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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风起云涌

萧铁衣一字一字道:“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魔侠!”

鸡心神色一变,笑道:“你或许高估了我……”

“我希望高估了你!”

萧铁衣正色又道:“因为—我需要‘魔侠’的协助和帮忙!”

“哦!”鸡心闻言露出不解神色。

萧铁衣喟叹道:“我虽然从未过魔侠的真正面目,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真正的高手,现有第三者责成我必须和他合作,才能阻止一场江湖浩劫!”

鸡心诡秘地笑了笑道:“你的唱作俱佳,我几乎快相信我自己就是大名鼎鼎的魔侠了!”

萧铁衣截口道:“你根本就是。”

鸡心还没有回答是不是。

萧铁衣此刻竟还有力气,一把扑向鸡心!

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不到二步之遥。

鸡心又毫无防备,等到他闪身急退的刹那!

萧铁衣已撕下他的半片衣袖!

鸡心的左手手腕,赫然出现九只银环!

银环的四周,镶嵌着五颗颜色各异、光彩丛生的水晶珠石!

萧铁衣道:“‘一剑九飞环’!你臂上的九枚银环,已经证明了你就是魔侠!”

魔侠惯用的兵器,便是“天残剑”和“渡心环”!

一剑九飞环是魔侠的成名绝技!

右手急剑,左手飞环!

魔侠得以在西岳雄占第一高手之位而不摇!

原来——

鸡心竟真的是魔侠!神秘、独来独往又武技高得惊人的魔侠。

鸡心这时候,也不再否认,只是道:“你的观察很敏锐。”

“我只是冒险一试吧,幸好你真的是魔侠,否则后果便要不堪设想。”

鸡心道:“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也不想多说什么的,萧铁衣,你的确有一套!”

萧铁衣吁了口气,笑道:“我想,鸡心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字,你这张脸也是易过容的……”

“我是易过容。不过,目前为止,我喜欢鸡心这个名字。”

真正的鸡心,魔侠用了一百两银子,让他回家改作个小生意,不要再回到沧州大牢来!

萧铁衣这时说道:“魔侠,你要知道秘图上残缺的意思,我现在就告诉你!”

鸡心目光闪动,再度露出智慧,锋利的光芒。

萧铁衣一五一十地道出那张蝉翼秘图的始末。

鸡心倾听完毕后,有趣地笑道:“你说的话令我很惊讶,不过我很感谢你替我解释了图上模糊字句的意思……”

“那神秘老人要你我合作之事……”

鸡心摇首拒绝,微笑道:“很抱歉,我没有与人家合作的习惯。”

“哼……”

“而且,那老人说的话,也只能相信一半!”

鸡心嘴角噙起一抹冷笑,颇为自负地又道:“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能管得了我魔侠!所以,也没有我对付不了的敌人。”

萧铁衣道:“这句话出自你口中,我并不感到惊讶,看得出你是一个既骄傲又优秀的人才。”

鸡心笑道:“多谢神捕的美誉。”

“不过,蝉翼宝图一共有五张!”

“我知道。”

“最要紧的是那一张机关图!”

鸡心还是不在乎地微笑道:“那又怎样?”

萧铁衣沉道:“没有机关图,就算知道了藏宝之地,进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鸡心忽然大笑道:“有件事,我可以告诉你……嘻嘻……”

鸡心说着话,一边从怀中又拿出样东西道:“准备吃惊吧!”

萧铁衣见到鸡心手中之物时,惊讶之情全部写在脸上!

——那竟又是一张蝉翼秘图!另外一张!

“你怎会有!?”

鸡心慷慨地将蝉翼秘图扔给萧铁衣道:“送给你吧,反正里面的文字都已记在我的脑子里了!”

萧铁衣接过秘图,仔细一看道:“这的确是欢喜王留下的蝉翼秘图……字迹没错……”

“当然!”

“你哪儿来的第二张秘图!?”

鸡心有些不悦地道:“我不是你的罪犯,我也不喜欢你问话的口气!”

