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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人肉充饥

飞龙”江厚生扑到铁栅边,见沙成山与张长江二人皆被囚在里面,便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沙成山仍然坐在地上没有动。

张长江却淡淡地道:“庄主,且等三五日后再来,属下已决心与姓沙的共赴阴曹地府了。”

江厚生吃吃笑道:“长江,你死不了,姓沙的便休想活了。”

张长江沉重地道:“庄主,张长江护主不力,二公子死于沙河,加以上次囚的各路枭雄也纷纷活着离去,张长江自觉有亏职守,决心以死谢罪。”

江厚生沉声道:“罪不在你。”

张长江道:“这是庄主宽厚。”

江厚生突然沉声道:“沙成山,你还有何话说?”

“无话可说,只看你的手段了。”

江厚生双肩耸动,厉声道:“我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熬出一身的油……”

沙成山道:“狠话我听得多了。”

江厚生回头吼道:“取弓箭来!”

沙成山一把揪住张长江,道:“姓江的,我是死定了,但张长江必须死在我前面,你用箭射,的确高招,我就拿姓张的做挡箭牌吧!”

话声甫落,金刚指疾点如电,反臂一把,张长江已挺直地挡在沙成山前面。

不料,张长江虽然身不能动,却淡淡地道:“庄主,别以属下为念,你就成全我吧!”

扛厚生怔怔地道:“长江,你……”

张长江道:“非如此不能除掉姓沙的,为千秋大业,属下愿做第一个壮烈殉难之人。”

江厚生猛然一怔,道:“你且稍等!”

沙成山闻得张长江口中说出“千秋大业”四字,心中一震,难道……

突见江厚生回身走去,所有的人也都立刻走,沙成山不由得皱起眉头,不知江厚生又在玩什么花招。

不料江厚生一去不再来,直到很长一段时间,才见一个劲装大汉双手托着个大木盘,里面放的尽是热气腾腾的食物。

沙成山与张长江对望一眼。

大汉已把吃的放在地上,道:“总管,庄主说,你尽管放心的吃,一切由庄主做主。”

未动,张长江对沙成山道:“沙成山,我可以吃吗?”

沙成山淡淡地道:“请便!”

张长江真快,立刻把盘子拉进栅内,也不再多说,撕着肉饼大菜便一轮猛吃。

沙成山冷冷地靠墙坐,双目炯炯,一动不动。

张长江举着一张肉饼,道:“沙成山,你不吃?”

沙成山错着牙,道:“我当然要吃,你放心的自己先享用吧!”

张长江冷冷笑道:“要吃,何不一起来!”

沙成山冷酷得宛似厉鬼,他重重地道:“你不够资格同我一起吃。”

张长江怒目闪现凶芒,旋即推出木盘,道:“拿走,姓沙的准备做个饿死鬼了。”

不料就在他的话声甫落,沙成山突然一指戳来,张长江“哼叱”一声,木然的全身再难稍动分毫。

张长江忿怒地叱道:“沙成山,你想干什么?”

铁栅外面的大汉也是一惊,道:“姓沙的,你还想怎么样?”

沙成山重重地道:“你吃饱了,是吗?”

张长江道:“当然吃饱了!”

“那好,现在我吃了!”

栅外面的大汉怒道:“要吃拿去!”

沙成山摇摇头,道:“老子不屑于,拿走!”

张长江心中一凉,道:“沙成山,你想吃什么?”

不料沙成山右腕一抖,一道冷芒如电,“咻”的一声绕过张长江的臀部。

张长江突觉屁股一凉,一块巴掌大的人肉已被沙成山接在手上。

好凄厉的一声狂叫:“啊!”

鲜血染红了张长江的那条青缎裤,然而他连手也抬不起来。

沙成山抖着手上一块人肉,沉声对栅外的大汉道:“回去告诉江厚生,沙成山十天半月尚不至于饿肚子,叫他免为我操心了!”

大汉见沙成山果然张口吃着从张长江屁股上切下来的人肉,眼都直了,他哑着声音叱道:“好家伙,你真的是厉鬼投胎,恶魔化身,连人肉你也敢吃。”

淡淡的,沙成山嚼着人肉,道:“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吃人肉的人,喂,你二位可想知道?”

