益颇多……等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于飞虹。

于飞虹边凝听着,边点头微笑,一双黛眉却隐隐约约的蹙了又蹙。

“杜兄,这两个多月来,你一直和多蕾丝公主在一起?”于飞虹语气干涩的道。

“是的,这段期间我一直承蒙丝儿的照顾,否则我杜秋寒的境遇不堪想像……”杜秋寒感慨的道。

于飞虹轻呼了口气,朝多蕾丝微微一笑,道:“多蕾丝公主,谢谢你这几个月对杜兄的关照。”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其实这两个月来,杜大哥天天念着要找到你。”多蕾丝看看杜秋寒,不自在的耸肩浅笑道。

于飞虹苦涩的一笑,压抑住方才的惆怅和疑思,不由得一下子喜欢上了多蕾丝的善良、开朗和活泼。

她释怀的拉着多蕾丝的一双玉手,嫣然一笑,道:“不管怎么说,你是杜兄的救命恩人,没有你,也许我和杜兄永远没有见面的一天。”

多蕾丝默默的低头垂睫,思索于飞虹的语意,心中叹道:“于姑娘对杜大哥的关心,是无法言喻的,也许比我更深更远……”

杜秋寒见于飞虹和多蕾丝这对如玉璧人如此亲热的模样,不由得傻俊的笑咧开了嘴。

“小姐,杜公子和多蕾丝公主不宜逗留在这儿!”若华在于飞虹耳旁提醒道。

这句话有如暮鼓晨钟,警醒了于飞虹。

“我不能连累杜兄和多蕾丝公主……”这个念头如闪电般的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抽回手,催促多蕾丝和杜秋寒道:“我很高兴见到你们,夜深了有所不便,你们快离开吧!”

于飞虹的声音十分冷硬,杜秋寒如同被泼了一桶冷水般的身体颤动了一下,他喘口气道:“于姑娘,你一定遭到了困难,我心里也有一些疑惑,如蒙不弃,我愿意略尽棉薄之力……”

“不,杜兄,你身上已背负了深仇大恨,我怎忍心再烦累你,你们走吧!”

于飞虹说着,咬咬下唇,背过身去。

杜秋寒的一张俊脸,一下子变得好苍白,好难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落寞而怔怔望着于飞虹那窈窕有致的背影,如同泥塑木雕般,呆立不动。

多蕾丝扯扯杜秋寒的的衣袖,小声的道:“杜大哥,于姑娘有她的困难,我们离开吧!”

“瑶华,送杜兄和多蕾丝公主出去,并关照刘星和茶花保护他们出庄院,千万不能让金百轮发现!”于飞虹郑重的交待道。

“是!”瑶华应声道,语气却有些颤抖。

杜秋寒终于迈开了步子,走了几步,回头拱手道:“于姑娘,我不会让你拒绝我的帮助和关怀的,后会有期!”

于飞虹的心弦震了一震,满眶的泪水就要夺目而出,为了不让杜秋寒发现,她不敢开口再说一句话。

门开了又关上,于飞虹倏然不忍的回头,淡蓝色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小姐,你早点休息,婢子回房了。”若华识趣的退了下去,她知道于飞虹需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几天后的辰时,于飞虹神色自若的坐在大厅内太师椅上,似乎早已忘记了曾令她又喜又悲的那晚。

金百轮走进了大厅,拱手恭立道:“令主,传我进见,有何吩咐?”

于飞虹道:“金叔,明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此语一出,金百轮突然脸色变得灰青,嘴角抽搐着,仿佛听到什么五雷轰顶的大事似的。

“金叔,你怎么啦?”于飞虹对金百轮的反应过度,感到十分的纳闷,没想到自己的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问话,竟使金百轮神态大变。

金百轮压抑住了某种不安的情绪,哑声道:“没事,金某只是突然感到有些不舒服……”

“要不要请大夫过来……”

“哦,不……”金百轮几乎低吼着拒绝了于飞虹的建议,吁了口气道:“如果属下没记错的话,明天四月十五日。”

于飞虹点点头,美目如电般的注视着金百轮表情瞬息万变的老脸,缓缓的道:“亏金叔还记得,飞虹的生日已过了五天了……”

金百轮闻言,粗眉微皱,连忙拱手,请罪道:“请姑娘恕罪,因为金某最近忙于琐事,所以疏忽了姑娘的生日……”

说着,嘴角牵起了一抹神秘而意味深长的诡笑。

“姑娘,属下立刻传令下去,准备五十桌的上好寿筵,为姑娘庆生。”

话声甫落,金百轮转身退了下去。

“金叔,不必麻烦了!”于飞虹连忙摆手阻止,又道:“天天大吃大喝的,我感觉腻了,我倒有一个想法。”

金百轮怔了一下,转身走回原位,道:“姑娘,但说无妨。”

“金叔,明日一早,我想二度游赏西湖,就算补度生日吧!”

原来这么回事,金百轮凝肃的脸色豁然缓解了些,但几乎在这同时,一抹阴影忽然在脸上一闪而掠。

“怎么了?金叔,我这个要求过份吗?”于飞虹紧紧盯着金百轮,佛然不悦的道。

“不,不过分,只是金某也有个小小的要求。”

于飞虹和瑶华、若华二婢对望了一眼,转注金百轮,道:“你说说看。”

“在天黑之前离开西湖畔,并且除了湖面,其他地方不能随意走动。”金百轮慎重的道。

“为什么?”

金百轮沉吟了一下,道:“姑娘的身分已不同于往昔,金某认为,应尽量减少抛头露面的次数,以保安全。”

“哼,前阵子还敢鼓动我风风光光的出游江湖,这会儿又有另一套说词。”

于飞虹心中十分不服,但芙蓉面上却涌上了一丝笑意,道:“金叔,你为侄女设想得真周到,金叔的要求我接受。”

这时,瑶华、若华两姊妹心照不宣的对看了一眼,她们心中都在冷笑,忖道:“明天小姐可忙得很,根本没有那个闲工夫到处走动……”

第二天卯时初左右,同样一辆华丽宽敞的马车,缓缓的驶出青砖深宅大院。

于飞虹主仆一行人,独缺了刘星和茶花二人。

金百轮内心似乎有心事,一马当先,距离马车足足有四个马身之远。

对刘星和茶花的突然不见,金百轮也似视若无睹。

西湖不久就在望了。

游人如织,包括文人雅士、富商巨贾、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劲装打扮的江湖人土、贩夫走卒……。

仿佛各行各业的人士都涌向了西湖一带,或漫步湖堤或泛舟湖面,游赏西湖的夺目美景。

瑶华掀开车帘,观看车外的景象,见人海一片,嘴角不禁漾起了一抹放心的微笑。

与上次出游西湖一样,于飞虹一行的车马队,立刻做引了无数游湖者好奇与注意的目光。

马车上的金钗令标帜,吸引了许多黑白两道上人物的驻足围观与吱吱喳喳的指指点点。

刘星不知何时从人群中出现,等马车停稳后,刘星拱手朝马车内道:“姑娘,一切都准备好了。”

