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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侯府风云

上回说到那闻声而不见现形的奇人说自己软硬不吃,不会上小三子的当。小三子说:“既然前辈不愿现身,在下也不敢强求。”

“你能强求我吗?”

“请前辈原谅,在下说错话了。”

“丑小子,你不但说错话,也做错了事。”

“在下自知刚才对前辈十分的不敬。”

“我说的不是今夜的事,而是以前的事。”

小三子愕然:“在下以前做错什么事了?”

“你以前做错的事情可多了!首先,你不该不时跑来这里打扰我。以前,你只是一个人来,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我不责怪你。可是三年前,你却将一个小女妖带来这里,后来就来了一个什么一阵风,又吵又闹又打架,害得我日夜不安。我怕了那小女妖,只好忍气吞声,任由你们闹去。现在,你又带了这么一个少女来,我实在忍受不了,不得不出声了!”

小三子惊愕:“前辈!你是什么人?”

“你以为我是人吗?”

“什么?你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人啦!我是这荒山上的神灵,这破庙中的主人,你怎么到现在还不知道?”

“你是神灵?”

“我不是神灵又是什么了?你以为我是山中野鬼和妖怪?我要是山鬼或妖怪,不早将你们两个吃了?”

小三子已不大相信世上有什么妖魔鬼怪的,有,也是人扮的,不知是好人扮还是坏人扮而已。韦珊珊可害怕了,她一直拿着一把匕首防身,现在一听说是神灵,惊愕而又骇然。要不是神灵,怎么闻声而不见人的?她战战兢兢地说:“兄弟!我们已得罪神灵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那神灵说:“姑娘,你想离开就能离开吗?没有这么好说。”

韦珊珊问:“那,那,那你想怎样?”

“姑娘,你长得很讨人喜欢的,你就留下来陪我吧,叫你的兄弟马上离开这里。”

“什么?我留下来陪你?”

“是呀!你留下来陪我不好吗?”

“不不!我不能留下来陪你的。”

“你不陪我,那让你的兄弟留下来陪我好了!总之,你们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得留下来陪我。因为我一个人在这破庙怪冷清的,没人跟我说话谈心。”

韦珊珊感到这个神灵太古怪了,一时说别人打扰了他,一时又要人家留下跟他说话,这不自相矛盾吗?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灵?她说:“不不!我兄弟更不能留下来陪你。”

“姑娘!那你留下来呀!”

“要是我不愿留下来呢?”

“那你们两个都得死!变成这破庙里的两个孤魂野鬼!”

“你要杀死我们?”

“是呀!所以你们最好有一个留下来。”

韦珊珊想了一下:“好!我留下来,你放我兄弟离开。”

“真的?姑娘,你不后悔吗?”

“我不后悔!神灵,你说,我怎么留下来?”

“留下来就留下来呗!又怎么留下来的?”

“我是问,我是死的留下来,还是活的留下来?”

“哎!当然是活的啦!我要死的干吗?死人会说话吗?”

“我留下来干什么?”

“陪我说话呀!”

“我尽是陪你说话么?”

“是呀!那你想干什么?”

韦珊珊又感到困惑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灵?不需要自己干活和伺候他,只是陪他说话?但韦珊珊为了令小三子脱险,自己打算以死相报才答应留下来,她现在顾不得考虑其他的了,问:“神灵!那么我的兄弟可以离开这里了?”

“是呀!他可以离开这里了!”

韦珊珊对小三子说:“兄弟!你快离开这里!”

神灵也说:“是呀!丑小子!你快离开这里!你怎么还不走的?”

小三子笑了笑说:“我不离开了!”

韦珊珊着急起来:“兄弟!你怎么不离开的?”

神灵也说:“丑小子,你不离开,难道你也想留下来么?”

小三子说:“不错!因为我也想留下来跟你说话,我们三个人说话不更热闹么?”

“丑小子,你听清楚了!我只要一个,要两个干吗?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韦珊珊又着急地催着:“兄弟!你快走吧!不然我们两个都活不成了!”

小三子说:“姐姐,你以为他真的是神灵吗?”

“他不是神灵又是什么了?”

神灵也在问:“我怎么不是神灵了?”

小三子笑起来:“你是山妹妹!”

韦珊珊愕然:“什么?他是山妹妹?”

“不错!姐姐,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喜欢扮神装鬼捉弄人的山妹妹。”

“真的?”

韦珊珊惊喜了。

小三子大声说:“山妹妹,你出来吧!我已经听出是你的声音了!你这次可吓不倒我了!”

小三子话音刚落,一条人影,轻飘飘地从庙外飘了起来,落到火堆旁边,尘不见扬,火苗也不见晃动,这真是世上少有的极俊轻功。韦珊珊在火光下一看,一位十一二岁,生得十分精灵可爱的小姑娘,一脸是笑地瞧着自己。眉宇间满含英气,眼睛大大的,看样子极其聪明。韦珊珊要不是听小三子说过,几疑她真的是山林间的一位小神灵,无声无息而来,这不是世上凡人所能做到的,只有神灵才能办得到。

小神女眉目含笑对韦珊珊点点头,问小三子:“这一次怎么不将你吓得晕过去了?”

小三子格格地笑着说:“这一次你只是说话,而不现出可怕奇怪的身形,我会吓倒吗?”

“要不是我怕吓坏了这位姐姐,我真的会扮成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吓你的。对了!你几时听出我的声音了?”

“妹妹,初时你故意装出阴沉沉的声音说话,我真的听不出来,以为又碰上一位武功奇高的奇人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奇人是好是坏。后来妹妹和姐姐对话,说话的口吻半点也不像神灵,也不像老练的江湖人,十足像是小孩子说话。于是我细心地听,倒听出是妹妹的声音了。”

“看来,我今后要学会一般成年人说话的口吻才行了,不然骗不了人!”

“妹妹,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也来到了这里的?还带来这么一个好看的姐姐。”

“妹妹,说来话就长了。来!我们一齐坐下慢慢说。”

三人围着火堆坐下来之后,小三子首先介绍韦珊珊与山妹妹相识。小神女问:“你几时有了这么一位姐姐的?我以前没听你说过呵。不过,我看出这位姐姐心眼很好,更难得的是为了你的安全,她宁愿牺牲了自己,这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

韦珊珊说:“我一条命是兄弟救的,为了报答兄弟,我什么牺牲也愿意。”

“哦,姐姐,他怎么救了你的?”

