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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天外有天人上人

却说“凤姑”娇躯下蹲,几乎要与高剑平身体相触,而“鱼琼珠”穴道被制,却又无法弹动。

明眸怒睁中,只见个郎仰天僵卧,也避不开她的玉体!这时,“凤姑”娇靥一阵抽动,绿茵茵的眼芒,阴沉沉的脸色,居然透出一丝笑意来。仿佛积压已久的情欲,马上可以尽情宣泻!就在双方身体,仅差几寸距离时。

“凤姑”更是一咬樱唇,腰部一挺,只羞得“鱼琼珠”明眸一闭,眼中进出两行清泪!但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间。

高剑平忽然右腿一收,一只膝盖正好朝上一顶。

“啪!”

一记脆响,传入耳膜。

“凤姑”蹲下之势既快,竟被撞中了“阴交大穴”。

这一来,她娇躯一顿,立刻呆若木鸡,蹲立当地,那妙处如雨洒淋,喷出一大篷珍浆玉液!高剑平见状,倒没有鄙视对方的念头。

因为对方在邪法控制之下,已然失去本性,幸亏自己运功冲穴。已经打通了两处穴道。

而且——趁对方身形一停,丹田中力道一进,又将余穴,全予冲破。

高剑平等到全身灵活,立刻翻身纵起,连衣袍也来不及穿。先将双掌一翻,把“凤姑”拍得颓然倒下。

然后,她一个箭步,再把“鱼琼珠”穴道解开。

当“鱼琼珠”站起之后,立刻娇躯一弹,掌势暴起,直向僵卧的“凤姑”狠狠劈去。

“别鲁莽!”

高剑平一声低叱,五指一翻,随将对方玉腕托住。

“鱼琼珠”怒火攻心,面如白纸,不由咬牙说道:“怎么啦!这种下贱淫娃,你还袒护!”

“不——”

高剑平刚说一个“不”字。

“鱼琼珠”莲足一顿,啐了一口道:“好哇!大概我在这儿碍眼,防碍你们好事,那我走——”

“走”字声中,高剑平剑眉一挑,正色叱道:“闭嘴!”

这声色凛然的一喝,立刻“鱼琼珠”回复冷静,明眸又浮出两颗豆大眼珠,满面委屈之色。

“琼珠她是中了‘魔魂邪法’,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不讲理!” “鱼琼珠”胸口起伏,娇喘吁吁。

约经片刻后,她终于恢复理智,欢然低声道:“对不起,我是!气昏了头,还是快些救她醒来吧。”

话声中,高剑平先将地上衣裙,掩住“凤姑”玉体,然后跌坐一边,一手扣住对方脉门,一手拨视她的双眼。

“鱼琼珠”见状,不由怀疑地问道:“平哥,替她推宫过穴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把脉呢?”

高剑平答道:“她不是被武功招式制住,而是受邪法控制,如果只解穴道,她一醒来,又会复萌故态。”

“哦——!”

“鱼琼珠”骇噫一声,恍然而悟,眼看个郎诊遍八脉奇经后,终于轻叹一声,收回双手。

这一举动,又引起她的惊疑,再行问道:“怎么?现在还不能医吗?”

高剑平微一点头,道:“不错,还要等一会工夫。”

“为什么?”

“现在邪力正盛,不如等它消退一点。”

“你用本门心法祛退邪功,总比拖延时间合算?”

“这我知道,但恐怕正邪两功,在她体内冲突,万一影响她的心志精神,后悔可来不及。”

“原来如此。”

“鱼琼珠”颔首应声,明眸一闪道:“怪不得我进屋的时候,‘凤姑’一言不发,就是两记冷招,但可怪的是,她只是将我点倒,居然没下重手?”

“这倒是意料中事。”

“意料中事?”

“魔魂教的邪术,就是迷乱本性,激起淫欲,然后再以下流手段杀害对方,所以见面两招留了一步。”

对谈中,俩人等了半个时辰。

高剑平眼看“凤姑”面容转变,渐有人色,于是再一次拨开对方眼皮,只见绿色眼芒,也已隐退,于是伸出双掌,一掌贴住对方“天灵”,一掌贴住对方“华盖”,然后功力一催,渗入对方体内。

但饶是这样。

“凤姑”在邪功未尽的情况下,仍然周身颤战,肌肉痉攀足过了顿饭工夫,方才喘息数声,张目清醒。

当她一眼看到高剑平,立刻面露喜容,再看到“鱼琼珠”

后,更是甜笑盈盈,欢欣至极。

很显然,她对刚才的那一幕,根本毫无所知。

高剑平知道内情,马上只字不提,报以一笑。

就连“鱼琼珠”,除了芳心激动,大感骇然外。也将玉臂一伸,将对方抱住,出言安慰道:“凤姑!你好了!”

“好了?”

“凤姑”明眸一瞪,大惑不解道:“我根本没有生病呀!”

“鱼琼珠”自知失言,忙不迭的改口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话声未完,“凤姑”身上虚掩的衣服,已经滑落一半,她这才发现赤身露体,不由大惊失色道:“珠妹,你也来骗我!这明明是……”

“是”字未完,高剑平已然靠近半步,冷静的说道:“凤姑,老实说你刚才是出了一点小毛病,幸亏我们及时赶到……”

“我有没有……有没有……”

对方反问之中,羞愧不已,想说的那句话,重复几次,始终说不出来,但高剑平却一笑摇头道:“实在没有什么,你放心好了!”

“凤姑”一手牵衣,仍然疑惑地问道:“既然没有?衣裳怎会这样呢?”

“这是‘鱼琼珠’替你解开的,由我指导,由她动手替你推宫过穴。”

“是吗——?”

“当然!”

