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40400000057

第五十七章 连环毒计

沙成山道:“我人已来了,各位有什么本事,沙成山照单全数接下!”

突闻另一怒汉,道:“沙成山,也好叫你看清楚,这个湖的四周荒林绝壁中,我们已为你设下不少埋伏,你今既来到湖心,我们正好瓮中捉鳖!”

他侧头对另一大汉,道:“杜不邪,今夜便卯上干了!”

姓杜的咧着毛嘴直点头,道:“唐传东,我们是干什么来的?我们四位舵主,如果还收拾不下这小子,妈的,干脆回家啃老婆的臭脚算啦,还怎配在江湖上露脸!”

沙成山冷冷地道:“我就该想到这是个陷阱。”

唐传东嘿嘿冷笑,道:“可是你龟儿子还是来了!”

杜不邪接道:“而且是走入死亡陷阱中来了。”

沙成山淡淡地道:“既然各位认定我沙成山今晚死定了,那么,请在我未死之前告诉我,你们把丘兰儿母子二人究竟囚在什么地方了?”

姓赵的一声洪笑,道:“你是一定要知道了?”

沙成山道:“不错!”

姓赵的道:“好,当你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赵大爷便告诉你。”

沙成山重重地道:“各位,白良为何不来?”

杜不邪的三角眼一眯,道:“侍候你小子上路,还用得着我们门主亲来?”

沙成山残酷地一瞪眼,道:“白良该知道,你们并不是我的对手。”

不等沙成山话说完,杜不邪大怒,骂道:“妈的,尚未交上手,怎知谁强谁弱?”

沙成山道:“白良去年曾邀集江湖上六大高手联手对付沙某,尚且奈何不了我,何况你们!”

杜不邪指着四周,道:“姓沙的,此一时彼一时,年前是门主远去中原找你索命,眼下是在‘龙爪门’的地盘上,你想活命,怕不容易了。”

沙成山道:“既然知道丘兰儿母子被你们暗中掳来,沙成山岂会轻易被人唬走?四位,我们别再耗时间了,是生是死,大家便卯上吧!”

四个大汉各自举着两支铁爪。

不错,沙成山月光之下看得真切,那就是他在方家集的时候挂在篷车窗子两边的铁爪。

看到铁爪更增加了他的信心——丘兰儿果然是被“龙爪门”的人掳来了。

既是“龙爪门”的人掳走丘兰儿母子二人,那么,汤老六这一对老王八必然也是“龙爪门”的爪牙了。

沙成山想起汤老六夫妻二人,心中便开始冒火。

恹恹地垂下双臂,沙成山纹风不动地站在草屋前面,对于地上跌坐的女子,他也不愿多看一眼。

于是,唐传东一声招呼,道:“石布衣,你与赵干城联手,我与杜不邪夹攻,务必一举撕了这厮!”

对面,姓石的点头,道:“老唐放心,只一经出手,我们便往他要害处下重手。”

四个人边说边移动身形,一对铁爪忽上忽下,随着移动的脚步,发出“咻咻”之声。

月已西沉,山风又起,淡淡的月影下,忽见杜不邪一声雷吼,道:“杀!”

“杀!”

沉闷的喊杀声甫起,四条人影便幽灵般地往一个定点掠过去,八只铁爪闪耀着窒人的冷焰,那么凌厉地直往沙成山身上呼轰涌去。

沙成山缩身闪腰,十分自然地卷左臂暴展右手,口中一声沉喝:“寒江月刃!”

空气中立刻响起一阵刺耳锐啸,点点星芒迸射劲溅。

四条聚向一团的影子,骤然往四下里翻落。

四个幽灵般的身形落地又起,他们的身形皆都是那么矫捷又凶悍,且口中发出顽熊般的吼声,往敌人狂声中击过去。

沙成山弹起双足疾旋,同时九十九刀狂杀,刀锋若霜,冷芒似月。

但见光华流闪,宛如他手上捧着一团天河的银星,往四下里洒落,四个人尚未够上位置,再次倒翻急闪不迭。

这四位“龙爪门”下的舵主,皆在轻功造诣上有独到之处,两次从那似刀山般的刃芒中闪退出来,倒也令沙成山暗暗点头不已!