韦珊珊将元宝山的前后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小神女听了点点头说:“原来这样,难为姐姐了!”她满意地看了看小三子,“想不到你单枪匹马地扑灭了雌雄大盗这一伙山贼。我曾听一阵风叔叔说过,雌雄大盗在黑道上的武功是一流的,在陕甘宁一带没有多少人能战胜他们,人又极其狡猾,连崆峒、华山两派的掌门人也无法追杀他们。他们当年给一阵风叔叔击伤便逃了。一阵风叔叔所以南下来到了这一带,就是为了追寻他们的下落。想不到这对雌雄大盗,跑到元宝山隐藏了起来,恰恰又碰上了你。你能扑灭了这伙山贼,重伤了雌雄大盗,实在侥幸。以你的武功,恐怕敌不了他们。你是怎样伤了他们的?”

小三子略略将深山老林中的经历说了出来。小神女一笑:“原来你是用智用计扑灭了这一伙山贼,这正是我爷爷所说的,仁者无敌了!好呀!你算是为百姓除了一大害啦!”

“妹妹,这都是你教会我的。”

“我几时教你了?我只教会你一点武功,可没教你用计用智呵!”

“妹妹夜闯古州堡的行为以及妹妹在那森林中扮奇形妖怪吓我的情景,我怎么也忘不了,这也教会了我怎么用智用计去对付强大和众多的敌人。”

“这也是你先有了救人的仁心和勇气才能办到的。小三哥,我们一别,你不是说要赶回古州么,怎么又跑到元宝山去了?”

小三子只好将黎平的事说了。小神女怔了怔问:“你怎么给回龙寨的那一批高手盯上了?你不是每到一处就改容化装么?”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认出我来的。但我不能不佩服那个什么三眼神,他竟能从我在万谷堡留下的字迹以及伤人的手法中,一下判断是我所为了,我只好用计摆脱了他们,跑到元宝山躲藏起来,不敢回古州。”

“你的真正面目给他们认出来了?”

“没有!那时我化装成一个面带病容的黄面小伙子,投店用的是假名。”

小神女说:“这个三眼神,怪不得他和江南神捕戴七齐名了。小三子,你今后真的要小心提防他了!”

“妹妹,我会的。我今后再不会在别人家里乱写乱画,以免留下痕迹。”

韦珊珊一直在旁边怔怔地听着。她从小神女和小三子的对话中,不但了解眼前这位山妹妹是位神奇的女子,更了解自己的兄弟一直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处处出手救人。她只是不明白,兄弟这么侠义,回龙寨的人干吗要追踪捉拿兄弟的?他们不是好人么?

这时小三子又问:“妹妹,你怎么也来到这荒山破庙中的?”

小神女一笑:“还不是为了去古州看你和一阵风叔叔?大概是神差鬼遣吧,我这一路来,远远看见这里有火光闪动,一时好奇,便跑过来看看,见到这个丑八戒和姐姐谈话。初时,我还以为是小偷小摸之类的人物,跑到这里来避风了,后来听出是你。”

“所以你又装神扮鬼捉弄我们了?”

“你不感到这很好玩么?”

“好玩?我差一点给你吓坏了!?

小神女笑了笑,问韦珊珊:“姐姐,你害怕不?”

韦珊珊说:“在这么一个深山破庙里,突然有这么一个闻声而不见人的声音,你说害怕不害怕?”

“姐姐,你以为真的是神灵?”

“是!”

“姐姐,其实这世上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和神灵,有也是人扮的。只要姐姐不去相信,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不知怎么,我总是有点怕。”

“姐姐以后经历多了,就不会害怕了!”

“妹妹,我希望我今后能做到这一点。”韦珊珊见山妹妹一直这么亲切地称呼自己为姐姐,真诚而无半点虚假,也以妹妹相称了。她感到有了这么一个侠义为人的兄弟,又有这么一个极有本事的妹妹,实在是自己一生最大的幸福。

随后小神女又问小三子怎么跑来这破庙里过夜,小三子又将在停洞救人的事说了。

这一晚,他们一直谈到半夜,在火堆旁和衣而睡。第二天一早,小三子和韦珊珊都恢复了原貌,与小神女一齐往古州而去。

古州,虽然是州府的所在地,比县大一级,其实它是群山中的一个州城,比不上湖广一个县城那么热闹,只有东来西往的一条麻石板大街。它现在依然像三年前小神女离开时一样,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添上侯府所开的一个客栈和饭店。但侯府所在的那一条僻静的小巷,却起了变化,巷口也新开设了几间铺面,有打铁的,织篾和卖小食的。由于有了这些店铺,小巷也不那么冷清了。

小三子、小神女和韦珊珊转进小巷,来到侯府大门,远远见大门摆放着一个千斤重的大铁鼎,十分的夺人眼目。小三子感到愕然:怎么大门口摆放了这么一个大鼎的?这叫人出入方便吗?而且也不好看呵!标叔怎么叫人添置了这么一个大鼎放在大门口中央的?不会是侯府出了事,用这大鼎来镇邪驱鬼吧?

小神女和韦珊珊也同样感到奇怪,一个大铁鼎放在大门口,太过异相了!这可是一般人家从来没有过的怪现象。韦珊珊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不便出声,小神女却发问了:“小三哥,你怎么弄这么一个笨重的大东西放在门口的?这好看吗?”

小三子说:“我也不知道呵!”

“什么?这不是你叫人摆放的吗?”

“我怎么会无端端地叫人放这么一个东西在大门口的?我出门时,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东西。”

他们的话,惊动了门内的人,“呀”的一声,大门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家人伸头出来看看,一见小三子,惊喜地说:“三少爷,你回来了!大家正焦急地盼望你呢!”

“辛老伯,家中出了什么事了?”

这位看守大门的老人,正是辛姑娘的父亲。他说:“三少爷,一言难尽。三少爷,屋外风大。快进来,这两位是……”

小三子指指韦珊珊和小神女说:“辛老伯,她们是大小姐和三小姐,现在回来了!”

辛老伯惊愕:“是救我女儿的三小姐?”

“是!就是她了!”

辛老伯慌忙跪下叩头说:“老奴叩见大小姐和三小姐。”

小神女慌忙扶起他来:“辛老伯,你千万别这样。快起来,你不怕折了我的寿吗?”

