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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祸从天降

上回说到外面有人来了,小怪物便叫婉儿躺下来假装中毒。婉儿说:“你要装就装去,我才不假装中毒哩。我不想被当作猪羊似的宰了。他们来得正好!”

小怪物急得一下跳起来,体内之毒,一下化解了,说:“我的小祖宗奶奶,你听我的话好不好?”

“三姐姐说过,追踪杜鹃的事情,我听你的,其他的,你得听我的。”

“你这么一来,还好玩吗?”

“假装中毒好玩吗?”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奶奶,我求求你好不好!不然,杜鹃或蓝魔的事,我们怎么也查不到了!”

“这和杜鹃、蓝魔的事扯得上吗?”

“我只是推测,扯不扯得上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还装中毒干吗?”

“妹妹,先别说了。外面脚步已近,我们还是先假装中毒晕迷再说。”

这时,外面的脚步真的走近了。婉儿见小怪物这么说,也只好假装中毒躺下了。不久,有木柱栏杆的窗口上露出了一个人的面孔,正是麻衣汉子的其中一个,他看了一会说:“我不明白花姐为什么要毒倒这两个小娃子,而不将他们送去地下屠房宰了?”

外面另一个汉子说:“谁知道花姐打什么主意,说不定花姐看中了这小妞,舍不得宰了他们!”

“不错!这小妞儿长得不错,卖到青楼妓院,过二三年,便是一个活脱脱的美人,不比将她当羊似的宰了,卖得更高的价钱?”

“怪不得花姐说等到晚上,才送他们上路。”说着,两个汉子走了。

两个汉子一走,婉儿就跳了起来:“不用问了,这的确是一间黑店,与杜鹃、蓝魔的事扯不上任何关系。”

小怪物也困惑了,这真是一间普通的黑店?与那神秘的山庄没半点关系?只是将人肉当牛肉、羊肉卖?

婉儿问:“你还打算假装到几时?”

“我还想看看。”

“你还想看呀!你不会等到天黑,让他们将我们送到什么地方才动手吧?”

“我的确想看看他们送我们到什么地方。”

“好呀!那你等他们送你去什么地下屠房当羊似的宰了。我可不想他们送我去什么青楼妓院。你爱看你看去,我可要动手了。”

“妹妹,等他们来了再动手不迟,何必急于现在出去?”

“你不是毒性还没有完全化解吧?”

“解是化解了。我还想在这里多躺一会,这些草房躺起来蛮舒服的。”

“我真不知你是怎么想,在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一点也不正经。”

“我这是很正经的呀!”

他们两个在柴草房中嘀咕着,外面那伙客人也走了,天也慢慢地黑下来,老板娘花姐叫伙计们打烊关门,自己提了灯笼,带着那两个麻衣汉子,来看关在柴草房里的小怪物和婉儿了,看看小怪物和婉儿醒过来没有。她一点也不防备,就算柴房里的两个小娃子醒过来,也会浑身无力,因为她下的毒,不是一般江湖上的迷魂药,除了令人晕迷之外,还会令人浑身无力,别说不会挣扎,就算是大声叫喊也做不到。要不,她早就命令人将小怪物和婉儿的手脚捆起来了。

花姐来到柴房,将锁打开,命两个手下先进柴房看看两个娃子醒过来没有,要是还没有醒过来,就先用冷水泼醒他们。一个麻衣汉子先提脚进去,不知绊着了什么,“咕咚”一声,一下翻倒了。

另一个麻衣汉子一怔,问:“老五,你怎样了?”说着,他也提脚跨进来,同样也是“咕咚”一声便翻倒了,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一下,花姐更惊愕了,要是说第一个伙计进去翻倒了,那是不小心,或者给柴草、绳索之类的东西绊倒了,事属偶然,可是第二个伙计进去也给翻倒了,事情就可疑了。不会是两个男女小娃子醒过来,设什么障碍物弄倒了两个伙计吧?

花姐心中思疑,将灯笼插在门边上,借着灯光往柴房里一看,不由大吃一惊,两个中毒的小娃不见了!而那两个伙计像中了邪似的,躺在地上,不能动也不能出声。

花姐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这两个小娃醒了过来而且逃走了?这不可能,就是他们醒了也浑身无力,会逃走得了?何况门上的锁仍然锁着,难道这两个小娃钻进柴草堆里躲藏了起来,那自己两个伙计翻倒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武林中的高手出手救了他们?

花姐急忙跃开以防意外,凝神运气防身,可是柴房里没任何动静,就是柴房四周也没任何动静,她低声喝道:“什么人在里面,给老娘滚出来!”

喝声过后,柴房里没反应,四周也没动静。花姐更思疑了,小心翼翼地走近柴房门口往里张望,这一下,又叫她傻了眼,明明不翼而飞的两个男女小娃,这时却躺卧在柴草上了!难道刚才是自己眼花和慌乱,没看清他们?自己在吓自己?两个小娃仍在,花姐略微放心了。但是这两个小娃显然是醒过来了,眼睛在滚动着在打量自己,眼神没有惊恐之色,反而似笑非笑。花姐再四下打量一下,问:“你们两个仍躺在这里?”

小怪物说:“是呀!我怎么躺在这里了?我们不是吃了一碗面么?怎么会躺在这里了?你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

花姐不答,又问:“他们怎么翻倒在地上不能动了?”

小怪物说:“我怎么知道呵!我们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咕咚’两声,便给吓醒了,后来,后来灯光一亮,又听到你叫喊一声,接着你就进来了。”

婉儿说:“老板娘,你不能告诉我们是怎么一回事吗?”

花姐说:“你们进来我店,刚喝上口茶,似乎中了暑就躺下了,我叫人把你们抬来这里。”

小怪物愕然地问:“我们中了暑?”

婉儿问:“现在才四月天,我们会中暑吗?”

花姐一笑说:“那你们一定在路上,吃了一些不洁的东西了!”

“没有呀!我一路上没吃过任何东西呀。”

“小妹子,那你们一定是饿坏了!好!你们先躺在这里别动,我再去叫人来。”花姐说完,便转身出去,反手又将柴房门关好锁上,打算再叫几个人手来,可是她提着灯笼没走几步,便感到眼前一花,一条人影立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定神一看,这一下才真的傻了眼,明明给她锁在柴房的小男娃子,却是一脸笑嘻嘻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了。怔了一会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婉儿却在她身后说:“我们不跑出来,难道还让你继续把我们关在柴房里吗?”

