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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绝代双娇

凌海撕下那蒙着面部的黑布,这下子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因为这是一副从来都没有人见过的面孔。只有祖惠枝不惊,还大摇大摆地在惊呆了的众人面前晃到凌海面前大声笑喝道:“大胆贼子,居然敢在本姑娘面前耍花样,真是鲁大师门前的木匠——班门弄斧!”说完伸出那春葱般的玉手闪电般地在凌海面上一揭。

众人又是一惊,那张陌生的面孔应手而落,竟正是凌海露出恶作剧的笑意。众人又见祖惠枝那凶巴巴的模样,和那让人发呆的话语,不由得都放声大笑起来,使凌家庄内充满了一片欢乐的气息。

凌海自己的恶作剧见被祖惠枝一下子揭穿了,只好报以一声苦笑,摊了摊手道:“这游戏不好玩。”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和祖惠枝在一起,凌海总是充满了欢乐,而且似又回到了他童年时代的生活和个性,这几天来,他似找回了往日的天真、顽劣之个性,所以常常也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又让人发呆的事情,不过谁都不会怪他,因为每到紧要关头,他却是最清醒、最凌厉的一个!

“庄主,该用早膳了。”一个仆人走过来恭敬地道。

“好,大家一起去用早膳吧。”凌海豪迈地大笑道。

洛阳,一向是古帝都之一,车水马龙,繁华异常。

近日,洛阳不仅商业达到了顶峰,甚至连武林人物相会也几乎达到了顶峰,很多门派都有高手聚集洛阳,但众人为的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花果山的“毒手盟”连根拔起!

洛阳城内,最显眼的是叫化子,近日的叫化子之众几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老的、少的、胖的、瘦的,处处可见。在街上走的,没有背上刀剑的人的确很少。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单身独人,但别看这零零散散的人,若一旦有情况出现,马上便可以集合成—支军队,一支让任何人都受不了的军队。

在这些人群中,有一群人是最活跃的,那便是叫化子,他们的眼光,他们的动作,他们的行动,无不比目前出现在洛阳城的武林中人活跃。

这些人群中,实力最强的是这些叫化子,另外便是一个最新在江湖中出现的组织“四人堂”。在洛阳,街头巷尾,几乎无人不知这个组织,几乎无人不对这个组织侧目。另外便是天下第一大商家——冯家!冯家也调集了一大批高手集中于洛阳。但所有的一切都在一个人的计划中,这个人便是丐帮的帮主博爱天!这是一个只要是江湖人便知道的名字,这是一个只要是江湖人都敬畏的名字,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却不是很多,绝对不是很多!

支持他的人很多,有“四人堂”,有三大奇门之中的祖家、艾家,还有另一股新兴的实力——天狮寨!

天狮寨,这也是一个不容轻视的组织,这个组织的潜力几乎是没有人可以估量的,寨内的每个人都是不折不扣的高手,而且一来竟是一百多人,这些人的名字,都曾经是在江湖中叫得响当当的人物,所以绝没有人敢轻视天狮寨。

在古洛渠边的一家小庄园里,住着一批人,有老叫化子,也有一些怪人。其中四人将脸完全蒙在黑布中,只露出一对闪着精光的眼睛,他们便是四人堂的四位堂主。

他们正在商议一件事情。这里还有其他数位健硕的老者,还有一位矮小的怪人,但他却坐在一把高大的椅子上,当然,他给人的气势绝不矮,而且像一座山,他便是冯不矮。另外还有一位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样子很斯文,但那双眼睛却给人一种极端的深沉感。他身后立着七个平凡的人,平凡得你见过他十次都记不住他的模样之人,不过每个人倒像是一把剑,死死地钉在地上,他们是秦商与秦家七剑手。还有一位白发皤皤的老者,虽然是老了些,但却有一种不怒而威的霸气,他便是祖家的老大祖金山。他竟然亲自参加了这次行动,看来“毒手盟”的确可危了。正上堂坐的却是一位鹤发童颇的乞丐老头,给人一种庄重肃穆的感觉,他便是丐帮帮主博爱天。

