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32300000002

第二章 血染荒山

青城二老身法奇快,陆豪文方自动念之间,两人已达半峰。

二老到达半峰忽的一顿,同时灰袍一拂,一道掌风过处,只见相隔五丈外的石壁留语第三句前四字“青城二老”,一阵石硝飞落,字迹立形消敛,恢复了平滑的崖面。

青城二老惊人的功力,场中之人无不惊叹十分!

但陆豪文曾眼见四十条性命在顷刻之间一一丧生在神刀圣君之手,其中五派掌门及一帮之主,自不亚于青城二老那等功力之高手。

陆豪文仍感青城二老登峰无异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他念动之间,猛然一声朗啸道:“前辈留步!”

人也有如离弦之箭,射向峰头。

可是青城二老理也未理,仍抢扑登峰。

陆豪文从心底泛起一丝寒意,暗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言壮烈,却是两个蠢东西!”

陆豪文虽运出全力想赶上二老,哪里还能够?眼看二老已达峰顶,陆豪文索性停步而望。

他为二老捏着一把冷汗,双目炯炯的盯着青城二老。

青城二老到了山顶之上,陆豪文除以为二老必将取下竹竿上所悬人头。

但他错了,二老连人头望也不望一眼,只顾去扶助受伤颇重的华山九剑,移步下峰,陆豪文深深的吐了日气,喃喃道:“他们做对了!不愧为一派之尊。”

“哼!”

一个冷冷的哼声意外的传自陆豪文身侧。

猛然转头,发觉一个白衣美少年隐在一处崖石之后,正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

白衣少年虽美,却是满脸的肃杀之气,嘴角挂着一丝冷峻的笑意,继道:“藉救人退身,避过天下人之耳目。哼!老匹夫只是两个狡猾的懦夫!”

说着眼角朝陆豪文一瞟,脸上毫无表情的又道:“我劝你还是置身事外,保着你项上那颗脑袋吧!”

他立了起来,斜纵两丈。

陆豪文大感奇怪,邮山半壁藏着这样一个白衣少年,他是何来路?隐身此处有何目的?为何对我说那种话?

他心念一转,轻喝道:“且慢!”

白衣少年止步转身,冷冷道:“要是我就赶快退下邙山。”

白衣少年冷傲,激起了陆豪文的怒意,也冷笑一声道:“在下之事,何用阁下关心?”

“关心,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也未见他起势,只觉目前白影一晃,白衣少年已无影无踪。

陆豪文心中大震,对这白衣少年莫测高深。

忽地,他灵念一动,暗道:“千手神龙,又是他?但他又为何要阻止我登峰?”

陆豪文难以猜测白衣美少年的身份。这时青城二老照护着华山九剑已到他不远之处。他迎了上去,只见华山九剑每人的颈项上,鲜血涔涔,已染红了整个的前襟,分明又是神刀之杰作,刀伤要再深一些,华山九剑气管破裂,就完了!

陆豪文心中一寒,心想:“神刀圣君!神刀圣君!华山掌门嫡传九弟子都不堪一击,而我……”

他有些气馁,但随即想起了父母之仇,一股年青人的刚强血气涌流全身,他在心中大声对自己道:“大丈夫当快意恩仇!”

蓦作龙吟长啸,蓝衣飘展之下,疾掠登峰。

就在此际,一声狂啸从峰下传来,啸声刚厉人云,陆豪文微微一征之间,一个粗豪的叫声已传来,道:“登峰之人可是陆豪文,且等等我公孙度!”

紫剑狂夫倏忽而到,陆豪文颇感讶异,早见一条紫影风卷登山。陆豪文等他驰至不远,正要问他是否奉了武材无形殿主之命,代师赴会。

可是紫剑狂夫掠至身前时,仅一声沉喝道:“走吧!”

陆豪文只得与他并肩齐驰,疾掠登峰。

转瞬间,两人已至峰顶,立见疏疏落落四十九根竹竿竖立峰头平顶之上,四十九颗人头,血迹模糊,望之可布。

但峰顶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

陆豪文望了紫剑狂夫一眼,轻声道:“公孙兄是要取那些人头么?”

紫剑狂夫黯然摇头,猛地狂喝道:“神刀圣君自巩何在?”

他这一喝,声音刚烈,威猛。

“小于,你又来作什么?老夫已对你刀下留情,你是以为老夫杀不了你?”

一个低沉而清晰的声音,从遥遥的另一山峰传来。紫剑狂犬粗眉连掀,张口一阵豪笑道:“大丈夫,死何足惧?但我今日乃奉有家师之命而来。”

“你说说看。”

“家师正在扶伤,不克亲至。白巩,家师说你如还有人性的话,就发还各派掌门人头,好让他们落土安葬。三月之后,家师必邀峨嵋上人,昆仑黄衫客。一青城二老登邙山赴你神刀之会,如何?”

隔峰传来一阵苍沉的低笑,道:“武林无形殿主九阳神君功盖宇内,居然受伤,这倒是奇闻。”

陆豪文忽然插言喝道:“公孙兄朗朗铁汉,岂有诳言。”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之余地。”

陆豪文重重的哼了一声。

隔山又传来神刀圣君的话道:“紫衣小于,我答应了!但到时他们五人缺一不可,否则别说我白巩太过狠毒了!你将五派掌门及丐帮帮主人头取下去吧!”

紫剑狂夫未料神刀圣君这次竟这样的爽快,反党意外,微微一愕,猛作狂啸,紫影连晃之间,早已取下六颗人头在手,朝陆豪文大声道:“陆兄!家师伤于陆兄剑下,小弟未存介蒂,陆兄放心!师命在身,我要先走一步了!”

陆豪文一笑,道:“公孙兄请吧!”

紫剑狂夫猛然长啸一声,道:“谢圣君成全!’”

话落人已飘身离峰,只听峰下暴出一阵激动呼声。

陆豪文如临风玉树挺立峰顶,等峰下的呼声过后,才朗声发话道:“神刀圣君!你可以现身一见么?”

“你想何为?”

“哼!十年旧事,我想作个了断!”

隔峰沉笑道:“昨夜我已警告你,我与你无缘!”

陆豪文想起父母之仇,他真想就此说出父亲陆长风之事。但想起千手神龙嘱咐暂勿露出身份,他终于忍住了,尸冷冷的道:“你以为无缘,而我与你缘深似海!”

“你这话从何说起?”

“暂无法奉告,到时自知。”

“真的吗?”

“有一日我会取你项上人头。”

对峰默然片刻,墓地沉喝道:“陆豪文,我要你说出到底为了何事?”

“不说。”

“非说不可!”

陆豪文镇定的答道:“除非你现身接剑!”

“你还不配,陆豪文,你真的不说么?”

“不说就不说,你待怎样?”

陆豪文退了一步,伸手取出了象牙剑,凝神以待。

隔峰一阵苍沉的笑声,震得邙山的草叶萧萧。

陆豪文一挑剑眉,朗声道:“神刀圣君,今日我陆豪文非逼你现身不可,你瞧着吧!”

象牙剑忽化白虹,如长鲸吸水一般,振剑腾身,白光划空而起,从四十三根高高悬着人头的竹竿上,一掠而过,四十三颗人头顿时应剑倒下。

隔峰猛地厉喝一声,道:“陆豪文,你敢。”

一条黑影快似电掣,划空生啸,风卷而来!

