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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功成身退

哈玉摇摇头,道:“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我要你答应把秦红嫁给我,否则……”

秦百年道:“否则怎样?”

哈玉道:“否则她死定了!”

秦百年直视着女儿秦红,此情此景,他几乎全身崩溃,想不到局面会演变成这样。

秦红猛然看到一身是血的沙成山,便尖声道:“沙成山,你不来救救我?”

沙成山道:“我怕是无能为力了。”

哈玉嘿嘿冷笑,道:“沙成山自顾不暇,他还有能力救得了你?”

便在哈玉的话声甫落,沙成山的人已到了他的头上三尺之地,“银练弯月”抖然带起一道光芒,闪过哈玉的脖子。

“啊!”哈玉的人头未落,但他顶在秦红腹上的尖刀便借着这声大叫而送进秦红的肚皮!

“啊!”是秦红的惨叫。

秦百年腾空而起,苍鹰般地掠过哈玉,更把秦红抱入怀中:“红儿!”

秦红却看向沙成山,惨然一笑,道:“沙大哥,你还是出手救了我。”

沙成山黯然地道:“我虽杀了哈玉,但却仍然没有救了你,哈玉的一刀……”

秦红又是一笑,道:“你只要出手我就高兴了,生与死又有什么关系?”

秦百年叫道:“红儿,你……”

秦红这才对秦百年道:“爹,人算不如天算,什么霸业全是假的,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秦百年道:“孩子……你的伤……”

忽然远处传一声苍老声音,道:“这女娃儿死不了。”

众人抬头看过去,只见来了三个老人,沙成山立刻迎上前去,道:“义父,你们不是在少林寺吗,怎的也匆匆赶来了?”

不错,来的正是“易容大师”扁奇、苗疆药老子与方家集的张爱宝张大夫。

扁奇对沙成山道:“我二人本不来的,不料张爱宝赶到少林寺,硬拖着二人,他说得对,这儿对他可是一笔大生意,伤的人越多,他也赚的银子多。”

沙成山回头看,只见张大夫已撩起秦红上衣察看伤口,且匆匆取出一把红丸塞在秦红口中,笑对秦百年道:“五千两银子,我救你女儿性命,如何?”

秦百年道:“快治,银子多少不计。”

江厚生忙冲过来,叫道:“我儿刚刚重伤不治,你也能把他救活?”

张爱宝皱起眉头,道:“我试试。”

江厚生立刻命张长江把江少勇抬过来,张大夫对药老子道:

“你也动手呀,叫我一个人累死?”

药老子却立刻逼近秦百年,问道:“我们赶来救人,但有一件事情需秦庄主明示。”

秦百年但求能救人,便立刻道:“什么事?”

药老子道:“你给几位人物吃的药,是何处弄来的?”

秦百年道:“海外一处岛上土人食的。”

药老子逼问道:“你们说服满三个月之后有另一种药可促使功力大增,又是怎么回事?”

秦百年叹口气,道:“只是一种手段。”

他此言一出,在场群豪大众,那些赶来的天下英雄们便纷纷怒声不绝而去,刹时间走得无影无踪。

秦百年拉着药老子,道:“快救我女儿!”

药老子道:“张爱宝说死不了,她一定死不了,你还急个什么劲?”

此刻,张爱宝托住江少勇的命门,二十四根银针已插入几处大穴,他捏住江少勇的鼻子,命张长江往他口中吹气。

几乎静了半个时辰,忽见张爱宝脸有喜色地道:“江庄主,你应该出十万两银子,如何?”

江厚生搓着手道:“我照给你。”

于是,突见张爱宝在江少勇的前胸一阵推拿,张长江已欢叫道:“出气了,少庄主活了。”

江厚生大大喘了一口气,老泪已开始流下来了。

智善大师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经此一番磨难,但望二位施主多体念上苍好生之德,千万别存称雄武林之野心。”

扁奇走近沙成山,道:“成山,由他二人在此救人,我们走!”