他们正在商量着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件几乎可以关系到武林安危的大事。

他们要对“毒手盟”发起总攻。这里面坐着的所有人都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是一个大堂,这堂外至少有五十六名一流高手在把守,就是苍蝇也不会漏进一只。

他们得到了一个消息,他们得到了一个最让人心动的消息,其实这也并不是新消息,对于“四人堂”来说,这是一个早已经知道的消息,但仅限于四位堂主知道。那是一个秘密,绝对重要的秘密,可以说是凌家的秘密。

如云、如海、如风、如山,只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博爱天,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也没有告诉他们的必要。博爱天只需要颁布将要布置总攻的命令就行,他不想让那惟一的一颗棋子被敌人拔去,他不想让那一颗棋子受到任何多余的危险。

现在盛传着,那“毒手盟”盟主司马屠依然未曾回到七峪沟,这是所有人最担心的一件事情。也的确令人担心,司马屠本是江湖中人听了便打心底发凉之人,连博爱天都觉得头大。

他没有把握能击杀司马屠,他甚至不知道司马屠到底有多厉害,但他却知道司马屠从来没有败过几次,在司马屠斗志激昂之时,连凌文风也只能和他战成平手,这是何等可怕?博爱天自信也不是凌文风的对手。所以他一定要在司马屠赶回七峪沟之前将七峪沟攻破。这是他总攻命令一定要下的原因之一。现在有内应,他更加有把握。只要能过栈道便有可能将“毒手盟”打得一塌糊涂,一出几年来所憋的鸟气。

最让凌海兴奋和欢欣的事情终于来临了,雷劈金带着一大队人马和孙平儿一起来到凌家庄,早有探子来报。

凌海的心儿在“砰砰”地直跳,那个死惠枝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真让凌海一个头两个大,要是孙平儿怪罪下来,那可就糟糕透顶。他不想隐瞒事实,但他又期待与孙平儿在一起,却又怕孙平儿不理解。

众人都静候于凌家镇上,爆竹、锣鼓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次绝没有人敢来轻迎其锋,这是凌海的自信。其实就算是把“毒手盟”全数搬过来也不会占很大便宜,因为“毒手盟”的好手已经去得差不多了,所剩下的或许只有内坛有些高手,但这一切也不足为患,那么多江湖好手全都守候在洛阳,岂是好惹的?

凌海超出众人,他不想静立于镇口守候,他要一直去迎上孙平儿,所以他拉了一匹马便从镇口驰出,大概走了数里,便闻到了一阵蹄声从远处响起,尘土纷纷扬起。

凌海大喜,便驰马而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雷家四位寨主的霸气依然那么浓重,依然像山一般威猛,坐于马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另外一个便是孙平儿,那犹如出水芙蓉般的仙姿与那清丽淡雅的风采,足以令所有的男人迷死一百年。还有那甜甜的微笑和自然恬静的气质,让人恨不得将她吞下,似乎只有把她藏在体内才能算是对她至极的保护。那绝非一种平凡的爱,那种爱似乎是一种超然的,淡淡的,丝丝缕缕却有一种抽不完理不清的情绪,使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完完全全地奉献给她,没有人能说出那种爱的滋味。

但凌海的脸色立刻变了,变得异常苍白,那血色似是铁皮上褪去的水迹,在瞬间浓缩至心底,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一切都是为了爱。

孙平儿身边的马上坐着一个英俊异常的年轻人,他们手与手是相牵的,其样子、其动作之亲昵,让凌海的心都要碎了,碎裂成千万块。他找不到痛的感觉,他不知道一切的感觉,他已经完全麻木。

那英俊异常的年轻人,脸上有一股逼人的英气,真有一种顾盼生辉的感觉,看起来很得意,傲气十足,拉着孙平儿的手谈笑风生。这一切,只往凌海心里直添柴火,再加上油。但凌海忍着从悲痛中苏醒过来,驰马迎了上去。

