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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血影剑卫,步步凶险

红衣人道:“夫人如何才肯相信真的是造化城主驾到了呢?”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现身出来,让我瞧瞧。”红衣人怒道:“五毒夫人,妳好大的胆子。”五毒夫人道:“本来,造化城中除了城主之外,任何人都不足以使我生出敬畏之心。如非造化城主亲身到此,凭一个血影剑卫,也要我低头认罪么?”红衣人怒道:“妳既知血影剑卫是城主的真正护卫,就该相信城主确已到此!”五毒夫人道:“既然到此了,现身一见,有何不可?”红衣人突然一瞪双眼,不停地互搓双手,一面高声说道:“五毒夫人,妳出言无状,藐视城主,本护卫要擒妳定罪,妳是要束手就缚还是要出手反抗?”五毒夫人道:“我认为你假传城主令谕,不能从命。”红衣人道:“放肆!”突然飞身而起,扑向了五毒夫人。就在他飞身而起的同时,一道白芒,疾闪而出,刺向了五毒夫人。

俞秀凡忽然间,拔剑击出,迎向了红衣人。但闻当的一声,兵刃相击,两条人影同时落地。俞秀凡的长剑紧握在手中。那红衣人手中,也多了一柄软剑。红衣人冷笑一声,道:“五毒夫人,妳为何不敢出手?”俞秀凡道:“用不着她出手。”红衣人道:“看来,五毒夫人确已和阁下合在一处了,背叛了本门。”俞秀凡笑一笑,道:“她说不上背叛,因为,贵城主已把她拨给了在下。”红衣人道:“俞秀凡,咱们奉有令谕,不和阁下动手。”俞秀凡道:“为什么?”红衣人道:“因为要留下你的性命,履行约定。”俞秀凡道:“要我火拚艾九灵艾大侠。”红衣人道:“那约定有一个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你们两个人火拚,不论何人死于何人之手,都会留给江湖上一个是非难以定断的评论。”

俞秀凡冷笑一声,道:“世上不如人意事十之八九,造化城主设计虽好,只怕很难如他之愿。”红衣人冷笑了一声,道:“你在那份约书上打下手印,自然是千真万确的事了,阁下如不履行那份约定,我们城主,只要把那份约书,公诸于世,阁下还有何颜立于人世?”俞秀凡冷冷说道:“但在未遇艾九灵艾大侠之前,却叫在下先遇上了阁下。”红衣人道:“遇上了我,你又能怎样?”俞秀凡道:“很不幸的是,在下胸藏着很重的杀机。”红衣大汉道:“就算是胸藏杀机,只怕未必能杀得了人。”俞秀凡道:“试试看吧!阁下是首当其冲的人。”长剑挥动,连攻三剑。

红衣大汉手中软剑,有如灵蛇摆尾,竟然把三剑完全封闭开去。俞秀凡点点头,道:“血影剑卫,果然是有些道行。”接过俞秀凡三剑,红衣人已觉着遇上生平未遇的高手,这三剑势道之快,力量之强,直叫人招架不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三招交接,红衣人已自知难是对方之敌,突然发出一声清啸。但见人影闪动,那高大的篷车上,一连飞落下三个红衣剑士。三个人手中都握着长剑。五毒夫人冷冷说道:“到齐了。血影四剑卫。”四个红衣人穿着的衣服一般,身材也差不多,脸上也被一顶连身的掩颊的帽子遮着,除了最先现身的红衣人执着一把软剑之外,这三人,都执着一样的长剑。更清楚一点说,这只是四个穿着红衣的人,根本无法把每个人分辨出来。

俞秀凡长剑斜斜指向半空,道:“四位一齐上吧!”五毒夫人道:“俞少侠!不用太大方,血影四剑卫,合搏之术,威力无穷。咱们既然有人可以对付他,为什么要接受他们的合攻?”俞秀凡笑一笑道:“夫人,我要磨练自己,考验自己。我必须利用造化城中高手,磨快我的剑,坚强我的心。”五毒夫人点点头道:“好!我们为俞少侠掠阵,需要我助拳的时候,招呼我们一声。”俞秀凡点点头。五毒夫人道:“他们身上衣服,刀剑难伤,毒药难侵,只有他们的双目和握剑的双手,是其弱点。”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多谢夫人指点。”长剑一振,划出了一圈银虹,接道:“四位可以出手了!”四个红衣人互相望了一眼,突然间,四剑并出,分由四个方位攻了过去。由于取位的准确,四把剑交错如一道严密的网,合罩而下。俞秀凡长剑斜举,忽然间,急搅而出,长剑洒出了一片剑花。这一招“百花怒放”,乃惊天剑法中一记绝学。

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传入耳际。四枝交错而下的长剑,俞秀凡一剑震开。这一记防守绝招,不但使得四个红衣人大感意外,也使得旁侧观战的五毒夫人心中一震。她觉着这四剑交合之力,如是加诸自己的身上,势必非遭活活劈死不可。但俞秀凡却能在一招之下,把四支剑完全封开。单是这一剑,就足见是不凡的功力。五毒夫人内心中生出无比的敬佩,长长吁一口气,道:“看来,俞少侠用不着咱们帮忙。”汤兰道:“血影剑卫身上的衣服,刀剑不入,百毒难侵,咱们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上忙。”这时,场中又形成了剑拔弩张的局面。原来,四个红衣人被一剑封开了攻势之后,立刻又布成合围之势。但是包围的距离,却大了很多。四个人又开始慢慢向前合拢。颜成低声说道:“夫人,俞少侠震退了四人之后,为什么不争取主动,向四人攻袭。却甘愿让四人再度围攻。”