萧铁衣明白鸡心心高气傲,口气稍缓道:“魔侠,这件事非比寻常啊……”

鸡心道:“嗯……等我高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萧铁衣道:“可是,有二张秘图仍然不够……”

“我会有办法的。”

瞧鸡心说话的表情,彷佛他已得到一切——只要是他想获得的。

萧铁衣黯然叹气,他没有话说。

鸡心却道:“萧铁衣!如果要作朋友,我会选你;如果要作敌人的话,我更会选你。”

萧铁衣抬头道:“是敌是友,全看你的选择。”

鸡心笑道:“两样我都不想,总之,我们之间,了解愈少愈好。”

“……”

“今天之后,你是萧铁衣,而我呢,仍然是我的鸡心,井水不犯河水。”

“看来,我们之间是没什么好谈的了。”

鸡心点头笑道:“敬你是一条汉子,我再提醒你一件事。这大牢内除了‘剥皮人魔’费老六外,还有一半以上的人要你死!”

萧铁衣苦笑道:“我在这里,果然很受‘欢迎’。”

鸡心邪气笑道:“你好自为之吧,希望我下一次回来还能遇见你。”

“你要离开大牢?”萧铁衣反问。

“我有办法进来,就有办法出去。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了。”

鸡心临走前,附带一句道:“你有六个时辰的时间调养身子,时间一到,你会被押进新的囚房,要活下去,就看你自己了,神捕!”

萧铁衣把鸡心给自己的那一张秘图,里面的每一个文字都记在心里。

蝉翼秘图上写的依然是梵文。

萧铁衣能够看出一部份的意思:

“欢喜王的秘宝,就埋藏在……血一样的深渊之中,住着万能的魔法之神……六只眼睛相望……将爬出又大又细的蛇来……”

剩下的文字,萧铁衣无法看出,也猜不透。要是刘炳昌在就好了,他可以解释整张秘图的含义。

想到刘炳昌的无辜惨死,以及刘大嫂的被奸杀而亡,萧铁衣的双眼立刻充满了愤怒。

萧铁衣将蝉翼秘图慢慢撕成碎片,一片片地。

他发誓要替死去的二人报仇。

萧铁衣心里决定:

——当世上的公理不再,神佛灭道的时候,他将用泣魂宝刀为自己的生存而奋斗!

拂晓。

风停,雪己霁,寒意却更浓更甚。

天说亮也没大亮。

冬深、星层满空,浓云厚重,在天边也还看得到月亮,却是黯淡无光。

凛冽的寒气刮在人的脸上直如干片万片薄薄的刀锋。

那一个人披星戴月,天边御马奔来。

这种天候,这等辰光,居然有人放马狂行,路上如果还有行人,一定会纳闷、奇怪。

只是这平野距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

人好像也只有这个而已。

鸡心——

或者称做魔侠要更恰当些。

因为他此刻已恢复原来的面貌,魔侠的真面目是令人心醉神迷的。

他的五官十分俊挺,轮廓亦深,双眼炯炯有神,宛若星花。最吸引人的,还是他两道又厚又浓的眉毛之中,所蕴含的逼人英气。

嗯,那里面还似乎有着一股永远存在的淡淡忧郁。

叫天下女人忍不住想伸手替他抚去眉宇之间的忧郁。

这是他不笑的时候。

魔侠笑的时候,另有一股风采。

在他得意微笑的时候,坏坏的、骚骚的,令人又爱又恨,宛若换了另外一个人。

这就是他,他就是魔侠。

人如天人,马也是神骏,白得一尘不染,马儿奋力奔驰时,四蹄贴腹齐,远望恍似一团急滚的雪球。

魔侠贴在马背上,任一头漆黑浓发迎风飞舞。

他喜欢这种御风狂奔的快感。

他更喜欢他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独闯大内禁宫!