那种凌厉的声势陆豪文望之骇然。

他双目寒光闪闪,盯着来人。手中的象牙剑抖颤,脚下深陷三寸,已运起了十二成功力,准备一击。

空气顿时紧张,陆豪文也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是正在此刻,陆豪文眼角一掠,摹见紫剑狂夫不知何时又来到了他的身侧,与他并肩而立,手中的紫剑横胸,凝功生颤。

这是一场生死之搏,陆豪文虽见紫剑狂夫,也无暇发话。

眨眼间,黑影已经扑到,陆豪文在一刹那间看清来人是个黑袍老人。

一股重如山岳般的劲力己凌空扑罩而到。

陆豪文一声大喝,道:“公孙兄!联手抢攻。”

象牙剑一抖,划起一蓬剑气,硬闯抢封黑袍老人。

紫剑狂夫一声不响,紫剑狂夫一挥之间,寒气大作,与陆豪文同时扑向黑袍老人。

黑袍老人沉哼半声,双手齐挥,打出一道无以伦比的掌风,震得陆豪文与紫剑狂夫当堂倒退两步。

紫剑狂夫忽然咦了一声,道:“你,你不是神刀圣君。”

陆豪文心中一震,黑袍老人也愕然间,脸上杀气大盛,沉喝道:“小子,你何由识得老夫?”

陆豪文也听出紫剑狂夫说话的口音丕对,正疑惑间,紫剑狂夫又冷笑一声,道:“神刀圣君就是化骨扬灰我也认得他。你,你是谁?”

黑袍老人双目精芒闪烁,逼视着紫剑狂夫。

突然沉哼一声,道:“老夫,将你的面具撕下!”

身形一展,单臂前伸,一五指成勾,快得连转念的时间也没有,黑袍老人已扑抓向紫剑狂夫。”

紫影一晃,紫剑狂夫身如飘絮,忽然飘出五丈之外,喝道:“陆兄,你还不走么?”

陆豪文诧道:“公孙兄,我为何要走呢?”

“他非神刀圣君,你更非他敌手。”

黑袍老人厉声道:“匹夫,留下命来!”

紫剑狂夫狂声道:“凭你还办不到!”

黑袍老人一声刺耳生痛的厉啸,十指箕张,嗤嗤有声的发出十股指风,罩向紫剑狂夫。

但紫剑狂夫的身形轻灵如鬼魅,忽东而西,黑袍老人徒然震怒万分,连他的衣角也难以触着。

陆豪文心里一动,暗道:“千手神龙!吴伯伯!”

他正转念问,蓦见黑袍老人狂吼一声,身形一弓,双臂疾挥,一蓬暴雨般的黑色暗器,广罩十寸。

陆豪文急忙一运象牙剑。打撒出一片气幕,护住全身。

举目望去,紫剑狂夫却不用剑,反将手中的紫剑抛去,两袖连番挥出,罡气震空,将那些黑色细小的暗器打落。

看他的神情紧张万分,陆豪文更加确定此人必是千手神龙的化身无疑。

黑袍老人暗器一经打出,口作厉嗥,猛扑了过去,同时双掌一翻,罡气弥空,势如排山,劈向紫剑狂夫。

紫剑狂夫在不得已之下,狂喝道:““豪文,你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他身形一矮,双臂一立,硬封黑袍老人。

两股掌力一经接触,发出一声闪雷般的响声。

黑袍老人身形一晃,微哼道:“哼!我早猜你是那老贼吴化!”

紫剑狂夫却当堂震得一连退了五步,一个身子犹抖颤不止。

“吴化,今日你这条老命就算送掉了!”

黑袍老人接着又电光火石般挥出两掌。

紫剑狂夫脚下一个跄踉,陆豪文看在目中,知道他已危在眉睫,一抖象牙剑,暴喝一声,道:“接剑!”

象牙剑破空生啸,猛刺向黑袍老人。

黑袍老人微怔之间,紫剑狂夫已飞泻下峰,转眼不见!

陆豪文救下了紫剑狂夫,并未收剑,仍猛刺向黑袍老人,一柄象牙剑化出重重剑影,十分的凌厉。

黑袍老人嘿然转身,目射凶光,黑袍一拂,劲气如涛,迫得陆豪文掠退五尺,一招仙人指路,剑锋笔直的指向黑袍老人。

一丝剑气嗤然有声的射出。

这正是陆豪文伤了武林无形殿主的一剑。

黑袍老人不闪不避,再要打出掌风时,剑气逼身。

他全身一震,退了两步,勃然狂怒,道:“好小子!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身形一旋间,早已卷到陆豪文的身前,黑袍老人两掌一翻,蓬!蓬!两声,陆豪文但感一阵金花乱冒,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身子蹬!蹬!蹬!跄踉连退,象牙剑微垂。

黑袍老人冷哼半声,道:“姓陆的小子,这是你自取其死,怪不得老夫狠下毒手!”

踏前一步,黑袍再次拂出,一股无以伦比的劲力压上了陆豪文的胸前,蓬!掌过处,陆豪文闷哼一声,一个身于便像断了线的蓝色风筝一般,被击凌空,星飞殒泻峰下。

黑袍老人一声冷笑,黑影微晃便自离去!邙山峰顶四十九颗人头高悬竹竿之事就此不了了之。

武林各大门派弟子去了。

邙山峰上峰下冷寂静悄。

已是深夜,层云低垂。

半峰之间躺着一个垂毙的青年人,发出低微的呻吟声!他全身被血染红,但手仍紧握住一把雪白的象牙剑。

接着,豆大的雨点,暴泻而下,点点打在青年人的身上。

忽然暴雨中一条白影快如夜空飞星般从峰头激射到了青年人的身前,现出一个白衣美少年。

他望着血迹模糊的青年人默然无语。

倾盆的暴雨哗哗的打在两人身上。

渐渐的白衣少年全身湿透了。他站着动也不动。

同时间,年青人的身上的血迹被雨水冲洗干净了,现出了他轩明俊秀的面庞——陆豪文。

白衣少年忽地冷冷道:“叫你别管闲事,你不听。哼!”

陆豪文也在此刻长长的吁了口气,口中喃喃:“死?死?我不能死!死了父母之仇谁报?”

白衣少年神情一愕。

“哼,神刀圣君!老匹夫!我不能死!”

白衣少年似乎吃了一惊,脸上的神色急切间变了数变,然后又疑惑的盯在陆豪文的身上,似在决定一件事。

蓦地,他十指齐弹,丝丝的指力点遍陆豪文全身的一百零八个穴位,俯身之间,提起了陆豪文飘身而去。

陆豪文从昏迷中醒过来,睁眼看时,但见自己睡在一间小房中,靠房门之处坐着一个正在打盹的小伙计。

他讶异的一声轻咦!

小伙计一惊而醒,见着陆豪文醒了,连忙走至床前,轻声道:“相公,你醒了?我已经守了你三天三夜了!”

陆豪文转了转身子想坐了起来。

小伙计急摇手道:“蓝相公请不要动,那位白相公说你醒了千万动不得。”

陆豪文又感愕然,他的意识慢慢的恢复,暗道:“你明明在邮山峰顶被一个黑袍老人打下峰来,自忖必死,怎又会躺在此处?这个小伙计为什么又称我蓝相公?白相公又是谁?”

