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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越女之剑

上回说到娉娉又出击了。娉娉要看清楚史无敌剑法的奥妙到底在什么地方,只见她身形倏闪,轻似幽魂.疾若隼,剑光如流水急电破云而出,像要撕破了夜幕似的。这时,娉娉已用了己八成功力,越女剑法中一招精奇的招式,逼史无敌将那奇异的剑法抖出来看自己能不能破得了。

史无敌见娉娉的剑气逼人,阴掌门的剑法根本招架不了,只好又抖出天魔神剑传给他那救命的几招剑法了。这两三招剑法,真的达到了令人惊愕的地步,咣咣两声,史无敌不但招架住、娉娉奇精的剑招,更能在招架中暗藏玄机,反守为攻,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向娉娉。娉娉只好纵开闪避。来往两三次,都是这样,令史无敌化险为夷,进而反攻。

娉娉自从吴老叫化打开了她经外奇穴的玄关之后,她一身的真气突然增厚,胜过别人苦练十年的内功,令奥妙无比的越女剑法更上一层楼,当今武林中一流上乘高手,恐怕也难与她争雄,九大名门正派的掌门人,要胜娉娉也不容易。像武当、峨嵋、崆峒、华山、丐帮的掌门人,更会败在她的剑下。可是现在,娉娉对付史无敌这奇妙的三招,有点像老虎咬龟,无从着手了。要是史无敌只用阴掌门的剑法,恐怕十招之内就人头落地,全靠这几招剑法,才能坚持到现在。

娉娉后来终于摸清楚了。看来这个小神剑,来来去去,只会这三招剑法,再多的剑法招式也抖不出来。暗想,原来这个小神剑,是程咬金的三板斧,三板斧一过,再无能力了,顶多只能重复使用。

娉娉在交锋中摸透了史无敌这三招奇妙的剑法后,一声长啸,人如流星剑如电,一连击出越女剑法中的三种绝妙的招式,咣咣咣三声响过,当史无敌再想重新使用那三招时,娉娉穿破了他这一剑招,一剑如电闪似地劈下,剑尖划开了史无敌从右胸到左下腹的重重衣服,更伤及皮肉,鲜血迸射,剑尖若再进一分,史无敌便筋骨齐断,肚开肠流了。尽管如此,史无敌已无能力再战了,吓得急向后纵了开去。

八位提刀的杀手一见这样,为了保护史堂主,六个杀手一齐涌上来,乱刀劈向娉娉,两个赶到史无敌身边,背起史堂主便慌忙逃命。娉娉人似灵燕从六把刀光中闪了出来,喝声:“你们找死了!”利剑挥出,剑光闪过之后,六个杀手,不是死便是伤,没死和中剑受伤的,也全部落荒向黑暗里逃走了。

地面上,只剩下重伤的元梓和三个断腿缺臂的七煞剑门的武士没有跑,他们想路也跑不了。千面观音在史无敌逃走时,也跟着跑了,扔下的火把仍在地上燃烧,照着五六个尸体,伏地不动。

元梓面如死灰,躺在一处残墙下,见蒙面黑衣女子提剑向自己走来,说:“你杀了我吧!”元梓从元松、元玲的口中知道,这位蒙面女子,也像侠义人士一样,不杀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他这样说,不过是以死求生而已。

娉娉果然说:“我杀你干什么?杀你,也沾污了我手中之剑。我问你,天魔教的人怎么也在这里出现了?”

“在下不清楚。”

“你不愿说?看我再挑断了你一条脚筋,你说不说?”

邢天燕在一旁说:“蒙面女侠。你这样问不等于白问吗?在江湖上谁不知道七煞剑门与天魔教互为狼狈,有七煞剑门人出现的地方,自然有天魔教的人出现了。”

娉娉故意说:“妖狐,我没有问你,你别来插嘴。”

邢无燕说:“既然这样,那我走啦!”

“妖狐,你别走,我有话问你。”

“女侠想问我什么?”

“蓝美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对不起,我可不能说出来。”

“你不感谢我两次救你之恩?”

邢天燕笑起来“你哪里是救我,你不过想得蓝美人罢了!”

“唔!你说得不错。”

“女侠,你两次救我,我自然是感激。但说出蓝美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不是不愿说吧?”

‘我说出来,那我还有命吗?”

“放心,我不会杀了你。”

“你不杀我,可是有人想捉我杀我哩!”

“有我在,谁能杀得了你?”

“我说出蓝美人来,你还能时时刻刻保护我吗?”

“你想我一味保护你?”

“你不保护我也可以,我也没有求你来保护我呵!女侠,再见。”

“喂!你别走。”

邢天燕咭咭地笑着,拉着小雪,一闪身便消失在夜空中了。娉娉故意着急起来:“妖狐,我看你往哪里跑,我这次捉到你,我不打断你一双腿才怪!”

说着,也闪身去追赶,丢下元梓也不盘问了。

元梓和受伤的七煞剑门的人相视一眼。想不到妖狐这么一走,反而救了自己。他忍痛挣扎站起来,对手下人说:“我们快走,别再在这里停留了。”于是他们互相搀扶着,也消失在黑夜里。留下的火种,烧燃了枯草,也将村边的一些树烧着了。

邢天燕、娉娉她们根本没有走远,就隐藏在小山村后龙山的树林中,与聂十八和吴三会合。他们看着七煞剑门的人远去,也看着小山村的野草树木化为灰烬。吴三说:“这里的事已了,我们也走吧!鸡公山一事,不出两天,很快就会在江湖上传遍,令黑、白两道上的人物,都会注意,不久会跟踪而来。”

小雪说:“三爷,我们不如就在鸡公山一带住下来,将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都引来这里,一个个除掉他们不好?”

吴三说;“他们恐怕不会来了!”

“三爷,他们怎会不来的?他们不想要蓝美人么?”

邢天燕说,“丫头,你别太天真了,熊梦飞和天魔神剑,都是老奸巨猾的大魔头,我们再不离开这里,就引起他们的思疑了!”

“小姐,他们思疑什么?”

吴三说:“小雪,你和小姐在鸡公山出现,不外想取得蓝美人而已。蓝美人真的在这里,以你小姐的机灵,不早已取到手了?再不离开,别人不思疑?哪有取到了宝物而不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的?等人来争夺么!”

娉娉也说:“是呀,我要是取得了蓝美人,恐怕早离开这里,找一处没人的地方躲藏是来,偷练蓝美人身上的武功了,怎会还留在这里不走的?不走,人家不疑心才怪哩!只有傻瓜才会跑来这里等我们砍下他的脑袋。”

邢天燕说:“丫头,现在你明白了吧?”

