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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大战萨尔浒

这是,朱少阳来到了赫图阿拉城,在告诉了守城的卫士之后,便静静地等着消息。

而在魁星楼内正在思考如何破敌的努尔哈赤忽然听到军士报来朱少阳来寻他的消息,忙叫卫士开城门让他进了内城。

随后又叫人将朱少阳领到了魁星楼内。

朱少阳见了努尔哈赤之后,便说道:“汗王,听说明军现在兵分四路来围攻你的都城,可是真的?”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说道:“朱兄,不要这么称呼我,还是像以前这么那样吧!对了,朱兄此番来找我,可是有事?听说你的王爷之位被免了,何不来帮我,我们一齐打天下,肯定天下无敌!”

说完,望了望朱少阳。

朱少阳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佟兄,在下此番来是想为了取在沈阳总兵手里的那幅四景图,不过佟兄如要在下帮忙,在下也十分乐意,”

努尔哈赤听了,心里十分高兴。

忙叫人设宴招待朱少阳。

酒足饭饱之后。

努尔哈赤刚要问朱少阳的心中可有破敌的良计。

忽然探马来报,明军四路兵马大军逼近了。

努尔哈赤一听,忙召集众将领商议破敌之计。

众将听说大军压境,先后跪下请战。

努尔哈赤把众将—一扶起,详细地分析了战局道:“眼前明军四十万,我军六万,他们兵分四路,分兵合击,如果我们也兵分四路去迎,必然分散兵力,那很可能惨败。”

大家一个个点头称是。

但是,究竟怎么个打法,人们还得其解。

朱少阳点了点头说道:“对汗王说得不错,现在我们南路尚有驻兵五百,让他们在那山沟里先跟明军周旋一番,拖住他们,不然,抚顺所来之敌,就要乖机袭我都城。我们应集中兵力破抚顺一路,这就叫任凭几路来,我自打一路的拳击打法。”

努尔哈赤首先拍手称赞,众部将也一致同意。

是努尔哈赤让朱少阳带领四百名官兵守城,其余全部兵马出动。

同时,任命代善为先锋官,率军先行。

剩下的六万人,由努尔哈赤及备贝勒大臣率领,西进迎敌。

中午,天色昏暗,阴沉,向阳的山坡上,虽然枯草丛丛,但也时而露出草芽片片。

高崖上的几株老松,也开始脱出暗绿的冬装,换上嫩绿的春服。

然而,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萨尔济地区,也时常在阴天的日子,飘一阵小雪。

月影西斜,代善率军来到扎喀关。

忽然探马来报:“禀报大贝勒,清河方向,发现明军。”

代善伫马道:“清河一带山高水险,行军艰难,明军不会很快来到。还是按汗王的部署,西去迎敌。”

这日,明军将领杜松率领三万大军,来到浑河岸边,萨尔雅山口,午前浑河河面还是春水潺潺,而一阵风雪之后,河面骤然结成一层薄冰,冰上又落下一层鹅绒似的积雪,茫茫雪野,银白一片。

杜松骑在一匹枣红马上,眼前望着不见首尾的三万大军,自鸣得意的用右手食指绕着马疆绳,在胸前摇动。

这人,才三十过头,如果脱去那身盔甲,他倒很像个白面书生。

他本来是兵部尚书的远房外甥,从小过惯地花花公子的生活,三年前,他做游击的父亲,花了五百两银子,为兵部尚书的小儿子做了件象样的“长命百岁金锁”,兵部尚书便在皇上面前提名,让杜松当了个总兵,镇守山海关,此次出征,杨镐特意为他配了两员副将,以应付战事。

可偏凑巧,在两员大将之中,杨镐偏偏挑中皮廷相,皮廷相为了趁机捞一把,很想攀上兵部尚书这棵大树,所以对杜松有言必从。

至于另一员副将,已年过花甲,本不想出征,无奈皇上有令,只好遵命。

这样,三万大军,实际上是杜松一人说了算。

雪越下越大,杜松因为一心想夺“平复满洲”的头功,似乎一切严寒,他并在乎,一个劲儿地催促队伍前进。

他的坐骑已是汗水淋漓了,可还在挥鞭赶路,正在他远眺尔雅山之际。

忽然哨探飞马来报:“禀报总兵大人,界藩山发现满洲筑城夫一万五千人,那里被披甲兵堪守。”

“好!”

