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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奇幻驭刀术

“千流芒”谢琪阻止了其他三人的蠢动,皮笑肉不笑地握着那柄像一柄拂尘,却全为缅铁钢磨成的千百条尖锐长尖的千流芒,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魔刀鬼刃’杨师傅,闻说你已在‘孤家山’归隐,不再过问江湖事,今日怎有闲情趟这混水?”

魔刀鬼刃仰首狂笑,道:“谢老师,你这是明知故问。不错,我杨陵确是归隐‘孤家山’,但总是人,是人就难抛开七情六欲,自从我那独生儿子走了以后,如今世上只有这个师侄是我唯一亲人了,我能眼看让你们先是车轮战,再来围攻,最后大杂烩地煮了吗?我熟能忘情,又何况是亲情呢!”

谢琪“千流芒”蓬迎上去,一边阴毒地道:“即使加入,也是无济于事……”

一溜落虹般的寒光暴闪,“朝月刀”飞斩而采。“红抱七尊”,中的朱天青生硬地道:“只怕也妨碍不了多少时辰!”

龙头短杖幻迷地纵反翻飞,那陈少安道:“姓杨的,你师叔侄今天就认吧!”

彭得成那黑色缀满倒须利钩的“扯天索”旋罩如长蛇卷舒,索头连着的一枚锋利金锥幻着一点夺目的异彩,他冷沉沉地道:“看来你师叔侄活该命绝‘白龙坡,’!”

四人以笃定吃住了似的讽刺着,但并没有激怒他师叔侄。

雷一金龙图刀抢先出手,口中却道:“师叔;你老替我掠阵!”

于是,龙图刀狂风暴雨般在四件兵刃中上下掠飞,霍霍如电,雷一金是如此沉静,如此淡漠,以至看起来越发得彪悍无匹了!

红袍七尊中的这两位顶尖高于又开始他们那毫无笑意的狂笑,笑声如狼嗥枭泣,刺耳至极,他们原是惯于阴沉的人,却偏发出那种粗厉的笑声,笑声传播得突然又暴烈。

瞬息间,他们已互展了一百二十七招。

大魔刃桑青如今才确实明白了雷一金武学的深度,才知道他那股悍野骠猛的力量,这深度不可怖的,那力量是足能摇山撼岳的,带着血淋淋的煞气,威赫的声势,有如利刃,有如霹雳!

大魔刃桑青暗中咬着牙,朝他身边那六位心晃目眩的大爷一挥手,低促而严峻地道:“你们加入战圈,我以游斗的方法用‘血齿刃’长攻牵制,记得不能让雷一金这小子生还,否则日后的纰漏就大了!”

他这六位得力的手下提心吊胆地点着头,分成三个不同的方向悄然掩上;大魔刃唇角漾起一丝的笑意。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桑青如意算盘虽然打得不错,但却忘了一旁虎视耽耽的掠阵的“魔刀鬼刃”杨陵,当六位黄衣大爷倏然起身跃扑的刹那,魔刀及时出手,离他最近方向的二位大爷连吭都未曾吭出一声,便被魔刀斩成四截!

杨陵人在空中,一个大回旋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截住了另二个人。

这时,雷一金已感到对方所施的压力逐渐沉重,而另两名三元会的黄衣大爷也适时插了进来,他以一己之力,独敌六名好手,这份艰辛也够瞧的了,目前这六名对手,哪一个也是棘手人物。当然,红袍七尊中这四位,功力之高,劲道之雄,那就更不用提了!

血齿刃凌空飞来,来得那般突然,雷一金在急猛中移挪让了过去,这一让的空间里。他也一下子看清了师叔对敌人的拦截与狙杀!

呼啸着,龙头矮杖绚丽的银辉直泻向雷一金的胸心,扯天索则如活蟒般盘地而来,在须臾里,雷一金双使出了他的微波术,身形距离地面一寸左右急速翻滚,翻滚在扯天索之上,龙头短杖之下,而在这时,他左手即抖,一枚“铁旗令”以及一枚“修罗令”已在一闪之下猝然同时暴射而出!

二枚令符的去势是如此之快,宛如欲追上过去了的千百年时光,方才一现,那边两个黄衣大爷已全部惨号着摔倒,二个人中令的位置都是一样——心中!

红袍七尊中的谢琪愤怒地怪啸,千流芒有如一蓬晶玉般闪烁着刺到,在他们,不,加上抽冷子打空档的桑青应该是十一名,他们十一名高手,竟在围战人家独身双刀之下的情势中,仍吃对方放倒了自己这边掠阵的人马,这份羞,这口气,可不要了命啦!

蓦地——又是两声惨号传来,另两名抽冷子的黄衣大爷已被杨陵给解决了!