魔侠知道神秘老人垂死之前的那句——“针空之岛”,是找出欢喜王宝藏的一大关键。

“针空之岛”这句谜,和欢喜王的关系匪浅。

为此,他必须再一次仔仔细细研究有关欢喜王的生平。

民间的传说,坊间的流言,魔侠搜集得已够多。他相信没有人比他懂得多。

只是,那可信度究竟有限。

大内皇宫中,有一个专门管理前朝资料的文库。

那地方就叫—藏珍阁。

里头记载的历史详尽,有据可查,魔侠清楚自己应当可以在里头,获得满意的资料。

紫禁皇宫,戒备森严,更有着十万训练有素的御林禁军。擅入者死,更别说潜进藏珍阁了。

可是,魔侠就是要只身独闯!为的就是解开百年来欢喜王留下的宝藏之谜。

捕捉刺激,捕捉冒险!这也是魔侠超乎常人的性格。

魔侠看看天色,微笑忖道:“下一次天黑前,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嘻嘻……”

换到新的狱房,也是魔侠的安排。

萧铁衣私底下有些感激魔侠,这至少可以用来养伤。

这新的狱房中,还有另外一个年轻小伙子。

“你好,我叫小老鼠!”

萧铁衣看着前面这年轻人,没有任何表示。

小老鼠走到萧铁衣面前,有些谄媚地笑道:“你是大名鼎鼎的神捕萧铁衣,我小老鼠真是仰慕已久了……今日有幸见到神捕真面目,真是又惊又喜……”

萧铁衣道:“你很会说话……”

小老鼠笑着又道:“萧神捕一人干倒剥皮人魔那一干混帐的事,早在狱中传开来了,神勇得令人咋舌呢!”

萧铁衣走到自己的床边躺了下来,他不想和这个自称小老鼠的多说什么。

小老鼠却又凑近道:“我可以叫你老大吗?”

“不可以!”

萧铁衣一口就拒绝了他。

关在这沧州大牢内的还会有什么好人?

小老鼠不死心地又道:“你一个人在这大牢,如果没有心腹部下,是很危险的……”

萧铁衣冷笑。

小老鼠毛遂自荐地又道:“我想,你需要的是一个聪明、机灵、又懂得状况的得力部下,呃……当然我是最适合的……”

萧铁衣看着小老鼠骨碌碌地眨动黑葡萄也似的双眼,笑着道:“你说你叫小老鼠是吗?”

“是呀,我可以做你的手下吗?”

“还是不可以!”

小老鼠问道:“为什么?”

萧铁衣淡淡地道:“因为我讨厌老鼠那种动物!”

“……”

小老鼠像是被人刺伤自尊似地闭上嘴,自己走到偌大牢房的一方蹲了下来,沉默不响。

萧铁衣也不再说话,他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他现在要步步谨慎,马虎不得,当初陷害他的人,又焉知不会在牢中埋下暗椿呢?

萧铁衣要烦恼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不想在牢中,和别人有不必要的牵连。

躺在硬湿的木板床上,萧铁衣闭目沉思着。

蝉翼秘图落在魔侠的手中,总比落在黑心、阴险的坏人手中要好太多。

萧铁衣看得出魔侠行事虽然只凭个人的喜好,但却是有原则的好人。

“魔侠真的去寻找欢喜王之宝吗?这一行危机重重……但凭他一人……”

萧铁衣眼皮子愈来愈重。

他的伤毕竟不轻,需要好好休息。

先把身子复原再作打算。

他不能老是待在这大牢内。

“吱呀!”的开铁栅声传来,萧铁衣机警地打消睡意,睁开眼睛。

两名狱卒将一名犯人再堆进狱房中。

那名囚犯又肥又矮,塌鼻子厚唇,一头黄焦散发。

在火光跳动下。

可以看清那塌鼻胖子不停地揉着自己屁股喊疼!哭天喊地的,好像死了爹娘一般!

萧铁衣皱眉,塌鼻子这种猪嚎声实在刺耳,令人难以忍受。

小老鼠开口了:“他呀,是罪有应得,老淫虫一个!”

萧铁衣发现那塌鼻胖子双腿内侧竟流出血水来。

小老鼠又说道:“他呀,虐待自己的老婆不说,还乱伦强奸了自己的女儿,害得他老婆带着两个十八岁不到的女儿投河自尽!”

萧铁衣面色阴寒道:“畜牲!”

小老鼠接着道:“可不就是?所以他呀这几天得到报应了!”