杜松骑在马上,右手一挥当即下令,“火速进军!”

明军进入萨尔游山区,迎着西北风前进。

当大军来到萨尔浒山第二道山口时。

忽然一队人马飞下山岗,顿时箭飞刀闪,冷不妨将明军长蛇似的队列冲断,明军一时大乱。

此时,杜松与皮廷相正骑马并驾,走在队列的前头。

当他听见马嘶、人叫、杀声震天的声音,顿时一惊。

此时,一个哨探飞驰而至,向杜松、皮廷相报告说,刚才是一伙满族百姓惊慌突围。

杜松朝那队人马逃运河的方向看,只见一个身着葱绿色的旗袍,跨下雪青马的姑娘,正站大山头指挥众人后撤。

他眼望着那满族姑娘的倩影,动心了,杜松眯着细眼观赏了半天。

突然一个明军哨探押着一个满族青年朝他走来。

禀报总兵大人,哨探走近杜松,跪下禀报道:“部下抓住个筑城的满族青年。”

社松瞥了一服那其貌不扬的青年。

心里依然惦着远处的那个姑娘,于是问道:“傻小子,你可认得远处那个姑娘?”

“认得!认得!”

满族青年爽快地用汉语点头答道:“她叫多罗甘珠是个大美人!”

杜松眼盯着美人,嘴里问那青年道:“你能不能把她给我叫来?”

满族青年连连摇头道:“她是界藩城酒房家里的公主,我哪敢去叫她!”

杜松跳下马来,走到满族青年身边。

突然说道:“你想个办法把她抓住。”

满族青年又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界蒲城只离这二、三里路,您自个去抓吧!”

风雪停了。

日落西山,杜松眼见天色已晚。

心里有些焦急,站在他身边地皮廷相,听了杜松的问话,再看看他的表情,心里已明白了几许,于是说道:“杜总兵,天色已晚,我看咱们就先安营扎寨歇息,我带些兵住在萨尔雅,您带些兵去界藩城,您看如何?”

杜松连连点头,当即就给皮廷相留下两万兵马,驻守萨尔雅。

他自领一万兵丁,直逼界蒲城。

帐外漆黑,皮廷相隔着慢缝朝外瞥了一眼,仿佛自己陷进了一座黑牢。

四周传来瞅瞅的鸟鸣,嗷嗷的狼嚎,呱呱的鸦叫,使他毛骨悚然。

忽然哨兵来报:“汗王的大军把我们包围了!”

“我的老天爷呀!”

皮廷相吓得魂不附体,仰面朝天地傻怔了片刻。

忽又坐起喷然骂道:“杜松这个狗杂种把我抛下,不是叫我白白送死吗?”

皮廷相双腿发颤了。

镜炮游击前来禀报:“满洲兵在山下四处活动。”

他听完禀报,本加思索道:“今晚满洲兵有四万多,我兵仅有二万,你们可要小心从事,千万别激怒那个汗王!”