他心中疑问着,开口低声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将经过说出来。”

“是的,蓝相公!这是洛阳的悦来客栈。三天前白相公抱着你来投店,吩咐小的看着你,醒过后千万不许动,他就走了。”

“你为什么叫我蓝相公?”

“因为你穿蓝衣所以称你蓝相公,白相公穿的是白衣。他叫小的这样称呼。”

陆豪文心中一动,暗道:“穿白衣的相公抱着我来投这客栈,那么是一个白衣少年救我了。”

正在此刻,房门开处,走进来一个白衣少年,小伙计喜道:“白相公回来了!你可把小的等苦了。”

陆豪文举目望去,此人正是在邮山半峰所见的白衣少年,当时曾疑惑他是千手神龙吴化的化身,现在仍不敢确认他是不是千手神龙的化身。

白衣少年虽美,但脸上毫无半点表情,恰如带着人皮面具一样。他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抛向小伙计,冷冰冰的道:“拿去!别-嗦!”

小伙计接过银于,掩不住脸上的喜色,转身出门。

“回来!”

白衣少年冷峻的轻喝,小伙计脸色一变,似乎是全身打了个寒噤,畏缩的望着白衣少年,呐呐问道:“白……白相公还有什么叫……叫小的做?”

“这里的事不许传扬出去,听懂了么!”

话落一挥手,唰!一柄三寸长的小刀擦着小伙计的脖子钉在门上,刀锋没人二寸。

小伙计转头一望,骇得全身发抖,脸紫脚软,低m卜一声!“我的娘啊!”

身于一塌,便要跪了下去。

白衣少年单手一拂道:“咄去!我叫你时再来!”

小伙计好似被人推了一掌,直滚出去。

白衣少年随手关了房门,脸色不改冷峻,朝陆豪文一瞥道:“我已警告过你,你偏是不听,岂非自作自受?”

白衣少年救了陆豪文的性命,陆豪文本来心存感激,这时一听他那种冷峻逼人的语气,立生反感,脸色变了变,正要反唇顶撞,旋又转念一想,他如是吴伯伯,乃我之前辈,责斥两句也不过份。

话到唇边,他又吞了下去,忍住性子低声道:“救命之恩,永志不忘!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谁知白衣少年却掉头道:“谁要你记着什么救命之恩?”

陆豪文又碰了个钉子,心中有气,微怒道:“那你要我怎样?”

“哼!怎样?你中了阴气断脉掌,全身脉位几断,今生已休想练武了。”

陆豪文一听,顿时如雷击顶,脸色灰败,颤声道:“真的?”

“谁要骗你!”

陆豪文一声大叫,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待他再次醒过时,已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白衣少年板着脸孔坐在一角,见他醒过后,冷斥道:“姓陆的,你如再不听话就死定了!”

陆豪文知道不能再练武,万念俱灰,也惨笑一声道:“阁下的好意我陆豪文心领了!死!哈哈!死何足惧?”

他双手撑着床沿,挣扎着坐了起来。

白衣少年怒喝道:“躺下!死了谁替你去报仇?”

陆豪文全身如中电殛的震颤了,他失神的目光盯着白衣少年,道:“你知道我的……你是千手……”

底下的话尚未说出,白衣少年已打断他的话道:“我是谁你用不着知道,你的事我也不管。”

白衣少年的话声方落,突然窗外传来一人的声音道:“这小子交给属下,恩师有请圣……”

白衣少年闻言,不待窗外之人把话说完,脸色一沉,怒喝道:“大胆!”

一掌拍开窗子,白影一晃已窜了出去,随即听到啪!啪两声脆响,那发话之人骇然惊道:“圣!……”

啪!啪!又是两声脆响,只听白衣少年沉喝道:“滚!”

发话之人讷声道:“恩师有请!”

“我知道了。”

陆豪文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电闪,暗想:“窗外之人自称属下,称呼白衣少年为圣……难道他不是千手神龙,那他又是什么人?真把我弄糊涂了!”

白影一晃,白衣少年已回到了室中。

他见陆豪文满面的疑惑之色,无神的目光直望着他。白衣少年冷冷的问道:“你觉得奇怪是不是?”

陆豪文微弱的低声道:“奇怪什么?”

白衣少年脸上毫无表情的盯着陆豪文,似要看出他这句话是否由衷之言。随即又冷声道:“陆豪文!我所以救你只是看你生得堂堂一表,死了可惜!此时此刻你只安心养伤,其他的事一概不要过问,如果你妄自多事,哼!那你是自找没趣了。”

陆豪文听了心里有气的道:“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并没有央求你!”

白衣少年脸孔一寒,目光如利剑般的射向陆豪文。

陆豪文也以一双失神的目光望着他。

两人的目光一触,陆豪文发觉白衣少年虽然冷峻,但他的目光却在冷峻中含着柔和,使人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白衣少年转头寒着脸道:“你要真的央求我,我还不会理会你呢!”

说着打开房门,跨了出去。

人在门外,顿了顿道:“我去替你想想办法。”

陆豪文木然望着他的背影消失于门外。

此时他万念俱灰!想起自身今生已不能练武,一身功夫竞废在黑袍老人的阴气断脉掌下,不但家仇血恨此生已不能报,甚且连那黑袍老人是谁他也无从知道。’陆豪文比死还要难过!

他失神而视,无意间摹见壁间有个小孔,孔中正有一只眼睛在望着他。陆豪文虽受重伤,真力无法运聚,但机智尚在。

他知道有人在窃视,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无力的道:“隔室是哪位相好的朋友,何用作此宵小之行为?请过来一叙吧!”

隔室咳嗽两声,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口音,道:“小哥,请别误会!老儿一时好奇而已!但是小哥吉人天相,若非遇着我,你那伤恐是无救了。”

陆豪文听他的语气,立时精神大振。

房门开处,走进一个身穿粗布褂的高大老人,他诚朴的神情与那身装束,只是一个村夫俗老,并无奇特之处。

陆豪文躺在床上低声问道:“前辈尊姓?”

布衣老人又干咳一声,道:“别人只叫我胡诌老儿,无名无姓。但我不是胡诌,关洛道上却是无人不识我呢!”

他说起话来,比手划脚,两只眼睛不住的眨动。

陆豪文看他这种模样,心里暗想:“难怪别人不信他。”

陆豪文不禁也有些希望,但他口中却低声道:“俗眼岂识真人?在下陆豪文不以前辈胡诌,在下乃伤在阴气断脉掌下,前辈能愈我么?”

胡诌老儿一听陆豪文奉承他,双目一扬,张口呵呵道:“小哥!哈哈!你才对了我的味口,我非胡诌,凭我数十年闯荡南北,登山涉水,听得多了,看得多了!那些井蛙们,联想也无法想像,便说我老儿胡诌。呵呵!小哥,你真信我么?”

“当然,前辈见闻广博,在下何疑?”

胡诌老儿不禁眉飞色舞,呵呵大笑一阵!挥臂扬手道:“现在听着,你那掌伤当今天下有四个治法。”

陆豪文一听心中立时凉了半截,心想:“白衣少年分明说经脉几断,已无法可治。”

陆豪文心里想着,苦笑笑道:“不知是哪四个法子?”