“好。”马车内传出了于飞虹娇柔的声音。

金百轮满脑疑思,跨下马背,也朝蓬车内问道:“令主,不知令主准备的画舫是哪一艘,属下好先登船侍候。”

话声甫落,车帘微飘,一条窈窕有致的白影一闪,于飞虹立定在金百轮的面前。

瑶华和若华也飞身出了马车。

四周立刻传来赞叹有加的惊艳声。

于飞虹似乎已习惯了这种情况与礼遇方式,她落落大方的扫了人群一眼,再朝金百轮道:“金叔,你看前面一丈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

一看于飞虹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金百轮突然感觉到情形不对,掉脸朝于飞虹指示的前方一看,不禁脸色发白,目瞪囗呆。

原来一座临时以木板搭成,却装饰华丽非常的擂台,矗立在离湖畔三尺远处,上面以金漆字写着“八龙女比武招亲”七个大字。

擂台前划成一个约五丈方圆的圆形场地,早已挤满了好奇、看热闹与跃跃欲试的人。

“令主,这是怎么回事?”金百轮回过头来,惊疑万分的问道。

于飞虹美目中突然泛出寒光点点,正色道:“金叔,我以金钗令主的身分命令你,今日我所决定的事,你只能在旁边观看,不能插手反对。”

说着,往擂台的方向掠步疾去。

瑶半和若华则领着八龙女,跟在于飞虹身后。

当周杰和姜金经过面色凝肃,神情木然的金百轮身旁时,周杰调侃他道:“金爷,别光僵在这儿,到擂台前沾沾喜气吧!”

金百轮充满血丝的那双老眼狠狠看了周杰一眼,一语不发,朝擂台的方向而去。

周杰被金百轮看得心里有些发麻,他小声朝姜金道:“金百轮已老羞成怒,我们兄弟俩可要小心了。”

“放心,凭我们这几个月来苦练的武功,联手起来,还怕无法防身吗?”姜金一副不信邪的模样。

两人的谈话声已被游人的哗然声浪所掩盖住了。

一波波泛舟、游湖、看热闹的人潮,纷纷一窝蜂涌向擂台前的广场。

于飞虹纤腰轻拧,陡的上拔,俐落的飞落在擂台上。

八龙女则分成两列,一列四人,粉颈低垂,垂手而立着,显然她们对于飞虹所安排的比武招亲没有异议。

瑶华、若华、周杰、姜金、刘星、茶花等人,则负责维持秩序,同时保护八龙女的安全。

于飞虹右手平压,示意看热闹的观众稍微安静下来,然后说出开场白道:“各位英雄好汉,今日八位龙女在此打擂台比武招亲,希望有胆识的英雄豪杰未婚者上台参加。”

话声甫落,“好”、“好”、“赞成”之附和声此起彼落。

凭八位龙女出众的的姿色,当会使许多爱慕者跃跃欲试。

“金钗令主,比武的规则是什么?”有人大叫道。

于飞虹沉吟了一下,道:“点到为止,凡是在五招之内胜了任何一位龙女,即有资格成为乘龙快婿,不过,也得龙女们看中对方才可以,决定权仍操在八龙女手中。”

于飞虹的这番话,实为八龙女将来的幸福着想,免得误了她们的终身。

八龙女此时不约而同的抬眼,以感激莫名的目光,看了于飞虹一眼。

虽然与于飞虹的外貌相比,八龙女仍然略逊一筹,但是这一抬眼顾盼间,却风靡了不少人。

所以条件虽然严苛,竟没有提出异议或问题。

“既然各位对比武规则没有异议,比武招亲就此开始!”于飞虹宣布后,便退到一旁。

接着,台上只留下于飞虹和理厨两人,其余七位龙女暂时退下。

“咻!”的一声,一名癞痢秃头的凸肚大汉,提着一柄木鼓槌,纵上台来,抹着嘴角流出来的涎沫,嘿嘿邪笑道:“小娘子,你老公贾成舟来会会你了!”

理厨柳眉皱得紧紧的,“刷”的一声,软剑倏然飞起,削向凸肚汉子的大肚子。

剑势凌厉,凸肚大汉的木鼓槌根本使不上一点用处,只好以一招“懒驴打滚”的下流招式,躲开了这一剑,不过下摆衣角仍被削落了一小块。

凸肚大汉摸摸鼻子,灰头土脸的退了下去。

“哼,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台下观战的若华啐道。

瑶华四下一望,自言自语似的道:“人才济济的江湖,应该有才俊之士能配上八龙女才是。”

若华朝瑶华眨眨眼情,一脸神秘的笑。

“有谁还要上来?”于飞虹美目一溜众人,询问道。

台下众人看见理厨三两下就摆平了贾成舟,足见八龙女不是泛泛之辈,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议起来,有的一脸犹疑与观望的神色。

于飞虹皱了皱眉头,这时忽然闪身晃上了一位铜面劲装男子,自有一股英气。

他恭敬的朝于飞虹及理厨拱拱手,有礼的道:“在下青城派弟子洪俊,请姑娘赐教。”

此人虽不算长得英俊,但五官端正,且举止有礼,先就博得了理厨的好感。

只见理厨粉腮微红,提剑抱拳道:“请出招吧!”

洪俊道:“姑娘得罪了!”

反手拔出背上宝剑,幻出三朵紫色梅花,向理厨的右臂攻去。

剑势和缓,似不忍伤害佳人一根汗毛,理厨唇角带笑,娇躯斜飞,轻易的躲过这一剑。

软剑一抖,只运上一成内力,削洪俊的长剑。

只见“铿”的一声,两剑交击,爆出一缕青焰,然后二剑各自分开,二人也各自退后了三步。

对视了一会儿,洪俊和理厨脸上都有抹腼腆的神色。

失态的感觉一闪而过洪俊的脑海,长剑洒出一片金虹,挟着一团罡风,已点到理厨的右腕。

理厨低喝一声,一招“风卷残云”,足足将洪俊迫退了三尺。

此时双方已对上了三招,洪俊已略呈下风之势。

只见理厨喝一声,软剑运上两成功力劈向洪俊胸前。

洪俊举剑挡去,那知软剑逼到胸前半寸前突然收势。

长剑“当”的一声,碰挡到软绵无力的软剑剑身上,软剑脱了手,理厨呻吟一声,已被罡风扫到左腕,仆倒在地。

“姑娘,伤着了没?”洪俊为理厨拾起了软剑,脸色发白,又悔又急的问道。

理厨呶呶嘴巴,默默无语的咬牙站起,接过软剑。

站在一旁的于飞虹轻点头微笑,忖道:“理厨软剑用不上两成功力,每招只使了一半,且故意落败,分明她对洪俊有意思。”

立刻宣布道:“这场比武,洪俊胜了理厨姑娘。”

说着转向理厨,问道:“理厨,你有异议吗?”