此刻四个大汉已不再急进了。

四条人影开始行云流水般地移动着。

沙成山恹恹地站着不动,他甚至连眼皮子也不再抬起来,因为他心中正作了个极不愿意的决定。

看似游斗,实则掺杂着凶猛而又凌厉的扑击,只是,双方都在蓄势以待。

沙成山不动,表面上他没有移动的征兆,然而在他的内心中却已展开了无与伦比的怒杀。

是的,他不能单单在此耗下去,时间越长,对他越为不利。

于是,他的决心与决定,便是狠斩狠杀,速战速决。

猛然间,杜不邪一声怪叫道:“杀!”

一团黑影便随着这声“杀”,卷地滚进,一对铁爪已快得几乎眨眼之间便到了沙成山的左侧。

另一面,石布衣与赵干城也毫不放松地拔空而起,四支铁爪已那么凌厉地挥出无数次直往敌人罩过去。

唐传东平直着身子,一对铁爪一前一后,拼命地往敌人面门抡过去。

情势已到了生死存亡关头,也已到了溅血的辰光,这段眨眼间便消失的死亡时光,来得快去得更快。

沙成山猛然大喝一声,“寒江月落!”

“噢!”

“啊!”

“妈的,龟儿子你……”

那已似爆碎的巨大冰球,便在这种怪叫声里发出来!

沙成山挥刀如电,身已湮没在一片刀海里,当他自平飞的空中冲过一片片血雨落在地上的时候,四个大汉已只有赵干城一人尚能吼叫。

是的,赵干城伸手捂紧脖子,口中狂叫道:“你们给我仔细听着,便大伙死绝在这湖上,也绝不能任这凶残的杀人之徒逍遥走去!”

石布衣死了,死在树边,头往岸边垂下,鲜血一滴滴的落入湖中,月光之下看得很明显。

杜不邪的头垂在胸前,他的上身依在草屋墙边没有即刻倒下,但从他的眼神中便不难知道他是死不瞑目。

唐传东死在那女子的身边,鲜血流了一地,也染了那女子半条裤子。

湖对岸,传来窸窣声,沙成山见不少人影在闪掠、在奔走,只是未有呼叫声。

赵干城冷冷地直视着沙成山,道:“看吧,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龟儿子!”

沙成山冷酷地道:“朋友,你很幸运!”

赵干城怒道:“放屁,谁是你朋友!”

沙成山冷哼一声,道:“你当然不是我朋友,但我却希望你能回心转意!”

赵干城道:“什么意思?”

沙成山道:“告诉我,丘兰儿母子被你们囚在什么地方?”他一顿又道:“我仍然视你为道上朋友,请说!”

赵干城怒道:“沙成山,你为自己的命而拼命吧,想知道丘兰儿被囚之地,此生你休想!”

沙成山咬咬牙,道:“那么,是你自己不想活了,可不能怪我杀孽太重!”

沙成山举步逼向赵干城,只听那女子道:“姓沙的,人已被你杀成重伤,你还要人命不成?”

沙成山回头冷岭道:“我也知道上苍有好生之德,无奈条条生路他不走,偏要走了酆都城,奈何?”

那女子道:“你便杀了他又知道些什么?”

沙成山冷笑道:“当然还有你了。”

赵干城突然一声虎吼,拔空而起。

沙成山举首仰望,等着姓赵的扑击,也准备下重手痛宰,岂料半空中姓赵的一个鹞子怒翻身,“扑通”一声便落入湖心中。

水花四溅,湖面上立刻失去姓赵的踪影。

沙成山恨得“咯嘣”一咬牙,回身便走向女子。

沙成山一把揪住歪倒在地上的女子,沉声道:“说,丘兰儿母子被你们囚在什么地方?”

那女子脸无表情地道:“我如果说出来你相信吗?”

沙成山忿怒地道:“我要你实话实说!”他一顿又道:“当然会对你所说的话加以证实!”