胡诌老儿呵呵道:“阴气断脉掌伤,武林无形殿主九阳神君可治;南山药翁可治!学会‘绝阴宝书’可治!合华山血芝,丐帮之五王胆可治。”

他一口气说了出来,陆豪文不禁目瞪口呆,心想:“此四法如属真?目前武林无形殿主一向不公然现身,无法求治;‘绝阴宝书’想必也是旷古宝笈,可遇而不可求;华山血芝,丐帮五王胆恐也不可能得到,唯一简捷之去处,就是南山药翁了。”

陆豪文连忙谢道:“谢前辈赐教,照此说法我只有找南山药翁了!”

胡诌老儿大笑道:“小哥果然聪明绝顶,老实说以上四法找寻九阳神君与得绝阴宝书都如大海捞针;华山血芝华山派视为传派之宝,五王胆是丐帮五毒王之胆,更非易得。唯南山药翁与我胡诌老儿不仅相识,且交谊至厚,我就陪你走趟南山吧!”

陆豪文暗喜忖道:“看来他既愿陪去一趟,当非胡诌了。”

随即谢道:“前辈古道热肠,那么我们就走吧!”

“难得小哥信得过我胡诌老儿,但是你不要等那位白相公回来?不过,不是老儿胡诌,你那位朋友的来头恐怕不小。”

陆豪文摇摇头道:“他虽救我性命,但我与他却素昧生平,巳他冷峻强做,管他有何来头,我不必等他。”

说着,陆豪文虚弱的移身下床,胡诌老儿伸手搀扶着他,陆豪文摇头道:“我虽受伤,经脉几断,但自信还能步行。”

胡诌老儿呵呵道:“好,得小哥为友,老儿太高兴了!”

于是两人出得客栈,这一老一少,离开了洛阳,渡洛水向南而行。

陆豪文问道:“豫境多山,但南山在何处?”

“熊耳之南有一峰,当地之人称为南山。”

陆豪文又道:“前辈对武林秘事,如此多闻,武功一道,想也已超神人化。”

胡诌老儿大笑道:“老儿虽识得不少的武林朋友,但偏不习武功,不过凭我胡诌老几名声,黑白两道会加害于我的,可是少之又少,故老儿我行我素,不虞有险也!”

陆豪文心想:“鬼话,这真是胡诌了!”

陆豪文正在心想,迎面忽然泼刺刺三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坐着三个彪形大汉。陆豪文连忙道:““前辈且让他们过去!”

胡诌老儿笑呵呵的大摇大摆而行,眼看三骑眨眼冲至跟前,陆豪文惊声道:“前辈让路吧!”

谁知三骑一勒骏马,立时停在路中央,当先之大汉笑喝道:“胡诌老儿,你不怕死么?”

胡诌老儿笑道:“三位师傅驭马能手,岂能伤我?”

三大汉哈哈大笑道:“胡诌老儿,这回你可没胡诌。咱三人驭马之术,虽不能说独步天下,豫境之内,确是少有!”

胡诌老儿笑道:“是,是!老儿早知道、不过三位师傅要与我比起来,可是小巫见大巫,差得远了!”

三大汉不禁笑得前合后仰,骂道:“老儿,你真会胡诌。”

三大汉狂笑而去!

胡诌老儿转头对陆豪文笑道:“小哥,怎么样?这三人乃黑道巨擘落霞庄出了名的黑心护庄师傅,他们对我如何?”

陆豪文笑而不答。

正在此际——

前途倏传来跄踉的脚步声,随见一个全身浴血之人,三步一仆的跌扑而来,陆豪文与胡诌老儿同时大惊。

血人已经奔至十丈之前,双膝一软,扑倒在地,一声凄然长叹,道:“我命休矣!”

陆豪文这时虽武功不能运用,但他总是侠义中人,顿时紧走一阵,到了血人之前,将血人扶起来。

胡诌老儿紧随在后,满脸的狐疑之色。

陆豪文问道:“你是……”

血人双目赤红,紧盯着陆豪文,随即微弱的急道:“时间无多,你我虽是陌路,但我如判断不错,兄台必也是武林道上的朋友,请问能为我这个垂死之人办件事么?”

陆豪文一怔,但立时随口而出道:“只要我力所能及!”

他话落,血人已倒翻在地,头额触地拜道:“那么一切托付兄台了!请将这包裹速送七贤谷,迟恐无及!”

血人随即双手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薄薄的包裹交给陆豪文。陆豪文临危受命,虽明知此事自己不见得能办得到,但也只得接了过来,毅声道:“放心!但请问你是……”

“‘七贤谷’的铁手仆李温。”

“是谁这样的残酷加害于你的?”

“啊!兄台快起吧!打伤我之人就在后面,即时就到!”

“谁?”

铁手仆李温全身猛抖,痛苦莫名。他身上刀痕累累,不下七八处之多,每一刀都深可见骨,他只是在强自支撑。

这时忽见他一声悲啸,道:“朋友!我七位主人的性命全交给你了。残害我的是神刀……教……徒……快走啊!”

一听神刀教徒四字,陆豪文全身如电殛般猛然巨震,急问道:“神刀教瓦解于十年之前,何时又复教了?”

血人瞪着血红的双目望着陆豪文不答。

陆豪文又问道:“神刀教徒是些什么样的人物T”

血人仍然不答。

陆豪文立觉不对,一探他鼻息全无,已经死了,而且死不瞑目!

陆豪文将那包裹纳人怀里,转头一看胡诌老儿,面如土色,讷讷道:“神刀教徒!神刀圣君的属下!他,他是个取债鬼!啊啊!不得了!不得了!”

只见胡诌老儿捧着肚皮大叫!

陆豪文奇问道:“前辈怎样?”

“我不是吹牛,别人怕那个取债鬼,我老儿可不怕,何况还是几个取债小鬼,可是偏偏早不来,迟不来,却在这时候来了,你说怎办?”

陆豪文愕然道:“来了什么?”

陆豪文问着,前面忽见三个黑衣劲装人物,飞奔而来。

胡诌老儿急声大叫道:“五藏庙内的大神下降!小哥,老儿要少陪片刻!等我送走了五藏大神再来收拾那些取债小鬼!”

他一面叫着,一面捧着肚皮便朝路旁的草丛中闪身而去!

陆豪文眼看着几个黑衣人每人手中的薄刃快刀明晃晃的,风驰而来,不禁暗暗叫苦,对胡诌老儿更是有气,心想:“老儿不迟不早偏在这危急当头出恭,分明是逃避神刀教徒。嘴里却还在狂吹胡诌,看来所谓南山药翁也不太可靠了。”

三个神刀教徒越奔越近,此刻陆豪文功力未复,根本无法言敌。

他心念陡转,暗道:“我与神刀圣君虽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他并不知我身份。我又何惧之有?就算神刀圣君复教,他总不能见人就杀吧!”

陆豪文站在李温尸旁,镇定的等三个神刀教徒到来。

三个神刀教徒驰至,猛刹身形,一眼看见李温的尸体,一个中年教徒叫道:“我说他走不远的,搜他的身子!”

另两个教徒立时扑向了李温的尸身,摸遍他的全身上下,连他的发缝也未曾放过!

三人对陆豪文立在一旁,连望也不望他一眼。

陆豪文是何等聪明之人,立知他们是在搜寻那个布包,不禁口噙冷笑,道:“他已死去多时,还有何可搜寻的?”