张长江已破口大骂,道:“沙成山,我操你十八代老祖先,你干脆杀了老子吧。”

沙成山笑起来,道:“我只吃鲜肉,腐肉不吃!”他突然走近栅门,又道:“朋友,你想知道是哪两种人?”

大汉怒目而视,紧闭嘴巴。

沙成山咽下肉,笑笑道:“一种,就是无形的,他们吃人肉连叫人看都看不到,像贵庄主与秦百年之流。”

沙成山一笑,又道:“另外一种就是穷过头的人,他们吃人肉是有形的,像是落难的我,便只有吃人肉混日子的了。”

大汉闻言,回头便走。

大汉边走边骂,道:“他娘的老皮,姓沙的简直就是个疯狗,操!”

一掌拍在张长江肩头上,只听得他“吭哧”一声歪倒在地,沙成山望着一地鲜血,道:“躺下来,便不会流那么多血了!”

张长江忙伸手取出刀伤药敷在伤口,那动作立刻符合沙成山的想法——张长江绝不会想死。

沙成山十分平淡地道:“张大总管,你该不会想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吧?”

张长江愤怒地逼视着沙成山,道:“沙成山,你会死得很惨,我的儿!”

沙成山道:“我说过,想要我的命,必须付出加一倍的代价,张大总管,你慢慢的就会得到证实。”

沙成山已感到相当疲倦,他须要休息,有吃有喝之外,总得要休息片刻,养养精神。

是的,人不是铁打的,便真是铁打的,久了也会生上一层锈。

便在这时候,洞中一声沉闷弦声,沙成山根本不回头,左手反臂,一把便握住一支箭。

远处的黑影已出现,不错,江厚生来了。

沙成山举着手中箭,沉声道:“江大庄主,你是名副其实的暗箭伤人了。”

“可惜被你发现得早!”

“我不能不提高警觉,龙潭之中有毒龙,虎穴之内有恶虎,我能不小心吗?”

江厚生走近铁栅,看张长江爬在地上直喘气,屁股上果真被割掉一块肉,不由得发疯也似地狂吼道:“好个歹毒的沙成山,王八蛋呀,你果然令人恨你人骨,连人肉你也咽得下去。”

沙成山笑笑,道:“我不能饿死吧?”

江厚生愤怒地骂道:“狗东西,东西不吃你吃人肉,张长江的肉该你吃的?”

“当然!”沙成山道:“是姓张的把沙某诱进来,我当然有权利吃他的肉!”

江厚生咬咬牙,道:“沙成山,我饶不了你!”

沙成山淡淡一哂,道:“你出招,我接着,大不了鸟朝上,挺尸而已!”

江厚生重重地道:“沙成山,你在逼我下狠心了!”

沙成山道:“你大概决心要张大总管陪我一起死了。”

张长江猛地一瞪眼,道:“沙成山,你这个王八蛋!”

沙成山冷笑,道:“怎么了?刚才视死如归,现在又不想死了?要说你的决心变得也太快了!”

江厚生低沉地对张长江道:“长江,你跟了我二十年,到了这时还不以命殉职。”

张长江惊异地望着江厚生。

沙成山心中一阵嘀咕……

江厚生已取出一包毒粉,道:“长江,你死之后我会厚葬,你的老婆孩子我会加厚供养。”

张长江脸色泛青望着江厚生,道:“属下该死,但我仍有制住姓沙的方法。”

江厚生摇摇头,道:“不用了,姓沙的能割你的肉,他的鬼名堂一定还有,怕你是斗不过他了。”

江厚生打开纸包,冷笑道:“沙成山,任你天大的本事,也将受不了这包毒粉的蚀身,你将死得极其惨烈!”

突然,沙成山似自言自语地道:“我死并不足惜,只怕秦红也完蛋了!”

江厚生全身一震,忙又收起一包化骨毒粉,他贴着铁栅怒喝道:“你说什么?”

沙成山淡然地道:“江大庄主,你很想知道?”

江厚生错着钢牙,道:“快说!”

沙成山恹恹地靠着洞壁坐下来,道:“江大庄主,你如果想知道,就得心平气和地听我说,沙成山十分讨厌你的张牙舞爪。”

江厚生气得直跺脚!