女子嘿嘿一声,道:“一个多月来,我们早已设下了万全之策,布下了周详的准备,等的就是你,沙成山,我相信你很难救出丘兰儿母子二人。”

沙成山心中一动,立刻静下心来,他环视四周,却突然低声重重地道:“刚才闻得婴孩啼哭声,难道……”

那女子哈哈一声冷笑,道:“可要我再学着叫出婴儿哭声给你听?”

沙成山道:“这里原来是个骗局,可恶!”

那女子双目直视沙成山,道:“可叹你知道得太晚了!”

沙成山错钢牙,道:“白良真可恶,竟连扁老也会上他的当!”

那女子得意地道:“上当?哈……当你们二人过江的时候,门主已得了消息,立刻张网抓你们了!”

沙成山一惊,道:“难道扁老他……”

那女子仰面一声冷笑,道:“那个老头怕早已被囚起来了,哈……”

沙成山突然一声怒叱,道:“你没有什么得意的,姑娘,看样子你已决心为白良——为‘龙爪门’尽忠!”

女子一惊,道:“你想杀我?”

沙成山道:“我有别的选择吗?”

女子全身一震,道:“你要杀一个无抵抗能力的女人?沙成山,你还算什么人物?”

冷哼一声,沙成山道:“一个人为了保命便自会不择手段,沙某为了救人,便更说不上算什么人物了。”

女子上身一挺,道:“既如此,你出手吧!”

沙成山道:“此情此景,我会轻易杀掉你?”

女子怒叱道:“难道你想折磨我?”

沙成山冷酷地道:“不错,你可知道分筋碎骨吗?”

女子惊怒交加道:“你果然凶残成性!”

沙成山道:“我的方法比分筋碎骨高明得多,姑娘,你绝对想不到那种感受是什么滋味。”

那女子咬咬牙,叱道:“死都不怕,还怕你使出什么手段!姓沙的,你使出来吧!”

沙成山突然抓起女子一足,他出手如疾风般地点昆仑穴与太白穴上,随之一掌拍在足背。

沙成山刚松开手,女子已张口不能合,一腿朝天狂蹬不已,口中连声“啊!”

沙成山冷冷道:“姑娘,我再点你天惠,使你灵台移位,与足上经脉相冲突,那种味道便是铁打的汉子也将哀哀求告,你咬舌不能,自碎天灵不易,大概只有凄叫一途了。”

那女子已哀声道:“沙……成山……算你狠……快解开我穴道,我……说……”

沙成山冷哼一声,道:“是实话吗?”

那女子道:“当然是实话,快……解开我穴道!”

沙成山出手拍在女子血海,只见女子一声低吁,胸中起伏直喘大气。

沙成山重重地道:“说吧,我在听着!”

双手揉搓着一足,女子沉重地抬起头,道:“沙成山,我可是冒着性命告诉你的,你听完了之后,千万不能说是听我说的!”

沙成山看看西沉的月亮,道:“快说!”

女子拢了一下头发,道:“丘兰儿母子二人是被囚在……囚在……”

沙成山心中狂跳,血脉贲张的道:“囚在什么地方?”

女子又是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实对你说了吧!”

她看了沙成山一眼,又道:“我以为你还是多多考虑,因为我所知道的这地方十分危险……”

沙成山冷冷地道:“少来,你会为你的敌人设想?姑娘,你别再啰嗦了,快说!”

女子重重地道:“好,我说,她母子被囚……被囚……”

沙成山已不耐地举起手来,道:“你在招打?”

女子道:“在水之央,在山之巅。”

沙成山猛一怔,咬牙道:“你真是不想活了?那就休怪沙某出手了!”

女子一声尖叱,道:“告诉了你,为什么还要出手要我的命?”

沙成山道:“此处不是你说的山之巅水之央吗?为何不见她母子二人?”

女子道:“不错,此处是山之巅水之央,但我所说的却是水之央山之巅,自与此地不同了。”

沙成山怒道:“你给我说清楚。”

女子道:“是你笨,非是我说得不清楚!”