两教徒起身一摊双臂对中年教徒,道:“九香主!没有。”

中年教徒九香主脸色冰寒,喝道:“没有?再搜!就是剥了他的皮也要搜出来!”

两教徒只得再将李温的尸体翻来覆去,那身血衣也被两人撕得碎片纷纷的稀烂。

可是仍无人理会陆豪文。

陆豪文实在看得忍无可忍,沉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神刀教九香主斜眼一瞥陆豪文,蓦然桀桀阴笑道:“小子,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谁来!”

陡地他双目凶光暴射,喝道:“别再搜了!小子,拿来!”

九香主猛欺一步,一只手伸向陆豪文。

陆豪文退了一步,问道:“什么拿来?”

你还装蒜,自然是‘绝阴宝书’。”

“‘绝阴宝书’?”

陆豪文连退三步,心想:“李温交过的布包之内是‘绝阴宝书’?”

口中却大声答道:“我没有绝阴宝书,就是真有凭什么要交给你?”

“小子,你再不交出,立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我陌路相逢,无怨无仇!”

“废话!你到底交不交出来?”

神刀教九香主薄刃快刀一晃,欺前三步,狞恶毕现。

陆豪文对自身的功力毁于一旦,痛恨悲愤万分,要不岂容这些黑衣教徒逞威?突然,恩师象牙剑客慈祥的音容映上心田。他全身一凛,暗道:“我岂能坏了恩师数十年的英名?”

神刀教主杀父之仇,强烈的恨意陡升,顿时陆豪文目罩杀芒,虽然功力发不出来,但他也迅快的拔出了象牙剑,向前平举,冷笑道:“绝阴宝书确在我的身上,有本事就来拿吧!”

陆豪文的气度超凡,凝立待敌。

神刀教九香主冷哼一声,缓缓的逼向陆豪文。

弩拔剑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空气紧张无比。

另两个神刀教徒,一个纵身跃向陆豪文的身后站定,三角包围了陆豪文。

陆豪文暗暗的心急,忖道:“今日恐怕完了!”

但他功力虽不能施出,招法仍然谙然,心念之下,对九香主冷笑道:“三招之内,我叫你伏尸当场。”

象牙剑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精诡细密的剑影,如暴雨当头罩向了神刀教九香主,根本无隙可击。

神刀教九香主倒是识得利害,大喝一声:“退!”

他本人连两个神刀教徒脚下一点退出一丈开外。

陆豪文收了象牙剑,轻喝道:“还算你们知道厉害,否则早成剑下亡魂!”

随即他略提高口音,沉喝道:“滚吧!你们还非我陆豪文的对手,告诉你们教主,我随时会去找他。”

神刀教九香主一双凶寒的目光罩着陆豪文,喃喃道:“奇怪,照说你不死也必已重伤!怎还能……”

他喃喃之声未完,蓦转桀桀阴笑,道:“小子,小子!我几乎着了你的道儿!看刀!”

薄刃快刀挥起一蓬寒光,狂卷而至!

陆豪文大吃一惊,怒声喝道:“你不要命了么?”

“看谁不要命!”

薄刃快刀一晃而至,已及陆豪文胸前不足一尺。

陆豪文暗暗叫苦,只有硬起头皮以师傅绝招“沉沙落雁”,洋洋洒洒,幻起一片剑光,搂头狂封。

谁知神刀教九香主冷哼半声,舍刀就掌,黑袖一挥,一股狂飚劈出,蓬!正中陆豪文胸前!

哇!陆豪文狂叫一声,一股鲜血守口狂射,仰面就倒。

神刀教九香主桀桀厉笑连声,道:“小子!小子!别人舍不得杀你,我可无心留你!”

薄刃快刀刀尖一垂,便朝陆豪文心窝刺去。

陆豪文的性命危在一瞬之间!好在他虽伤重倒地,并未昏倒,一丝微弱的神智尚清!咬着牙忍痛一滚,毫厘之差,避过一刀。

神刀教九香主,干脆收起薄刃快刀,冷冷道:“姓陆的小子!邙山峰顶你逃得一命,可是任你再是高人一等,功力失去试问你还能逃出本香主一击!”

陆豪文强忍身上的伤痛,心中悲痛万分,吃力的挣扎而起,一声悲啸,道:“大丈夫死何足惧?可惜我陆豪文不孝,亲仇未报,却在此地……”

他话落声,哇地已喷出一口鲜血,复栽在地;

神刀教九香主跨上两大步,厉声道:“姓陆的小子!一怪你生不逢辰,二怪你学艺不精,你不能怪本香主要下毒手了!绝阴宝书就不在你的身上,你也同样难逃一死!”

单掌一立!呼地盖向陆豪文。

陆豪文精力已竭,双目一闭,喃喃叫出一声!“恩师!”

蓬!连着一声惨叫之声震动荒野,接着又是两声凄然的惨叫过后,一个苍沉严厉的口音震动耳鼓,道:“陆豪文,站起来!大丈夫一息尚存,不轻易萌死之心!”

陆豪文全身一震,一种奇异的力量支撑着他站了起来!只见地上倒着神刀教九香主及两教徒的尸体。

他捏着一把冷汗称庆自己死里逃生,一个意念升起,忖道:“我再次被人所救!”

他缓慢的转头四望,荒野全无人迹。

他正疑惑间,那苍沉严厉之声又复传来,道:“陆豪文,站起来!老夫有几个问题问你。”

陆豪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起。微弱的声音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道:“你是何人?”

“老夫武林无形殿主。神刀孽徒已伏诛于本殿主之下。”

陆豪文愕然,低问道:“神君不是在我的剑下受了重伤么?”

“剑伤已愈,老夫与你师父剑约已清。白象山本与老夫神交已久,互相仰慕,不料他被人所激,与老夫定下剑约,致有昔年之斗。汝代师赴约,义不容辞,老夫非但不怪罪,观你人中原后之所为,光明磊落,甚堪嘉许!现绝阴宝书已在你手,速觅地疗伤!”

陆豪文听无形殿主之言,低应道:“神君之意,是否李温所交晚辈布包即为绝阴宝书?”

“不错!”

“他人之物,我岂可窃视。”

“七贤谷主命在旦夕,非你练绝阴之功,不足施救。”

“听说神君可疗阴气断脉之伤!”

“不错!但非绝阴之法,以阴克阴完善。且疗此伤极耗精力,老夫尚有三月邙山之约。”

陆豪文又道:“南山药翁可疗此伤!”

武林无形殿主轻笑一声,道:“南山药翁,虚有其人。”

“啊!那是我轻信于人了,可恶的胡诌老儿。”

“胡诌老儿并未骗你。”

“此话怎说?那么是真的有南山药翁了。”

“南山药翁即是老夫化身。”

“啊,原来如此!神君还有何事?”

“我问你,你可是陆长风之于?”

陆豪文全身一震,自己除千手神龙外无人知道的身世,武林无形殿主竟然知道。应如何回答他?

他想了想答道:“神君从何而知?”

“武林间老夫不知之事不多。你找神刀老儿是为了报父之仇!”

陆豪文热血上升,愤声道:“神君双目如电!”

“老夫当派庆儿助汝一臂之力。但你要知道,陆长风并非死在白神刀之手。杀你父者,另有其人。”

陆豪文大是惊愕,道:“不是他,那是谁?”

