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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风雨同舟 涉险蹈火

足尖一点石地,娇躯凌空而起,以乳燕穿帘之势,向洞口投了进去。

身形穿入洞口,立即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温度之高,与洞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不过她身负上乘武功,温度虽是极高,还不至到达无法忍耐的地步。

洞口之后,是一条长长的火巷,两侧壁间,及火巷的地面都有很多裂隙。

每一条裂隙都在喷着火焰,只见满洞烈火,热浪逼人,这当真是一个死亡地带。

庄璇玑身在空际就已瞧准了落脚之处,以及如何通过这条火巷的身法。

她知道项青阳已经跟在她的身后,口中喝了一声“跟我走”,便向选定之处泄落。

地呈红色,热度极高,如是停留稍久,脚底就可能受到伤害。

因而她一沾即起,身如游龙,在烈火之间穿行,约莫五十余丈的火巷,终于被她穿了过去。

火巷之后是一片广大的庭院,庄璇玑与项青阳刚刚踏上庭院的土地,难耐的热力已然大为减轻。

她回头对项青阳瞥了一眼道:“还好么?项总管。”

项青阳苦笑一声道:“托姑娘的福,在下这条老命,总算火里逃生,暂时是死不了的了。”

他的确是火里逃生,情形显得颇为狼狈,他的头发原是梳理得颇为整洁的,此时已满头蓬飞,显得十分紊乱。

他的衣衫之上,也是焦点处处,后襟已被烈焰烧去一截,看起来倒是有点好笑。

庄璇玑自然不便笑他,而且她也无暇顾及这些,因为眼前的奇景已引去她全部注意力。

庭院中没有花瑞草,亭台水榭,但那片景色,却动人已极。

院中的山石土地,全是一片殷红,使人隐隐觉得,这片庭院,似乎隐藏着无比的杀机。

庄璇玑虽是暗暗心惊,但吸引她注意的并不是这个。

院中有十几条火柱,分布在每一个角落,火焰由地面向空中喷出,大小不等,高低不一,它的形象却完全一致。

火柱的顶端向四外炸开,但见光芒四射,星飞丸掷,宛如火树银花,实在美丽无比。

那些火柱之间,有一条通路可以通过庭院,但也要经过两条火柱,可以说依然是一条难以通行的险路。

项青阳似乎已经没有胆量再通过那两条火柱了,呆了一呆才苦着脸道:“庄姑娘,你当真想害死在下了,那火柱,在下实在没有跃过去的功力。”

庄璇玑道:“你是怎么啦?项总管,那火柱难道比火巷还要危险?”

项青阳道:“火巷中的火焰较小,还可以利用身法躲避,这两条火柱全在五丈以上,在下实在没有一跃而过的把握。”

庄璇玑道:“既然如此,你就待在这儿好了。”

项青阳道:“在下怎敢丢下姑娘,咱们一起回去吧,现在还来得及。”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既入宝山,焉能空回,咱们已经通过火巷了,退回去岂不太过可惜!”

项青阳道:“在下认为,姑娘已经进入火洞,应该满足好奇之心了,再待下去,不见得会有什么好处,依在下相劝,咱们最好适可而止。”

庄璇玑道:“你错了,项总管,这火巷火柱,只是引起我更大的好奇之心而已,咱们只不过才进洞门,怎能就此半途而废?”

项青阳想不到庄璇玑会如此固执,只得叹息一声道:“姑娘既是如此坚持,在下只好舍命相陪了,请!”

庄璇玑道:“好,咱们走。”

庭院的温度虽是低于火巷,如非运功相抗,只怕也会汗湿重衣。

现在他们踏上那条唯一可以通行的道路,逐步接近那烈焰狂喷的火柱,身躯上所受的热力,自然也在逐渐增加。

及到达火柱近丈之处,已是热浪迫人,连呼吸也感到困难起来了。

庄璇玑脚下一停,道:“项总管,咱们谁先过去?”

项青阳道:“在下笨鸟先飞,还望姑娘助在下一臂之力。”

庄璇玑道:“项总管太谦虚了,请。”

项青阳轻身提气,双臂猛的一拔,便像弹珠一般的弹了起来。

在通过火柱之时,热浪直扑口鼻,他几乎晕了过去,好在热浪也送来一股浮力,使他通过了这条火柱。

他的双脚刚刚找到地面,一声轻笑已由身后传来,道:“好功力,要不要调息一下。”

说话的自然是庄璇玑了,除了她,谁还能说出如此动听的言语?

她说的话的确动听,无论说些什么,都能使人如饮醇醪,有一种晕陶陶的感觉。

如若天天听她说话……

如若天天都饮醇醪……

此人如非铁石心肠,必然会变做她裙下的不贰之臣。

项青阳和庄璇玑接触未久,他的内心已经产生一种异样的感受,他觉得反对庄璇玑的言语,将是一种十分困难之事。

此时庄璇玑问他要不要调息,他却精神一振,接着哈哈一笑道:“不必了,姑娘,咱们走。”

他们驰出不远,又遇到第二个火柱,项青阳眉头一皱,面上同时现出为难之色。

前面这条火柱十分惊人,勿怪项青阳会现出难为之色。

它喷起的火焰几乎高达八丈,火焰喷出之处也极为广大,声势之猛,实在惊人已极。

庄璇玑知道项青阳已有怯惧之意,遂微微一笑道:“项总管,我有点不解。”

项青阳道:“姑娘是说……”

庄璇玑道:“项总管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了,这话不错吧?”

项青阳面色一红道:“在下只是浪得虚名,姑娘不要见笑。”

庄璇玑道:“名无幸致,项总管无须客套,否则这活人塚的总管之职,也就不会落到你的头上了。”

项青阳不明白在这进退皆难的处境之中,庄璇玑何以说些无关紧要之话,因而呐呐道:“姑娘,在下不懂……”

庄璇玑道:“我是说以项总管这身成就,对跃过火柱都感到有些困难,那般前来练功之人,他们是怎样过去的?”

项青阳啊了一声道:“在下明白了,姑娘是说通过这座庭院,可能别有径?”

庄璇玑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项青阳道:“姑娘智慧之高,可当得无人能及,但在下愚昧,瞧不出秘道设在何处。”

庄璇玑道:“如是轻易教人瞧出,就不能称为秘道了,可惜咱们进洞之前没有想到,现在为时已晚,只得勉为其难了。”

项青阳道:“姑娘说的虽是不错,只是在下却有自知之明……”

庄璇玑道:“不要紧,这回还是你先过,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项青阳虽是心存怯意,却对庄璇玑具有十分强烈的信赖之心,庄璇玑说不要紧,他必然就会安全的通过。他吸进一口长气,将真力提到极限,弹身一跃,迳向火柱跃去。

火柱高约八丈,他至少要高过五尺以上,才能避免被烈焰灼伤,而且前后距离也在十丈之外,任何一点失误,就会落得尸骨无存。

这是拿生命来作赌注,他却赢了这一回合。

当他身形着地之时,忍不住一个踉跄,却有人扶他一把,道:“你不要紧吧,项总管。”

项青阳一呆道:“庄姑娘,在下当真服了你了。”

庄璇玑一笑道:“这没有什么,我只是对于保护自己,多花了一点功夫。”

项青阳道:“姑娘是说你对轻功学有专长?”