忽见张爱宝走来,他塞给沙成山一包药,道:“你给我制造赚银子的机会,我不能不谢你,这包药你快些吃,走起路来也有精神。”

沙成山一笑,接过那包药,道:“谢谢!”

沙成山离去的时候,龙腾山庄并没有人出手拦阻,扁奇一手扶着他,二人往大道走去。

突然间,后面传来苍老的声音,道:“沙成山,你先别走!”

沙成山回头,见是“天山双奇”跟上来,立刻苦笑道:“二位老人家有什么指教?”

海英看了看沙成山,道:“当年我们与你师正果老人有约,大家要比划出结果来,今你师既已作古,你可愿替令师还债?”

沙成山脸色一紧,道:“有此必要吗?”

海氏二老哈哈一笑,道:“当然有必要!”

沙成山看了扁奇一眼,“义父,刚才吃了张大夫的药,我似乎好多了,力气也恢复不少!”

扁奇沉重地点点头,道:“可怜的孩子,义父明白你的心意。”

沙成山苦兮兮地道:“我只有一件事放心下不来,怕要拖累你老了。”

扁奇道:“放心吧!成山,我会照顾兰儿母子,何况还有个方小云。”

沙成山缓缓地喘了一口气,指着前面一道山岗,诚意地对海英、海浩二人道:“二位前辈,我们可以在前面那道山岗上比划吗?”

海英望望海浩,二人相对点点头。

海英道:“沙成山,你能勇敢地负起你师父正果老人欠的债,倒是十分令人欣赏,我为正果兄有此传人而贺。”

海浩也捋髯笑笑,道:“沙成山,你不会以为我二老在人伤重之时捡你的便宜吧?”

沙成山摇摇头,道:“晚辈无此想法,唯一的是在退出江湖之时还清一切所欠——包括我师的。”

海浩笑眯眯地道:“很好,沙成山,就此一言为定,我们走!”

突然,身后传来晁千里的声音,道:“这是一场难得一见的好戏,我师徒二人岂能错过?”

沙成山回头看,只见晁千里与贝海涛二人并肩匆匆走过来!

贝海涛已冷冷对沙成山道:“沙成山,我们没法打败你,但看到别人能把你摆平,岂非也是一桩令人愉快至极的事?”

沙成山淡淡地道:“幸灾乐祸?”

贝海涛道:“就算是吧。”

扁奇摇头叹惜,海英已与海浩二人肩不动身不摇,手不摆腿不动,但却走地如飞地直往前面岗子上掠去。

“太极老人”晁千里惊奇地道:“天山二奇果然功夫深不可测,露了这手‘移山走位’绝学。”

贝海涛道:“二老功夫深不可测,我们便更有好戏可看了,哈……”

沙成山重重地看了贝海涛一眼,道:“但愿贝兄师徒只作壁上观,沙成山就敬谢了。”

晁千里突然沉声道:“放心去干吧,我师徒还不致于乘你之危,否则,在少林寺的途中就不是‘口斗’了。”

贝海涛冷冷地道:“沙成山,我们以为你是位真正的武者,当你在躺下去的时候,至少我们会为你添上一把泥土,不会让你曝尸荒郊。”

沙成山抱拳,道:“谢谢!”

扁奇与沙成山刚刚走向山岗,沙成山已拦住扁奇道:“义父请留步。”

扁奇一怔,道:“为什么?”

沙成山道:“成山不想让义父再看到那种血腥场面,那种令人作呕的厮杀场面。”

扁奇道:“成山,你别拦我,我老人家什么血腥没见过?如今你是我义子,我怎能在此时不管不问?成山,别为我担心,专心对敌吧!”