说话间,山下锣号响起。

皮廷相马上命令各营立刻燃起火把,待命迎战。

明军兵营各阵,每营挖三层壕沟,沟外骑兵列队,再往外是一排排铳炮,炮手在一旁直立待命,等点燃火炬的命令传来,山上山下顿时明如白昼。

努尔哈赤骑在马上,立在山北,把明军的一切设防都看得一清二楚。

又一阵锣号响起,努尔哈赤统帅的四万大军。

同时从四面将明军包围起来。

弓箭手听到发箭的锣号声,立即弯弓搭箭,照直向明军炮手射去。

一排排炮手应声倒下,没倒下的立即点火发炮。

可是明军在亮处,满洲兵在暗处,每一发铳炮发出,只能在远处的山林里燃起更大的山火,而丝毫伤不着努尔哈赤的兵丁。

明军新入伍者为多,都没见过阵势,打过仗。

他们眼见一个满洲兵如狮似虎,吓得一个个丢下兵器,四处逃窜,一时明军大乱。

努尔哈赤的士兵如人无人之境,刀枪乱飞。

明兵纷纷倒毙,尸横遍野……

黎明时分,萨尔浒山上山下两万明军,大部分被歼。

皮廷相见势不妙,带领几个护卫趁乱逃走。

杜松率领的一万精兵,在那个满族青年引导下,傍黑天时来到界蒲城外。

界藩新城三面靠山,一面临水,新砌的石头城墙巍然耸立。

杜松骑在马上,走在前头,眼见那美人闯进城里,“咣当”关上了城门,一时怅然若失。

他沉思片刻,转脸问身边的向导:“小伙子,您看能把那姑娘请出来吗?”

满族青年答道:她怕你抓她,才躲进城里的,您这千军万马堵住城门口,她是不会出来的。““那我们大军撤离城门?”

杜松舔着被风吹得可裂的嘴唇,问道。

“那也许能行。”

满族青年为难地摸着后脑勺,不过您得把兵撤离一里,我才能进城。

杜松满不在乎地说:“反正城门紧闭,天色已晚,就是我明知努尔哈赤在城里,也不能攻呀!”

于是,杜松下令大军后退一晨,靠近浑河南侧,安营扎寨。

杜松住进营帐之后,马上派两名亲兵陪着满族青年去请那美人。

这满族青年并非乡间百姓,而是努尔哈赤专派的哨探,图鲁什的弟弟巴什泰。

他带着杜松的两个亲兵,来到城下,叫开城门。

巴什泰早已和多罗甘珠商量好暗计,巴什泰进城后,多罗甘珠恰巧牵着一条小狗,悠悠走来。

巴什泰走向前,用满话跟多罗甘球交谈了一阵,多罗甘珠就转身来到一座青砖瓦房四合院。

不一会儿,一个老阿哈挑着两桶酒,多罗甘球随在身后,如约定来。

巴什泰陪着多罗甘珠来到杜松的军帐,把两桶酒放进帐内,马上向杜松报告道:“大人,您要我请的人,我请到了。”

杜松两眼发直地盯着多罗甘珠,问道:“你家里是卖酒的?”

多罗甘珠装做羞怯的样子,答道:“是的。

杜松似乎为了消除多罗甘殊的胆怯,马上用白瓷碗从桶里舀一碗,咕略咕略地一饮而尽,然后称赞道:“好酒!好酒!”

说着,从左手指上摘下一只金戒指,抓住多罗甘殊的手,放至她的手心,笑道:“姑娘,这个够不够你的酒钱?”

多罗甘珠摇头道:“用不了!用不了!”

“用不了,算大人给你的。”

巴什泰见机递话道。

多罗甘珠转身欲走,杜松猛地抓住她,笑道:“姑娘先别走!等我喝完,还要再来一担。”

说罢,他叫卫士用铜壶装了满满两壶,一甩手道:“把这些分给副将,游击们喝。”

杜松把巴什泰及卫士们打发走后,手拎着酒壶,一边喝,一边对多罗甘珠道:“姑娘,你坐下等卫士把酒桶拎来,我就叫人把你送回家去。”

夜静,更深了多罗甘珠坐在军帐的地毯上,一盅一盅地为杜松斟酒,边躲闪着社松伸出的手掌。

当多罗甘珠发觉杜松醉眼发涩,舌根发直,前言不搭后语时,又一连给杜松灌了两碗。

不一会儿,杜松就烂醉如泥。

多罗甘珠趁机机摘下杜松的宝剑,一剑把杜松刺死,随即把大帐用火点着。

总兵的大帐火光冲天,一时吓坏了临近的兵将,正当军营大乱之时,额亦都率领的两旗大军势如破竹地冲进军营。

慌了手脚的明兵,一个若丧家之犬,排命挣扎。

努尔哈赤率领的四万旗兵,结束了萨尔济的山头激战,立即回师界藩。

杜松统率的三万大军,一夜之间,全部溃散。

当努尔哈赤命兵士们打完了战场,做饭歇息时,探马忽然来报:“尚间崖又发现了大批明军兵马!”