庄璇玑道:“不错,打不过就逃,如若轻功不好,怎能保护自己?”

项青阳道:“姑娘说的是。”

庄璇玑微微一笑,指着前面几处洞口道:“项总管,他们全都住在洞里么?”

项青阳道:“在下也是初来此地,不过,姑娘的猜忖,八成不会离谱。”

前面二十丈外,是一片向后倾斜山壁,山壁之上有五个像门户一般的洞口,左右两侧洞门紧闭,中间的三个虽是开着,却静静的毫无人迹。

他们走近山壁,项青阳道:“姑娘,咱们进那一个洞门?”

庄璇玑道:“先到最左边的瞧瞧。”

项青阳道:“姑娘,那道洞口是关闭着的,咱们为何不走开着的洞门?”

庄璇玑道:“项总管忘记我是为了好奇而来的了?如若这火焰洞中当真有什么特殊之处,我想它必然在这关闭的洞门之内。”

项青阳道:“使不得,姑娘,咱们这里有很多机密,是不容许外泄的,偷窥机密会受到严厉的处分,在下实在担待不起!”

庄璇玑道:“好吧,咱们只是在外面瞧瞧,然后由左边第二个开着的洞门进去,你看可好?”

项青阳道:“多谢姑娘。”

左边关着的洞门是由生铁铸成,如是破门而入必然会造成很大的音响,项青阳既不敢担待,她也不便过于勉强,于是他们就转向第二道洞门走去。

洞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迂回曲折,好像进入八阵图似的。

项青阳道:“姑娘,其中岔路如此之多,咱们只怕会走入歧途。”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不必担心,你只要跟着我走,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

她先停下来辨认了一下方位,然后迈开脚步,向一条岔路奔去。

岔路延伸数丈,又出现许多岔路,庄璇玑略作思考,又踏向另一条道路。

他们就这么走来走去,直到顿饭时间之后,眼前才豁然开朗。

敢情此地别有洞天,竟是一个小巧的院落。

院落之中虽是没有高大的树木,但绿草如茵,流水潺潺,像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谁会想到这火焰洞中,竟有这般美好的景色?造物者之神奇,就不能不令人大加激赏了。

只是这看似美好的院落,却弥漫着浓烈的杀机,庄璇玑与项青阳的心头都有一种沉重的感受。

小院落的对面,是一排整齐的精舍,近二十名面目冷肃的红衣大汉,正向他们奔了过来。

庄璇玑道:“项总管,这就是练习火焰奇功的人么?”

项青阳道:“练成火焰奇功的只有一十二个,依在下猜忖,他们可能是练功不成,而被淘汰的青年高手。”

庄璇玑道:“这就是了。”

项青阳道:“他们虽未练成火焰奇功,但每一个都有一身惊人的绝学,如若必须交手,姑娘千万不可大意。”

庄璇玑道:“多谢关照,我会小心的。”

他们说话之间,红衣大汉已经逼近身前,项青阳双拳一抱道:“在下项青阳,奉命带领庄姑娘参观,请各位禀告山主。”

一名年约四旬,虬髯绕腮的大汉冷冷道:“你是二总管项青阳?”

项青阳道:“正是在下!”

虬髯大汉道:“阁下既是二总管,就应该知道咱们山主的规矩!”

项青阳一怔道:“这个……”

虬髯大汉道:“除非持有特别令符,擅闯火焰洞者死!”

项青阳道:“朋友,庄璇玑姑娘是咱们的贵宾,在下奉命带她参观,可以出入任一部门。”

虬髯大汉道:“别处咱们不管,擅闯火焰洞就得接受山主的惩处!”

项青阳道:“请朋友先带咱们拜见山主,你看可好?”

虬髯大汉道:“不行。”

项青阳微现怒意道:“朋友,你忘记在下是二总管了!”

虬髯大汉道:“我知道。”

项青阳道:“在下是奉命行事,莫非山主就能反抗命令?”

虬髯大汉一呆道:“好吧,只要你们能够通过咱们兄弟这一关,在下就带你们拜见山主。”

项青阳道:“非这样不行么?”

虬髯大汉道:“不错。”

项青阳道:“既然别无选择,在下只有献丑了。”

虬髯大汉反臂一捞,摘下一对追魂双轮,缓缓踏前数步,一股凌人的霸气,忽然绕体而生。

项青阳愕然道:“追魂双轮郝大魁?”

虬髯大汉道:“正是郝某。”

追魂双轮郝大魁,是一个十分神秘的黑道人物,做案遍及大江南北,却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一个长相。

根据江湖传言,此人功力之高,已达一流境界,双轮追魂,从不留下活口。

项青阳能够跻身活人塚的二总管,自然不会害怕郝大魁,但同为一个组合之人,怎能以命相搏!

于是淡淡一笑道:“追魂双轮名满江湖,双轮之下从来不留活口。”

郝大魁道:“不错。”

项青阳道:“咱们同为一个组合之人,就不必以命相搏了,收起你的追魂双轮吧,郝大侠。”

郝大魁冷冷道:“对不起,项总管,郝某不能砸掉自己的招牌。”

项青阳道:“郝大侠当真要以生命相搏,除死方休?”

庄璇玑跨前两步道:“你先歇着,项总管,这一场让给我吧。”

项青阳眉峰一皱道:“姑娘……”

庄璇玑淡淡一笑道:“项总管忘记我的专长了,打不过我可以逃啊!”

项青阳对这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当真有点莫测高深,却也明白他必有非常之能,绝对不会伤在追魂双轮之下,因而退后两步,道:“郝大侠招无虚发,姑娘可要当心一些!”

庄璇玑道:“多谢项总管关照,我会当心的,郝大侠请赐招。”

追魂双轮名震江湖,连项青阳都要惮忌三分,庄璇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女,居然敢挺身出战,这岂不是一件怪事!

因此,郝大魁双目一抬,向庄璇玑瞧了过去。

他是仔细的向庄璇玑打量,但这一眼瞧出,也的心神竟然大大的一震。

庄璇玑像一块美玉,一朵娇花,无论是何等粗野之人,对美玉娇花总会生出几分爱惜之心的。

其实以美玉娇花来比庄璇玑,是小看这位姑娘了,她不只是艳丽若仙,光芒四射,还有一股超凡绝俗的气质,是尘寰罕见的。

人们只要瞧她一眼,必然会心神震荡,而无法自己。

瞧她一眼之人,都会生出面对天人,自惭形秽的感受。

郝大魁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道凶人,但这位黑道凶人竟然婆婆妈妈起来了。

他没有出招,只是咳了一声道:“姑娘,在下找的是项青阳,你这是何苦?”

庄璇玑道:“郝大侠,你错了,项总管只是奉命行事,这可怪他不得。”

郝大魁道:“这个……咳,在下也是奉命行事,希望姑娘不要见怪。”

庄璇玑道:“郝大侠身不由己,我不会怪你的。”

郝大魁面色一红道:“姑娘的兵刃呢?”