高剑平和“鱼琼珠”几乎同时答应。

“凤姑”一听之后,这才释于放怀,竟自隐在屋角,重穿衣服。

就在这一瞬间,高剑平对于“凤姑”的看法,又转变了许多。

表面上看来,她是个媚艳风流,个性外向的女性。

而的内心,却是极端保守,毫不逊于任何贞节妇女。

等“凤姑”穿好衣裳后,高剑平立刻开门见山,坦直问道:“凤姑,听说你是为找寻‘东海龙君’等高手而来,不知到了此地,可有任何发现?”

“凤姑”闻言,目芒一闪,道:“老实说,一点发现都没有。”

“没有?”

“鱼琼珠”和高剑平齐出声惊噫。

“凤姑”见状,双眉一挑道:“你们别急,我虽没发现痕迹,却有一点预感。”

“什么预感?”

“第一,‘擎天魔尊’必然到过这附近,而且发现了我的踪迹。”

“不错!”

高剑平马上点头道:“从你刚才的毛病,可以证明这一点!”

“凤姑”面上又是一红,接着说道:“第二,我怀疑所有高手,都已经出了‘华山’,走向某一个地方去了。”

“哦!”

高剑平目芒一震,立予反问道:“你这想法,有何根据?”

“人到这里,只有三个去向,一个是走向‘魔宫’,假如是这样的话,我们都应该碰上。”

“对。”

“另一个走法,就是越过山脊,进入‘西狱二尊’的山庄,但我寻到此地,也无半点痕迹。”

“所以他们走了第三条——退回来路了!”

“这是惟一的路。”

“不错!不错!”

高剑平和“鱼琼珠”一齐点头同意。

可是——“擎天魔尊”究将“东海龙君”等人引向何处,仍然是一个谜,但毫无疑问,其中定有奸计。

心念下,三人目光交投,彼此不用言语,都同意马上出山追赶。

于是同将身形一旋,鱼贯相随,迳向山外射去。

飘行中,高剑平思潮起伏,暗自思忖:因为一出此山,海阔天宽,四通八达。

如果要找“东海龙君”,“怪力鬼王”,“中州丐王”这几个人,真不亚于大海捞针,殊多困难。

虽然“丐”“排”两帮,消息灵便。

但既是“擎天魔尊”亲手布置,一定;计中有计,很难把内中实情,打听出来。

可是——这么一件大事,“擎天魔尊”功力再高,也不能一人出面。

他一定要教中门徒,和别人参加,这些人虽不一定知道全盘计划,但蛛丝马迹,凑合起来,总可以明白一个大概。

因此,高剑平在茫无头绪之中,发现了一线光亮。

他不必去找仇人的余党,因为对方必定到处设伏,监视着自己的行动。稍一留心,便可发觉!路程——在他们电闪云飘的速度下缩短!眼看着山势渐平,地势开朗,“华山”外面的平原,又如一片绿茵,展开在三人的眼际。

这时候,“鱼琼珠”深吁了一口长气,显然是看到中野,心情稍宽,但脚下轻功反倒一加,更加劲箭般,朝前飘射。

“凤姑”这时,紧随在义妹身后,虽则功力稍逊一筹,也运出十二成力道,随而赶上。

但是,高剑平却似乎不曾看到一般!迳自低头沉思,似有所忖。

蓦然下,他身形暴起,如鹤冲天,凌空划出一个曼妙半弧,生似凤舞龙翔,猛向右侧中,如电扑下。

“沙!——”

林中枝叶,骤然摇动。

两道鬼祟身形,慌乱地左右分射。

“那里走!”

高剑平一声冷哂,金光闪动。

“九龙金锁”的几只利爪,同向树叶中起伏之处抓落。

“哎唷!”

金锁利爪,紧扣人两人肌肉中。

两声凄厉惨呼下,锁链先是一紧,然后一松,显然对方负痛,不敢妄作挣扎。

高剑平身落当地,金锁一收。

立见身形跄踉,两个黑衣邪党,狼狈地跄到当地。

当对方走近身旁。

他虎目一瞥,杀机陡起!严峻表情立使二人一个冷战!“你们老实讲,‘擎天魔尊’哪里去了!”

高剑平右手拉住“九龙金锁”,也不抖开,话声如冰,森然发问。

而紧绷绷的金锁另一端——两个黑衣人血流遍体,面若死灰。

各将双手抓住那深入肉内的龙爪,嘴唇抽动,但仍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高剑平见状,立将功力稍松。

对方连吁几口长气后,断续答道:“不!不知道,真不!知道……”

“胡说!”

高剑平冷冷反叱道:“你们埋伏山口,专探各位高手的动静,所得来的消息,还能不报告老魔知道吗!”

“这个——,”

对方闻言一怔,无可强辨。

但仍脸色变动,不敢照实说出。

“嘿嘿!”

高剑平一个冷哂,一字一顿道:“说不说在于你,本人只要一抖金锁,你们立刻五马分尸,化为廛粉。”

话声中,右腕运出一成功力,如电流一般,透锁传出。

“哇!”

对方几在同一时间,发出两声惨叫来,只疼得全身抖动,哑声嘶吼道:“别拉,别拉,我们讲……”

“快讲!”

“教主的下落不清楚,但是……”

“但是什么?”

“东海龙君已经赶去‘鲤鱼湖’!”

“鲤鱼湖?”

“不……不错!”

“别人呢?”

“丐帮高手和‘怪力鬼王’早也出山,但下落不知道。”

“都是实话吗?”

“句句不假!”

“好吧,”

高剑平点点头道:“念你们说了实话,饶此一命,从此脱离邪教。”

“是,是。”

双方如获大赦,叩头谢恩,高剑平立将金锁一抖,准备松开龙爪!但——他手式刚动,人影又起。

“鱼琼珠”如怪鸟扑空,自后抢出,手一翻,立将金锁抓牢,高声喝道:“平哥,放不得!”