那是双林率领的一万五千兵马,与杜松的兵马同日出征。

这日傍晚,当他率军来到浑河北岸富勒哈山间崖时,忽然前方飞来几匹战马。

他见来者是皮廷相,心中又惊又喜。

因为一天多沉默的行军,本探听到满洲军的动向,虚实不知,他想,皮副将可能是来通报报军情,或夹此战,若不,怎么会半途而归?

想到此处,双林立即迎了上去,拱手笑道:“皮副将凯旋,受老兄一拜。”

“混屁!”

皮廷相坐在马上,愤然骂道:“杜松这只臊狐狸,真不是东西,为了个娘们,中了满洲人的奸计,丧师辱国!”

双林见军情有变,为稳住军心,马上命令全军停下,扎营待命。

双林把皮廷相迎进帐人,听他细说了一遍杜松的前后经过。

双林听罢,额头上不禁渗出汗珠。

“老兄!”

皮廷相用袖口抹了一把汗水,劝慰道:“咱们一起为官多年镇守边陲,虽说立功不多,但苦功也不少呀!哪想杜松出征不到两天,就丧师数万,马老兄,你我虽非同胞手足,可情谊为贵呀!为了前程,你也要做防备呀!老弟孤身到此,留此一言,为了大明朝……”说完,皮廷相抽出宝剑,就要自刎。

双林慌忙夺过宝剑,甩到地下,紧紧抱住皮廷相,道:“老弟是大明朝的功臣,怎能如此轻生?”

其实,皮廷相并无意丧生,他只不过做做样罢了。

只是为了引起双林对生的留恋。

双林把皮廷相上到座上,又感激地道:“老弟之师之时,仍不记愚兄,吾中十分不安。”

“唉!咱们兄弟是不逢时呀!”

皮廷相叹道:“当年朱汉武开国之时,打一仗升一次官,分一次俘获的财物。可是到了如今,朝廷里尔虞我诈,互相倾轧,难道你我就这样为他们卖命吗?”

“谁教我们天天吃军饷呢!”

双林无可奈何地说:“吃饷的人,不打仗,于心有愧呀!”

“唉呀呀,你这个死脑袋!”

皮廷相象老母教育孩子似地道:“杨镐不比你吃的军饷多?光是受名为经略统帅,动一刀一枪吗?”

双林如梦初醒,可又无计可施,只好叹息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皇上还有闹子的时候叱!打次败仗,杨镐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老弟!”

双林忧虑地道:“此战非同小可,大明朝几乎倾黄河以北的大兵,与努尔哈赤决一雌雄,这一仗若令败,大明朝就要丧失元气,满洲的汗王,有可能入关,未来的日子将不堪设想呀!”

“管他那么多干啥?”

皮廷相话音刚落,猛然探马进帐来报“禀报总兵,西南方向,发现旗兵!”