庄璇玑道:“我这两只衣袖,决不亚于郝大侠的追魂双轮,你就不必客套了。”

郝大魁道:“恭敬不如从命,姑娘注意了。”

他两臂左右一分,双手忽地一振,只见满天轮影以星河倒泻之势,向庄璇玑全身要害砸来。

庄璇玑心头一檩,单凭这出手一招,就知道追魂双轮果然名不虚传。

她没有硬接,足尖一点,倒退三尺,右臂一挥,大袖带着劲风,向郝大魁的腕脉卷去。

郝大魁自然不会被她卷着,但那逼人的劲风,也使他身形一窒。

不过他只是微微一停,双轮翻飞,立即展开一轮凶猛的攻势。

庄璇玑不愿与他硬拼,自是守多攻少,不过只要她一袖挥出,郝大魁的攻势必然为之一顿。

一幌数十招,郝大魁使尽全力,竟然沾不到庄璇玑的一丝衣角,所谓羞刀难入鞘,自然逼出了他的真火。

在一片怒吼声中,郝大魁凶性大发!招招有如泰山压顶,打得凶悍已极。

他似乎是志在必得,只可惜天不如愿,他忽然感到虎口一紧,那对仗以成名的追魂双轮,竟然离开了他的双手。

双轮刚刚离手,又忽然送回他的手中,如非修为极高之人,决难看出其中的变化。

郝大魁败了,但他对庄璇玑夺轮还轮的快捷手法,像是有点难以相信。

庄璇玑却在他错愕之际飘退五尺,同时微微一笑道:“咱们既是不分胜负,就不必打了,郝大侠认为可好?”

郝大魁一叹道:“姑娘功力惊人,郝大魁自认不敌,只是咱们还有一个小小的阵法,姑娘如能闯过,就可见到咱们二山主了。”

庄璇玑道:“客随主便,郝大侠请!”

郝大魁双拳一抱,再退向红衣大汉的行列,然后举手一挥,十八名红衣大汉立即摆成一面阵势。

这般人的身法十分轻捷,但见人影流转之中,阵势已然摆成!

它像双龙出海阵,也像一条长蛇阵,实际上它却是一个两仪阵法!

太极生两仪,阴阳弥六合,庄璇玑一眼瞧去,就已明了它未来的变化!

她回头向项青阳打了一声招呼,娇躯一幌,便已穿阵而入。

但见红云滚滚,刀光如雪,整个庭院都弥漫着一股凌厉的杀机,项青阳感到煞气迫人,几乎有点立身不住。

不到一盏热茶,刀光忽敛,红云消歇,项青阳急注目瞧看,敢情庄璇玑已通过阵势,气定神闲在另一端俏立着。

项青阳长长一吁,暗忖:“这位姑娘当真是胸罗玄机,无所不能,天地间的灵气,只怕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了。”

他快步走了过去,庄璇玑冲着他微微一笑,再转身对郝大魁道:“郝大侠,咱们现在可以求见二山主了么?”

郝大魁道:“当然可以,姑娘请稍待。”

他带着红衣大汉返回精舍,片刻之后,再度奔了出来,道:“二山主在前厅接见,姑娘请。”

庄璇玑与项青阳随郝大魁进入精舍的前厅,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正面壁而立。

郝大魁抱拳一揖道:“禀二山主,庄璇玑姑娘、二总管项青阳到。”

黑衣人仍然面对墙壁,却发出一声十分刺耳的冷哼道:“项青阳……”

项青阳道:“属下在。”

黑衣人道:“是你带领庄璇玑擅闯火焰洞的么?”

项青阳一震道:“不敢,庄璇玑姑娘是咱们的贵宾,属下只是奉命陪伴而已。”

黑衣人冷冷道:“奉命陪伴,你们就闯到火焰洞里来了!”

项青阳道:“属下奉到指示,庄姑娘可以参观活人塚内任何一个去处,庄姑娘坚持要参观火焰洞,属下无可奈何!”

黑衣人道:“庄璇玑,你为什么坚持要到火焰洞?”

庄璇玑道:“这个么,理由简单得很!”

黑衣人道:“哦,你说!”

庄璇玑道:“人生百年,不过昙花一现,如若不能长点见闻,岂不是虚渡此生?”

黑衣人道:“你很好奇?”

庄璇玑道:“好奇是人类的天性,二山主只怕也难以例外!”

黑衣人道:“庄璇玑,如若你在好奇之外,还别有所图,嘿嘿,这火焰洞只怕就是你葬身之地了。”

庄璇玑轻轻一叹道:“我总算明白了。”

黑衣人道:“你明白了什么?”

庄璇玑道:“秦行苛政,群雄并起,这般逐鹿中原的豪杰之中,不乏佼佼不群的人物,但大好河山偏偏被一个出身寒微的泗上亭长取得,我想二山主必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黑衣人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庄璇玑道:“我只是说才智并不可靠,气度才是成功的要诀!”

黑衣人身形微微一震,道:“庄璇玑,你说明白一点。”

庄璇玑道:“春梦了无痕,人生原是黄粱一梦,二山主何必要我多作饶舌。”

黑衣人缓缓拧转身形,双目神光如电,冷冷向庄璇玑注视着。

他的面上蒙着一块黑帕,只能瞧到他那双冷电似的双目,他是怎样一个长相就无法知道了。

当他拧身回顾之际,双目煞光涌现,神态怕人已极,项青阳不由替庄璇玑捏了一把冷汗。

现在二山主目中的杀机消失了,换上一片柔和的光辉,项青阳悄悄吁出一口长气,暗忖:“这位姑娘当真是天仙化人,菩萨降世,任是何等凶残之人,也会被她潜移默化,这火洞之行,看来是有惊无险了。”

他没有猜错,二山主确已消除了敌意,他用双掌轻轻一击,两名红衣少年立即应声奔来。

他们向二山主躬身一礼道:“二山主有什么吩咐?”

二山主道:“奉茶!”

红衣少年应了一声,转身一跃,去势如风,刹那之间,已捧来三盅香茗。

二山主手臂一抬道:“庄姑娘项总管请坐!”

庄璇玑与项青阳就座之后,二山主又咳了一声道:“姑娘说的对,才高的诸葛,还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老夫求教了!”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小女子言语无状,希望二山主不要见怪!”

二山主道:“不要紧,姑娘有话尽管直说,老夫不会怪你的。”

庄璇玑道:“多谢二山主,请恕小女冒昧,二山主能不能以名号赐告?”

二山主略作沉吟,然后淡淡道:“老夫的往名已多年不用,你就叫老夫死神吧。”

庄璇玑微微一呆,她实在不知道“死神”是何等人物。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以死神为名号必然不是什么好人。

她虽然断定二山主不是什么好人,却对此人十分重视,因为她见过活人塚不少地方,只有这火焰洞才是这个神秘组合的真正实力。

二山主与大山主三山主是这股实力的统率者,她如何能够不予重视!

