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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洞庭君山

上回说到聂十八听了穆老爹说什么人才可以做长老后,好像完全明白似的,点点头说:“原来这样,怪不得吴叔叔可以当丐帮的长老了,他的确是武功好、人好的好人。”

婷婷在旁说:“你以为做长老的人,都是好人吗?”聂十八愣了愣,望望婷婷,跟着笑了笑,不出声。

婷婷追问:“你笑什么?”

“我没笑什么。”

聂十八对辞锋如箭的婷婷,真的不敢去招惹。当他知道在汉口镇所做的那个怪梦,原来是穆家姐妹故意捉弄自己后,对她们真是又敬又怕,所以当婷婷追问时,慌忙说自己没笑什么。婷婷更是不放过,又问:“你以为我故意跟你拌嘴吵架?没话找话说?”

“你难道不是这样?”聂十八到底是老实人,将最不愿说的话说了出来,心想:穆老伯明明说只有好人才能做长老,你偏偏说做长老不是好人,不是有意拌嘴又是什么了?

婷婷说:“谁跟你拌嘴了?我是说真的。武林中有的门派,越是凶残的人,才能够做长老,他要是不心狠手辣,就当不了长老,你信不信?”

聂十八又笑了笑:“我相信。”

婷婷反而意外了,问:“你怎么相信了?”

“因为我不想和你吵架,也怕了你。”

婷婷恼火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穆老爹连忙喝着婷婷:“丫头,你怎么这样对聂兄弟说话的?”

婷婷说:“爹!他老实得像块木头,又没半点江湖经验,万一听说对方是什么长老,便以为是大好人了,全无提防,那不害了他吗?”

“但你也不能发火呵!”

聂十八见婷婷真的不是有意和自己拌嘴,又茫然了:“真的有恶人坏人当长老吗?”

穆老爹说:“聂兄弟,刚才我只是说丐帮的长老是这样,婷丫头也没有说错,有些长老,的确是凶残得叫人可怕。”

“那干吗还叫他当长老?”

“聂兄弟,武林中有些门派帮会,的确是越阴险凶残的人,才能任长老,不是阴险凶残的魔头,它们没有条件任长老一职。”

“那是什么门派?不成了一群恶人帮?”

婷婷笑道:“不错!不错!你说得太好了,他们还是一群恶人帮、虎狼帮。”

“世上有这样的门派吗?”

“你真是多见树木少见人,什么也不懂,还一个人出来跑江湖,小心掉了脑袋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聂十八茫然:“我没有出来跑江湖呵,我只是受人所托,给人带东西罢了。”

穆老爹说:“聂兄弟,自从你一离开鸡公山,接触过雄风镖局的人,卷入了他们的仇杀后,已是不知不觉踏入了江湖,成为了江湖中的人了。”

婷婷说:“你呀,不但成为了江湖上的人,更成为了七煞剑门人追踪的人了。而七煞剑门,正是一个恶人帮。”

“他们也有长老?”

“不但有,它们像三十多年前的阴掌门一样,也有四大护法长老。阴掌门的四大护法长老是四个光头红衣和尚,而七煞门的四大护法长老,却是四个无恶不作的魔头,一个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你呀,今后千万要小心了,别听说他们是什么长老,你就以为是好人。他们跟你的叫化吴叔叔不一样。”

聂十八听了半晌不能出声,最后才问:“那,那,那我以后怎么办?”

“怎么办?别一个人在江湖上跑呀!”

“对,对,我办完这件事看,就回鸡公山,不再在江湖上跑了。”

“这个恐怕由不得你了!”

“怎么由不得我了?我不跑也不行吗?”

“你没听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么?现在你已经卷人了蓝美人这一件江湖上的纷争中,就是回鸡公山,七煞剑门的人不追寻你,其他的武林中人,也会追寻你。”

“他们干吗追寻我?”

“喂!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糊涂?他们追寻你的理由,比一字还浅,问你要蓝美人。”

“我几时有蓝美人了?”

“他们相信吗?”

“我可以向天发誓,我没有蓝美人,也没见过蓝美人。我要是见过了不得好死。”

婷婷不屑他说:“啧喷,你发的好大的誓呵!有人相信吗?要是发誓会令贼人相信而放过了你,我愿意一天发一千几百个誓。你是个猎人,在恶狼面前发誓,它就不吃你吗?”

聂十八一下又傻了眼:“那我该怎么办?”

“你在老虎、恶狼的面前怎么办?”

“我?我要想办法将它们打倒,或者事前避开它们。”

“我还以为你会乖乖的让它们吃了你哩!”

“我会让它们吃吗?那不成了头号的大傻瓜?”

“我看你在七煞剑门的人面前,就是一个头号的大傻瓜。”

“我怎么是傻瓜了?”

“今天中午,你答应跟七煞剑门的人走,那不等于乖乖的让他们将你吃了?”

“我,我是怕连累了你们。”

“你以为这样就能救我们吗?结果呢,你答应跟他们走又怎样?还不是要将我们的船拆了?要将所有的人杀了。”

聂十八又是哑口无言,感到婷婷说的话一点也不错,七煞剑门的人的确是个恶人帮,比吃人的野兽还更凶残,怪不得他们选那些无恶不作的人来做长老了。最后,他似有所悟地说:“看来,对他们应该像对深山中吃人的野兽一样,不能太老实了,要想办法对付他们才好。”

婷婷说:“这一下,你总算明白了,对付一心要害你的人,老实、忍让、哀求、发誓和逃跑都没有用,只有想办法和他们斗才是办法,先制服了他们才好说话。到时,该杀该放该教训的,全由你作主啦!”

穆老爹说:“婷丫头,聂兄弟只是心肠太好了,真正面对敌人,他就会发挥出猪人应有的机灵和勇敢来,不是一味任人宰割的,他对付洪湖四把刀,不就是这样?”

“爹!人心若是太好了,一不提防,就会坏了大事。他对付江湖四把刀这样的恶徒还可以,对付那些狡诈凶恶的敌人就不行了。”

“这也得慢慢来。不过,聂兄弟:对任何不了解的人,事先有所防备是必要的。”

聂十八说:“多谢老伯和婷妹的指点。”

娉娉这时也走进前舱。尽管船是停泊在丐帮君山的渡口上,娉娉仍不失江湖上应有的警惕,在船尾上准备好明天开始的一些事务后,仍凝神倾听、观察四周的情形,见没有什么异常,才走来前舱,笑问:“你们谈完了没有?天不早啦,还不去体息?”

穆老爹拍拍聂十八:“聂兄弟,累了一天,我们也该去睡了,有话明天说。”

“是!老伯请早点休息。”

聂十八回到自己的房间,脱衣上床而睡。可是他哪里睡得着,心思和洞庭湖的水一样,一浪接一浪的轻拍船舷,像拍着他的心一般。他怎么也想不到,答应了贺镖师临死时的请求后,离开了自已生长的鸡公山、便不知不觉卷入了蓝美人的事件纷争中,碰到了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人和事。往事一幕幕在他眼前再次涌现出来,其中有鄂中五鬼这样无恶不作的歹徒、劫匪;有七煞剑门这样横蛮不讲理、咄咄逼人的恶人帮;也有不可理喻的黑煞神母子和母老虎石寨主;更有那神秘莫测、行如鬼魅、武功极高的黑衣老者和除恶行善的叫化吴叔叔;还有,就是眼前机敏过人又好捉弄人的穆家姐妹和不畏强暴、忠厚仗义的穆老爹。两三日来的经历,他好像走进了一个眼花撩乱、几度生死的天地里,令他大开眼界、增长知识,既树了仇敌,也结下了患难与共的朋友,他真想不到鸡公山外面天地竟是这么复杂,尤其是今夜里与穆家父女的谈话,使他从一个只懂得本能自卫的猎人,变成懂得如何与敌人周旋。同时他也知道了武林中过去和现在,都有那么多的门派和各种各样的人,心想:这些门派帮会的人,靠什么来谋生?难道只是打打杀杀过日子?大家为什么不能和和气气相处?