“哦——”

“这老淫虫被下面另一层的老大叫去修理,用这么粗这么长的火棍子插屁股!”

小老鼠一面说话,一面夸张地比着手势!

坦鼻老淫虫揉着屁股,唉呀唉地叫嚷着,瞪着小老鼠!

被火棍子捅屁股,定然非常疼痛,流血也不少!

但这也是他的罪行所应得的惩罚!

小老鼠幸灾乐祸地又道:“哼哼,他呀,屁股非开花不可,活该!”

小老鼠讲话老是喜欢加上一个“呀”字的,好像没念过太多书,连讲话都不顺哩!

萧铁衣对那老淫虫叱道:“别再乱哼了,我警告你!”

老淫虫被萧铁衣棱棱含威的目光一瞪,不敢再多说半句,由呻吟转为闷哼!

小老鼠笑了笑,对那老淫虫伸舌头、挤眼睛地扮鬼脸。

萧铁衣缓缓闭上眼,休憩养神。

而铁窗外的风声,依然凄厉而悠长的吹号着。

史王爷亲临沧州大牢中。

在狱中引起一阵骚动,附近的州官、县太爷都来接驾。

三十四名的劲装武士护卫下。

史王爷接见了萧铁衣。

“王爷——”

萧铁衣单膝点地!

史王爷扶起萧铁衣道:“铁衣,你受苦了……”

萧铁衣内心一阵激动。

史王爷是当今天子的堂兄,生性淡泊,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者,所治区域,民富太平。

满朝文武百宫中,萧铁衣一向也最敬重史王爷。

史王爷年过半百,满头金发,顾盼之中,长者威严显露无遗,略为福泰的身躯,予人一种富贵的至尊之感。

史王爷慈祥地道:“你瘦了不少,铁衣。”

萧铁衣解释道:“王爷,不是我杀死刘大人的!”

“我相信你。”

史王爷解下外罩毛袍替萧铁衣罩上接道:“可是,证据确凿,别人未必信得过你!”

萧铁衣喟叹道:“陷害的人,早已设计好这一切。”

史王爷轻拍他的肩头道:“我会派人继续追凶手和线索的……”

萧铁衣脱口道:“让我自己来!”

史王爷一愣道:“你!”

“王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自己追查,如果没有结果,我无话可说!”

史王爷摸摸颔下的黑胡道:“我很想让你自己查案的,但是……这件事,皇上容颜大怒,下令要重重办你!”

萧铁衣面色一沉。

史王爷叹气再道:“皇上本来要立刻将你处决斩首的,是我替你挡了下来,拖上一阵子再说……”

萧铁衣闻言,心里灰心到极点,自己曾替朝廷立下许多汗马功劳不说。

当年,水月公主落在番邦狼主之手时,也是自己拼万死救回公主一命,保住了公主的清白。

想不到,如今皇上说斩就斩,毫不留情。

——为什么不给我萧铁衣一个洗刷冤屈的机会,为什么!?

史王爷挥手,命令护卫们退开道:“你们先退下。”

“是——”

史王爷在密室中,低声道:“铁衣,我知道你的为人,这件事我相信另有隐情,对不?”

萧铁衣道:“王爷,只要您能够相信我,铁衣就不是没有机会。”

“你的意思,本王明白,可是本王帮你,你必须告诉我实情!”

“王爷的意思——”

“刘炳昌的死,是为了什么?”

萧铁衣差点就要脱口说出,事情是和欢喜王的五张“蝉翼秘图”有重大的关系。

但是,他立刻又将快到嘴边的话,咽回喉咙。

史王爷用企盼的目光询问道:“你可以放心告诉本王的,本王会替你查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啊……”

萧铁衣道:“刘大人的惨死,我也不明白凶手的动机所在。”

史王爷道:“真是这样?”

萧铁衣心里有些愧疚地道:“是这样。”

史王爷叹了口气,安慰道:“铁衣,事已至此,只有希望老天保佑你了……”

“……”萧铁衣默然。

“不过,铁衣,你放心吧,本王会力保你一命的,就算王爷不做也不打紧。”

史王爷关切的眼神,和蔼的呵护,如同慈父的叮咛。

萧铁衣目眶又是一阵酸热。

但是,他忍住激动,送别了史王爷道:“王爷,您保重!”