张长江已暴喝道:“沙成山,秦姑娘怎么样了?”

沙成山道:“秦姑娘很好,只是行动上有些不自由罢了。”

江厚生咬唇见血地道:“沙成山,你唬人?”

沙成山道:“如果我说,秦红已落入我手中,如果我死在此地,她便也休想活命,你信吗?”

张长江猛地叫道:“庄主,他骗人!”

沙成山道:“骗不骗人太容易证明了,你们可以派快马直上狮头山,问问秦百年不就明白了?”

江厚生愤怒地戟指沙成山,道:“沙成山,你果然是个奸诈之徒,嗜血的杀手。”

沙成山坦然地道:“不幸我所面对的敌人更奸诈,更险恶,也可以说,我是被人逼的。”

张长江道:“庄主,快派人前去狮头山问问,我看八成姓沙的是唬你!”

张长江的话甫落,沙成山一脚踢在他的伤口上。

“啊!”

沙成山已沉声怒叱,道:“你娘的,把老子骗进洞里,这时候你还想出歪点子?我不叫你痛苦一阵子,你还以为我是吃斋念阿弥陀佛的人了。”

江厚生戟指沙成山吼道:“我叫你这王八蛋狠吧,早晚我会剥下你这张人皮。”

沙成山道:“至少这时候你还不敢!”

江厚生回头高声道:“马上派人连夜赶往狮头山,问清楚秦姑娘我那侄女是否安好无恙,快去快回!”

外面立刻有了动静。

沙成山一怔,心中立刻明白,原来这里相距洞口并不太远,连外面的动静也听得很清楚。

当初张长江进洞之后一路弯曲急走,最后把沙成山诱进这里来。

江厚生低声对痛得龇牙咧嘴的张长江道:“忍着点,且慢动手,看看是否红儿真的被这王八蛋掳为人质。”

张长江道:“庄主,属下已迫不及待了。”

江厚生怒视沙成山,道:“狗东西,如果你敢骗我,看我怎么折腾你。”

沙成山淡淡地道:“只有猪头方不相信我的话,江厚生,你难道是猪?”

江厚生猛地一跺脚,回身便走。

后面,沙成山哈哈大笑起来……

张长江咬牙道:“沙成山,你也有了老婆孩子,是吗?”

沙成山一怔,点了点头,道:“我是个十分正常的大男人,有老婆孩子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张长江嘿嘿一声冷笑,道:“造孽啊,姓沙的!”

沙成山猛一瞪眼,道:“你说什么?”

张长江道:“我如果是你,就打有老婆的念头,何况你竟然有了孩子,这不是造孽是什么?”

沙成山当然知道张长江话中含义。

是的,一个江湖杀手,一旦背上拖家带眷的包袱,只有带给这人痛苦。

沙成山咬咬牙,道:“我说过,谁替我制造痛苦,我就加倍地奉还,比如你大总管。”

张长江冷笑道:“看吧,你的老婆将为你的嗜杀而为你流血,你的儿子,更将为你的狂妄而为你丧命,沙成山,如果你真的有机会再走出这山洞,你必定会看到张大爷所说的话变成了真实!”

突然,沙成山一把揪住张长江,重重地道:“说,你刚才突然冒出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快说!”

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张长江道:“我刚才说了什么令你吃惊的话?”

沙成山这才知道自己太过突然,便冷笑一声,道:“你刚才曾对江厚生提到的什么‘千秋大业’,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意思?”

张长江也是一惊,立刻加以否认,道:“沙成山,你的耳朵有毛病?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沙成山冷哼一声,道:“少来这一套,你以为我耳朵有毛病?告诉你,我听得十分细心。说!这‘千秋大业’四个字有何所指?”

张长江低下头,又闭起眼,道:“随你吧,我绝对否认曾说过这句话。”

猛地一个嘴巴,沙成山叱道:“你说不说?”

张长江猛地一瞪眼,道:“无可奉告!”

沙成山又见张长江口角溢血,便冷冷地道:“你不说我说,龙腾虎跃二山庄将有野心了,是吧?”

张长江抬起头来,道:“什么野心?”

沙成山道:“无非是想称霸武林,进而变成武林盟主,大总管,你以为我猜得对吗?”