小怪物说:“不错!不错!柴房里有那两个‘死人’躺着,我们不害怕吗?我们不跟着你出来,不给那两个活死人吓坏了?”

“你们怎么有力气能走动了?”

“两个活死人躺在我们的面前,没力气也变成有力气了。”

婉儿说:“哥,别跟她多说了!问她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毒,将我们关在柴房里想干什么!”

花姐这一下才感到这两个男女小娃不一般,初时还以为他们天真无知,不知道惊恐害怕,原来他们两个行动轻快敏捷,是武林中人的弟子,怪不得飞鸽来信说千万不可轻视他们了,不能活擒,也要除掉。自己还是大意了,认为自己的迷魂药万无一失,哪怕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莫不给放倒,因为自己特制的迷魂药,还渗有酥筋散的药力,就是醒来,也浑身无力,要活捉这么两个小娃子,可以说是手到擒来,想不到这两个小娃子竟然不怕酥筋散,自己真是大意失荆州了.

花姐冷静了一下,笑着说:“原来两位是同道上的人,我真是看走眼了。”

婉儿说:“谁跟你是同道上的人了?说!你干吗开这么一间黑店的?你在这里害了多少人?”

花姐仍娇笑地说:“小妹子,你不会那么认真吧?我可没有害你们呀。”

“你毒倒了我们,想将我卖到什么青楼中去,又想将我哥宰了当羊肉卖,这么心狠手辣,还说不想害我们?那什么才算害我们了?”

“小妹子,你这是听谁说的?”

“你那两个手下麻衣人说的。你以为我们真的给你迷倒了,什么也听不到吗?”

“小妹子,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没有这么一回事。”花姐暗想,幸好这两个混蛋不知道事情真相,不然,这一下闯的祸可就更大了。但不管怎样,都不能让这两个小娃子离开这里,花姐说着,骤然向小怪物出手,想出其不意地将小怪物抓起来,只要活擒了小男娃,就可以镇住了这个小女娃,起码令她不敢乱动。

可是花姐一抓落空,小怪物已不见踪影。小怪物家传的幻影轻功,除了小神女等绝顶上乘高手外,武林中几乎无人能抓住小怪物。小怪物身体的各个部分,反应十分的灵敏,几乎是闻风而动,哪怕对手的行动再快,他可以一闪而逝,像凭空消失一样。

花姐也算一位武林高手,反应十分的敏捷,善于随机而变,见抓不到小怪物,一反手又迅速地来抓婉儿了。婉儿不像小怪物那样一闪而逝,不见踪影,而是施展出小神女传她的狸猫千变身法,身形一扭,就闪开了,花姐一连出手四五招,招招都是凌厉鹰爪门的擒拿手法,专抓对手的穴位,要是一给她抓住,就是你有浑身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

婉儿身形不但像灵猫一样,更像水中的滑鱼,只要身形一弯、一扭、一缩、一闪,几乎像在原地不动一样,都可以闪过对手任何凌厉的擒拿手法。婉儿这样奇特的身法,令花姐更是惊愕不已,问:“你这是什么功夫?”

婉儿说:“你管我什么功夫,你快来抓我呀!要不,我可出手抓你了。”

花姐原是一手提灯笼,一手来抓婉儿,现在她将灯笼一扔:“好!老娘看你这个小丫头能闪过我多少招。”她双手齐出,左右开弓来擒拿婉儿了。她出手快,婉儿闪得更快,而且极敏捷和诡异,宛如一只灵猫似的,左转右弯,上跃下纵,东闪西避,任花姐如何出手,抖出浑身的擒拿本事,也别想摸到婉儿。

花姐这时不但惊愕,更是骇然,暗想:我今日碰上什么小娃子了?武林中怎会有如此怪异的身法,早知道这样,在毒倒他们时,就将他们的手脚捆起来。

花姐既骇怪婉儿的身手,又担心婉儿跑了。一边出手,一边大呼:“来人!别让这两个小娃子跑了!”

婉儿说:“你这不是白说吗?我们要跑,不早已跑掉了,还等你叫喊?我们根本不打算跑!”

小怪物一下从瓦面上跃了下来,笑嘻嘻地说:“不错!不错!要跑,我们早已跑掉了。我们就是要看看你这黑店有多少人,好一齐打发掉,省得你们在这一带害人。”

“好好!你们有本事就别跑。”花姐这时不再出手来抓他们,却从身上拔出了两把锋利的匕首来,同时也有七八个黑衣大汉手执各种兵器,从不同的地方涌了出来,四面八方包围了小怪物和婉儿。

小怪物一见,笑着说:“你们全到齐了吧?还有哪个没有来的?快去将他们全叫来。省得我四下去寻找。”

一条大汉骤然一刀向小怪物劈来,一边说:“你这小子好大的口气,老子要试下你有多少斤两。”

小怪物这时不但抖出了幻影身法,也抖出魔掌神功。幻影魔掌,原是山西龙门薛家一门独步武林的武功,现在却是点苍派的绝技之一了。小怪物一施展,不但闪过这大汉的一刀,更出手将他抓住,扔了出去,同时又将他手中之刀也夺了过来,说:“你看看,我现在有多少斤两了?”

这条大汉给扔得远远的,“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嘴角流血,腿骨摔断,双眼金星乱飞,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这样一来,花姐心中更是骇然,其他汉子也不禁抹了一额汗,这是什么功夫?转眼间,就将人扔了出去,简直看不出小怪物是怎么出手。

花姐大喝一声:“上!一齐上!生的要不了,死的也要!”

七个黑衣汉子,提刀拿棍的齐向小怪物扑来。婉儿说:“你这个婆娘,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这么的凶残,我非杀了你不可!”她见花姐有两把明亮的匕首,也将自己的腰形软剑拔了出来,直取花姐。

花姐说:“你这个小丫头,我只以为你身法怪异,原来你也会用剑。好!我就领教一下,看你的剑术有没有你的身法那么俊!”