聂十八虽然已涉足江湖,也见到了以前没有见过的人和事,听到了些从来没有听闻过的东西,但毕竟对外界的了解太少,尤其对江湖事知之更少,因而对江湖人的行为无法理解。

聂十八想着心事,听着湖浪轻拍船身的声音,便迷迷糊糊睡着了。当他听到几声叩门响声,一下惊醒过来,一看,窗外红日已升得老高了,湖面一片金色。婷婷在门外叫:“懒猫,你醒了没有?”

聂十八慌忙应着:“醒了!醒了!”

“醒了,快洗脸吃早饭呀,我们在等你这只懒猫呢!”

聂十八暗暗埋怨了自己:怎么睡得那么死的?要人来叫起床,多不好意思。他连忙穿衣开门,婷婷含笑望着他,问:“你昨夜里是不是又发梦了?”

聂十八愕然:“没有呵!”

婷婷笑着:“我还以为你又发梦了,梦见两个女贼要砍你的脑袋呢!要不,干吗睡得不知醒的?”

聂十八也笠起来:“你还说,我还没有和你们算帐!”

“你打算怎么找我们算帐?”

“有机会,我也要捉弄你们一下。”

“你会捉弄人吗?快去洗脸吧。”

聂十八去船尾洗完脸来到前舱,穆家父女三人,已摆了碗筷在等着他,他不好意思他说:“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穆老努说:“聂兄弟别客气,坐下!”

聂十八上船以来,第一次和穆家姐妹同桌用饭,多少有些拘谨。婷婷却一边吃一边问他:“你去不去君山看看?”

聂十八在深山老林中长大,奇峰怪崖,飞瀑流泉,可以说看得多了。鸡公山就是风景名山,山势奇伟、泉清林秀,常年云腾雾绕,有“云中之国”的美称,一年四季,气象万干,景色各异,只因没有什么名人雅士去题诗写字,也没有什么名刹庙宇,所以难为世人知晓,而君山,有二妃墓、斑竹、柳毅井、封山印等等神话古迹,因而名传四海。其实不论峰奇石异,潭幽林秀,君山都不如鸡公山。所以当婷婷问他去不去君山看看时,他反问:“君山有什么好看。”

“哎!你没上么看过,怎知它不好看?”

聂十八满不在乎地湖君山看了一眼,说:“我好像感到它没有我住的鸡么山好看。”

“那你不跟我们上君山了?”穆老爹说:“聂兄弟,我们打算在君山停留一天,明天再起程。君山上有不少古迹,听说秦始皇乘舟经过洞庭;遇上风浪,他一怒之下,便在君山打了两道印,叫“封山印”,因此风浪平息。现在那两个印还印在君山上哩。”

秦始皇,那是家喻户晓的一个人物,聂十八也听说过,惊讶地问:“真的?他那么有本事?两个手印,就将风浪平息了?”

婷婷说:“当然啦!要不,他能一统大下么?”

穆老爹一笑:“这是传说,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但君山的确有两处‘封山印’。”

婷婷说:“还有一个更美丽动人的故事哩,就是柳毅传书。”

“柳毅传书?”

“是呀!君山有一口井,深不可测,传说那是洞庭龙宫出入的路口,柳毅给龙三公主带信,就是从这口井出入的。”

聂十八更惊讶了:“真的有那么一口井?”

婷婷笑问:“你想不想见龙王爷的三公主?想,那就去呀!”

“我们去龙宫?那不给淹死了?”

“哎!要是龙三公主想见你,就会给你一颗分水珠,令潮底的水分开,让出一条大道来,你就可以直达龙宫了。”

“这可能吗?”

婷婷含笑说:“可不可能,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奇缘了。”

婷婷问:“嗨,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和姐姐就走了!”

穆老爹说:“聂兄弟,上去走走吧,有人说,来到洞庭湖,不上君山走走,等于白来一趟,横直在船上不是坐,就是睡,不如上君山开开眼界。”

“老伯,你去不去?”聂十八昕了这两个神话故事,早已改变了主意。

穆老爹说:“我人老了,怕走不动。再说,君山我以前也曾去过,你和两个丫头去吧,我不去了。”

婷婷说:“爹要是也去,那船谁来看守?你来看守吗?”

聂十八想了。想:“行,我看守也行。”

“你看守?我还不放心呢!说不定你将我们的船拐走了,那我们去哪里找你?”

“我能拐走你们的船吗?这么大的一条船,我连开也不会开,怎么拐走呵!再说,你们两个那么有本事,我不怕再作一场恶梦,将我的脑袋割了下来?”

婷婷吃吃地笑着:“你知道就好了!”

穆老爹一笑:“聂兄弟,去吧。”

吃过早饭,聂十八便和穆家姐妹上君山了。一个丐帮弟子,早得到吴长老的吩咐,亲自带着他们到君山各处游转。有丐帮弟子带路,既不怕走错路,也不会引起丐帮其他人的疑心。

君山,也称湘山,四面环水,山如螺辔,风景的确优美。山中大大小小七十二锋,斑竹满山,茶园片片。聂十八和穆家姐妹一上君山,触目的尽是斑竹和茶树,这也是丐帮总堂财源收入的一部分。君山,在过去,原是神风教湖广总掌的所在地,由一代女杰黄玉凤镇守(见拙作《江湖传奇》),神风教为中原武林人士扑灭后,黄玉凤和平地将君山交给丐帮,从此,它就成了丐帮的总堂。

聂十八和穆家姐妹首先来到君山西面的二妃墓。只见墓用一色青石砌成,墓前立着一条石柱,石柱上雕刻着麒麟、狮子和大象,雕工十分精致。墓的四周,遍植斑竹。这一带景色极为幽静,聂十八看了看说:“这里这么好,不知是哪一户有钱人家的墓地。”

婷婷笑道:“这是有钱人家的墓地吗?”

“不是有钱的人家,墓能建得这么好吗?”

“嗨!这是两个妃子的墓。”

“飞子?飞子是什么人?”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的?”

“我怎么真不懂假不懂了?”

“妃子,就是皇帝的老婆!你不知道?”

聂十八愕然:“皇帝的老婆?干吗葬在这里,不葬在京城?”

“嗨!不跟你说了!你知道她们是谁的妃子?”

“不就是皇帝老子的妃子吗?又是谁的妃子了?”

婷婷给聂十八弄得啼笑皆非,真想骂他是块木头,什么也不懂。娉娉却笑着问:“你知不知道这个皇帝是谁?”

“皇帝就是皇帝,又是谁了?”

“这个皇帝可不是一般的皇帝,更不是现在的朱家皇帝,而是深得天下百姓拥戴,也为现在百姓向往的好皇帝。”

“那是什么好皇帝了?”

“就是天下百姓津津乐道的舜皇帝,离现在有几千年了。”

三皇五帝,聂十八是听人说过,那的确是爱民如子,与天下百姓同甘共苦的好皇帝,便惊奇起来:“是他?他的两个妃子怎么葬在这君山上的?”

娉娉说:“我听爹说,相传舜帝南巡,视察民情,不幸死于苍陷。他的二个妃子娥皇和女英闻讯赶来,到了君山,望南号哭,悲恸而逝,人们便给她们葬在这君山上,并建了这墓。你看看四周的青竹,斑斑点点,都是她们悲伤的血泪滴成,所以被称为斑竹,也有人称妃子竹或湘妃竹。

聂十八听了大受感动。他初时奇怪这些竹子怎么生得斑斑点点的,原来它竟是二个妃子的血泪。他站在墓前默默无语,心想:舜帝是位好皇帝,他的老婆,也是好老婆,想他们生前必定十分恩爱,忠贞不渝,不像山中的一些夫妇,不时绊嘴打架,有的男人一死,不到一年,就跟人走了。

带路的那位丐帮弟子,听了也十分惊讶,他想不到两个小小的船家女,对妃子墓的典故知道得这么清楚。随后,他们又去了柳毅井。聂十八好奇地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柳毅井,满以为这井水极清,深不可测,可是一看,不由得愣住了。这是一口枯井,也不见怎么深,一点水也没有,哪里是通去洞庭湖龙宫的道路。不单聂十八,穆家姐妹也有些愕然,故事那么美,怎么却眼前是一口枯井的?