雷一金双手握刀,刀刃立时有如极亮的电闪劈掠,快得几乎不能用人类的瞳仁追摄,他在一片震耳的撞击声中,连连荡开了千流芒,龙头杖,扯天索,朝月刀四件兵刃,大旋身,猝射远扬,在他穿射的瞬息里,一名附近的黄衣大爷已打着转子栽倒尘埃——他的颈项已被雷一金如风的利刀切断了一半!

身为红袍七尊的朱天青,“朝月刀”猛刺落空之下,不由气急败坏的大叫道:“不好,雷一金这小子要溜!”

大魔刃桑青心中一惊急怒大叫:“孩儿们,快给我堵住!”

他一叫出口,觉得不对已经来不及了,雷一金已经身在十丈之外,红袍七尊中的陈少安、彭德成、朱天青正加索追赶,谢琪掠过大魔刃的身边,阴沉地道:“桑当家,你失算了!”

这一眨眼的工夫,一队黄衣大约有二十多人已冲向了雷一金,个个朴刀高举,杀喊震天!

雷一金狂笑着,身形暴旋,寒光闪烁中,二十来个黄衣汉子已有十六七颗头颅飞上了半空!

红袍七尊中的朱天青九刀连袂,幻作一刀斩出,雷一金略一挪转,扯手将一个黄衣汉子,送进了朱天青的怀中!

四周,又有五六队约百名黄衣大汉呐喊着扑了进来。声势是够了。但却造成了一片自己人挡者自己的混淆场面,有施展不开的感觉!

“魔刀鬼刃”杨陵笑了,他明白了雷一金的心意,知道他是意欲借着混乱的场面施展各个击破的手段,一则免掉众矢之的,焦点一致的压力,二则可以相互支援,三来可以造成对方更大的伤亡!

大魔刃桑青何只又不明白呢?但是,如今阵脚已经发动,在攻杀之中,如果再发令避退,所属不明就里,军心一涣,将越发不可收拾,不过假设任他如此下去。则尸集如山,血流成河的结果却必成定局,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一着失算,唉,怕就满盘皆输啊!

大魔刃桑青跺着脚,这下子是第一次惶急了,他有些失措的喘息着,一下子竟不知怎样去做是好……

而雷一金在人群中穿掠纵横着,忽东忽西,倏左又右,时而幽魂飘渺,时而长虹贯日,时而掣电闪飞。时而狂风旋舞,红袍七尊中这位朱天青尊者,虽然功力精湛,艺业沉厚,却也一时施展不开,那五位白龙坡的领队大爷可就急怒得暴跳如雷,他们像捉迷藏似的和雷一金在人影奔跃腾挪中追逐起来,也分不清是谁追谁,而一声声惊叫惨嗥却不断响起,拔着高音,压着低音,一波一波地扬上了宣腾的半空!

一个白龙坡的大爷连连超过了三个手下,紧迫在雷一金身后,雷一金的龙图刀再次翻斩中砍倒了两名黄衣汉子,他微一矮身,淌着血的刀刃同时穿进了另四个人的胸膛,再洒着血拔出,龙图刀的刀尖又那么巧妙的一颤,恰好抡向这泣大爷的咽喉!

黄衣大爷目睹一切演变,却措手不及施救,他刚冲到了跟前,一点寒光已飞快地刺向喉头!

这黄衣大爷怪叫一声,倾力左让,手中的“短戟矛”反绞而上,双脚也连环猛踢两侧,另一名黄衣大爷与红袍七尊者中的彭德成亦已赶到!

但是,雷一金却完全不理会将要来到的新敌人,他的龙图刀猝然幻成一面扇形的弧光,在火花进溅中,一柄弯刃短刀已无踪无彩“噗”地一声透进了这位黄衣大爷的心窝!

经过是快逾电光不火的,彭德成已有如一头大鸟般凌空飞来,红袍飘舞着,扯天索呼啸攻下!

另一个黄衣大爷一见他的同伴,连忙招呼道:“老方,你去拦那边——”

话还没说完,他已顿时傻了,他口中的老方,正睁着一双茫然的眸子望着他,就那么瘫痪了似的软倒下去!

雷一金狂笑一声,龙图刀急猛地弹斩,七次削开了盘旋舒卷的扯天索,然后,他毫不迟疑的攻向了拼命赶来的大魔刃桑青!

桑青观在这种阴沉的脸已经完全变了色,那是由急惶、悔恨、愤怒、激昂所组成的失常与狰狞的神态,他的“血齿刃”呼啸着有如一轮月弧般奇幻的穿过人群飞罩而来,尖锐的利齿与眩闪的刀刃冷射着冷森的光芒,蓝汪汪的,有一股寒凛的味道!

龙图刀挥出漫天的刀影如山,那么猛沉地磕震硬击,毫不容让。

于是,震耳的金铁声撼人心弦的串响着,有如十二个怀有巨力的铁匠在用力敲打着铁板,“血齿刃”激烈的左右晃动,雷一金的龙图刀斜削而下,活生生又将六名黄衣大汉齐肩斩死!