婉儿感到要杀这个恶婆娘,用不着抖出西门剑法,以免让她和其他人看出自己是慕容家的人。婉儿抖出的,是初学的太极剑法,交锋三四招后,花姐说:“原来你是武当派的弟子。剑法虽然好,却不及你身法那么俊。”

婉儿说:“是吗?那你看好了。”

婉儿交锋了十多招后,剑法突变,一招“西子照镜”的西门剑法抖出,险些划破了花姐的脸,接着又是一招“嫦娥奔月”,一下就将花姐的一条手臂削了下来,这还是婉儿剑下留情,不想一下取了她的性命,要留下她这个活口好问话。

花姐惨叫一声,失了一条手臂,哪里还敢再交锋下去,立刻忍痛施展轻功,跃上瓦面,在月夜之下,飞也似的往西北方向逃去。

婉儿一边说:“恶婆娘,你还想逃吗?我看你往哪里逃!”一边施展轻功追来。眼见快追上花姐了,突然之间,听闻花姐一声惨叫,扑地倒下,婉儿心中愕然,这婆娘怎么惨叫一声倒下了?她还怕花姐有诈,停在不远处打量了一下,半晌不见花姐有任何动静,显然是已经死了。地上伏着的是一具尸体,已不是活人。

婉儿小心翼翼走过去,在月光之下,花姐眉心中了一件暗器,仰面倒在地上。婉儿心中更愕然了,是谁杀了她呢?这暗器是从树林中激射而出,难道还有一位不露面的高手,相助自己杀了这黑店的老板娘,不让她逃走?的确,要是这婆娘逃进了树林,或许真的让她逃跑了!自己不敢鲁莽追进树林里。因为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

婉儿站在花姐尸体旁怔了一会,这时小怪物也赶来了。他一见这情景,问:“妹妹,你将她杀掉了?”

婉儿摇摇头说:“不是我杀了她,我只是伤了她,然后想将她活捉过来问话。”

“那是谁杀了她?”

“我怎么知道是谁杀了她了。”

“你不是在追赶她吗?怎么不知道是谁杀了她呢?”

“有人从树林中射出暗器杀了她,你说,我知道吗?”

“真的!?”

“你看看她眉心的致命处,不就清楚了?”

小怪物俯身一看,心中骇然,这枚暗器竟然是一个常见的铜钱,劲力极强,击中眉心,几乎嵌入了脑中,起码发射这个暗器的人,不但出手准,内力也十分的深厚。猛然想起,急问:“这个出手杀她的人不会是神秘的杜鹃吧?”

婉儿一怔:“不会吧?怎会是杜鹃呢?杜鹃用暗器杀人吗?”

“不!我去树林里找找看。”

“那你可小心了。”

小怪物早已闪身飞入树林中去了,婉儿正担心着,不久,小怪物闪身出来,婉儿急问:“怎样,是不是杜鹃?”

“不是!没有像书呆子那样的气味。”

“那是谁呢?”

“我怎么知道?树林中走过的人多了,我怎么嗅得出是谁呢?总之,不是杜鹃。”

“就是嘛,怎会是杜鹃呢!”

“妹妹,我们再回黑店看看。”

“对了!黑店那几个汉子,你是不是将他们全干掉了?”

“不全干掉,也差不多了,只有一二个逃走了。”

“你干吗不活捉他们?”

“我担心你的安全,还顾得去活捉他们吗?”

“那么说,我们想找一二个活人来问话也不行了?”

“别担心,柴房还有我们点倒了的两个麻衣汉子,我们问他们就行了。”

“对!我们快赶回去。”

他们刚走两步,小怪物突然说:“不好!”

婉儿又是一怔:“怎么了?”

“你看,那黑店已起火了。”

婉儿抬头一看,果然有两道火苗从黑店冲起来,转眼之间,就变成了熊熊大火,几乎染红了半边天。小怪物说:“看来我们别去了,该走的人已走了,走不了的人,恐怕也变成烧猪。”

婉儿问:“黑店怎么会突然起火的?”

“我想一定是黑店里的人放的火。”

“他们怎会自己放火烧自己的店子了?”

“这还用问吗?死了那么多的人,他们担心官府和江湖中人一追查,不将黑店的事暴露出来?所以他们干脆一把火,毁尸灭迹,一切烧个精光。不过,就是他们不放火,我也会放一把火烧了这黑店。”

“那我们没事可干了?”

“你还想干什么?赶回黑店,看那些烧焦了的死猪,去问他们的话?”

“呸!你才去看烧猪哩。烧死了的人,还会说话吗?”

“那我们快赶回家,恐怕三姐见我们这时还不回去,会出来寻找我们。”

其实,他们想回黑店看看情形也不行了。因为黑店四周的一些村子,已响起了锣声,有不少的人已奔去救火了。

婉儿和小怪物急展轻功,悄然回到了廖府。小神女果然在灯下等着他们,小神女一见他们就问:“你们怎么这般夜才赶回来?干了什么事了?”

婉儿说:“三姐姐,本来我们早就回来了,都是这小怪物,说要看什么结果,可是什么结果也看不到,一直弄到现在才回来。”

“哦?!你们要看什么结果了?”

“叫我假装中毒看结果呀。”

“什么?假装中毒?丫头,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有中毒看结果的吗?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们无端端的干吗假装中毒了?”

婉儿叽里呱啦地将黑店的经历一说,小神女才明白是什么一回事,笑问小怪物:“你查出那黑店一伙人是什么人物了?”

婉儿不满地说:“三姐姐,你不用问他了。人已死了,黑店也给烧了,害得我白白假装中毒在柴房里躺了整个下午,到了天黑,他还想假装中毒被人抬去宰,抬去卖哩!我才不听他的话,迅速出手点倒了那两个麻衣汉子,不然,我真不知他要假到几时!”

小神女说:“于是你们两人就大闹黑店,人也杀了,黑店也放一把火烧了,结果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三姐姐,我只断了那婆娘的一条手臂,想活捉她问话,谁知我在追赶她时,她突然给一个莫名其妙的神秘高手用暗器取了性命。也不知是黑店里的人,还是那神秘的高手把黑店一把火烧了,结果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婉儿又将以后的事,一一说出来。

小神女问:“那个神秘的高手,你们看见了没有?”

“三姐姐,我们要是看见就好了!”

小神女问小怪物:“你没嗅那高手身上的气味?”

小怪物摇摇头说:“三姐,那树林里有一条小径,是通到远处的一个村庄,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我怎么知道谁是那神秘高手的气味了?”

婉儿问:“三姐姐,你不会怀疑他是那神秘的杜鹃吧?”

