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枭君目光一掠室内,忽见那只药罐,脸色猛然一沉道:“蓉儿,那东西从什么地方来的?”
冷雁蓉不由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
东海枭君不悦道:“蓉儿,今夜你到底怎么了?”
蜷卧在被中的独孤青松,蓦地一袭委屈之感袭上心头,他心想大丈夫应光明磊落,怎可蜷藏在温柔被中,不敢露出丝毫声息动静,这算什么?
他这样一想,身子一动,几乎就想挺身而起。
冷雁蓉感觉何等灵敏,立知独孤青松烦躁不安,那只手更加压得紧些。
独孤青松转念想道:“为了冷雁蓉,我不能不忍耐,可是她爹爹为何还不走啊!”
东海枭君走上了两步,冷雁蓉立时脸色惨白,全身剧烈抖颤。
东海枭君顿时露出了一副阴鸷、冷酷之相,两道如冷电般的眼神,炯炯地盯在冷雁蓉的脸上。
冷雁蓉颤声道:“爹,你怎地这样看着我?”
独孤青松感觉到好似已被东海枭君发觉。
东海枭君突地伸手拉住被角,正待掀开。
冷雁蓉“啊”的一声大叫道:“爹,你要做什么?”
东海枭君道:“蓉儿,我为你将被子理好,看你这样大了,连被子还不会盖。”
冷雁蓉瞪大着双目,望着东海枭君,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东海枭君拉住被角的那只手也有一些颤抖,好似他心中也十分矛盾,脸色越来越难看,低声道:“蓉儿”他下面未再说下去。
“嗯!”冷雁蓉轻轻地应了一声,心中升起不祥之感。
东海枭君蓦扦大叫道:“蓉儿,你有什么对不起爹的地方么?”
冷雁蓉脸色灰白,呐呐道:“没没有爹!”
独孤青松聪明绝顶,立刻便知道东海枭君实际已经看出破绽,所以迟迟不曾揭露冷雁蓉,实因他太爱冷雁蓉,可是这不平常的事态,东海枭君又怎能忍耐?他心中矛盾和痛苦之下,故有此问。
独孤青松轻轻握住冷雁蓉的手,感到她手中冷汗直流,而冷雁蓉这时也见她爹爹的额上,一颗颗的汗水滴落而下。
冷雁蓉又软弱的道:“爹,蓉儿太倦了,你回去睡吧!”
她的声音几乎是一种绝望时的哀求之声。
独孤青松情不自禁运起了神功,全神戒备,以防万一,同时以传音入密之功,对冷雁蓉传音道:“雁蓉!你不用怕有什么事,有我!”
冷雁蓉被中之手又捏了独孤青松一把,算是回答。
就在这时,东海枭君猛然出人意外的一掀棉被,独孤青松和冷雁蓉紧抱在一起的情形,触入他的眼帘,使他全身猛震,踉跄退了三步,口中喃喃道:“那会是真的?天哪!那会是真的么?”
这时冷雁蓉已知这形势对她,无疑宣判了她的死刑,蓦地狂叫道:“爹爹!我没有做坏事啊!”她的声音凄厉夺魄。
东海枭君怔了片刻,嘴角忽然浮上一丝冷笑,道:“是啊,蓉儿,你没有做坏事,你做的好事。”
独孤青松一语不发,这一刻他心中无比烦躁,他冷静地看着事情的发展。
就在此时,他看着东海枭君头顶冒起一丝白气,越来越盛,右掌也微微抬起,放在胸前。
独孤青松一看便知他已运起了九阴神功,发难就在片刻之间,他那里敢松懈,也将九阴神功提聚到十成,头顶也冒起一股淡淡白气。
冷雁蓉也看出她爹爹已动杀心,蓦地哭了出来,道:“爹,你要杀死蓉儿么?”这一刻她万念俱灰,心想:“死就死吧!爹爹既要我死,我岂能偷生?”
她这必死之心一起,反而泰然了,脸色立由灰白转成红润起来。
可是东海枭君头顶的白气渐渐收敛,右掌也垂了下去,低声道:“蓉儿!你能走了么?”