她这一拉不要紧,那两个魔魂教徒,又痛澈心肺,冷汗流滴。

高剑平言出必行,见状飘前一步,连忙说道:“琼妹,这两个人我答应放,你别拦阻!……”

“阻”字刚完,“鱼琼珠”杏眼一眨,道:“她们的话,我也听到了,现在真假未明,怎么放走呢?”

“我认为他们不敢说谎。”

“就算是真,也要留下。”

“你的意思是——?”

“要他们引路,同去‘鲤鱼湖’一趟,如果我父亲没有危险,再放不迟。”

这番话,颇有理由。

因此——随同“鱼琼珠”赶回的“凤姑”,也在点头同意。

但,——高剑平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略一沉吟后,冷静至极地答道:“珍妹,这一点我也认为有理,可是话已出口,不能收,还是放他们走!……”

“走”字声中,“鱼琼珠”心切乃,不由得面泛红云,又待反驳。

可是,高剑平却趁扭头之际,一眨眼睛,意思是说——他已经另有主意。

这一来,“鱼琼珠”方才缓缓地松手,高剑平随将腕部一弹,几只锋利龙爪,立自两名邪党身上抖落。

对方经过这一番腾折,心胆皆寒,为恐“鱼琼珠”再有变卦,竟自慌乱的躬腰一礼,随即如飞去。

当两人没入山林后,“鱼琼珠”立刻柳眉一挑,开言问道:“平哥,你倒底有何妙计……”

“计”字出唇,高剑平已然压低嗓音,手势一比,道:“我看他们往那里走,你们在前面等我。”

“我们也去……”

“不行,人多反而误事!”

讲到事字。 高剑平身形一划,瞬然隐没,射入林内。

“鱼琼珠”见状,还有钉稍跟去的意思。

但是——“凤姑”倒底世故较深,忙不迭一拉对方,婉言说道:“琼妹,这点小事,他一个人绰绰有余,我们还是到山外等他,免得双方错过,又生意外的困难。”

这时,高剑平的身形,早已消失于视线之外。

“鱼琼珠”无可奈何,不服气地沉吟了一回,终于一咬樱唇,随着“凤姑”,飘出山去。

再说高剑平暗里跟定两人,因为双方功力悬殊,所以距离虽近,丝毫未被发觉。

而且——这两人伤势疼痛,越走越慢。

约经盏茶工夫后,他们干脆停了下来,彼此止血裹伤,一边谈论。

高剑平一见对方停住,也就隐身侧耳,倾听其谈话内容。

只听其中一人,长叹两口大气道:“好险,只差一点,老命都送了。”

“哼!”

另一声,冷哼了一下道:“这笔帐咱们记下,总有一天,要报复那小子。”

“报复?”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吃了亏岂能不翻本?”

“我倒另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人家能杀而不杀,不能算是恶意!”

“这样说,你是不打算报仇了。”

“可以这么讲。”

“你不报也行,教主和这小子势不两立。”

“因此我想……想……。”

“想什么?”

“刚才高剑平不讲过吗……。”

“哦!你真想脱……脱离本教!”

“对!你呢?”

“我,我……”

“你不敢?”

“本教教规厉害,惨死的味道可不好受。”

“我看‘魔魂教’也差不多了,哥儿们远走高飞,埋名隐姓,难道他还有什么能耐……。”

讲到“耐”字,突听呼地一声,一片树叶凌空划出半个圆弧,竟然不偏不歪,落在两人坐处!这两人也是老江湖,一见事出有因,立刻噤口不言,目光四闪。

其实——这树叶乃是高剑平暗中所弹,藉作警告。

因为他发觉另外有人,潜到附近,其功力火修,远在两人之上,而且来人敌我未明,他不愿这有意归正的邪党先遭毒手。

但树叶刚一落地,冷笑之声,阴阴传出,竟似枭鸟夜鸣,悚人毛发。

高剑平对这笑声,仅只内心一震。

而那两名邪党,却面如死灰,周身战栗,显然知道克星来了。

说时慢,那时快。

当怪笑之声停止后,隐形来客,随即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两人被高剑平所擒,可曾招认什么?”

“没……没有……”

“真没有。”

“……”

“桀桀!做贼心虚,还敢抵赖,老实讲,倒底告诉他什么了!”

“我们说了‘鲤湖’……。”

“还有呢?”

“我们只知道这些……。”

“真不错,知道的全讲了,本教教规,还记得吗!”

一提教规,两人更是周身狂抖,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悚然中,对方身形一挪,树枝又发出沙沙之声,并且接着道:“你两人屈服敌人,泄露机密,本分堂主可要替天行道,……”

“了”字刚完,一道怪异身形,直射当地。

但——几乎就在同一时间。

九道闪耀金光,凌空射出,就像天罗地网一般,迎面撒落!“哇——!”

惨号之声,凄厉至极。

立见一黑衣人物,生似投火飞蛾,紧缠金锁之下。

高剑平及时救了两人,这时身形一长,出现当地,面对早先两个邪党道:“改邪归正,一念之间,我知你们真有改过之心,赶快走罢。”

“是,是……”

这两人惊魂甫定,余怖犹存。

连朝高剑平盯了几眼后,方才相信这是事实,就在起身之后,两人一齐下拜,口中致谢道:“高帮主,你饶了一次,救了一次,这份恩德我们一定报答。”

“那倒不必!”

“反正我们俩心里有数,以后再见……” 对方说完之后,匆匆一拜,退出当地。

而那被困索下的分堂主,却二目圆睁,进射着喷恨之火!高剑平等到四下无人,森然转头,冷声一哂道:“你来的正好,既然是分堂主,知道的内幕也比较多,还是乖乖地说罢I”

“桀桀桀桀!”

对方惨笑数声,咬牙进声道:“本人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绝不泄漏一个字!”

“真的?”

“试试看!”