一名黄衣大汉翻闪追来,手中的狼牙捧忙打急砸,捧上锋利的棱锥有如饿狼的森森白牙,似欲择服而噬!

身躯尚未落地,连正眼也不看一下,雷一金猝然反手回砍,“碰”声荡开了狼牙棒,几乎不分先后,刀尖已颤动着倏然泻向那位大爷的咽喉!

“呃”的怪叫着,这位黄衣大爷拼命侧仰,双脚飞踢敌人胯下,雷一金如影随形,微闪又到,冷然地道:“认命吧,朋友!”

当刀尖就要透穿这位黄大爷喉头的一刹那,背后一股凌厉的劲风猝射而来,直取雷一金背心,同时传来一个刻毒的语声:“不见得!”

就在这舍取两难的瞬息里,雷一金目稍子一斜,已看出那来者正是彭德成,他的那根扯天索,宛如一条闪着乌光的蛇影,如风般缠向自己的足踝,而雷一金明白,只要一被缠上,自己这双脚也就算废了!

眨眼间,有很多念头翻腾在他的脑海里,眼前的形势,众寡悬殊,已不利他继续战,且对方早有预谋,相约了如许多的武林高手,只是现在这一些已是不易收拾,若然再有能人隐伏着以逸待劳,那么,今日之战,自己怕就要断送于此了——!

自己一死,同样的这些为自己出生入死的肝胆相照朋友,他们为了自己,付出视死如归的慷慨,尤其是南宫铁弧大哥,只是一面之缘,便一头到地结下兄弟盟,如今,更将自己属下,甚至整个基业都投入了这场生死搏斗……

一道灵光像闪电一样通过了雷一金的脑际,他蓦然一横心,满口钢牙紧锉,大旋身,右手龙图刀去势不停,急速插进,左手在腰际猛翻,将取来的战利品四柄短刀闪飞如电,穿射扑来的彭德成而去!

彭德成似未料到从不使用暗器的“龙图修罗”,他的传人“飞刀”功夫竟有这等精深狠辣的造诣,他只觉眼前一亮,四柄眨着冷芒的短刀已到了身边,几乎连一点躲闪的余地都没有,等他看到了短刀的影子,方才听到这些刀刃破空的啸声,来势太快了,这,简直已不敢相信是由“人”的力量及手功所发!

在危急里,彭德成猛地吐气开声,就在他吐气开声的同时,他身上宽大的赤红长袍已忽然似气球般膨胀起来,一片旋回的奇异气体也刹那缭着他的身体转动不已,就像是一股小龙卷风缭着他在旋回一样!

四柄挟着隼利来势的短刀竟仍能与这般急劲的气体相抗衡,它们在一跳之下依旧穿进,但是,却在站着彭德成红袍的时候被那股气流所激歪坠落了。

一声惨号悠悠响起,那名黄衣大爷已然被刀刺穿咽喉,猝然摔向七步之外,而扯天索擦过雷一金的小腿,撕得他的小腿肌肉皮开血溅,雷一金连动也不动,日注着彭德成后退一步,身上红袍多出了四处寸许的裂口!

雷一金大吼一声,暴扑而上,龙图刀急刺正在惊喘未定的彭德成,彭德成不及收回他的扯天索,只好勉强斜掠!

雷一金狂笑着,“轮回十八式”中的九式一气呵成为一式挥出,同一时间刀招倏变,“千手飞虹”刀式紧跟而上,星芒与弧光交织的刀影便自漫天的弧圆中穿出,狠毒极了,威猛极了!

彭德成大叫着,脱手丢掉了他的扯天索,红袍上标射着红色的血,但他没有倒,双掌连挥,二十几掌有如排天之浪,汹涌卷出!

这一连串的经过,其过程完全在一眨眼间开始,又在眨眼间结束,快得有如迅速扯过的皮影戏,当你看见它发生,还未及想到什么,这一切都已成为定局了!

细眉细眼的谢琪与面容铁青的朱天青分白两个方向鹰隼似的扑近,朱天青嘶哑地吼着,他已不顾四周奔突的人们,左手倏扬,一蓬黑雾似的绝细沙粒径急罩雷一金!

在雄浑的二十几围狂风中,雷一金晃跃如电般旋闪腾挪,当那蓬黑雾罩至,他已尖啸如泣,龙图刀突然光芒暴涨,尾芒倏仲,像魔术一样将他整个躯体全然包含进去,就在他身形隐人蒙蒙刀芒中的一刹那!天啊,这股粗有斗圆般的光体已凌空而起,长射朱天青!

见多识广的谢琪睹状之下,禁不住心惊胆寒,他脱口狂呼:“老朱小心,这是‘驭刀术’!”