他那里知道,俞秀凡那一招“百花怒放”,贯注了全身的功力,虽然一剑把四人震开,但也耗去了他全身的功力,必需运气调息一阵,才能有对敌之力。但见四个红衣人齐齐大喝,第二度跃飞而前,四剑交合,劈了下来。这一次,和上次完全一样,四支剑由四个不同的方位布成了一个剑网,直罩下来。俞秀凡大喝一声,挥剑而出,仍是一招“百花怒放”。长剑洒出了一片剑花,当的一声,仍然把四个人给震退开去。片刻之后,四个人又一次合攻,双方仍用着一样的剑式,一样的结果,四个红衣人仍然被一剑震开,仍然布成了合围之势。别人看来,心中有些不太明白,觉着那些人为什么一招,彼此的剑式完全不变。事实上,这是血影剑卫合搏之术中最厉害的一招。俞秀凡用的一剑,也是唯一能拒挡四人合击的一招。但在双方一招拚力之后,彼此都已用尽了全力,都已无再攻敌人之能。这就是在一招硬拚之后,双方都无法立即再动手的原因。但观战的人,却是一点也想不到的。五次合击,未能得手,四个血影剑卫已知道了自己无能胜得强敌,虽布成合围之势,却未再出手。

双方相持了足足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对四个红衣人而言。这是很大的失策。这一盏热茶工夫,他们固然得到充分的调息,但也给了俞秀凡反击的机会。但见寒光闪动,俞秀凡长剑幻起了四道寒芒,分向四个红衣人攻去。明明是一支剑,但这四个红衣人却无法分辨出哪一个是虚招。四个人同时大喝一声,挥起长剑,封挡剑势。但见寒芒闪动。一片剑芒,却击向了那手执软剑的血影剑卫的领班身上。但闻一声惨叫,那手执软剑的血影剑卫领班,握剑的右手,四指落地,鲜血喷出。五毒夫人低声赞道:“好剑法!”俞秀凡长剑疾起,寒芒刺中那红衣人的前胸。那红色的衣服,果然有避刀剑之能,剑上力道,把他震退了两步,但却没有刺入肌肤。另外三个红衣人,一招封空,收住剑势时,俞秀凡已倒转攻向三人。这一次,俞秀凡完全占尽先机,长剑展开了惊天剑法,逼得三十红衣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四个红衣人中的一个,断指弃剑,受伤不轻,合击之术,也受了很大的限制。俞秀凡的剑势,也就更显得矫如游龙,纵横自如。不大工夫,三个红衣人连连中剑。他们衣服可避刀剑,虽然各中数剑,都没有受伤。不过,俞秀凡手中强烈的内劲,也使得中剑处,筋骨酸痛。俞秀凡剑上的力量,愈来愈强,中剑人常常被震退数步。又斗数十合,三个红衣人,已各自中剑十次,伤处虽未见血,但强烈的剑气,已震的三人消失了抗拒之力。俞秀凡眼见时机已到,正待削去三个红衣人的握剑手指……突听一声大喝,传了过来,道:“住手!”一条人影,由那高大的蓬车上飞跃而下。一回乌云般的黑影,直罩下来。俞秀凡不知何物下罩,不敢用剑反击,一提气倒退八尺。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白髯老人,手执着一个鱼网。那鱼网笼罩之处,约有五尺方圆。

五毒夫人冷笑一声,道:“哼!想不到你这飞网翁,还活在世上。”黑衣人淡淡一笑,道:“老夫是活的久了一些,今年整整一百零七岁,不过阎王不要,小鬼不来拿,老夫就是想死,也死不了。”五毒夫人道:“我可以给你一种药吃,让你立刻死亡,四个时辰之内,身体化成一滩清水。”飞网翁急急一收鱼网,向后退了两步,道:“老夫这网上,满是倒钩毒刺,中人之后,大约也不大好受。夫人要在下能够中毒的距离之内,我相信你也逃不过老夫这飞网。”俞秀凡已看清楚了那黑网形体,和打鱼的网儿一样,只不过稍微密了一点。缓缓向前行了两步,俞秀凡缓缓说道:“这个网真的能够网人么?”飞网翁道:“网在老夫的手中,哪个不相信,何不过来试试?”俞秀凡点点头,道:“不错,在下正准备要试试。”五毒夫人道:“俞少侠小心,这老儿飞网之技,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俞秀凡道:“就算是吧,在下也要见识一番。”五毒夫人见识了俞秀凡的剑术,听他如此说,想是已有把握,也就未再多言。

飞网翁目光一转,只见四红衣血影剑卫,已然飞入篷车之中。当下冷笑一声,道:“很好,很好!阁下可要试了?”俞秀凡道:“正要如此。”飞网翁道:“来吧!阁下先出手。”俞秀凡长剑平胸,缓缓向前行去。飞网翁也很沉得住气,双目盯注在俞秀凡的剑上,也不肯轻易出手。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用手中的鱼网对敌,俞秀凡内心之中也有些紧张,向前行进的速度很慢。飞网翁却是已将那整个鱼网收入右手中。那鱼网也不知是何物作成,展开时可笼罩五尺方圆一片地方,但收入了手中,只可握上一把。忽然间,俞秀凡长剑探出,刺向那飞网翁的右腕。他出剑的手法太快,快得飞网翁无法撒开手中之网。那知飞网翁左手一扬,一片黑影,罩了下来。原来,他左手之中,还握着一只鱼网。这一下,大出了俞秀凡的意料之外。如若俞秀凡的右手长剑不收,可能会一剑斩下飞网翁的右手。但那飞网翁左手飞出的鱼网,也可能一下子套中了俞秀凡的人。权衡轻重,俞秀凡不得不收了长剑,疾退六尺。这左手鱼网小了一些,张开只可笼罩三尺大小地方。这一回合,两个人未分出胜负。飞网翁左手的飞网差了一尺,没有网住俞秀凡。但也领教了俞秀凡的快剑,那是闪电飞虹一般的快剑。