理厨摇摇头,含羞道:“任凭令主做主。”

“好,”于飞虹又转向洪俊道:“洪壮士,你先退下,比武招亲结束后,理厨姑娘会和你见面。”

洪俊喜不自胜的看了理厨一眼,然后飞身下台。

理厨退下,接着调味上场。

就在这时,金百轮额头冒出了豆大冷汗,他冷冷一笑,趁着人声喧哗,大家的目光都注视在台上时,转身不见。

不一会儿,又有一名紫衣劲装汉子,拿着一把连环枪飞身上台。

这名方头大耳的魁梧黑脸大汉扯着粗嗓子,朝调味抱拳道:“俺山东济南青虎门方敬天,向姑娘请教。”

“此人虽然说话粗声粗气,但举止还算有礼,给人一种粗中有细的感觉。”

调味的心思一闪而过,手中软剑已向方敬天中盘扫去。

“杜大哥,你看,于姑娘在擂台上!”台下,多蕾丝费力的挤进人群中,朝身旁的杜秋寒指点道。

杜秋寒“嗯”了声,眯着眼睛,朝擂台上看过去。

只见于飞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插台上你来我往比武中的二人,自然没看杜秋寒和多蕾丝也夹杂在人群中。

自那晚离开于飞虹的住处后,杜秋寒就没有离开杭州的打算。

他和多蕾丝在距于飞虹住处最近的一家客栈,租了两间上房住了下来,时时想再见飞虹一面。

金钗令主于飞虹率八龙女比武招亲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一个早上便轰动了整个杭州城,把整个杭州城吵得热闹万分。

当然,杜秋寒赶到西湖,不是为了凑热闹,而是为了见于飞虹。

“他妈的,瞧那黑大个子下台一鞠躬了,这八个骚娘们简直是以貌取人嘛,他奶奶的!”一个缺胳膊的凸眼汉子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发着牢骚道。

一掉脸看见杜秋寒,嘿嘿干笑了两声,上下打量了杜秋寒好几眼,怂恿道:“喂,小白脸,有没有兴趣上台试试?我包准那八个娘们一看见你,三魂七魄都飞掉了!”

“杜大哥……”多蕾丝闻言,突然双手紧紧抓住杜秋寒的胳膊,杜秋寒可从她的含情双眸中读出惶恐和醋意。

杜秋寒感觉得出,这几个月来的单独相处,多蕾丝对他的爱恋越来越深了。

那凸眼汉子见杜秋寒身边已有个俏佳人,邪笑了几声,讪讪的别过脸去。

就在这时,擂台上传来“刷”的一声,一柄金锏紧紧抵住调味的咽喉,调味的一张俏脸又急又羞的胀成了紫红色。

这枝金锏的主人是一个花甲老翁,能在五招之内取胜剑出如风,招术诡异的龙女,可见其武功内力之精湛。

“哈哈哈,姑娘承让了!哈哈!”花甲老翁收回金锏,还不停的呵呵笑着。

于飞虹有些局促不安的道:“这位前辈尊姓大名?”

“哈哈哈,你先不必问老夫名讳,我现在可以带这个丫头走吗?”花甲老翁指指调味。

“不行!”于飞虹决然的道。

花甲老翁脸色倏变,沉声道:“你明明说能在五招之内赢了龙女——”

“不错,我也说过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八位龙女有一半。”于飞虹截断道。

花甲老翁怔了一会儿,看了调味一眼,再朝于飞虹道:“你能确定她不肯跟老夫走?”

飞虹有十成把握。

花甲老翁眼珠子一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歇了一会儿才道:“我明白了,调味姑娘是嫌我年纪太大。”

“不错。”调味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简洁的道。

花甲老翁突然冷声道:“哼!如果老夫一定要带她走呢?”

于飞虹花容冷霜一罩,道:“那飞虹只有得罪了!”

花甲老翁怔了一下,又“哈哈”笑了数声,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于飞虹满脸不解,不知这位花甲老翁为什么不怒反笑?

花甲老翁突然止笑问道:“你知道中原少年侠土萧元庸这个人吗?”

于飞虹想了一会儿,回道:“我曾听家父提起,他是当今一个胸怀大志的正义少侠,我还听说他有一个同胞姊姊。”

“不错,我就是这一对同胞姊弟的爹,今天我是代儿子挑选儿媳妇来的。”

“什么?老前辈您就是笑笑使者萧弥勒!”于飞虹吃惊的问。

“哈哈哈!老夫听某些人传言,金钗令主轻狂傲狷,如今亲眼所见,才知传言皆是中伤,金钗令主不但长得貌美,而且聪明、善解人意,哈哈哈!”

萧弥勒“哈哈”声中,人已飞下台下。

“萧前辈,调味姑娘等比武招亲擂台大会结束后,会跟您走的。”于飞虹朝台下萧弥勒道。

萧弥勒边点头,边“呵呵”大笑着。

调味退了下去,奉衣走上擂台。

奉衣是八位龙女当中,个性较为深沉冷肃的一位,因此她的心思深锁了些,对男女爱情的渴求也较为矜持。

“刷!”

“刷!刷!”

软剑施了六招,便逼退了四位登台救教的高手。

于飞虹注意到,奉衣在出招时,神思专注于招术变化上,根本忽略了对于对方的人品和出身的观察。

“奉衣姑娘,在下求教来了!”清啸声中,“咻”的一声,窜上了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褐脸黑衣汉子。

“报上名来!”奉衣冷冷的道。

“在下刘依林,四海镖局的总镖头。”

于飞虹眼珠子一溜,暗忖:“听周杰说起,这位刘总镖头是个江湖硬汉,奉衣的终身若能够托付予他,我也就放心了。”

于飞虹心中灵光乍现,于是缓缓走向奉衣,拍拍她的肩头,顺口道:“奉衣,小心了。”

奉衣朝于飞虹一笑,“刷”的一声,右腿前跨一步,软剑砍向刘依林的上盘。

不料身子这一前倾,却像失了重心一般,整个人扑向了刘依林的怀里,软剑也使不上力气。

“啊?姑娘,你没事吧?”刘依林一把揽住奉衣的纤腰,对奉衣自动的投怀送抱感到错愕万分。

奉衣更是感到莫名其妙,忸怩的挣开刘依林的怀抱。

这时,台下观众的哄然大笑,夹杂着窃窃议论声,奉衣更是感到臊热难安。

“刘镖头,你赢了奉衣,奉衣,你的意思呢?”于飞虹看到刘依林,又瞧瞧奉衣道。

奉衣仿佛了解于飞虹的苦心,豪爽的点点头。

“姊,小姐的用心真是良苦!”台下若华扯扯瑶华的衣袖,低声道。

瑶华点点头,望了四周一眼,道:“不知道杜公子会不会在这里出现?”

若华有些气愤的道:“哼,他天天和那个外国姑娘耗在一块,恐怕早已把小姐忘掉了!”