不用他招呼,朱天青也已明白他已遭遇到什么,那蓬黑砂骤然四散溅飞,当那些被黑砂击中的三元会手下们正在哀号翻滚的时候,那股流星拽尾般明亮夺目的光柱已逼头掠来!

是的,这是“驭刀术”,与“驭剑成气”有异曲同功之妙,刀术中户最为登峰造极有精华结晶,无可比拟的至高造诣,碰上这种奇幻得滴血的攻击,除了你具备与他相似的武功成就之外,便只有以生命来冒险一搏了。

但是,后者却往往占据了大多失败的比例,不过,目前却已无法可施了!

朱天青狂嗥着,朝月刀挥向不同的十八个角度,却都朝着一个目标聚合,于是,缤纷似云花的寒光便组成一片倒伞形的银包光茫,在光茫中,闪动着波颤的刃影,而刃影呼啸着,跳动着,猛烈地迎向了那股光流!

同一时间———谢琪也拔高到这股刀气的上方,他的“千流芒”拢集如一支巨大而尖锐的笔毫,身形与笔直的千流芒成为一条线,宛似一支怒失般猛射而下。

那边——陈少安的龙头短杖疯狂地扫倒了十几个阻拦着他进路的黄衣大汉,他扭曲着脸倾力赶到,大魔刃桑青也喘吁着赶来,但是,他们却迟了一步!

凝聚成一股晶莹流光的刀气猝然浊颤盘缭,两条人影突合又分,就是那么快,一大蓬热呼呼的鲜血便渗揉在紧急得成为一连串暴响的金铁交撞声里聚雨似的溅飞洒落!

多少成名高手,苦练几十年,所求的便是这宛如永恒的实则短促至极的一击,在这一击中,无数的人命丧黄泉,无数的人称雄道霸,纵练式拿桩的初步入门功夫开始,到力能却千百悍敌,摘叶飞花均可伤人的深湛成就为止,他们艺业的精湛的程度如何,就会在这瞬息中分晓了!

弹飞半空的两条人影,分成两个的位置沉重坠落,淋漓的血染浸着全身,以至分不出那是袍上的颜色,仰是身体上的血液了,他们,是谢琪,以及朱天青!

陈少安目眦皆裂,嘴唇歪曲,他推肝厉胆般顿足大呼:“红袍七尊啊——”

奔到一半的大魔刃桑青也惊愕住了,他失措地站在混乱骇叫的人群中,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去做是好。

桑青身旁的一位大爷李长顺也泥塑木雕般呆呆地站在桑青的身边,他却仍旧本能似的以目光追寻着正摇晃不稳地掠向另一个方向的那股眩目流光!

猛然的,李长顺悚凛大悟道:“大当家,你看那刀气!”

桑青急忙顺着李长顺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到底也是行家了,甫一看见,便精神倏振,允吭大吼道:“不用急,雷一金这小子也活不了多长!”

正在悲怒交集,奔向他同伴那边的陈少安闻言之下蓦地回首,于是,他也看见了,双目中闪射着像要食人般的凶光,陈少安狂叫道:“桑青,你快派人救治我的兄弟,我去剥这王八蛋他娘的皮!”

话还没说完,耳际突然传来冷森森的声音:“陈少安,少动歪脑筋,想打落水狗,还得过我老头子一关!”

说话的是“魔刀鬼刃”杨陵,他一直跟随在雷一金左右,刚才由于变起仓促,雷一金又使用着至高无上的“驭刀术”,一时插不上手,这时,一见陈少安要检便宜,岂肯将他放过!

大魔刃桑青明白以陈少安一人之力,决难是杨陵刀下之敌,他急忙地交待了李长顺几句,一挥手,带着仅存的两位大爷,十来个二爷三爷之流的角色匆匆赶上。

这边,李长顺急如星火地遣人救伤,又一面压制着慌乱哗叫的一干手下们,情势混杂得紧!

那边——晶莹流灿的柱桶形光芒骤敛,雷一金跄踉着抢行了两步才勉强站稳,他身上有两处伤口,血肉模糊的肩胛,另外,他的腰带裂断了,细细的裂缝中,正有津津血水渗出!

伤口虽然可怖,但仅只是皮肉之伤,也未伤及筋骨。雷一金的脸庞并不苍白,反倒有一股奇异的,病态的红晕,宛如染上了一抹丹殊,他这时强行压制干涩辛辣的喘息,冷厉地还扫了一下斗场,红袍七尊唯一仅存的“龙头杖”陈少安,武功仅次陈少安的三元会魁首“大魔刃”桑青双双被师叔圈住,一时之间脱身不了,其他所在的战斗,由于刚才他那各个击破的手段奏功,再加上一举击毙红袍七尊之三,已使敌方慌乱,失去斗志,情势的优劣已经扭转!