女子指着地,又道:“此处是高山之上有湖,湖的中心有岛,故称山之巅水之央,而我告诉你的却又是水之央山之巅,难道会与此地相同吗?”

沙成山摇晃着头,道:“那在什么地方?”

女子遥指远方,道:“大江中有一小岛,明白了吗?”

沙成山道:“那么此地……”

女子冷冷一哂,道:“此地专为你的命而设,难道要我再说一遍?”

沙成山道:“可惜仍然没有得逞,姑娘,我有预感,白良的一切心思白费了。”

女子怒视着沙成山道:“是吗?你能生离此地吗?”

沙成山咬着牙,道:“当然,我得烦劳姑娘为我带路,倒要去领教一下白良的手段了。”

女子尖声道:“我已告诉你丘兰儿母子被囚的地方,你为何还要为难人?”

沙成山冷冷地道:“也算是一项非常手段吧!”

便在他的话声甫落,沙成山立刻拳砸足踢,刹时间便把一间茅屋推倒。

那茅屋既倒,沙成山立刻把梁柱木棍全抛入湖中,更把两扇木门抛在五丈远处。

对面的岸边附近,便在这时传来了阵阵口哨声此起波落,显然树林里埋伏不少人物。

一把搂起地上女子,沙成山道:“姑娘,走吧!”

不等女子再说什么,更不顾女子挣扎,沙成山拔空一声清啸,人已越起四丈有余,夜空中一片黑云状,眨眼间便踏在湖中漂的门板上。

便在这时候,水中突然冒出箭。

月光下,沙成山看得清楚,立刻再次腾空,便听得左臂挟着的女子一声尖叫:“啊!”

沙成山知道女子已挨了箭,但他却已站在岸边之上。

那女子“哎哟”着在大腿上拔出一支箭抛在地上。

沙成山却淡淡地道:“林中必有更厉害的埋伏,姑娘,是生是死,便叫我们凑到一起去闯了!”

女子尖声道:“要闯你闯,我不闯!”

沙成山沉声道:“到了此地,自然由不得你了!”

女子正要挣扎,沙成山已挟住她便往林中扑过去。

女子尖声狂叫,只见荒林岩边一团火光突起,沙成山一怔之间,身后又是一团火光。

便在这时候,荒林中有人高声狂笑,道:“龟儿子的,沙成山,你跑不了啦,还不快快受死!”

沙成山一咬牙便欲往右方扑去,岂料左右两边同时火起,刹时间一片火海往中央蔓延……

女子已尖声道:“沙成山,你还不往右面走,那儿一条山径尚未被火波及。”

沙成山立刻往那面越去。

他右臂挟着女子,越出五丈有余,灵台突然一亮,就在那荒径边,他不动了。

女子尖声又起,道:“快走呀,火都烧过来了,你还不快走!”

沙成山放下女子,一掌拍开女子穴道,道:“烦你在前面带路!”他“路”字甫出,双掌猛一推,女子身不由己地便往前冲去。

但闻地面上响起一片“喀”声,忽见女子四肢伸展开来,更被皮索牵得全身离地。

“呼轰”一声,好大一张网子落下来,方圆五丈全被巨网罩住。

便在这时候,山径那面立刻冲过来十几名弓箭手,有个大汉高声道:“看清楚再出手,别射到三姐!”

三姐当然是那女子。

沙成山不等这些人扑进来,立刻腾空而起,他身法如猿,攀枝扶叶,旋着身子便自这十几个大汉头上越过去。

被嵌得动颤不得,苦不堪忍受的三姐,又被巨网罩住,立刻尖声道:“快拦住姓沙的,他跑了!”

灰暗的林中一片混乱,远处赵干城厉吼道:“在树上,快放箭!”

“嗖嗖”之声传来,阵阵箭矢从沙成山身前身后飞过,树林中一片大火,沙成山已攀上了断崖。

此刻,火烧的林子里传来叫声:“快把三姐救离开,你们都是死人!”

