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切声音又归向寂静,再也看不见有人影晃动,再也听不到有不属于大自然中的任何声息。方才的那一阵轻微的骚乱,宛似一下子消失在夜空里,一下子都叫大地吞没了。
这里,仍是那么荒凉,那么冷森,那么寥落,又那么阴沉,依然恢复了狮子岗原先的面貌。
洼穴中,厉啸天似是还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站了起来,朝左右略微观察了一下,随即伸长脖子,仰天发出一阵低沉而怪异的声音,很象是海浪似的轻啸啸的声音。
“呼啦一呼啦一呼啦!”
他这声音甫始扬起,在狮子岗的四周,己连串地传来相似的回应,那么阴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声:
“呼啦一呼啦一呼啦!”
“呼啦一呼啦一呼啦!”
厉啸天满意地笑了笑,他虚了一口长气,又缓缓地盘膝坐下,不过他的膝上多了一根与以前那根形式一模一样的透骨银锥。
于是,常亮顿时也明白了对方的人手分散隐伏的大概位置。
一切又沉静下来,死一样的沉寂。
在沉寂中,不知过了多久,就那么突然间,黑漆漆的夜色已经转变为白蒙蒙的拂晓了,一抹凄淡淡的曙光开始东方的山峦之后显露。而那边的云层,也随着徐徐地转为鱼肚白,惨凄凄的白色。黎明前的黑暗,终于过去了。
天,快亮了。
这个早晨,是何等的悲凄而孤寂。
没有乌鸣,没有虫吟,听不到雄鸡的欢唱。也听不到花下露珠滴落的轻音,所有的,只不过是一片冰冷的空所,透彻入骨的寒湿,加上那一抹令人落泪伤感的苍白。
再观察四周的景象,除了铮狞与酷厉,就是荒凉及凄涩。没有一丝半点值得人赞叹的其他事物。
于是——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自山坳中这飞奔而来,在他窜向一块突起的岩石之后。略一停顿又以同样的速度跑了回去。
几乎就在那人身影甫始消失的一刹那,一阵急剧而紧张的马蹄声已远远传来,那片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快,须臾之后,一匹乌黑的健马已进入山坳口。
那马才奔入,道旁的一丛杂树之后,一条人影已闪电般掠了过来,马上骑士是个穿黑色紧夹袍的彪形大汉。一眼看见飞掠马前的人影,不由猛带缰辔。在那匹乌龙的高嘶人立中,这位骑士又急又快地喘息着低呼:“禀大执法,来了,全如所料。”
掠出去的人,正是不归岛的大执法寒魂寒铁。闻言之下他一挥手,叱道:“快走!”
这位骑士哪敢迟疑他一拌皮缰、双腿一夹马腹,坐下乌龙便一阵风似地往山坳那边急奔下去。
寒魂过即飞跃而起,唔,好快的身法,的确象是一抹鬼魂,仅在人们眨眼间的功夫,他已飘落向这边的山洼穴之侧。
厉啸天早已静立等候,待寒魂身形甫定。他已冷沉地问:“来了?”
寒魂面无表情一点头,低促地道:“来了!”
哼了一声,厉啸天镇静深沉地道:“好!吩咐大家依计而行!”
寒魂微一躬身,身形飘起如飞掠射回去。就在他方才掩进那丛杂树后面,又有一阵清脆而响亮的马蹄声传扬过来!“
片刻之后
一队马队已经不徐不急进入了山坳口,这列马队共有二十二骑,先的两骑,马上是两个形态精悍,体型差不多的年轻骑士。这干人的神色,毫无半点惊惶不安的味道。所有的人全是那么悠闲。那么安详,又怎么充满自信,经过这处险隘地带,他们都视若无睹。没有丝戒备警觉之心。就好象他们是走在一条商旅不绝的大道上样,可以随意往来、不用费神。
隐伏于草丛中的常亮和紫无极看得十分真切,紫无极眼中涌现幸灾乐祸的鄙夷神色,他悄声对常亮道:“魁首,龙家太平粮吃多了以为到哪里都是阳关大道,认为没有人敢讨他们龙家的野火。今儿个,活该这帮家伙吃瘪!”