聂十八问那丐帮弟子:“这是柳毅井?……”

“不错,这就是柳毅井了。”

“怎么它没有水的?”

“它本来就是一口枯井。”

“它不是龙宫的出入口吗?”

“相传是这么一回事,我叫化上君山时,它就是一口枯井。”

婷婷问:“是不是有人将它堵塞了?”

“我不知道。”

这时,不知从那里转来的一个浑人,也急冲冲地跑来看柳毅井,一看,顿时傻了眼,问:“谁将这口井堵塞了?”又将耳光望望聂十八,看看穆家姐妹,瞪起眼睛问,“是不是你们将它填了?”

婷婷感到这个汉子太没礼貌,有意捉狭,便应道:“是呀!”

“你们干吗要填这口井?”

“因为我们害怕有人从这里跑去龙宫里偷宝呀!”

“你们快给我挖开来!”

“什么?你想去龙官?”

“我不想去龙宫,跑来这里干吗?”

“你要去偷宝?”

“老子是偷东西的人吗?老子想要见见龙三公主。”

“现在我们不填也填了,怎么挖开啊!”

“老子不管,你们给我挖开来。”

婷婷一指聂十八:“要挖,你叫他挖吧,我们可没有气了。”

这浑人便冲着聂十八:“小子!你快给我将井挖通!”

聂十八本来怔怔地听着,心想:这是从哪里跑来的一个浑人,怎么这般的糊涂?他已感到婷婷要捉弄这个浑人了,想不到现在这浑人竟冲着自己来了,连忙说:“大哥,她是跟你说笑的,你怎么当真的了?”同时又埋怨婷婷,“你明知他是个浑人,怎么要捉弄他?现在连我也扯上了。”

婷婷笑道:“他对我姐妹这般无礼,你在旁也不出声讲话,我不扯你扯谁?”

这时大汉更瞪起了一双眼睛:“小子,你说什么?谁是浑人了?”

聂十八给弄得哭笑不得:“好好!你不是浑人。我是浑人好不好?”

“老子不管你是什么人,快给我下井将它挖开了!”

聂十八心想:难道我又碰上了像黑煞神那样不可理喻的人?他的意图是什么?便说:“这口井原来就是一口枯井,不是我们填的,我们也是刚来,能填得了这么口井吗,不信,你可以问问这位叫化大哥。”

这浑人盯着聂十八:“你想骗老子?”

“我几时骗过你了?”

“老子听人说,这口井可通龙宫,见到龙三公主。要是一口枯井,还有人那么说吗?刚才那小丫头不是说你们填了吗?你想抵赖?转眼就不认帐了?”

丐帮弟子这时说:“英雄,这口井的确是一口枯井,没有人去填。”

“叫化,你也敢来欺骗老子?既是井,就一定有水了,要是枯井,那留这井来干什么?”

丐帮弟子可不像聂十八那么好说话,生气他说:“你是不是想来君山捣乱?君山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老子想去龙宫玩玩,怎么是撒野了?”

“对不起,请你马上离开君山!”

“你要赶老子走?老子不走又怎样?”

“那你别怪我叫化出手了。”

聂十八慌忙劝说:“叫化大哥,算了!我们走,别去理他。”

浑人说:“什么?你这小子想走?”

聂十八皱着眉问:“我们走也不行?”

“不行!你得下去给我将井挖通。”

“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的?”

婷婷说:“你想去龙宫,就自己下井去挖呀!叫我们挖干吗?”

“这井是我填的吗?”

丐帮弟子说:“聂兄弟,你们走,我来应付他好了!”

浑人说:“你应付我?你怎么应付我?你一个人下井去挖?不行!你一个挖不了,你们都下井去挖。”

丐帮弟子再不答话,一掌就朝这浑人胸口拍去,“砰”的一声,正击中他的胸口,拍得这浑人退后了两步,睁大眼问:“你敢打我!”

“谁叫你来这里撒野?你再不走,莫怪我击伤了你。”

“好呀!老子就跟你打过。”这浑人一双似蒲肩的大手就朝叫化抓去。这大汉人浑武功可不浑,出手极为敏捷,似乎是崆峒派的擒拿手法,出手不到五招,一下就将叫化抓了起来,扔到枯井里去,说:“你先给老子下井去挖。”

聂十八和穆家姐妹不由愕然,聂十八惊问:

“你!你怎么将他丢下井去了?”’

“我不丢他下去,他会自己下去吗?那这口井谁去挖?小子,你是乖乖的下去,还是要我丢你下去?”

“你别乱来!”聂十八一边对穆家姐妹说,“你们快去看看那叫化大哥怎样了,能不能将他救上来,这个浑人,我来对付。”

婷婷见事情闹大了,一时不知那叫化是生是死,要是死了,自己怎么向吴三叔交代?就是杀了这浑人也挽回不了。她对娉娉说:“姐姐,你看着这浑人,别叫他跑了!”一边奔到井边。一看,那叫化正在井底爬起身来,没有死,婷婷才放心,问:“叫化大哥,你怎么啦,没受伤吧?”

幸好这口枯并不算太深,这叫化的轻功也算不错,虽然措手不及给人扔下井去,却没有受伤,他在井里说:“姑娘,我叫化没事。”

“叫化大哥,你等等,我拉你上来。”婷婷仍不想显露出自己会武功,她解下了自己的腰带,扔下井里,打算用腰带将这个丐帮弟子拉上来。

浑人一见,忙说:“你不能拉他上来,要不,我不白花气力将他丢下去了?”

娉娉这时说:“他手上没挖土耙石的工具,你叫他空手怎么挖?不拉他上来去拿工具,行吗?”

浑人怔了怔:“不错!不错!拉他上来,再叫他去拿挖土的工具来!”

聂十八初时还不知怎么和这浑人交手才好,现在娉娉这么一说,反而不用交手就将叫化救了上来。看来这个大汉,的确是一个浑人,以后想办法骗他离开好了。

叫化被婷婷拉了上来,浑人说:“快,你快去拿工具来挖井。”

叫化跳起来:“我要挖你的头。”

娉娉说:“哎!别忙着打架,你们看,井里有水涌出来了!”

众人一时全愕然了,井有水涌出来了?婷婷首先明白了姐姐的用意,跟着也故意惊喜地叫着:“真的!真的!有水涌出来了,看来龙宫的路口打开啦!不用挖了。”

浑人首先来到井边看,口里说:“让老子看看。”

可是这浑人刚探头探脑一看,婷婷以一个不易为人察觉的动作,一下就将这浑人推进枯井里去了,忍着笑说:“你干吗急着要赶去龙宫呵。慢一点不行么?”

聂十八和丐帮弟子同时怔住,聂十八问:“他怎么翻到井里去了?”

婷婷说:“你没听我姐姐说么,这个浑人急着要赶去龙宫呀!”

聂十八知道穆家姐妹身怀绝技,疑惑地问:“不会是你们将他弄到井里去吧?”

婷婷冲着聂十八嚷起来:“我们几时将他弄进井里了?你看见我们弄手脚了吗?”聂十八又哑口无言。他的确没有看见穆家姐妹出手,只见那浑人霎时间便莫名其妙地翻进了井里。叫化说:“他掉进井里,那是活该!这是他自找的。”

浑人掉进了井里,却在井底里呆了一会,四下看看:“咦!哪里有水涌出来了?”