沙成山举首望向山岗上,只见海英、海浩兄弟二人并肩站在高岗上,那种飘逸的气度,仿佛他又看到了死去的师父——正果老人。

另一面,晁千里已沉声道:“沙成山,高手比斗绝不可分神,专心对敌,千万不要被俗事打扰。”

沙成山道:“多谢晁前辈提醒。”

晁千里道:“说什么提醒不提醒的话,老夫是为了怕你一时分神而使得这次老夫难得一见的决斗失掉光彩,这才提醒你的。”

贝海涛也冷冷地道:“快去吧!日已西斜大半,别叫两位老人家苦等!”他一顿又道:“沙成山,难道你此刻心中有了怯意不成?”

“咯嘣”一咬牙,沙成山道:“我只是可恨又可惜。”

贝海涛道:“你恨什么?又有什么可惜的?”

沙成山道:“我恨江湖上难得碰上真正的君子,而龌龊小人往往又是戴着一副假面具,令人善恶难分,真假莫辨。”

沙成山叹息着又道:“我可惜我的敌人,他们为何不来观看另一场龙争虎斗。”

晁千里仰天哈哈狂笑,道:“沙成山,你的话老夫也有同感,但你千万不要可惜什么,因为已经有不少人往这座山岗上走来了。”

沙成山举目环视,不错,正有几批人匆匆往这岗上走过来。

沙成山遥望向凤凰岭上的龙腾山庄,那重檐楼阁如在云端,离他似乎更加远而渺茫。他知道此时的秦百年或是江厚生俱已失去争霸武林主盟的野心,他们的一颗雄心,必然会在儿女重伤之下化为乌有。

是的,争斗的过程是艰辛与险恶,也是血腥与惨忍,但争斗的结果又是什么?

江厚生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沙成山离开了龙腾山庄,他未再忿怒地命人拦战。

秦百年也未说出什么狠话。

关天水忙着帮在一边,急躁地看着张爱宝与药老子二老救治秦红与江少勇,对于虎跃山庄被焚,也失去了报仇的雄心。

是的,辽北黑龙堡的哈氏父子分别死在虎跃山庄与龙腾山庄上,便远征虎跃山庄的黑龙堡数百武士,也只有近百人以大车拖着许多死伤的人离去。

沙成山此时心中想着:斗争的目的又是什么?

黑龙堡得到了什么?

不错,到头来还不是与龙腾虎跃二庄一样——一场痛苦的失望。

沙成山想得很多,他似乎已大彻大悟于人生。

然而,一个能大彻大悟生命的人,并不一定能躲得了造化的弄人。

沙成山便是无法躲避造化弄人的人。

既然躲不掉,便只有勇敢地面对现实。

于是,沙成山抬头挺胸,举步直往山岗上走去。

血在他的胸腔奔流着,血也在他的肩背伤处往外面不停地溢,虽然他吃了张大夫的药,但还是无法令刀口之处的血立刻止住。

沙成山大步走到山岗上,猛一看,他心一凛,只见远处已来了几个对头冤家——至少沙成山心中以为这几人不会对他友善。

那面已传来“无忧婆婆”花满天的声音,道:“沙成山,你可要使出浑身解数,别忘了,我还答应送你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呢!”

沙成山淡然一笑,道:“我没有忘记。”

花满天哈哈一笑道:“那就好。”

她说出这句话便满脸露出得意地站在几名侍女前面,仿佛她能花十万两银子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拨云手”管洲与关洛双雄也跟着走来了!

管洲没有把他的金索解下来,关洛双雄站在二十四名门下高手前面,遥遥地道:“沙成山,要说你就不该来,你又不是铁打的汉子,而且又流了那么多的血,你这是杀人杀疯狂了,这时候还敢答应双奇二老的约。”

沙成山笑笑,脸皮肌肉抖颤地道:“如果有幸不死,沙成山也会答应当家的挑战。”

管洲仰天一声哈哈,道:“如此我便祈告上苍,再给你一线

生机吧!”