“唉,他如果忘了小姐,还会记得我吗?”瑶华自怨自叹起来。

“姊,你猜慕白公子会不会也来看热闹?”若华满脸殷切期盼的道。

瑶华定了定心神,道:“若华,别想那么多,先把八龙女嫁出去要紧。”

说罢,突然眼晴一亮,指指正飞身而起的一位年轻人,吃惊的道:“他不是武当弟子徐再盛吗?怎么他也来了?”

若华得意的一笑,仿佛徐再盛会参加比武摇台大会是意料之中的事。

原来那夜她得到了于飞虹的同意,连夜差刘星赶往武当山,将原委告诉徐再盛,加上徐再盛本人对画眉也有好感,于是赶来参加比武招亲大会。

擂台上,徐再盛和画眉已对招起来,两人客客气气、礼礼让让的,不像在比武,却像在相互切磋练剑一般。

只过了二招,画眉便“嘤咛”一声,仆倒在地,一双勾魂杏眼却含情脉脉的瞄了徐再盛好几眼。

“姑娘,有所得罪了!”徐再盛立刻搀起画眉,并且乘机在滑嫩玉手上轻轻一捏。

理所当然的,这桩姻缘已然成了定局。

金百轮又出现在台下,这次他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只是一语不发的盯住擂台上的动静。

“好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多蕾丝望望擂台上的徐再盛和画眉,若有所思的赞叹道。

她虽和杜秋寒已有夫妻之实,杜秋寒却无法专心爱她人,于飞虹仍然占据着他的内心一个重要角落。

凝思间,突然听到耳旁响起了五长三短的口哨声,多蕾丝突然花容失色,口唇颤动,吃吃的道:“杜……杜大哥,是父王!”

杜秋寒也听到了口哨声,只是不明白口哨声,代表什么意思,浓眉一皱,道:“他知道你在这里?”

“父王手下的耳目众多,除非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否则他一定会找到我,命我回去。”多蕾丝懊恼的道。

“现在怎么办?”杜秋寒顿时没了主意。

“立刻去见他,否则再过半个时辰,就会连累到你身上!”

多蕾丝说着,忽忙的拉起杜秋寒的手,穿出重重人墙而去,杜秋寒甚至来不及再回头望于飞虹一眼。

多蕾丝直往湖外的方向飞奔而去,穿过一片浓密的相思林后,才停了下来。

杜秋寒一抬眼,便望见前面五尺处,一棵大相思树下有五个人。

“父王,有什么急事嘛!可把女儿急死了!”多蕾丝爱娇的甜甜的一笑,朝中间坐着的那人扑奔了过去。

那人叹了口气,宠爱万分的轻抚在他怀中撒娇的多蕾丝背部,一双紫色眼眸却注视着杜秋寒,沉声道:“他就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中土男人?”

这人约有五十余岁,面色红润,身体壮硕,披着一件粉红色狼毛大氅,皮肤比多蕾丝还白,鼻梁比多蕾丝还挺……,坐在一个覆盖着五颜六色波斯地毯的躺椅上。

他是个道地的波斯人,却说出一口流利的汉语。

多蕾丝微微惊讶的一笑,站起身来,莺声道:“是呀!他的姓名叫杜秋寒,是我所见过的最英俊潇洒的男人!”

波斯国王眉头紧紧皱起,很不友善的盯着杜秋寒看。

多蕾丝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于是朝杜秋寒挤挤眼,催促道:“杜大哥,快呀,快见过我父王!”

“晚辈杜秋寒见过波斯王!”杜秋寒朝波斯国王恭敬的行礼道。

“给我拿下!”波斯国王突然一喝,朝伴随身旁四位彪形大汉摆手道。

“是!”

“慢着,”多蕾丝惊慌失措的以身体挡在杜秋寒前面道:“父王,他犯了什么错?”

“哼!他不但弄翻了我的船,而且还勾引我的女儿!”波斯国王吹胡子瞪眼的怒道。

“不,不,不是他,是大风浪撞翻了船,他也没有勾引我,是我自己爱上他的!”多蕾丝看看父王,又望望杜秋寒,眼泪急得流了满腮。

杜秋寒看了不由得心疼,他朝波斯国王拱手道:“我和令媛交往如有过错,我杜秋寒愿一肩承担,请勿见怪令媛!”

“不,杜大哥……”

波期国王截断多蕾丝的话,低喝道:“多蕾丝,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以前对我的承诺!”

此语一出,多蕾丝脸色倏然变得比一张白纸还苍白,她摇摇头:“不,不,……”

然后,她掩面痛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抽抽噎噎的道:“我……我不喜欢他……他……我要杜大哥!”

“丝儿,你瞒了我什么?”杜秋寒心疼的轻抚着多蕾丝的肩头,黯声道。

“不要碰我的女儿!”波斯王的一头狮子般鬈发气得都快倒矗立起来。

杜秋寒只有放开多蕾丝,叹了口气。

波斯王突然也重重的叹了口气,以哀求的口吻朝多蕾丝道:“乖女儿,跟你父王回波斯去,如果你坚持不回波斯,下嫁给席尔坦波王子,近日父王的权位恐怕不保了,你的身份也会由公主下降为平民!”

杜秋寒终于明白了,波斯国王为何急于逼多蕾丝回波斯的主要原因。

多蕾丝只是啜泣着,不说一句话。

“波斯王,丝儿绝不能跟你回波斯去!”杜秋寒壮着胆子道。

“你……你敢干涉我波斯宫廷的事,你凭什么?”

杜秋寒冷冷一笑,道:“在下不敢也不想干涉贵国宫廷之事,只是如果多蕾丝不能在这五个月内留在中土,便会毒发命丧黄泉!”

“啊?你说什么?……”波斯王惊吓得目瞪口呆。

杜秋寒于是将多蕾丝为救他服下九九断肠丹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波斯王。

“唉!傻孩子……”波斯王虚脱般的躺倒在躺椅上,摇头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多蕾丝似乎有些不忍,她忽然迅速的抹抹眼泪,腰一挺,决然的道:“父王我答应跟你回去,不过我想单独和杜大哥谈一会儿。”

波斯王像一下子重新活过一般,眼睛发亮,立刻点了点头。

杜秋寒觉得,他根本不把多蕾丝的生死与幸福放在心里,只是不择一切手段,为的是保住他自己的王位。

波斯王朝四位大汉轻轻一挥手,波斯王坐的躺椅突然腾空而起,一晃眼就不见了。

“丝儿,你太莽撞了,绝不可以如此牺牲自己!”杜秋寒紧紧的抓住多蕾丝的手,为她打抱不平的道。

多蕾丝妻凉的一笑,仆倒在杜秋寒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杜秋寒宽阔的肩膀,幽幽的道:“杜大哥,他总是生我的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夕之间失掉了他最珍视的王位……”

顿了一会儿,又道:“我拥有了你,拥有那个缠绵的夜晚,我已经很满足了,生能如此,死又有何憾……”多蕾丝说着,突然左手抚弄着小腹部位,神情十分幸福陶然,杜秋寒并没有查觉。

多蕾丝突然推开怔怔的杜秋寒,仰起脖子,眼帘轻垂,双眸紧闭,香气轻吐的道:“杜大哥,吻我吧!给我一个最后的一吻!”