高剑平心中狂怒,暗将内力一催,无形真劲立似电流一般,传到那深入肉内的龙爪尖部。

可是——对方仅仅一吡牙,对这椎心奇痛,似乎毫无所谓。

这一着,倒是出人意外。

高剑平不由剑眉一轩,住手问道:“你既是分堂主,总该有个姓名吧……”

“当然有!”

“报上名来。”

“没有这个必要。”

“这样说你是不敢!”

“嘿!本人并不怕你。”

“那么,说出来听听。”

“第二分堂堂主,‘无影魔徐通’便是。”

“哈哈哈哈!”

高剑平闻言之下,立报以几声晒笑。

“无影魔”被他笑得一头玄雾,不由反问道:“你有什么好笑……”

“我笑你藏头露尾!”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么说藏头露尾?”

“姓名虽对,分堂主却是冒充!”

“怎见得?”

“分堂主见过很多,你的功力,比他们高多了!”

“无影魔”一听此言,面色一变。

一方面是暗吃一惊,但另一方面来说,对方认为他武功较高,也忍不住有些得意。

可是—— 他在口头上仍不承认,继续辩解道:“本人一时不防,被你暗招所制,你凭那一点,敢来断定我的功力?”

“因为你不怕痛!”

“不怕痛……”

“老实说,你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不过是练了‘魔魂教’的邪功,将全身神经知觉封住,我岂能看不出!”

“哦——!”

“无影魔”被他一语道破,立刻周身一噤。

但稍一镇定后,仍然嘴硬,道:“不错,本人确实练过,你能怎么样?”

“最底限制,我能叫你粉身碎骨。”

“你想用死来威协我!”

“难道死也不怕?”

“当然不怕!”

“你那‘残尸复合’的邪术,我可清楚的很,而且‘九龙金爪’一撕,再也合不起来,‘亡魂谷’的那批人,就是你的榜样!”

提起“亡魂谷”。

“无影魔”立刻联想到许多魔头的惨死,骄横之气,立减五分,不但面若死灰,心中也大为恐怖。

“怎么样,讲了吧!”

高剑平眼芒一震,提出最后一问。

“无影魔”沉吟一下,面色一凛道:“高帮主,事到如今,我只有死路一条,不说你不行,说的话,‘魔魂教主’也不饶我……。”

“不见得!”

高剑平正色答道:“如果你一字不假,而且改邪归正,本帮主可以考虑。”

“难道你不晓得每一教徒,都受‘教主’控制,只要一起反心,他可以立刻置之于死?”

“这我知道,但刚才两人……。”

“他俩人辈份还低,不到那个地位,我可不同!”

“那么,我带你到一个地方,运起‘五雷都天大法’,不但可以保护你,而且老魔根本无从发觉。”

“哦!帮主有这一手?”

“当然。”

“那我愿意说了。”

对方一点头,高剑平随将“九龙金锁”奇奥一翻。

叮叮脆响之中,九只金爪,立自对方身上解落。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

平地里一股阴风,从空卷至。

高剑平骤不及防,忍不住机伶一噤。

而“无影魔”更是双眼一瞪,如见鬼魅,满面顿成青黑,全身顿然僵直。

“糟!”

高剑平骇噫一声,心神发怵。

没想到“擎天魔尊”已然先下手为强,当“无影魔”被“九龙金锁”缠住的时候不下手,如今“金锁”刚松,在摧动邪法。

百忙下。

他内功疾运,吐气开声。

索心进出一团眩目红芳,直向阴风拍去! 可是——四下里黑雾沉沉,乌烟耸起。

那一字未招的“无影魔”,已是口吐白沫,摇摇欲倒。

“砰!”

掌风红电,在阴雾中,震出一团空间。

高剑平二度抖出“九龙金锁”,连头带脚,将“无影魔”密密缠住,然后一旋身,挟住对方,射离当地。

片刻时间后,他们已脱出了黑雾范围,高剑平停步凝身,一看对方,仅剩下一丝游气。

从这个情形看来。

显然老魔已然发现,故而打碎了“无影魔”的藏魂瓶,于是找了一片地方,将对方轻轻放下,准备救治。

但,现在要救,并不是简单问题。

因为“排帮”内功,恰与“魔魂教”的相反,对方邪法未去,一注入本门内功,势必承受不住。

如果不救,对方已是奄奄一息,离死不远。

难题,在他心梢上一掠而逝。

结果决定不用内功,仅以推揉之法,挪活对方血脉。

约经盏茶时间后,“无影魔”眼皮轩动,四肢伸欠,终于喘过了一口气。

当他发现高剑平停停推拿,不禁嘴唇一抽,露出半丝凄凉笑道:“帮主,算了吧,我不行了。”

“别灰心!”

高剑平压低嗓,予以鼓励道;“只要你有心向善,吉人自有天相。”

“我自入教,作恶多端,死是应得之报,至于‘东海龙君’,确实是在‘鲤湖’,已被‘鲤湖四老’擒住……。”

“鲤湖四老也是邪教中人吗?”

“不清楚!”

“那么,‘怪力鬼王’呢?”

“鬼王和‘丐帮’高手,另走了一条路!”

“为什么?”

“老魔的计划……计划……。”

“这计划是什么内容?”

“他……他……他没说,可是我猜……猜……。”

“你猜怎么样?”