萧铁衣回到自己的狱房中,只见里面堆了一桌的鸡鸭鱼肉,珍馐佳酿,另外还有一些内伤药酒、外敷药粉和养气丹丸。

萧铁衣知道那是史王爷命人送过来的,他决定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史王爷的知遇之恩。

萧铁衣看到小老鼠揪着老淫虫的耳朵不放,没好气地问道:“你们又在打架?”

小老鼠抹抹满嘴的油渍,走到萧铁衣身旁,坐下道:“你在疗伤吗?”

“嗯。”萧铁衣淡淡应了一声。

小老鼠看着萧铁衣小腿的伤口,皮肉朝外卷,露出红漓漓的血肉,吃惊道:“一定很痛吧……”

萧铁衣摇头,笑了笑。

小老鼠道:“我帮你擦药吧……”

萧铁衣拿了一瓶药丸给小老鼠道:“你拿去服下吧,不要来烦我!”

“我!?”

萧铁衣道:“你的面色青白,气息略急,在牢中大概挨了不少毒打,这伤药可以治内伤的……”

小老鼠有些脸红地道:“他们人多,我打不赢!……”

萧铁衣不置可否地笑道:“服完了药,就去睡觉!”他已将伤口都涂好了药。

小老鼠用一种感激的眼光看着萧铁衣道:“谢谢你,我会找机会还你的……”

萧铁衣微笑着,吁了一口长气,躺下闭目,沉沉地睡去。

当他运起提纵之术,快得就像是一具幽灵闪现。

魔侠几个起落,已闯进紫禁皇宫之内。

他换了一身紧黑衣,身材修长,腰腹之间并没有多余的赘肉。

足尖落地时,就像猫一样,没有声息,动作快得又像是头敏捷的黑豹。

这一路行来,他已经闯过了十几道明椿暗哨。

魔侠的轻功绝佳是原因之一。

趁着夜色的掩饰,树木屋舍的阴影,他可以巧妙地从禁卫军视界的死角,闪身而过。

不久之后,他到了藏珍阁的外围。

藏珍阁的四周有将近一百名的禁卫军看守着。

——要怎么进去呢?

魔侠考虑片刻,注视着四周的景物。

最后将视线留在阁外八丈远的一株参天古松上。

他吸气弓身,悄无声响地到了古松下,又迅速升到了松树的顶端处。

这儿距“藏珍阁”的最上面屋檐角,有八丈多,接近九丈之遥。

魔侠看着天边的一块浓重乌云,慢慢飘过来——

在乌云恰巧遮住月光的刹那——

魔侠猛然弹出身子!像把急箭!

他的速度很急、很快,翩然凌风而行!

两袖张开,一掠八丈余——

好高明的轻功,好神奇的身形,那是一种失传已久的“分光捉影”大法!

以至于在旁人看起来。

宛如魔侠同时出现在古松顶和藏珍阁的檐角!

事实上,魔侠只有一人,那不过是人们视觉暂留的幻象罢了。

当乌云褪去,月光再度照亮地面的时候,魔侠早已打开顶层的天窗,进入藏珍阁之中。

留下地面的禁军武士一阵纳闷:“喂,刚刚好像有东西闪过是不是?像是鸟还是蝙蝠的……”

“是吗?我没看清楚,你眼花了吧……”

魔侠飘身落下,藏珍阁的一切珠宝尽在眼中。

他只是欣赏似地浏览了一会儿,随即再将注意力用在寻找经史的记载册子。

“在这儿……”

魔侠抽出一本册子,聚精会神地阅读起来。

欢喜王的生平一切都详实记载在册子上。

魔侠愈看下去,脸上也就露出兴奋之状。

在有关欢喜王的封邑部份。

魔侠读到了一段:

——欢喜王招降异邦有功,封赏领地汾兰、冒突、龙祥、浣凌四郡,此外千岛、青叶和真功三岛亦归欢喜王管辖所有……黄金万两,车马千乘……

魔侠惊呼道:“真功之岛!针空之岛!?”