沙成山重重地点点头,忽又见智善大师与智上大师并肩走在前面,后面尚有方宽厚、左长庚、熊霸天。

另外,从另一条小路上奔来的三人正是武当长老惠因子、华山派的“笑弥勒”铁秀与那玩世不恭的“醉仙”柴松。

这些人原本已离开凤凰岭各自离去,但见不少人又往这高岗上聚,便也都走过来了。

有几批人马已前队离去,沙成山大步走向“天山双奇”二老前面,海英捋髯看了一眼沙成山,道:“沙成山,你的勇气可嘉。”

沙成山淡淡地道:“老前辈,我不是来听你夸奖,我是来完成我师未竟之志的。”

海浩呵呵一声笑,道:“正果老儿把武功尽传给他,娘的,也把他那拗脾气传给他了。”

沙成山道:“在未出手之前,二老可以再细说一遍与我师正果老人之间的纠葛。”

海英道:“可以!可以!”

海浩道:“我们长话短说,别把时光浪掷。”

智善大师忙上前施礼,道:“原来二位老人家还与正果老人之间有梁子,但正果老人已返西瑶,人死账了,又何必再找上他的传人?更何况沙施主已经……”

沙成山脸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心中对于这二老自是满肚皮的不屑……

江湖上不少倚老卖老,更有不少欺世盗名之辈,论起真材实学,简直是狗屁不通,但仍能唬得人一愣一愣的,几乎把他们当成了不世的完人。

难道这两个老东西不会是这种人?

突闻得海英道:“智善,你做你的和尚,少管这些俗事,行吗?”

智善大师脸无表情地道:“就算交手,老衲以为应点到为止,因为沙施主力战之后身心交疲而又带伤,以二老在武林中的威名,只怕……”

海浩怒道:“老和尚,你未免太啰嗦了吧!”

智善摇头一叹,他走近沙成山,道:“沙施主,原谅老衲,不能助你一臂之力了。”

智上也走上前,道:“万一不幸,丘兰儿母子已有小云姑娘照顾,沙施主但放宽心。”

光景似乎沙成山是死定了。

沙成山淡然一声笑,道:“二位大师慈悲为怀,沙成山这里先谢谢了。”

海浩已移动身形到了沙成山的身后面,那海英双臂平伸,口中冷沉地道:“沙成山,你准备接招,但我在出手之前告诉你当年正果老人与我二人曾拼斗过的九次,每一次都超过一天一夜,且每至三人精疲力竭方约定下次再交手,而这最后一次拖至十年,是因为我们三人都要参悟一种心法,这种心法属于上乘武功精粹,好不容易我二人有了心得,正果却早已物化,沙成山,事情就是这样。”

沙成山点点头,道:“二老,沙成山理会,且讲二位的吧!”

不料沙成山的话甫落,忽觉全身一颤,背上好像受了重推,他未及旋身,忽觉一股罡气已压在胸口。

先是一阵气血翻腾,接着又是天旋地转……

“银练弯月”出招不及,沙成山的身子已虚飘着立在三尺高下的空中,他四肢努力地撑弹,但就是无法腾空翻滚或侧面闪掠。

再看海英、海浩二人,都是平推双臂,十指朝上,二人距离沙成山都有一丈远。

光景还真透着玄奥,沙成山直直地悬在空中,海氏二人又是双掌互推。

不旋踵间,只见海氏二人双脚侧走,但双掌还是平推向沙成山。

海浩在沙成山身后,海英在沙成山前面,两个人的移动使得立在空中的沙成山也跟着移动起来……

于是,旋转的身子快了,快得仿佛海氏兄弟绕着个圆圈在奔腾,沙成山的身子也在空中转起来……

惊呼之声此起彼落……

管洲对关洛双雄道:“看吧,沙成山就要完蛋了!”

汤白大笑道:“这种死法倒也新鲜。”

那面,智善大师对身边几人道:“这是‘旋转乾坤大法’,为打通任督二脉的不二法门,唔!我们都错怪这两位奇人了。”

智上看得心惊肉跳,闻言忙又问道:“掌门师兄真的以为‘天山双奇’二老在帮助沙成山?”