小雪说:“我明白了!我们离开这里,使江湖上人知道我们已得到蓝美人了。”

邢天燕说:“我们不但远远离开这里,最好有一段日子别在江湖上露面,令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更相信我在暗练蓝美人身上的武功,不怕他们不发了狂来寻找我们。”

娉娉说:“要是我这个蒙面女侠,在江湖上四处寻找你们,还特地去七煞剑门和天魔教各处堂口追问你们的下落,他们更相信无疑了!”

邢天燕笑起来,“娉妹这样一来,那是一举两得,既铲除了他们各处的堂口,杀了他们的人,又乱了他们方寸,不怕熊梦飞和天魔神剑不亲自出动了。”

小雪问,“小姐,那我们在什么地方躲藏一段日子好?”

“丫头,你以为我们真的匿藏起来么?”

小雪愕然,“小姐不是说我们最好有一段日子不露面?令他们相信小姐在练蓝美人身上的武功?”

“你以为我真的得到蓝美人了?”

“那小姐……”

娉娉说:“小雪,你也真是,你和小姐不以原来的面目在江湖上出现,不能以其他面目出现么?甚至还可以扮成蒙面女侠,找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闹事,闹得他们日夜不安,惊愕不已,疑神疑鬼不更妙?”

娉娉和邢夫燕,都是机灵慧黠的江湖女子,一个精灵古怪,一个古怪精灵,再加上一个十分机警而又游戏人间的鬼影侠丐吴三,他们三人出来大闹江湖,又有惊世骇俗武功的聂十八在暗中护着,怎不将江湖闹得个天翻地复?可惜婷婷和小飞侠钟离雨护着父母回海岛省亲了,要是这对装神扮鬼的兄妹也来凑一份热闹,恐怕不但是江湖上黑、自两道人,连整个武林都将翻转过来了,那才更热闹哩。这是蓝美人幕后策划人怎么也料不到的。

小雪笑着:“原来这样,我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急于离开这里了。”

娉娉见聂十八一直沉思不出声,问:“你在想什么了?”

聂十八说:“没什么,我在想姓史的那三招奇异的剑式。”

吴三问:“兄弟,你看出那三招剑法了?”

娉娉说:“是呀,那三招剑法简直是匪夷所思,太过奇妙了,不但能化解我的剑法,还能进招,令我不得不闪避,一时真弄得我没办法进招。”

邢天燕问:“兄弟,你跟随黑豹学武练艺,细不知这三招是什么剑法?不会是慕容家的西门剑法吧?只有西门剑法,才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招式。”

吴三说:“不可能是西门剑法。”

“你怎么知道不是了?”

“慕容家的西门剑法我见过。”

聂十八说:“邢姐姐,它的确不是慕容家的剑法。”

邢天燕问:“哪是什么剑法了?”

“是太乙剑法。”

吴三等人听了心头一震:“什么?是太乙剑法?”

邢天燕问:“兄弟,你怎么知道是太乙剑法了?”

“因为黑豹爷爷也懂得这一门剑法,告诉了我一些招式。”

娉娉问:“十八哥,你没有看错么?”

“我没有看错,那三招的的确确是太乙剑法中的三招。我在想,这姓史的怎么会使太乙剑法了?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吴三进一步问:“兄弟,你真的没有看错?那是太乙剑法?”

“三哥,我没有看错,这三招剑法我也会使,只是这姓史的内力不深厚,只会以剑法的奇变莫测解危,发挥不出太乙剑法应有的剑威,而且他来来去去只会那三招剑式,再多的剑式就抖不出来了。不知是他只会这三招,不会其他的招式,还是他内力不足,无法去学其他的招式?”

邢天燕问:“是不是太乙剑法所有的招式,非得有深厚的内力方能练不可?”

“这也不一定,有些招式,非得有深厚的内力不可,不然强练下去,只会筋断脉裂;有的招式,只一般内力就可以了,但不起作用,反不如其他的剑法。但姓史的这三招,虽内力不足,可是这三招精奇的剑招,却是临危救命的三招,可以破解任何上乘剑法,我不明白,姓史的怎会这三招了?太乙剑法,听我黑豹爷爷说,在武林中已是少有人知道的剑法,也未曾在江湖上出现过。”

邢天燕说:“看来天魔神剑的剑法,就是太乙剑法,怪不得他自称神剑了。”

“天魔神剑的剑法,就是太乙剑法?”

“兄弟,姓史的是天魔神剑的弟子,姓史的会用,他就更应该会用了。而且他内力比姓史的深厚得多,我根本无法招架。”

吴三感叹地说:“看来,蓝美人已落到天魔神剑的手中了!”

小雪惊愕地问:“三爷,怎么蓝美人已落到这大魔头手中了?”

“传说蓝美人身上所藏的武功秘笼,就是太乙门的武功,他要是没有蓝美人,怎会这一门剑法了?”

聂十八点点头说:“不错!吴老前辈也曾说过,蓝美人原是什么王府玲玲郡主的一件心爱的珍宝。玲玲是侯门的一位奇女子,是不为人知的太乙门的弟子。她将自己所学的太乙门武功,暗藏在蓝美人身上。天魔神剑要是没取得蓝美人,怎会这一门剑法了?”

小雪叫起来:“这个大魔头得了蓝美人,怎还来追杀我家小姐,要我家小姐说出蓝美人的下落来。”

邢天燕说,“丫头,这就是贼喊捉贼的把戏。这样一来,就没人会怀疑蓝美人已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抖出的剑法,也没人看得出?”

“丫头,聂兄弟说,太乙剑法,从没在江湖上出现过,也没人知道。要不是聂兄弟说出来,谁又知道这是太乙门的剑法了?”

小雪又叫起来,“这个大魔头怎会这般的奸险和歹毒?他明明得了蓝美人,还来嫁祸我们的?”

聂十八沉思一下说:“怎么蓝美人会落到这个大魔头的手中了?”

娉娉问:“会不会这个天魔神剑,就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华服人?”

吴三想了一下说:“我看不是。”

聂十八问:“怎么不是了?”

“兄弟,我是这样想,华服人将蓝美人抛出来,目的是挑起武林人士在江湖上的一场你争我夺的仇杀,并不想称霸武林,一统江湖。而天魔神剑却想称霸武林,一统江湖。要是华服人早想称霸武林。就不必将蓝美人抛出来了,他完全可以凭着太乙门惊世骇俗的武功,威慑群雄,用不着多此一举。看来他们是两个不同性格的人。”

邢天燕说;“就算是华服人,也没有人能认出来,因为见过华服人面目的武威镖局的人,全都死光了。”

娉娉说:“没有死光,冯家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哦?谁?”