杜秋寒看着多蕾丝那张愁云满布却依然美丽的脸,忍不住内心复杂而无奈的无言感受,他轻叹一声,快速的俯下脸去,给了多蕾丝一个缠绵的长吻。

两人就这样拥吻着,仿佛整个世界是都停止了转动,不知过了多久,耳旁突然传来了波斯王干涩的声音:“够了吧?”

两人迅速的分开,杜秋寒尴尬的背过身去。

只听多蕾丝朝波斯王道:“父王,你知道我深爱着杜大哥,他受到了许多仇家的追杀,我回波斯后,身边就少一个人帮助他,父王,我请求你派几名卫士随时保护他,好吗?”

波斯王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这件事我会有妥善的安排。”

“谢谢父王,”多蕾丝转向杜秋寒,凄楚的道:“杜大哥再见了!”

杜秋寒转过身来,面对着多蕾丝,他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只是木然的看着多蕾丝,他欠这个善良、开朗的异国女子太多了!

他无法再度面对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黯然万分的转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只听到多蕾丝声微弱的低语:“走吧!”

“公主,请上来!”

“咻!”的一声,风吹草动,杜秋寒突然觉得心头有如万锥钻刺般的疼痛,忍不住回头一望,佳人踪已渺。

杜秋寒甩甩头,叹了口气,不再做停留,飞身离去。

掌灯时刻,八龙女比武招亲大会已经结束了,八位龙女各自寻觅到了理想的归宿,离开了于飞虹,开始另一阶段重生的日子。

归程中,车内,于飞虹如释重负般的轻吁一口气,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愁思又起:“金叔的表面太平静了,神秘幕后人决不会就此善罢干休的!”

马车内只有于飞虹一人,瑶华和若华驾车,茶花、刘星、周杰、姜金各骑马跟随于后。

金百轮仍然策马行于马车之前,一路上默默无语。

于飞虹正想合上双目假寐,耳旁突然传来蚊蚋般的声音:“于姑娘,是我!”

“是杜兄的传音入密!”于飞虹心魂一荡,立刻也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回答道:“杜兄,你们在那里?”

“我在你左手边约十尺远处,我一直跟着你!”

于飞虹不由得往左方看了一看,发现左方是一大片的树林,她心念一转,道:“你一人?多蕾丝公主呢?”

停顿了一会儿,杜秋寒才道:“她被她父亲带回波斯去了,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到中土来。”

于飞虹听到这消息,内心竟有几分窃喜,低头默默不语。

“我想见你,并且尽一切力量帮助你,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听到杜秋寒如此恳切的言词,于飞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对杜秋寒太残忍了,她沉吟了一下,回道:“我何尝不想见你,只是怕连累了你……”

说到这儿,于飞虹估计马车快到住处了,于是急急的道:“杜兄,我答应你,今晚二更我房里见!”

“好!”

杜秋寒声音甫一消失,马车立刻停了下来,已然回到了住所。

把八龙女嫁了出去,这座深宅大院顿时清寂许多,于飞虹的生活起居,自然由瑶华和若华来服侍了。

二更梆子声刚敲完,一条人影迅速的闪入一间半开的房间,房门随即掩上。

桌上只点着一盏灯光微弱的油灯,使于飞虹那张美若天仙的脸庞,更增添了几分的绰约的娇柔和妩媚。

“杜兄,坐呀!”于飞虹避开杜秋寒痴迷的目光,指指桌旁椅子道。

杜秋寒依言坐下,喟叹道:“自不归谷你我分离后,如今重逢,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于飞虹在床沿坐了下来,不无幽怨的道:“这几个月来,杜兄身旁一直有一位美女陪伴,应当是乐不思蜀,宛如置身仙境一般才对。”

他二人个性都相当矜持、自信、保守,不肯轻易透露对对方的爱慕之意,只肯以言语来旁敲侧击一番。

杜秋寒沉默了,他和多蕾丝误尝了禁果,他对多蕾丝纵然有歉疚,对于飞虹,又何尝无愧于心呢?

“杜兄,我说错了什么吗?”于飞虹看杜秋寒神色不对,有些不安的问道。

“不,于姑娘——”

“叫我飞虹,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何必如此生疏?”于飞虹先忍不住截断道。两片嫣红抹上了她的双颊,只是黑暗中察觉不出来。

“飞虹,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吗?”杜秋寒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出口道。

于飞虹轻点了点头,她觉得这次久别重逢,杜秋寒变得很多,至少他不再刻意的压抑心中的感情。

杜秋寒突然间站了起来,大跨步的走向床前,迟疑了一会儿,情不自禁的握住于飞虹一双柔荑。

“秋寒,你说,你要如何帮助我?”于飞虹不好意思的抽回双手,站起身子,移步走向花格窗边,窗前一条黑影忽然一闪而过,于飞虹似乎知道黑影是谁,蛾眉一蹙,并不声张。

杜秋寒转过身子,他现在已知道于飞虹对自己绝对有爱意,只以不归谷中临分手的那一吻,足以证明。

岔开话题,更显示了她的高贵、矜持、端庄。

“你陷入了一桩神秘事件中,对不?”

“没错,在带我回红楼不遂后,有个神秘幕后人要用对付懒龙、怒狮、闪电豹的方法来对付我,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财势来蛊惑我,目的在让我遭到比死还可怕还痛苦的下场。”

“他为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杜秋寒听过有关懒龙三人的事,于是紧张的问道。

于飞虹转身注视着杜秋寒,苦笑道:“我请教过周杰和姜金两人,依他们的推断,以及种种迹象显示,这一切可能和我的容貌有关。”

“一个人的容貌美丑是天生俱来的,你以绝世容貌而遭到了这许多波折和艰难,老天真是不公平!”杜秋寒愤愤不平的道。

“他的耐力惊人,今天我把他一手训练了十几年的八龙女嫁了出去,他仍然沉得住气,没有现身。”干飞虹不得其解的道。

杜秋寒皱着浓眉,沉吟着不语,仿佛要竭尽脑汁,为于飞虹分点忧,解些劳般。

“秋寒,小心!”于飞虹突然大叫一声,一把抓住杜秋寒的手,将他拉到身边,两人身体相叠着紧贴着壁面。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毒针穿过窗棂,直直刺入床上绣枕中。

“有人要刺杀我!”杜秋寒本想追出去,但为了避免更增添于飞虹麻烦,只好走向床头,伸手欲拔针。

“秋寒,小心针上有毒!”于飞虹飘身过来,紧张的抓住杜秋寒的手臂阻止道,以免他轻举妄动。

“这支毒针和暗杀南宫世兄的毒针一模一样!”于飞虹惊讶万分,失声道。

“飞虹,以前我遭人追杀时,也差点被这种毒针伤到。”杜秋寒疑云满布的俊面上,也有和于飞虹相同的表情。

于飞虹闻言倒抽吸口凉气,美目圆睁,不胜讶异的道:“秋寒,这么说,我们面对的敌人可能是同路的。”

第二天一早,内厅上,坐在太师椅上的于飞虹朝垂手而立的金百轮道:“金叔,你知不知道昨晚我的房里有刺客?”