“我——我——我——”

“无影魔”连说了几个‘我’字,双目圆睁,但全是白眼球,而无半点生气,显然到了回光返照的地步。

高剑平心中一急,双手一移,连忙去捏对方的“人中”

穴。

但是——

“无影魔”趁他手一松,居然上身一抬,嗓音嘶哑,又叫了一声:“我……。”

紧接着,蹶然而僵,惨死当地。

这一来,老头的阴谋还是一个谜,但“东海龙君”等人的下落,已得到可靠的证实。

就在埋毕“无影魔”后,高剑平身形疾飘,回头赶上“鱼琼珠”和“凤姑”。三人商议一番。向“鲤湖”射去。

“鲤鱼湖”地处滨海,备极清幽。

地形是三面崇山,一面朝海,其惟一通路,只有泛舟而去。

这时,三人到达海边,只见平沙如镜的滩边,山石嶙峋,林深草茂,对于所谓“鲤鱼湖”,一点也看不见。

海风——吹拂着三人的衣襟,经过一阵打量后。

“鱼琼珠”一拢秀发,首先说道:“我看只有由海路进去,虽然小妹水性不差,可是‘平哥’和‘凤姐’,恐怕不能游过。”

这句话,倒是非常实在。

沙滩边的浪头,已经惊魄动心。

至如“鲤鱼湖”前,峻岩天险,除了像“鱼琼珠”自幼生长海边,其他人功力再高,也斗不过大自然的威力。

“看样子,我们要找一只船。”

“凤姑”同意地点了点头。

但高剑平略一打量后,面对二女道:“我们不必三人同去,必须离下一个,以为接应。”

“那么,谁留下?”

“我想……还是请你留下,因为‘琼珠’水性甚高,进出比较方便。”

“鱼琼珠”一听,当然高兴,但仍从旁提醒道:“凤姐在这里接应是好,可是……万一被邪法所祟呢?”

“这个……。”

高剑平低头一想,颇难决定。

如果像上次一样,把“凤姐”限制在山洞中间,未免有点不便,如果不加戒备,又怕“擎天魔尊”,趁机加害。

沉吟下,还是“凤姐”自告奋勇,坦然说道:“我想老魔头不一定就来,而且你既能用本门正法,封闭石洞,那么,也应该能用符录,替我护身吧?”

“虽然我没试过,但是应该办得到。”

“那你何不一试?”

高剑平闻言之下,闭目凝神,暗诵法语,然后双手齐出,在“凤姑”前胸后背,各划了一道符录。

这一划,“凤姑”顿时放心,但“鱼琼珠”一望,又浮起失望之色。

因为长长的沙滩上,并没有她所想找的船。

既无船只,个郎就无法过去。

可是——高剑平到有成竹在胸,他用手一抬二女,三人一齐飘纵,先攀到山崖上面。

在这儿,他和“凤姑”约定了见面的地方,然后找了一颗大小适中的树木,双手一抱,将其齐根拔起。

“鱼琼珠”见了,还不太清楚他的意思,不由问道:“平哥,你难道想做一只独木船。”

“不需要,我们一齐下水,利用它的浮力,应该可以渡过了。”

“嗯!不错。”

“鱼琼珠”闻言一笑道:“这个主意很高明,更省得对方发现。”

于是——他俩人整理一番,结束停当。

高剑平将怀中的“九龙金锁”取出,缠在腰间。

“鱼琼珠”把“金刚宝杵”斜插背上,以备必要之时,容易拔出。

然后,他俩将那株树木,推到水中,“鱼琼珠”立刻乳燕投林,一纵人海,高剑平也涉水而下,投身巨浪之中。

立见“鱼琼珠”曼妙至极的一旋身,单手牵着树梢,去势如箭,高剑平连吸了口长气,调整呼吸,跟着拨水而前,没有多久时间,他们已经距岸里余,可以看到海湾的状况。

原来山涧中礁石耸立,白浪排空。

而水的尽头处,屋宇毗鳞,极为广阔。

但——目芒所及,却看不到半个人踪,也看不出半点危险,仅像是桃源幽境,专供世外高人的居留。

当他们看到了目的地,“鱼琼珠”娇躯一旋,玉腿一剪,树干立似劲箭一般,破空激射,不久就射进了石岸。

但距离一接近。

早先被浪头遮住的地方,也已映入眼睑,原来长堤似的珊瑚礁,环绕岸边,仅有一道五六宽的缺口,可容出入。

“鱼琼珠”一看之下,马上交待个郎道:“平哥,你要小心这些礁石,它锐利如刀,可能还有奇毒。”

高剑平经过一阵漂游,对于水性,已经比较习惯,当游到珊瑚礁的缺口时,只见礁石色带暗红,一望而知,必有蹊跷。

可是—— 他自服“千年蛛丹”之后,已然百毒不侵,无所畏惧。

因此他所担心的倒是“鱼琼珠”,在这小心至极的情况下,只见礁环里面,波平浪静,碧海如油,虽然前面还有另一层天然石堤,但也心境为之一爽。

但是——就在他们游了五六丈远时。

“鱼琼珠”竟然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突将“金刚宝杵”,一抽,脚上头下,一头潜入水底。

“奇怪?”

高剑平一见事出意外不由心下生疑。

可是锐利的目芒下,似见数道黑影,他自绿波下射来,距身尚有十丈开外,立见“宝杵”生光,“鱼琼珠”已然发招击去。

“砰!砰!砰!”

水底下传出一阵,冲击响声数十道白浪,四处翻腾,许多三角形的鱼鳍,随之冒出水面。

“海鲛!这是最凶恶的鲛鱼!”

鱼琼珠饶是胆大,也不由打了一噤,从鱼轻灵快捷的身形看来,自己这份水性,真不亚虎落平阳,难以对敌。

一眨眼,平静海面,到处都是骇浪涡流,群鱼围攻下,幸亏得“鱼琼珠”水性高强,以一枝“金刚宝杵”,护住了个郎身际可是——这些鲛鱼除了凶猛快捷,也极精灵,它们看到“宝杵”毫光,也知道旋游闪避。

并且因为高剑平身法比较迟慢,竟然不攻“鱼琼珠”,专门找寻空隙,朝他这边疾射。

这一来,高剑平纵是灵巧,也顾不到四周。

就在稍一迟慢间,两道劲箭的波纹,已逼近到高剑平寻丈之内。百忙之中,他本能的右手一抄,自腰下“九龙金锁”。

但可惜的是——“九龙金锁”是件软链兵器,浸在水内,无法撒开。

立见一尾巨鲛,大口欣启,其宽度足有三尺来宽。

加以满口锋利细牙,白渗渗的悚人毫发。

这时候,“鱼琼珠”发觉不妙,忙不迭纤腰一摆,掉头赶来,但因稍慢一步,是抢救不及了!在这故事死一发问,高剑平急中生智,左手一推——竟将那奇粗树干,直朝巨鲛口中塞去。

“咯嚓!”