飞网翁吁一口气,道:“好快的出剑手法!老夫活了一百零七岁,还没有见过这的快剑。幸好老夫有两只手,两张网,如是只有一只手,只能用一只网,只怕早已被你一剑斩了下来。”俞秀凡冷冷说道:“在下也有两只手。”飞网翁道:“但你只能用一把剑。”俞秀凡道:“用剑的人很多,我可以借用一把。”飞网翁道:“就算能用两把剑,但你左手剑法,绝无法赶上右手一般的快速,老夫这两张网,却能用一样的速度网人。”五毒夫人道:“飞网翁,别忘了,这地方,除了俞秀凡外,我们还有很多人。”飞网翁道:“很多人,难道你们还能以多为胜不成?”五毒夫人道:“为什么不能。刚才四个血影剑卫,合攻俞少侠一个人时,你们为什么不讲单打独斗呢?”飞网翁道:“血影剑卫和老夫怎能相提并论?”五毒夫人道:“如非你半途插手,只怕那血影剑卫早已伤在那俞秀凡的剑下了。”飞网翁道:“那样巧么?老夫看他们搏斗甚久,不分胜负,再打下去,也是无味的很。”五毒夫人道:“我们要胜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反正是你们先开始群攻群打,又不是由我们开始。”

对五毒夫人这等硬软不吃的方法,飞网翁真还感觉到无法应付。不禁微微一怔,道:“五毒夫人,你可知道城主也在篷车上么?”五毒夫人道:“他把我当货品一样,送给别人。又不是我背叛了造化城主,就算他坐在车上,我也不怕。”飞网翁道:“妳真的不怕么?”五毒夫人道:“不怕就是不怕。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造化城主不在车上。”飞网翁道:“所以妳才敢如此放肆。”五毒夫人道:“飞网翁,你这么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没有是非之分。”飞网翁道:“妳竟敢如此藐视城主,老夫要让妳见识一下。”五毒夫人微微一笑,道:“好!你叫他下来,我就先杀了他。”飞网翁双目圆睁,怒道:“五毒夫人,就老夫所知,城主对妳不薄。”五毒夫人接道:“不错。造化城主对我之厚,相信比你飞网翁优厚很多。”飞网翁道:“那妳为什么要背叛城主?”五毒夫人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在造化城主手下时,自然要对他忠实,现在,他把我送给了俞秀凡,我自然要对俞秀凡忠实了。”语声一顿,接道:“飞网翁,你如是觉着活够了,今天可以死了。”

飞网翁接道:“老夫为什么要死?”五毒夫人道:“因为俞少侠要你死,我要帮助他杀死你。”飞网翁沉吟了一阵,道:“如是你们合力出手,老夫倒是有些危险了。”五毒夫人道:“江湖上的风险阴诈,俞秀凡也许不知,但我知道。那些光明堂皇的话,在造化城中而言,只不过是用来骗骗人罢了。”飞网翁道:“至少还有撤退的力量。”五毒夫人道:“你可以走。不过,你要立刻走,再晚上一刻,你就可能走不了啦!”飞网翁道:“为什么?”五毒夫人道:“因为,只要俞少侠一出剑,我就出手。那只是一剎那间的工夫,你阁下再想活,那就没有机会了。”飞网翁突然飞身一跃,跃上了高大的篷车,消失不见。俞秀凡实在想不到,就是这几句话,竟然会把飞网翁给吓了回去。笑一笑,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五毒夫人道:“我想造化城主,绝不会在车上。”俞秀凡道:“为什么?”五毒夫人道:“如是造化城主真的在车上,他们绝不敢这样轻轻易易地退回篷车。”俞秀凡道:“造化城主很严格,尤其是对临阵脱逃的人,更是处罚极重,是么?”五毒夫人道:“不错。临阵退缩,在造化城中是死罪。”

俞秀凡道:“咱们现在应该如何?”五毒夫人道:“很简单,我已经明显的背叛了造化城主,从此之后,他们不用再对我怀疑。此后,咱们可能遇上的麻烦那就更多了。”俞秀凡道:“夫人,能否说明一下,什么样的麻烦么?”五毒夫人道:“很难说。反正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俞秀凡道:“暗中算计!”五毒夫人道:“火攻、水淹、陷阱、狙杀,咱们都可能遇上。所以,从此刻起,咱们要特别的小心才行。”俞秀凡道:“夫人,既然妳已经正式揭开了面具,那也不用再隐密什么了?”五毒夫人摇摇头,道:“不行!我虽然已明显地背叛了造化城。但他们还有很多人,不了解是怎么回事。”俞秀凡道:“妳是说,金钓翁一班人。”五毒夫人道:“不错,这些人只要不露面,造化城中的人就不能确定他们身上之毒,是否已经解除了。”俞秀凡道:“这个也很重要么?”五毒夫人道:“很重要。飞网翁的逃走,并不是完全怕我们两个。”俞秀凡道:“那是说,他怕车中的人了。”