他作了两次深呼吸,调匀体内流转的真气,然后取出杨陵留给他“小还丹”吞服了两粒,一面调息适才所牦损过多的体力,一面监视全场!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陈少安,龙头短杖映着日光,反射出一溜一溜的灿银光彩,也反照出陈少安那充满了怨毒与狠酷神情的狞厉面孔,那充满邪恶的对手!

但是,陈少安只是圆睁双目,愤恨的火焰流露出他的两眸内,却没有动手,因为杨陵这举刀之势,予人一种强不可破,无懈可击的感觉,是那么沉猛,那么肃杀;那股无形的冷酷与深沉气息已愕然地震憾了他!

仇恨使陈少安的语声变得无比的沙哑,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他道:“杨陵,我要一寸一寸的割裂你师叔侄,让你们辗转哀号着死亡!”

杨陵吃吃地一笑,异常平静而徐缓,道:“陈少安,大话无济于事。要拿出真本领硬功夫来,你们已试过,但你们不行……”

喉结在不停地上下移动着,陈少安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杨陵……你试试看,今后你们师叔侄将寸步难移,‘神龙教’不会轻饶你们的……”

杨陵喝道:“陈少安,你给我闭嘴,‘神龙教’并非无敌,只是善于掩饰,在武林中从事颠覆、分化,暗杀的勾当,昔年家帅兄亲莅‘武功山’兴师问罪,你们的教主皇甫仁亲口许下愿为武林祥和,天下苍生谋幸福的诺言,家师兄作古不久,但言犹在耳,想不到你们居然为虎作伥,枉顾道义,恩将仇报,我老头子虽然洗手归隐,两手不欲沾染血腥,为了整个武林,说不得只好重作冯妇了!” 就这片刻的说话时间,大魔刃桑青偕同他的手下一窝蜂似的从四面包抄上来,幢幢黄影闪掠着,映进杨陵的目光里,他故意引陈少安说话:“姓陈的,你们红袍七尊的招牌砸了!”

陈少安狂叫道:“但要你们师叔侄的命来赔赏!”

杨陵在他几个字音的吐露里,左手闪电翻去,他成名的鬼刃已经出手,十支短小的鬼刃甫始眩晃,十声厉啤已应刃传出,那些围上来的黄衣人中,竟有十个人同时栽倒!

显然,杨陵已动了杀念,毁弃了誓言,作了实际行动。

这一下,也几乎将陈少安气结,龙头短杖带起了蒙蒙的云雾,将光彩连成一面莹幕,暴卷强敌!

杨陵的身躯横起急落,贴着地面一寸以上目眩神迷地翻滚着斜掠出去,陈少安连环三十七杖全部落空,他霍然回转之下,魔刀又硬生生斩下三双人腿!

鲜血溅洒成一幅奇异而悦目的图案,纵然那是一现即逝的,狠酷的,尖锐而寡毒的,但总是一种刺目的杰作,在人体的歪倒中,杨陵巧妙地穿射过去,魔刀透过一个黄衣人的胸膛,串截进另一个黄衣人的小腹!

大魔刃桑青一双白眼几乎全气成红的了,他的“血齿刃”忽上忽下,倏左倏右,滴溜溜的旋舞着,以幽灵一样追逐在杨陵的身后,不过,遗憾的却是他老是晚了那么一丁点儿!

陈少安的龙头短杖挟着移山倒海的强悍劲力呼轰纵掠着,在气流的排挤涌回中步步紧逼在杨陵的左右,但是,杨陵却利用人体的间隙和移动游闪来攻拒,他接连用得如此巧妙,以至陈少安与桑青都无法及时追赶上他,双方只在人影的晃闪中兜旋着,出手之间也碍足了事,但杨陵却不在乎,反正,眼前只要是人,便全是敌人!

一位黄衣大爷猛自斜刺里刺来七刀,那是一柄锋利的“弓背刀”,杨陵身子一转贴着刀锋偏过,魔刀翻劈另一个黄衣人,左手却在近距离的刹那间一沉倏挥,一支鬼刃已深深插进这位使弓背刀大爷的心口!

正准备作下步攻击的陈少安,杨陵已流光似的飞射向前,一股寒气直凌陈少安头顶!

他就地暴旋,龙头短杖又发泼似的倒卷而上,杖影如山排峰颓,同一时间,另一位黄衣大爷纵身跃起,双脚飞蹴杨陵背后!

杨陵魔刀闪电般刺向陈少安龙头短杖,陈少安自是不敢硬砸,他甫始挫腕换式,魔刀已“咝”声回卷,刚好削掉这位黄衣大爷的那双尊足。

同一时间,侧旁,另一位黄衣大爷也咬着牙,切着齿,双手紧握一柄虎叉,猛扎杨陵肋下!

一仰头,杨陵腰部骤然硬生生闪开五寸,魔刀抖起直穿人桑青套来的大魔刃,“锵啷啷”的金属磨擦声暴响而起,就在魔刀格开大魔刃的一刹,杨陵上身斜翻,猛力摔刃向右,而此刻,那位大爷刚好一叉刺空,收不住势,往前抢进一步!