“就是武威镖局的少镖头冯武,他是冯家唯一活下来的一个人,他可能认识华服人的真面目。”

吴三急问:“他现在哪里?”

“在我父母那里。”

邢天燕问:“他怎么在你父母那里了?”

娉娉将冯武的经过一说,吴三说:“要是有他在就好办了。”

邢天燕说:“就伯天魔神剑不是华服人,他也认不出天魔神剑是什么人来,说不出蓝美人怎么会落到了他的手中了。”

吴三说:“就算天魔神剑他不认识,也可以揭出蓝美人的重大秘密来。不然,东厂的人就不会苦苫追杀他。”

娉娉说:“可惜他身负重伤,命巳垂危,不知道我外祖父母能不能将他抢救得过来。”

吴三说:“要是抢救不了,他也会将这一重大的武林秘密说出来。”

聂十八问:“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去看看他?”

吴三说:“那也不用,穆老爹知道事情的轻重,事关江湖上的安危,有事他一定会跑来找我们的,就是他不来,也会打发婷婷前来。”

小雪又担心地提出一个问题来“既然蓝美人在大魔头的手中,我们这样的行动,他不是知道我们是假的了?还会上当吗?”

娉娉说:“小雪,这你不用担心。这个大魔头不想任何人知道他得到了蓝美人,他一定不敢说出我们是假的,说不定还会派人来追杀盯踪我们呢。要不,他就不会打发小神剑史无敌来鸡公山了。”

邢天燕说:“是呀,我们这样一闹,说不定他更担心我们追问蓝美人的下落时,会追到他身上去了,他势必杀了我们才放心。”

“小姐,那我们照原来的计划行动了?”

“当然按原来的计划行动啦!所不同的是,我和你不以宾面目出现,以蒙面女侠面目大闹江湖,追问我这个飞天妖狐去了哪里。”

小雪又问:“小姐,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信阳。信阳有七煞剑门的一处堂口,也有天魔教人的一处堂口。我们先从信阳开刀,说不定千面观音这个臭女人就在信阳。”

在往信阳的路上,聂十八似乎仍在思索什么事。娉娉问:“十八哥,你又在想什么事了?”

聂十八说:“我在想蓝美人怎么会落在天魔神剑这个魔头的手上了?”

娉娉说“这又有什么奇怪的?要是天魔神剑就是华服人,蓝美人回到他的手上,那是自然而然的事。”

“可是,我记得霍镖师临死时说,蓝美人在血布里,而且还交给了我一块血布,求我千里迢迢带去岭南亲手交给冯总镖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吴三说:“这可能是一句暗语或者暗示蓝美人放在一个什么地方了。”

“三哥,既然是暗语或暗示,冯总镖头应该明白才是,怎么反而追问我要蓝美人了?还疑心我将蓝美人藏了起来?”

吴三想了一下说:“可能是冯总镖头一时情急,没冷静去猜想这一句话的含意,向你做出了一件不合情理的事来。”邢天燕说:“这个姓冯的也太过他了,他一家人死了顺应天意。”

小雪说:“是嘛!聂少爷干辛万苦,不顾生死,将血布交给他,他连多谢一句也没有,反而疑心聂少爷吞了蓝美人,这样曲人不死也没有用。”

聂十八说:“小雪,话不是这样说。”

“聂少爷,我说错了吗?稍微会想的人,他不会疑心你私吞了蓝美人。聂少爷真的想要蓝美人,就不会千里迢迢奔去岭南了。”

吴三说:“算了!冯总镇头是一时情急失常,我想,他事后一定会悟出霍镖师这一句暗语来。可惜的是他悟出来以后,一家便惨遭不幸,弄得江湖上至今还是一个谜。”

娉娉说:“看来这个谜,只有冯家唯一的一个活人冯武能解开了。就怕他伤重在半途上死去。那这个谜,除了华服人,就没人能解了!”

邢天燕说:“那也没有什么,我不信纸永远能包得住火,迟早有一天事情寞相会大白于天下,我们。只不过多费心思和时辰而巳。就算是天魔神剑和华服人都死了,还有东厂的其他人在,只要他们在,我就有办法解开这个谜来。”

娉娉笑问:“姐姐,你这么有信心?”

“要不,江湖上人怎么称我为飞天妖狐?要是我投身到六扇门中,将会成为天下间的第一神捕,多大的疑案也可侦破出来。”

小雪笑道:“小姐,你少去盗窃人家的珍贵宝物,不给六扇门的人添麻烦就算好了。”

“丫头,那你是说我贼性不改了?”

“小姐能改得了吗?”

娉娉笑着:“好了!信阳快到了,你们少说两句吧!”

他们一行五人,施展轻功,在黎明前,已到了信阳城郊,在一处农户家中住下来。

吴三没有说错,鸡公山一事,不出一两天,就在黑、白两道上全传开了。白道上惊讶的是鸡公山出现了一位武功奇高,面孔木然的怪人,近乎疯癫癫,几派高手联手围攻,也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又心地极好,虽然武功奇高,却没伤害一人,最后又叫一位疯妇拉跑了。这令各派掌门入听了十分的惊奇和讶然:这么一位怪人,却从来没有交江湖上出现过,也设听人说起过,他却一下间在鸡公山中蓦然出现了。就是在武林中资历最深的少林寺枯木禅师,也不知道武林中有这么一个怪人的,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这个怪人是什么人?他的出现,对武林到底是祸是福?众人掠疑纷纷。但令白道上人略为放心的,是这位怪人不妄伤一人,不是什么邪恶之辈。的确。最近几年来,武林中出现了一些突然而现的绝顶高手,先是天魔神剑和三掌断魂这样的绝顶高手,武林中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不了解他们的过去。他们突然在江湖上出现,不到三年,就横扫江湖,惊震武林。尤其是天魔神剑的剑法,武林中几乎没人能招架。七煞剑门熊梦飞的七煞剑,在武林中已没有多少人能与他交锋,而天魔神剑法,又胜熊梦飞半筹。要是单打独斗,除了熊梦飞,谁也不敢尝试。要是说三掌断魂,江湖上还有人知道他的来龙去脉,而天魔神剑,不但姓甚名谁,没人知晓,就是他的真面目,也没人知道。他每次出现,面上都戴了一副凶恶的鬼神面具。似乎是人间作恶杀生太多,天上突然下降了这么一位凶神恶煞来惩罚人间。他的出现,先是横扫江湖上各个黑道上的会帮门派,征服群雄,以后与七煞剑门联盟,便雄视整个武林了。他向一些名门正派挑衅,公然先向武林中的第一大帮派——丐帮挑战。幸而这时神秘黑豹出现了,击伤了三掌断魂,挫败了天魔教嚣张不可一世的气焰,令名门正派的侠义人士精神大振。