五毒夫人微微一笑,道:“他们身中奇毒,不但打起来全力以赴,而且,武功也比平时增强很多,更可怕的是,一旦动上了手,就不死不休。”她很少笑,但笑起来,竟然也是很美。俞秀凡道:“在下有一事,心中不明,要请教夫人。”五毒夫人道:“你可是奇怪我为什么能判定造化城主不在那篷车之中?”俞秀凡道:“正是如此。”但见那高大的篷车,突然转过头去,又向来路退回。颜成低声道:“俞少侠,飞网翁和血影剑卫,也都算是造化城的高手,咱们为什么不追上去把他们杀了。”五毒夫人摇摇头,道:“追不得。”颜成道:“为什么?”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就在车中。”这几句话,说的全场中人,都不禁为之一怔。俞秀凡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五毒夫人道:“拚命起来,咱们未必能够胜他们。但造化城主,估计一下,他们带来的人手,也不是咱们的敌手,再被我拿话一稳,也就不好再出面了。”汤兰道:“他能忍得下这口气么?”五毒夫人道:“咱们如若知道了,他自然会忍不下这口气;但咱们觉着他不在篷车上,他就可以忍下这口气了。”俞秀凡道:“这将永远成为一个疑团,没有人会想至造化城主在车上,而且,又逃走了。”

五毒夫人微微一笑,道:“如是他不在车上,这一辆高大的篷车,定然坐的全部是杀手,如若全部是杀手,他们就不会撤退了。”俞秀凡道:“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五毒夫人道:“一场激烈绝伦的搏杀,不知要死伤多少人。”俞秀凡叹息一声,道:“夫人,造化城中究竟有多少人?”五毒夫人道:“这个,除了造化城主之外,只怕是无人知晓了。”俞秀凡道:“现在,咱们应该如何?”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和咱们照了面,但却不肯出手,那绝不是因为他心存仁慈。”俞秀凡接道:“夫人,总不会是怕咱们吧?”五毒夫人道:“就算他不是怕咱们,至少他盘算过以后,有些划不来。”俞秀凡道:“此话怎讲?”五毒夫人道:“血影四剑卫合手一战,非你之敌,飞网翁也出了手,但也不能胜你。造化城主这辆篷车虽然高,但也不会带太多的人,除了他亲自出手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如是不愿亲自出手,只有退走一途了。”语声一顿,接道:“此后,在江湖之上行走,咱们也不用躲避造化城主的人了。”

俞秀凡心中一动,道:“夫人,这么说来,咱们可以和他们一战了。”五毒夫人道:“你是说攻打造化城?”俞秀凡道:“不错。”五毒夫人道:“那还不行。造化城基业深厚,别的不说,单说那座人间地狱,就很难通过。”俞秀凡道:“咱们可以不通人间地狱。”五毒夫人道:“不错。通往造化城中,有很多条路,但造化城确是经过一番心血的设计,很多路都可以封死,利用天然的形势,造成绝地。”俞秀凡道:“夫人久年追随造化城主,对这些通路设计,是否知晓一、二呢?”五毒夫人道:“不知道。造化城主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道的太多。”汤兰突然叫道:“俞少侠,有人来了。”俞秀凡目光转动,只见四面尘土飞扬,似是有不少健马奔来。江湖经验丰富的针钗汤兰,急急说道:“俞少侠、夫人,快些下令要他们下车戒备。”俞秀凡道:“为什么?”五毒夫人已转身奔近篷车,大声说道:“诸位快请下车,严密戒备。”

但见车帘启动,车中人纷纷跳了出来。这时,已可闻得马蹄之声奔了过来,一排十余匹健马,直冲过来。马上人一手执着长刀,一手执着匣弩。五毒夫人高声叫道:“各选地形,拒抗强敌,小心匣弩。”喝声中,那当先一排马队,手中匣弩已然发出,但闻金风破空,一匣连续射出了五支弩箭。数十支纯钢弩箭,疾如流星一般,直射群豪。幸好五毒夫人早一步传下拒敌令谕,群豪兵刃都已在手,有些隐于篷车之后,掩护身躯,有些挥动着手中的兵刃,拒挡箭雨。但闻金铁相击之声,不绝于耳。五毒夫人突然飞身而起,一跃三丈多高,半空中收腿扭腰,一个跟斗,翻出去五尺多远,避开了两支射来的弩箭,疾扑而下。方堑紧随着发动攻势,拨开近身弩箭之后,仗剑跃出,剑如疾风,一剑把一个近身骑士,腰斩两段。

五毒夫人身子还未落下,屈指连弹,一片毒粉,射了出来,四个骑士,忽然滚下马来。这当儿,站在一侧的俞秀凡,长啸一声,挥剑攻上。原来,他不相信这些骑队,竟会蛮不讲理的突然放出弩箭,挥动长刀,攻了上来。眼看群豪纷纷出手,这才怒火中烧,挥剑向第二排骑队冲去。这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骑队,而且编组严整,每排十人,一样的衣服,各骑着一匹健马,年龄也差不多少。针钗汤兰娇躯仰卧,施出铁板桥的功夫,避开了两支掠面而过的弩箭和一柄横里斩来的长刀,扬手发出了两把飞针。数十缕银芒一闪,又有两个跌下马来。群豪纷纷出手,片刻之间,第一排冲过来的骑士,全数被歼。但拉车的健马,有两匹被箭射中,负疼长嘶,疾足狂奔,再加上那些被歼骑士的坐马,无人控制,四下闯奔,场中混乱之极。这些骑士武功并不很高,但他们骑术精湛,又以匣弩和长剑配合,以及那连绵不绝向前奔冲的劲势,构成了无与伦比的威力。就算是武林中第一等高手,也不易阻拦这等波浪式的冲击。