“三小姐,老奴女儿的命,是三小姐所赐,老奴一家三口,也是侯府所赐,老奴……”

小三子说:“好了!辛老伯,这事就别再说了。你再这样,会弄得三小姐走了的。”

“是是!老奴不说。”

这时,早已有人去报告章标大总管了。章总管慌忙带人从里面奔了出来,一见小三子,便慌忙一揖:“三少,你回来就好了!”

“标叔,这是大小姐和三小姐,你快来见见。”

章标更是惊喜。三小姐的侠义之事,他早巳听辛家三口说过了。三少爷虽然没说过大小姐的事,但感到既然有三小姐,那必然就有大小姐了,不以为奇。三小姐的武功那么好,恐怕大小姐的武功更好。他想不到大小姐也在这时来了。他又是深深一揖:“在下拜见大小姐、三小姐。”

韦珊珊裣衽回礼说:“标叔,别客气。”

小神女却说:“标叔,我们都是江湖中人,现在又是一家人了,不用这样客气吧。你最好怎么对我三哥,就怎么对我们姐妹俩行了!”

韦珊珊又补充了一句话:“是呵!标叔将我们当侄女一样看待好了。别客客气气。今后我们的事,还待标叔多打点。”

“大小姐、三小姐客气了。来!我们到暖阁说话去!”

四个人来到一处有厚厚门帘遮挡着门口的暖阁。暖阁里所有的红木椅,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绒垫,窗门都有窗帘遮上,人到了暖阁里,仿佛进入了春天似的,一点也不感到寒冷。令小神女和韦珊珊感到奇异的是,暖阁里没生有炉火,只有一条大铜管穿阁而过,外面风雪寒气袭人,而阁内却温暖如春,几乎不用穿棉袄和皮毛大衣,似乎暖气是由铜管发出来的。

韦珊珊打量了一下暖阁里的设备,一切都显得清雅、舒适、大方。韦珊珊可以说是第一次看到了富贵人家的陈设,神态中显得有些拘谨。小神女虽然感到新奇,却大方随便多了。韦珊珊要不是小三子二路叮嘱,她要以侯府的大小姐身份出现,她真不敢与他们平起子坐了。韦珊珊虽然是小家碧玉,修养甚好,既端庄大方又极有分寸。在三人当中,她宛如一位大小姐,而小神女呢,潇洒活泼,豪爽大方而又无拘无束,与韦珊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假设说韦珊珊宛似大户人家端庄的小姐,那小神女却是典型武林世家的儿女了。韦珊珊受人亲近而敬重,那小神女是得人喜爱和敬仰了。

他们坐下来之后,由暖阁的丫环奉上小吃和香茶。小三子见章标半年不见,人似乎瘦了,精神也没有以前那么好。小三子暗想:是不是标叔为了侯府的事,操劳过度了?便问:“标叔,那两位武师呢?怎么不见了?”

章标叹了一声:“三少,他们受伤了!”

小三子一怔:“他们怎么受伤了?”

“被一个上门化缘的恶和尚击伤。”

“恶和尚?”

小神女眼睛一扑闪问:“标叔,是不是你也被那恶和尚击伤了?”

章标一下惊讶了:“三小姐,你怎么知道我也受伤了?”

“我是从标叔的气色和说话的声音中辨别出的,恐怕标叔受的不是一般的伤,而是受了内伤或经脉之伤,气提不起来,内力也无法运用,是不是?”

韦珊珊和小三子听得惊愕起来。韦珊珊因为没与章标见过面,不知道章标的气色和声音如何。就是她以前见过章标,也不会看出来。小三子是看出章标人瘦了,精神不大好,以为他是操劳过度。没想到章标竟然受伤了。小神女虽然没有与章标见过面,但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不但令韦珊珊和小三子惊愕,也令章标愕然,暗想:三小姐的目光好厉害,怎么看出我气不能提、内力无法运用出来?

章标说:“三小姐,的确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受了伤了。”

小三子奇异了:“标叔,你没有与那恶和尚交锋么?”

“我只与那恶和尚交锋三招,那恶和尚一袖拂出,衣袖似乎拂中了我胸口的一处地方,他便跃出说:施主,我们别交锋了,你根本不是贫僧的对手。七日后,贫僧再来这里讨化缘银子。到时不交,施主准备好后事吧。说完,他便扬长而去。”

小三子问:“标叔,当时你给他衣袖拂中,没感到受了伤么?”

“当时我给他拂中时,全身只是震了震,略为运气,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内伤,一切如常,所以便不在意,认为那恶和尚只是大话吓人。七天后他再来,我就是战不过他,也可以用飞镖招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四五天之后,我才发觉气提不起来。难道是他一拂之劲,令我伤成了这样?”

“标叔,现在是第几天了?”

“是第六天了,明天中午他会到来。”

小神女说:“标叔,你解开衣服让我看看,看你伤在那里,受的是什么伤,其他的事先别去说了!”

“是!三小姐。”

章标解开上衣让小神女观察。小神女略为看了一下,皱了皱眉说:“这恶和尚心肠太过歹毒了。不过是为了化缘要银两,竟出手要将人置于死地。”

小三子大吃一惊:“什么?死地?”

小神女说:“这是一种极为阴柔的神力,伤人于内而表面没有任何伤痕,也不会觉得怎么痛。而且他还同时封了标叔身上一处经外奇穴。内伤可医,要是奇穴不拍开,七天之后,就没法医治,就是解开奇穴也没用。”

韦珊珊担心起来:“那标叔怎么办?”

“姐姐,我试试能不能拍开标叔这处的经外奇穴。”

“要是妹妹拍不开怎么办?”

“只有等那恶和尚来了。我们顶多给他银子,就怕他得了银子也不解开。”

章标说:“三小姐,绝不能给他银子。”

“哦?为什么?”

“三小姐,你知不知道恶和尚要多少化缘的银两?”

“他要多少?”

“六千两!”

韦珊珊吓了一跳:“六千两?”

小神女说:“这不是狮子开大口吗?”

小三子说:“六千两就六千两。标叔,你的一条命要紧,为了救你,我就是卖了这座侯府也行。”

韦珊珊说:“是呵!银两丢了,以后可以找回来。人命丢了,就没法要回来啦!”