婷婷吃地笑起来,说:“我们明明看见有水涌出来的,怎么又没有了?浑人!会不会是你将涌出来的水父吓得退了回去?”

娉娉也掩嘴笑道:“是呵,本来龙三公主想打开这路口来接你,谁叫你鲁鲁莽莽猴急的跳进井里,不知是龙三公主给你吓坏了,还是恼怒你太过无礼,又将这路口的门关上了!”

浑人仍不知道自己给人作弄,在井底茫然地问:“那,那老子怎么办?”

婷婷说:“没办法啦!你只好自己在井里慢慢的挖吧!我们走了。”

浑人叫着:“你们不能走。”

“龙三公主要见的是你,又不是我们,我们不走干吗?你好好的挖吧,公主等着你哩!”

浑人在井里叫道:“我一个人怎么挖?”

聂十八和穆家姐妹一听,忍不住好笑起来,这真是天下间第一号的浑人。连给他扔下过井的叫化也笑了。婷婷说:“你想怎么挖就怎么挖呀,问我干什么嘛?”

娉娉说:“我们走吧,别管这个浑人了!”

聂十八似乎不忍:“我们这么走了,他在井里怎么办?不拉他上来?”婷婷笑着:“放心,他在井里一天两天死不了,这里人来人往的,你怕没人拉他上来?”

丐帮的那位弟子也说:“不错,这口井不时有人好奇的来看,说不定过一会就会有人将他拉上来!”

浑人在井里听到他们的说话,感到自己受了骗了,顿时狂怒起来,大吼着说:“你们这四个小子、丫头,竟敢欺骗老子?快将我拉上井来,要不,老子上去后,一个个将你们的头扭下来?”

婷婷笑道:“你叫喊什么呵!这是你自找的,我们拉你上来,我们的脑袋不给你扭下来了吗?”

“小子!丫头!你们别走!”

浑人的大吼大叫,有如雷鸣,一里之外,都可听闻。娉娉说:“我们快走,不然有人赶来将他救起,我们就走不了。”

可是浑人的吼叫声,已将两个青年武林中人吸引了过来。一个生得颇为英俊萧洒,儒生打扮,腰佩长剑;一个长得极为雄伟,满脸浓眉大眼,内穿一身黑色劲装,外披一件海青色的长袍,背插一口宝刀。他们奔来,听到浑人在井里大叫大骂,一时惊讶。儒服青年说:“秦大哥,怎么牛四哥跑到井里去了?”

黑脸青年不由目视聂十八等人,对同伴说:“白五弟,你去看看牛四哥怎样了,我要拦住这两男二女查问。”喝问聂十八和穆家姐妹,“是不是你们将我牛四哥弄到井里去了?”

聂十八等人这时才知道那浑人叫牛四,这黑脸雄伟的青年是姓秦的,那一身儒服的青年叫白五弟。显然他们三人是一同来君山玩的。

婷婷首先扬起了秀眉:“你问得怪了,他牛高马大的一个大男人,又有一身蛮力,我们能够弄他到井里吗?你看见我们将他弄到井里去了?”

姓秦的青年一时哑口无言,不禁上下打量着聂十八等人,一个是一身猎人装束,二个少女是一身船家女打扮,另一个是位叫化,看来是丐帮的弟子了。除了叫化,这一男二女都不象是武林中人。他暗想:以牛四哥的一身武功和臂力,就是一般的武林高手,也不可能动得了,这一男二女,更不能搬得动他,那叫化要是丐帮的人,也不会动牛四哥的。于是问:“那我牛四哥怎么掉到井里去了?”

聂十八刚想说,婷婷已开口了“你问我们干吗?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什么牛四哥马四弟,他是怎么跑到井里去的!”

“姑娘,等会在下自然会去问他,但你们不能走!”

这时,那姓白青年已将牛四救了上来。这个浑人一上来,一跳三尺高,吼道:“你们这几个小子、丫头,敢骗老子,看老子不将你们的头扭下来!”

姓白的青年慌忙拦住他说:“牛四哥,先别动手,有话慢慢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五弟,你别拦我,这几个小子、丫头将我气死了,他们把我骗到井里。我就是不扭下他们的头,也要将他们扔到井里去。”

婷婷在聂十八身后轻轻的说:“这下,你不想与人交手也不行了。你准备和这浑人打架吧!不然,我们起码要给他扔到井里去了!”

聂十八皱了皱眉,对牛四说:“你这个人怎么这般不讲道理?”

婷婷在旁说:“他要是讲道理,就不成为浑人了!”

牛四吼道:“老子怎么不讲道理了?你们骗我掉下井里就是道理吗?”

婷婷说:“哎!你说清楚一点,我们怎么骗你掉下井里了?”

牛四说:“说清楚就说清楚!你们哄我说井里有水涌出来了,骗老子去看,老子也不知为什么,看也没看清楚,就翻到了井里去了。”

姓秦的青年问:“牛四哥,是不是他们推你下井的?”

牛四一蹬眼:“什么!?他们推我下井?他们两个小个丫头,能推我下井吗?那我不叫天下人耻笑了?”

穆家姐妹听了暗暗发笑,这个浑人,还预要面子的,姓白佩剑的青年问:“那么说,是四哥不小心掉到井里去了?”

牛四一下又傻了眼:“不!是他们骗我下井的。她们不哄我去看,我能掉下井吗?”

姓白的青年说:“四哥!算了!”

“什么?算了?不行!我一定要将他们扔到井里去!”

黑脸青年皱着眉说:“四哥!别胡闹了!”他又对聂十八等人说,“我牛四哥人是有一点浑,你们也不该哄他。这样吧,你们给我牛四哥赔个礼,这事就算了。”

婷婷说:“我们干吗要给他赔礼?他给我们赔礼还差不多。”

黑脸青年脸色一沉:“姑娘,你说什么?”

“我说,他给我们赔礼还差不多。”

“姑娘,你不要有脸不给脸的。”

“你以为你们有刀有剑,我们就怕了你们吗?”

黑脸青年不由再次打量着婷婷,心下奇异,这么一个船家女,怎么这般的大胆,不将自己看在眼里?难道她是真人不露相,身怀绝技,故意和自己过不去?黑脸青年本来打算息事宁人,叫聂十八等人给牛四赔个礼就算了,谁知这个小小的船家女偏不买帐,反而要牛四向他们赔礼,这不是明显的挑衅么?要是这样,我要好好领教领教了!就是连姓白的青年,也讶异起来,暗想:这可不是一般的船家女子,一般的船家女,见了佩剑带刀的人,远避还来不及,那敢这般大胆的?他于是走前一步,向婷婷一揖问:“请问姑娘,是哪一条线上的朋友?”

“哎!你别误会,我只是一位撑船为生的的女子,那一线也不是。”

“姑娘是不愿意实说了!”

聂十八担心婷婷又不知说出什么话来,将事情闹大了,连忙说:“婷婷,我们走吧,别再多说了!”

婷婷嚷起来:“我看你跟那个浑人一样的浑,你没听他们说,要我们向那个浑人暗礼认错吗?他们能让我们就这么走?”

娉娉这时也说:“是嘛!我们没错,怎能向人家赔礼?要不,你去给他们赔礼认错吧。恐怕那个浑人还不一定让你走。”

丐帮弟子见牛四是个浑人,将自已扔下井也不去计较,这时也忍不住了,说:“聂兄弟,你们先走,让我叫化来和他们说理,我不信他们吃了豹子胆、老虎心,敢在我丐帮的大门口撒野闹事!”

牛四吼着:“你们四个,准也不能走!”

丐帮弟子盯着他:“你再想撒野?”

“好!你说老子撒野,老子就撒野给你看看。”

丐帮弟子一下拔下了身上的打狗棍,准备应敌。蓦然,一条人影凌空飞来,喝着丐帮弟子:“狄标!不得对客人无礼!”