“快看,动手!”常亮轻声道。
言谈中,道路上已蓦地有了变化。
道路之上,本无什么饰物可以掩身,然而就在路面之下。两个事先挖好的浅穴里,一片土堆黄土。为掩饰的薄木板,猝然掀扬,两道人影暴窜而起随身闪耀着自刃的寒光,自左有猛扑夹击。
先行的两名骑士蓦闻声响。视红刚转,但已被那两抹森森冷芒眩花了双眼,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血光迸现中,两个骑士的的人头飞上了半空。
变生肘胶,这列马队齐都面色一变,毕竟都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倏见变故,便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呛啷啷……”一连串的兵刃出鞘声传出。路边,又是四块伪装的木板飞拙,灰土尘埃溅扬飞舞。另外四道身髟跃出浅穴,疾苦鹰隼般扑到。四人手持的都是一样的兵刃,左右合斩,狠削狠切,攻向马队。
一声震耳的叱声出自一位年约六旬的高大老人口中。但见一柄金光闪闪的大刀将两次流射并成边一抹横接的光带。夹攻向老人的两柄斩马刀“叮叮”两声分左有齐齐荡开,金色的光芒再闪,于是两道金光已在同一时间进出于这两个偷袭埋伏者身上的同一部位——心脏。
“嗷……”
“哎哟……”
鲜血赤漓漓的迸洒,嚎叫声里,两名伏击者全都弯腰弓身地倒翻出去。
“龙王的功力刀法,果然不凡凡响!”寒魂露面了,他冷凛凛地站在道旁阴沉地道。
他的身旁,是五个咬牙切齿目视仇光的凶悍大汉,五人皆用骇人的凶光瞪视着手持一柄金龙刀的花甲老人,这位年约六旬上下的老人,体魄修伟,相貌威武。神色镇定深沉,一双眼晴精芒闪射,眉毛浓斜耸。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不怒而威。
对方早有戒备,偷袭自然是徒劳无功。不归岛的埋伏者不再轻举妄动了,纷纷自四周现身。这列马队后面,那位满面红光的红胡子大汉不知几时也领着二十余名手持双刃剑的黑衣大汉堵在当中。
草丛中,常亮眯着眼注视过去。他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微笑。但这种笑容中,却含着残忍,揉着狠毒,渗着血似的怨恨。
当然,常亮他此刻是不会现身的。他要让双方人马互相消耗体力与实力,然后,他才出来料理残局,那时双方狗咬狗得差不多了,他这渔翁便更易得了。
在一声震不长啸声中,十绝神君厉啸天出现了,不知何时,他已在狮子岗的顶上。
“你们这种架式,大概是早有预谋。存心跟我龙家较上劲了。”高大威猛的老者沉声道:“你们谁是主谋者,滚出一个看看。”
凌空一个跟头,就象一张落叶般,厉啸天已自七八丈高的狮子岗上冉冉飘落。真是又轻又软,宛如四两棉花。
“龙长青你这张臭嘴大概今早没洗漱,老子我出来了。你又打算怎样?”厉啸天阴沉地道。
“原来你是十绝神君。我还以为是什么不起眼的小卒敢找龙家的麻烦。”龙长青冷笑道:“厉啸天,你大概是冲龙某怀中的玄玉红参来的了?”
“不为玄玉红参,难道会为你而来?”厉啸天踏前一步,阴笑着道:“龙长青,留下玄玉红参,你我不相干,各自走开,不然的话后果如何,你自己想吧!”
“大胆刁民,连当今皇贡你也敢劫,你不怕诛连九族吗?”一位黑炭头锦袍人沉喝。
“冯京,你这鹰爪孙,我如果怕,还敢来吗?”厉啸天阴笑道:“现在你们少废话,最好留下玄玉红参。你们秉乘上道,否则,玄玉红参与你们所有的人得留下。”
“厉啸天,只要你有能力将龙某摆平,玄玉红参你尽管拿去!”龙长青冷笑道:“怕只怕你没这本事。”
“龙长青,你马上便会知道厉某有没有这个本事。围上去,给我杀!”