章标不由一阵激动地说:“大小姐、三小姐、三少爷,你们别管我了。别说六千两,就是六两我也不愿这恶和尚得去。我看这恶和尚根本不是来化缘,是存心来找事。六千两银子,我们可以救活世上多少穷苦人家了!我一条命又算得什么?死我一个而救活了多少人,我死也值得。”

小神女说:“标叔,就怕你死了,他也不会放过侯府!的确,这恶和尚显然是寻事而来,哪有人一开口就要化缘六千两银子的?他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就是建一座寺庙也够了!”

“三小姐,你说得不错,这个恶和尚一来,就放了一个大鼎在大门口上,声言化不到缘就不移开。两个武师问他要化缘多少,他一开口就是六千两银子。两个武师跟他论理,他一出手,就将两个武师打伤了。世上哪有这样化缘的和尚?这不是明欺负人吗?我咽不下这口气。”

小三子他们才明白,这一个大铁鼎是恶和尚弄来的,那也说明他的神力实在惊人,武功也高不可测。小三子说:“标叔,不管怎样,我们也要先救了你再说。”

“三少爷,你别为我担心了。明天恶和尚一到来,我就跟他拼了!”

小神女说:“你别说气话了。标叔,你内力抖不出来,拿什么和他拼?来,我先给你解开奇穴。”

章标惊愕地问:“三小姐,你能解开?”章标是江湖中人,知道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独特的封穴手法,也只有用自己本门派的解穴手法才能解开,其他门派是无法解开的,弄得不好,不是终身残废,就是马上死亡。

小神女一笑:“我试试吧,解不开,就只好等那恶和尚到来了。”

章标感到,与其受辱于那恶和尚,不如死在三小姐手里还好。便说:“三小姐,你试试能否解开吧,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小神女:“标叔,你真的死了,可别怨我啦!”

小三子担心起来:“妹妹,你真的要试试,标叔不危险么?”

“危险也没办法啦!”

韦珊珊也担心了:“妹妹,你能不能慎重一下?”

章标说:“大小姐,三少爷,你们别为我担心,让三小姐试试也好!”

小神女暗运一身真气手掌上,朝章标肩上轻轻一拍,顿时一股少有的煦和真气,直透穴底,又如一股无坚不摧的尖兵,在章标体内百穴迅速游走,所到之处,真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攻城拔寨,无所不克。章标身上那处被封的奇穴,霎时也冲开了,血脉畅通无阻,令章标顿时精神大振,被锁住的内力,能发挥出来了。

小神女本来就有一身浑厚奇异的真气,自从练成易筋经之后,这一门佛家最为上乘的内功,令小神女如洗脑换髓一样,一身深厚的奇异真气,又何止增加十倍百倍?她抖展起狸猫千变身法来,真是身如幻影,就是立在人们面前,也似幻似真。小神女现在举手投足之间,皆成凌厉无比的招式,发出的威力,足可以惊世骇俗。她要拍开一个人的穴位,比什么都容易,哪怕是任何一门派的独特封穴手法,她看也不看,只要朝人身上任何一处一拍,便可以震开了,只是她不想显示出来。这一次要不是为了救章标性命,她也不想显示。

小神女说:“标叔,现在你没事了。”

小三子愕然:“什么?妹妹这么随随便便轻轻一拍,标叔就没事了?”他几疑这个好捉弄人的山妹妹,又在捉弄人了。

韦珊珊也茫然地问:“妹妹,标叔真的没事了?”

“姐姐,是呀,标叔没事了!不信,你叫标叔试提气运力一下,就知道了。”

章标虽然觉得精神一振,但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没事了。尽管他是江湖中人,见过不少世面,碰上过一些高人异土,也看不出小神女这一掌力的巧妙与威力。哪有人这么轻轻一拍,就能拍开一个人被封的经外奇穴的?就是武林中上乘的一流高手也不能办到,何况三小姐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武功虽好,能有这样的功力么?

小三子听山妹妹的口气,又不是捉弄人的样子,便对章标说:“标叔,你试运气用力一下,看看是不是奇穴解了?”

章标拿起一只茶杯,抓在掌中,试运气用力一捏,“乒”的一声,一只茶杯竟然捏得粉碎,不但内力能抖展出来,似乎比以前还增强了!章标惊喜万分,朝小神女一拜:“多谢三小姐,在下的内力完全能发挥出来了!”

小神女慌忙扶起他说:“哎!标叔,你别这样呀!我只想试试,想不到侥幸便将你的奇穴拍开了,连我也不敢相信了。我只不过看见你眼神恢复了神采,才相信我真的将你的奇穴拍开了。这可是误打误中呵!标叔,你千万别谢我。”

韦珊珊和小三子在章标捏碎茶杯的一时间也惊震和惊喜了。韦珊珊更吓了一跳,想不到章标竟有这样的手劲,能将一只茶杯捏碎。哪怕是山里一个最强壮的猎人,也不能将一只茶杯捏碎。而小三子一下就看出章标真的完全没事了。他从章标向山妹妹一拜所说的话得知,被封的奇穴给山妹妹拍开了!想不到山妹妹这么轻轻一拍,就震开了穴位,可想山妹妹的武功有多好。小三子欢喜地说:“标叔,你没事就好了!”

“三少爷,这都是三小姐救我的。”

小神女说:“标叔,你虽然奇穴解开,仍有内伤,我给你一颗药丸服下,可使你固本培元。今夜里我再给你一颗药丸服下而睡,到了明天,你便可以生龙活虎般与那恶和尚拼杀了!”

章标大喜:“多谢三小姐!明天我一定找那恶和尚算账。”

小神女掏出一颗药丸让章标服下问:“标叔,那两个受伤的武师呢?他们现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们伤成怎样,早一点将他们治好。”

小三子一下感到自己疏忽了,也连忙说:“标叔,他们现在哪里,你快带我们去看看。”

章际说:“那恶和尚不知是怎么出手的,一招之下,就弄伤了他们的筋骨。我已请城中最好的跌打郎中为他们医治了。现在一间房里养伤。三小姐,三少爷,你们和大小姐刚刚回来还没好好休息过,等用过了饭,再去看他们也不迟。”

小三子说:“吃饭可以推迟一点不要紧,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他们才好。”

小神女说:“是呀,不然我们吃饭也没胃口了!”