“真功”与“针空”的发音相似。

魔侠有理由相信那垂死老人是将“真功”二字,念成了“针空”。

魔侠心念转动,暗忖道:“欢喜王的庞大珍宝,极有可能藏在真功之岛……嘻嘻……”

他又翻了几张前朝的行政区域地理图。

记下了“真功”那小岛的所在位置。

将书本合上,魔侠松了一口气,笑呼道:“真功之岛——我什么时候出发呢?”

魔侠将史册放回原处,翘起二郎腿,一面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瓜子,啃得不亦乐乎。

就在他正欲起身离开的时候——

魔侠眉梢一扬,闻声辨位,心念再一动——

身形随即隐入阁内的暗处中。

说时迟,那时快。

“藏珍阁”内又出现两名蒙黑面衣人物。

那两名蒙面人显然也是夜闯紫禁皇宫,有所为而来。

魔侠目光一寒,冷冷地注视着那两名蒙面人,暗忖:“难道他们也是为欢喜王的事而来?哼,先看看再说……”

果然,那二人对其他贵重珍宝没有丝毫兴趣,东翻西找之外,拿出的一本册子。

也正是魔侠方才阅读过的那本册子。

对方看完了书后。

“嘶——”地一声,扯下了那最重要的一页。

魔侠冷笑忖道:“幸好你爷爷我先看过了……真是混帐东西……”

那二名蒙面人相视一眼,低促道:“教主恐已等得不耐烦了,咱们走!”

那两人身形一拔!飞升到阁顶的最上层。

天窗被二人轻轻推开——

魔侠不分先后地飞起身子,如影随形地追上。

那二人才运起轻功,凌空腾身之瞬间——

魔侠突然大声笑道:“教主要你们物归原处,撕簿子是不对的行为……”

二名黑衣人身形一顿!

地面上的禁卫军立刻看到了那两名黑衣人!

“有刺客!”

“快围住他们!”

那两名黑衣人身子一落地,马上被持长枪、刀剑的禁卫武士们团团包围住。

魔侠一连变换了七、八个方向,失去了踪影。

这时候,“藏珍阁”四周被火炬照耀如白昼。

两名黑衣人叱暍声中,出手攻击禁卫武士。

当中的一名黑衣人,双袖倏扬!

“嗤”、“嗤”一连串利器入肉声此起彼落。

靠近他身边的几名禁卫武士立刻捂着咽喉倒下。

他们的咽喉都多了一枚青光闪闪的白骨追魂钉!

另外一人,却是迅速从腰间抽出九节娱蚣鞭!

长鞭起处,砂飞石扬!

被鞭身击中的侍卫们,惨叫着倒地,流出的血竟是蓝黑色!

“九节娱蚣鞭”上,分明淬上剧毒。

这二名黑衣人武功显然超出禁军武士甚多,杀起人来,又快、又狠、又准!

这等身手在江湖上,断然是已成名之辈。

只是这眨眼的瞬间——

用白骨追魂钉的蒙面汉子,又硬生生地敲碎了六名禁军武士的头盖骨!

脑浆映着红漓漓的血肉,沭目惊心。

使“九节娱蚣鞭”的黑衣人,不遑多让。

死在他娱蚣鞭下的武士们,已有三四十名之多,只是,禁卫武士实在太多,前面的人倒下,后面又有人立刻补上。

两名黑衣人无暇恋战,啸声中,两人分成不同方向突围而跃出!

挡在他们前头的几位禁军武士,连一声代表死亡的哀号也没有便瘫着身子跪倒在地!

暗中窥伺这一切的魔侠,目光冰寒暗道:“白骨追魂钉、九节娱蚣鞭,哼,原来是十八连环寨的人,一个是银鸥寨的寨主,一个是斑鼠寨的首魁……”

魔侠掌心一摊,赫然是几片瓜子核儿,心中忖道:“不能让你们走得太轻松——”

他沉腕一扬!

化成七八道乌光,分袭“银鸥”、“斑鼠”两人身形!