桑青的大魔刃被穿击抖出,他怒骂着往后带,但是,当他发觉大魔刃所击对象有了差池,再迅速松手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人的命就是这样容易丧失,桑青只是那么往回一带,大魔刃已透进这位自己人的后脑,他扑跌跃向前,虎叉横抛入空,桑青方始惊怒的松刃,那边,杨陵又已骤雨狂风般与陈少安连连闪击了十八招!

还剩下七八个二爷之流的人物几乎已经吓破了胆,他们匆匆忙忙尽往四边散去,表面上是在包围着敌人,实则随时都在为开溜方便打算,桑青疯了一样的高呼尖叫着,提着大魔刃冲了进来!零散杂置在四周的火把光芒,闪闪灼灼地映幻着雷一金的面庞,而他那张深沉冷毅的面庞便也在青红色的焰苗眩照里显得越发怪异起幽忽了,他的双目中隐裹着尖锐又森酷的血彩,仿佛一旦现射,便将染赤了这望出去的一片。

雷一金快得无可言喻的身形一晃,龙图刀已有如片片交线寒光泄落,向风啸如泛,气回似涛地罩向冲进来的大魔刃桑青!

桑青狂吼一声,贴地暴进,大魔刃再起:“好一招‘蟒蛇吐信’!”

雷一金身形飞旋中,龙图刀砍削如电,彼此间速攻速截,快逾石火,招式于瞬息里变化,身法在须臾间翻腾,但见人影滚动,却分不清谁是谁了!

陈少安亦已跟杨陵展开了狠拼,一个是名慑江湖的“红袍七尊”之一,一个乃威震武林“龙图修罗”师弟,彼此豁命格斗,冒死撕杀,惊险猛辣之况,不言而喻是一场龙争虎斗!

正酣斗,雷一金听到一声痛楚闷哼传来——这声闷哼是出自女人口中,而且是他最熟悉的声音!

雷一金“刷”的一声弹出去,正好借着火光发现耿玉珍被“穿山锥”陈桦震翻地下,头发披散,面色惨白!

朱桦形容狰狞可怖,他捂着左肩,恶恨恨地破口大骂:“狗娘养的小婊子,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个阴毒法,那根破鞭上的鞭头竟有机关,幸亏老子见机得快用匕首将那两根刺进肉里的毒针削了,要不岂非绐你坑死啦!”

耿玉珍喘息着,咬牙切齿地叫:“你这畜生,我恨没有把那两根毒针射入你的心脏,好叫你一尝万蚁穿心的痛苦!”

陈桦狂吼一声,扑了上来:“老子要零刮了你……”

毫无惊兆,更没有招呼,就那么突然的,斜刺里,一溜冷芒倏然横飞,“嚓”的一下在陈桦的面颊上割了上道血痕!

陈桦前扑的势子猛而弹回,捂着脸尖吼:“暗箭伤人的王八羔子……”

等他看到那个伤他的人,蓦然将未尽的尾音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全身一哆嗦,踉踉跄跄后退了三四步!

雷一金目光冷冰冰的注视着陈桦,向地下的耿玉珍道:“玉珍,伤得可重?”

耿玉珍挣扎着用鞭柄支地,吃力地站起。也未曾开口,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雷一金关心的扶住她道:“支持得住吗?玉珍!”

耿玉珍上身斜倚在雷一金臂弯,却咬着牙道:“没关系……我想可以支持得下去……”

雷一金道:“陈桦伤了你……”

耿玉珍怨毒的盯着陈桦,痛恨地道:“我中了他两掌,一在右肋,一在右胸……”

陈桦神色惊恐又愤怒地大叫:“你他妈的臭婊子?用毒计暗算我……”

雷一金大喝一声,“住口!”

“口”字刚自雷一金舌尖上跳跃,陈桦已猝然双手暴挥,七枚“黑心雷”立时飞射而至!

雷一金弹跃而起,“龙图刀”横过夜空,带起一片夺目的寒光,就在寒芒闪映中,“龙图刀”的刀尖以奇快的速度颤刺抛挑,只一眨眼,七枚“黑心雷”已经全部倒射铺地吞吐!

陈桦怪叫着,跳跃腾闪,七枚“黑心雷”便一一在他四周爆炸,烈焰急速蔓延,陈桦目露凶光,反手就掷来一双灰土的筒状物!

雷一金回身,拦腰抱起耿玉珍.笔直拔起七八丈有余,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如石火,而就在他甫始腾空之际,那双灰土的筒状物业已着地碎裂,在一声“咔喳”轻响之后,一片青虚虚的,有如鬼眼般的的发光体立即“吱吱吱”发出怪异的声音贴地飘浮……

雷一金虽然不知道这玩意究竟是什么,但知道必定是一种极为残酷的暗器,他人在空中,紧挟着耿玉珍,在“龙图刀”的虚探下借力驭气旋回了一圈!