张长江猛摇摇头,道:“真是胡说八道!”

沙成山哈哈一笑,道:“龙腾山庄将在上次面临瓦解,中途却突然出现秦百年,他的那种伪脸孔,沙某看得出来,在他的后面,必定隐藏着什么,是吗?”

张长江全身一震,道:“瞎猜!”

沙成山道:“是吗?怎么不见江厚生的大儿子?还有秦百年的儿子呢?把这些联想在一起,沙某敢说,龙腾虎跃二庄必有阴谋,只为尚未成熟,对吗?”

张长江怒叱道:“沙成山,你休得瞎胡猜,且为你的生死而操心吧,我说儿!”

沙成山忽然嘿嘿大笑起来……

张长江冷冷地心中思忖,姓沙的绝对不能放他出去,否则大计划便将被他宣扬出去了。

便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人声,道:“人尚未走,虎跃山庄的人已找来了。”

又有人应道:“果然不假,他们是来找秦姑娘的!”

洞内……张长江怔住了。

于是……沙成山跟着便也笑起来了。

沙成山冷笑着对着惊异的张长江道:“张总管,如果你要问我如何把秦红掳到手,你一定会大感意外,当然也更不会相信我的话。”

张长江的大腮帮子都气大了,他错着牙,道:“妈的,你去了老婆孩子,一定失心疯,你怀疑到龙腾与虎跃二庄的人干的,半道上遇到我们秦姑娘,正好掳为人质,小子,你以为我猜不到?”

沙成山猛摇着头,道:“说了也好叫你这位大总管知道,是秦红自己找上我的!”

“哦呸!”张长江重重地吐了一口吐沫,破口大骂,道:“小狗操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德性,虎跃山庄的千金小姐会自动地找上你,我操!”

沙成山淡淡地道:“别骂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然而这又是事实,大总管,我有理由叫你相信。”

张长江一瞪眼,道:“什么理由?”

沙成山坐下来,地上捡了一根稻草放在口中嚼着,懒散地叹口气,道:“唉,我沙成山福薄命浅,有时候喝酒不知其味,吃肉不知其香,辽天地里我睡过,粪炕边沿我躺过,就拿现在来说,生死难料,还被囚在这洞中,大总管,你说说看,我的命苦不苦?”

张长江重重地道:“你苦,妈的,你一边哭去!”

沙成山一声苦笑,道:“还好,沙某还有点骨气,有道是:气死不告状,饿死不当鬼,再苦我也是一把把苦泪往肚子里吞,从不怨叹当可怜虫。”

张长江怒道:“沙成山,今日老子才发现,你不但出刀狠毒,便嘴巴也是一等一等的,佩服!”

沙成山笑笑,道:“你可要沙某告诉你,秦红是怎么专程找上我的?”

张长江咬牙斜视沙成山道:“老子仍然不相信是秦姑娘找上你的……她找你这号狠角色做什么?没得再勒索他们十万两银子?”

沙成山猛一瞪眼,道:“别提那十万两银子,那是我几次死去活来赚的。秦百年不是呆子,谁敢勒索他的银子?”

张长江冷哼一声,道:“江湖上大概只有你这泼皮无赖敢找上门去索银子!”

沙成山道:“大总管,你倒是听不听秦红为什么找我这码子事?”

“你说!”

沙成山道:“如今的狮头山下虎跃山庄上来了贵客,大总管,你一定不知道来了什么样的贵客!”

张长江怒叱道:“要说就快说,卖的什么关子?”

沙成山道:“是,是,我不卖关子!”

他一顿接道:“虎跃山庄上来的贵客就是辽北黑龙堡堡主‘铁臂熊’哈克刚与他的宝贝儿子哈玉。”

张长江一怔,道:“姓哈的一定是为他儿子求亲去了。”

“不错,你算说对了!”沙成山点着头,又道:“只可惜秦红看不上哈玉,所以秦红跑了!”

张长江冷哼,道:“跑去找你?”

“不错!”

“你凭哪一点值得秦姑娘找你?”

“我说过,我一无所有,除了她爹付我十万两银子外,我是什么也拿不出手。”

张长江冷冷地道:“何况你还有了老婆孩子!”