这声音出自赵干城之口,沙成山心中却已想着三姐的话——在水之央山之巅。

一片火光往四外燃烧,火光照得整个山中大湖四周如同白昼,沙成山找到了原路,知道这儿只是陷阱,便立刻往山那面奔去。

天尚未明,月光仍在,后山的火光照得山这面也隐隐泛红,便在他刚刚走入一道林子里,突然看到一群野狼在争食着什么!

沙成山猛抬头,只见两头花斑大豹那么舒坦地爬坐在树干上伸着豹舌,舐着利爪,对他的来临,似是不屑于一顾。

树下面,群狼撕食着,沙成山立刻想起那位带自己来的仁兄,他不是爬上树了吗?

原来花豹也会爬树,那位仁兄先遭豹吻,再遭群狼撕碎,光景可真够惨!

扁奇匆匆赶往江边,只见原来的帆船仍在,他心中一喜,立刻走上船。

船老大见扁奇走回来,忙迎上前去,笑道:“是你老回来了,你老的毛驴子呢?”

扁奇的毛驴子是由带路的汉子骑往山里了,闻言笑笑,道:

“借给朋友骑去了。”

船老大把舱门推开,笑道:“老人家要过江?”

扁奇望望远山,道:“不急,我等朋友来了一齐走!”

船老大一笑,道:“可曾见过白门主?”

扁奇点点头,道:“白门主很客气,他与老夫共饮,我们是尽欢而散。”

船老大送上香茗,道:“老人家,你先歇歇,你朋友一来,我便叫你!”

扁奇喝着茶,心中焦急地等着沙成山,伸头望望舱外,月光照得大江一片银白。

此刻,船头上坐着船家三人,他们只要看到扁奇往舱外看,便立刻冲着扁奇咧嘴笑。

扁奇直等到三更天尚未见沙成山到来,不由得歪着身子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帆船突然一晃荡,舱门被拉开来,一阵,凉风吹醒扁奇,他又伸头往外。

不料舱门口一个大汉正对他嘿嘿冷笑……

扁奇一惊,道:“你是……”

那大汉双手叉腰,沉声道:“扁老,别等了,跟我走吧,沙成山今夜死定了!”

扁奇心中一震,撑起身来,道:“你是……”

“‘龙爪门’总护法,我叫狄震天!”

“是你们门主找我?”

“就算是吧,但这次不会请你去吃酒了!”

扁奇爬出矮舱,道:“狄护法,你这话什么意思?”

狄震天道:“去了你自然知道!”

扁奇这才看到船已不在原来地方,不由得一怔,望向船老大道:“这是什么地方?”

船老大冷冷道:“大江边,老人家,你换换船吧!”

不错,船边又靠了一条快船,正蓄势待发。

扁奇望向狄震天,“要送我去酆都城?”

狄震天摇摇头,道:“送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在水之央,在山之巅。”

扁奇惊讶地道:“那不是贵门主说的高山之湖吗?”

狄震天道:“不对,门主说的是‘在山之巅水之央’,我所要送你去的地方乃是‘在水之央山之巅’。”

扁奇想不到这句话一颠倒便成了两个地方,不由得心中一阵不自在。

他知道沙成山一定扑了个空,说不定那是个陷阱诱他去跳,人未能救出来,怕真的沙成山也完了。

猛吸一口气,扁奇道:“我能不去吗?”

重重地摇着头,狄震天道:“非去不可!”

扁奇道:“可否天亮了再去?”

狄震天道:“不可以!”

扁奇近时更看清那条快船上的八名劲装大汉,皆手握一对爪,虎视眈眈地等着他,便不由得又遥望岸上远处一眼,心中在想,沙成山真的完了?踏上快船,狄震天对帆船上的船老大道:“驶到原地方去,我们必须以防万一!”

船老大匆匆地又扬帆走了。

扁奇问狄震天,道:“狄护法,你们要对老夫也下手?”

狄震天冷冷地道:“从一开始,你同沙成山在一起,明着你是做和事佬,实则你同沙成山一样,在对我‘龙爪门’玩计谋,扁老,你把我们门主看扁了!”

扁奇叹口气,道:“你们错怪老夫了,也误解老夫跟着沙成山远道而来的目的,老夫确实在劝阻沙成山少杀人,不料你们还是把老夫的一番好心当成驴肝肺,夫复何言?走吧,我跟你们去!”