“银鹏”耳听身后劲风急至,怪叫中,反手抖射出三枚白骨追魂钉!

“斑鼠”忙不迭地急挥“九节娱蚣鞭”,才荡开那些瓜子!

这一耽搁,两人又陷入重重人墙之中!

银鸥、斑鼠心中有数,分明是有高人在暗地里放冷箭!两人心中气愤至极,却又苦无对策。

魔侠知道两名黑衣人身份后,心想,留下去也没多大意思,一个箭身,离开拼斗的现场。

“这个乐子,够你们玩了……嘻嘻……”

魔侠不能由原路离开。

在偌大的皇宫中,竟一时搞不清方向。

“走哪儿呢?”

到处都是禁军武士,实在头疼。

魔侠惊鸿一瞥中,飞起身子,没入前面的御花园之中。

花园中,奇花异草,乱石假山,恍若仙境。

魔侠继续朝前走。

不知不觉中,来到水月宫。

耳听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又近。

他知道禁军武士已经搜到这边来了。

魔侠并不是怕了那些禁军武士,只不过,他不愿伤害无辜。

稍一思索。

魔侠他又潜进了水月宫。

“你是谁!?”

那个貌美少女站在魔侠的背后叫道。

魔侠缓缓回过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我叫鸡心!”

一身桃红衣裳的美少女,甫看到魔侠英俊不俗的相貌,不由心中暗忖道:“这人长得好潇洒啊!”

美少女仍然保持警惕问道:“你是刺客?”

“不是。”

“为何夜闯水月宫?这是公主的行宫!”

魔侠笑了笑道:“我只是参观参观而已,等下就走人。”

美少女插腰叫道:“一派胡言,我要叫人拿下来,带去午门问斩!”

魔侠笑道:“这么美丽的小姑娘,说话怎么如此残酷呢?啧啧……”

话声甫毕,魔侠食指凌空虚按,美少女娇呼一声,身子已不能动弹。

魔侠出手封了那豆蔻少女的软麻穴。

“你!”美少女又惊又怒。

魔侠向前,伸手取下那少女无名指的一枚七彩晶钻,欣赏之下,连连赞叹,对那少女道:“美丽的小姑娘,是不需要这种装饰品的……”

美女少脸颊飞红,叱道:“你……你这恶魔……”

魔侠居然笑道:“答对了,我就是恶魔——鸡心。”

魔侠说“鸡”字的时候,人仍在美少女身旁。

说到那“心”字的时候,人已破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美女少暗咬樱唇道:“鸡心,你叫鸡心!?我史珍珍有一天一定要你跪在我面前认错,赔不是,哼!”

萧铁衣的内伤和皮肉之伤,早已痊愈得差不多了,这几天,牢中的犯人,暂时不敢找他麻烦,谁都清楚,萧铁衣背后有一个强大靠山——史王爷。

但是,萧铁衣并不因此而松懈下来,放弃了警戒之心,他深刻明白,这只能算是风雨前的宁静。

他的仇家定然不会放过自己的,而且,萧铁衣也知道,那剥皮人魔费老六,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萧铁衣正在闭目静坐的时候。

小老鼠又凑过来,说道:“费老六那边有风声过来了……”

萧铁衣淡应了一声道:“你听到什么?”

小老鼠四下望了望,小声道:“他们放狠话,要找机会做掉你!”

萧铁衣淡笑道:“就这样?”

“可能就是这两三天……”

萧铁衣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小老鼠道:“我替你找帮手!”

“不必。”

“你只有一个人呀!”

萧铁衣冷笑道:“那已经足足有余了。”

小老鼠还要说话——

萧铁衣摆手道:“我有我的办法,你别管!”

萧铁衣顿了一顿,换个话题道:“万梁呢?”万梁就是那个淫虫。

“那老淫虫今晚轮值处理菜渣和馊水桶。”

“小老鼠,万梁虽然犯的罪行令人不齿,但是他现在正在付出代价,你不要老是欺负他。”

小老鼠叫道:“你别让他骗了,他最会装的就是那一种可怜兮兮的倒楣模样!”