沙成山道:“所以我有自知之明,不存妄想贪念!”

张长江重重地道:“你便借机会掳秦姑娘为人质?”

沙成山坦然地道:“不错,为了丘兰儿母子二人,我不得不把秦红对我的感情搁在一边。”

“嗯!”张长江道:“老子有点相信了,沙成山,你走狗运,张长江认了!”

沙成山笑笑,道:“你的意思是放我走?”

“不错!”张长江指着铁栅道:“打开铁栅放你走人。”

沙成山不为所动地道:“不会如此容易吧?”

“当然!”张长江道:“你必须说出囚禁秦姑娘的地方,我们派人去查探之后,如果确实,立刻放人!”

沙成山冷冷一笑,道:“什么立刻放人?沙某看立刻杀人才正确!”

张长江道:“沙成山,其中内涵相当复杂,如果你能进一步加以证实,我们会找来第三者为证人,只要找到秦姑娘,便立刻放你走人!”

沙成山淡淡的一笑。

笑是他松弛身心的唯一办法。

然后,他缓缓地闭起眼睛。

因为他需要休息,静下心来好生休息一下,便在他闭目养神中,他脑海中空白一片。

沙成山并不担心张长江会突袭自己,他相信张长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一副笑意却一直挂在他那瘦削的脸上,那光景给人一种启示——假睡!

此刻,半个时辰过去了。

半个时辰对沙成山这种高手而言,足了!

于是,洞外面走进入来了。

沙成山仍然闭目而坐,张长江却跌爬在另一边。

脚步声令张长江仰起头来看,只见“飞龙”江厚生带着两个壮汉走来。

这两个人张长江当然认识,正是“洞庭双煞”——“水蟒”石大魁与“地虎”汪为仁。

这二人曾经因得知沙成山的下落而与江厚生一起前往方家集找沙成山,不料沙成山却早一步地与方小云一齐自山洞下面泉水中走掉,如今二人正是自狮头山赶来凤凰岭上,向江厚生报告——秦姑娘走失的消息。

现在,江厚生率领着“洞庭双煞”来到洞室铁栅外,江厚生见沙成山闭目不动,立刻以手示意张长江不许开口,缓缓自身边取出一支飞刀。

“我伟大的庄主,杀了我,秦红就完了!”沙成山说完,双目突然厉芒逼人地站起身来。

江厚生叱道:“好狡猾的畜牲!”

沙成山毫不示弱地回道:“好阴毒的老狗!”

江厚生怒叱道:“大胆!”

笑笑,沙成山道:“你有初一,我有十五,江大庄主,别以为你们是武林世家,如果桀傲狂妄,沙成山一样的不买账!”

江厚生收起飞刀,沉声道: “沙成山,你这个泼皮,快说,你把秦红怎么样了?”

沙成山伸出右手屈指算,淡淡地道:“如果我不尽快赶去,怕真的要饿死了!”

江厚生猛一瞪眼,吼道:“你说什么?”

沙成山无奈何地道:“秦姑娘落在我手中,沙某又落在你江大庄主手上,此情此景,如果你想救秦红的命,大庄主,你应该怎么办?”

江厚生愤怒地戟指沙成山,道:“畜牲,原来你是有备而来!可恶!”

沙成山叹口气,道:“原指望以秦红换回丘兰儿母子二人,唉,想不到她母子竟然不在此地。”

江厚生仰天一声枭笑,道:“沙成山,江大爷尚不屑于先掳来丘兰儿母子,我要的是你项上人头。”

沙成山道:“怕你要失望了。”

江厚生道:“我会等,等到机会来的时候,沙成山,你就会领略到江大爷的手段了。”

沙成山冷笑一声,道:“只怕你大庄主很难有此一天,真要有那么一天,我伟大的庄主,沙成山会自己动手,你要什么,我便割下什么奉送。”

江厚生双手紧抓铁栅,沉重的吼道:“快说,你把秦红囚在什么地方?”

沙成山摇摇头,道:“大庄主,你拿沙某当小孩?我会在这种情况之下说出来吗?”

江厚生叱道:“要在什么情况之下你才肯说?”