韦珊珊补充说:“标叔,你还是带我们先去看看他们的伤势才好,不然,兄弟和妹妹怎么也不放心的。他们可是为了侯府才受伤的呵!”

章标见三位小主人都这么说,晴暗感到三位小主人实在太好了,体贴、关心家人,视家人如兄弟姐妹,与镖局的当家,真是有天渊之别。有这样好的主子,真是为他们去死也值得。便说:“大小姐、三小姐和三少爷,请随我来。”

他们四人从暖阁里出来,只见珍姑娘、辛姑娘和其他家人、丫环早已在外面等着伺候他们了。珍姑娘心直口快地说:“三少爷,我们盼望你回来盼得可辛苦呵!我们担心三少爷不知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半年了,还不见三少爷的音讯。现在我们终于盼到三少爷回来了!”

辛姑娘更是激动地说:“三少爷,你去哪里了?侯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为少爷担心。标叔更四处派人远到柳州、桂林、独山、贵阳一带打听你的下落……”

小三子说:“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辛姑娘说:“三少爷,你半年来全无音讯,标叔和我们不知多为你担心。少爷,你今后在外一时不能回来,最好托人捎个信回来才好,以安大家的心。”

“对对!我以后会托人捎口信回来的。”小三子说,“来!辛姐、珍姐,这是大小姐和三小姐,你们快来拜见。”

就是小三子不说,辛姑娘她们早已注意到这两位面目陌生的小姐了,便立刻跪下叩头:“婢子奴才们叩见大小姐和三小姐!”

本来小神女是辛姑娘的救命恩人,辛姑娘应该一下认出才是。一来是三年不见,小神女已不再是那位任性、刁蛮、凶狠地怒打栽麻五虫的小姑娘,而是长高成熟了,比以前更美更有神蕴;二来当时是在暮色之中,不久夜幕降临,辛姑娘也看不清楚,只知道有这么一位小女侠。她隐隐感到三小姐就是救命恩人,一时不敢造次。在韦珊珊、小神女叫大家起来之后,小三子问:“辛姐,你不认识三小姐了?”

“三小姐就是在栽麻救婢子的那位小女侠?”

“不是她又是谁?”

辛姑娘又是慌忙向小神女叩头谢恩:“三小姐,你不但比以前长高了,也比以前长得更美更俊了,令婢子一时不敢相认,请三小姐恕罪。”

小神女扶起她问:“辛姐,是不是我以前是一个小丑八戒?”

小神女这一句趣话,令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辛姑娘慌忙说:“三小姐,不是的,你以前美,现在更美。”

“辛姐,其实你也比以前长得漂亮多了,三哥要是不说,我也认不出你来。来,我们一块去看看受伤的人去。”

“是!三小姐。”

他们一行人,去探望那两个受伤的护院武师了。这时的小神女,不但是侯府的主人,更像是一位视察伤情、医治伤者的郎中。

这两位武师早巳从侯府家人的奔走相告中,知道三少爷偕同大小姐和三小姐回来了,似乎少爷和两位小姐的回来,给侯府带来了希望和喜悦。近两三个月来,侯府上上下下的人见小三子没有回来,也没音讯,十分担心,不知三少爷在外面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了。正是屋漏更遭连夜雨,正当侯府上上下下为主子担心时,又来了一位恶和尚上门强行化缘,在大门口摆了那么一个令人碍眼的大铁鼎,出手就伤了两位护院武师,连大总管也不是和尚的对手,侯府上上下下的人更是忧心忡忡,感到有大祸将临的危险。谁知这时,三少爷突然回来了。不但三少爷回来,连那一直为侯府人敬仰的小侠女三小姐也回来了!侯府的人都普遍认为,三少爷和两位小姐的回来,再也不用怕那恶和尚了,笼罩在人们心头上的阴影一扫而光,令阴沉沉、没有喜悦的侯府重见了光明,大家有了依靠和希望,侯府又恢复了笑声。人们从章大总管的口中,知道三少爷的武功比章大总管还好,击败了西门麒麟楼的金大爷,令黑麒麟再也不敢来侯府生事;又从辛姑娘口中,知道三小姐更是一位打抱不平的小侠女,一个人将栽麻镇的五条害人的毒虫打得伤的伤,跑的跑,跪在地上求饶,再也不敢在栽麻镇出现。三少爷和两位小姐的回来,还怕那个恶和尚干吗?所以人们互相奔走相告。

两位武师听说三位小主人亲自前来探望自己,心中十分激动,同时更想目睹小女侠的风采,想挣扎起来到房门口迎接,刚巧碰见小三子一脚踏了进来,一见他们这样,连忙说:“两位叔叔,你们有伤在身,千万不可动。我和大小姐、三小姐是特意前来看看你们的伤势,看能不能早一点医好。”

小神女在小三子身后也说:“是呀,你们可别乱动了,不然,伤势加重,我就不好给你们医治啦!”

两位武师见小三子和三小姐这么吩咐,只好坐在床上不动了,一齐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失礼了!请三少爷和两位小姐见谅。”

小神女说:“你们可没有什么失礼的。”她走近来看了看他们的伤势,问了一下当日交锋时的情景,便说:“这个恶和尚,能用袖劲一招就伤了你们两人。他袖力虽劲,也只伤了你们手脚的筋骨,而没有碎了你们的筋骨。不知是他手下留情,还是袖劲仍不够凌厉。我给你们一颗药丸服下,好好休养一两天,便没事了,与往常一样,照样可以与人交锋和奔走纵跃。”

两个武师听了相视愕然。这是什么仙丹妙药?两天之后不但伤势全好,还可恢复体力?那位城中郎中说,没有一两个月医治,便不能恢复过来。一两天?这么快好了?他们简直不敢去相信。

这两个武师哪里知道,小神女爷爷特制的紫金丸,一般世俗郎中的草药又怎能相比?在武林中,恐怕除了少林寺的大还魂丹和慕容家的九转金创还魂丹,就没有其他跌打金创药比得上小神女的紫金丹了。

小三子见两位武师不大相信,便说:“我山妹妹绝不会骗你们,你们服下后就知道了。”

小神女一笑说:“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要是两天后你们不能行动奔走纵跃,你们尽管大声骂我好了!”

两位武师忙说:“我们怎敢这么放肆?”