小神女笑道:“他绝不可能是杜鹃!”

“哦?三姐姐,你这么肯定?”

“丫头,从你们的话听来,杜鹃不会有这样的行为,他没有必要去杀了那老板娘,顶多暗中协助你,将那老板娘击倒了,由你们去处理;同时更没有必要去放火烧了那黑店,阻止你们追查下去。”

小怪物问:“三姐,那这位不露面的神秘高手,又是什么人了?”

“极有可能是这黑店的幕后老板。”

婉儿和小怪物一听,同时都怔住了!婉儿说:“怎会是这样的?”

小怪物说:“这不可能吧?”

小神女说:“据我以往行走江湖的经验,一般黑店,都是开在远离州府所在地的荒郊野岭和一些小镇之间,而且都是来往旅客必经的路口上,极少开设在离州、府城不远的地方。你们所说的黑店,竟然坐落在重庆与沙坪坝之间,这不但是重庆去合川的一条官道,也是去风景名胜地缙云山的繁忙之路,何况它还与白龙会重庆堂所在地的鹅岭山庄相距不远,每日不但有众多香客游人来往,武林人士来往也不少。他们开这么一间黑店,不担心引起官府和武林中人的注意?能呆得长久么?可以说,这并不是什么黑店,不会卖什么人肉包子。”

婉儿困惑起来:“它不是黑店,干吗将我们毒倒,要将我们送去什么青楼妓院的?”

小怪物问:“三姐,它不会是人口贩子开的一间店吧?专门迷倒单身的小孩和妇女吧?”

小神女摇摇头说:“有这个可能,恐怕还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人了?”

“极有可能是某个秘密帮会门派的联络站或者是某个组织的坐地暗桩,暗中观察江湖上的风云变幻和武林中人的行踪,兼从事联络、收买、绑架一些武林中人,为他们所用。”

婉儿问:“三姐姐,那他们是想绑架我们,为他们所用了?”

“不错!恐怕是这样,可能你们的行动为他们注意了,才向你们下手。”

小怪物沉思地说:“这伙是什么人呢?”

“是什么人,江湖上恐怕没什么人知道,本来你们可以知道的,只可惜丫头一时沉不住气,抢先出手,从而坏了事。”

婉儿不禁怔住了:“三姐姐,那么说,是我做错了?”

“丫头,要是你能沉住气,看他们将你们送到什么地方,便可知道他们是一伙什么人,是什么秘密的帮会门派了。”

小怪物也埋怨婉儿说:“是嘛!要是你听我的话,再假装下去,我们可以弄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了。”

婉儿冲着他说:“那你干吗不出手阻止我呢?尽事后诸葛亮。”

“你突然出手了,我能阻止你吗?我要是阻止你,你不恼吗?”

小神女说:“好了!现在你们互相埋怨也没什么用了。这件事我们别去理了!将精力放在杜鹃的出现和蓝魔星君的行踪上。”

婉儿说:“三姐姐,我还是不明白,要是那神秘的高手是黑店的幕后人,他干吗要将老板娘干掉了?暗中相助她逃走不更好吗?”

“丫头,你轻功那么好,老板娘可以逃得了吗?何况那老板娘还断了一臂,武功已给你废了一半,作为神秘的帮会来说,这老板娘已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了,不如干脆杀了她,省得她落到了你手中,暴露出他们的本来面目,同时也阻止了你再追查下去。”

“所以他又回去放火烧自己的店了?”

“是呀!这个店铺已暴露了,以后留下来是一个祸患,不如也一把火烧掉,毁了所有的罪证,令你们无法再追查下去。”

小怪物说:“他们对自己人都这么残忍,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来,是一个见不得人的歪门邪派,将来恐怕一定会危害江湖。”

婉儿说:“这个,还用你说吗?”

“你——!”小怪物本想说,要不是你,恐怕我早已查到他们是什么人,是什么门派帮会了。但他怕说出来,更引起了婉儿的恼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婉儿似乎仍不放过他问:“我怎么样了?”

“你,你很聪明嘛!”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神女一笑说:“你看你们,又顶嘴了。说不定是我推测错了,事情可能没有我说得这般严重和可怕。来,我问你们,你们去歌乐山打听出什么结果来?”

婉儿说:“三姐姐,我们什么结果也没有打听到。但小怪物说,那山庄有点神秘,与一般的山庄不同。”

“哦?它怎么神秘了?”

婉儿对小怪物说:“你说呀,它怎么神秘了?”

小怪物说:“你说不是一样么?”

“我看它半点也不神秘。你叫我说什么?”

“好吧,那我说好了。”小怪物一五一十将暗探歌乐山的经过说出来,也说出了自己的生疑之处。

小神女问:“杜鹃的气味没有在歌乐山和那山庄四周出现过?”

“没有!”

“你是怀疑姓顾的庄主?”

“是!我怀疑他就是蓝魔星君!”

“你看见这姓顾的庄主了?”

“没有!”

“小兄弟,你凭什么怀疑呢?”

“我想,一个告老回乡的京官,怎么会有一个武功不错的高手做管家呢?还有那些武功不错的人为其巡视山林。更可疑的是我们在歌乐山的行动,都为他们知道了,他们竟然不动声色,暗中盯视我们,当我们下山时,便派了那么两个汉子拦截我们,叫我们跟他们走,这也说明山庄四周,戒备得非常森严,不是东厂的人,怎会有如此情况?何况杜鹃,也曾在歌乐山下出现过,看来杜鹃一定是想在夜里窥探这山庄的情形。只是碰上了那两个可恶的凶徒,忍不住出手杀了,而坏了这一行动。”

“你就是凭这些怀疑那庄主了?”

“这还不够吗?三姐,你不是也怀疑才叫我们去窥探歌乐山吗?”

“不错!我是怀疑,但单凭这些,还不能说明姓顾的庄主,就是东厂的蓝魔星君呀。”

“为什么?”

“小兄弟,你们在路上,不是打听到这姓顾的庄主,因不满东厂的人的横行,才辞官告老还乡么?”

“这可能是他有意放出的烟幕,迷惑一般的世人。”

“小兄弟,不管是真的,还是他放出的烟幕,我们目前只能就事论事。一个有正义感的京官,往往会受到武林人士的敬重,或者他曾经出面救过了一些武林人士的性命,这些武林人士为了报答他救命的大恩,往往甘愿到他家为奴,或是追随他,当什么管家和随从之类,用生命来保护他的安全,你们在歌乐山的出现,他们有些行为,就不足为怪了。”

小怪物说:“武林中有这样的人吗?甘愿为奴,一世追随他么?”