双林一听顿时慌了手脚。

黎明时分。

努尔哈赤率领八旗大军,由界藩挥师北上,正好遇到了双林军前营的五千人。

双林军中兵立多是新入伍的庄稼汉,入伍打仗,本非心愿,行军时已有不少人偷偷开了小差。

此时一听努尔哈赤几万大军蜂拥而至,更无心应战。

双林也自知军心浮动,就当场抓了几个逃兵,问罪斩首,才勉强镇住。

螺号阵阵,八旗军势如排山倒海。

双林选派了几个善骑的游去,前去阻挡,自己便悄悄溜走。

群龙无首,明军溃散。

不到一个时辰,北路的一万多大军,死的死,逃的逃,伤的伤,被俘的都赶入满族人居住的村寨。

这天清晨,杨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沈阳城东永宁门内的天齐庙里拜神求神。

远在汉武帝时,这里就修了这座天齐庙。

据说,庙里所供东岳天齐王,率领群神五千九百个,主宰生死,是百鬼之师。

杨镐走进大庙,跪在天齐神像下,往香炉里插了一注香,然后闭目祈褥。

烟香萦绕,杨镐的思绪也随着袅袅升起的烟云,出现了种种幻觉。

战鼓鸣鸣,族旗蔽日,四路明军如同四条人的河流,奔腾腾呼啸,直冲向赫图阿拉。

随之,赫图阿拉山崩地裂。

眨眼间,满族人陷入地洞,被洪水吞没……

唢呐响起,歌舞不止,杨镐率领千军万马回到北京,步入皇宫。

宫娥们为他斟酒洗尘,皇上为他戴上桂冠,他跪在皇上面前,连连叩拜,三呼万岁。

此时,已进高潮,歌声笑语,令人陶醉。

杨搞正怡然自得合掌再拜,忽然一个侍卫悄悄跑到他身边,俯下身子,耳语道:“经略大人,杜松,双怅二路大军,全军覆没!”

杨镐一怔,睁开细眼,瞥了侍卫们一眼,连连摇头,极不相信。

侍卫见杨镐有疑,马上朝身后指了一指。

杨镐回头辜然发现满身血污的皮廷相,陡然瞪口呆,一下子瘫软在跪垫上,不省人事。

老和尚见情景,马上掌跪下,向天齐王祈褥:“救救脚下这个将军。”

三个传卫一时慌了手脚,皮廷相马上叫侍卫把杨镐抬进轿里,回后兵府。

回到沈阳总兵府,杨镐睁开眼躺在软榻上仰望画着云率卷够的天花板,如坠云空。

恍惚中他似乎觉得皇上差来御史,乘云而来,一脸凶气,怒斥过后,对富诏定罪。

他本能地呼叫道:“皇上救命呀!”

“大人!大人!”

皮廷相在外屋,听到杨镐呼救,慌忙闯进里屋,边跑边叫道。

皮廷相跑到杨镇跟前,俯身一看。

只见杨镐一身冷汗,嘴里正在呓语。

皮廷相强振精神,轻咳一声,问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杨镐从梦呓中睁开眼惺忪的眼。

见皮廷相站在自己跟前,猛然支起身子,蓦地抓住皮廷相的手,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木板,悄声道:“皮副将,你看李如柏,贺世贤和刘大刀三人后果会怎样?”

皮廷相沉吟片刻,道:“大人,南、东两路大军,多行走于崇山峻岭,行路艰难,人困马乏,看来也是凶多吉少呵!”

皮廷相又道:“再者八旗军骑马善射,又惯了山林生活,如今又胜利之师,余勇可贾。所以以求将之见,南、东两路大军,会比两北两路更惨!”

杨镐四肢无力,仰面躺在软榻上,半眯着眼问道:“皮副将下步该如何走?”

皮廷相站立、俯首、虔诚地道:“恕末将直言,辽东一战,若遭惨败,您将以丧师辱国之罪问斩无疑!”

杨镐陡然打了个寒颤,额头上又渗出冷汗。

皮廷相一见,赶忙走上前去,俯下身子边给扬镐擦汗,边道:“大人,眼下求全已不可得,不过,您如能保住南、东二路兵力,可有减罪的希望。”

“狼狈而归,叫我有何脸面见人?”

杨镐哭丧着脸说。

“咳,胜败乃兵家常事,当年诸葛亮能掐会算,会呼风唤雨,不还有失街亭失败嘛!”

杨镐的紧张情绪并没有因皮廷相的安慰而安静下来。

他一边苦思着,一边又轻叹了一声,自语道:“派谁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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