凌海斜眼都没看孙平儿,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发怒,那样会破坏他在孙平儿心中的形象,哪怕她喜欢另外一个男人,他也不想伤害她,真的不想!绝对不想!他会尊重她的选择,但却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在凌海眼里,孙平儿始终是最神圣的,所以他强制自己不要发怒,压住正在燃烧得红了半边天的嫉火,再痛苦的事他也熬过来了,他的心早就碎了无数次,也不在乎这一次。但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其中的痛处,那断肠摧肝的痛处。

他在心底暗叹,感情为何有这样的魔力,为何是如此痛苦,其实在他心底还抱着一丝丝希望,希望这只是一种误会,可他没敢去证实。

“四位爷爷辛苦了,海儿迎接来迟!”凌海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海儿,你怎么啦?”雷劈金惊问道,他很敏感地发现了凌海的声音有些异样。当年,凌海在诉说家中惨变时,心情和声音都平静得让人心寒,而此时竟出现如此现象。

“没什么,只是见到四位爷爷和众位兄弟,心里很激动而已。”凌海强压着心头的伤痛道。

“哦,是这样吗?我看凌公子是在嫉妒在下吧?心中不平,而恨得声音都变了调。”那高傲的年轻人的确很狂,有一种目空一切的调子。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根长刺深深地把那本已碎裂的心又再次撕成无数片。

凌海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他缓缓地扭过头来,缓得便如同是在移动一块万钧巨石。

凌海看到那年轻人不可一世的脸,眼中射出两道从来都没有过的骇人光芒,就像两道有形有实的剑。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年轻人的双眼,那是两道比冰还寒一千倍的光束。

那年轻人眼神一弊,整个身体一阵猛颤,那脸上的血色瞬间完全褪去,苍白如纸,身子竟在马上摇晃不定,似会在任何一刻都有掉下马身的危险。

孙平儿一声惊叫,连雷劈金也一声惊叫,迅速飞跃上那年轻人的马背,伸出巨灵般的大掌,按住那年轻人的命门穴。而孙平儿则迅速伸出一指,点住那年轻人手心的劳宫穴,将真气猛灌入那年轻人的身体内。

“海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孙平儿惊急地道。

“孙姑娘,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凌海的声音冷得比冰更绝。

所有的人听了,都从心底透出了一股凉意,连胯下的马都感觉到了这冰冷的声音,而显得有些焦燥不安。

孙平儿眼中是急,又是惊,又是喜,娇声道:“你还不来帮忙?他的心脉都快被辐射断了,还愣着干嘛。”

“对不起,孙姑娘,我不是救死扶伤的神医,我也不是什么江湖大侠,也没有救一个我不喜欢之人的义务,请你见谅。”凌海忍着心底深深的痛苦,冷冷地道,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竟会有这样的回答,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小气的男人……”

“我是小气,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大方,我只不过是名杀手,我只不过是名江湖浪子、弃儿,我只不过是一名为报仇而活着的机器,我不仅小气,我还自私,我还卑鄙,我还无耻,曾经占了孙小姐的便宜,怎么样?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以前不知道吗?不知道我现在告诉你,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可怜、施舍,我有手有脚,没有人施舍时我也不见得会死。

哼!天下女人多得是,我就不信,我会去和这样一个狂傲自大、自鸣得意的人争宠!

“凌海那积压得如火山一般的怒火终于全面暴发,狂怒而悲愤的话一下子打断了孙平儿的话,也让所有的人大惊失色。

孙平儿没有怪他,反而得意地笑了一笑,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也不用解释,这事情很好笑吧?你有你选择的权利,我也无权干涉,但我坚持自己的原则,绝不会出手救我不喜欢的人!”凌海坚决地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孙平儿温柔地问道,她手中的真气依然源源不断地向那年轻人体内输送,再配合着雷劈金的真气,可这英俊少年的脸色仍然没有丝毫的好转,只能保持筋脉不被那两道奇异的精神力所冻碎。

刚才凌海将所有的嫉恨,所有的愤怒,还有一股浓浓的杀意都在眼神中射将出去,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样居然会使对方心脉差点尽碎,而且连雷劈金与孙平儿两人合力都无法挽救。

他对自己体内的真气、动力、精神境界还完全把握不住,甚至还不完全了解达到了哪一个层次。

“我不需要知道他是谁,哪怕是当今大子,或者皇帝,我也不想沾这个光,我也不怕人说我杀了当今皇帝,哼!”凌海不屑地道,他对孙平儿甚至也有了一些恨意。

“要是,他是你表妹呢?”孙平儿突然问道。

凌海一下子如被雷击一般,整个人立时呆住了,良久才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他……

他……他是惠枝?”