冷雁蓉点点头。
“好,你跟我走吧!”
东海枭君由始至终连正眼都未看独孤青松一眼,这时他实在忍无可忍,叫了声:“师兄!”
东海枭君脸色一沉,狂怒道:“谁是你的师兄?”他随即对冷雁蓉道:“蓉儿!走吧!”
“到那里去呢,爹?”
东海枭君没有答话,缓缓地向楼外走,可是他的脚步无比沉重。
冷雁蓉望了独孤青松一眼,独孤青松严肃的低声道:“你爹爹要你死啊,雁蓉!不要去!”
冷雁蓉摇摇头,未曾作答,下床便跟在东海枭君的身后也向楼外走去。
独孤青松手提鬼王杖,一纵下床,和冷雁蓉并肩而行。
冷雁蓉低声道:“你去干什么?”
独孤青松深爱着冷雁蓉,但此刻脸上却又掠上了他那种漠然之色,冷冷的道:“我不能眼看你去送死!”
东海枭君缓步向一重院中走去,他并未回过头来,但低低的道:“蓉儿!我不该带你离开卿卿谷,这是我的大错。”
冷雁蓉这时不知道爹爹要干什么,几乎要激动得大叫起来,可是她仍然强忍着,颤声道:“爹,那我们就回去吧!我早想回去了!”
东海枭君摇摇头道:“现在回不去了,我再也没有脸回去看你娘的墓石。”
冷雁蓉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一掠身奔到东海枭君的身后,拉住他一条臂膀,大哭道:“爹!你要把蓉儿怎样?”
东海枭君全身一阵猛烈颤抖,手臂一挥,已脱出冷雁蓉的拉扯,转身只见他面容杀气腾腾,发丝根根倒立,脸面像个恶魔般,龇牙瞪眼,狂怒道:“别动我!你这贱货!我要你死,我要你立刻死在这里!”
冷雁蓉几乎支持不住,脚步踉跄退了三步,嘶声叫道:“爹!你好残忍!女儿没做坏事!”
东海枭君更气得全身抖颤,怒叫道:“你还说没做坏事,那小子,呸!狗!他是你爹爹仇人啊!他愚弄你爹爹,你却和他同床共枕!你还说没做坏事!这还不够么?”
“我没有啊!爹!”
东海枭君头顶白气又起,口音一转,低声黯然道:“蓉儿,在你死前我仍称你一声蓉儿,你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至此,冷雁蓉知道她爹爹心意已决,他是非置她死地不可,独孤青松一掠纵到她身边,手横鬼王杖,冷雁蓉道:“不,独孤兄!你走吧!爹爹既要我死,我不得不死!请你别横加阻拦!”
独孤青松脸上一片冷峻之色,精眸中寒光一闪,肃然道:“雁蓉,你死不了!”
冷雁蓉面色一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任你死去!”
冷雁蓉突然怒道:“独孤兄!你的心意我很感激,但他是我爹爹啊,他要我死,我何能不死呢?”说罢她对东海枭君道:“爹!爹爹既不信女儿的话,女儿只有一死了,女儿唯一遗憾便是不能在娘的墓前拜别,那么请容女儿向西南一拜!”
果然她话罢便向西南方盈盈拜了下去,这时她泪如雨下,伏在地上哀哀痛哭不休,渐渐声息全无!
独孤青松大惊失色,跨上一步,正待俯身察看。
东海枭君狂怒,呼地一掌劈了下来,疯狂的道:“你别动她!她自了更好,免得我亲自动手!”
独孤青松血脉沸腾,再也忍耐不住了,鬼王杖幻起一片寒光,同时左掌“呼呼呼!”狂劈出三掌,暴怒的大叫道:“我与你这禽兽拚了!你逼死亲生女儿,你还有人性么?”
东海枭君蓦地凄厉的狂笑了起来,聚运全身真力,一掌挡住独孤青松,道:“我没有她这种女儿!她不是我的女儿,我那会有她这种女儿啊!”
独孤青松也聚运全身之力,一掌劈去,东海枭君伸掌一封,“蓬!”地一声震天价响,两人各退一步,竟然功力匹敌。
独孤青松大叫道:“她不是你的女儿,她当真不是你的女儿?”