聂十八等人一看,是鬼影侠丐吴三赶来了。聂十八一见是吴叔叔,一颗心放了下来,有吴叔叔,不用与人动手交锋了。不然,为自己带路的叫化大哥与人交手,出了危险,自己不能不插手。

狄标一见是吴长老来.便收了手,有点委屈他说:“长老,是他们……”

吴三一挥手:“好了!你别说了,你知不知道三位是什么人?”

“他们是什么人?”

吴三一指黑脸青年:“这位是崆峒派的弟子,江湖上人称横刀侠秦一峰秦少侠。”又指指那位英俊的青年,“这一位是武当派的弟子,白龙剑侠白少游少侠。那一位嘛,也是崆峒派的门人,神掌牛四侠,他们都是帮主请来的客人,不可得罪了!”

狄标分辨地说:“长老,属下并没有得罪他们。”

婷婷说:“是呀!狄大哥不但没有得罪他们,为了我们自己反而给那个什么牛四侠扔到井里去了!”

吴三一时愕然:“什么?他给人扔到井里去了?”

秦一峰一时也呆住了,问牛四:“四哥,你是不是先将人家扔到井里去的?”

牛四说:“我没有扔,只是要他下井里,将通往洞庭龙宫的路口挖开来。”

牛四这一句话,除了聂十八等明白外,其他听了都莫名其妙。秦一峰紧锁双眉问:“四哥,什么通往洞庭龙宫的路口的?”

“你没听说这口柳什么井,是通往龙宫的路口吗?我跟你跑来君山,就是想去龙宫里看看龙三公主呵!”

穆家姐妹听了,不禁掩口好笑,连武当派弟白少游也不禁失笑起来。秦一峰可笑不出来了,问:“这样,你就将人家扔进井里?”

“我没扔啊!我要是扔他,他还不断手折脚吗?我是抓起他放到井里去的。”

秦一峰脸色更难看了:“四哥!你怎么这般的胡闹?”

“我几时胡闹了?他们无端端的将龙宫的路口填塞起来,我不要他们挖,难道我自己去挖吗?谁知那两个丫头,反而将我骗到井边去看,我自己又莫名其妙的,不知怎么会翻到井里去了。他们不挖,却叫我自己一个人在井里挖,我自己一个怎么挖呵?他们这么骗我,我不恼火?怎么是胡闹了?”

这个浑人,不说还好,一说,更引得双方的人全笑起来。穆家姐妹更是笑得前弯后仰的,婷婷笑道:“姐姐,我真没有见过世上竟然有这么一个浑人的,不怕将我们笑死了!”刚才双方对立的气氛,除了牛四,大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三笑着问狄标:“你听到了吧?牛四侠是这么的人,你怎不好好说明白,而弄出这么大的事来?”

婷婷抢着说:“三叔!你也真是,这个浑人,一来就凶神恶煞地赖我们无端端填了这口井,硬要我们去挖通,能说得他明白吗?”

白少游这时对牛四笑着问:“四哥,你以为这口井真的可以通到龙宫吗?”

牛四问:“难道不能?”

“四哥,这是唐代李朝威这一文人,心血来潮,胡乱编的一个传奇故事,你怎么信以为真了?”

“什么?胡乱编的,难道没这回事?”

“当然没这回事,完全是李朝威杜撰出来的故事,没有任何的根据。”

吴三笑着:“要是真的,也轮不到你牛四侠了,单是我们丐帮,能人不少,会水性的人更多,早已从这口井跑到龙宫了。别说龙宫里面的珠宝,就是整座龙宫,我们也能抢了过来,成为我们丐帮的总窝。到时,我丐帮就不叫丐帮,叫做富人帮。单是龙宫里的一件珍宝,就够我们丐帮弟子吃几年,再也不用四处向人讨饭,个个坐享其成,一个个变成了大肥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丐帮所有的弟子,一个个就将死得更快。”

聂十八听了不明,问:“吴叔叔,怎么会死得更快的?”

“聂兄弟,你想想看,一个人变成了大肥猪,跑也跑不动,打又打不得,给什么七煞剑、八煞刀的人打进来,我们一个个不像猪似的让人宰了,不死得更快吗?”穆家姐妹又笑起来:“那么说,这个龙宫没有比有好?”

“当然啦!要是真的有这么一个龙宫,可把我们丐帮害得够惨的了。幸好它是文人说大话,全是假的。”

牛四愣了半天,问:“那么说,洞庭龙宫、龙三公主和那个什么柳书生,全是假的了?”

“当然是假的啦!只有你牛四侠才是真的。”

牛四一下跳起来:“那个姓李的臭文人,干吗要这么骗人?”

“人家明明说的是故事,谁叫你信以为真的了?”

“不行!我去找这个姓李的文人算帐,那姓李的小子现在哪里?”

吴三眨眨眼笑道:“牛四侠,我叫化劝你别去找他了!”

“干吗不找?难道他跑了?”

“不错!他的确跑了!他骗了那么多的人,不跑行吗?”

“这小子跑去了哪里?”

“算了,牛四侠,就算我叫化告诉了你,你也不敢去找他。”

“他很可怕?”

“他是个文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去的地方。”

“哦!那地方,有刀山,有火海?”

“对了,听说不但有刀山火海,还有奈何桥、望乡台和十八层地狱。”

牛四顿时又傻了眼:“什么?十八层地狱和奈何桥?”

白少游含笑说:“牛四哥,吴长老说的是阴都域阎王殿,你敢不敢去?”

“那不是死了?”

白少游说:“不但死了,而且已死了几百年。牛四哥,你怎么去找?”

“他死了那么久?”

秦一蜂说:“四哥,你简直给我们崆峒一派丢尽了丑。”

聂十八说:“秦少侠,你别怪牛四侠,就是我也不知道这姓李的文人死了这么久,也以为他还在世上哩!”

牛四说:“是嘛!我不知道,怎么是丢丑了?说丢丑,也只丢我老牛的丑,关崆峒派什么事了?”

“那你还不向人家赔罪认错?”

“什么?我要向他们赔罪认错?”

“你这么胡闹,冤枉了人家,没有错?”

聂十八忙说:“不用了,牛四侠生性这样,并不是存心的,他像我一样,也是不知这是文人说大话,以为是真的。”

牛四说:“好!我就向他们认错。”他真的向聂十八、穆家姐妹和叫化狄标一拱手:“请四位原谅,我老牛生性粗鲁无知,得罪了四位,望各位莫怪。”

聂十八回礼道:“牛四侠不必这样,其实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请牛四侠原谅。”

娉娉见没事了,说:“十八哥,我们走吧,到别处去看看,不然时间不够了。”

聂十八向秦一峰、白少游和牛四一揖说:“三位侠士,要是没有别的事,我等告辞。”

秦一峰、白少游回礼说:“小兄弟,请!”

一场因误会、无知和性格上的不同而引起的冲突,给鬼影侠丐吴三的到来而化解了,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交锋。婷婷在离开秦一峰三人时,对娉娉说:“姐姐,我真不明白,崆峒派也是中原武林的一个名门正派,干吗却收了这么一个浑人为弟子?不怕坏了崆峒派的声誉么?”

“妹妹,那牛四浑虽然是浑,看来为人却很直爽,有啥说啥,知错而改,不是一味横蛮无理之人,名门正派始终是名门正派不似其他一些门派,恃艺做物凌人,自以为自己了不起。”

“姐姐,那姓白的我不知道怎样,但那姓秦的,我看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他所以叫牛四向我们赔礼认错,主要是看在吴三叔的情份上,要不是吴三叔赶来,事情有这么好了结么?”