沙成山道:“打开铁门,送我出去,离开凤凰岭,三日内秦红自然会回狮头山。”

江厚生怒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沙成山道:“你非相信不可!”

一边,张长江道:“庄主,绝不能轻易放这王八蛋出去,千万不能!”

沙成山道:“放不放人,悉听尊便,我也懒得再费唇舌。”他说完又靠墙坐下来,闭目养神,脸含笑意。

江厚生叱道:“沙成山,站起来!”

沙成山不为所动地仍然闭着双目。

外面,“洞庭双煞”“水蟒”石大魁咬牙,道:“庄主,以属下意思,我们先废去姓沙的一身武功,然后押他上路去找秦姑娘。”

“地虎”汪为仁也同意地道:“这是最好的方法!”

沙成山仍然闭着双目,却淡淡地道:“我如果是你二位的主子,就先给你们一顿生活吃,什么馊主意不好出,单单想出这种下下策的狗屁主意。”

汪为仁怒骂道:“王八蛋,你说什么?”

沙成山道:“如果想废去我的武功,第一个死的便是这位大总管,第二个当然是秦红,因为我是沙成山,沙成山永远不受人威胁。二位,你们可要我再说一遍?”

江厚生错着钢牙,道:“沙成山,本庄主如果放你走,你拿什么保证放秦红归来?”

沙成山哈哈笑着睁开眼,缓缓地走近江厚生,道:“好,从大提纲谈到了细节,沙成山替秦红庆幸,她有个这么爱护她的舅舅,我真为她高兴。”

江厚生怒叱一声,道:“快说,废话少说!”

沙成山道:“我的保证很简单——沙成山一个名字!”

江厚生怒骂道:“凭你畜牲的名字?”

“足够了,至少沙成山在江湖中尚不失信于人。”

江厚生猛地一跺脚,道:“好,我放你走,你几时能把秦红放走?”

沙成山道:“快马加鞭一天半!”

张长江皱起眉头,道:“快马加鞭一天半?这又是什么地方?”

沙成山立刻警觉地又道:“这还是要连夜赶,方才赶得到。”

江厚生眨着狮目道:“五百里外……”

沙成山道:“别猜了,你们一辈子也猜不到!”

江厚生冷沉地道:“沙成山你给我证明,秦红是怎么落入你手的?”

沙成山道:“秦红亲口说的,她不喜欢嫁到辽北‘黑龙堡’,更不喜欢哈克刚的儿子哈玉,所以她离开了狮头山下的‘虎跃山庄’,大庄主,对是不对!”

“水蟒”抖着大腮帮子怪叫道:“庄主,这王八蛋说对了,我们从‘虎跃山庄’回来的时候,果然见到辽北‘黑龙堡’的人!”

江厚生沉声对沙成山道:“我放你,沙成山,你什么时候把秦红送来?”

沙成山道:“如果秦红愿来此地,三天的时间便足够了!”

江厚生咬着牙,道:“秦红这孩子,不想嫁人就直言,何必离家出走,少勇一直很喜欢她,然而……”

江少勇是江厚生的大儿子,然而,江厚生没有再往下面说,沙成山顿感迷惘,自从上回发生的事情到今天,没有看到过江少勇,更没有见到秦百年的儿子秦楚,好像这两人突然间消失一般。

就在这时候,突见江厚生转到石屋一侧,他双臂贯力,口中冷沉地道:“起!”

“喳喳”之声传来,铁栅已缓缓升起来。

铁栅才升起一半,张长江急叫道:“庄主,不可以!”

张长江话声未落,沙成山双肩微晃,人已站在铁栅外面,他双肩松动地笑起来……

汪为仁忙冲向石屋里架起张长江走出来。

沙成山“吁”了一口气,道:“江庄主,沙成山一定在两天之内把秦姑娘送到府上。”

他—顿又道:“当然,我也会劝劝秦姑娘,能嫁给她表哥江少勇,岂不是亲上加亲一家人?”

江厚生冷酷地叱道:“少攀交情,沙成山,且等着下次见面了!”

沙成山道:“等我找到丘兰儿母子之后,大庄主,你画出道来我接着就是了。”

江厚生戟指洞口,吼道:“快滚,我不要这时候再看到你。”

沙成山抱拳一礼,回头就走。

张长江急急地叫道:“庄主,不能放走他,他……他……”

江厚生重重地道:“他什么?不放可以吗?”