站在废堆上的陈桦狂野的大叫:“我要活活整死你们这—双狗男女……”

叫喊声中,他又是双手轮翻飞转。“黑心雷”一颗连一颗的飞射雷一金,雷一金蓦地吐气开声,整个身体连着耿玉珍“呼噜噜”连连悬空翻滚!

于是,“黑心雷”全部击空。纷纷坠落地下,只听得爆声不停,“吱”“吱”“吱”连响,地下烟硝烈火,业已与青焰磷光混成一团了!

陈桦面孔扭曲,他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口沫横飞的暴怒着历吼:“好,老子看你还能悬空多久!”

一面吼,他又挥手如电,于是,几十枚细小有如人指,黑乌乌的管状物密集射来,同时,他连着再抛出团围看上去软绵绵的白纸包。

目光甫一触及陈桦这一次投掷的东西,雷一金已不禁神色倏变,他双脚互蹬,已倾力拔高寻丈,嘶烈地叫:“你这畜生……”

那些黑细的管状物体就在凌空的一刹,竟突然成双成对的互相撞击,立即有一声声“噗”、“噗”的细响,紧跟着各自并裂出一蓬红毒毒的,泛出白亮焰头的火蛇,而几下双这种玩意碰撞一起,看吧,满空的树银花,彩芒焰苗,有如闪电般飞喷流射,眨眼间,那两团白纸包似的东西亦已同时“嗤”

的一声裂开,里面的白粉状物“呼”的四散弥漫——石灰! 刹时间,雷一金肋下的耿玉珍尖叫出声——她业已受到灼伤了,而雷一金亦同样被烧伤了三四处,但他咬紧牙根不肯出声——事实上。他也不能出声,否则,势必双双坠落到下面的火海之中!

陡然间,雷一金双日尽赤,他蓦地松掉全身劲力,任由身子往下坠落,耿玉珍以为雷一金已经遭到伤害或者支持不住了,她不禁惊恐的尖叫起来,但是,就在雷一金与她的身体沉重的坠落有丈高的距离时,雷一金突然全身肌肉僵硬,粗浊的呼吸立即屏寂,连方才还是热腾腾的体温也一下变得冰冷了。耿玉珍在极度的慌乱与急躁中,正觉惊骇欲绝,猝然间——雷一金的“龙图刀”往上挥掠,于是,奇迹出现了,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就在那又窄又利的锋刃朝半空一挥之际,竟发出了一声意想不到的巨大的声响——“轰”、“霍”,这种声音,甫人人耳,宛似巨浪的呼啸,飞瀑的悬流,又似龙卷风的旋回,叫人听着,不由自主的会感到一种大自然的愤怒震憾情形之下自家的渺小,那是一种颤栗又心胆俱裂的恐惧反应,就仿佛见着大海的翻腾,江河的流泻,狂风的肆虐一样。

本能的觉得自己是那么无能为力,那么微不足道了,随在那声巨响之后,“龙图刀”所卷起的光芒竟似匹练般粗圆浑厚,完全将雷一金与耿玉珍两人吞含隐遮入内。

这时,耿玉珍觉得雷一金与她的身体全在以不可言喻的速度飞旋流曳,像是要直接往永恒之境,她感到全身出奇的冷,冷得有如置身冰窖一样,四周的风,凌厉尖锐得似是用刀片在刮着她的肌肤,她睁着眼,但任什么也看不见!

只见一股眩目的蓝白色寒光像旋涡一般在她四周流动回转,在一刹那问,她宛如觉得自己沉人海底,或者附攀着流星飞向月宫了!

当然,耿玉珍没有想到,雷一金此刻正拼着损耗内力施展他的最高武技精萃——两大绝式之一——“大海啸”!

耿玉珍的感觉是这样的了,但是,她若站在圈外来看,则必将更为惊异,现在,由外面看去,雷一金与耿玉珍的身形已隐融在那道匹练也似粗浑的刺目精光样的那道光华里,仿佛是一条龙在舒卷盘缭,却更像一道呼啸飞旋的龙卷风!

只是,它不是黑灰而凄蒙的风,而是并射出寒芒莹电的银蓝色光与气!

立在颓墙泼墟上的陈桦骤见之下,忍不住内心至极的惊骇,猛的长嚎出口。他知道他看见的是什么,也明白即将遭遇到什么!

而只要那道光体是对他而来,他便必无尤躲避的,不但他。处在相同情形之下,能够全身避开的人恐怕整个武林道里也没有几个,就像航行在大海上的船又遇到海啸的时候,船上的水子又有几个能生还!

漫空的烟硝焰火只要触及这道光体,立即有如滚汤浇雪,纷纷波散消减,而它的飞势之快,又是无可比拟的,就和光的速度相似,飞射陈桦!