“杀”字还只刚出厉啸天的□,寒魂双手一对月牙铲突然己飞抛而起,而他的身形也仿佛与这两溜寒光是一个整体,那么快,那么狠地戮向龙长青。
“来得好!”龙长青一声叱,手中沉重而巨大的金龙刀兜空暴斩出手。抖手便是四十四刀,刀身上精工雕续的龙形图案映着旭光反射出一片抖动炫灿的光芒。以至那条雕刻的龙图越发栩栩如生,须爪如真了。
于是,横戳而来的双铲颤跳着荡开,凌空扑下的人也倒飘向后退。
寒魂的身形尚未沾地,原本立于他身旁的五名凶悍大汉已挥刀猛冲向龙长青。
马上人影纷纷纵跃,于是,有五位手持虬龙棒的年轻人截住了五把斩马刀。
这时,堵住退路的血魂赫雄象头血狼般冲向了龙长青,他双手持着那柄大号双刃板斧,搂顶便猛劈而下。
半旋身,龙长青右臂猝幌。金龙刀贴着挥空的斧柄暴扬。血魂声头虽大。但动作却快得象魁影。下沉的双刃斧只在一顿之间。便已随着他偏转的身形横斩过去。
凌空一条人影鹰隼般地飞落,摁!还是寒魂。
龙长青的金龙刀立时幻成一大蓬向外迸射的金光的密集光雨,它闪眩出瞬息万变的形态,于是,血魂与寒魂立刻被迫飞退。
中州龙家的主人名不虚传。
那一边——
地煞刀展鹏力战幽鬼王但却是攻少守多,老一辈的凶魔当然不凡,无双刃何星狠拼一名手持三勾铁爪的半百老人,难分轩轻。黑云冯京与九幽鬼王老伴战在一堆,虎舞着一对纯钢虎爪同一位挥动一把宽刃缅刀的老人杀成一团,龙家的五金钢与寒魂手下的五煞战得旗鼓相当。五位太保则同一群手持双刃斧的黑衣大汉战在一起。
龙王龙长青力敌血魂赫雄和寒魂寒铁二人进退之间仍然掌握主动。出手凌厉,攻多守少,但他的另外五个同伴此刻却已在十名不归岛人物的狠辣攻势下丧生了,不过,这五人的身边也躺下了七个不归岛的人物。
就这一阵子,与龙王龙长青拼战的血魂与寒魂已经逐渐落下风,大号的双刃板斧与一对月牙短铲虽然挥劈疾猛,两人亦仍跳腾迅捷,但却已不如才开始那般狂野凌厉,进退有据,相反的,龙长青的金龙刀更在那交织回旋的金闪闪光芒的流灿中,一步紧似一步地围罩着他俩。
厉啸天阴沉着脸,龙长青的功力精湛到如此地步,是超出他想象中的,他将手中透骨锥不住轻拍着左手,他在考虑要不要参加战圈。
他这边还没往上凑,离他不远的那二十余名持斧手已不时传出惨叫,闪动的人影中,龙家的五位太保的五柄大朴刀盘旋飞舞,上下翻飞,在人群中左冲右突。
有道是一夫拼命,万夫莫敌,这五位太保便早定了这个主意,打着宰一个够本,宰一双有嫌头的念头,出手之间,便是同归于尽,与汝皆亡的狠招,五柄朴刀真力贯注,招招走绝,式式要命,不到半刻工夫,七名持斧竟然被他们砍成了十四段!这些持斧手虽都是以狠著称的角色,却也经不住还种疯狂的不要命的猛攻急打,有几个不由自主地慌忙跳跃闪避,阵脚立见混乱!
厉啸天忖度形势,很快有了决定,他对圈外准备堵截的十名黑衣大汉道:“罗方赵岳,你们马上围杀那五个疯子!”
那十名大汉立刻飞快地应命冲向五太保的斗场。厉啸天却半步不移,全神注视着龙长青与他两名得力手下的格斗——他很清楚,这场战斗。只有龙长青才是最为难缠的一个,换句话说,只有先剪除了龙长青,他才能控制全局。
闪闪的斧光在五名太保的身子四周映动挥舞。人影在轮转,而金铁交鸣之声不绝,时见一条条幌滚的光束震抛而起,利刃切割人体的可怖声响叠连,那扭曲成异形态的人影在翻跌,在摔扑、当五位浑身伤痕累累的太保全倒下时,他们的四周已有二十多具肢体不全的血淋淋的残尸。
现在——
双方的激战更已进入生死交关的白热化了,地煞刀的一柄九环刀闪烁流炫。全力死拼九幽鬼王的那柄有如龙绕风旋的长剑。
那身长脸黑的无双刃何星猝然暴退,他的对手——那名悍泼的半百老人挥动三勾铁爪立时凌空追扑。
暴然转身,无双刃何星双刀斜挑半百老人的三勾铁爪,半百老人人在空中不及招。他任由铁爪照原式扣落,“铮”的脆响,左手刀已经横卡在勾爪的间隙中。半百老人闷不吭声双腕震带,人往侧扑,手中的细链便灵蛇般倒卷向无双刃何星的头颈。
何星猝然人往下蹲,连左手刀也不要了,右手刀兜胸外推,人也随刀之后,一头撞向半百老人。
“找死——”
狂叱着,半百老人奋力抖腕回臂,三勾猴爪空倒射。
所有的动作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里完成,何星撞进了半百老人的怀中,而半百老人的三勾铁爪飞扣在何星的后脑上。
两张人脸齐齐变化,都是在承受剧痛之下才会引起那种变化,两张脸在横扯,在扭曲,四只眼睛全睁得那么大,他们同在吸气,同在痉挛。
大叫一声,半百老人象努力挣脱什么似的自何星怀中倒退。于是,势血飞溅,一柄单刀正由他胸膛中抽出,他空着两手挥舞了几下,才重重扑倒。而无双刃何星这时也向前栽倒。
后脑上,三勾铁钩已深深抓入头部。
那边,人影暴闪中,黑云冯京手中三节棍震响不绝,他的对手——那名中年女人悍泼地长剑翻扬。于是,中年女人的剑剌入冯京的小腹,但那圈飞而回击的三节棍也打掉了中年女人的半个脑袋。
中年女人的惨叫激怒了九幽鬼王,老凶魔狂吼着以七十七剑逼得地煞刀一砗手忙脚乱。
左手抖手劈出七掌。猛烈的罡风将地煞刀击飞两丈跌向厉啸天那一边。
厉啸天也一看,象是随手一挥,于是,透骨银锥挑着地煞刀的尸体飞向道旁丈外。
金龙刀一边攻拒腾挪,龙王龙长青嘶厉地大吼道:“厉啸天,你们不归岛还讲不讲一点武林规矩?论不论一点江湖道义?你们可以对一个重伤之人出手?你们这些家伙全部是一群卑贱的下三溢!”