“我没有像她这样的贱女儿!我要她死!”
东海枭君更加狂笑,但是他一掌强过一掌,直劈独孤青松,接着道:“你小狗骗我藏宝石碑,用计诱我到城外杂木林几乎丧生在老魔的手里,我不能放过你!你也死定了!”
他左掌右指,九阴神掌、寒芒指并施,攻势威不可当。
独孤青松一声怒喝:“不见得!今夜我便要你为她偿命!”
他舞起鬼王杖法,一片寒光罩向东海枭君。
鬼王杖法乃鬼府一派镇派之宝,这一展开,只觉杖影如山,挟以雷霆之势罩来,东海枭君一声厉笑,九阴神掌也自如狂风骤雨般狂劈而出。
两人互不相让,掌风杖影缠斗了起来,两人都不能有丝毫破绽,打杀得难分难解,就在这时,冷雁蓉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惊声大叫道:“独孤兄,你不能打我爹爹啊!”
独孤青松心神一分,杖法微缓,东海枭君已一掌劈到,蓬地一声,独孤青松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被震退三步。
耳中但听东海枭君凄厉的暴怒道:“你没有死,你为何不死去啊!”
独孤青松转头一看,不禁大惊尖叫,只见东海枭君已经一掌向冷雁蓉拍去,掌风如涛,对冷雁蓉丝毫也不容情。
独孤青松那顾得身受掌伤,强打真力,左掌一推,一股掌风袭向东海枭君,他掌势一偏,蓬地打在冷雁蓉右肩,冷雁蓉的身子猛然飞去,跌出一丈,倒地呻吟。
独孤青松厉喝一声,鬼王杖一盘,出手似电。
东海枭君伤了冷雁蓉方自一愕间,鬼王杖已临头顶。
冷雁蓉一声惨叫,道:“不可”
独孤青松杖势一顿,东海枭君横跨一步,但独孤青松心知如这一杖不能伤,自己与冷雁蓉的性命恐怕就要丧生当场了!
他奋起神勇,鬼王杖一沉,诡奇莫名的又是一抖,改劈为扫,终于东海枭君也躲不过一杖之厄。
他一声惨叫,一杖已扫正他背上,也是一口鲜血喷出,踉跄横退了七八步,口中惨叫道:“好!好!小子,狗夺我师父血襟,骗我宝藏石碑,奸我爱女,伤我背脊,小子,狗!走着瞧吧!”
他踉跄了两步,又吐出一口血,可是独孤青松也呛出一口血,忽自怀中取出那页藏宝的描图丢给他,激动的道:“你,你这禽兽!亲生女儿竟下得了毒手,是的,我骗过你两块藏宝石碑,如今我便将这张宝藏的详图给你,你满意了吧,但今后你再动雁蓉一根汗毛,我便要你的命!唉,东海奇叟怎会收你这个孽徒啊!”
谁知独孤青松话声一落,忽见冷雁蓉爬起来走了,已走出十丈之外,独孤青松急道:“雁蓉!你要到那里去啊?”
“你别管我,独孤兄再见了!”
“啊,你身带掌伤,不能走啊!”
“不,你别管我!”
她走到院墙边,竟然还能够腾身跃过,独孤青松追在她身后,直叫:“雁蓉!雁蓉!”
“你不要管我啊,忘记我吧,再见了!”
声音凄惨的从墙外传来,独孤青松强打起真力,借着鬼王杖点地之力,也腾身跃过院墙,看见冷雁蓉向西踉跄而奔!
独孤青松紧追身后,仍然一声声直叫:“雁蓉!等我!你不能这样就走啊!”
一会儿,两人已先后出了西门,独孤青松掌伤过重,已不能支持,与冷雁蓉的距离越拉越远,终于不见了!