天魔神剑的出现,已令武林不安,现在又在鸡公山上出现了这么一位武功奇高的怪人,他的出现,是与天魔神剑为敌,还是与天魔神剑为友?要是这个怪人是天魔神剑邀请来的人,那真是武林中的一场浩劫,恐怕神秘黑豹也应付不了。群雄只有望慕容家的人出来与黑豹联手,对付天魔神剑等人了。

而令黑道人物惊震的,是鸡公山出现了一个剑术精奇、变化诡异的蒙面女殃。蒙面女侠在他们的眼里,无疑又是在江湖上突然而现的神秘人物,武林中少有的绝顶高手。

目前所谓的黑道人物,指的是天魔教和七煞剑门的人。因为现在江湖上所有的会帮门派和各地的地方势力,莫不臣服在天魔教的淫威之下,就是不臣服,也不敢与天魔教为敌。只有湘西的言家和贵州九龙门的人,异常镖悍不买天魔教和七煞剑门人的帐,甚至公然与他们为敌。目前武林中黑、白两条界线是十分分明的,不是名门正派的侠义人士,便是天魔教的人,少有中立者。

号称小神剑的史无敌,可以说是天魔教的第四五号人物,连他也不是蒙面女侠的对手,还几乎丧在蒙面女侠的青锋之下,天魔教其他堂口的人,更不是蒙面女侠的对手了。

史无敌自从天魔神剑传给他三招剑法后,在中原黑道上,可以说是十分威风,只有熊梦飞手下的七大弟子,才可以与他抗衡,但也要以二绝.三星阵才可以战胜他。换句话说,单打独斗,熊梦飞的七大弟子,谁也不能战胜他。

千面观音姬艳娘见史无敌前来,心中大喜,以为有他来,定可打败了战胜自己的蒙面女侠,活擒了飞天妖狐邢天燕。谁知鸡公山一战,史无敌险些丢了命。她惊得面无人色,在史无敌落荒而逃时,她也慌忙逃走了。看来只有天魔神剑、三掌断魂或熊梦飞前来,才可以战胜这位蒙面女侠。其他人前来,哪怕是联手,恐怕也胜不了这突然在江湖上出现的蒙面女侠。而且这位不知来历的蒙面女侠的出现,目的意图,是非常的明确,她在暗中盯踪飞天妖狐,夺取蓝美人。不像神秘黑豹,只是仗义出手,扶弱锄强,不为蓝美人而来。因而在黑道人物看来,蒙面女侠更为可怕,对自己的生命威胁更大。

初时,黑道上人只传说鸡公山上的蒙面女侠,而不知道还有一位令武林人士惊震的怪人。因为他们一心一意只盯着邢天燕,没目睹过那怪人惊世骇俗、不可思议的武功。而且怪人只在丐帮、武当等高手面前一闪而逝,以后再没有出现过。同样,蒙面女侠也不为名门正派侠义人士知晓,她只是与天魔教和七煞剑门的人交锋,而没有与侠义人士交过锋。所以黑、白两道所传说的人物不一样。但两天之后,互相之间才惊愕,原来在鸡公山出现的,不单有剑法精奇的蒙面女侠,还有一位武功高深莫测的怪人,一举而击败了丐帮、峨嵋、武当、华山极有名气的四太高手。黑道上人物听了更是膛目哑然,要是所传闻的属实,天魔神剑和熊梦飞能招架这位怪人么?

自从神秘黑豹重出江湖后,已令得黑道上的人惊恐万分,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又在鸡公山上出现了这么一位怪人和蒙面女侠,天魔教还能雄视江湖么?会不会是侠义人士故意捏造这么一个怪人,来唬吓黑道上的人?这可不是侠义人士的一贯作风。可能怪人是有,但武功绝不会有这么不可思议。那不比黑豹的武功更为神奇了?黑道上人物的惊疑,这是以后的事情,这里不多说了。

再说千面观音姬艳娘,连夜逃回七煞剑门信阳堂的堂口;见蒙面女侠没有追究,惊魂方定。她吐出一口大气,心想:可能蒙面女侠去追杀史无敌了,没有来追杀自己。

信阳堂的负责人是元凤,也是七煞剑门二十四剑手之一。不过她很少在江湖上走动,露面也不多,只坐镇在信阳城中,负责七煞剑门在这一带的情报工作。三年前,七煞剑门人在鸡公山截劫武威镖局的镖车,就是她送出情报的结果。

元凤与元珍、元玲、元榭,是二十四剑手中的女子,江湖上人称七煞剑门中四大女剑客。元凤却是四大女剑客剑法最好的一个,为人沉着冷静。能独当一面,所以熊梦飞将她派来信阳任信阳堂的堂主。

元凤见千面观音惊魂丧魄地奔回来,略为惊讶地问:“姬长老,出事了?”

千面观音说:“别说了!我要是迟走一步,恐怕这条命丢在鸡公山了。”

元凤又是愕异:“飞天妖狐这么厉害,连姬长老也不是她的对手?”

“妖狐算什么?是出现了一位剑术精奇无比的蒙面女子,要不是她的出现,那妖狐我早巳擒到手了!”

“姬长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太极门的小神剑也不是她的对手么?”

“哼!什么小神剑史无敌,他只会对我们七煞剑门的人装腔作势,目中无人。我初时还指望他哩!谁知他和那蒙面女侠交锋不久、就受了重伤。要不是他跑得快。早已是鸡公山上的一个孤魂野鬼了!”

元凤惊震了半晌,问:“那蒙面女子是什么人?是那妖狐的同伴?”

千面观音摇摇头说:“她可不是妖孤的同伴,也是为夺取蓝美人而来,在暗中盯着妖抓的行踪,看来,她原打算等妖狐取到蓝美人之后然后才动手,杀了妖狐,夺走宝物。恐怕她暗恨我们坏了她的事了,所以出剑无情,杀我们解恨。”

“姬长老,那妖狐呢?”

“这妖狐鬼得很,也机灵地跑开了。我似乎感到我逃走之后,那妖狐从另一方向逃走了,蒙面女子急忙去追逐她哩!”

“妖狐不会给她捉到了吧?”