他是指厉啸天挑飞地煞刀之事,因为任何人都可看得出地煞刀被九幽鬼王击飞在空中时,他并未丧生。
不为所动,厉啸天语声如冰,“龙长青,这个结果乃由你自己去选择。怨不得谁,我早就告诉你只要一动手,玄玉红参你保不了,而且你们的性命也保不了。如今,你已经别无选择了,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双目暴睁如铃,面似赤炭,龙长青另使力压制血魂与寒铁。他疯狂而凌厉地攻击着,“厉啸天,你们不归岛没有好收场的,我将联合天下侠义道白道人物,齐集力量将……”
点点头,厉啸天阴沉地道:“你以为你今日还能活着回到龙家?”
金龙刀挥掠于极微下的空间,而三样兵刃便都分向三个不同的角度荡开,龙长青暴烈地道:“厉啸天,你要算个混时面的人物就一起来,轻轻松松,到时你便知道龙某能不能活着离开此地。”
厉啸天阴冷地道:“该到收拾你的辰光,我自会动手,龙长青,你还是加把劲吧!”
身形侧旋又回,金龙刀伸缩之间,再度逼得血魂与寒铁退避不迭,龙长青厉声道:“厉啸天,今日你做梦也别想得到玄玉红参!”
厉啸天阴笑道:“玄玉红参,我是志在必得,杀了你,难道你还能让你的鬼魁来保护你怀中的玄玉红参?”
“厉啸天,你来杀我呀!你有种过来拼啊!”龙长青己有拼命之心。“来就来,你想找死,我成全你!”厉啸天说着就欲冲上动手。
忽然,龙长青一声怒啸,身形猝然急闪。原来长只三尺半的金龙刀蓦然抖长,整个刀身金光更炽,那眩目的金光映现于须臾,血魂那结实宽厚的胸膛已经吞噬了半把金龙刀。
寒铁行动疾速如电,人在一翻之下,左手月牙铲已“刮”的一声削掉了龙长青右肩的一块皮肉,血水迸溅中,他的右手月牙铲刚沾上龙长青的后腰。龙长青一脚倒踹,劲风尚跟不及脚势快捷,当风声响,己尖号一声,打横摔出。当然,他的月牙铲已在龙长青的后腰留下了半个月牙于体内。
寒铁尚在空中吐喷着鲜血,胸膛中嵌着半把金龙刀的血魂,居然并不颓倒,更不号叫,他两眼凸瞪,切齿如磨,双刃斧猛地再次挥劈。
龙长青在一脚踹出的同时,人已倒翻而起利落无比的贴着血魂头顶跃下,尽管腰部的创口痛得他脸色苍白,冷汗涔涔。
于是,银光璀灿,来如流焰,龙长青那柄染满血迹的金龙刀“铮”声迎截。
业已开膛破肚间,肠脏外溢的血魂赫雄却疯狂旋身,拦腰一把搂住龙长青。
便在这时,银光再闪,“噗”的一声戳入龙长青的右肩井。
龙长青大吼震天,好象透骨银锥剌入的不是他的身体。金龙刀光芒暴涨。“嚯”地一声穿透厉啸天那声狂嚎凄厉得简直不似出自人口。他猛地右手沉时再暴伸,于是,透骨银锥三次进入龙长青的肚腹。
一直就隐身于一旁的常亮和紫无极交换一个眼色。长笑声中,常亮将那枚天雷震抖手射向仍在拼命的五煞与五金钢。
“轰”的一声巨响倏而传扬,无数碎肉残肢便卷裹在一蓬裂焰韵浓烟中朔升向天,又四散纷飞,大地震动,热浪上涌,空气里迷漫着一股强烈的火药味,能把人窒息晕倒。
心中暗惊天雷震的巨大威力,常亮与紫无极飘落斗场。
那边,疯虎与他的对手也被巨大的热浪掀飞两丈高空。
紫无极也就在这时身形暴闪,疯虎与他的对手尚在迷迷糊糊中往下飘。突然觉得脑门传来一阵剧痛,这也仅是他在这个人间的最后一个感觉。
连惨叫声也没有发出,两个人便被紫无极的金魔爪将脑袋抓得稀烂。
哈哈长笑声中,常亮朗声道:“收拾残局的来了,多谢各位让我看了一场精彩壮烈的龙虎争斗,厉啸天,别来无恙?”