但独孤青松并不就此停下,仍然向前走去,终于身疲力竭,无法再走下去,荒野无人,他便在路边一坐,先自镇定心神,片刻后,闭目趺坐运气调息,不觉间已自入定,物我两忘。
次晨,有几个路人见着一个满脸血渍、身旁放着一根粗铁杖的少年人,端坐着熟睡在路旁,无不称奇道怪。
有的当做这少年人业已死去,走过来探探他的鼻息,见他鼻息均匀,又好奇的提一提那根铁杖,谁知竟有几十斤重,几乎提它不动。不由伸长出舌头,半晌缩不回去,也就不敢当时叫醒他,走得远远的,这才叫道:“喂!喂!我说那少年,为何大白天坐在路边打盹?”
其实独孤青松运气疗伤正紧之际,他神志清醒,那有不知有人在侧之理。
他听得叫声,赶紧收功站了起来,便以身上穿着的衣服,将脸上的血渍擦干净,立显出他神丰气朗,轻轻提起鬼王杖走向路人,问道:“请问客官,可曾看见一个身穿月白色衫的少女?”
他一心记挂着冷雁蓉,开口便问。
几个路人见他提着一根几十斤重的铁杖,几同无物,早已连连后退道:“没见!没见!你,你是人还是神?要是人的话,咱们可出娘胎来也未见过膂力比你更大的了!”
独孤青松见问不出来,也就作罢,径又朝西迈步。他跨开大步,真如缩丈成尺,表面上看似从容不迫,但转眼间已走远了!
他不停的走,更是逢人便问,终是无人知道冷雁蓉的下落。
这时,独孤青松所要考虑的已不是朝那个方向去找,而是必须要确知冷雁蓉的去处,他心里一直在盘算,想道:“雁蓉必是回滇边‘卿卿谷’了,那里有她娘的墓石,她伤心之余,自然而然心想亲娘。可是滇边离此何止数千里,她一个女孩子,身带掌伤,又无分文,怎能独行数千里?”
独孤青松越想越加焦急,同时越恨东海枭君的无情,便选定由苏经皖、鄂入川再折向滇界的路线而行,他要到卿卿谷去寻找冷雁蓉,他绝不能让冷雁蓉为他而遭到人间的折磨,那会使他愧悔万分。
他第一日行至浦口,浦口是临江重镇,他方入镇,在一家食店用饭之际,忽听到浦口两家镖行一夜之间尽遭屠杀,不留一个活口,镖行之中壁上留下九条以鲜血涂成的龙形标志。
独孤青松听得疑心大动,这种事他心想必是血魔帮所为,壁上留下九条血龙,必是出自九龙神魔或九龙血盟弟子九州岛侠之手。
他饭后立在镇上访问,日昨这浦口镇上有否出现九个高大乘骑之人,有个小孩证实曾见这样九个人,一身锦衣锦服,威风凛凛。
独孤青松连忙又到一个镖行中亲自察看,果见每具尸体脸色都发青,他立刻毫无疑问的证实是九州岛侠所为无疑。
他心中暗想:“他们为什么要下此毒手?浦口镖行与血魔帮何仇?”突然他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不好!分明这是九州岛侠升任万极宫护法之前,立功之行为,而血魔帮却是有心辣手毁尽天下镖局,然后取而代之,无形中血魔帮便控制了整个江湖了!”
独孤青松这样一想,恨声道:“哼!我叫你获此失彼!”
他仍一面打听冷雁蓉的下落,同时不改变找寻的路线,当日晚上,他暗访到浦口血魔帮分堂所在地。
这浦口属江北,浦口分堂属蓝匕坛管辖,他手提鬼王杖,三更时跃进浦口分堂之中,大吼道:“血魔帮的魔崽子,快出来领死!”
血魔帮徒闻声纷纷从梦中惊醒,提着兵刃围攻独孤青松,独孤青松冷笑一声,没有半句话,抡杖便劈,顿时血肉横飞,他照样不留一个活口,把这分堂之人尽葬鬼王杖下,临去时,他也蘸着魔徒的鲜血在壁上画出一个鬼头像,始扬长而去!