“我医不好你们,骂是应该的。”小神女掏出两个紫金色的药丸,让他们各用水服下一颗,又说:“好啦!你们好好休息吧,过两天我等你们骂呢。”

众人一听,又笑了起来。小神女的风趣豪爽作风,令侯府的人更感到她亲近可爱,说话更没有什么拘束了。

是夜,侯府上上下下,人人喜气洋洋,大举灯火,好像提前过年似的。大厅、走廊上摆了二十多桌酒席,不但侯府内所有人都参加了,就是在城中侯府所开商店的管事和伙计都来了,人数不下二百多人,一齐为三位小主人洗尘,瞻仰两位小姐的风采。他们自从投奔侯府,为侯府办事以来,除了小三子,就没有见过侯府其他主人的面,就连章大总管也没有见过。现在他们总算见到侯府的两位女主人了。他们想不到两个小姐都生得那么美,心地那么的宽厚,待人亲切而没有架子。大小姐是文雅、庄重、大方,像一轮春阳,三小姐豪爽、大方、热情,谈吐风趣,像一团火。

首先,由韦珊珊以侯府主人的身份向大家说话。这是小三子、小神女、韦珊珊在内院里商量好的。初时韦珊珊不敢答应,说:“兄弟,妹妹,还是由你们来说才好,我不行。”

小神女说:“你是我们的姐姐,目前侯府的第一主人,你不和大家见见面,说说话,行吗?”

韦珊珊说:“我可是……”

小神女说:“姐姐,你现在就是侯府的真正主人了!过去的事,就让它永远过去,别再去想它了!”

小三子说:“姐姐,你不会到现在还将自己当外人吧?以后侯府的事,我们就望姐姐担起来呵!你是侯府的主人,谁也不会来怀疑你。”

小神女说:“姐姐,我们今后这样分工好不好,打打杀杀的事,我全挑起来,不用姐姐出面;而侯府之事,姐姐就挑起来。”

“那兄弟呢?”

“他呀!在中间。”

“在中间?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姐姐,我是说,他在中间,我们哪一个有事忙不过来,他就帮哪一个。”

小三子忙说:“对对!就这样好了!所以姐姐一定要代表侯府和大家说话,以免冷了侯府上下所有人的心。”

“兄弟,我说什么好呢?”

“姐姐,你首先感谢标叔建好这个家,其次便感谢众人共同维护了这个家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吗?”

小神女笑说:“复杂的事,就由姐姐去发挥了!”

“好吧!今夜我只好出丑了!”

“姐姐,你比我们都知书识礼,不会出丑的,就是出了丑也不怕。谁敢笑姐姐的,我就会将他的嘴巴割了下来!”

“妹妹,这可使不得。”

“谁叫他们笑话姐姐的?”

小三子说:“山妹妹,你不会这么胡来吧?”

“你看呢?我会不会胡来?”

韦珊珊说:“妹妹是位侠义女子,怎会胡来的。”

在酒席宴上,章大总管介绍三位主人让大家认识之后,韦珊珊便站起来和大家说话了。她用温柔、亲切而又庄重的声音说:“我代表侯府和我姐弟三人,热情地向叔伯兄弟姐妹们祝贺!侯府能有今天,首先是我们的大总管标叔日夜辛勤、呕心沥血的成果,其次也全赖大家悉心相辅,不辞劳累的工作,才人令侯府的事业兴旺,在古州一带建起了偌大的产业,行善积德、为乡亲父老们所赞颂。我感谢大家,也祝贺大家,更期望大家同心同德,将侯府的事业办得更好。其实,侯府也是大家的侯府,这个家也是大家的家,侯府的产业和事业,都是大家的心血和汗水滴成,让我们珍惜它、爱护它。”说到这里,韦珊珊高举酒杯说:“现在我敬大家一杯!向大家表示我的一点谢意,望大家干杯!”

大厅顿时如雷鸣一般叫起好来,纷纷举杯尽饮。后来,小神女更举杯轮流到每一张桌子上向每一个人敬酒。这一下,众人更惊愕三小姐的酒量如海,一二百杯酒倒落肚中,竟然全无半点醉意,只是面颜红似朝霞一样,令众人几疑是一位仙子下凡了!人间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能有如此海量?哪怕是一个善饮酒的魁梧大汉,也不可能有如此的酒量,连素知小神女有莫测武功的小三子也愣住了,韦珊珊更是担心,说:“妹妹,你别饮了,会醉倒的。”

“姐姐,放心,我怎会醉呢!”

人们哪里知道,小神女已练成了易筋经这门佛学的神功,落下肚中的酒,为体内真气化为云烟,散向四方。正应了佛门的一句话,万物皆空,别说百杯,就是干杯也不会醉。小神女这一种奇功异能,不同一些女子有天生的免酒精能力,但饮多了酒,也得要去小解。也不同一些极为上乘的高手,靠奇厚的真气将饮下的酒,凝于手指化成水滴出,酒,不过是在他体内走了一转,便排出体外了,一点也不受其害,所以能干杯不醉。小神女就不同了,她不用运功强行将酒逼出体外,她练成了这一门佛学可望而不可求的神功,除了功力增强、真气增厚之外,更增添了一种可以反击、消灭、化解一切任何外来袭击身体或侵人体内的异体异物,更将人体内的一切不可思议的潜能全发挥出来了。

人身体的各种构造,本来就有各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如人身上一块肉给割了下来,又有一种功能使肌肉再生、复元。还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就是人一旦遇上生命危险时,本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霎时间可以扭弯扯断一条手指粗的铁枝而逃命,或者比平时奔跑快十倍以上。这就是一个人的潜在能力和不可思议的力量,往往事后他本人也惊愕得不敢相信。

一个练武练功之人,就是想办法将人体内的各种潜力更充分发挥出来。但不论怎么的刻苦锻炼。这些潜力只能发挥一二,武林中的上乘高手,也顶多能发挥五六成,再想进一步强练,就会弦紧而断,或者走火入魔了。