一声巨响,木屑四飞!那畜牲利齿一合,居然把大树躯干,硬生生咬掉一截。

并且,几乎就在同时间。

另一尾张开血盆大口,又逼向高剑平的身边。

双方距离,是如此的接近。

他虽想再用树干阻挡一下,也已指手不及,如是他闭住呼吸,顺势一沉。右手抄起两只龙爪,尽力朝前一划。

那巨鲛一咬不中,千斤躯体,正冲到他的面前,整个咽喉腹部,全部都已暴露。

立见两枚龙爪,扣中喉间!

再加上高剑平顺势一推,竟一直撕到腹部,把五脏肚肠,全部抓落。

血——像是喷泉一样。

将数丈方圆的海水,一齐染成红色。

霎那间,高剑平双目都被血水迷住,四周景色,只是一片朦胧,但从“飕!飕!”的声音听来,更多的巨鲛,已经接踵袭到。

就在他心念疾动,计划如何应付的关头。

忽然感到一只纤手,搭住臂弯,立刻破浪漂游,射离当地。

这时,他的双眼已能看清四周,只见巨大无比的鲛鱼,一点也不理会他们,全向血水里游去。

“奇怪——?”

高剑平大惑不解,却已不能开口说话,当远游百余丈后,“鱼琼珠”纤手一提,两人出水面。

只见原来斩鲛之处,数十条巨鱼兽性大发彼此撕咬,争夺着残尸剩骨!“鱼琼珠”见状,一面拨水而行,一面说道:“平哥,趁此机会,我们游到石堤里面去,但希望不再有这些讨厌的东西才好!”

“对。”

说话中,两人同时发力,翻过了天然的石堤。

虽然里面的海水更平更清,但他们有了一次惊险,因此先不前进,却仔细的凝神细看。

就在他俩人影闪动中。

海底下黑影朦朦,冉冉飘起。

几条方圆四五丈的怪物,已然悄悄出现。

这种鱼,对高剑平来说,真是前所未见,耳目一新。

因为它们形状奇丑,无足无头,一条细奇细长的尾梢,却拖着根锋利毒刺。

“鱼琼珠”一眼看到,也不由娇躯一噤,低声说道:“这是海中的魔鬼,凭小妹这份功力,实在斗它们不了。”

“哦,你也难于应付?”

“不错?”

“那么,还能用刚才那个办法吗?”

“可是可以,但——” “怎么样?”

“我们如何能杀他一条呢?”

“我倒有个办法,可以一试。”

回答中。

高剑平随将“九龙金锁”暗中理好,然后撕下半截衣袍,就朝一只龙爪上包去。

“你这是干什么?” “我准备钓它。”

“它”字出唇。

高剑平手腕一抖,抖出金锁,包着衣襟的那一爪,竟然轻灵入水,落在“鬼鱼”面前寻丈。

那孽畜硕大无比,毫不畏惧。

但——“金锁”闪光,芒豪万道,也使它有所疑心。

只见翅膀似的肉鳍,微微抖动,还有些儿犹豫。

可是,衣襟上沾有人味,对方嗅到之后,食性大起。

只见其大嘴一掀,身躯不动,而包着衣襟的龙爪,竟被强烈吸力,吸进口去。

说时慢,那时快。

当孽畜口一阉,高剑平猛催内力,双手一挥。

对方还来不及动弹,已被他极力一提,掀出海面。

“呼!呼!”

几丈宽广的躯体,扇出一片狂风,他趁机手腕一翻,另八只龙爪,齐抓入“鬼鱼”体内。

怪啸,血潮,在空中溅射飞腾,然后“噗通!”

一声,坠到水里。

这一来,同类相残,血浪横飞的局面,再度出现了。

“鱼琼珠”马上拉个郎,泅水而走,越过了“鬼鱼”范围。

“好了,我们总算到达目的地……”

两重难关,有惊无险,一双青年男女,准备爬上峻峭而光滑的石崖。

可是——在他们离水数尺,毫不注意之中。

两条生满吸盘的肉柱,已比水下,悄悄伸出。

“平哥,你拉拉我!”

“鱼琼珠”缠斗甚久,气力已虚,因此在奇滑的崖壁上, 身形不大平稳。

至于高剑平——他头一次海中运力,也感到真元不继,当听到对方请求时,一只手拉住“鱼琼珠”,右手一撤“九龙金锁”,扣向石崖缝隙。

就在这双手不空的关头。

海中肉柱,以看不清的速度,凌空一缠。

两人都被拦腰捆住,一眨眼,已被拉下海底。

“鱼琼珠”想挣扎,高剑平更吃惊!他们还来不及出招,又有几条怪力充沛的长臂,将其连手带脚,缠得连气都喘不出。

海底,清激得像一面镜子。

两人全身被制,四目交投,原来是被只“章鱼”所困,百忙下,他们暗运内力,朝外猛挣!霎那间,人鱼在水中载沉载浮,展开恶斗。

可是——

对方已经占了便宜,他们刚刚浮近水面,又被拖下,经过几番纠缠,竟是束手无策。

但,悬崖上面,忽地白光一闪,飞下一道银丝。

丝端上尺许长的钢钩,像闪电一旋,钓住了“章鱼”头部。

“哗……!”