智善大师道:“应该不会错,你们看沙成山已缓缓闭起双目了。”

是的,沙成山初时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因为自己的刀尚未出,身子前后已觉对方掌力上身,再也无法出刀。

不能出刀,当然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奇怪的是自己身悬空中,周身百穴舒畅,而且本已精疲力尽,此刻全身劲力十足。

于是,沙成山胸中透过一股子暖流,在这莽莽江湖上,谁都在等着要他命的人,突然海氏二老暗中给他无比的温情,而令他几乎落泪。

海氏二老是雪中送炭,沙成山透着真心的感激。

旋转在渐渐缓慢下来了。

衣袂的震飘声已不再闻到,海氏二老的脸孔也能被人看得清楚,二老已是汗出如浆,脸庞本来红润,此时变得煞白。

沙成山身上的血不流了,他那原本泛青的脸上,此刻反倒有些红嘟嘟的。

海英猛孤丁一声大喝,道:“撒手!”

海浩立刻往后越翻五个空心筋斗方才站住,那海浩也往后倒退了八丈远。

沙成山并未摔下地,他宛似一团棉絮也似地落在地面上。

四周群豪一声惊呼。

沙成山已单膝跪在海英面前,道:“请恕沙成山误会二老一番盛情。”

海英指着沙成山对海浩道:“他误解我们了,哈……”

海浩这才对沙成山道:“实对你说,当年与你师正果老人比武,每次他都是刀走中途故意偏向一侧,我二人十分清楚,正果一直不伤害我们,沙成山,你想想,比武较量岂会不流血的?但我们没有。”

海英接道:“正因为这样,我二人偏要找正果较量,直到……直到听得他死掉,唉,死掉一个可爱的敌人,也是令人酸鼻的一件事情。”

沙成山舒展双臂,道:“二老用心良苦,打通沙成山任督二脉,此恩此德……”

海英立刻拦住,道:“这是我二老对正果老人的回报,没有什么恩德可言,要说也是当年正果老人种下的恩,我们以‘旋转乾坤大法’打通你的任督二脉,只是求个良心得安罢了!”

海浩突然哈哈大笑……

笑声在空中激荡,只见海氏二老如长翅膀般飞越在荒草矮树间,宛如两朵蓝色彩云般直往荒山中飘去。

这真是令人无法相信的事情,沙成山望着二老去的方向又是一礼。

一边,扁奇已走近前,笑道:“成山,是福是祸,果然一念之间,刚才我还真的替你捏一把冷汗。”

晁千里与贝海涛师徒二人并肩走过来。

贝海涛道:“沙成山,你因祸得福,便是我之敌,也值得向你一贺!”

沙成山一声苦笑。

晁千里已抚髯道:“沙成山,你已打通任督二脉,武功必然更为精进,我师徒决心不再离开东海,我们在此一别,忘却过去的不愉快。”

沙成山抱拳道:“那是晁前辈量大。”

晁千里与贝海涛立刻往岗下走去。

那面,“飞索门”“拨云手”管洲与关洛双雄一批人正自不知说什么是好,忽见一辆篷车往这面飞驰而来。

沙成山遥望过去,只见一女子抖动着缰绳喝叱着两匹怒马,往山岗上驶来。

扁奇道:“我的义女来了。”

沙成山双眉一紧,道:“不错,她怎么也来了?怎么不听我的话?”

来的正是丘兰儿,篷车上得山岗上,丘兰儿抛开手中缰绳,飞一般地投入沙成山怀抱,看到他身上的血,双目已落下泪水。

沙成山低声道:“兰妹,你怎么来了?”

丘兰儿仰起泪脸,道:“我能不来吗?大哥,一开始我便应该同你一起来的。”

沙成山道:“可是我们的孩子……”

便在这时候,篷车里传出一声婴孩的哭声,沙成山全身一震,搂着丘兰儿便走近篷车。

忽然,车帘撩起来,方小云正抱着娃儿露出一张俏脸,道:

“沙大哥!”