但小神女练成了这一门神功,就没有这一种危险。这一门至高无上的佛门神功——易筋经,一旦练成,不但打通了人体内各处的奇经怪脉,一身难以形容的真气,充盈了所有的穴位,将人体内各种不可思议的潜能全部发挥出来,可收可放,一切由心,意到功到。不但以往所学的武功达到了一流上乘的境地,威力无比,行动敏捷似流光闪电,步履轻盈如飞,哪怕是任何高难度的武功招式,一学就成,出手制敌在先。其实小神女再不需要学什么武功招式了,就是对手武功再好,招式再上乘,她一看就知,一学就会,往往以对手的武功招式而制服对手。现在别说喝干杯酒不醉,就是喝下了任何剧烈的毒药,也伤害不了她的身体,甚至会反射出来,令下毒的人中了自己的毒。

小神女可以说是百毒不侵、百病不生,练成了武林中所说的金刚不坏身子,刀剑难入,任何袭来的外部力量,都可以反弹回去。

易筋经和九阳真经,都是佛门最高的武功绝学,少林寺的历代高僧,不知有多少人想练这两门武功绝学,有的可以说是花了一辈子的心血而皓首也不能练成,能练成的是少之又少,与道家的太乙真经同属武林中最为上乘的武学,修身炼气的最佳境界。三门武学中,太乙真经以阴柔为主,阳刚为辅;九阳真经以阳刚为主,阴柔为辅;易筋经却是刚柔兼并,阴阳皆具的修身炼气的武学了。若论运气之功,易筋神功更来得煦和正气,不偏不倚,不过不怠,符合懦家的中庸之道,恰到好处地将霸道的阳刚之气和阴狠的阴柔之气揉合为一体,用武林人士的话来说,是极为正宗的武功绝学了。

小神女在短短的三年里,练成了这一佛门神功。一来是她天资聪颖;二来是她的根基稳固;三来也是她的奇缘,所学的成就比她的爷爷还好。在武学的造诣上,她当然不及爷爷的高深,但在练这门神功时,她比爷爷的成就就更高了。这主要的原因是她不受尘俗影响,像一块天然璞玉,不含杂质,也不受污染。她从小在爷爷的教导下,除了学武功,便活跃在山间林子里,与猿猴为伍,和虎豹为伴,吸取天地间的正气,受山川灵气的熏陶,打下了她学武炼气最深厚的基础。加上她天资聪颖,在练易筋神功时,只要爷爷一说,她便心领神会,更有独特的见解,所以进展神速,成就更高了。这又应了古人的一句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爷爷见她有如此的成就,感慨地说:“丫头,你已成大器了,爷爷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了。你一个人完全可以下山走走,见见世面,凭你的所学和机灵才智,当今武林,已没有人可以加害于你了。丫头,你下山去吧!希望你为武林造福,为江湖造福,莫负我的所望。”

的确,小神女在牙牙学语时,在会直立行走时,爷爷已暗传了她的武功基础,以自己一身的真气,拍打她各处的经脉。在她三四岁时,便传她上乘的轻功,让她与猿猴同嬉戏,在树林中练成了各种纵跃飞腾的过硬功夫。所以小神女虽然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说练武的日子,却有近十年的经历。就是她没有练这一门佛门神功,凭爷爷传给她的各种上乘武功,足可以傲视天下群雄,是武林中的一流上乘高手。她练成了这一门神功,那是更上一层楼,具有夺天地造化的功力了,是武林有史以来第一位武功深不可测的奇女子!若论年龄来说,她的成就比历代有名女侠的成就都高,胜过了莫纹女侠和穆家姐妹。当然若论江湖经历和对敌交锋经验,小神女还远远不及她们,但机灵才智,一点也不逊于她们。

小神女告别爷爷和父母便下山了,在那山中破庙中,又意外的碰上了小三子和韦珊珊……

韦珊珊和小三子见小神女的确没有半点醉意,也不像一些饮醉了酒的人说自己没醉的好胜神态,暗想:山妹妹怎么这般的能饮?而大总管章标更惊奇不已:想不到三小姐有这般的海量。他是练武之人,尽管不是一流高手,他从小神女的眼神中,感到异样的神蕴,看来三小姐的武功,比大小姐和三少爷不知高了多少倍。他还从三小姐的一句话中,已听出三小姐根本不将那恶和尚看在眼里。因为有人提议,将门口那个千斤重的大铁鼎搬到一边去,三小姐笑着说:“我们搬那大鼎干吗?那恶和尚怎么搬来,我就叫他怎么搬回去。莫让他认为我们侯府是好欺负的。”

这不是三小姐一般随随便便说的话,而是极有信心说的话。

是夜,侯府的人尽欢而散。第二天一早,章标一起来,就感到精神倍添,胸口全无痛苦。他知道是昨夜三小姐给的那颗药丸的药力所起的作用,心中大喜。他在院子空地上抖展了一下拳脚,纵跃自如,更相信自己完全好了,挥出的拳、踢出的腿,还虎虎生威,内力不见减少,反而增添了,心里又是一阵惊喜:三小姐给自己服下的是什么神丹妙药,竟有如此的神效?要是这恶和尚今天再来,我叫他有好看的。

章标练完了功后,回房洗脸漱口,换过衣服,打算到侯府各处走走。只见三少爷和三小姐双双进来,章标怔了怔,没想到两位小主人这么早就起床了。因为昨夜在众人散去之后,他和三位小主人在暖阁里谈了不少的事才散,以为三位小主人此时仍在沉睡未醒。他讶然地说:“三少、三小姐,你们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会?”

小三子说:“标叔。我们睡够了。我和山妹妹是担心标叔身上的伤不知好了没有,所以过来看看。”

“多谢三少和三小姐的关心,我的伤完全好了。三小姐的药丸真是神奇,一夜之间,我就全没事了,似乎比以前更好了呢。”

小神女对小三子说:“你看,我没有骗你嘛!标叔不是完全没事了吗?”

小三子问:“标叔,你真的全好了?”

“三少,我真的全好了。刚才我还抖展手脚,活动筋骨,练了一会功,的确比以前精神多了!”

“标叔,你应该多休养一两天才好。”

“不不!我今天要等那恶和尚来,向他讨回公道。”

小神女说:“我看标叔还是先别露面的好,由我来对付这恶和尚。”

“三小姐,我怎么不露面的好?”