“这就难说了,但妖狐机灵过人,又是在黑夜中,蒙面女子恐怕不那么容易活捉了她。”

“姬长老,这蒙面女子武功那么好,要是她捉到了妖狐,蓝美人落到了她的手中,熊掌门几年来的心血,算是白花了!”

“我看妖狐就是落到了蒙面女子的手中,也不会说出蓝美人来?”

“哦?为什么?”

“元凤,你还不了解妖狐的为人和个性?她不但机灵,更黠慧过人。要是她的真的给蒙面女子捉到了,也会想办法哄着蒙面女子,找机会跑出来。何况妖狐个性十分刚烈,宁死也不会说出蓝美人的下落来。恐怕蒙面女子也看出了她的这方面特性。其实以蒙面女子的武功,要活捉这妖狐易如反掌,她所以不想惊动妖狐,在暗中盯踪,就是知道捉了妖狐没有用,不如等妖狐将蓝美人取到手时才下手为好。现在想来,蒙面女子比我们高明得多。”

“姬长老,那我们今后怎么办?”

“你明天一早,派人出去打听鸡公山方面的情况,看看元梓他们死了没有。”

“是!长老。”

第二天一早,元凤派了自己手下几个精明的弟兄,化装成猎人、樵夫、香客、小商贩到李家寨和鸡公山一带去打探了。没有多久,守门的弟兄奔进来报告:“凤堂主,闵六爷到了!”

闵六爷,姓阂名子祥,是熊梦飞的七大弟子之一,排行第六,江湖上人称秋水剑客闵六侠。论武功,他略在寒风剑戚如凡和流星剑周若水之上,不如商天赐、丘运长等人。他一直伴随在熊梦飞的身边,负责警卫熊耳山的安全,较少在江湖上行走。

熊梦飞的所谓七大弟子,在三年内,死的死,伤的伤,几乎是十去七八,可用的人已不多了。大弟子商天赐,三年前衡山湘江边一战,为穆老爹断其右臂,已不能言武,他不同三弟子灭绝剑司马武只是断了左臂,右臂仍可以抓剑苦练武功,而他要学左臂抓剑,等于从头学起,武功还不如三十六名武士。二弟子丘运长和五弟子戚如凡,也身负重伤,四弟子夏侯超和七弟子周若水,早已死于非命。完整无缺的只有闵子祥了。而在目前来说,以他的武功最高了,其他的不是残废就是受伤,死了的不用去说。

熊梦飞的四大护法长老,也去了一半,只剩下已死人卜再生和千面观音姬艳娘。熊梦飞在实力上。也大不如前,更难以与天魔神剑争雄,在江湖上沦为了二流门派,不能不看天魔神剑的脸色行事。

熊梦飞极想在二十四剑手中挑选一些人,补充自己的七大弟子阵容。他首先看中的是第一剑手元浪,谁知元浪又背他而去。就是二十四剑手,目前也伤亡过半,所以他选中了元凤、元畸两人,以代替死去了的夏侯超和周若水;并亲自传授了他们武功,视他们两个为第八、第九弟子。

熊梦飞接到了李家寨元梓的飞鸽传书,说销声匿迹的飞天妖狐邢天燕,在李家寨出现了。熊梦飞不由精神大振,这个在江湖上闻名的女飞贼,黠慧过人,机警多智,她的出现,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在鸡公山下的李家寨出现,必定与篮美人有关系。

自从熊梦飞得到了血布之后,又知道聂十八对冯总镖头说过的一句话,说蓝美人在血布里,心里十分的困惑和惊讶。他比冯总镖头冷静得多了.一下想到聂十八所说的这句话,不是暗语就是暗不,或者这一块血布就是暗藏蓝美人的秘密地图。他本来叫立运长将聂十八活捉回熊耳山,可是岭南双奇突然出现,令丘运长失手,聂十八在白云山下死于非命。熊梦飞只有在这块血布和这句话上潜思默想了。他叫夏侯超带着元浪等人到鸡公山查探,看看鸡公山上有没有像血布上血渍散开的山形地势。谁知鸡公山上出现了两位蒙面女子,令夏侯超死于非命,元浪负伤而回。似乎这两个蒙面女子,也是为蓝美人而来。后来熊梦飞改变了方法,不那么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去鸡公山了.而是叫人化装成各种各样的人,暗中观察和打听鸡公山一带的地形山势,以及与血布两字有关的地名、山名和人名。一方面又派人南下前去武威镖局,暗中窥探冯家的情况。可是南下的人刚到广州,就听到冯家满门遭人杀害的消息,无功而归。去鸡公山以及沿路暗查的人,也得不到任何与血布有关的山名、地名和人名,虽然查到了那两个蒙面女子,也没有找到蓝美人的下落,仍然空手而去。

熊梦飞知道蓝美人不为那两个蒙面女子夺得,才略为放下心来。但他怎么也解不开血布之谜,猜不破“蓝美人在血布里”是什么意思,不由将目光放到了与聂十八接近的人来。与聂十八接近得最多的是穆家船的穆家父女了,其次是飞天妖狐邢天燕。邢天燕黠慧机智,她想要得到的奇珍异宝,没有得不到的。何况她一直从长沙跟随着聂十八到衡山,说不定她与聂十八相处的日子里,不知不觉从聂十八口中套出了蓝美人的下落?聂十八是个老实人,更没有以她过人的聪明,也会解开血布之谜,知道“蓝美人在血布里”是什么意思。江湖上除了这个聪明的女飞贼,恐怕再没人能解开这个谜了。

熊梦飞越想越心寒,甚至疑心,到长江边和鸡公山出现的蒙面女子,就是邢天燕主仆两人,她能在长江边协助鬼影侠丐吴三击败了自己的得意弟子夏侯超,自然就能在鸡公山上杀了夏侯超。何况江湖上盛传她与吴三极为亲密,双双在江湖上出现,形影不离,以至丐帮上下将吴三驱除出丐帮。熊梦飞是越想越疑心,几乎肯定飞天妖狐已知道了蓝美人藏在什么地方了。于是他派出自己的弟子和一批剑手,四处寻找飞天妖狐,也派人在长江上下打听穆家船的下落。

不料这时江湖上突然出现了天魔神剑和三掌断魂,横扫江湖,群雄屈服。最后更来到熊耳山,逼他订下了城下之盟,将血布也收了去,两家合力。追踪飞天妖狐邢天燕。后来邢天燕为天魔神剑所伤,邢天燕又为吴三救走,跟着双双在江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蓝美人也像石沉大海一样,谁也找不到它的下落……

现在熊梦飞一下知道飞天妖狐又重出江湖,并且在鸡公山下的李家寨露面,可以说是又惊奇又讶然。天魔神剑不是说这个妖狐为他剑气所伤,就是不死,也终身残废,跟死人差不多。这妖狐没死也没残废?还是天魔神剑过分炫耀自己的武功,夸大了妖孤的伤势?不管怎样,妖狐重出江湖,难道不惊畏自己和天魔神剑再追杀她?