她既然重视二山主,就希望对他多加一些了解,纵然无法找出他的底细,至少也要瞧瞧他是怎样一个长相。

于是她嫣然一笑道:“好一个响亮的名号,小女子虽是孤陋寡闻,却也知道前辈决非常人。”

二山主道:“好说,老夫只不过滥竽充数罢了。”

庄璇玑道:“前辈太谦虚了,不过小女子却有点不解。”

二山主道:“哦,姑娘有什么不解?”

庄璇玑道:“汉后赵飞燕以金花紫罗为面衣,供远行乘马之用,晋惠帝行次新安,尚书高光进面衣为惠帝御寒,古往今来,使用面衣者必属事实需要偶一为之,长年使用者则未多见。”

二山主道:“姑娘对老夫使用面巾有所不解了,其实这只是老夫的习惯罢了,希望姑娘不必介意。”

庄璇玑道:“既是二山主的习惯,小女子怎会介意,只不过二山主似乎忽略了一个仪字,难免有点使人惋惜!”

二山主道:“此话怎讲?”

庄璇玑道:“仪者容也,一个大男人,只要不是自甘菲薄的,他必然敢面对世人,展现他的威仪,唐代凌烟图形,使后世之人瞻仰,就是这个道理。”

二山主面色一变道:“你是说老夫不敢见人?”

庄璇玑道:“二山主不要误会,小女子只是解释仪容的重要罢了。”

二山主哈哈一笑道:“老夫不想凌烟图形让后世瞻仰,也不愿以容貌显示威仪使人们慴服,这就是人各有志,你懂么?姑娘!”

庄璇玑心头一檩,暗忖:“此人能够不为言语所动,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看来只好激他一激了。”

于是她微微一笑道:“我懂,只不过在女孩子之前蒙着面孔,在礼貌上似乎欠缺了一点。”

二山主双目大张,向庄璇玑目不转睛的瞧着,良久,他忽然将蒙面黑巾摘了下来。

项青阳瞧得心弦狂震,他想不明白庄璇玑适才说了一篇大道理,二山主都不为所动,最后那轻描淡写的两句,何以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其实英雄难过美人关,这道理再也简单不过,所谓痛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一般自命不凡的人物,住往会栽在女人的手里。

这自然还要看女人的条件了,如是无盐蟆母,二山主绝对不会取下他的面巾。

现在庄璇玑俏目一抬,向二山主瞧了过去,她觉得此人面目还算端正,只是太过冷肃一点,而且双眉如刀,下额尖削,可能是一个刻薄寡恩,自大自私之人,对付此等人物,应该多加一分小心。

于是她笑笑道:“二山主果然是天纵英姿,倒叫我猜对了。”

二山主道:“姑娘过奖,你还想瞧着什么?”

庄璇玑道:“今日参观火焰洞,的确使小女子开了眼界,此时如果叫我退出,我会感到失望的,不过我不便打扰二山主太多,再说我还有几个朋友等在洞外,所以……”

二山主摆摆手道:“不要说打扰老夫,能够见到姑娘,老夫十分高兴,你的朋友不要紧,叫人领他们由秘道进来就是。”

庄璇玑并不想走,她只是以退为进而已,二山主这一挽留,自是再好不过。

像庄璇玑这样的女孩子,无论她心中如何高兴,她决不会形之于色的,因而她只是淡淡一笑道:“多谢二山主。”

二山主哈哈一笑,道:“不必客套,姑娘只怕饿了吧,来人……”

适才的两名红衣少年应声奔来,道:“二山主有什么吩咐?”

二山主道:“备酒。”

待红衣少年退出之后,庄璇玑道:“二山主,我刚才是吃了饭来的,盛情心领了。”

二山主道:“不吃饭可以,那就喝点酒吧。”

庄璇玑道:“我不会喝酒,还是让项总管陪陪二山主,其实以后的日子长的很,只要二山主不怕打扰,我会常常来的。”

庄璇玑拒绝喝酒,二山主的面色原已一变,但听到后来的两句,也又哈哈笑了起来,道:“好,好,项青阳,咱们喝酒,郝大魁陪庄姑娘到处瞧瞧,你可得小心一点,开罪了庄姑娘我可不会饶你。”

庄璇玑双拳一抱道:“多谢二山主,郝大侠,咱们走。”

由前厅右转,进入一条甬道,甬道尽处是三条岔路。

郝大魁道:“庄姑娘你想瞧看什么?”

庄璇玑道:“你先说说,这三条道路通往何处?”

郝大魁道:“右边一条通往二山主的居住之处,大三两位山主现正闭关潜修,除了二山主,这条路任何人都不得通行。”

庄璇玑道:“中间一条呢?”

郝大魁道:“中间一条是在下及红衣武士的住处,没有什么好看的。”

庄璇玑道:“如此说来,就只剩下左边的一条了。”

郝大魁道:“是的,不过那儿可凶险得很!”

庄璇玑道:“好得很,凶险才够刺激,不过,如果郝大侠能提示一点,自然再好不过。”

郝大魁道:“对庄姑娘,在下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那地方不仅十分凶险,姑娘瞧看也有些不便。”

庄璇玑道:“说吧,郝大侠,我可似估量一下,看我有没有适应的能力。”

郝大魁道:“那是咱们训练火人的所在,也是咱们最高的机密,二山主能够让姑娘随意参观,实在是一种异数!”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郝大侠,如是换了你呢?”

郝大魁一怔道:“这个么?我想拒绝姑娘的要求,只怕十分不易。”

庄璇玑淡淡一笑,莲步轻移,向左侧的甬道走去。

待郝大魁跟上两步,她又轻轻一笑道:“郝大侠,听说你们已经练成了十二个火人了?”

郝大魁道:“不错,咱们浪费了庞大的人力,才练成十二个火人,这项武功,练来十分不易!”

庄璇玑道:“浪费庞大的人力?莫非不是成功就是死亡么?”

郝大魁道:“姑娘果然聪明,不错,一些意志不坚,体力不胜,或是体质不太适合之人,在训练过程中极易因无法忍受酷烈的热力而死亡,咱们前后训练八十六名,成功的只有一十二个。”

庄璇玑道:“这一十二个火人,必是空前绝后的高手了,纵然牺牲一点也是值得的。”

郝大魁道:“姑娘说的是,任是何等功力之人,无法承受火人一击,只不过……”

庄璇玑道:“郝大侠似乎意犹未尽,请说。”

郝大魁一吁道:“这个……”

庄璇玑道:“怎么啦?郝大侠,莫非你有难言之隐?”

郝大魁道:“姑娘这是火人唯一的缺憾,如是让敌方知道,咱们训练火人的心血就白费了,再说,在下如若告诉姑娘,一旦被山主发觉,在下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庄璇玑淡淡道:“看来郝大侠不只是不相信我,而且将我当做敌人了,郝大侠不必为难,你不说我不怪你的。”

郝大魁双手连摇道:“姑娘言重了,郝大魁不敢,其实姑娘既已进入活人塚,怎会告诉别人,在下实在有点多虑,不过……不过……”

庄璇玑道:“郝大侠不必为难,如是不便说,你不说就是。”

郝大魁道:“不是不便,只是向姑娘有点请求。”

庄璇玑道:“郝大侠勿须客套,有话尽管说。”

郝大魁道:“在下告诉姑娘,请姑娘不要再告诉别人。”

庄璇玑道:“好,我答允你。”

郝大魁目光流转,向四周瞧了一眼,然后以传音对庄璇玑道:“火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功力不足,如若不让他们逼进身前,他们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庄璇玑愕然道:“会有这等事?据说他们练的是江湖奇功,武林绝艺,一个身负奇功之人,怎会有功力不足的现象?”