婉儿说:“怎么没有了?独孤燕叔叔,不也是感激我三姐姐之恩,愿永远跟随我们,忠心保护我们山庄的安全吗?”

小怪物顿了顿:“那么说,我是怀疑错了?”

“当然错啦!你别以为你每次怀疑都是对的啦。”婉儿感到好像找到了报复机会似的,笑眯眯地说。

小神女说:“小兄弟的疑心也有一定的道理。”

婉儿问:“三姐姐,不会是他的疑心对了吧?那三姐姐不是错了?”

“丫头,谁对谁错,现在仍不能肯定,到底这姓顾的庄主是什么人,是蓝魔,是杜鹃,还是一个真正告老还乡的京官,明天问问方姐姐,或许她知道。”

小怪物说:“我敢肯定他绝不是杜鹃。因为歌乐山上和山庄四周附近,都没有杜鹃的气味。”

“小兄弟,要是杜鹃在出入时,一身水淋淋的,还有没有他留下的气味呢?”

“不会吧?那杜鹃不是知道了我有这门特异的本事了?”

“他两次化装成不同的人物出现,都给你找到了,他还有不疑心的吗?你别忘了,杜鹃也是一个十分机敏、警觉的人。”

小怪物一下不能出声,愕在那里了。

小神女说:“好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看来还没有用饭,我已叫人为你们准备了晚饭,你们去用饭吧。然后好好地睡一觉,有话明天再说。”

婉儿却问:“三姐姐,方姐姐知道这个姓顾的庄主吗?”

“这就不清楚了。我想她大概会知道一点。”

“方姐姐怎会知道的?”

小怪物说:“你也真是,廖姐夫在重庆一带是一个有名望的富商与绅士,与各方的人都有交往,要是这姓顾的真是一个告老还乡的京官,那也是一个有名望和地位的人,方姐姐怎会不知道了?”

“是啦!我笨,你聪明啦!”

“嗯!这还差不多!”

“你——!”

小神女笑着:“好了!你们两个都聪明,快去用饭吧!”她感到婉儿天真、直爽,在对敌斗争上,也十分的机灵,但阅世经历,懂得江湖上的事,怎么也不及小怪物的乖觉与丰富。要是让婉儿一个人出去,小神女是怎么也不放心,但和小怪物在一起,她就放心了。

第二天,小神女等向方素音打听山庄那位姓顾庄主,方素音有点讶然地问:“三妹,你们怎么打听这个人物了?”

“杜鹃在那一带出现,我不能不打听。”

“你不会怀疑他就是杜鹃吧?”

小神女笑问:“他会是杜鹃吗?”

“他当然不是杜鹃,但是一个怪人!”

小怪物在一旁问:“他有没有我这样怪?”

方素音笑起来:“小兄弟,你怪得有趣,叫人欢笑,他却怪得令人讨厌,不愿也不想去见他。”

婉儿也问:“方姐姐,他怎么个怪法?”

“他怎么怪法,我也不知道,不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就是在重庆一带,哪怕在他山庄四周的百姓,也没有几人见过他,我也只是听说。”

小神女说:“方姐姐,你听说的,也不妨说给我们听听。”

“不错!他的确是一位告老回乡的京官,两年前从京师回来,听说还是一个位居三品的大官哩。回来后,一直深居简出,不与人见面,就是见面,也衣冠不齐,对人傲慢无礼,常常将来访客人和亲友得罪了,弄得没人愿去拜访。你们说,怪不怪?”

小怪物说:“这一点也不怪呀。那是他做官做大了,瞧不起人而已。”

方素音说:“当然,这一点也不算怪,更怪的是他终日不理家务事,将一切事情全交由管家去打理,自己终日饮酒绘画,画出来的画,还叫家人拿到市集上去卖。”

小神女问:“他绘的画很好吗?”

“好?简直连三岁小孩子的画,也比他好,叫人见了,啼笑皆非。”

“他画的是什么画?”

“什么画都有,山水呀,人物呀,花鸟呀,样样都有,这些画,只有他才看得出来,别人一点也看不出,有一幅画,只是一片墨水涂在纸上,说什么是‘夜景’图,有人问:‘一片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这叫画吗?’他还不高兴地说,夜景,当然是黑乎乎的了!在黑夜里,你看得清东西吗?看得见,那还叫夜景吗?那是白天景了!”

婉儿笑起来:“方姐姐,这个姓顾的,不会是神智错乱的人吧?这样的画,能卖得出去吗?”

“当然是一幅也卖不出了,他还埋怨世人不赏识他的画哩。尽是一些俗流。”

小神女问:“他就是这样终日饮酒、绘画过日子?”

“不!听说他的怪事还不只是这些,有时终夜不眠,独自一个人一壶酒,坐在树上,望着天上的明月发呆;有时披头散发赤足,在竹林中漫游,说什么要学赤松子笑傲山林;有时还悄然带着一个童子、一个家人出门,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或者是二三个月才回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方姐姐,他经常是这样?”

“虽然不经常,一年中也出去二三次。不在山庄里。”

小神女又问:“这姓顾的会不会武功?”

“武功?他怎会武功了?他只是一个文官。三妹,你这样问,是不是真的怀疑他是那个神秘出没的杜鹃了?”

“我是担心这么一个告老还乡的京官,悄然离开出外,万一碰上了歹徒怎么办?”

这时,廖绝痕回来了,方素音有些意外:“呵!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廖绝痕笑着:“我在湖广方面的事办完了,不回来干什么?”

小神女、婉儿和小怪物也一一见过这位在商海任意驰骋的骄子,廖绝痕含笑问:“你们谈什么了?”

方素音说:“我们在谈歌乐山那位姓顾的怪老头。”

“哦?!你们谈他干什么?”

“因为神秘的杜鹃在那一带出现过,引起了三妹的注意。”

廖绝痕说:“据我所知,这位怪人有如此荒诞的行径,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小神女问:“哦?!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呢?”