叫化狄标也点点头说:“姑娘看得不错,牛四是个浑人,情有可原。但姓秦的,是牛四的同门师兄弟,难道他还不知道牛四的为人?不了解他在胡闹?可是他不但不制止牛四的行动,反而是武当派的白少侠制止了牛四的行动,叫牛四有话慢慢说,先别动手。姓秦的就不是这样了,明显在袒护他的师兄弟,叫我们向牛四赔礼认错。他要是不相护,事情会进一步闹大吗?我看要赔罪,他应该首先赔罪才是,他半点没有认错,只叫牛四向我们道歉。”

婷婷说:“狄大哥,你看人看得更仔细,这么说来,那姓秦的是不大好说话了。”

聂十八听了默不出声,心想:姓秦的不大好说话,你们姐妹两人,也不好说话呵!要是大家都退一步,不就更好吗?但聂十八不敢说出来,怕得罪了她们姐妹两人。

随后,他们观看了射蛟台、轩辕台和封山印后。见日已西斜,便告别狄标,回到船上。一进船舱,便看见了鬼影侠丐吴三和穆老爹正在饮酒谈心。聂十八感到意外:“吴叔叔,你总么又回来了!”

婷婷也说:“吴三叔,你怎么这般有兴趣,陪我爹饮酒的?你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想将我爹爹灌醉了,明天开不了船?”

吴三哈哈大笑:“你这丫头,说话带刺,我叫化看,今天的风波,准是你这丫头有意掀起来的。”

婷婷嚷嚷了起来:“吴三叔,你别信口开河,怎么是我掀起来的了?”

吴三摇摇头:“牛四人浑,我叫化可不浑。牛四在崆峒派来说,也算是一流的高手,要不是你们这两个丫头从中弄手脚,他会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翻进了枯井里去?”

婷婷吃吃地笑起来:“吴三叔,我姐姐是为你们丐帮争回面子哩!他将狄大哥丢进了井里。我姐姐不将那浑人弄到井里,狄大哥心里好受吗?”

聂十八听得吃了一惊:什么?是娉娉将牛四弄到了井里去,我怎么没看见?就算我没看见,牛四也不知道?看来牛四真是一个大浑人,自己给人推进了井里,还不知是怎么回事。自己今后可要小心,千万不可得罪了她们两姐妹,不然,她们捉弄了自己,自己还蒙在鼓里。

穆老爹说:“丫头,你们两个怎么这般的胡闹,要是让崆峒派的人知道了,那不引起大风波来?”

婷婷说:“爹!你没见那浑人蛮不讲理的,他一来,就凶神恶煞的说我们将井填塞了,逼着我们下去挖井哩!”

吴三说:“穆老哥,不是我叫化帮两个丫头讲话,丫头这样倒没半点错,我感到比我叫化做得更好。当时我叫化要是在场,世会给那浑人一点教训,叫他今后不得胡闹。”

“老弟,你别宠坏了这两个丫头。令她们今后胡作非为。”

吴三笑着:“老弟,两个丫头做事极有分寸,捉弄人是有,但绝对不会胡闹。这一点,我叫化敢写保单。”

婷婷笑着:“爹!吴三叔说话可是实事求是,不像爹一味老责怪我们不是。吴三叔,来,我给你倒酒。”婷婷真的跑过去给吴三斟酒。

吴三笑着:“好了!好了!你才是别将我叫化喝醉了。”

“吴三叔醉了更好,不用回寨,就在我们船上住下来,我们船上有的是地方,处处风凉水冷,吴三叔睡在哪里都行。”

“我叫化就是害怕酒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躺在江边什么龙王庙或土地庙里了!”

婷婷笑着说:“吴三叔,你怎么尽是翻这本老皇历,不能说些别的吗?人家十八哥都不计较了,你还老是提起。”

“对了!你们走后,武当派那位白龙剑白少侠,向我叫化打听你们的来路,他似乎看出了你们姐妹两个,不是一般的水上人家。”

穆家姐妹有点紧张了:“吴三叔,那你怎么说?”

“我说,不错不错,是有点不同,胆大异常,牙尖嘴利,不过,却是地地道道的水上人家,不信,你们可以到汉口镇打听打听。”

“你没说别的?”

“我叫化还敢说别的吗?不怕发恶梦?”

穆老爹悦:“丫头,看来你们应该收敛一些了,别太锋芒毕露,以免为人注意。”

“是!”

“好了,你们去休息一会,准备弄晚饭。”

婷婷问吴三:“吴三叔,你也在这里吃晚饭好不好?”

“当然好啦!我叫化还担心你姐妹两人会将我赶走哩。”

“吴三叔,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

穆老爹说:“丫头,你吴三叔跟我们一块去长沙,有两日留在船上。”

不论穆家姐妹,连聂十八也高兴了,问:“吴叔叔,是真的吗?”

“不是真的,我叫化跑到船上来干什么?嘴馋来讨酒喝?”

“那太好了!”聂十八欢叫起来。

娉娉问:“吴三叔,你去长沙干什么?不是只为着陪你的聂兄弟吧?”

“我丐帮在江西的一处堂口出了一些事,帮主叫找去看看,所以我就想到搭你们这条船了。你们俩欢迎不欢迎?”

“我们哪有不欢迎的。我们要是不欢迎,你的聂兄弟不恼我们吗?弄得不好,他连我们的船也不雇了,那我们不人财两空,蛋打鸡飞?”

聂十八笑着:“娉娉,你别说笑了,就是没有我,你们也欢迎吴叔叔的。”

婷婷说:“姐姐,别说了,我们去弄饭吧。”聂十八说:“我也去!”

娉娉问:“你去哪里?”

“帮你们弄晚饭呀!我会杀鸡鸭,还煮得一手的好饭。”

“你不累吗?”

“不累不累。过去我在深山里打猎,跑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还不是自己煮饭吃?怎会累的?”

婷婷说:“好呀!那你帮我们杀鸡鸭和煮饭吧!”

娉娉说:“吴三叔,那你就陪我爹在这里饮酒谈心,我们去弄晚饭啦!”

吴三说:“别忙,你们先休息一会,再弄晚饭不迟。”

“我们知道啦!”

穆家姐妹和聂十八转到船尾上去了。一到船尾,聂十八便问:“我干什么?”

婷婷说:“你回房去睡。”

聂十八愕然:“叫我去睡?”

“是呀!现在这里没你的事可干。你不回房去睡一会干吗?”

“不是要我来杀鸡鸭的么?”

“水还没烧开呵!你那么早杀鸡干吗?

“那我来烧水好不好?”

“不行不行,船上到处都是易燃的东西,你粗手大脚的,你来烧火我们放心吗?”

聂十八想想也是,在船上升火烧水煮饭,不同在陆地上。万不小心走了火怎么办?便问:“那我………”

娉娉说:“十八哥!我们跑了大半天的山路,你不累,我们姐妹俩可累了,想回房间换换衣服,休息一下。爹和吴三叔不也是叫我们先休息一下吗?这样吧,你回房休息,到时我们再叫你来帮手好不好?”

娉娉说:“你不愿休息也行,那你到前舱陪我爹喝酒吧。你要是不怕我爹哆里哆嗦,只管去,到时,我们就不敢去请你来帮手了。”

聂十八想了想说:“那我还是回房休息的好。到时,你们一定要来叫我呵!”

“行啦!,我们害怕杀鸡,不叫你叫哪个?”

于是聂十八转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房门半掩着,聂十八略略推开,发现自己的行囊似乎有人翻动过,床上的棉被,也好像有人动过了。聂十八暗想:不会是老伯在自己和穆家姐妹上岸后,进自己房间打扫吧。当时也并不在意,便和衣在床上躺下来。的确,跑了大半天的山路,说一点不累也是假的,在床上伸伸脚,立即觉得舒服得多了。聂十八到底不是江湖中人,更不是处处警惕的武林人士,本来他发现自己房间有这些异常,就应该引起注意,再仔细看着房间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不同,再问问穆老爹,有没有进过自己的房间。这一切,他都忽略过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已成为武林中人所注意的目标;第二,他感到这是在吴叔叔的家门口,武林第一大帮派的所在地,谁敢跑到船上来偷东西?何况穆老爹精明老练,就是不怕丐帮的人,也怕穆老爹叫喊起来;第二,自己的行囊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小偷来偷自己的东西干吗?一两件洗换的衣服,恐怕送给别人也不要,而自己所有的银两,都交给老伯保管了,贼人来偷什么?