“标叔,那个恶和尚以为封了你的经外奇穴,一定没人能解开,必定萎靡不振,不能起床,非求他不可。我想看看这恶和尚乘人之危要胁我们的嘴脸。”

小三子又说:“标叔,我和妹妹商量过了,不是我们看不起标叔的武功,那恶和尚能在一招之间,就伤了两位武师,三招,不但伤了你,更封了你的经外奇穴。这恶和尚恐怕不是一般泛泛之辈,是一位上乘高手。”

章标何尝不知道这恶和尚是一位武林上乘高手?不是高手,哪能轻易一下就击伤了两位武师?也不能将一个千斤重的大鼎举到侯府大门前放下。但自己是侯府的总管,这事自己一定要出面解决。何况自己有飞镖在手,不一定就让恶和尚得势。所以他不想让三位小主人出面,就是自己不幸而死,那也是值得的,不辱侯府对自己的信任。

小神女又说:“标叔,我们不想你露面,就是想麻痹这个恶和尚。不然,他看见标叔奇穴解开,伤势全愈,一定大为惊讶,反而引起他的警惕和注意,甚至缘也不化,一走了之。这样我们就无法知道他化缘的目的和真正来意了。”

“三小姐想知道他化缘的目的和来意?”

“标叔,哪有一个化缘和尚,一开口就要六千两银子的?而且还在我们大门口摆放了这么一个千斤重的大鼎,你不感到奇怪么?”

小三子说:“是呀!不但标叔不露面,就是我和大小姐也不露面。”

章标又吃了一惊:“让三小姐一个人应付这个恶和尚?”

小神女扬扬眉:“你认为我不行吗?”

“不是不行,三小姐一个人应付他,实在太危险了。”

“标叔,你放心吧,我会有办法应付这个恶和尚的。”

小三子说:“标叔,要是我妹妹都没办法应付这个恶和尚,我们更没办法了,只好眼睁睁地将六千两银子交给他了。”

小神女说:“恐怕他日的不在这六千两银子!”

章标又是愕然:“那他目的是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或者是要我们侯府永远在古州城消失吧。”

章标惊愕得半晌不能出声,最后问:“这恶和尚是寻仇而来?三少爷,三小姐,是不是你们在外得罪什么人了?”

小三子一下想到了回龙寨的人,或者是雌雄大盗。但他怕章标担心,说:“我们没有呵!”当然,他更不想让章标知道自己是侠偷义盗黑影。

章标说:“怎么这个恶和尚无端端上门寻仇?”

小神女说:“不管这恶和尚是来寻仇也好,生事也好,化缘也好。他来,我们就该知道他的用意。”

“这样,在下更不放心三小姐一个人来对付他了!”章标总感到三小姐武功虽好,但年纪太小,又不谙江湖上的事。而自己多少在江湖上走动过,多少有点江湖经验。

小神女说:“标叔,这样吧,先由我一个人出面应付他,你和三哥他们在屏风后面看着我。我真的不行,你们再出来好不好?”

小三子说:“好!我们就这样说定好了!”

章标见三少爷和三小姐都这么说,只好点点头。何况自己真的露面,的确会令那个恶和尚感到惊讶,生疑,就打乱三小姐的计划了。

午时左右,恶和尚果然来到。守门的辛老伯早已得到吩咐,不敢阻拦,让他闯进大门,一边派人飞报三小姐。小神女迎出大厅,在石阶上打量这个恶和尚,只见这个恶和尚生得肥头大耳,挺着一个大肚皮,双目精光四射,神态威严,宛如寺庙中一位泥塑的伏虎凶僧。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躯与小神女相比,一个是威风凛凛的金刚罗汉,一个是娇小的羊羔。恶和尚只要一伸手,便可将小神女像小鸡般抓起来。

小神女含笑问:“大和尚,你来了吗?”

“唔!贫僧来了!叫你家主人出来吧!”

这个恶和尚,双眼简直不屑去看小神女一眼,以为她只是侯府中的一个小丫环。

“大和尚,请进大厅坐呀!”

“好!贫僧听说,你家三位主人都回来,是吗?”

“是呀!他们都回来了。”

恶和尚随小神女大大咧咧地步入大厅,举目四下环视一眼,见空无一人,甚至连家丁也不见一个,有些惊讶。小神女说:“大和尚,你请坐呀!”

恶和尚不客气地坐下问:“你家主人呢?怎么不出来迎接贫僧?”

“我不是在大厅门口外迎接你了吗?”

“你——!”

“大和尚,我就是侯府的主人呀!”

“什么?你是侯府的主人?”

“是呀!大和尚,你看不出来么?”

恶和尚真的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梳着丫髻的小丫头会是侯府的主人?既然是主人,怎么身边连家人、丫环也没有一个?有这样的主人吗?就是章大总管出来,身后也有两个家人伺候,反而一个主人,连跟随人也没有一个,这根本不可能。恶和尚感到受侯府的人戏弄了,竟打发这么一个小丫环来招呼自己,实在太不像话!顿时喝了一声:“去!叫你家的主人快来见贫僧!”

小神女故意装着给吓了一跳似的:“大和尚,你这么大声干吗?你不怕将我吓坏了?”

“快叫你家主人出来,贫僧的容忍是有一定限度的!”

“哎!大和尚,我就是侯府的主人呵!你还要叫什么主人出来的?”

“小丫头,你真的是主人?”

“哎!主人就是主人嘛!怎么还有真的和假的了?大和尚,我看你好像不是什么出家人,出家人哪有这般凶恶的?大和尚,你是真的和尚,还是假的和尚了?”

恶和尚一瞪眼,顿时精光四射:“小丫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呀!”

“贫僧怎么不是真的和尚了?”

“你就是来这家化六千两银子的和尚了?”

“不错!”

“那么!你也是打伤章总管和两位护院武师的和尚了?”

“谁叫他们对贫僧不尊敬!”

“我看你不是什么真的和尚,出家的和尚有你这么凶恶吗?一出手就伤人,你是怎么吃斋敬佛的?”

恶和尚“哼”了一声:“贫僧已算是手下留情了!没有取了他们的性命,只是给他们一点惩戒而已。不然,他们早已登上西天极乐世界了!”

“大和尚,你这是化缘吗?有你这般的化缘法吗?别说我们侯家没有这么多的冤枉钱,就是有,也不会化给你。”

“小丫头,少给贫僧罗嗦!快叫你家主人出来!”

“我姐姐和三哥昨天都累了,他们要休息,而我章大总管又给你打伤了,今天一早就起不了床,只有我出来见你这恶和尚了!”

“你真是这侯府的主人?”

“是呀!我就是侯府的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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