“听说他在京为官时,不像其他官员,阿谀奉承去巴结魏忠贤这个阉臣,但也没有弹骇魏忠贤的举动,洁身自爱。在告老还乡后,东厂的人也没有放过他,一直派人在暗中盯视他的言行举止,他为了避免东厂人的麻烦,也不想因自己而累及亲友遭受无妄之灾,才采取了这种不近情理的言行举止来,终日以酒为伴,绘画为乐,疯疯癫癫,不与亲友来往,更不与人长谈,从而明哲保身。在某方面来说,他是一个智者;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又是一条可怜虫。”

小怪物说:“他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廖绝痕笑道:“小兄弟,话不是这样说,他这样,起码保住了家人的性命,也不累及九族。在朝廷上,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受东厂人的迫害,遭到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婉儿问:“那他是个好人了?”

廖绝痕一笑:“四妹,他是好人或坏人,我也说不清楚,从我所知道所听到的来看,他不是一个坏人。至于他为人怎样,我不想去问,也不想去打听,只关心我的一盘生意,而且更没有什么必要与他来往,就是想与他来往,也会自讨没趣,还会引起东厂人的注意。”

小神女笑道:“廖姐夫,你也很会做人呵。”

“三妹,你不是在转弯抹角地骂我为人老奸巨猾吧?”

小神女笑起来:“哎。廖姐夫,我没有这样说,这是你自己说的。我是说你很有远见,不卷入官场、江湖上的是非斗争中去。”

“对对!官场上的是非,江湖上的恩怨,我们还是不卷入为妙,这些事,不是我们所能理,想理也理不了。”

小怪物问:“要是这些是非、恩怨卷到你们身上来怎样?也忍让不理吗?”

“对对!还是忍让为妙,当然,要是逼得我们忍无可忍,让无可让时,那我也会来一个遇神打神,碰鬼杀鬼了!让他们死了,还不知道是我干的,叫他们到地府中去喊冤。”

方素音笑道:“你别自吹了!在三妹、四妹和小兄弟面前,你简直是班门弄斧。在这方面的斗争,你远不及他们。你匆匆忙忙来见我,是有事吧?”

“长沙方面来人要见你。”

小神女说:“方姐姐,你有事快去吧。不用理我们了!”

方素音说:“好!我去去就来。”

方素音和廖绝痕告辞而去。婉儿说:“三姐姐,看来歌乐山那姓顾的怪老头,没有什么可疑的了,既不是蓝魔,也不是杜鹃,只是一条可怜虫!”

小怪物说:“虽然姓顾的没什么可疑,但他那位管家就十分可疑。”

婉儿问:“他有什么可疑了?”

“我看出他有一身极好的武功。”

“就算他有武功怎样?三姐姐不是说,往往有一些武林中人,甘愿跟随这样一些大官的么?”

“不!要是廖姐夫听来的没有错,我却怀疑这位管家,极有可能是东厂派去高手,在监视姓顾的一举一动。”

小神女点点头说:“这也极有可能。要是这样,那真正的庄主不是那个怪老头京官,而是这位管家了。”

婉儿问:“那我们怎么办?”

“丫头,算了。这是东厂人和那姓顾的事,我们不必去插手。”

婉儿说:“这样,姓顾的一家不危险么?”

“丫头,你不会去杀了那管家吧?就算你杀了他也没有用,东厂会派第二个人来,这样,你不是更加害了那姓顾的么?本来他一家平安无事,你这样一来,他无事也变得有事了。”

“三姐姐,那我们不去理了?”

“丫头,你想怎样理?说不定那姓顾的反而怪你狗捉老鼠,多管闲事,害了他一家哩。”

小怪物说:“这事我们不能理,也理不了,就像在大理的段家,同样也有东厂的人在暗中监视着一样。”

小神女说:“就是朱家在各地王府,都有锦衣卫、东厂的人扮成仆人、门卫之类,暗中监视王爷们的一举一动。丫头,这事你也去理吗?”

婉儿说:“哎,这么多的事,我怎么理呵!”

“所以,这样的事,我们不必去理。看来那姓顾的是一个智者,以这等行径,避开东厂对他的戒心。”

“三姐姐,我不明白,东厂的人好像闲得无事可干了,派这么多的人去监视人家干吗?”

“这事,也不能全怪东厂,要怪只怪那个坐在京师里的皇帝,他日夜担心有人要谋夺他的皇帝宝座,所以才叫东厂的人去监视各地的王爷、将军和一些大官们。而东厂的人从此便作威作福,任意迫害不顺从他们的人了,甚至栽赃嫁祸,抄斩人家满门,将天下弄得黑暗异常,人们敢怒而不敢言,有的连怒也不敢,就像这姓顾的,闭口不谈朝廷之事,终日以酒为伴,稀里糊涂地过日子。”

“三姐姐,怪不得书呆子说朝廷昏暗,大明王朝不可救药了。那样仇恨东厂的人,读书不去做官,一味遨游名山大川了。”

婉儿一说起书呆子墨滴,小怪物便问:“三姐,现在这书呆子怎样了?”

小神女微笑说:“看来他没有什么异举,顶老实的在圈子里呆着。”

婉儿说:“看来我们是怀疑他错了。三姐姐,不如早一点叫他回家吧。”

小怪物急忙说:“这可放不得!一放,要是他四下乱跑,我追来找去,又会找到他了。”

小神女点点头说:“不错!目前是放他不得。不然,又将我们的小兄弟忙坏了,追到了他,却放跑了杜鹃。”

“三姐姐,那我们要困他到什么时候?”

“杜鹃出现了,蓝魔星君干掉了。到时,我们送他回家。”

婉儿说:“这个书呆子,什么相同不好,偏偏他身上的气味与杜鹃相同,活该他倒霉。要是他这一次不来四川多好。”

“丫头,你是为这书呆子叫屈?”

“三姐姐,他不应该叫屈吗?”

“好了。到时事情弄清楚了,杜鹃是另有其人,我们再向他赔罪就是了。”

小怪物说:“我看他感谢我们才是。”

“我们无端端地将他困在这里,干吗还要感谢我们?”婉儿问。

“他有了我们三个不同凡响的保镖,不但保护了他的生命安全,还包吃包住,不用花半个钱,这样的保镖去哪里请得到?不应该感谢我?”