狄震天冷笑道:“不去行吗?”

二人跃上快船,狄震天已沉声道:“走,无归岛上去!”

扁奇一听,道:“龙门峡的无归岛?”

嘿嘿一声笑,狄震天道:“不错,正是大江激流中的那座无归岛,有人也叫他魔鬼岛!”

扁奇道:“难道白门主把丘兰儿母子二人囚在大江中的无归岛上?”

又是一声冷笑,狄震天道:“去了你就会知道,此时又何必多问?”

扁奇无力地坐下来,他心中明白,沙成山是很难救出丘兰儿母子二人了。

快船行驶在江面上,扁奇望着江水直摇头……

沙成山也在摇头不已,他想不到豹会爬上树去把人生生咬死,更想不到这人会故意把自己领到高山大湖中,引入“龙爪门”的埋伏里去。

现在——

斗转星移,东方泛起鱼肚白,沙成山跨上马又拉着毛驴直往江边上赶。

沙成山心中做着个可怕的决定,如果再找不到丘兰儿母子二人,他就要直接找白良去了。

远处,江边上果然看到那艘帆船,沙成山尚未跃下马,船老大已笑呵呵地迎上前来,道:“客官,你可真的回来了!”

沙成山木然一笑,道:“同我一起来的老先生,他还在船上等我吧?”

另一个伙计接过马缰绳,船老大已应道:“那位老人家要我把船停在这儿等你,说是要送你去龙门无归岛!”

沙成山一怔,道:“龙门无归岛?”

船老大点着头,道:“没多远水程,他先去了!”

沙成山心中暗自思忖,也许扁老已经发现什么了。

立刻,他又想起高山之上大湖中的那位三姐说的话——大江之中一小岛,不错,扁老定然知道丘兰儿母子被囚的地方了。

跃落在船上,另一汉子已把马匹驴子也拉上船,沙成山立刻对船老大吩咐:“快开船!”

船老大愉快地送了些吃的,扬起帆便往大江中驶去。

沙成山折腾了一夜,人困马乏地歪在船舱中睡下,外面传来哗啦啦的江水声,也传来三个行船人得意的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沙成山忽闻船老大高声道:“落帆!”

沙成山拉开舱门,忽见不远处一座小岛,小岛上游怪石嶙峋,下游处一座小湾,有一片沙滩露在水面上。

小船上的两个汉子正手持竹篙准备接近。

沙成山走出船舱,船老大已指着小岛对沙成山道:“客官,这就是无归岛!”

沙成山望着两岸,只见此处水道惊险万分,两岸悬崖峭壁,水经此处有如万马奔腾,漩涡如百穴深渊,大有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难过万重山之势。

帆船打着急漩漂到湾内,船老大掌着舵,两个年轻壮汉把船撑到沙滩边,船头已顶在沙嘴上。

船老大高声道:“客官,你该下船了!”

沙成山遥望向这座江中孤岛,沉声道:“马匹不用上岸,你们且在此等我!”

船老大阴阴的一笑,道:“好,你若能回来就快些回来,我们不走!”

沙成山跃身落在沙滩上,只见这个沙滩并不大,往前不过五六丈便是岩石,岛上树木稀疏,有几只野鸭子落在水边石头上!

沙成山举首望向高处,看不到一个人影,他奇怪,扁奇是不是来了这里?

猛回头,不由得一惊,只见那艘帆船已驶离岛岸,劲急的往江中而去。

沙成山咬咬牙,知道只有往前走,没有回头路,便双肩耸动着大步往岛上走去。

一条羊肠小径绕向岛的顶端,沙成山走得快,转眼便到了上面,便在这时候,忽闻得一声哈哈狂笑……

沙成山冷目四下望,但他什么也没看到,不由得沉声道:

“朋友,该出来了吧?”

笑声嘎然而止,紧接着一声暴喝,道:“沙成山,你终于走向死亡之路了!”

沙成山冷冷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朋友,沙某不信你有翻江倒海本事,总是免不了放手一搏吧!”