白浪溅处,这一团纠缠不清的人和鱼,马上落在崖头。

高剑平一出水面,马上喘过一口气,张目处,又见一白发苍苍面容红润的老者凝立当地。

那老者手持钓,长可两丈,其色晶莹如玉,也不知是什么质料做的,此时目光如电,盯视着面前的海怪。

这条头大如斗,八足蜿蜒的“章鱼”,虽被提出水面,仍然凶性不减,没将两人松下。

并且,它也瞪着一双怪眼,反瞪着持竿老人。

双方紧张的对视中,“章鱼”分出四条肉柱,以雷霆万钧,裂石开山之势,就朝老人一扫。

那老者显然深通鱼性,毫不慌忙身形奇奥一旋,竟然未退一步,险堪堪地予以避过。

那“八爪章鱼”一扫不中,仍然没把高剑平等放松,四爪一收,又将反击。

但——老者竿尖一震,幻影如山。

趁巨鱼眼光缭乱之间,“呼”地一声,直从顶心刺入。

本来,小小鱼秆,似无神奇。

然而他所刺的部位,正是“章鱼”的神经中枢。立见那孽畜八爪一弹,将高剑平和“鱼琼珠”抛出十几丈外,然后全身一瘫,顿时死去。

那老者睹状,立将鱼竿一收。

只一股腥血,如前冲天,飞进之势,久久不绝。

这时候,“鱼琼珠”因为水性高强,未受大害,脱身后,娇躯一挣随即站起,高剑平内力无比,也已站稳当地。

但是——当对方眼芒一震后,随即顺手一挥,银丝绕出眩目摇神的弧形,一只利钩,进朝高剑平缠头盖顶,霍然而下。

高剑平刚才被救,正待谢他。

如今竟一言未发,翻脸来攻,骇然不解下,忙将“九龙金锁”一划,只听“叮!”地一声——铜钩,龙爪,震出一蓬火光,各自荡将回去。

可是,那老者一招不中,二招又来,顺钓钩去势一抖竿尖,一点悚人寒芒,射向“鱼琼珠”的身畔。

“你——!”

“鱼琼珠”刚骇叫出一个字,劲风嘶嘶,凌空拂面。

百忙下,她忙将“金刚宝杵”迎面一翻,震出一排杵影金光,护身自救。

说时慢,那时快。

又一声刺入耳鼓的震响下,老者鱼钩虽被逼回,而“鱼琼珠”手中宝杵,竟几乎脱手飞去。

这一招,证明了对方功力高强,如果“鲤湖四老”之一已是这样,倘若四人齐来,倒真难于对付。

“住手!”高剑平震骇之下,上前两步,手一拱,抢先说道:“阁下可是‘鲤湖’主人之一?”

“当然是,你何必明知故问!”

“怎叫做明知故问?”

“哈哈!”

老者仰天一笑,目芒如电,道:“咱们见面不久,难道就不认识了?”

“我几时来过……。”

“你虽没来‘鲤湖’内面,但滩头一战,血迹还在!”

“血迹——?”

高剑平满头玄雾,内心一动,立刻恍大悟,道:“尊驾弄错了,那一定是‘擎天魔尊’假冒。”

“他为什么要假冒你?”

“简单说,为了一个‘仇’字。”

“就算有仇,怎么牵到我‘鲤湖四老’身上?”

“利用尊驾,与我作对。”

“湖湖险恶,或有可能,只是老夫爱徒四人,全死在‘九龙金锁’之下!”

“当时——你在场?”

“闻声赶来,只和你打了一个面。”

“面貌一点不差?”

“当然。”

“口音呢?”

“双方并未交谈,怎能听出!”

“这样说,根本不曾交手?”

“算你逃得快!”

“尊驾错了,请你冷静想一想,这更证明不是我。”

“此话怎讲?”

“来人藏头露尾,故弄玄虚,而且我要是杀了令徒,岂有渡海而来的道理!”

“东海龙君在此,谅你不能不来!”

“哦!!”

一双青年男女,同时发出骇噫声,果然“无影魔”所讲不假。

于是,“鱼琼珠”抢步上前,惶急问道:“你把我父亲怎么样了?”

“目前还囚在湖中。”

“打算如何处置?”

“很简单,等高剑平来,立予释放。”

“现在我们来了。”

“还不曾俯首就擒!”

“哼!我们为什么要俯首就擒!杀人之事,刚才平哥已经解释过了,并且凭你也不配!”

“哈哈哈哈!”

对方凛然冷哂,反唇相讥道:“老夫一人之力,也许不行,但四老到齐,你们便成瓮中之鳖!”

高剑平一听两人口头争执,马上从中接言道:“尊驾不必冲动,既然主要目的是我,我今到此,何必再为难‘东海龙君’……”

“他是一个证人,可以证明你偷袭之罪。”

“这话怎讲!”

“东海龙君来势汹汹的寻到这里,反说我‘鲤湖四老’将你打败,这岂不是个证据吗!”

“尊驾又错了,‘龙君’一定是误听谣言,造成了三方面的误会。”

“难道还是‘擎天魔尊’?”

“当然。”

“好吧!”

对方略思忖,点头应道:“老夫不是不讲理的人,咱们三曹对案,讲个明白!”

“对,这样最好。”

“可是有一件。”

“那一件?”

“要是你们存心欺骗,老夫可不客气。”

“嘿嘿!”

高剑平傲然一哂道:“本人出道以来,从没有骗过任何人,尊驾只管引路前往罢!”