但俞秀凡和五毒夫人等一批人物,都是当今武林中第一等高手,对敌应变,又非一般高手可比。第二排冲奔而来的骑队,还未来得及展开攻势,俞秀凡已挟着一片剑光,冲了过去。但见寒芒闪动,有如一道长虹般卷了过去。大喝声中,鲜血溅飞,四个骑士,被横斩而死。整个的骑队,也被俞秀凡这凌厉的一击,冲得四下奔散。这一波的攻势,大受影响。原来绵绵相接的冲击,已经衔接不止,威力就大为减弱。俞秀凡冲散了第二波攻势,方堑和水燕儿立刻连手攻出。两把剑,有如绞剪,各自腰斩三人。但第三波骑队冲了过来。俞秀凡仍然是首当其冲。长剑闪闪化作一圈光影,直射第三波骑队攻了过去。

惨叫声中,鲜血溅飞,两个骑士和两匹健马,横死于俞秀凡的剑下。骑士如飞,另外八匹快马,已冲了过来。同时第四波骑士也到了,匣弩齐发,数十支利箭,集中射向俞秀凡。俞秀凡长剑展布,幻出了一片剑影。但闻一阵叮叮当当之声,近身弩箭尽为击落。俞秀凡震开了近身弩箭,四个骑士快马如风,已然冲到身前。四把长刀,交错而至,俞秀凡还未及挥剑封挡,方堑和水燕儿,已如双龙出水一般,分由两侧攻了过来。但见寒芒一闪,四个骑士,纷纷落马。这时,群豪中也有了伤亡,两个追随五毒夫人的女婢,一个身中五箭而死,一个被数个合冲而至的骑士,长刀劈死。五毒夫人这两女婢,武功虽然不太高明,但两人却是调毒的能手。目睹女婢惨死,激起了五毒夫人的杀机,冷笑一声,疾向前行骑队迎去。水燕儿高声叫道:“夫人,不可求功心切,咱们排成一个迎击的阵势,杀他一个片甲不留。”五毒夫人究竟是久经大敌的人,阅历丰富,闻声停下了脚步。

这会儿,向前奔冲的骑队,也突然停了下来。大约是指令骑队发动攻势的人,也发觉了这些武林高手,非同小可,如是一味强攻,很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亡,所以下令停攻。双方相距了十余丈,保持一个对峙之局。大约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对峙的骑队突然转过马头而去。这一批慓悍的骑队,来如风,去如飙,但见烟尘滚滚,片刻间走得无踪无影。留下了数十具人、马尸体。五毒夫人回顾了两个女婢的尸体一眼,不禁黯然一叹。方堑轻轻吁一口气,道:“夫人,咱们保护不周,死了夫人从婢,心中遗憾得很。”五毒夫人道:“此事怎能怪得方剑主。唉!我该多传她们一点武功才对,只可惜,她们只学会了调制毒药。”方堑道:“方某人已恢复了本来面目,这剑主之称,再也休提。”五毒夫人道:“方兄说的是,两番动手相搏,咱们都已变成了造化城主的追杀要犯,此后,怕是步步凶险了。”

俞秀凡道:“夫人,他们还有些什么手段?”五毒夫人道:“俞少侠,造化城主希望了解他每一个属下,但却从不希望他的属下,能够了解到他。”俞秀凡道:“夫人之意可是说妳也无法知晓他用些什么手段吗?”五毒夫人点点头,道:“不错。但他不敢用毒。”水燕儿道:“听说他用毒之能,不在妳之下。”五毒夫人道:“他逼我交出用毒之术,确然学去了不少。不过,那也不过是我胸中之能的八成而已,他如敢用毒,他是自找苦吃。”俞秀凡道:“他如是一枪一刀拚杀,咱们也不用怕他。”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有一个信条,那就是除非逼不得已,绝不正面和人动手,他是天生阴险人物,一向是只求心愿得偿,不择手段、方法。”俞秀凡道:“唉,在下初闻造化城主之名,听说他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人,对人和蔼,充满着仁慈,那个人,又是谁呢?”五毒夫人道:“也是造化城主。”俞秀凡道:“是他的化身之一么?”五毒夫人道:“不是化身,那是造化城主本人。”俞秀凡道:“一个人,怎会有这样绝不相同的性格?”五毒夫人道:“因为他太聪明,能做出人所不能的事。起初之时,他做得十分小心,所以,他很成功,掩盖了人的耳目,但后来,他太成功了,他忽略了很多事,开始露出了很多的破绽。”

俞秀凡道:“这个人的确是很可怕,能在一个组合中,有几种完全不同的统率手段。”五毒夫人道:“所以,他能用正人君子,也能用卑劣的小人,只要是投入他门下的人,他都可以用其所长。这人的厉害,实因他具有了多方面的能力。”俞秀凡道:“这么说来,咱们会遇上些什么攻袭,连夫人也不知道了。”五毒夫人道:“是的,没有人能猜想到他会用些什么手段,也没有会想到,他会用出些什么样的人物,对付这样的强大而又不择手段的敌人,只有靠细微的观察和随机应变。”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咱们这些人中,也许我对造化城主了解的多一些,但事实上,我对他也知晓的很有限,除了这座号称造化城的总寨之外,江湖上,还有它很多处隐密的势力,他用什么方法和身份,去管理那些隐密的组合,我想很少有人知道。”俞秀凡道:“这真是一个可怕的人物!”五毒夫人道:“也许我描述的还不够。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把造化城主具体地描述出来。”