当厉啸天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一入目常亮的身形,不由得脱口惊呼:“煞星!”
“不错,正是不才。”常亮笑吟吟地道:“上次便宜没捡成,还搭上一条人命,厉啸天,今天你应该没有什么鬼花样了吧?”
“你……你……”厉啸天有点语无伦次了。
“刚才的爆炸,也是我的杰作,厉啸天,我新制成的炸弹威力还令人满意吧?”常亮仍在笑,但这笑容,有着太多的捉狭和残忍。
心里象有十五个吊桶般七上八下,厉啸天努力稳住心神。他恐惧地瞪着常亮,忐忑不安地道:“你……你想干什么?”
“什么,我的厉大岛主,你有点白痴还是你脑子里本来就是一脑子粪渣?我在这个时候出现,你说我想干什么?你是我的仇人,我今儿个好不容易找着了你,你说我又会干什么?”常亮用灵猫戏鼠的目光捉狭地盯着厉啸天,但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友好。
吞了一口唾液,厉啸天艰涩地道:“煞星,我不否认,我……我们之间的确有仇,但你……你如今是江湖一方之霸,你不能不讲武林规矩、江湖道义,你不能乘人之危。”
嘻嘻一笑,常亮道,“风水真是轮流转啊,记得刚才姓龙的鬼叫着骂你不讲武林规矩江湖道义,如今,这句话却从你厉大岛主的口中吐出来,啧!啧!真是可叹。真是可怜。”
强自忍住那满腔的暴怒,厉啸天沙哑地道:“煞星,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是要欺你,你又能怎样?”常亮笑嘻嘻地道:“你难道以为你还有几个狐朋狗党能替你卖命?就能对付得了我!”
此刻,龙王龙长青一行人马已全军覆灭,不归岛还剩下九幽鬼王与另两名男女客卿护法。再加上十来名手持双刃斧的大汉与还剩半口气躺在床上挣命的寒魂。
“煞星!你不能如此做!”厉啸天他几乎是在呻吟。
“我就是喜欢这么做。而且最喜欢逼狗跳墙。”常亮笑道。
然后,他又对那名正不知所措的九幽鬼士道:“我记得你告诉你叫什么冯五岳,现在你打算替厉啸天卖命吗?”
这十余个不归岛的人物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出声。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逃生的机会,当我数完三声数之后,你们仍然还留在此地,那就别怪我赶尽杀绝,不留余地。”常亮继续笑道。
“一!”紫无极开始计数。
一干人仍在你看我,我看你。
“二!”紫无极沉声喊出了第二。
有几个人开始悄悄移动脚步。
“三!”“三”字刚落音,这干人立即开始四散奔逃,没命地逃,其中以九幽鬼王五位护法客卿逃得最快,简时超出生平奔路速度的极限。
“回来!你们这些怕死鬼!谁敢再逃,当心我活剥了他!”厉啸天见状大喊大叫,他忘了此刻他是什么身份了。
“厉啸天,你该想想我会如何活剥你,而不是你去剥他们。”常亮捉狭地笑道。
“煞星,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厉啸天摇着脑袋道。
古怪地一笑,常亮道:“厉啸天,我可不是念佛吃斋的善男信女,我根本就不知什么叫慈悲为怀,斩尽杀绝是我一贯的作风。武当派上次在黑松坡图谋过我。所以我将他们连根拨除。你厉岛主也是当初的主事者之一,按理我也应该将你们斩尽杀绝。但念你们刚才替我干掉了龙家人马,让我省去麻烦,所以我放你们一马,让你们有逃生的机会。”
咽了口唾液,厉啸天怔怔地望着常亮道:“你肯放……放我一马?”
常亮颔首道:“不错!”