萧铁衣忽然道:“你管好你自己吧。对了,我看你在狱中,好像没有半个朋友。”

小老鼠道:“我只和老鼠打交道,我没有朋友。”

萧铁衣笑了笑,说道:“你不像是穷凶恶极之辈,怎的个性如此孤僻、乖张?”

小老鼠眼光一亮道:“我将我的故事说给你听好不好?”

“说吧!”萧铁衣无可无不可地说着。

小老鼠缓缓地道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往事。

原来,小老鼠从小就是个孤儿。

他跟着卖杂耍的戏班团混口饭吃,日子尽管漂泊,但总能求个温饱,直到去年迎神赛会上,小老鼠那个戏班子和当地的地痞流氓有了争执。

小老鼠不免挨了一顿揍。

那晚,他藉着酒意,愈想愈不甘,半夜跑去那地头蛇家中放了一把火。

他只是一时气愤、激动,没想到竟惹出滔天大祸,闯下七条人命!

萧铁衣皱眉道:“杀人偿命,你岂不是早该被斩首?”

小老鼠皱着鼻子笑道:“没错,我是死罪,但这大牢的该死之人太多,还没轮到我哩!”

萧铁衣道:“你倒看得开!”

小老鼠耸肩笑道:“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哭的时候,都是偷偷躲起来,不让别人看见的!”

萧铁衣道:“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我自己叫我自己小老鼠……”

小老鼠说这话时又瞄了萧铁衣一眼道:“你很讨厌我这名字?”

萧铁衣轻淡地笑道:“现在,比较不讨厌了。”

“真的!?”

“嗯。”

“那我可以叫你老大吗?”

“随你……”小老鼠,高兴地跳起来欢呼。

萧铁衣看出,小老鼠也不是无药可救的人。

这个世间,有很多错误,都是命运安排的。

小老鼠放火杀人,单看表面,固然罪以致死,但,那些欺压善良百姓的地痞流氓,同样令人不齿。

萧铁衣从小就非常痛恨那些用暴力的地痞流氓。

有一件事,有一幕情景,是他永远也忘记不了的。

在萧铁衣还是八岁大的时候,就死去了娘,每一天,他都会在傍晚,到街头去等他爹爹回来。

他的老爹是个铁匠,工作一天后,总会记得买些葱饼、热馒头儿带回给小萧铁衣吃,日子虽苦,爷儿俩拥有天伦之乐,甘之若饴。

可是,那一天,萧铁衣并没有等到他爹,因为他爹已回不到家了,死在一些穷凶恶极的流氓手中。

原因只不过是那五个流氓当街欲轮暴、凌辱一名外来的姑娘家。

萧铁衣的老爹看不过去,立即向前劝阻,那结果却是换来一阵毒打。

其中有一个流氓,竟拾起一个砖头,打裂了老爹的头骨。

萧铁衣赶到的时候,那些恶徒竟朝着倒在血泊的爹爹撒尿!

萧铁衣的眼泪,决堤似地夺眶而出!

他不认为那是泪水,而是他的心口被人用尖刀刺破,所溅出的鲜血!

他恨那些禽兽不如的人渣,他更气愤那些旁观、没有勇气向前的软弱民众。

也就从那时候起,萧铁衣立誓要做一个执法者,以暴制暴,以杀止杀。

如今,他已是东岳第一高手!坏人、歹徒闻风丧胆的煞星。

谁都不知道,他曾经有那么一段,坎坷、悲惨的童年。

萧铁衣想到这儿,无声地笑了笑。

小老鼠傻呼呼地跟着笑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是非不分,好像没有天理一般!”

“……”

“我小老鼠只敬佩老大你一人!”

萧铁衣反问道:“跟着我,可能有生命危险,你怕不?”

小老鼠愣了片刻,随即拍胸道:“我不怕的!”

小老鼠骨碌碌地黑眼睛转了转,又小心地跑去铁栏杆前,看看有没有人在偷听。

他确定安全后,眼睛闪着异芒对萧铁衣道:“老大,我给你一样好东西看!”

“哦?”

萧铁衣不解地看着小老鼠。

小老鼠从破旧的绵被中,掏出一样器物道:“老大,你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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