正因为聂十八的疏忽,没有武林中人应有的警惕,使一个水性极好、偷偷爬上船的贼人,仍藏在他的房间里。

这个贼人姓邢名天燕,是位二十多岁的女贼,十多岁就出来闯荡江湖了,她姿色动人,武功一流,尤善飞刀取人性命,她穿墙越户,机智善变的本领,令江湖人赞绝。人虽然生得不十分美,神态、风度却十分迷人,令江湖上多少狂蜂浪蝶好色之徒,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些人不但丢失了自己的财富珍宝,同时也赔上了自己的一条命。其中有官府中的人,也有王孙公子,有黑道上的魔头,也有所谓侠义道上的豪杰,但更多的是那些贪财好色的巨商大贾,因而江湖上人称为“飞天妖狐”。

这一次,她路过武昌,听闻七煞剑门在追踪一位青年猎人叫什么聂十八的,为的是夺取蓝美人。她也听人说,蓝美人是一件人间的珍宝,价值不下千金,其中还藏有武林秘芨,她不由动心了,暗中尾随七煞剑门人来,打算横刀夺爱。可是她在暗中看见七煞剑门的人,在赤壁一战,惨败而逃,其中黑衣老者的武功,简直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令她惊愕不已,也打消了她火中取粟的念头。叫她不明白的是,那位武功惊世骇俗的黑衣老者,在扑杀了七煞剑门人和一帮劫匪之后,悄然而去,似乎不是夺宝之人,却是聂十八的暗中保护者。她在惊震之后,感到要夺取“蓝美人”,只可巧取,不能明夺,而且要干得无声无息,不为武林中人注意,尤其不能让那黑衣老者知道了。

于是她和女伴首先赶到城陵矾。城陵矾是洞庭湖吞吐长江水的交汇处,南可下洞庭湖,西上江陵,是观察穆家船去向的好地方。她购买了一叶轻舟,和女伴化装为渔家女,悄然尾随穆家船南下洞庭,了解到穆家船停放在丐帮的总堂君山。

飞天妖狐不便在夜里去君山停泊,只好在洞庭湖面上游弋,因为夜里,丐帮巡逻君山四周湖面太过严密了,她不想引起丐帮人的注意。第二天,她叫女伴把小艇向君山驶来,远远见聂十八和穆家姐妹离船上君山游览,感到这是上穆家船的一个大好时机。别人不敢在丐帮的地盘上惹事生非,飞夭妖狐才不将丐帮的人看在眼里,过了好一会,她女伴的小艇驶近穆家船,她便叫女伴上船向穆老爹兜售洞庭湖的新鲜大鲤鱼,以分散穆老爹的注意力。自己也在此时,悄然溜进了聂十八的房间里。

穆老爹江湖经验虽然老练,但也想不到有人敢在丐帮眼皮下活动,何况还是在大白天,而且注意力集中在上船来卖鱼的渔家女。不知是飞天妖狐的女伴化装得十分逼真,或者飞天妖狐的女伴本来就是在渔船长大的,竟令精明老炼的穆老爹看不出破绽来。同时也一时疏忽,没察觉机灵的飞无妖狐已溜上了船。

穆老爹在打量了飞天妖狐的女伴后,一笑:“多谢了,要吃鱼,小老儿自己会捕。”

女伴显得有些失望:“那我来错了,我还以为这是一条有钱人家雇下的船,想不到只有老爷子一个人。”

“姑娘,你到别的船去问问,或许他们会买下你的鲤鱼。”

“多谢老爷子。”

穆老爹目送这渔女下轻舟,也看着她向别的船驶去,然后自己又在船上巡视了一遍,见没什么异常,便在船头上蹲下来,遥看君山的景色。没有多久,鬼影侠丐下船来找他了。

在这段时间,飞天妖狐不但飞快、轻捷地在聂十八房问搜索了一遍,并且还悄悄掀开了床下的舱板,躲藏在床下的船底舱下面,真正达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她完全按照原先计划好了的方案行动,要在夜里将聂十八劫走。

聂十八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婷婷便来叫他去杀鸡煮饭了。聂十八果然煮得一手的好饭,软硬适中,粒粒是米,叫人吃起来爽口好吃,又可以长久顶肚饿,这是聂十八长久在深山野外升火煮饭积累来的经验。一个在深山里捕猪的猎人,往往每天只吃一顿,就可以捱过一天一夜,再不用煮第二餐了,将省下来的时间用来追踪捕捉猎物。

穆家姐妹看着吃得高兴起来,说:“好呀!你以后就餐餐帮我们煮饭吧!”

聂十八笑着:“行呵!那我就餐餐煮饭,不然,我可真的没事干。”

婷婷说:“十八哥,这样好不好,你教我们如何下米、放水、烧火煮饭的功夫,我们教你如何掌舵、摇橹的船上功夫。”

“好!那我们一言为走。”

穆老爹和吴三听了他们的对话,不由相视一笑。穆老爹问:“老弟,你想连夜开船,还是明天一早开船。”

吴三说:“老哥!要是你不嫌辛苦,最好是连夜开船,没人注意到我们去了哪里。”

“好!那我们就连夜开船。”

聂十八问:“老伯,要不要帮手?”

“不用了!今夜里你好好睡,要帮手,明天帮手吧。”

“好的。”

吃过晚饭后,穆家父女便起锚扬帆,连夜离开了君山,往南航行。聂十八在船头坐着观看洞庭湖上的夜景,只见洞庭湖面上,渔火点点,有的停泊在荒洲边,有的星夜捕鱼,远远望去,就像在湖面上飘浮的灯火。

聂十八看了一会,婷婷走过来问:“你还不回房睡?想坐到天明么?”

“坐到天明也不错。”

“哎!那你明天别想来帮我们了!”

“好好,那我回房间里去睡。”

聂十八摸回自己的房间,连灯也不点,便脱衣上床而睡,很快便睡着了。他好像又发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好像掉进了水晶宫里,身子在水中飘呀飘的,好玩极了,四周都是鱼群,在他身边穿来插去,一下间,他看到了各种闪闪发亮的奇形怪状的珍宝,惊喜极了,暗想:这是什么地方?别不是我像柳毅一样,来到了洞庭龙宫里?不是说这是文人编出来的故事么?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龙宫的,怎么现在又有了?聂十八似乎看见了那个神话中的龙三公主,朝自己含笑而来,他惊讶万分,仔细一看,又傻了眼,这不是娉娉吗?怎么娉娉做了龙三公主了?蓦然间,耳中有人在呼唤着自己:“好了!好了!你醒过来吧。”

聂十八睁开了眼一看,顿时又傻了眼,自己不是睡在船上自己的房间里,却睡在一间茅舍的竹床上了。而窗外天色大亮,身边有位女子,对着自己微笑。聂十八一下坐起来,愕然地问:

“我,我怎么睡在这里了?”

那女子笑着,声音怪甜的:“你一直就睡在这里呀!”

“什么?我一直睡在这里?”聂十八茫然了,看看四周,泥糊的墙,竹子做的家俱,望望窗外,湖水连天,暗想:这绝不是真的。这绝不是真和,我一定又发梦了。他不由咬着自己的手指,看看自己是不是发梦。一咬,感到痛。这不是发梦,却是真的。

女子含笑问:“你咬自己的手指干吗?你一定以为自己在发梦是不是?”

聂十八问:“我不是发梦?”

“天都大亮了,你发什么梦呵!”

“那我怎么跑到了这茅舍里的?我记得我是睡在一条船上呵!”