金百轮眼珠子一转,推托道:“幸好姑娘你平安无事,我一人守夜难以照顾周全,不过马上有人会代八龙女守夜。”

于飞虹冷冷一哼,道:“再这样下去,难保我能天天平安无事!”

“金某可向姑娘保证,这种事情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于飞虹闻言脸色倏变,心念电转道:“莫非暗的不行,他们要来明的?”

凝思间,刘星突然走进来,禀告道:“启禀姑娘,龙凤镖局总镖头龙在天求见!”

“奇怪,他怎么在这个时候来见我?”

于飞虹感到事态有些不寻常,唇一抿,朝金百轮道:“金叔,你不反对我接见外客吧?”

金百轮冷冷一笑道:“在这儿,姑娘是至高无上的主人,金某只是属下,哪敢越权干涉?”

说着,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金百轮右脚跨出门槛,杜秋寒立刻由内厅后的回廊走了进来。

于飞虹注意到,瑶华的眼圈有些红肿,好像昨晚哭过,而她的视线一直定住在杜秋寒的脸上。

而杜秋寒眼中似乎只有于飞虹一人,精光灼灼的俊目盯着于飞虹不放,唇角泛起了由衷喜悦的微笑。

就在这时,刘星带着龙在天走了进来,他的神色看来紧张而且苍白。

“龙总镖头,还不到一年,你就急着要把周镖头和姜镖头带走吗?”于飞虹劈头就朝龙在天打趣道。

龙在天豪迈的哈哈一笑,正待出口解释,若华就蹙眉不安的问道:“龙总镖头,怎么慕白公子没跟你在一起?慕白公子最近在忙些什么?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龙某这次正为南宫少兄的事情而来!”龙在天突然双眉紧锁,黯然的道。

于飞虹和若华惶惑不安的对望一眼,若华抢道:“慕白公子他发生了什么事了?你快说呀!”

“若华,稍安勿躁,别把龙总镖头吓坏了!”瑶华拍抚着若华的肩背,细声抚慰道。若华才察觉失态,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龙在天一方面为若华如此的关心南宫慕白而感到意外,一方面叹了口气,道:“南宫少兄已经被南宫老夫人秘密软禁起来好一阵子,我有三次想求见南宫少兄,都被挡驾于大门外。若不是我与南宫世兄的交情深厚,恐怕南宫世家老仆也不会偷告此事。”

若华一听,差点没昏死过去。瑶华赶紧扶住她。

“怎么会呢?南宫老夫人为什么要如此做?她不是一向最疼爱南宫世兄吗?”于飞虹秀眉紧蹙,一副百思不解的模样。

“据南宫世家的人表示,是因为南宫少兄和姑娘走得太近,南宫老夫人受到了威胁,为了顾全南宫世家的安全和南宫少兄性命,不得不将南宫少兄软禁,不让他再与姑娘接近。”

于飞虹吸了口气,咬咬下唇,恍然大悟的恨道:“又是那个神秘幕后人!”

“飞虹,想必南宫老夫人也受到了神秘幕后人的要挟?”杜秋寒推测道。

“小姐,婢子有个不情之请!”若华突然泪流满腮的跪下央求道。

“若华,快别这样,有什么话站起来说!”

若华由瑶华搀扶着站起,她呜咽的道:“婢子……婢子想赶到南宫世家,要求老夫人放慕白公子出来,还他自由。”

“唉,这件事情因我而起,应该由我亲自上门向老夫人求情才是,可是我的事情未了……”于飞虹沉吟了一会儿,面有难色的道:“若华,南宫老夫人的固执是出了名的,你去求她,她会答应你吗?”

“求小姐让婢子试试!”若华抽抽咽咽,神情悲毅的道。

若华的真情流露,于飞虹、杜秋寒、瑶华、刘星甚至连龙在天等,都感动得唏嘘不已。

“好啦,你去吧!”于飞虹摆手道。

“谢谢小姐!”若华破涕为笑,朝于飞虹恭敬的告谢。

“记住,别让金百轮发现!”于飞虹提醒道。

“是!”声甫落,若华已飞身不见。

雷声轰轰,闪电交加,滂沱大雨打在树叶上,屋顶上,当然也打在南宫世家的大门口前。

这场大雨,已连续下了五天。

南宫世家的正厅上。

“老夫人……”一位丫环满脸不忍的神情,走过来轻声道。

“怎么?还没走?”南宫老夫人感到意外的问道。

丫环叹了气,摇摇头道:“她浑身淋得湿淋淋的,不断的咳嗽和发抖,而且脸色又苍白又难看,看起来……真可怜……!”

南宫老夫人皱纹满布的脸上,严霜顿时化解了些,重重的摇头叹气道:“唉!慕白那孩子在外面到处留情,除了于飞虹,还招惹来这么一位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也实在痴的很,我活到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头一次……”

此时,雷声又大作起来,掩盖住南宫老夫人的声音。

等雷声响过了,老夫人突然动了恻隐之心,吩丫环道:“叫人扶她进来吧,找间清静的客房让她住下,再叫厨房端碗姜汤替她祛祛寒,感染风寒会要人命的!”

丫环得令后,飞快的退了下去。

客房内的一张锦绣床上,若华缓缓的睁开眼睛,她发现身湿淋淋的衣服已被换掉,身穿得是一件上好的质料织成的干爽绸衣。

额头上虽有几分烫手,但精神觉得好多了。

“小姑娘,你醒了?你要见慕白公子做什么?”床前响起了慈蔼仍不失庄严的问话。

若华闻言立刻转脸一望,兴奋而感激的道:“您就是南宫老夫人?我叫谭若华,谢谢您愿意见我。”说着,她坐起了身子。

南宫老夫人见若华话语纯稚而有礼,内心不觉涌起了怜爱之情,她缓缓的点点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若华立刻道:“老夫人,我想见慕白公子,并且求老夫人准许他离开南宫世家,恢复自由。”

“大胆!你是什么人,敢于涉南宫世家家务事,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南宫老夫人霍地站起,怒火中烧,龙头拐杖重重的拄地,喝道。

若华吓了一大跳,南宫老夫人的火爆脾气,果然和外传的毫厘不差。

她吸了口气,移身下床斗胆朝老夫人道:“且不管晚辈所提出的要求是否无礼,但晚辈深深了解慕白公子的个性。他崇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今他被软禁在家,就如同一只邀翔惯了海阔天空的巨鹰,突然被猎人捉住关入鸟笼一样,那种痛苦、悲观、不适应,不是你我所能了解的!”