那面,悟心也匆匆地走过来,他深沉地看了女儿一眼,没再说什么。

方小云双目落泪地道:“爹!”

悟心这才开口,道:“去吧,如此,爹的良心也得到了平安。”

沙成山立刻接过儿子对方小云道:“方姑娘,沙成山真的不能接受,你还是回方家集吧。”

猛的一声旱雷似的吼声,“黑天刚”熊霸天大步走上前,吼道:“沙成山,小云跟着你有什么不好?丘姑娘都答应了,你为何还反对?真以为没人打过你?来来来,熊霸天拼了命也要同你打一架。”

沙成山苦兮兮地道:“方姑娘还有老母在堂,跟了我……”

熊霸天吼道:“自有我与左长庚二人照料。”

沙成山回头望向智善大师。

智善却缓缓地闭上双眼。

熊霸天又道:“沙成山,你忍心令我师兄痛苦至死?你忍心叫小云落发为尼?”

沙成山一惊,问方小云道:“这是真的?”

方小云点点头,道:“这是我的决定,沙大哥,你可以不叫我跟你走,但却拦不住我出家!”

一声深长的浩叹,沙成山道:“上车吧,方姑娘。”

方小云一喜雀跃,道:“沙大哥,你终于答应我的要求了,我真高兴。”

悟心一声:“阿弥陀佛!”

熊霸天仰天一声洪笑,便在场的人都笑起来。

方小云又把娃儿小心地接过来,她柔声地对沙成山道:“沙大哥,你同义父先上车吧,你伤得那么重。”

方小云关怀之情立刻溢于言表。

丘兰儿已扶着沙成山往车上走,她轻声地对沙成山道:“大哥,你们坐在车中,我与小云妹子赶车。”

沙成山已登上车,他回头对智善等一抱拳,道:“大师,各位,我们就此别过了。”

智善喧声佛号,道:“沙施主,可愿临去听老衲一言?”

沙成山道:“愿听教诲。”

智善大师道:“善哉!善哉!但愿沙施主往后少动刀杀生,我佛慈悲。”

沙成山一声惨然的笑,道:“大师,沙成山晓得。”

忽然花满天高声道:“沙成山,你还要不要那十万两银子?”

沙成山重重地看了花满天一眼,道:“花门主,你能率门下兄弟赶来,加上‘三江帮’哥儿们的协助,使得龙腾虎跃山庄的人马未能轻举妄动,而消除一场混战,便足以值十万两银子,花门主,十万两银子我不要了。”

沙成山的话令花满天怔住了。

便在场的人也都是一声惊叹。

是的,当江厚生一惊,“围杀”命令刚出口,原本已撤走的“三江帮”与“无忧门”数百人忽又自四百八方围过来。

秦百年心中清楚,这是一场不能打的仗,若然,必是两败俱伤。

篷车不疾不徐地往山岗下驰去,赶车的是两个女子——丘兰儿与方小云,篷车上了大道,丘兰儿回头问道:“大哥,我们把车赶到沙河去?”

沙成山道:“不去沙河了。”

丘兰儿立刻又问:“是赶往义父住过的岁寒之友山庄?”

沙成山隔着车帘握住丘兰儿与方小云的手,道:“义父的住处已烧,怎能住人?”

方小云立刻笑接道:“就回方家集吧,我家的巨宅有的是屋子住,丘姐姐也好在我家把身子养好……”

不料沙成山道:“去雁荡山。”

“去雁荡山?”连扁奇也是一惊。

沙成山这才对三人道:“我在雁荡山学艺师父正果老人家的尸骨就埋在雁荡山的百丈峰,那儿才是我的根,我的家。”

丘兰儿笑道:“原来大哥早把秦百年的十万两白银暗中运到雁荡山去了。”

沙成山笑道:“省着花,大概够我们痛快地逍遥一辈子了。”

于是,这辆原本充满惨云愁雾的大篷车,传出了一阵笑声!

便几个月大的婴儿也“咯咯”地笑了!

—— 全书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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