“除了她,还有谁的易容术能达到这种地步?连你也会上当,唉,我说你这人真是小家子气,我都不怪你,而你却还来怪起我来。”孙平儿急恼地道。

“我救,我救,我小家子气……”凌海一下子急了,立刻应道,身子比电芒还快地闪到那年轻人的身边,伸出那晶莹的手,呈荷花一般地在年轻人的心脉附近连点。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整个马队便阻在大道之上,那白百痴和贾风骚也给看得搔头挠耳,不知是何道理。

雷劈金与孙平儿压力一轻,凌海刚一阵疾点,每一指都隔空射出一道柔和而温暖的气劲,使年轻人体内的那两道怪异的精神力受制一点。

凌海迅速抓住年轻人的手臂,鼓出一道真气,然后左手把身上的披风一扯,像一片云彩一般飞了出去,而年轻人的身体也平平地躺在那披风上缓缓下落。凌海的身形疾若鬼魅,落在年轻人的身体下面,手指疾点,然后让过一旁,用脚背轻轻勾住下坠的年轻人,将之轻轻地放落在地上,连一点灰尘都未曾惊动,把所有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动作?这是什么功夫?简直是不可思议至极,连雷家四位寨主这样的高手,孙平儿及盘山二怪都惊叹称奇不已,其他人更是不知所措。

凌海伸手凭空一抓,那年轻人平放的手臂竟然自动立了起来,伸到凌海的手中。凌海掰开年轻人的五指,将一道指风从手心劳宫穴中输入,又伸手虚虚地向年轻人的百会穴击出一掌。

年轻人竟“哇‘地一声,吐出一团如冰一般的物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见自己居然躺在凌海的披风上,突然眼泪婆娑而下,幽怨地道:”你……你好狠的心呀,竟想杀死我!’一听声音,凌海头皮发麻,此年轻英俊男子正是祖惠枝所扮,真是冤大头,他结结巴巴,搔头挠耳地道:“我……我……我怎知是你嘛,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孙平儿立刻从怀中掏出手帕,擦去祖惠枝脸上的泪迹,柔声道:“好妹妹,别哭,咱们回去再找他算账,你要怎么罚他我都赞同。”孙平儿温柔地搂着祖惠枝的肩向凌海苦笑了一下。

“好……好,你爱怎么罚便怎么吧,不过你下次可别再玩这样的游戏呢,你可知道,我差点要出剑把你这个情敌剁成十八块,这次还算好的,已经没事了,我只好自认倒霉哆。”

凌海一听对方是祖惠枝,精神也一下子振作起来了。

“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占了便宜还卖乖。”祖惠枝不平地道。

“对,对,我们男人不是好东西,可是你们女人就是喜欢坏东西,对吗?来!亲我一口,算是你报了仇,怎么样?”凌海又恢复了活力,调笑道。

雷劈金、雷劈水、雷劈木、雷劈土互想望了一眼,都露出了笑意。

“无赖,你休想!这么便宜就放过你,本小姐以后还有脸在江湖上混吗?”祖惠枝又好气又好笑地道。

“真是无赖加三级,又不害羞,这么多人也能说这样肉麻的话。”孙平儿笑骂道。

“真是奇怪呀,真是奇怪,现在的世道全都变了,女人都要装成男人的样子来和男人打情骂俏。”

贾风骚摇头晃脑地感叹道。

“最奇怪的是,又死又活,又哭又笑,又吻又打,真是把人弄糊涂了,人啊!为什么总是这样子,怪不得师父要出家当和尚了。”白百痴接口摇头恍然大悟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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