“据老夫推测,此人阴诡险诈。此刻尚不能确定他是谁?但那阴气断脉掌,乃老夫师门之学,老夫百思不得其解。”

“啊,有这样的事?不知神君师出何门?”

“天门阴阳宫。”

“天门九阳九阴,无怪神君号为九阳。”

武林无形殿主沉声又道:“九阳之学传于离娘,乃自建阴宫,叱咤关外,阴气断脉属九阳之学,但此人决非高娘。陆豪文,洛阳客栈之白衣少年你知他来历么?”

陆豪文想到白衣少年来历果然不明,答道:“白衣少年救晚辈之性命,但不愿通名,不知其来历。”

“老夫颇觉此少年可疑。”

“晚辈不死,当自加警惕!”

“嗯!慎重!还有老夫以为神刀白老儿决已不在人世,洛阳取债之人,心狠手辣,必另有其人。”

陆豪文又是一震,武林无形殿主所言,无不是陆豪文意想不到之事,他哨响问道:“神君!若非白神刀,谁能冒其名?谁又有如此功力?”

“正是老夫急于查明真象之事,当年白老儿曾受老夫一击,且被百人以上围攻,决无生还之可能。”

陆豪文跄踉退了两步,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道:“那么洛阳取债之人就不是我的仇人了?”

“老夫早说过,杀你父的不是白老儿。”

“神君并无证据。”

“有一天你必能证实老夫并非虚语。”

“我当然会去证实。”

正在此际,前途忽然烟尘滚滚,四个红衣大汉抬着一顶红幔小轿飞驰而来。

陆豪文一见不禁叫苦不迭的忖道:“又是那病婆子,她还没有回阴宫?”

红幔小轿势如飘风,眨眨眼的工夫已到了陆豪文不足数文之地,轿中发出一声轻叱道:“停!”

四个红衣大汉刹住身形,四双目光却如冷箭一般盯着陆豪文。

陆豪文的身形摇摇欲倒,他希望武林无形殿主尚未离开。

红幔掀处,摹从小轿之中步出一个甘岁左右的妇人,这妇人虽也满面病容,但眉目如画,慵弱的体态,更显出她另一种娇美。

她望望陆豪文淡然一笑,道:“这位小兄弟,看你负伤不轻,因何独个儿站在此处!”

陆豪文勉强的答道:“陌路相逢,你不必管我。”

红幔小轿中的病美人笑声轻脆,一如病二娘一般,她一面笑着,一面眼梢瞟了源地下躺着的四具尸体,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地下躺着的四人可是被你打死的么?”

陆豪文轻哼一声,忖道:“她不是病二娘!但她所乘小轿和四个抬轿人之形貌,无不与病二娘相同,无可置疑的这病美人也必来自关外阴宫。我何必答理她?”

陆豪文转身跄踉走了两步,即听病美人道:“小兄弟怎么就走呢?我病三娘又未犯着你。”

一阵脚步之声向陆豪文身后走来,陆豪文心知是四个抬轿的红衣人发出,立时转身,只见四个红衣人一人就着一具尸体搜了起来。

病三娘轻笑一声,道:“你们不用搜了,‘绝阴宝书’在这位小兄弟的怀内。”

病三娘说着美目瞟了陆豪文一眼,问道:“小兄弟,我说得对么?”

四个红衣人一个窜身向陆豪文扑到。陆豪文一震怒道:“你们要干什么?”

一只手探怀之间,取出了象牙剑。

四个红衣人沉哼一声,抖然间同时一掌劈出。

四道掌风分由四个不同的方向袭到,陆豪文避无可避,索性静立不动,也未露出丝毫的俱容。

病三娘轻叱一声道:“你们不得乱来,退过一旁,三娘自有法子。”

她罗袖轻挥,立将四红衣大汉的掌力化去,笑脸盈盈的道:“小兄弟,‘绝阴宝书’原是有主之物,你只要交出来,我们还可交个朋友,你以为怎样?”

陆豪文冷笑道:“我不知道‘绝阴宝书’为何物。”

病三娘柳腰轻拢,似不胜久立的模样,摇曳着身形走了两步,问道:“小兄弟!我问你师出何门?”

“无可奉告。”

“但你是武林人决无疑问,观你的器宇:也非师出无名之辈,‘绝阴宝书’是真不知还是佯作不知。”

“本人无说谎的必要。”

病三娘微微一笑,道:“既然你真的不知,此书留在你身边也无甚用处,就拿出来吧!”

她又上前一步,距陆豪文仅数步之远了。陆豪文重伤在体,真要交起手来,他是毫无自保的能力,但‘绝阴宝书’关乎他自己与七贤谷七位隐世贤人的性命,岂可轻失。

他双目陡地怒睁,喝道:“我没有。”

“那你怀中是何物?”

“我怀中之物用不着对你说。”

“我看你还是拿出吧!本宫宫主虽练成九阴,却不能成至阴之体,绝阴宝书正是她练成至阴的捷径,她是志在必得。我病三娘是见你不凡,故不愿动武,否则小兄弟!恐怕十个像你这样之人,也经不起我举手之劳,何况你还是负伤之人?”

陆豪文轻挥了一下手中的象牙剑,忍着内伤的疼痛,怒喝道:“病三娘!你要逼人大甚,我陆豪文却也不是好欺之人。”

病三娘猛然退了一步,脸色一变,叱道:“陆豪文,你就是打败二姐的陆豪文?”

“怎样?”

忽见病三娘一挥手厉叱道:“废了他小子!”

四个红衣大汉闻言狂扑。

病三娘更是柳腰一拢,红影微晃之间,一只手掌已疾如闪电的劈向了陆豪文的胸前。

这真是千钧一发,陆豪文命在俄顷之间,要是被她一掌击上,还会再有命么?正在这刹那间——

“大胆!”

一声清喝过处,啪啪啪啪!病三娘与四个红衣大汉同时厉叫一声,飞退三丈,每人右边脸颊肿起三寸之高。

蓬!数丈之外的红幔小轿,炸裂开来,碎片激飞。

场中多了一个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的白衣美少年。

他嘴上迸出冷冷的一个字道:“滚!”

白袖随即一挥,一道无形巨力逼向病三娘。

病三娘就地一个大滚,跃了起来,娇喘咻咻,狼狈不堪已极!她带着病容的玉靥上,杀气盈眉,叱道:“你……你……报名!”

白衣少年冷峻已极扫她一眼,一只手又缓缓而举。

病三娘已知厉害,急退两步,转身飞掠十丈,这才迸出一句话道:“本宫会查出你的,走!”

病三娘领着四个红衣大汉绝尘而去!

白衣少年这才掠了地上的四具尸体一眼,冷冷道:“陆豪文,这些人真是被你所毙?”

“我能么?”

“哪是被何人所毙?”

“不知道。”

“嗯,你为什么要离开客栈?”

陆豪文心中一动,答道:“我高兴!”

“那你是不要治好断脉之伤了。”

“我不相信你!”

白衣少年一怔,忽然无比激动的一旋身形便到了陆豪文的身边,举掌便要劈死陆豪文。

陆豪文昂然而立,毫无惧色。白衣少年一只手缓缓的垂下。

他冷峻的脸色初度一变为和穆,轻叹一声,道:“陆豪文!你不信任也得信任我,我刚刚知道为你治伤之法,我敢保证替你治好,恢复功力。”

陆豪文冷笑一声,道:“朋友!你连姓名都不敢相告,我能信任你吗?”