“看来,你一定是掉下水里了。”

“我掉下了水里?”

“是呵!怪不得我家小姐背你回来时,水淋淋的。人也昏迷了过去。初时,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聂十八惊愕得张大了口,半晌不能出声,暗想:我怎么会掉进了水里去?我明明是睡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要不是有人丢我下水,我会掉下水吗?再不,就是自己稀里糊涂,走出了房间。掉进了大湖。若真是这样,吴叔叔和穆家父女不发觉,不救自己?怎么世上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全发生在我的身上了?聂十八想起床,可是自己的一双腿,似乎已不是自己的了,全不听自己指挥,动也不能动。聂十八大惊:“我的一双腿……”

女子似乎惊讶地问:“你的一双腿怎样?”

“它,它不能动了!”

“是呀!那一定是你掉下水里,碰上了什么硬物,将一双腿也摔坏了!”

聂十八叫起来:“那我怎么办?”

“请大夫来,看看能不能医治好。不过我小姐说,你这一双腿,多半会瘫痪,不能行动。”

“那我这一世人不完了?”

“你怕什么?有我和我小姐伺候你呀!”

“你们伺候我?”

“对呀!谁叫我家小姐从湖里将你救起来?既然救了你,总不能丢下你不管吧?”

聂十八顿时呆若木鸡,目光也呆滞了。他实在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明明睡在穆家船上,怎么会掉下了水里的?也莫名其妙自己的一双腿怎么会摔坏了。他怀疑自己仍在发噩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很快自己就会梦醒过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梦醒之后,自己仍然睡在穆家船上。心想: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心女子,救了自己不算,还要伺候自己一生一世?她们既不是自己的亲人,也不是自己的好朋友。正所谓长贫难顾。就是亲人和好朋友,也不可能伺候自己一辈子,眼前这个女子和她的小姐,与自己非亲非故,能伺候自己一辈子?只有发梦,才有这种离奇和不可思议的事发生。

聂十八喃喃自语:“我的梦快醒呵!我的梦快醒呵!怎么还不醒的?那不要了我的命吗?自己双脚真的瘫痪了!不如死去。”

聂十八哪里知道,他所发生的一切事,根本就不是梦,也永远不会醒过来,他在船上睡着了时,飞天妖狐邢天燕从躲藏处钻了出来,一出来就点聂十八的昏睡穴,在深夜的风浪声中,挽起了聂十八,悄然下水,她的女伴就在十多丈的湖面上接应了她。这一夜,正是风高月黑夜,五步之外,便看不清一切事物,再加上船行颇速,邢天燕提着聂十八悄然下水一下就远远抛到船后的湖面上去了,令内力深厚的穆老爹也没发觉。穆家姐妹和鬼影侠丐也都在这时入睡了,她们也根本想不到在洞庭湖上,有人在深夜将聂十八劫了去的。

至于聂十八的双腿瘫痪,完全是飞天妖狐怕聂十八醒过来后会逃跑,出手点了他下肢的一处要穴,令聂十八双腿不能弹动而已。

飞天妖狐的女伴见聂十八呆若木鸡,喃喃轻声自语,问:“你在说什么?”

这时,飞天妖狐走了进来,一脸是笑,风情万种,眼波流盼,妩媚动人。仿佛如一团春风般的吹进了茅舍,也令聂十八眼前一亮。她在茅舍门口时便问:“雪丫头,那小子醒过来没有?”虽然是二十多岁的女子,声音宛如银铃似的,悦耳动听。

她的女伴小雪站起来说:“小姐,他早巳醒过来了!”

聂十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风韵动人的女子,他几疑是龙女降临,睁大了眼望着飞天妖狐,心里说:“我真的在发梦了!”

飞天妖狐媚眼看着聂十八,声音甜甜的问:“小兄弟,你怎啦?昨夜里睡得怎样?好不好?”聂十八好像丢了魂似的,一时不知回答,眼神愣楞,也近乎傻乎乎的望着飞天妖狐。

飞天妖狐是过来人,观人十分老练,她看出这个青年猎人愣头愣脑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没有任何邪念,只是惊愕、讶异,便灿然一笑,问小雪:“丫头,他怎么啦?是不是还没有完全睡醒过来?”

“小姐!他疑心自己还在发梦哩!”

飞天妖狐笑得如花枝招展:“小兄弟,你不是在发梦,你所看见的,都是真的。”

聂十八问:“这是什么地方?”

“你的家呀!”

“我的家?这里怎么是我的家了?”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

“你们是什么人?”

“小兄弟,你看我们是什么人?”

“你们是仙女?还是龙三公主?”

飞天妖狐和小雪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小雪说:“小姐,这小子真的还没有睡醒过来,将我们当成什么仙女和龙三公主了!”

聂十八问:“你们不是?”

飞天妖狐说:“小兄弟,你将我们当成仙女、龙女也行,不过,从今以后,我们是你的亲人!”

“亲人?”

“是呀!因为你以后就永远和我们在一块过日子啦!”

“和你们永远在一起?”

“你不愿意?”

“我,我不是在发梦吧?”

小雪说:“你怎么还以为你发梦的?有这样的梦吗?”

“那,那,那我怎么来了这里?”

飞天妖狐问:“小兄弟,你先别问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爱发梦?”

“我有时发梦,但不经常。”

“你发梦时,会不会自己起床走动的?”

“有人发梦起身走动吗?”

“有呀!大夫说,这是一种叫夜游症的人常在梦里起身走动,当梦醒后,他自己也不知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有这种症?”

“我,我不知道。”

“小兄弟,看来你昨夜里一定在发这种梦了,一个人起来走动,不知不觉,掉进水里去了。幸好碰上了我们,将你从水中救起来。当我们救起你来时,你仍昏迷不醒,我们只好将你搬到这里,这就是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的原因,现在你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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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羽生《笔不花》作者: 梁羽生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笔花”的出典,来自李白梦笔生花的故事, 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梦笔头生花”条:“李太白,少时梦所用之笔头上生花。后天才瞻逸,名闻天下”,清代才女邱心如的弹词作品即命名为《笔生花》。本书集名“笔不花”为作者一种谦虚的说法。作者国学功底深厚,文史修养笃实,既记武侠因缘、师友轶事、史论典籍,又有谈诗品联、云游记趣、棋人棋事,彰显武侠世界之外的梁羽生之性情与志趣。
  • 雷霆千里
  • 湖海鹰飞
  • 冰火魔厨

    冰火魔厨

    七柄绝世神刃。冰雪女神的叹息——晨露刀。火焰之神的咆哮——正阳刀。自由之风的轻吟——傲天刀。大地苏醒的旋律——长生刀。神机百变的六芒——璇玑刀。贯通天地的曙光——圣耀刀。永世地狱的诅咒——噬魔刀。这是七柄神刀,也是七柄拥有着冰、火、风、土、空间、光明、黑暗的魔法杖。最重要的,它们还是主角的——菜刀。
  • 七彩明珠剑

    七彩明珠剑

    马腾《七彩明珠剑》作者: 马腾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七彩明珠剑乃重阳山庄李重阳之物,传之于独女李盈袖,代表了这位武林第一美女的终身,赠给武林俊彦贺南楼,引起不少人的觊觎抢夺,岂料伊人忽然失踪。千锋剑秦乘龙与李盈袖乃世交,其忠仆杨林无意中抓到一个飞贼,得知李盈袖被囚禁在一处叫槐庄的庄院内。槐庄外主仆二人遭遇伏击,杨林身死,秦乘龙重伤,后得贺南楼相助。紫电剑金中玉、江南双龙堡少堡主银龙楚南图、中州白马堂五堂主小霸王项吞云、翻云手方少雄、金枪快马潘展等五位心仪李盈袖的武林俊彦接到神秘来信来到槐庄欲解救李盈袖,不料却是一个陷阱。几人联合追查之下发现结果令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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