“人家可没有请我们当保镖。”

小神女说:“好了。今后两天,你们也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用去了,陪书呆子下棋、聊天。”

小怪物说:“下棋我不会,陪他喝酒还差不多。”

“那你就陪他喝酒吧。”

婉儿忙说:“不不!三姐姐,千万别叫他陪书呆子喝酒,不然他喝醉了,酒后吐真言,我们的事,不是让书呆子全知道了吗?”

小怪物说:“你几时见我喝醉了?”

“你不会说,你没有喝醉过吧?要不,在贵州时,你干吗上了那两个人贩子的当,几乎将你卖掉了?”

小神女笑道:“丫头,你别那壶不开提那壶了。好了!现在我们都去看看书呆子去。”

小神女所以不让婉儿和小怪物出去,就是最近以来,杜鹃一直在重庆城西北角一带出现,闹出了两单血案。加上昨夜小怪物、婉儿杀了黑店的人,火烧了黑店,已将重庆捕头岑不忄吴忙得焦头烂额了。一些武林人士也纷纷赶来,追踪杜鹃的行踪。尽管这些武林人士不是与杜鹃为敌,也不像以往那么仇恨杜鹃了。但出于好奇心,想知道杜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在四川制造一桩又一桩的血案。以往,杜鹃在其他省只制造二三桩血案而已,不像在四川,杜鹃连续出手。

一时间,武林人士云集重庆。所以小神女不想让婉儿、小怪物在白天出现,以免招惹不必要的是非。当然,东厂的人更是在这一带遍布耳目,注意一切不明来历、面目陌生的江湖中人。因为这三桩血案,都与东厂有牵连,除了岑捕头心中有数外,一些武林人士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明白杜鹃为什么在重庆杀了一些不显眼的人物,有的在江湖几乎是默默无闻,只是地方上的一些肖小而已。

婉儿和小怪物在廖府深院中真的呆了两天,哪里也不去。这两天来,既不见神秘的杜鹃出现,也不知蓝魔星君身在何处,重庆府一地,似乎平静无波。小怪物心中思疑,对小神女和婉儿说:“不会杜鹃干了这两桩血案后,已离开了吧?我们要不要到其它地方走走?”

小神女笑着说:“到其它地方,你就可以找到了杜鹃吗?”

婉儿也说:“是呀。四川这么大,我们怎么找?像无头的苍蝇到处乱飞吗?”

“那我们就闲着无事的呆在这里不动?”

婉儿说:“不这样,你又想怎样了?要飞,你一个人飞去,我和三姐姐才不跟你到处乱飞哩。”

小神女说:“小兄弟,你耐心等等,我想再过二三天,江湖上一定会有事发生的,到时,你再行动不迟。”

小怪物问:“要是没有哩?”

“那我由你到处去乱飞了。”

“好好!我就多呆二三天好了。”

婉儿对他说:“你怎么这般闲不住的?”

“我也不知道,一闲着,我就心里发闷发慌,总想找一些事干干。”

“你长年在点苍山也是这样吗?”

“不错!不错!我是一天也闲不着。没事,我就在点苍山找一些猴子老虎、或者山猪玩去,要不,就是下山寻一些人开心。”

小怪物又在廖府呆了两天,谁知到第三天,果然有事发生了,这事并不是什么血案,也不是在江湖发生,偏偏发生在书呆子墨滴的身上。小怪物正在院子里观看两只蝴蝶在花丛中飞舞,棋儿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一见小怪物就说:“飘少爷,不好了!我家二公子给人捉去了!”

小怪物一下跳了起来:“不是吧?你家二公子怎会给人捉去了?”

棋儿着急地说:“飘少爷,是真的,我家二公子真的给人捉去了!”

“好呀!谁敢这么大胆,跑来这里捉人?那他们是不想要命了!”

“不不!我家二公子是在外面给人捉去了的!”

小怪物一下愕然起来:“什么?你家二公子是在外面给人捉了的?他几时跑到外面去了?他不是在圈子里吗?”

这时,小神女和婉儿闻声也从屋里出来,棋儿一见就说:“三小姐、四小姐,求求你们,快去救我家二公子吧!”

小神女安慰他说:“棋儿。别着急,你慢慢说,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婉儿也说:“是呀。棋儿,你坐下来慢慢说,一切有我三姐姐会给你作主,别害怕。”

棋儿说:“都是我家二公子不好,没事要出去走走,出去走走也罢了,又胡乱说话,这一下可闯下了大祸了!”

小怪物听得一头雾水,婉儿也听得莫名其妙,这书呆子怎么跑出去了?又胡说了什么话?是什么人又将他捉去了?似乎小神女略为知道一些,也敏感到是什么原因。

小怪物说:“我的棋兄弟,你从头到尾慢慢说出来,你这么一说,反而听得我稀里糊涂,你家二公子因什么事,是什么人将他捉去了?这样,我们才好去救,不然,我们想救也没办法。”

棋儿换过了一口气,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原来书呆子闷坐了几天后,便想出去走走,伺候书呆子主仆的丫环便来向小神女报告,小神女想了一下说:“好!就让他出去走走也好,不过,千万别让他走出城外,只能让他在城里走走。这样,书呆子和棋儿便从侧门离开了廖府,廖府也派了两位家人,暗暗尾随着书呆子,要是书呆子要出城,他们就会出现阻拦和劝告。在城里,他们便不出面,任由书呆子到各处走动。

书呆子和棋儿走了二三条街,观看重庆城的繁华热闹,谁知到了一个书画摊上,书呆子就出事了。因为这书画摊上,挂了十多幅莫名其妙的画来,谁也看不明白是幅什么画,标的价钱虽不贵,但起码也要一两银子,这样的画,当然无人问津了。有的人还嗤之以鼻,说:“这也叫画吗?简直是胡乱涂鸦,送给我也不要。”有的说:“连我家小孩子的画也比它好,起码还看出是什么画,它呀,谁也看不懂!卖的人白痴,买的人更是白痴!”

可是书呆子看了却大感兴趣,说:“这些画不错!暗含着深刻的喻意,只是没人看得出来。实在太可惜了。”

有人问书呆子:“秀才,你是看得出来了?”

“在下自然看得出其中的一些奥妙,而且画中的笔法极为老练,不是一般世人能画得出,想得到的。”

那人指着一幅浓淡墨水乱泼,什么也看不出来,也就是画中什么也没有的画问:“秀才,这是什么画了?”

书呆子说:“这是一幅夜景。”

“什么?夜景?画上什么也没有,一片黑乎乎的,叫夜景吗?”