不似人叫般凄怖的哞吼着!陈桦没命地飞扑逃窜,同时,他已拔出他的兵器“穿山锥”反手暴刺,自七十二个不同的角度刺向七十二个不同的方位,用这些密集相关的闪耀光点保护自己,但是,蓝银色的光体挟着洪水似的力量笔直冲刺,陈桦的七十二锥仿佛全戳在精钢上!

只听得连串的“叮叮”脆响混成一片,这位称得上黑道上的建者业已手舞足蹈地被撞上半空,他带着一声悠长的呼号,洒着雨也似的血滴重重摔落下来———摔在地下犹在燃烧的青火绿焰之中!

滚桶似的光华凌空一转,射向十丈之外,光敛气消,雷一金大汗淋漓的以刀拄地,喘息吁吁,耿玉珍亦已惊魂未定,站立一旁!

雷一金的面孔是赤红的,双颊在急速地抽搐着,他大口大口的呼吸,亮晶晶的汗水业已湿透重衣!

耿玉珍定定神,关怀地扶着雷一金,并用力在他胸前背后搓揉,担心地问:“金……你没有怎么样吧?”

雷一金长长吸了口气,吃力地道:“还好……”

耿玉珍余悸犹存地道:“刚才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全要掉在火里去了呢,可是,忽然间又被一种什么不可见的力量抬了起来,那力量好大……我一下子像沉进海底,又冷又寒,四周全似流进着蓝汪汪,白森森的旋涡,但又有一种感觉,好似攀附在一道流光之上,那么不可抑制地穿过苍穹,直奔向月宫……”

雷一金涩涩地一笑,道:“你很有想像力,玉珍……”

耿玉珍好奇地道:“金,你的动作简直快得不可思议了……那‘穿山锥’陈桦……可就是在你这种怪异独特的手法下送命的?”

雷一金低声道:“是的。”

顿了顿,他又道:“但这并不算什么‘独特怪异’的手法,只要稍有武学深度的人,就会知道那是什么,从未亲见,也该闻及,玉珍,你一定有点慌乱,否则,你应该想得出来!”

耿玉珍怔了怔,呐呐地道:“我真的没有见过这种武功……它有名字吗?”

雷一金笑笑道:“有。”

耿玉珍吸了吸气,轻轻地道:“剑术中的一种修为?”

雷一金缓缓地道:“是的,武家称这种修为是‘驭剑成气’,因为我是发自‘须弥介子’因此较之‘驭剑成气’威力尤大,我姑以‘大海啸’呼之!”

耿玉珍猛地一颤,惊叫:“天,这就是‘驭剑成气’?我只听说过这个名称,可是却一直到今天以前还没有亲眼见过谁能施展,想不到威力竟是如此惊人,……金,我实在太渺小了,我只知道你功力很高,功力深厚,哪知道你竟到达了这种境界?我以前跟你为敌,实在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雷一金低喟一声,道:“不要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珍,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可以告诉你,我师父替我扎下武功基础之后,从没有教我一套正式的拳法、剑式,他只把武林名派拳掌剑式精华择要传我,然后让我修练其他武学、佛学、道学,甚至魔教武功我也用了很长的时间钻研,我用智慧去融合贯通,所以,我的武功路子很杂,也很广,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哪一家的!”

耿玉珍大大摇头,吐舌道:“说得简单,金,真学起来全不是那么回事,其中的苦处难处只怕不亚无翼蹬天,也只有那种怪杰师父!”

雷一金淡淡笑道:“此时此地,我们不能再谈这些了,只要你有兴趣,以后有的是机会钻研,我也会一样一样的传受给你,现在,你歇过来没有?”

耿玉珍点点头道:“差不多了。”

雷一金端详着她,又道:“中掌的地方痛不?”

耿玉珍皱眉道:“痛是不太痛,就是里面沉翳翳,热呼呼的感觉……”

雷一金道:“那是内伤,看样子陈桦并没有想一下子要你的命,否则,以他的功力足可在掌力吐实之际,将你当场震死!”

耿玉珍不服地一哼,道:“他哪有你说的这么清官赐福,大慈大悲?他并不是不想一下子要我的命,只是他仓促间没来得及!”

雷一金扬眉道:“怎么说?”

耿玉珍冷笑道:“就在他出掌伤我的一刹,我已给了他两根‘金蛇针’,否则他肯手下留情?”

雷一金疑悟地颔首,道:“原来如此……”

目光向四周一闪,他低促地道:“玉珍,你自认还可以过招吗?”

耿玉珍点点头,倔强地道:“我想可以……而且必须可以!”

雷一金道:“很好,那你现在就朝东南方去,距离约五里的地方,一个石隙下的小山洞里,晏修成的女人被我救出后暂时放在那里,你去将她带回客栈,这里我必须速战速决。只要再把“大魔刃”桑青和陈少安也收拾了,这场拼战也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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