俞秀凡沉吟了一阵,道:“夫人,如若咱们能再见到他,可否全力和他拚一拚。”五毒夫人沉思了良久,道:“假如俞少侠能抛弃君子之风,以你俞少侠为主,再加上我和水燕儿,三人合手,我相信可以胜他。”水燕儿接道:“这要以俞兄和夫人为主,我只怕是难当大任。”五毒夫人道:“此时何时,燕姑娘也用不着推辞了。妳的成就,我很清楚,造化城主是真心地传妳武功,把妳收为义女,我从没有见过他如此真诚、厚待一个人。他是真真诚诚的待妳。后来,妳长大了,长得亭亭玉立,他忽然对妳生出了邪念,妳的运气很好,因为他一直以一种仁慈长者的身份和妳见面,一时间竟然拉不下脸。后来,他把妳移居听松楼,也就是想离妳远一些。妳能逃过这一劫,半由天意,半由人力。”水燕儿长长吁一口气,道:“原来,个中还有如此的曲折。”五毒夫人道:“如是妳不遇上俞秀凡,生出情愫,引起变故,早晚妳也会被他伤害。”目光转注到俞秀凡的身上,接道:“这就是造化城主,一个多面的人物,好到至善至美,坏到无恶不作。”

俞秀凡道:“夫人,武林中怎会出了这么样一个人物!”五毒夫人道:“这样一个人物,自然不是十年二十年所能形成。他的天赋、机缘,和他过人的才慧,多方因素,才造成了这样一个人物。”俞秀凡道:“如此人物,如能用于正途,不难为一派开山鼻祖。”五毒夫人道:“他不会满足于一门一派之长,他要统率天下,他要为江湖之王,做领导黑、白两道的总首脑。”俞秀凡道:“这么说来,夫人,咱们和他誓难两立了。”五毒夫人道:“他不希望武林中有任何一个人的成就超越过他,也最痛恨背叛他的人。俞少侠,他或者可以和你谈谈条件,对你有某些容忍,但他绝不会放过我和水燕儿︱背叛他的人。”俞秀凡道:“得夫人这些指点,咱们总算对造化城主有些了解了。”沉吟了一阵,接道:“造化城势力太过庞大,单是咱们几人之力,绝无法应付。”

五毒夫人道:“俞少侠的意思呢?”俞秀凡道:“我想找一些能帮助咱们的人。”五毒夫人道:“谁能帮助咱们?”俞秀凡道:“少林派。我想上少林寺一行,不知诸位的意下如何?”五毒夫人道:“嵩山少林寺?”俞秀凡道:“少林寺号称当今第一门户,他们也应该对武林道义,生出一些力量。”五毒夫人道:“听说少林寺中,也有造化城主的人。”俞秀凡道:“就算是有罢,也不会有很多,咱们帮他们找出来。先替他们清内奸,再要他们派出人来,助我们对付造化城。”五毒夫人道:“办法不错。只是行起来恐怕还有很多的困难。”俞秀凡道:“困难诚然很多,但咱们没有别的选择。少林寺如能振臂而起,对咱们帮助很大,更大的是少林出了手,也可能引起其他门派的响应。”五毒夫人道:“不管如何,值得去碰碰运气。”语声一顿,接道:“不过,咱们此行,一定要隐密,还得曲折,一旦被造化城主知晓了,必将会沿途截杀。”

计议好了细节,群豪重又登上了行程。五毒夫人不再隐密身份,水燕儿也恢复了本来的面目。这一次,群豪有了计划,也有了严密的防范。五毒夫人和水燕儿双骑开道,俞秀凡居中而行。方堑和金钓翁断后跟进。中间是两辆篷车。车中都是造化城主送的金银、珠宝。小桃童和颜成,暂时客串了驾驶篷车的车夫。五毒夫人沿途十分留心,仔细地看过每一处可疑的地方。她虽是用毒高手,但她心中明白,对群豪威胁最大的还是下毒。也许是造化城主知道了有五毒夫人同行,用毒未必能对付得了群豪,很多处适合下毒的地方,竟没有下毒。绕道行向少林寺,是一段很长的旅程。几人一连行走五日,竟然未遇一点风波。这日中午时分,群豪在一处小村镇上打尖。

俞秀凡望望五毒夫人,道:“这一路行来,平安得很。”五毒夫人道:“咱们行程变化莫测,使他无法把握,再说,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实力,如若是想从造化城中找出一批对付我们的人,只怕也非易事。”俞秀凡道:“这么说来,咱们很可能平平安安地抵达少林寺了。”五毒夫人道:“那又未免太过低估造化城主了。”俞秀凡道:“夫人的看法呢?”五毒夫人道:“我的看法是,他还没有完全了解咱们的去向,等他完全了解咱们的去向之后,他就会安排下重重截击,那将是极难对付的拦截。”俞秀凡道:“夫人,在下倒觉着,最好能再有一个机会和他一决生死。”五毒夫人道:“俞少侠,你可是感觉到自己在剑术上又有了进境?”汤兰接道:“夫人,俞少侠在剑术上绝不输造化城主。只是,在内力上败在了造化城主的手下。”