“你没有错,但我也有不告诉你姓名的理由。现在你不得不信任我一次,走,我们上华山取血芝去!”

白衣少年说走就走,跨前一步,就势一挟陆豪文,身形已飘展疾步,谁知却在这时,一个人提着裤于大叫道:“小哥!小哥!别就走啊!等等我老儿吧!”

白衣少年急刹身形,转身便见胡诌老儿提着裤子追了过来。

白衣少年放下陆豪文问道:“他是谁?”

“闻名关洛的胡诌老儿。”

“哼!是他这个专好瞎吹的老不朽。”

胡诌老儿奔至陆豪文跟前,舌头一伸,拇指一竖,道:“小哥儿,你这回可要佩服了我老儿吧!”

陆豪文向他一瞪眼,道:“你这胆小鬼,我佩服你个鬼!”

胡诌老儿突然怒道:“小哥儿,你这人太没良心了,要非我老儿请了武林无形殿主到来救下你这条性命,此刻你早做了神刀教什么九香主刀下之无头鬼了!”

胡诌老儿居然说武林无形殿主是他请到。

陆豪文不禁啼笑皆非。

可是白衣少年却脸色一沉,道:“神刀教徒是被武林无形殿主九阳神君所毙么?”

胡诌老儿大声呵呵笑道:“正是,我看得清清楚楚,九阳神君穿了金盔金甲,如天神下降,只在神刀教徒身上那么轻轻一摸,他们就……就翘了!”

白衣少年一声冷喝道:“去你的!”

单手一扬,啪!打在胡诌老儿的脸上。胡诌老儿唉唷一声,跌出三丈,捧脸大叫。

白衣少年转头问道:“陆豪文,刚才你为何说不知道?”

陆豪文虽鄙视胡诌老儿的临危开溜,但他对胡诌老儿并无天大的恶感,眼见挨他了一记耳光,立时愤然道:“神刀教徒死有余辜!你为什么打他一个这大把年纪之人?”

“老不朽大言不惭!”

“他并未干犯着你!”

白衣少年不耐的道:“陆豪文,我问你刚才为何瞒我?”

“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而且,杀神刀教徒之人,身手如电,谁能确定其人是谁?”

白衣少年肃然道:“老不朽说是九阳神君。”

陆豪文轻笑一声,道:“胡诌老儿说是一个身穿金盔金甲如天神一般的人物,你能信得过他么?”

白衣少年哑然冷笑了一声,双目盯着陆豪文,道:“陆豪文,我看你心怀鬼胎。”

陆豪文没有回答白衣少年,但他却想起了武林无形殿主的话,以白衣少年为可疑之人物,陆豪文心中暗暗警惕着。

这时白衣少年又道:“陆豪文,但愿你没有瞒我,如果我查出你在瞒我时,便请你不要见怪!”

很明显的白衣少年与武林无形殿主必有何关系。只是陆豪文不知道而已!甚至武林无形殿主也不知道。

陆豪文盯着白衣少年,默不作声。

“走吧!”

白衣少年再度挟起了陆豪文撇下胡诌老儿,展身而驰。

他的轻功高得令人咋舌,但见两旁草树朝后风驰电掣,虽在白日,相信一路上的行人也不能见到他两人。

当夜又回到了洛阳,白衣少年仍将陆豪文安置在原来那间客栈,走时冷冷的道:“陆豪文,如你再不听我的话,自行离去,我就对你不客气。”

“你凭什么?”

“哼!我恩怨分明,将来你会知道。”

“我现在就想知道。”

“我不会告诉你。”

“你准备何时告诉我。”

“待你功力复原之日,我再对你说。”

“好,你记住这句话。”

白衣少年去后,陆豪文悄悄的取出了得自李温的那个布包,打开后赫然果是“绝阴宝书”,当夜他便参照宝书无上心法,自疗内伤。

他刚刚参练告一段落之际,忽又听到隔室胡诌老儿的口音,喃喃道:“陆小哥!陆小哥!你可千万要记住武林无形殿主的话,那个白衣少年邪门得紧呢!凭我老儿的一身惊人功夫竟追他不上,天下恐怕就要数他是第一高手了!你听着了么?”

陆豪文几乎要笑出声来,心想:“胡诌老儿有个屁功夫能与白衣少年相提并论。”

但他立时想到,白衣少年轻功行动起来,快似激箭。胡诌老儿怎么也能在此刻又回到洛阳来了?难道真是真人不露像么?”

陆豪文想着哼了一声,答道:“湖诌老儿,你又在胡诌什么?”

隔室呵呵道:“不是我老儿胡诌,那是九阳神君的话啊!你难道忘记了么?”

“我没有忘记!但你怎么也这样快就到了洛阳呢!”

“呵呵!比你们稍落后了一步,唉!英雄出少年,那个白衣小哥比我老儿的千里缩地神行之法还要快上一筹儿!”

“呸!你瞎说。”

“信不信由你!我老儿是惯被别人不信的。”

一会儿隔室鼾声大作。

陆豪文又练了一刻绝阴宝书,自觉全身百脉有了感应,他的精神也振奋了一些,不过他心想:“我如要查出白衣少年的来路,就不能让他知道我断脉之伤已能自疗,不是跟他去吗,看他怎样取得华山视为至主的血芝。”

天还蒙蒙未亮之际,白衣少年悄然而来。

他在陆豪文的心目中是冷峻。神秘而功力高得出奇的人!一股强烈的好奇之心占据了陆豪文,他忖道:“我就暂时抛开神刀教主之仇不想,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来历?为了什么一定要为我治伤?”

白衣少年到了室内,嘴里只说了一个字道:“走!”

两人出了客栈,白衣少年毫不犹豫的一把带起陆豪文又电驰狂奔,绕邙山,出函谷关直扑华山。

刚刚过午,两人已到了华山脚下。

白衣少年似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了一些干粮两人分食后,便登华山九子峰向华山派根据之地进发。

华山九子峰顶九华观,殿宇崇峨雄伟庄严,两扇漆黑的观门大大的开着,观外站着两个年轻道士。

他们见一蓝一白两个少年走来,似乎颇感奇怪。

白衣少年仍然一脸的冷峻之色,直向两个年轻道士走去。

陆豪文心中暗道:“我就不信你真能取到血芝?”

心中疑惑!不觉已开口问道:“血芝是华山派视为珍宝之物,他们岂会轻易给了外人。”

“哼!我自有取芝之法。”

“你是求取还是夺取?”

“你别管,求夺均非我所取之法。”

“那你还有别的法子么?”

白衣少年目中冷光一闪,沉喝道:“告诉你别管!”

他已走至两个道士之前,蓦地一个转身两眼望天,现出一付无比的狂傲之态,冷寒的口音命令式的道:“华山弟于听着,叫你们新任掌门人出来见我。”

白衣少年的口吻简直对华山派是一种污辱。

两华山弟子先是愕然一怔,随后一人怒道:“你这少年是什么人?怎的这么无理广”

“哼!叫你们去通报已经很客气了!”

“你是何人?何事要见掌门人?”

“用不着对你们说。你们去不去?”

两个年轻道士勃然怒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撒野?”