郝大魁道:“这自然有原因了,第一,参加此项训练之人,必需生理状况正当颠峰,因而年龄多半在三十五岁以下,一般三十五岁以下的人,内功的成就必然不会太高。”

庄璇玑道:“原来如此。”

郝大魁道:“其次三十五岁以下之人,虽然也有成就颇高的,但他的意志与体质必须通过测验,那么能够录取的就为数不多了。”

庄璇玑道:“稍有成就的年轻高手,多半心性骄傲,眼高于顶,他们不见得会接受这项训练。”

郝大魁道:“姑娘说的对,这就是他们功力不足的原因了。”

庄璇玑道:“这项训练还在继续么?”

郝大魁道:“是的,现在九十六人参加这项训练,第一阶段淘汰了七个,第二阶段淘汰了七十九个,现在只剩下十人了。”

庄璇玑道:“所谓淘汰就是死亡么?”

郝大魁道:“是的。”

庄璇玑道:“这项训练为什么如此残酷?难道被淘汰的就不能留下生命?”

郝大魁道:“他们都是在体力不支之时死去,谁也救他们不得。”

此时庄璇玑已走近一幢石室,郝大魁道:“姑娘,第一阶段的火人就在此处训练。”

庄璇玑瞧那石室并无门无窗,如果说它是一块巨石倒还恰当一点。

她不明白火人如何在这石室之内练功,瞧了一阵,道:“火人在里面如何练功?”

郝大魁一怔,道:“咱们这火焰洞中,除了身历其境的火人,就只有三位山主才能知道。”

庄璇玑道:“哦,我想进去瞧瞧可以么?”

郝大魁道:“对不起,庄姑娘,这石室的门户是以机关操纵的,只有三位山主才知道怎样开启。”

庄璇玑想不到火人练功之处竟是如此严密,不觉有点失望,好在郝大魁已说明火人的一切,此行虽是不能尽如人意,收获总是有的。

郝大魁似已瞧出庄璇玑心中不快,急得搓着双手道:“姑娘,在下……唉,实在心余力绌,爱莫能助。”

庄璇玑道:“郝大侠勿须不安,我不会怪你的,我想咱们不必再看了,另外两处大概跟这儿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郝大魁道:“是的,姑娘,不过……”

庄璇玑道:“不过怎样?郝大侠请说。”

郝大魁道:“咱们可以去瞧瞧火人,只是对姑娘有点不便。”

庄璇玑道:“怎样不便了?你说。”

郝大魁道:“火人衣履不周,对姑娘将是一种亵渎,而且这般人的性格异于常人,在下担心会发生意外,因而……”

庄璇玑道:“不要紧,咱们只是瞧瞧,如是情形不对,咱们尽快退走就是。”

郝大魁犹豫半晌,道:“姑娘,除了三位山主,没有人接近过火人,在下带姑娘去瞧,实在担着极大的干系。”

庄璇玑道:“这个我知道,如若当真有事,我替你担当就是。”

郝大魁道:“多谢姑娘。”

他带着庄璇玑盘旋曲折的经过几条通道,最后到达一个红色的月洞门,门上一块横匾,写着“火人窝”三个擘窠大字,两旁是一幅“洞中无日月,寒尽不知年”,的对联。

郝大魁在门外停下脚步,神情紧张的呐呐道:“姑娘……咱们……就在外面瞧瞧……你看可好?”

庄璇玑淡淡一笑道:“郝大侠,你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了,为什么会如此胆小害怕?”

郝大魁道:“这个……咳,姑娘,在下是替你担心。”

庄璇玑道:“不必担心,郝大侠,我说过,咱们只是瞧瞧。”

语音一落,莲步轻移,迳向月洞门内跨了进去。

庄璇玑进去了,郝大魁纵使万分不愿,也只得进去再说。

他们只不过刚刚跨进院门,一股灼热无比的劲力,突然扑面而来。

首当其冲的是庄璇玑,她虽是心头一檩,仍能临危不乱,口中低叱一声“郝大侠快退”,身形一幌已旁移三尺。

郝大魁在庄璇玑示警之下总算逃过了一次大劫。

庄璇玑立定身形之后,目光一抬,向热风来路投下一瞥。

这一眼瞧出,她竟然身不由己的再退三尺。

其实她瞧到的只是一个人。

以她那身功力和机智,一个人怎能使她如此害怕!

敢情她瞧到的不是一个常人。

那人全身赤裸,只有一条短裤遮着要紧的部位。

赤裸只是使庄璇玑感到尴尬,但他那付长像,实在惊人已极。

红发火眼,面如猿猴,肌肤赤红,遍布褐色斑点,像他这等长相之人,实在是举世罕见,如果说他是怪物倒还恰当一点。

他自然不是怪物,只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火人罢了,不过一个人变成这般形像,说他是怪物并不过份。

那名火人适才一掌没有伤到庄璇玑,火眼神光暴射,面现诧异之色,此时他在缓缓移动脚步。向庄璇玑逼了过来。

郝大魁道:“快走吧,庄姑娘,火人掌力怪异,中上一下就没有命在了!”

庄璇玑道:“不,你先出去,我还要仔细瞧瞧。”

郝大魁不明白庄璇玑还要瞧什么,但她不走,他就不便独自退出。

此时火人已渐渐迫近,庄璇玑道:“郝大侠,你如果不愿出去,也该退远一点,快!”

郝大魁的确心存畏惧,只得依言再退数尺,不过他虽是明知庄璇玑身负绝学,功力比他高出颇多,仍然提功戒备,准备必要时出手抢救。

这是他对庄璇玑的关心,只不过这项关心是多余的。

因为他脚跟还未立稳,一片带着奇热的红光,已向庄璇玑压体而来,他与庄姑娘相距八尺以上,竟然立身不住。

所谓土地公公遭蛇咬,自身都难保,一个无力自保之人,如何还能比救别人?

其实庄璇玑勿须他的抢救,火人的掌力虽是凌厉,却一点也伤她不到。

虽然如此,郝大魁仍然瞧得目眩神摇,一颗心几乎提到口腔来了。

敢情火人每出一掌,无论山石土木,只要被掌力击中,必然现出像被烈火焚烧之后的痕迹,如若掌力击中血肉之躯,那该是何等可怕的惨状!