张长江急得摇头,道:“庄主,不如杀了他,我们尽出庄中人马去找。”

江厚生道:“红儿落在他手中,先救人再杀他。”

张长江见庄主往洞外面走,忙又道:“庄主,我们的对话露了口风,被沙成山听去了,只怕这个王八蛋会替我们宣扬出去……”

猛地回过身来,江厚生的赤膛脸泛青,道:“你说什么?张总管!”

张长江道:“姓沙的从我们对话中似乎知道‘大计划’是什么了?”

一掌打来,江厚生沉重地道:“你是怎么干的?这么大事,怎么不早说?”

是什么“大计划”?江厚生竟然对他这位忠实属下狠狠地打了一掌。

张长江口角出血,他急急地道:“现在兜拦还来得及。”

江厚生咬咬牙,道:“不,且等他送来红儿之后,我们设伏狙击这小子。”

江厚生等四人走出山洞,远远尘土扬起,一匹乌骓马扬起一溜黄土,那么疾快地往前驰去。

张长江自言自语,道:“但愿这个王八蛋快点来!”

后边,壮硕的“地虎”汪为仁惊异地道:“你们看姓沙的绕上去往东面的官道了。”

江厚生道:“那条道通往项城。”

石大魁道:“上次我二人陪庄主找上方家集的时候,就是经由项城往北的。”

江厚生一怔,旋即迭足怪吼道:“你们想想,沙成山这王八蛋,会不会把红儿囚藏在方家集?”

张长江点点头,道:“有可能,因为他老婆孩子就是在方家集失踪的。”

江厚生一拳击在左掌上,连连跺脚,道:“也许他把红儿囚禁在方宽厚家后山洞内了。”

汪为仁抡着双拳,道:“对对,怎么我们就想不起来?他妈的!”

后悔莫迭的江厚生突然沉下脸来,道:“也好,我相信姓沙的一定把红儿囚在那里了。”

他一顿,又道:“张总管!”

张长江立刻忍住痛,道:“属下在!”

江厚生道:“快,我们张网捉活的。”

张长江咬着牙,道:“属下立刻去调派人手上路。”

一行便迅速地往龙腾山庄内走去。

从沙成山的去路,江厚生果然判断出秦红被囚的地方就在那条飞瀑后面的山洞之中。

是的,秦红已在洞中呆了两天半,她真的没有离开一步,自己就坐在棉被上,等着沙成山的到来了。

柳仙儿这回对戈二成真是另眼相待。

从苗疆的飞雁堡“百毒门”开始,柳仙儿真像个十分贤淑的妻子,对戈二成照顾得无微不至。

这光景可把“大漠红鹰”戈二成弄得“忘了我是谁”。

戈二成率领的“沙漠七虎”见柳仙儿对戈二成如此恩爱,一个个的虬髯直抖——笑得直哆嗦。

戈二成笑对“沙漠七虎”老大拜峰高道:“老拜,你说说看谁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拜峰高当然明白戈二成的意思。

他重重地在马上搔着大胡子,道:“戈爷,除了‘阎王坡’下的主人戈爷之外,还会是谁?”

猛古丁仰天长笑,戈二成道:“不错,我就是这么的感觉,哈……”

马上面,柳仙儿也笑道:“快乐也是由自己制造的,我说二成呀,我早就为你的真诚与执着而动了心,这往后的日子里我希望你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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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霸的人

    冷风夹着雨丝从江边迎面扑来,奇寒彻骨的感觉。江边很清冷,连鸟儿也不知躲到什么地方。但在这时候,却有一辆黑色簇新的车子,停在江边一条大路之上。虽然风很冷,雨也很冷,但车厢里的窗子确实打开着的。车里有两个人,一个是脸色红润,身材粗壮如牛的彪形大汉。别看他这副身材,在整个上海滩里,他开车本领最少是前列五人其中之一。他在开车的时候,两只手动作纯熟而柔软,无论是什么类型、什么牌子的汽车落在他的手里,立刻就会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曾经有人这样说过:“车是石头的器官之一。”“石头”就是这个粗壮大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