白衣少年冷峻的脸上忽然浮现一抹杀机。

陆豪文心中一震,赶紧上前几步对两道士道:“在F陆豪文求见贵派掌门,就请通报一声吧!”

白衣少年轻喝道:“陆豪文,不要你多嘴!”

两个年轻道士见白衣少年如此的冷傲,抖然怒道:“像你这种求见之人!我们偏不通报,有什么本事尽管施出来吧!”

唰地一声,两人忽从道袍之下抽出了长剑。

陆家文喝道:“施不得!”

白衣少年已冷笑一声:“哼!你们两个小牛鼻子,自讨苦吃!”

白影一晃之间,两个小道士啊啊一连叫了几声,跄踉退了七八步,一屁股倒坐在观外的石级之上,从牙缝里流出3日泪的鲜血。

两支长剑早到了白衣少年的手里,他轻轻一拆,啪啪两声拆为两段,一扬手,“嗤”的破空之声,随即“夺!夺!夺!”几声轻响。

四段断剑整整齐齐的插在九华观的漆黑观门之上。

白衣少年再一声冷喝道:“再敢说一声不字,立叫你这两个小牛鼻子伏P当场!”

两个小道士脸色灰白,全身簌簌而抖,猛地跃了起来,一声厉叫道:“我们与你拼了!”

顿时像两头狂狮般扑向白衣少年。白衣少年恶叫一声!“去你们的!”

单掌轻扬,陆豪文大叫道:“不可!”

蓬!两声惨叫!鲜血迸射,这两个年轻道士已倒地死去!

陆豪文眼见白衣少年格杀华山弟子,但华山弟子把守观门,责任所在,说来理该询问访山之人,并无不对之处。

白衣少年居然将两人掌毙,他的残冷可想而见!

陆豪文不禁勃然色变,道:“朋友,你也太过狠辣些了!”

白衣少年闻言怒道:“闭嘴!”

陆豪文一股热血冲上华盖,张口惨然大笑道:“朋友,像你这种人,我陆豪文不敢高攀!纵然你就取到血芝,陆豪文决不愿领受,再见!”

转身间,陆豪文跄踉下峰!

白衣少年一愕,但随即一声厉喝道:“陆豪文,你要不受!我就血洗华山。”

陆豪文心中一寒,停步转身,只见他脸上无比的怨毒,脸色铁青,恨声道:“朋友!你是个毫无人性的冷血动物。”

白衣少年理也不理。

他昂然朝九华观内走去,脸上毫无表情。

陆豪文厉声,道:“朋友!我的功力恢复,必叫你后悔莫及。”

白衣少年冷冷的回头,掠了陆豪文一眼,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正在此时,观内忽然四个手持长剑的壮年道士暴喝道:“谁吃了豹子胆竟敢闯观杀人?”

白衣少年冷喝道:“是我!快叫你们掌门人出来见我。”

“你是什么东西?”

白衣少年猛地逼上几步,身法奇诡至极的旋身之间,四个壮年道士的长剑又到了他的手里,一抖手,四剑嗤地同时没入地上,只留着剑柄在外,四个壮年道士大惊失色,大叫一声,飞退人观。

白衣少年冷寒如冰的道:“如你们掌门人再不出来,哼!华山一派恐怕就此烟消瓦解!”

陆豪文只好上前站在他的侧面,但心中愤恨己极,脸上也杀机盈庭!

片刻之后,观内数十个手持长剑,脸色愤恨的道士,步出一座大殿,分两旁站在陆豪文和白衣少年两则。

华山九剑护着一个金冠黄袍的高手道士从容而出,脸上既是狐疑又是愤怒,目光炯炯的在殿前一立,相距两人有三丈之远。

陆豪文心想:“黄袍道士必是华山新任掌门了!”

只见华山掌门双目精芒微现,扫了陆豪文与白衣少年一眼,又扫了观门上四段断剑和地上的剑柄一眼,这才故作镇定的道:“两位到敝观,不知有何见教?”

“白衣少年冷寒的目光一瞥两侧持剑道士,微微一哼,道:“你这样倾观而出,如临大敌,是准备动武么?”

白衣少年的脸色变得铁青,目光有如两把利刃,盯在华山掌门人的脸上。

华山九剑的第三剑蓦地一声暴喝,道:“何来小子,如此猖狂!”

白衣少年忽然一指点出,冷喝道:“闭住你的嘴吧!还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华山第三剑韩复昌身形一晃,脸色大变。

华山第五剑王久龄大惊,一把扶住第三剑,暴吼道:“三师兄受创!这是本派的奇耻大辱。师叔!下令毁了那小于。”

华山掌门人肃然沉声道:“不可乱来!”

转头对白衣少年道:“本观无难为少侠之意,反是少侠三番两次伤人,尚望少侠有以自释并请说明来意。”

白衣少年毫不动容的道:“伤你华山弟子,那是他们自找!本人此来只是向你借用一物!”

“少侠,要借用何物?”

“血芝。”

华山掌门人蓦地全身一震,随即沉声笑道:“敝观任何物件都可惜,就是这本血芝乃本观历代祖师传派之宝岂能轻借于人?”

白衣少年冷笑道:“只怕你不敢不借!”

蓦地,白光一闪,夺的一声,九华观的殿脊之上,插着一把长不及五寸的小刀,华山九剑中第七剑掠身取在手里,呈送到掌门人之前。

华山掌门人一见脸色惨变!全身一阵寒惊!白衣少年却对陆豪文冷冷道:“我们走吧!”

转身便要出现,谁知黄影一晃。华山掌门人已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同类推荐
  • 探险
  • 七种武器

    七种武器

    七个不平凡的人。七种不可思议的武器。七段完全独立的故事。长生剑第一章 风云客栈第二章 天上白玉京第三章 杀人金环第四章 长夜未尽第五章 僵尸第六章 好亮的刀第七章 卫天鹰的阴影第八章 第一种武器孔雀翎第一章 五刺客第二章 浪子泪第三章 双双第四章 命运第五章 故人情重第六章 不是结局碧玉刀第一章 江湖少年春衫薄第二章 顾道人第三章 血酒第四章 月夜钓青龙第五章 天公作美第六章 诚实多情环第一章 多情自古空余恨第二章 暴雨荒冢第三章 杀人的人第四章 盘问第五章 密谋第六章 密室秘谈第七章 暗杀第八章 厮杀第九章 仇恨离别钩代序 — 不唱悲歌楔子第一部 离别不爱名马非英雄一身是胆暴风雨的前夕鲜红的指甲九百石大米黯然销魂处第二部 钩黎明前后天意如刀侯门深似海霸王枪第一章 落日照大旗第二章 拳头对拳头第三章 饿虎岗第四章 王大小姐第五章 奇变第六章 六封信的秘密第七章 这一条路第八章 天才凶手第九章 百里长青第十章 解不开的结第十一章 魔索第十二章 大宝塔第十三章 断塔断魂第十四章 魂飞天外拳头第一章 愤怒的小马第二章 三个皮匠第三章 初遇狼人第四章 战狼第五章 夜战第六章 恶战第七章 疑云第八章 迷失第九章 太阳湖第十章 狼山之王第十一章 别无去路第十二章 杀人者死第十三章 轿中人的秘密第十四章 尾声
  • 烈日孤鹰
  • 血汉妖狐
  • 蝶梦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