接着,他又道:“不过嘛,其中还有点小要求你必须做到!”
心腔子猛地一跳,厉啸天深怀疑惑地道:“什……什么小要求?”
常亮笑道:“不论你现在死,还是隔些日子再死,总归你是一死,但是,我若现在肯放一马。自然你这条老命就可多活些日子,而这多活几天的代价也并不便宜,厉啸天,你得用你的两只耳朵和身上半斤肉来补偿我。”
顿时有一种被戏弄的愤怒冲上了心头,使他顿忘眼前利害,厉啸天简直气疯了心,他大叫道:“煞星……你你你,你你你以为你是谁?可以如此任意宰割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如此在我面前这般狂言无忌地跋扈嚣张?”
脸一沉,常亮阴森森地笑道:“我是谁?我是刀俎,你是什么?你是鱼肉,如此而已。”
愤怒得全身簌簌而颤,连声音也走了样,厉啸天这位堂堂一位不归岛岛,有生以来几曾受过如此侮辱?又何曾受过如此怨气?可是,事实却总是事实。厉啸天他深深知道他自己的功力能达到什么程度。同样的,他也明白常亮的功夫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二者相较,他是无论如何也抵不住人家的,何况他现在还是个重伤之身。除非眼前出现奇迹。否则,他今日栽定了。
常亮神色不动,慢吞吞地道,“我晓得你不乐意,厉啸天,虽然你非常气愤。但你别无选择。你奈何不得,你更吃不住我,相反的,我却可以随意摆布你,所以,眼前这情形,这口气你非硬咽下去不可。用点脑筋,我的厉大岛主,你是个聪明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是愿意割下两只耳朵外加半斤肉之后,留着这条命再找机会东山再起,还是要争面子,非让我把你活剥在此不可?”
喉结颤抖着,冷汗透衣,厉啸天艰涩地道:“煞星,你……你实在欺我太甚,我三十年苦心经营的心血被你毁于一旦,你还……”
叹了口气,常亮道:“废话!你我血债未清,互处敌对之势,莫不成,我还要交你们一个个全抬到我头顶上供奉着?”
说到这里,常亮勃然变色,暴烈地道:“厉啸天,不要再磨嶒了,愿不愿意,你只要答覆我没有这么多闲工夫在这陪泡磨菇。”
忽然,躺在地上只剩半口气,一直就象在挣命的寒魂寒铁,倏然一弓背,暴弹而起,象怒矢一样直射向常亮。
此际,紫无极正刚弯腰去取龙长青怀中的那个玉盒。
而厉啸天也好象得救了似的,挥着透骨锥象道闪电似的冲向常亮。
常亮古怪而阴森地一撇嘴,冷冷地哼了一声,在这声冷哼里。他的斩妖剑不知何时已在手中,而且不仅仅在手中,它早已抖成流光似电,月弧如轮,飞旋象滚云,激泄如山瀑。简直暴烈得山震河颤,狂悍得天地变色。
气流呼啸回旋,波荡排挤,四周空间全被纵横交织的剑光所充斥。没有一点细微的间隙没有一点点可供环转的余地。而压力又铁如石,有形与无形,就那么漫天盖地罩下。
凄惨而恐怖的嚎叫颤抖直传九宵,令人毛骨悚然,在弥空的血雨血泥中,那位作困兽反扑的寒魂,已在漫空的剑光中碎成了千片万片,四散飘落。
连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常亮毫不停顿,一个翻腾闪过厉啸天的双驭刃齿。而身形在上升至顶点时又猛然扑下,一片剑光向两丈外的厉啸天。
倏然闪晃,厉啸天手中的透锥伸缩吐吞,电射,他一边反攻,一边大叫道:“煞星!我跟你拼了!”
常亮身形翻飞激旋,斩妖剑上下舞,有如狂风暴雨,剑与剑之间是那么急促。那么绵密,看上去便仿佛有如千柄斩妖剑自阴冥中倏然飞劈削砍一般,眩晕极了,诡邪极了,也狠辣极了。
厉啸天的身手毫无疑向是顶尖的,他反应如电,攻拒凌厉,再加上招奇力沉,内功悠长拼起命来也非同小可,但是,这只是对一般武林人物的感受而言,在常亮的眼中,只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厉啸天的透骨银锥闪舞翻飞,来去如电的无法突破过常亮的剑光。只见纵横穿越的寒林莹光罩着一团跃动的银轮,就宛如漫天的银霞网着一轮乏力而挣扎的吵停的昏暗的月亮,眨眼之间,十五招过去了,厉啸天屡屡见险。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当然是斩妖剑的杰作。
出手如电,常亮轻描淡写地道:“厉大岛主,你要和我拚?你用什么拚?妈的,你妈的怎么翻来复去的就这么几招庄稼把式?你这不归岛难道就是靠这点把式撑出的局面?我操!”