他不愿停留,横越皖境直奔川界,谁知次日到了合肥,又听到同样的镖局被屠的惨案。
独孤青松愤怒至极,就在大白天也杀绝了血魔帮合肥分堂的魔徒。
这时,他感到事情的不平常,血魔帮已经开始要造成江湖的一次大杀劫了,独孤青松血液沸腾,走舒城、桐城、岳西,一路之上无不是这种现象,但他也毫不留情,跟着那血龙所过之处,挑尽血魔帮分堂。
可是他丝毫也不见冷雁蓉的踪影,心中无比的痛苦。还有一件事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重阴影,九月重阳一日一日的接近,但万极宫到底在那里他还不知道。
那日正是九州岛侠九龙血盟之日,也是到任万极宫护法的日子,对这九人如此残酷的作法,他决心要除去这九人,否则九人连手,武林恐怕真是无人可敌了。
他餐风宿露,一路寻找,一路杀人,一连五六天,早已不成人样,蓬头垢面,衣衫破烂,尤其找不到冷雁蓉,心焦如焚,终日双眉之间笼罩着愁杀之气,就这几天的劳顿煎熬,他已面容瘦削,但是一路上一有空,他便将地将记事细细研阅,倒是得益非浅。
这日,他方跨入川境,沿江而行,预定当晚赶在巫山县歇息,忽见江面之上八条双桅大船,逆江缓缓行驶。
每一条大船船头之上,站着一个紫服的彪形大汉,威风凛凛,独孤青松心想:“这必是那位声势显赫的朝廷命官之眷船,始有这种声势和家用武师!”
谁知正在这时,上游突然有十六条快船顺流迅速驶来,方至大船之前,十六条快船倏忽分做两排围着大船,状似迎接。
船上也是一色紫衣之人,每船四人,两人操舟,两人便朝前向第一条大船之上拱手为礼,接着“轰!”地一声震天炮响,随即十六条快船上,齐声放炮,炮响连天,一连响过三十六炮之多,十六条快船紫服之人大声呼道:“恭迎帮主回宫!”
呼声一落,上游又有两艘管乐齐奏的花舟,从容驶到,作为前导而行,这种排场独孤青松真是前所未睹,比起在绿羽林中绿羽令主的那种排扬又强过数倍了。
独孤青松心中大动,为了谨慎起见,找个隐蔽之处藏好身形,看看到底这是什么来路。
但他身形方一藏定,出其不意,突有人在身侧不远之处沉喝道:“小子,竟在这里碰上了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在江岸上走来走去?”
独孤青松侧头一看,赫然是双飞客苍冥客游俊松之子游文骏、游文彬两兄弟,独孤青松见他俩仍然是一身华服、意气飞扬的样子,连忙招呼道:“啊,想不到会在这碰见两位少爷!”
游文彬哼了一声,道:“小子,百丈峰下见你之后,你恐怕受足苦头了吧!看你这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是乞丐的样子就知道。”
敢情游文骏、游文彬已是名动武林之人物,因为他们虽听过独孤青松之名,却并不知道独孤青松便是和他们一齐长大成人、受尽他两人欺侮的他。
独孤青松对双飞客心存感激,并不与他们计较出语难听,连忙问道:“少爷,两位庄主可好?”
游文骏傲慢的答道:“小子,你还记得我爹爹和伯父么?”
独孤青松道:“养我之恩,岂敢忘怀!还有小姐也好么?”
游文骏、游文彬一听他提起公孙佩琳,便心头冒火,斥道:“小子,你还敢记着佩琳妹?佩琳妹岂容你小子记着,下次你再不识相些,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游文彬忽然转口道:“喂,小子!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呢?”
独孤青松指指江面,道:“我看那些船大有古怪!”
游文骏轻蔑的笑道:“那是血魔帮主载着分布各地的坛主、堂主回万极宫开那血盟大典的专船啊,你小子知道什么。”
“啊,那万极宫在那里呢?”
“你找它干什么,告诉你,你又不能去!”他伸手一指,道:“你瞧,那边!”
独孤青松举目望去,云雾缭绕峰高插天,那是巫山神女峰。
独孤青松脸色一肃,道:“两位庄主来么?”
“半月前他们赴金陵,当然要去的,小爷两人先来了!”
独孤青松不再作声,他心中在盘算,他对这次血魔帮主血盟大会之举,看得无比严重,他无法预料那天到底会出何事,是阴谋?是残害?或就是武林面对末路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