熊梦飞继而一想,不由说:“这个妖狐果然慧黠过人。她在这个时侯敢出来,就是因为惊震武林、威摄江湖的神秘黑豹最近又重出江湖了,以为我们惊畏了黑豹,不敢在江湖上公然露面,所以她才放胆出来,妄图趁我们在惊畏中,挖出蓝美人,将这武林异宝拿到手。”因此,熊梦飞立刻打发六弟子阂子祥带了元山、元岭两个剑手和四五个武士,连夜赶来信阳了,本来信阳方面,有千面观音和元凤、元梓等人,足可以对付妖狐了。但他想到,妖狐出现,必定有鬼影侠丐吴三在暗中保护着,不然,妖狐不敢这么大胆在江湖上公然行走。所以他打发闵子祥带人赶来,就是要对付吴三。合闵子祥与元风之力,是可以应付吴三。因为元凤这时的武功,巳不下闵子祥了,而千面观音在元梓的配合下,打发妖狐都绰绰有余。

元凤听说闵子祥一早赶来,慌忙率两个手下到大门迎接,在大堂上下拜说:“属下叩见闵六爷。”

闵子祥慌忙扶起她说:“八妹千万别行此大礼,你我同是师父弟子了,你称我为六哥才是。”

“属下不敢放肆。”

“八妹,我是说真的。我这次来,就是传达师父的命令,从现在起,师父已正式收你为第八位弟子了。”跟着闵子祥又对元山、元岭和其他武士说:“你们还不过来叩见八小姐?”

元山、元岭等人慌忙过来拜见元凤。元凤心中暗喜。她为人随和,平日对待手下的弟兄十分亲切,没有半点堂主的架子,可以说她能成为熊梦飞的正式弟子,在七煞剑门中来说,是众望所归。她和第一剑手元浪一样,在七煞剑门中,颇得人心。但她比元浪更会做人,没引起熊梦飞七大弟子的妒忌。在某方面来说,她的确是七煞剑门中的一位女英雄,所以能独当一面。

这时,她慌忙回礼,首先扶起元山、元岭两人来,又叫众武士起身,说:“大家别这样,虽然师父他老人家看重了我,我元凤还是以前的元凤,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不可有半点生分和隔阂了。”

这一点,元凤又与七大弟子的作风迥然不同,不像以往的七大弟子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一副主子的嘴脸和神气,任意对下面的人呼来喝去。这也是元凤深得人心的原因。

元凤原有手下的人,也来恭贺元凤荣升为熊梦飞的第八位弟子,元凤又一一谢过。闵子祥问:“八妹,姬长老呢?她没在这里?”

“六哥,姬长老累了一天两夜的,半夜里才从鸡公山回来,现仍睡未醒。”

闵子祥又急问:“那妖狐怎么样了?”

“本来姬长治和元松、元玲两人,已活捉丫这妖狐,不料半路杀出了一位剑术奇高的蒙面女侠来,功亏一篑,叫妖孤走脱了。”

闵子祥一怔:“蒙面女侠?”

“是!不知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一位蒙面女侠,连太极门的小神剑史堂主,也几乎丧在她的剑下,负伤而逃,”

闵子祥又是一怔:“这事太极门的人也知道了?”显然,他不想天魔教的人知道。

“六哥,太极门在信阳也有堂口,他们耳目不少,怎会不知道?听姬长老说,昨夜一战,他们也丢了不少的人。”

“八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凤便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最后说,“元松、元玲已身负重伤,留在李家寨,元梓却生死下落不明。我已派出人到鸡公山方面去打听了?”

闵子祥跺脚说:“我来迟了一步,现在事情全弄糟了。”

“这关六哥什么事了?”

“八妹,你不知道,师父命我赶来,就是叫我带一句话给你们,千万不可打草惊蛇,惊动了这妖狐,应暗中悄悄地盯踪这个狡猾的妖狐,等她将蓝美人取到手后便骤然出击,将蓝美人出其不意地夺了过来,这比活捉她胜过十倍。可惜现在,什么都完了。姬长老做事也太过仓促了。”

元凤听了一时不出声。若按师父之言行事,的确胜过活捉了妖狐。怪不得师父一早派了元祥去了李家寨,打发元松、元玲两人扮成猎人夫妇,在那小山村住下来。就是看准了蓝美人不可能藏在别的地方,应是藏在鸡公山一带。除了暗防其他武林人士前来取宝外,恐怕主要的是防止这个妖狐了。

元凤想了一下说:“六哥,这也怪不了姬长老;就算她没有去惊动这妖狐,太极门的史堂主,也会去惊动妖狐的。看来他们更想活捉了妖狐,所以姬长老看出这一情形,不得不抢先出手了。”元凤不得不为千面观音说好话,所以她为人好,就是好在这里,为人说话,不会幸灾乐祸,更不会落井下石,来抬高自己。

元凤也算是一位聪明的女子,她的看法不能说没有道理。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天魔教的人,根本不想活捉那天燕,而是想杀了她这一隐患。天魔教的人得到了天魔神剑的一道密令,以后不论是邢天燕出现,还是吴三出现,千方百计杀了,不能让他们两人活在世上,什么原因,不但其他人不知道,就是天魔教的人山不知道,只有天魔神剑一个人知道。

所以邢天燕重出江湖,处境是异常的危险,七煞剑门的人想活捉她,天魔教的人却想杀了她。要是她没有聂十八、娉娉和鬼影侠丐在暗中保护,真的不敢在江湖上公然亮相了。

元凤又问:“六哥,现在情况是这样,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目前最重要的是这妖狐的下落,不知是不是给那蒙面女子捉去了。”

“要是妖狐给蒙面女子捉去了怎么办?”