“好个伶牙俐嘴的小丫头,竟然教训起我来了!”老夫人老羞成怒的道。

若华叹了口气道:“若华怎敢教训老夫人!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慕白公子是您的爱孙,您难道忍心毁了他的将来吗?”

老夫人闻言身子一震,暗忖道:“这丫头说得也有几分理,慕白这些日子来是消沉了许多,仿佛变成另一个人似的。”

她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能保证他一出南宫世家,能够平安无事吗?”

“这……”若华感到为难了,神秘幕后人若想再对南宫慕白不利,简直轻面易举的事,敌暗我明,如何能避过对方的暗算呢?

“哼,你没办法保证,是吗?”南宫老夫人瞅着若华,冷冷一笑,神情间竟也有些不安和无奈。

“姊,小姐,为了慕白公子,我只好对不起你们了……”

若华心痛万分的盘算已毕,坚决的道:“老夫人,如果我带着慕白公子躲得远远的,躲到一个再也不受到别人要挟、威胁的地方呢?”

“你要带他走,跟着他?小姑娘,你听着,慕白的武功已被我封住了,一个练武的人失去了武功,就等于一个人失去了手脚一样,变成了废人。”

若华的脸上阴晴不定,显然她心中正电光石火的思考着问题,最后,她语气坚定而羞涩的道:“老夫人,我很喜欢慕白公子,就算他的武功被废掉,我谭若华仍然一点也不嫌弃他。”

南宫老夫人怔住了,她无话可说,走近若华一步,拍拍她的肩,微微一笑,道:“跟我来吧!”

南宫慕白被锁在一间豪华而宽敞的房间,这间房间和其他房间不同的地方,是四壁无窗,连一丝墙上的缝隙都找不到。

“打开房锁!”南宫老夫人命令巡守在门口的护院道。

“是!你进去吧,待会儿我会过来!”南宫老夫人轻声朝若华道,然后健步如飞的离开。

床上朝内躺着一个人,他似乎无知无觉,对开门声、关门声、脚步走动声,无动于衷,身子连动也不动一下。

“慕白公子,是我若华,我来带你走!”若华一走近床边,便心疼而兴奋的呼唤道。

南宫慕白终于有了反应,他的身子微微一动,显然内心十分惊讶,脸却仍然面里,黯然的道:“若华姑娘,你不必费心了,如今我的武功已被奶奶封住,出不出南宫世家,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这段话说得多么的消沉,凄凉和无奈,若华的内心一震,热泪不由得夺眶而出。

她一咬牙,呜咽的道:“没想到堂堂的南宫世家,南宫慕白公子,竟是如此一个不堪一击的……的懦夫,我谭若华真是瞎了眼!”

此“激将话”一出,果然奏效,南宫慕白立即翻身而起,瞪视着若华。

若华一看到南宫慕白的脸,连连的后退了好几步,她不期然的被吓住了。

这哪是往日丰神绝世,俊逸潇洒,言行举止间带着洋洋傲气的南宫慕白?

现在的他,两颊深陷,两眼充满血丝,胡渣满腮,脸色苍白,眼神中流露着失意、绝望、落寞和一股正在熊熊燃烧的怒火。

若华下意识的回头望望八仙桌上,现在午时早过,桌上五六盘丰盛的饭菜,连动也没动一下,碗筷也原封不动的摆放着。

若华再也忍不住了,她痛哭一声,扑倒在南宫慕白的怀里,一手轻打着南宫慕白的背,埋怨的道:“慕白公子,你为什么虐待自己,你答应过我要保重身体的……”

南宫慕白怔了一怔,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若华是真心爱他的,于飞虹就从来没有这么毫不设防的对待他过,刚才被若华激起的怒气,似乎瞬间被若华的眼泪浇熄了。

若华哭了一会,咳了好几声,突然拾脸泪眼朦胧的问道:“慕白公子,我刚才骂你,你会生我的气,怪我吗?”

南宫慕白苦笑一声,道:“刚刚会,可是——”

“慕白公子,”若华突然以纤手捂住了南宫慕白嘴,泪中带笑的道:“我希望你气我,你生气了,正表示你的骨气和傲气还在。”

南宫慕白看着若华,怔住了,他在心中反省了一下,若华说得没错,如果他对自己已完全绝望,思想也完全麻木,那怎么会在乎别人的话呢?

“若华姑娘,我……”

“慕白公子,答应我,拿出勇气来面对现实,况且你的遭遇并不像你所想像中的那样悲惨。”若华带着激动的眼神凝视着南宫慕白。

南宫慕白回视若华一个感激的眼神,他轻轻的推开若华,不胜唏嘘的道:“可是我的武功已被奶奶封住了,我现在和一个废人无异。”

“不,慕白公子,老夫人只是封住了你的武功,并没有废去。等一切风平浪静后,我相信她很快就会还你全部功力的。”

南宫慕白剑眉轩动,显然为若华的话而动了心。

若华突然站了起来,面对着房门,幽幽叹道:“我倒希望我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村俗野夫,抛开这一切的恩怨情仇,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生活着。”

话已说完,若华才察觉自己口口声声“我们”、“我们的”,未免太露骨了些,两腮倏泛桃红,原本苍白的小脸蛋泛起了血色。

“慕白公子你考虑得如何?是和我一同远离这里呢?还是永远被关在这间屋子里?”

说着,泫然欲泣的道:“慕白公子,你那么嫌弃我吗?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小姐,你一定连考虑都不考虑就答应的。”

若华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佳人深情似海,南宫慕白实感过意不去,他立刻站了起来,走到若华身边,伸出双手将她身子扳向自己,叹了口气道:“我南宫慕白何德何能,

能博得若华姑娘的垂青,只不过你我要远离这儿,如何向于世妹和瑶华姑娘交代呢?”

若华见南宫慕白打算跟她走,内心十分欣喜,随即破涕为笑的道:“这你不必操心,我可以以飞鸽传书向小姐和姊姊解释,我相信她们能谅解,并且支持我们的。”

南宫慕白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一声低喝:“若再犹豫,奶奶可要赶若华姑娘走,把你一辈子关在南宫世家了!”

与那里是南宫老夫人,她不知何时已走进房来。

“老夫人……”若华柳眉微蹙,欲言又止。

南宫老夫人朝若华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插嘴,随即转向南宫慕白道:“我做了个冒险的决定,不再软禁你,让你和若华姑娘远走高飞……”

沉吟了一阵,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对方实力坚强,莫测高深,日后能否平平安安的,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若华动容的道:“老夫人,我愿意以性命来交换慕白公子的行动自由……”

“好丫头,你说得太严重了!”

南宫老夫人慈蔼的看了若华一眼,又道:“事不迟疑,你们走出这间屋子后,自有人接应,为你们巧装易容,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才是,去吧!”

说着,摆一摆手,叹了口气,迟缓的背过身去。

南宫慕白权衡得失,毅然的朝老夫人拱手道:“多谢奶奶成全,告辞了!”