厉啸天气得要吐血,他十绝神君的精湛奇技被人当成了庄稼把式,老天,这岂非太可悲了么?
突然——
常亮暴闪逼近,九十九次速劈做一次挥出,猝斜急旋,反手就是九十九剑,同时,左掌一式泣魂天殛的血刃似的挥出。
常亮狂笑如啸,斩妖剑如影随形紧跟而上,右手挥抡中,斩妖剑划出一道颈大的圆弧,在这圈无形的圆弧中,千百剑光穿掠飘射,有如星月交辉,浮沉不定,展现出一副奇异的景象。
这副奇异的景象。只是突然一闪又寂,而凌空的厉啸天却狂嚎如鬼叫天,他的身形在空中被肢解成千万块四射抛散,他遭到了与寒魂一样的惨劫。仰天长啸,常亮大叫,“大哥,你瞑目吧!小弟又为你凌迟了一个仇人!”
一旁的紫无极饶是见识多广的狠角色,但也从未见过如此可怖是残忍的杀人手法。他无形中对常亮的尊敬中,又多了一点畏惧感。
“魁首,玄玉红参,无极已以龙长青怀中找到,请魁首过目。”紫无极走到常亮身旁恭身道,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两尺长宽的玉盒。
常亮领道接过玉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十二株血结透明的,四寸来长的成形短参,只用看一眼便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人间至奇宝。盖上玉盒,常亮将它与斩妖剑一块放入背后的革囊中,然后道:“无极,我们走!”
于是,两人展开身法,往崔庄铺赶去。
一支玄玉红参,不但治好了百里飞琼的病而且增强了她内功修为。
两天后,火雷神父女继续南下,常亮与紫无极仍然北上。
常亮修书一封,让火雷神父女投奔天威府,让他对付三尊的埋伏。
这天,常亮与紫无极已接近北呈县城。
北呈县城。
这条官道,紫无极最熟不过,过了北呈不到三十里,便是长治府城。
北呈南郊十里外的楼寨,是一座只有四五十户人家的村落。四周建立了两丈高的土寨墙,官道经过寨南,南寨门外,建了两座棚屋和歇脚亭,开了一家既供茶水又供食物的小食店和一家车马歇息站,替旅客修理车轿与更换马匹上的配件,除此以外,不准旅客入寨乱闯。
近午时分,官道一行人稀落,因为此刻正是旅客打尖的时光,除了那些有急事赶路的人外,谁都不愿意去贪图这短暂的片刻赶路。因此棚屋有不少旅客歇息,小食店有人满之患。
歇马站也相当忙碌,停了两部骡车、一部马车、五匹坐骑。伙计们忙于检查车辆,旅客则照料自己的坐骑,卸下鞍袋,饮马喂料。
店旁的两株大槐树下,停着一辆天蓝色的双头马车,这种车,俗称轿车或轾车,因为车厢如轿,装饰华丽,拥有的人必定是有身价声望的大户人家。官宦人家的轿车。车厢上可以雕刻各种各样的吉祥图紫和姓氏,郡号,族徽等等,总之,拥有这种车的人必定大有来头。
除了驾车的驭马三区(另一匹套在车后备用,之外,还有四匹辔齐全的蒙古健马,一式乌龙,一看便知是随行人员的坐骑。
常亮与紫无极赶到此地,打算休息一下,便由紫无极去拴坐骑。
店棚与歇脚亭,共有十余名旅客,附近大树下,也有几位席地而坐倚树假寐之人。
这时,南端又来了一位骑士,当紫无极拴好马匹出歇息亭时,正好同那位年轻骑士打了一个照面。
“咦!”年轻骑士轻咦了一声。
紫无极冷冷地望了年轻骑士一眼,便走向小食店。
食店中,常亮已在远处的一个角落的座头上落坐,他叫了两壶酒和几样小炒,店伙送来酒菜时,紫无极也刚好落坐。
喝茶,必须到小食店门前的草棚,那儿搁了一只大茶桶,整天不断地供应茶水、兔费供旅客们解渴。
这两天天气较热。除了女旅客外,谁也不愿进入热烘烘的店堂里。棚下有五副座头,几位旅客各自叫了酒食,各占食桌一角在凑合凑合。
常亮担心紫无极这副活招牌会惹事。因此不坐外棚进了店堂,店堂中除了常亮他们这一桌,尚有两副座头上有旅客,三位女客一桌,三位男客另占一桌,但看上去,这三女三男是同伴。
运气来了,关上门也挡不住,而麻烦来了更是想躲也躲不过。
那位年轻骑士安顿好坐骑,提着一柄连鞘长剑走向小食店,在茶桶旁喝茶水的时候,犹豫了一阵,然后他没有进入店堂中,就在茶桶旁的一副座头落坐,叫来了两盘卤莱一壶酒。
自斟自酌,不时向店堂中泰然吃喝的紫无极用眼瞟,眼神很复杂。
没多久,又来了两位黑衫骑士,拴好坐骑向小店走来,所佩的长剑古色斑烂,是用剑的行家高手。
“西门叔请过来坐。”年轻骑士含向两位年过半百骑士打招呼,言词上甚敬,但口气却不怎么客气:“怎么样?可找到了线索了?”