五毒夫人道:“原来如此。”语声一顿,突然泛起了满脸庄严之色。接道:“俞少侠只要能对付造化城主的快剑,咱们就有了对付他的法子。”俞秀凡道:“怎么说?”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最使人畏惧的,就是他的快剑。那真是出如闪电,疾如飙风,我曾看到他在片刻工夫之中,杀伤了一十八个江湖高手。”俞秀凡道:“那是什么样的人?”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中人。”俞秀凡道:“自己的人,怎敢还手?”五毒夫人接道:“造化城主事先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他们全力还手。”俞秀凡道:“他们敢还手么?”五毒夫人道:“全力还击。因为造化城主说过了,只要他们能够逃过他的快剑,就可以饶过他们了。”俞秀凡道:“他是一城之主的身分,要别人全力抗拒,别人也不敢全方施为了。”五毒夫人道:“全力施为。造化城主先以快剑杀了两个人,然后,告诉他们,任何人不论用什么,只要能避开他的快剑,都可以逃得性命。于是,所有的人,都出了全部的气力拒挡那快剑攻势。”俞秀凡道:“结果呢?”五毒夫人道:“一道迅雷似的闪光,一眨眼间,所有的人,都死在了那快剑之下。”

俞秀凡点点头道:“他就算要试试自己在剑法上的造诣,也不应该以自己属下的性命,用作试验剑法的靶子。”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用心,他用了一十八个属下高手的性命,换得他快剑的权威。自然,有很多人在场观看,那些人也包括了我。”俞秀凡道:“这是杀鸡儆猴的手法。”五毒夫人点点头,道:“是!杀鸡儆猴的手法,他要我们都知道他快剑的厉害,好使我们心存畏惧。”俞秀凡道:“就是这个用心。”语声一顿,接道:“不过,我见识过了他的快剑,那也不算什么!”五毒夫人沉吟了一阵,道:“如若你真的能对付他的快剑,咱们就有了胜他的机会。”俞秀凡叹口气道:“夫人,他内力强大,剑招来势,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如是想拒挡他的剑势,实在并非易事。”五毒夫人道:“只要你能封住他的快剑,我们就有办法对付他了。”

俞秀凡笑一笑,道:“封他快剑一事,夫人不用放在心上。在下自信能够对付得了。”五毒夫人道:“俞少侠,我看过造化城主的快剑,还没有看过你的剑法?”俞秀凡道:“夫人的意思是,想要见识一下了。”五毒夫人道:“不错,如是俞少侠愿意出手时,我倒想开开眼界。”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好吧!”忽然间,拔剑而出,剑尖寒芒,已指到了五毒夫人的咽喉之上。真是快得像闪过的一抹流光。五毒夫人点点头,道:“很快,但我无法分辨你和造化城主那一个人快些?”俞秀凡道:“应该是在伯仲之间。我们如是互相对峙,都必需全神戒备,谁要稍有松懈,就可能死在对方的快剑之下。”五毒夫人道:“那很好,希望你能亲自出马,在咱们赶往少林寺的途中,遇得上他。”水燕儿道:“夫人,妳真有把握能够掌握机会么?”五毒夫人道:“你、方堑、俞秀凡,再加上我,相信可以对付他。只要俞秀凡能封住他的快剑。”

水燕儿道:“俞少侠是他手中败将,何况他一身武功博杂得很。如是他见咱们人数众多,不用快剑和咱们对抗,那将如何?”五毒夫人道:“这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如是咱们不能诱他用出快剑手法,或使他早有戒备……”方堑突然接道:“有办法。”五毒夫人道:“请教!”方堑道:“只要他看不出俞少侠的身份,用快剑对付咱们,那该是最好的办法了。”五毒夫人道:“不错。把俞少侠扮装起来。”水燕儿低声道:“夫人,咱们不能太低估了他。”五毒夫人道:“我知道,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水燕儿道:“小妹之意,咱们不能只想到他的快剑手法,要想出他可能用什么对付咱们,咱们就用什么办法去对抗他。”五毒夫人道:“他会的武功太博杂,咱们怎知他会用出什么武功?”水燕儿道:“这就是问题了,如若他不肯使用快剑手法,咱们又如何能够对付他呢?”五毒夫人道:“这话倒也不错。不过,任何事,都难免有些冒险,俞少侠的快剑,至少可以击落他偷袭而来的暗器。他用别的手段对付咱们,咱们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他。”

水燕儿道:“我知道,他练成了一种武功,叫作寒魄流云指。”五毒夫人道:“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武功,妳既然知晓这种武功,可知那有什么厉害之处么?”水燕儿道:“小妹也不知详细情形。不过,听说那是一种很阴毒的武功,把练就阴寒之气,聚于一指,化成一缕很细微的寒气,无声无息的击中敌人。”五毒夫人怔了一怔,道:“真有这种武功么?”水燕儿道:“三年前,他已经练成了这种武功,不过,那是初成;现在,应该已入大乘之境了。”五毒夫人道:“燕儿,妳还知道他有些什么样的武功?”水燕儿道:“听说他常常逼迫属下,交出武功,不知可有此事?”五毒夫人道:“确有此事,不过,他的方法很巧妙,很少人知晓内情。”水燕儿道:“所以,他一身武功的博杂,当今之世,只怕再难找出第二个人了。”

五毒夫人叹息一声,道:“燕儿,咱们要对付造化城主,就要多了解他。我们这些人中,我相信我是对造化城主了解得最多的一个。”目光一掠水燕儿,接道:“燕儿,跟他多年,对他生活习惯,了解的一定很清楚了。”水燕儿道:“我跟着他巡视过一月之久,对他个人的生活习惯了解一些,不过,他是一个很保密的人,我所知道的也只是一鳞半爪。”五毒夫人道:“纵是一鳞半爪,对我们也很重要。”水燕儿沉吟了一阵,道:“他很喜爱女色。”说了一半,一张粉脸,已然胀得满脸通红了。五毒夫人道:“姑娘,不用害羞。这是很庄严的大事,尽管说下去吧!”水燕儿道:“就我所知,他很多随身从卫,都是年轻少女。”五毒夫人道:“除此之外,他还有些什么特殊的习惯?”水燕儿道:“他很喜爱吃鱼。”俞秀凡接道:“食有鱼,算不得什么特殊习惯。”水燕儿微微一笑,道:“造化城主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虽是细微小事,也不愿别人知晓。如非我追随他作一个月的巡视,也不会知道他有些习惯。听说是每餐如无鱼下饭,那就食难下咽。小妹觉着,一个人嗜鱼到如此情境,应该是有一点特殊原因了。”