“我们想办法将妖狐救出来。合我们与姬长老三人之力,我不信我们就战不下这蒙面女子。”

元凤想了一下说:“姬长老说,这妖狐十分机灵狡猾,又是在夜里逃跑,蒙面女子不可能捉到了她。”

“要是这样就更好了。但我们现在一定要知道这妖狐的情况和下落。”

“六哥,我一早巳派出几个弟兄去鸡公山一带明查暗访,最迟今夜里便有回复。”

“八妹不愧为一方堂主,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这么重视八妹。”

“六哥别夸奖我了。我还做得不够,有负师父他老人家所托,还望六哥今后多指点我才是。”

“八妹别客气。”

“六哥,你远来辛苦,先休息一下,我安排一桌酒席为六哥洗尘,然后再好好睡一会。有什么事,我会及时向六哥报告和请示。”下午,鸡公山方面陆续有情况报来,说元梓身负重伤,没有死,已回到李家寨了。而飞天妖狐和那蒙面女子,已不知所综,下落不明,但都没有在鸡公山一带出现。

闵子祥放心不下,打发元山带了两武士,亲自去李家寨看看元梓、元松,元玲等人的情况,同时接管了元摔在李家寨的工作,有什么事,立刻前来报告。

元山奉命而去,到了晚上,闵子祥和元凤所接到的报告,仍然是妖狐的下落不明、蒙而女子更不见踪影,而鸡公山上,却出现了天魔教的耳目和一些名门正派的人物,看来他们也是在追踪妖孤的行踪,元凤说:“六哥,请放心,我派出的弟兄,一个个都是眼明手快的能干人,只要妖狐在鸡公山一带和信阳县内任何一个地方出现,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过了今夜和明天,除非妖孤已离开了鸡公山和信阳县境,远走高飞,不然,他们一定能查出妖狐的行踪和下落来的。”

千面观音也说:“除非妖狐暂时不想去取蓝美人,不然,她一定不会离开鸡公山一带。”

自从闵子祥来后,千面观音再也不是信阳堂口的最高负责人了。何况元凤已升到七煞剑门少掌门人之一的地位,千面观音也不能随便指挥她了,只好退到护法的地位,一切事情,已有闵子祥和元凤作主。

闵子祥知道心急也急不来,只好坐听情况的变化,才好作出相应处理的办法。便说:“八妹,姬长老,我们还是将这个情况向师父报告,一方面令他老人家安心,一方面请老人家迅速通知各处堂口,注意妖狐和其他可疑人物的出现。”

千面观音说:“这也好。”

元凤说:“那我马上去修书。”

是夜,元凤修完书后,打算等明天一早便放出飞鸽传书,于是在书房中和千面观音谈心。谈起鸡公山上出现了一位武功奇高的怪人,能一时间击败了丐帮、峨嵋两大掌门人和武当、华山的两大高手,武功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元凤感慨地说:“姬长老,目前江湖上正是一个风云突变的时刻,神秘黑豹重出江湖,已令人不安了,讹料到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个怪人和蒙面女子。自从蓝美人出现后,江湖上出现了不知多少的莫名其妙的高手,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单是我们七煞剑门,就不知死伤了多少。蓝美人真的那么重要?值得这么多人为它丢掉性命?”

千面观音说:“凤妹,你不知道,听说蓝美人身上藏有一份至高无上的武功秘笈。谁得了,练成了秘笈上的武功,便可称霸武林,一统江湖。”

元凤听了默然无语,心想:那又不知要死多少人了。蓦然间,书房门无风自开,一条人影恍如幽魂似地闪了进来,悄然无声。元凤在灯下一看,是一位蒙面的黑衣女子,一双眼睛明亮得似深夜里的寒星。她惊愕地问:“你是谁?怎么不声不响地跑到我书房来了?”

千面观音一看,更是魂飞半天,说:“凤妹,她就是鸡公山上出现的那个蒙面女子!你小心了。”

元凤更是大惊:“你就是那蒙面女侠?”

她不明白,自己的堂口可以说是守卫森严,明岗暗哨不少,这位蒙面女子事前没半点预兆,居然不声不响地摸到自己面前来了。她是怎么闯进来的?不会将那些明岗暗哨的弟兄都杀了吧?

来人正是娉娉,她含笑说:“不错!我就是那蒙面女子。”

元凤问:“你来干什么?”

“寻找飞天妖狐呀!”

元凤又愕异:“你来寻找飞天妖狐?”

娉娉反问:“我不来寻找妖狐来干什么?那妖狐在鸡公山上全无踪影,我怎么也找不到,我想,不是你们七煞剑门的人将她活捉了,就是天魔教的人将她捉了去,不然她不会不见了的。

元凤和千面观音见蒙面女子不是来这里踩盘子,只是来寻找妖狐而已,略为放心。元凤说:“女侠,妖狐不在我们手上,我们也在派人打听这妖狐的下落。”

“你们没有捉到了妖狐?”

“没有。”

“那妖狐的下落也没有打听到?”

“没有。

娉娉自言自语说:“我也真傻,我这么问你们也是白问。你们捉到了妖狐,怎会老实告诉我?”

元凤说:“我这是实话,没有骗你。不错!要是我们真的捉到了妖狐,也不会将她交给你。”

“那么说,你们没有捉到这妖狐了?”

“我元凤在江湖上也是一个说话算话的女子,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决不相欺。”

娉娉是存心来找事的,故意问:“你以为我相信吗?”

元凤说:“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千面观音问:“你要怎样才相信?”

娉娉说:“让我搜查呀!”

元凤面色一沉:“那你是存心来找事了!”

的确,一个在江湖上颇有地位的堂口,怎能让人说搜就搜?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家,也不能随便让人进来搜查。就是官府的人来搜查,也得有一定的理由和一纸公文才行。何况这里还是名动江湖七煞剑门的一处堂口,就这么让人搜查;传了出去,那七煞剑门还有何面目在江湖上立足?元凤就是死,也不能答应。别说元凤已升为熊梦飞的第八位弟了,就是没升,元凤也不能忍受这近乎侮辱性的挑衅了。

娉娉说:“是呀!我就是存心来生事又怎么样?你要是聪明的,最好将妖狐交出来,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不然,我就要将这一处堂口夷为平地了。”

“别说妖狐不在我们手中,就是在我们手中,也不能交给你。”

“那你是要我出手了!”

“请!”元凤一下将利剑拔出来。

千面观音也随着亮出了兵器——长鞭。但在书房中交锋,长鞭发挥不了威力,便说:“我们到外而动手吧!”

娉娉摇摇头说:“你们两个恐怕不是我的对手,你们还是将什么秋水剑客闵子祥也叫出来吧,我知道他已经到了这里。”

元凤剔起眉问:“你这么小看了我们?”