庄璇玑自然不敢硬接火人的掌力,她只是以奇妙的身法尽量闪避。

闪过数十招,火人的速度慢了下来,庄璇玑如若趁机反击,必然可以将这名火人除去。

不过她不愿打草惊蛇,而且毁掉一个火人于事无补,那么对她今后的行动将会发生严重的不利。

这名火人也知道他碰到一个罕见的强敌,因而纵声急啸,发出了求援的讯号。

庄璇玑知道不能再斗下去了,回头向郝大魁招呼一声道:“郝大侠,快退。”

待郝大魁退出院门,她也弹身而起,以天马行空之势,由月洞门跃了出来。

郝大魁见火人没有追来,才安心的吁出一口长气道:“庄姑娘,适才差点吓死在下了。”

庄璇玑道:“是的,想不到火人掌力竟然如此歹毒!”

郝大魁道:“待会见到二山主,姑娘千万不要提及恶斗火人之事,否则,一旦二山主怪罪下来,在下实在担当不起!”

庄璇玑道:“好吧,我不提就是。”

郝大魁不敢提,正合了庄璇玑的心意,于是他们由原路退回,迳向前厅奔去。

此时四凶煞四公子也被接入前厅,陪伴他们只有一个项青阳,他们见到庄璇玑无恙归来,全都为之精神一振。

项青阳趋前数步,接着庄璇玑道:“姑娘,你可回来了,没有什么吧?”

项青阳是活人塚的二总管,他与庄璇玑之间,处境十分微妙,既非敌人,也不是朋友,只是奉命领导她参观而已。

领导参观,也负有暗中监视的特殊任务,但他言词之间,却显出一份发自内心的关怀。

柳媚撇撇嘴道:“别演戏了,项大总管,该怎样你说吧!”

项青阳面色一变道:“柳姑娘,你这是找碴?”

马鹏哼了一声道:“别说的那么难听,项总管,咱们虽是有点累,但也不怕别人的威胁!”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对不起,让各位等得太久,这是小妹的错。”

柳媚马鹏原是有些不满的,但经庄璇玑如此一说,他们那一点不满立刻烟消云散了。

马鹏双拳一抱道:“姑娘好说,其实咱们没有什么,倒是姑娘比咱们辛苦多了。”

龙公子道:“马兄说的是,咱们等了一下算得什么,只不过咱们……”

庄璇玑道:“咱们应该歇息一下了,项总管,二山主呢?”

项青阳道:“被大山主叫去了,二山主临走时曾经交代在下,请郝兄送姑娘从秘道出去,并请姑娘随时光临。”

庄璇玑道:“哦,大山主出关了?”

郝大魁道:“不,大山主每月闭关一次,开关之后必然会找二山主有所垂询。”

庄璇玑道:“原来如此,那就有劳郝大侠带咱们出去吧。”

郝大魁道:“好,在下替姑娘带路。”

这是一条半由天生,半由人工做成的,由火焰洞通到一个小山之后。

山洞之后,郝大魁双拳一抱道:“本洞欢迎姑娘再度光临,你只要按一下这块黑石,洞内必然有人接应,在下不远送了,告辞!”

转身退回秘道,洞门也缓缓关了起来。

庄璇玑吁了一口气道:“天地之大,当真无奇不有,此次火洞之行,的确使我开了一次眼界。”

鼠公子道:“咱们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庄姑娘的光,只可惜出入经过秘道,眼界开的不高,说来倒是有点可惜。”

项青阳道:“这个眼界不开也罢,如非庄姑娘几度伸手援助,在下只怕早已骨无存了。”

虎公子道:“够刺激,庄姑娘,咱们兄弟来日无多,死了也不算可惜,今后如若再有开眼界的机会,在下倒想跟去瞧瞧。”

庄璇玑道:“那要看情势了,如是情势许可,自然不会叫你失望。”

虎公子道:“多谢庄姑娘。”

庄璇玑道:“项总管,咱们回去歇息,应该如何走法?”

项青阳道:“此间道路错综复杂,不明内情者行动十分不易,有些地方还设有机关埋伏,姑娘请小心一点。”

语音一落,转身向一条小径奔去。

走完小径,是一片小小的山谷,一阵悦耳动听的叮当之声忽然传了过来。

柳媚一怔道:“庄姑娘,你听,好美……”

那声音的确美丽,有的像珠走玉盘,有的像一颗玻璃球由高空跌落,炸开。

庄璇玑道:“果然美妙,项总管,那是什么?”

项青阳道:“寒穴,是活人塚内另一个神秘的所在。”

庄璇玑道:“寒穴?火洞寒穴,千奇百怪,天地间的奇奥只怕都藏在活人塚中了。”

项青阳道:“姑娘别听它音韵美妙,其实寒穴的险恶,比火洞何止十倍!”

庄璇玑道:“当真么?看来又有一次大开眼界的机会了。”

项青阳道:“姑娘千万不要再存这个打算,据在下所知,只要进入寒穴之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来。”

庄璇玑道:“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死不了,不必将生死二字放在心上。”

项青阳道:“在下已经吓破了胆,姑娘如是还要参观寒穴,项青阳可没有胆量再奉陪了。”

虎公子道:“我去,这一次说甚么也不放过开开眼界的机会了。”

龙公子道:“不错,何况咱们风雨同舟,总不能让庄姑娘一人承担危险。”

高空道:“龙公子说的对,要去咱们一道去。”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好,好,此事咱们以后再作计议,现在咱们都累了,先回去歇歇再说。”

项青阳道:“各位的住处已经准备好了,在下带路。”

他们通过小谷,再过一截山道,才到这一排客舍之前。

一名中年美妇,正静静的立在屋檐之下,她正是庄璇玑进入活人塚时与项青阳同来的那名妇人。

中年美妇的身后,立着两名白衣少年,两名红衣少女,像是专程迎候,在等着接待他们似的。

双拳一抱,中年美妇向庄璇玑打了一个招呼道:“庄姑娘辛苦了,客厅中已准备饮食,姑娘请入内食用。”

话说得颇为客气,但脸色上却见不到一丝笑容和变化,好像她那张面颊是以木头雕刻的。

庄璇玑并不介意这些,微微一笑道:“多谢,咱们的确该进食了,项总管,是否跟咱们一道吃一点。”

中年美妇道:“不,咱们还有待办之事,失陪。”

庄璇玑是邀请项青阳,却被中年美妇顶了回去,这位名满江湖的项青阳堡主,居然不敢吭一声大气。

待中年美妇与项青阳隐去之后,柳媚忍不住撇撇嘴道:“我不明白,项青阳也是一个成名的人物了,居然会自甘下贱,瞧看别人的脸色!”