五毒夫人道:“他有此嗜好,连我都不知道。可见这件事必有原因,造化城主也不愿别人知道。”俞秀凡道:“一个人就算喜爱食鱼,又算什么大事呢?为何要密而不宣,实是叫人难解。”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崛起于江湖,来的是无声无息,他有着这样超人成就,统治了江湖大半高手,创造出造化城这样一片天堂、地狱,利用了自然的山川形势,制造出各种不同幻影、景物,使人能感觉山川移形,溪流换位,这是何等博大的成就。但武林之中,对他的出身,却是讳莫如深。”俞秀凡道:“听说他和艾大侠同出一门。”五毒夫人道:“这都是传说,很多种不同的传说,严格点说,这些事也可能是造化城主故意传出来的事迹,让人去附会猜想。”俞秀凡点点,道:“夫人说的有理,如能先了解造化城主的身世,对咱们会有很大的帮助。”

五毒夫人道:“不错,他身世如谜,不愿让人知晓。咱们要想揭穿他的隐密身世,那就必得从小节查起。”无名氏忽然接道:“公子,夫人,在下觉着,清查造化城主的身份,固是一件重要的事,更重要的是咱们先要想出对付他的办法。”五毒夫人道:“咱们如是一举能把他制服,那也罢了,问题是,这样的可能不大。”无名氏道:“夫人不是早已胸有成竹了么?”五毒夫人道:“这是我们的打算,但要造化城主上当,想来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没有人真正了解造化城主,自然,也无法找出一个对付他的有效办法,他是一头狡猾的千年老狐,不论有多少陷阱,都没有捕捉到他的把握。但五毒夫人仍然作了很精密的安排。大出几人意料之外的是,一连数日,竟然再没有遇到任何事故。造化城主受了数次挫败之后,似乎已不愿再为对付几人付出精神。但五毒夫人心中明白,酝酿愈久的风暴愈大,造化城主不是个甘于认输的人,迟迟不肯动手,那是因为他要作更完善的准备。俞秀凡对这太过平静的行程,也有很多的疑虑,几次想问问五毒夫人,但都忍了下来。

这日,已进入了河南省内。仍然没有发生任何一点事故。五毒夫人一路上小心观察,连一点可疑的征象也没有发现。这一来,连五毒夫人也觉着奇怪了。车马兼程又行五日,距离嵩山只余下三天的行程。俞秀凡虽然忍下未问,五毒夫人却自己忍耐不住,一勒马缰,和俞秀凡并肩而行,道:“俞少侠,距离嵩山少林寺还有多远?”俞秀凡道:“不足三日行程。”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应该有所行动了。”俞秀凡道:“在下也正想问问夫人,造化城主为什么这么久时间没有行动?”五毒夫人道:“我也在奇怪,难道他要在少林寺下手?”俞秀凡道:“不可能!那嵩山少林寺,一向被武林中同道视作泰山北斗,寺中憎侣数百人,个个都会武功,造化城主就算胆大包天,也不便在少林寺中下手。”五毒夫人道:“俞少侠,对造化城主这个人,最好不要以常情测度。”俞秀凡道:“夫人之言有理。咱们处处小心一些就是。”语声一顿,接道:“夫人,在下觉着,他可能会在此地到嵩山的途中下手,至少,他已确定咱们是到嵩山少林寺来了。”五毒夫人点点头,道:“自然是很有可能。”

这三天的行程中,俞秀凡等一行人,戒备得特别严密。又出意外的是,仍然没有遇上任何事故。这日,中午时分,一行人到了少林寺前。篷车、坐骑,都已留在了寺外松林旁车棚、马栏中。俞秀凡等正向寺门行去。俞秀凡来过少林寺,但那时他是被艾九灵带来助长他的功力,匆匆来去,对一切人事景物,都没有很清明的记忆。此一番,虽然是旧地重游,对一切事事物物,仍有着很新奇的感觉。也许是一行人、篷车,健马,浩浩荡荡而来,少林寺中早已得到消息,因此,俞秀凡行至寺前,少林寺大门内,鱼贯行出来四位身着灰色僧袍的和尚。当先一人,年约四旬,光亮的头上,留着六个戒疤。四个灰衣僧人,一字排开,站在寺门前面,似是欢迎,也像是拦阻去路。未容得俞秀凡开口,当先僧人已合掌喧了一声佛号,道:“贫僧少林本院知客宏法,见过诸位施主。”俞秀凡抱拳一礼,道:“不敢当。在下俞秀凡,和几位好友,特来拜访贵寺。”

宏法道:“诸位是还愿,还是进香?”俞秀凡摇摇头,道:“既非还愿,亦非进香,而是求见贵寺一人。”宏法大师道:“什么人?”俞秀凡道:“贵寺方丈。”宏法大师怔了一怔,道:“敝寺方丈?”俞秀凡道:“正是少林寺掌门方丈,还望大师代我们通报一声。”宏法目光转动,打量了俞秀凡身后的男男女女一眼,道:“这些人,都是俞施主的好友么?”俞秀凡道:“不错,大师……”宏法接道:“敝寺有一个规戒,俞施主想是早已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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