那声音又传过来,道:“好一个放手一搏,沙成山,且先叫你看一个人吧!”

“吧”字甫落,附近一颗巨石突然坠下,立刻现出一个三尺宽石洞。

那石洞垂直向下,口小底大,底部隐隐可见江水涛涛,发出“哗哗”之声……

沙成山低头洞中看,只见半空中悬着一根绳索,扁奇被捆着吊在那里。

沙成山惊异地高声道:“扁老,你怎么会被他们吊在那儿的?”

洞下面,扁奇道:“沙老弟呀,‘龙爪门’的人太阴毒了,昨夜你走后,我在船上等你,不料被他们的总护法抓来此地,老弟呀,我老人家已六十,死了也不算夭寿,你可要好自为之了!”

突然一声哈哈洪笑,那声音道:“沙成山,你难道见死不救?”

沙成山错着钢牙,道:“原来不是扁老发现什么才叫人告诉我赶来这无归岛的!”

扁奇道:“沙老弟,你也不想想,我们约好岸边相会,我又怎能离开?你上他们的当了!”

沙成山吼声道:“一开始我们便一步步地走近他们设计下来的陷阱之中,他们一计不成遂生二计,这里便是他们陷害我的第二个陷阱,扁老,我敢断言,丘兰儿母子绝对不会在这无归岛上!”

忽然一声大笑,道:“沙成山,你是怎么逃过高山之上大湖之中的伏击而逃出来的?”

沙成山重重地道:“朋友,你可要听实话吗?”

那声音又传来,道:“说!”

沙成山嘿嘿笑了一声,道:“我是踩着他们的尸体,踏着他们的鲜血走回来的,嘿……”

那声音立刻一沉,骂道:“沙成山,你果然凶残如兽,嗜杀成性,今日叫你在此孤岛之上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沙成山道:“那要交过手方知道,不过,我预感仍将踏着你等鲜血离去,这种预感就是沙某每次血战之前的感觉,朋友,露露脸吧!”

沙成山的话甫落,忽然传来一声皮鞭,“吧”的一声响,洞下面,扁奇发出一声“啊”!

藉着岩缝传进的光线,沙成山只见洞中三条长鞭交互往中央悬挂的扁奇老人身上抽打。

皮鞭发出清脆的“吧吧”声,每一声都使得老人头一仰,口中便不由得“啊”一声。

沙成山忿怒地吼道:“住手!”

暗中那声音又传过来,道:“沙成山,你难道看着这老家伙受这种活罪而不出手救他?”

痛苦中的扁奇突然一声吼叫,道:“沙老弟,你不用管我,快离开此岛去找白良,救丘兰儿要紧,她可是为你生了个儿子呀!”

沙成山痛苦地搓着手,站在岛顶端直跺脚。

扁奇在洞中又叫道:“沙老弟,如果你救回丘姑娘,告诉她,我老人家很喜欢她,切莫令她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你可要记住啊……”

沙成山忿怒地吼道:“扁老,你若被他们折磨死,沙成山必血洗‘龙爪门’!”

忽然传来一声怒叱,道:“沙成山,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口出狂言?无归岛就是你葬身之地!”

突又传出另一声音,道:“姓沙的,你若有骨气,就快出手救这老家伙吧,还等什么?”

沙成山听声辨位,两个声音不在一起,他想不出这方圆不过一里大的孤岛上,这些人会掩藏在什么地方?

于是,他高声对洞下面的扁奇道:“扁老,我听你老的话,这就设法去找白良!”

突闻洞中传来声音,吼道:“给我加劲地抽打!”

洞中皮鞭发出一阵急骤的声音,也传出扁奇老人的痛苦厉叫。

然而,沙成山却飞一般地扑向岛下面。

一声厉吼:“沙成山,你龟儿子的不救人了?”

沙成山听而不闻的跃过一道山崖,就在一个弯道处,他发现那儿的岩石平滑,不由冷笑起来……

原来他突然联想到洞中的光线,既然能透进光线,必有洞可以进出,他便选了个光线强的扑过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