于是那老者钓丝一收,转身飘走。

高鱼二人,立即紧随身后,齐向靠山庄院,如电射去。

工夫不大, 他们已经地人了背山面水的“鲤湖山庄”,原来表面上竟无人踪,里面却剑拔弩张,人影四伏,充满了紧张气息。

可是,“鲤湖四老”仍有三个不曾出面,想必也暗中埋伏,待机而出。

山庄虽广,但不甚深。

穿过两进厅房已然进入了石山腹内的地下隧道,只见一边是路,一边是水,“鱼琼珠”从水流方向判断,知道是四通八达,穿山人海,如果能够寻到秘密路径的话,可以一直游将出去。

山隧尽头,是一座高大窟窿的小湖,上面钟乳高悬,下面波平如镜,景色之离奇,令人神摇目眩。

就在他们一进来。

湖边石上,三个端然兀坐,手持钓竿的人物,一齐转头回顾。

高剑平目芒扫去,骇然一噤,“鱼琼珠”更是娇噫出口,脸色立变。

因为——对方三老,其相貌,衣装,竟与领路老者,一般无二,简直令人无法分辨。

但那三人显然不认识高剑平,立刻异口同声,向领路老者问道:“大哥,这两个是谁?想必就是姓高的了!”

“正是。”

被称为大哥的一点头,答道:“他说杀死本湖弟子的是‘魔魂教’,咱们放出‘东海龙君’,和他三面对质罢。”

“是。”

三人一声诺应下,“四老”竿尖一划,钢钩如电,分送洞顶四方石缝,嘶嘶射去。

这一来,倒使高鱼二人大感意外!——因为湖水如油,波纹平静既没有鲤鱼,又不见其他动静,仅只水中浮一朵莲花而已。

又见“鲤湖四老”,齐收钓丝,石隙四角立露出奇大铁环,一阵隆隆之声,湖水翻涌,莲花之下竟然不是花梗,而是一根红长软管。

当软管盘旋浮起时,隐隐约约,黑影齐升。

当中涌出一座长形铁笼,铁笼四周,爬满了凶恶至极的鲤鱼,惊人之状,就连高剑平也为之毛发耸立。

但是——“鱼琼珠”明眸大睁,盯视水中,当铁笼露出尺许之后,立刻喉声发哽,高叫了一声:“爸爸!”

高剑平定眼一看,果然不差,刚才那根软管,正含在“东海龙君”口中,他就利用此物呼吸。

“东海龙君”一出水面,口一张,吐出软管,讶然不已道:“你们都来了,没被这四个钓鱼的所害?!”

这句话,不亚如暗夜明灯,高剑平一听之下,更证明所猜不错,立刻答道:“我们这是头次和‘鲤湖四老’见面,你老人家必然中计了。”

“中计……?!”

“东海龙君”双眼一眨,扫遍“四老”,道:“既是如此,他们怎么反而和我拚命?”

高剑平抢先答道:“理由很简单,仇人比你先到,暗杀了‘鲤湖’爱徒,留下祸根,你们双方都在狂怒之下,当然要拚命了。”

“哦!”

“东海龙君”恍然而悟,自己来时确是怒极攻心,对方又说高剑平行为不正,口口声声,要其填命,结果引来一场恶斗。

再说“鲤湖四老”一旁倾听,也发觉个中蹊跷。

四人一阵眼神交投后,身为大哥的老者立刻,“嘿嘿”一笑道:“妙哉!妙哉!咱们四老居然上了大当了。”

“鱼琼珠”一听,连忙接道:“四位既然懂了,快点放出我父亲罢!”

“姑娘别急,令尊号称‘东海龙君’,这点水淹他不了。”

话声中,四老鱼竿一震,整个铁笼全出水面,顶上的机关一开,“东海龙君”运气提身,立飞到石岸之上。

这时,两方面敌意已消,重行见礼。

原来“鲤湖四老”竟是一胞孪生,所以面貌一样。

加以“东海龙君”和他们都是水上奇人,交谈之下,更为亲切。

可是——高剑平更关心的是“中州丐王”,“怪力鬼王”这批人,于是略事寒喧,立向“东海龙君”追问道:“鱼前辈,你老人家和‘丐王’、‘鬼王’同行,怎么会分开了?”

“华山道上,遇见化装的‘擎天魔尊’,一场恶斗之下,彼此失散。”

“那么怎样又赶到‘鲤湖’?”

“老夫遇到你帮中‘四大护法’,他们说你被困此处。”

“那不对‘四大护法’不会这样。”

“也许他们误听仇人的谣言。”

“不,如果他们听到,必然会跟你老人家一道来此。”

“然则……他们是假的!”

“当然。”

“并且他们还说‘丐王’,‘鬼王’已去‘望天峰’哩。”

“为什么?”

“说‘十大掌门’病势有了变化!”

“糟!”

高剑平一听“十大掌门”等人病势,马上一声惊噫。

因为从各种事实证明,“擎天魔尊”将自己引向“魔宫”,其本人却暗向中原武林下手。

怔然下,“东海龙君”与“鲤湖四老”齐声说道:“咱们既中奸谋,事不宜迟,同去‘望天峰’看看!”

“好!”

高剑平很感激“四老”的仗义参加,于是略事收拾,同时射离当地。

这一次,“鲤湖四老”用船只渡到滩头,当众人一登岸,隐身山头的“凤姑”,也已飞身而下。

于是,一行人二女五男,同以全付功力,急向“望天峰”

电射。

时间,在急行中飞逝着。

“望天峰”下,已见人影如魅,快得几乎看不清,高剑平一马当先飞纵上了石级。

可是——一路之上,不见人踪,聚会着成千中原武林的名山,竟变成一片凄清,惟剩鸟兽。

一眨眼,他已凛立“大雄宝殿”之前,但见冷殿无烟,经卷散乱,显然此地发生过仓促的事情,说不定失去功力的高手,都已经不幸了……。

这时,“东海龙君”,“鲤湖四老”,与两个女郎连袂赶来。

高剑平脸上的表情,使他们同感骇异,似乎他是在痛恨着来迟一步。

众人的眼光,在死寂中四下扫掠着。

仿佛在绝望中寻出一线生机,经过片刻紧张的沉默后.“东海龙群”首先打破沉寂,一指殿心道:“事情是发生了,可是还不一定糟,因为这里有个证据……。”

“证据?在那里?”

高剑平猛然低头,顺着对方的手,急切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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