“当然叫夜景了!既然是夜景,乌云盖月,又没一丝灯光,自然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算是什么奥妙了?”

“奥妙可深了。比喻当今世上,黑暗得一片可怕!没有半点的光明和希望。”

婉儿听到这里,十分的惊讶起来,问:“棋儿,你们见到的是谁的画了?”

小怪物也问:“是不是姓顾怪老头的画?”

棋儿说:“我不知道,总之,我看了这些画也感到好笑,这哪里是画?就是我随便画也比他画得好,我不知道我家二公子,对这些莫名其妙的画大加赞赏。当时,我还以为我家二公子是不是与人家开玩笑,还是他以往看石刻多了看傻了。”

小神女说:“棋儿,以后又怎样?”

棋儿说:“以后,又有一个人指着一幅横七竖八乱糟糟的画问我家二公子,这又是什么画了?我家公子看了看说,这是狂风之景。那人说,什么?狂风之景?这乱七八糟的也叫景吗?我家二公子说,它当然是狂风劫后之景了。狂风过后,大树吹倒,房屋乱翻,人畜也不知吹去哪里了,大地当然是一片乱糟糟的了。这画不是刚好说明这劫过的惨景吗?那人说,秀才,你太牵强附会了!我家二公子说,不不!我一点也不牵强附会,只是你看不懂而已,画上的含意就更深刻了。那人问,什么深刻含意了?我家二公子说,这是说当今无道,东厂横行,民不聊生,人间哪一处不乱糟糟的?我家二公子刚一说完,就有二条大汉一下就将我家二公子抓起来,我家二公子挣扎着问,你们想干什么?一个大汉说,你这酸秀才,竟敢胡言乱语,诋毁当今皇上,骂东厂横行,这是杀头的大罪,你不知道?走!”

小怪物问:“他们就这样将你家二公子抓走了?”

棋儿说:“是呵!当时我几乎是吓呆了!上前说,你们凭什么乱抓人的?一个汉子狠狠地踢了我一脚,骂道:‘滚开!小杂种,你再敢多嘴!老子连你也一块抓了!’他这一脚踢得我好痛,我想再扑过去,有人一下将我拦住了,好心地劝我,小娃,别多嘴,快走吧。不然,他们真的连你也一块抓了。这个好心的人,将我拖走了。原来这个好心的人,就是这里打理院子的大叔,他叫我赶快回来向你们报告,他却暗暗跟踪那两条大汉,看将我家二公子带去哪里了。三小姐、四小姐、飘少爷,你们快去救我家二公子吧。不然,他们真会杀了我家二公子的。”

小神女、婉儿和小怪物听到这里,知道有人暗暗盯踪那两条大汉,才放心下来,只要知道书呆子给捉去哪里,他们就有办法将书呆子救出来,因言问罪而抓人的,不是锦衣卫的人,就是东厂的鹰犬,绝不是什么江湖中人和黑道上的人物,就是一些州府差人,也不想因此而抓人。

小神女安慰棋儿说:“别担心,棋儿,今夜里我们就会将你家二公子救出来,你先回园中好好地休息。”

“三小姐,你们不马上去救我家二公子。”

小怪物说:“棋兄弟,你知道抓你家二公子的人是什么人?他们不是东厂,就是锦衣卫,我们在白天去,就算是救得你家二公子,也会惊动了官兵,他们派大批军马前来,不更将事情闹大了?不但救不了你家二公子,也连累了廖府中所有的人,所以我们还是在夜里去,悄悄地将你家二公子救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知道,就不会累及他人了!”

婉儿也说:“棋儿,你一百个放心!我们今夜里一定会将你家二公子救出来,听我三姐姐的话,去休息吧!”

棋儿嘟哝地说:“我家二公子怎么这般的倒霉,怪不得他做了那么一个怪梦!”

婉儿问:“他又做了什么怪梦了?”

“就是上次梦见两只狗说话的怪梦,说有什么牢狱之灾,今天真的应验了!”

婉儿说:“不会真的这么灵验吧?”

小神女说:“丫头,你不会也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吧?”

小怪物说:“我梦见我成了神仙,怎么我到现在还是一个小怪物,没有变成神仙的?”

婉儿笑着:“你就想啦!我看你一百年也成不了神仙,像你爸爸一样,顶多从小怪物变成了一个老怪物。”

小神女叫人刚将棋儿送走后,方素音带着跟前的两个侍女滴翠和飘红就来了。婉儿一见便说:“方姐姐,你知不知道那个书呆子出事了?”

方素音一笑说:“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为这事而来。”

小神女说:“看来方姐姐是来告诉我们,那书呆子给捉到哪里去了?”

“哦?!三妹,你怎么知道了?”

“我知道方姐派去的那两个家人,不是一般的人物,他们都是有一身武功、精明老练的飞虎队队员。”

“看来什么事也瞒不了你这个三小姐!”

婉儿急着问:“方姐姐,现在这书呆子给捉去了哪里?”

“他给那两个汉子带到一条官船上,往长江下游而去了。”

小怪物一怔:“什么?带到一条官船上?那我怎么去追踪?”小怪物最害怕是碰上了水,那他鼻子的作用,一点也发挥不出来,要是那两条汉子走陆路,小怪物就是没人告诉书呆子给人抓去哪里,他都可以循着书呆子的气味而找到,一点也不用担心。

方素音一笑说:“小兄弟,别急,我有一位家人,已坐了一叶轻舟,暗暗尾随那官船而去,不论这书呆子给抓去了哪里,我都知道。现在我来,就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怎么去救这闯祸的书呆子!”

小神女说:“方姐姐,这事你们千万别卷入进去,由我们来出面。”

“他们敢抓走我们廖府的客人,我们能袖手旁观吗?”

“不不!方姐姐,你们还是别卷入的好,以免波及了幽谷大院,坏了重庆一地的经营,一切由我们动手好了!现在最好请姐姐给我们找一条船来,我们立刻就动身去追。”

方素音说:“那也好,我就派原先的那位家人,带你们前去,好与另一位家人联系。”

“我们多谢方姐姐了。棋儿的事,还望姐姐多一点看住他,别让他四下乱跑动了。”

“这一点,你们就放心吧!”

小神女对婉儿、小怪物说:“马上打点行装,我们立刻动身!”

婉儿雀跃起来:“好的!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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