鬼刀马鹏道:“这没有什么,人各有志嘛。”

庄璇玑瞧了侍立檐下的四名少年一眼,道:“马兄说的不错,不过,别让菜饭凉了,各位请。”

她虽未举步,那四名少年男女已翻身进了客舍,那付俐落的身手,使在场之人都为之一呆。

庄璇玑没有任何表示,举步一跨,缓缓走进客舍的大厅。

这是一个陈设精美的厅堂,壁间还挂看不少名人字画,在华丽之中含有一股高雅的韵味。

大厅的中央是一张长方紫檀木桌,四名少年正在由食盒中取出菜肴。

菜肴十分精美,是一桌上等的筵席,唯一的缺憾是没有酒。

他们全都有些饥饿,也就狼吞虎咽的大嚼起来。饭后是水果、香茗,招待得十分周到,只是那四名男女少年的面色,始终是一片冰冷。

庄璇玑曾经试图跟他们交谈,但得来的只是三个简单的音符“不知道”。

最后她只得放弃了这项努力,在一名红衣少女引导之下,进入一个房间歇息。

洞中无日月,但有报时的设备,此时更鼓两传,是二更时分了。

一日的劳累,人们都已进入梦乡,只有一个人无法入梦,他像幽灵一般,悄悄步出客舍。

客舍之后是一片绿草如茵的园地,还有假山凉亭点缀其间,幅员虽是不广,布局倒是颇具匠心。

只不过他无心观赏景色,低头缓行,信步所至,好像有着沉重的心事。

步出草地,是一条小溪,潺潺流水,在溪底缓缓的奔腾着。

他提起右脚,准备跨过小溪,一声低沉的叱喝忽然传了过来:“回去!”

叱喝的同时,掌风如矢地迎胸撞了过来。

事出意外,他不由微微一呆。

不过他并未回去,只是单足就地一个急转,让过了那股撞来的掌力,接着点足斜纵,跃过了那道小溪。

“好功力,降龙公子果然不凡。”

他的确是龙公子,由于难以入寐,因而出来走走,想不到却惹来一桩麻烦。

他抬头向出掌之人一瞧,见是一个年约五旬,长相清瘦的灰衣老者,看来似曾相识,却记不起在那儿见过。

于是他双拳一抱道:“朋友,咱们似曾相识,请教……”

灰衣老者道:“龙公子贵人多忘事,怎么,连紫阳旧友都给忘了?”

龙公子啊了一声,道:“原来是杜大侠,当真是久违了。”

龙公子终于想起来了,当年在湖南武岗紫阳山,的确跟此人有过一次短暂的交往。

他是毒心杜寒,是黑道中的独脚大盗,平生所为,当得是恶迹如山。

龙公子不能算做好人,但对杜寒凶残狠毒的作风也有些瞧不顺眼,因而那次交往,可以说是不欢而散,想不到事隔多年,竟会在活人塚内再度相遇。

毒心杜寒向龙公子打量一眼,然后不怀好意的一笑道:“龙公子,咱们相逢不易,杜某想以老朋友的立场向阁下进几句忠言。”

龙公子道:“杜大侠请说。”

毒心杜寒道:“龙公子见识超人,对当今武林大势必然瞧得十分明白。”

龙公子道:“不敢当杜大侠谬赞,在下只能略知一二。”

毒心杜寒道:“就算这样吧,龙公子身在活人塚,对咱们这个组合的渊博浩瀚,当不会要兄弟多费唇舌了。”

龙公子冷冷道:“杜大侠不必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岂不痛快!”

毒心杜寒哈哈一笑道:“龙公子快人快语,兄弟只好实话实说了。”

一顿接道:“龙公子背叛活人塚是一件大大的失策之事,兄弟为你十分惋惜。”

龙公子淡淡道:“也许,不过,人各有志。”

毒心杜寒道:“话是不错,可是天下武林的高人,几乎有半数在咱们活人塚内,庄璇玑纵使功力盖世,她又能有什么作为?你跟着她不过是盲人瞎马罢了,龙兄何不三思?”

龙公子冷冷道:“多谢指教,告辞。”

毒心杜寒道:“怎么,在下的忠告你听不入耳?”

龙公子道:“对不起,道不同不相为谋,阁下的忠告还是留下对旁人去说吧。”

毒心杜寒面色一变道:“龙兄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可知道背叛活人塚会是怎样一个后果?”

龙公子道:“阁下言重了,在下只是弃暗投明,怎能叫做背叛?再说像阁下这等两手血腥,恶迹如山之人,居然能为活人塚所重用,此等藏垢纳污的组合,也值得在下留恋?”

毒心杜寒怒叱道:“很好,你姓龙的原是该死之人,我杀了你大概不会有什么差错。”

此人浑号毒心,心肠果然歹毒无比,语声还在耳际飘荡,三点蓝光已袭向龙公子身前的三大主穴。

这是他的成名兵刃“夺命毒心”,在江湖道上,是一种十分罕见而毒恶无比的外门兵器。

它是用六尺长索拴着三枚形似鸡心的钢锥,鸡心色深蓝,必然淬有剧毒。

鸡心的尖端另藏机关,只要触及敌方的身体,就会射出一蓬细小的淬毒钢针,像如此歹毒的兵刃,实在使人防不胜防。

好在龙公子早有防备,杜寒的夺命毒心刚刚出手,他已飘身倒退五尺。

杜寒哼了一声,运腕一借长索,鸡心像灵蛇一般,再度拦腰急扫,变招之快,使龙公子大吃一惊。

他没有携带兵刃,又不敢以掌力去碰鸡心,如是再拉不开与杜寒之间的距离,形势岂不十分危险。

但他想不到杜寒的轻功如此高明,他虽是连换五次身法,那颗人见人怕的毒心依然如影随形,好像附骨之蛆,说什么也甩它不脱。

龙公子也是年青的一代中的佼佼者,平时自视极高,他决未想到在近日几天之中,不如意的事会接踵而来。

首先他低估了四大凶煞,致使蛇老三与高空斗了个两败俱伤。

最使他不安的还是璇玑姑娘,人家是瑶台仙品,人间殊色,武功之高,几乎使他难以测忖他竟然向庄璇玑提出婚嫁之约,真个是不知自量。

此一不安,造成他无法入睡,独自漫步,竟又招来眼前的危机。

龙公子一向叱咤江湖,几曾受过此等窝囊气!

再说,降龙公子居然被人打得无力还手,今后如何还能闯荡江湖?

他胸头原已积压着一股闷气,再遇到这桩窝囊事儿,还能不惹来他满腔杀机?于是他不再存着活命的打算,豁出一条生命也要找个垫背的。

当毒心杜寒的攻势一顿之际,他已将全身功力运集双掌,他要以自己的生命,作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其实毒心杜寒一生杀人无数,像这么连攻二十几招,还不能将一个赤手空拳之人收拾下来,也是前所未见的。

此时他收回“夺命毒心”,准备作第二度的攻击,但目光一接龙公子的眼神,他竟然心头一震。

那是两团凌厉的怒火,及一身威猛绝伦的霸气,只要龙公子一掌击出,必然是石破天惊。

不过他对“夺命毒心”十分自信,龙公子不再避让,他自是求之不得。

再说龙公子已是拉满了弦的弩箭,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纵然想罢手也不可能了。

于是他发出一声轻啸,三点蓝光像电光石火的速度,向龙公子作破釜沉舟的全力一击。

令人想不到的是,那三颗淬毒鸡心,忽然碰到一股十分柔和的暗劲,它不只是去势一顿,鸡心竟掉头向着杜寒飞去。

杜寒横行数十年,从未想到会有如此惊人的怪事。

鸡心碰到阻力,毒针必然会自动发射,它的数量多如牛毛,是神仙也躲避不过。

只是它像是被人由下面往上一托,不仅毒针没有发射,它竟倒飞而回。

杜寒虽是震惊,倒也并不着急,只要收回“夺命毒心”,还可以作第三度的攻击。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并未如意,鸡心有如狂飕怒卷,一直奔向他的前胸,他几乎连转念的机会也没有,立即发出一声惨呼。

三枚淬毒鸡心全部嵌进他的前胸,是铜浇铁铸也活不了,何况他只是一个血肉之躯!