“不是小看,你们七煞剑门的剑法,也没什么了不起,就是你们的熊掌门到来,我也想领教他的高招。”

“看来你根本不是来寻找什么妖狐,而是借口踩上门来了。”

“这可不对,你要是交出了妖狐,我便一走了事,不会伤你们半根毫毛。因为我也不想在江湖上多树敌,跟自己过不去。”

“我还是这一句,就是妖狐在,我也不会交给你,要命就有一条。”

“你既然要死,就别怪我了!”娉娉又看了千面观音一眼,“看来在这书房中难以发挥你鞭法所长,好!我们就到外面交锋,叫你们死而无怨。”

娉娉说完,闪身到院子中。千面观音轻声对元凤说:“你快打发人去通知闵六爷,请他迅速赶来,合力杀了这蒙面女子。”元凤点点头,其实不用她派人,在书房外面负责警卫元凤;安全的人,初时以为堂主的什么朋友寅夜而来拜访,后听听不对路,早巳悄悄飞报闵子祥了。

元凤和千面观音双双走出书房,在黑暗中的护卫拥了出来。元凤说:“你们快去报告六爷,有人釆踩盘子。”

一个护卫武士说:“堂主,已有人去报告六爷了。”

“唔!”元凤点点头。她在书房中与娉娉对话时,见书房外面全无动静,以为自己的护卫弟兄全给这位蒙面女子无声无息放倒了。现在见自己四个护卫弟兄安然无事,还机灵地去通知闵六爷,不由放心,也不禁奇异地打量目下立在树下叶影中的蒙面女子,暗想:“她是自恃武功无敌,旁若无人地大胆闯来?还是真的为妖狐而来,不想惊动任何人?但不管怎样,元凤还是从心里佩服这蒙面女人的大胆和出色的轻功,她不滥杀无辜的行为更令元凤打心里佩服。要是别的人,哪怕是名门正派的侠义人士,深夜闯来,首先就放倒了巡更守夜的人,进书房便先出其不意用剑贴着对手,令对手不能行动,逼对手乖乖听自己话的。但她没有,而且极具有侠士的作风。

娉娉见她们出来,问:“你们想清楚了没有?现在将妖狐交给我还来得及。”

元凤说:“我还是这么一句,妖狐不在我们手上,同时我也不想与你为敌,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其实以女侠这一身武功,何必卷入争夺蓝美人事件中,而招来杀身之祸?就算今夜里你能杀了我们,你今后能无事么?恐怕你也像妖狐一样,招来各方面人物的追杀。”

“我既然出来,就一定要拿到蓝美人,其他的事,我不在乎。”

“那我们无话可说,请出手。”

这时,闵子祥带人点着火把赶来了,他在老远就问:“八妹,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来我们七煞剑门的堂口惹是生非了?”

娉娉说:“是我呀!”

闵子祥走过来一看:“你?你是谁?”

千面观音说:“六爷,她就是我说的,是鸡公山上出现的那位蒙面女子。”

“就是伤了小神剑史堂主的蒙面女子?”

“不错!就是她。”

闵子祥再次上下打量着娉娉:“好!好!我正想领教你的高招,你以为你能伤了小神剑,就能伤了我们么?”

娉娉一笑说:“交锋之后,你不就知道我能不能伤你们了么?”

“八妹,你和姬长老闪开,由我先来对付她。”

娉娉说:“你别一个人光上了,还是一起上的好,省得我一个个打发你们。”

千面观音说:“你不嫌太过狂妄自大么?”

“我不是狂妄,而是自信。试问你们的四爷夏候超,在三年前,便成了我剑下的游魂野鬼,他一个人上行么?”

闵子祥一怔:“就是你杀了我的四哥?”

千面观音和元凤一听,更是惊震得相视愕然。夏侯超,在熊梦飞的七大弟子中,武功最好了,谁也不及。要是连夏候四爷也死在她的剑下,闵六爷的确不是她的对手,只有联手齐上了。

娉娉说:“是呀!我先是在长江边上教训了他,也放过了他,讹知他仍不知悔改,后来在鸡公山上胡乱残杀无辜,我只好将地杀了。”

闵子祥大吼一声:“妖女,我今夜里怎么山要拼了你,替我四哥复仇。”

“那些给你们七煞剑门人杀害的人。讹又替他们复仇雪恨了?今夜里,我只想来要妖狐,不想杀人。你们想复仇的,那就只管上来。”

千面观音首先一鞭凌空击出,说:“凤妹,我们—起上,替四爷报仇,千万别让这妖女跑了!”

而闵子祥和元凤早有默契,摆出了二绝剑阵法,双剑齐出,宛如两道电光,骤然一闪,划破了深夜的黑幕,齐取娉娉。三般兵器几乎齐下,除了元凤剑势稍微弱一点外,千面观音的长鞭和闵子祥的剑,劲道凌厉,想一击而取娉娉的性命。尤其是千面观音的长鞭,一击就用了自己十成功力,软鞭骤然如怪蟒凌空扑下,鞭劲足可以令金裂石碎。人要是给这一鞭击中,不但皮裂骨断,同时也给击得横飞了出去。

千面观音对娉娉是又惊又怕又恨,要不是娉娉的突然而来,她早已将妖狐主仆两人活捉到手了。所以她抢先出手,一击就是凌厉凶狠的杀招。闵子祥也志在为自己的四哥夏侯越复仇,只有元凤,出手没那么狠,她内心深处,对娉娉怀有敬意。

娉娉用言语激怒他们,早有防备他们突然出手之心,所以当三般兵器齐来时,她早巳身形一闪,轻纵上树了,她立在树下,就是有这样的打算。

三般兵器同时击空,只有千面观音的鞭梢在回鞭时,仍有强劲的威力,“啪”的一声,将一支横桠技击断飞出。这时娉娉的武功,不论内力、轻功和剑法;就是临敌的交锋经验,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不知比三年前高出多少倍。三年前,她可以击败、杀掉了夏侯超。而现在;要是单打独斗,她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但三人联手,娉娉就要用计谋了。

他们三人,都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一个长攻,两个近取,而两个近取的人,又是七煞剑门中的二绝剑阵法,不容易去破。

三般兵器击空,一下不见了娉娉,闵子祥和元凤急忙纵身跃开,以防不测。正四处打量,娉娉一下从密枝浓叶中钻了出来,说:“别望了,我在这里。”

千面观音又凌空一鞭击出:“妖女!有本事你就别躲闪,下来跟我们交锋。”

娉娉又似夜鸟般从树上飞起。千面观音这一鞭,未得娉娉刚才所站立之处的枝叶横飞乱溅。千面观音怎么也没有想到,娉娉的轻功竟是这般的轻灵敏捷,当她收鞭回来时,娉娉会随鞭而回,一下出现在她的跟前,人到剑光闪,吓得千面观音就地一滚,纵身跃开,异常的狼狈,才险险躲过了娉娉这骤出的一剑。娉娉再想进招,闵子祥和元凤的剑又双双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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