话声甫落,拉起若华的手,疾步走向门外。

若华和南宫慕白离开的消息,是经过南宫世家的缜密的安排,第七天才密传到于飞虹和瑶华的耳里的,以防泄露出去,横生枝节。

谭若华和南宫慕白携手远走天涯,毅然离开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胞姊谭瑶华,以及朝夕相处一年有余的于飞虹,瑶华和于飞虹心中的不舍与一时无法适应,自是可想而知,瑶华更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瑶华,让我们为南宫世兄和若华祝福吧!若华也是情非得已。她得偿宿愿,南宫世兄获得佳人为侣,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于飞虹轻按瑶华双肩,软语安慰道。

瑶华苦笑着点点头。

于飞虹突然叹了口气,朝瑶华微微一笑,道:如今若华已不在我身边,以后得多仰仗你的协助了!”

“小姐言重了,瑶华将禀持以往的赤胆忠诚,为小姐殚精竭虑……”

顿了一会儿,她突然朝于飞虹抱拳一揖道:“小姐,若华不告而别,瑶华愿替若华受罪!”

“不!”于飞虹猛的摇头,道:“在我的心目中,早将你们姊妹二人当作最亲密的闺中之友,而不是主婢,若华有做决定的权利,何况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瑶华柳眉一蹙,担优的问:“若华突然不见,金百轮一定会起疑。”

“他现在已经不起疑了!”

“为什么?他那么精明?……”

于飞虹神秘的一笑,道:“昨天中午,你爹已亲自把若华领走了,金百轮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的!”

瑶华闻言倏然一惊,美目圆睁,又惊又喜的道:“小姐,原来你早已有所安排……”

接着,她兴奋的四下一张望,又急问道:“我爹人呢?昨天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于飞虹抛给瑶华一个无奈的眼神,解释道:“为了不露出马脚,你爹和我们充分合作,抑制住要见你们姊妹的冲动,带着假若华走了!”

瑶华恍然大悟的道:“这么说来,也有一个假瑶华了?”

“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如此精湛的易容术,连金百轮都察觉不出来?”瑶华非常好奇,而且相当有兴趣的问道。

“他是波斯人,是波斯王派来帮助杜兄的,这是多蕾丝公主回波斯的条件。”

顿了一会儿,于飞虹又道:“当然,除了这位易容巧匠,还有六位力大无穷、武技超群的,千中挑一的神勇大力士,等着帮助杜兄。”

“杜公子现在人在何处?”谭瑶华语气艰涩的问道。

“瑶华,你放心,他现在在这座深宅大院中某个安全而神秘的地方,为了不替他惹麻烦,我只能暂时隐瞒此地点,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你能谅解吗?”于飞虹语气诚挚的看着瑶华,眼神中带着一抹包容和了解的微笑。

瑶华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拿捏着于飞虹意味深长的话意,以及那抹了然于胸的微笑,两颊没来由的飞上两片嫣红,一颗芳心也突然怦怦乱跳起来。

“小姐冰雪聪明,一定看出了我对杜公子的情意,我倾心于杜公子,但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怎能跟小姐争爱呢?……”

等于飞虹走后,瑶华忍不住内心的感动和徬徨,失声啜泣起来,泪水沾湿了锦褥和绣枕。

第二天一早,内厅上。

“目前太平静了,金百轮越来越让人觉得莫测高深,我担心将有什么事情发生,各位要谨慎小心才是!”于飞虹忧愁深锁的目光轮流的转注着瑶华、周杰、姜金和杜秋寒。

不料与杜秋寒那双湛湛有神的俊目相接触时,不由得内心微震,娇羞万分的赶紧移开视线。

经于飞虹这么一提,大家的神色都有些紧张和凝重起来,面面相觑,沉默了一阵子。

姜金拍着大腿,重重的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姜某走镖江湖已有十几年,世面见得不算少,却从来没碰过如此神秘、慑人而令人喘不过气来的事!”

姜金发着牢骚,于飞虹叹了口气:“飞虹雇用周镖头和姜镖头,害二位跟着我耽了不少虚惊,飞虹于心不安,二位现在可以离开这儿,飞虹不再强留!”

此话一出,姜金顿感不好意思,嘿嘿笑道:“我们俩已收了姑娘的订金——”

周杰截断姜金的话,朝于飞虹拱手道:“钱是另外一回事,单是就江湖道义而言,我俩就不能在这紧要关头临阵脱逃,背了个不仁不义的罪名。”

周杰说得豪气干云,于飞虹释怀的微笑点头,但立刻又眉头深锁,陷入了愁思中。

“杜公子——”一夜之间,变得人比黄花瘦的瑶华,突然瞟了一眼杜秋寒,嗫嚅的道。

“瑶华姑娘有何指教?”杜秋寒的视线由于飞虹的脸上转注于瑶华,有礼的道。

他的态度客气而拘礼,瑶华压抑住内心的惘然,苦涩的道:“杜公子,你和小姐面对的敌人若是同一路的,以前你遭人追杀时,可曾看清那些人的长相特征,或者是何种武功路数,或许能够寻出些蛛丝马迹……”

杜秋寒很认真的凝思回想,然后摇头苦笑道:“瑶华姑娘,就算杜某能够指出追杀我的人是谁,也无补于事,因为他们只是受人指使,奉命行事……”

“杜兄说得对,就如同我们明知道金百轮是幕后神秘人的手下,却无法从他身上推测出神秘幕后到底是谁一样。”于飞虹同意杜秋寒的想法,同时叹了口气。

于飞虹顿了会儿,美目含愁,幽幽的道;“我希望我个人的事,能在今年七月前能有所了断,否则一旦麻疯病发,以前所花费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瑶华这才想到,今年的七月,于飞虹就满十九岁了,距令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这几日的朝夕相处,杜秋寒已从于飞虹的囗中,得知这件困扰煎熬她十余年的心事。倒是杜秋寒,因为个性较为内敛,他痛苦、不安、迫切……纠缠着各种无可言喻的爱怜眼神,紧紧瞅着于飞虹不放。

“小姐,你到现在还相信金百轮的话?明明是个阴谋呀!”瑶华脱口道。

“我知道,可是他到底图的是什么?到七月初一那天又有什么事情发生呢?”于飞虹自言自语的道,芙蓉面上疑思满布。

杜秋寒叹了口气,道:“如果这真是个阴谋,飞虹根本没有什么麻疯病,我倒希望七月快到,那表示神秘幕后人即将出现,和我们面对面!”

“不,我觉得我必须采取主动,不能再让他处处占先机,你们说,是不是?”于飞虹以征询的目光巡视着众人,语气却十分肯定。

瑶华沉吟了一阵子,俏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显然她的内心正进行着挣扎与冲突,然后,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轻咬下唇,涩声道:“小姐,婢子以为只有一个法子,能尽速逼使神秘幕后人现身。”

“哦?瑶华,你说来听听。”于飞虹寄于厚望的凝视着瑶华。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注视着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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