毒心杜寒倒下去了,龙公子的身后却响起一声轻柔的叹息。

“好歹毒的兵刃,龙兄跟他有仇?”

龙公子不必回头瞧看,就知道来人必是庄璇玑。

天下的女人虽多,语音如此动人的却只有一个,那一个自然是庄璇玑了。

适才以掌力将鸡心送进杜寒胸膛的是龙公子,但他却没有使鸡心倒卷,毒针不射的能力。

具有此项超凡功力的只有一个,那一个自然也是庄璇玑。

龙公子缓缓拧转身形,面容冷肃,还带着几分羞愧之色,同时双拳一抱道:“多谢,在下……”

庄璇玑淡淡一笑,道:“龙公子不必客套,不过咱们前途荆棘颇多,对来人的解释,最好心气平和一点。”

来人,当真又有人来了么?

不错,的确真有人来了,她就是两度现身的美妇。

当她驰临现场,瞧到毒心杜寒的尸体之后,她那原本冷酷的面颊为之一变。

她流目向庄璇玑及龙公子瞥了一眼,道:“是谁杀的?”

龙公子道:“我。”

中年美妇道:“为什么?”

龙公子道:“他要杀我,龙某只是自卫。”

中年美妇道:“他为什么要杀你?”

龙公子道:“这就不知道了,在下已感到十分诧异。”

中年美妇哼了一声道:“你太过份了!龙公子,背叛活人塚,你已犯了不赦之罪,居然还敢出手杀人,你太不知死活了!”

龙公子冷冷道:“这没有什么,如果有人替他讨债,龙某接下就是。”

中年美妇面色一沉道:“活人塚不能容许任何人撒野,你既然找死,我成全你就是。”

她说话之间,那张冷酷的面颊,忽然昇起一层薄薄的轻雾,如非目力过人,必然瞧看不出。

庄璇玑心头一檩,急踏前两步道:“这位大姐,活人塚不许撒野,但活人塚总不会不讲理吧?”

中年美妇冷冷道:“庄姑娘,活人塚为你开放,并且将你待若上宾,咱们那一点不讲理了?”

庄璇玑道:“贵组合的厚遇,小妹十分感激,只不过这位兄台之死,却不能责怪龙公子。”

中年美妇道:“哦,此话怎讲?”

庄璇玑道:“大姐何不先瞧瞧他是如何死的?”

中年美妇道:“我瞧过了,他是被夺命毒心所伤。”

庄璇玑道:“大姐可曾想过,夺命毒心可是他自己的独门兵刃?”

中年美妇道:“庄姑娘,你忘记一句俗话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虽是死于自己的兵刃,并不能断为并非他杀!”

庄璇玑道:“大姐可知道他鸡心之中,藏有无数的毒针?”

中年美妇道:“我知道。”

庄璇玑道:“这位兄台能够使用此等兵刃?功力必然极高,以龙公子的造诣,杀他只怕十分不易,何况龙公子手无寸铁,他怎能杀得了这位兄台?”

中年美妇一怔道:“莫非他是自杀?”

庄璇玑道:“不错,他正是自杀。”

中年美妇啊了一声道:“他为什么要自杀?”

庄璇玑道:“为了龙公子,当年他在湖南武冈作案,为龙虎蛇鼠四公子合力所擒,他宣誓从此洗心革面,不入江湖,现在遇到龙公子,他只好遵守誓言了。”

中年美妇道:“此话当真?”

庄璇玑道:“小妹实话实说,大姐如是不信,小妹也无可奈何。”

中年美妇道:“可是龙公子适才曾经自承是他所杀?”

庄璇玑一叹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实为我而死,龙公子的心情大姐应该体谅的。”

中年美妇错愕半晌,忽然一叹道:“庄姑娘,你可知道江湖之中有些事是不讲理的?”

庄璇玑道:“大姐是想不问是非,硬将此人的死亡栽到龙公子的身上了?”

中年美妇道:“不是我,但此事必然不会就此罢休,在心理上你们应该有个准备。”

庄璇玑道:“大姐,你可得主持公道,帮咱们美言几句。”

中年美妇道:“我没有这个力量,不过,我想会有人帮你的。”

她不再理会庄璇玑,迳自招呼客舍中的两名白衣少年,将毒心杜寒的尸体抬了下去。

龙公子目送中年美妇的身影消失,才转向庄璇玑道:“姑娘,多谢你。”

庄璇玑道:“咱们风雨同舟,龙兄就不必客气了,走吧,咱们回去再说。”

在客舍中,虎蛇鼠三公子,及四大凶煞已全部聚集在大厅之内,他们早已发觉龙公子在与毒心杜寒拼斗,但庄璇玑叫他们不必出去,以免造成更多的纷扰。

现在龙公子击毙对手,无恙归来,他们自然不必再替他担心了。

只是这位生性豪迈的龙公子,此时却一面灰败!神色颓丧已极。

虎公子道:“龙老大,你怎么啦?莫非受了内伤了?”

龙公子道:“没有,我很好。”

蛇公子道:“龙老大,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你可不能瞒住咱们。”

庄璇玑道:“你们放心,龙公子的确很好。”

龙公子长长一吁道:“一个人作事,多少要靠一点运气,但运气不会时时都好。”

虎公子愕然道:“龙老大,今天你是怎样了?为什么感慨如此之多?”

龙公子一叹道:“虎老二,咱们栽了!”

虎公子道:“这话怎么说?你不是击毙了那老小子么?”

龙公子道:“我击毙了他,但如若不是庄姑娘出手相助,倒下去的就不见得会是毒心杜寒了。”

庄璇玑道:“我说过,咱们风雨同舟,龙公子何须放在心上。”

龙公子道:“庄姑娘,听那中年美妇的口吻,毒心杜寒可能还有找场之人,如若当真有人找场,咱们应该如何应付?”

庄璇玑道:“这个么,咱们只能守住两项原则,如何应付那要看情形而定了。”

龙公子道:“那两项原则?”

庄璇玑道:“不投降,不受辱,除开这两项,咱们的态度不妨和平一点。”

这是坚守原则,运用策略的指导,由这一点也可以瞧出庄璇玑智慧之高,当得是人所难及。

她可是说了谎,但也是十分有效的策略运用,她将毒心杜寒说成自杀,几乎是无懈可击。

龙虎蛇鼠四公子服了她了,四大凶煞又何尝不钦服得五体投地?

庄璇玑似乎是一个无往不利的女孩子,但她却不敢放松每一个细微末节,她考虑未来的时日,将是惊涛骇浪,与不断的艰苦奋斗,因而他们必须保持充沛的精神与体力。

于是她要他们立即睡眠,松弛心情好好的睡上一觉,直待客舍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他们才被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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