“哦!齐公子,你怎么也坐在这儿?”那位留八字胡的象貌威猛的西门叔进来坐下笑问:“令尊肯放你出来了?”
“这次家父要我出门,是有事要我去办,西门叔,杀害查叔他们的凶手还没找到线索?”齐公子口中边说边喝下一杯酒。
“没有,快亮天了,但凶手一无所知,而火雷神父女也不知行踪,真令人不甘心。”
“听说查叔他们有几位是死于一种可怕的爪功?”齐公子问。
“是的,泰山双剑就是被可怕的爪功高手开了膛。”
东方叔接口道:“死得很惨,是此可知那天杀人的凶手是个十分残忍的家伙。”
“凶手至少有两个,其中一个肯定是火雷神。”西门叔道,“快活刀与中条双杰便是凌厉的刀法斩飞首级,而火雷神却正是使刀的宗师,但没听说这老魔头有什么爪功惊世的朋友。”
谈话间,店伙送来了两份碗筷食物,三人一面谈一面进食,旁若无人。
他们的声音,引起了常亮与紫无极的注意。
“魁首,是听涛山庄的狗党。”紫无极低声道:“那小子是翻天神君的儿子,近两年才出道,凶狠手辣杀了不少黑道人物,搏取了夺魂公子的绰号,那两个老的称断肠剑西门康一叫东方毅。”
“听说这三个人物。”常亮点头:“希望他们现在别找我们的麻烦。不然他们可就不好过了。”
这时,夺魂公子这一桌,三双锐利的应目忽然齐向常亮这一桌注视。
“没错,那家伙是鬼脸煞星紫无极。”断肠剑西门康低声说。
“齐公子,这家伙的确是个用爪功成名的凶悍匪类。”霹雳剑东方毅点头。“而且这家伙一向就专门与我们白道人物作对。凶狠毒辣无恶不作。”
“西门叔,那个穿银衫的家伙你们瞧得出来历吗?”夺魂公子问。
“不认识。”断肠剑摇摇头:“这人气概不凡,象貌堂堂,似乎不是悍匪凶人。”
“哼!与鬼脸煞星紫无极在一起的人边绝对不是好东西。”夺魂公子放怀而起:“去找鬼脸煞星问问情况,看看泰山双剑是不是他金魔爪的杰作。”
“齐公子,使不得。”霹雳剑脸色一变,“无凭无据,就算是他,他也不会承认。我们不能捕风捉影,落人笑柄。”
“他专门与我道人物作对,没错吧?”
“错是不错,但他并没有与我们结有梁子,也无什么恩怨。”
“可他是鬼脸煞紫无极,一个黑道凶人,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何况我有一种直觉我认为查叔他们的死一定与这家伙有关。”
“这……齐公子,这恐怕不妥当……”
“我们是侠义门人,对不对?”
“不错。”
“替天行道,是我辈的天职,现在为害江湖的凶人当前,我们难道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
“这……”
“你们害怕他那双金魔爪?”
“他的确功力卓绝,悍野狠毒……”
“一切有我,任他再凶的歹徒,我齐云龙照样夺他的魂。”
“这……好吧。”断肠剑无可奈何地说,说实在的,他可真不愿去招惹鬼脸煞星。
三人推凳而起,大踏步昂然走到常亮他们这一桌旁。
常亮不加理睬,心中杀机渐起。
紫无极心头狂怒,怪眼彪圆,冷电四射。他用冷森的目光轮番扫视着这三位自命侠义英雄的听涛山庄的狗党。
“你阁下是鬼脸煞星紫无极吧?”夺魂公子阴森森地问,目光却瞟向神色冷沉的常亮。
“不错,你是不是要打算来夺我的魂?”紫无极不屑地冷冷道。
“你听见了?那最好不过,免得我多废口舌,阁下,你这位同伴是谁?”夺魂公子指指常亮。
“你们三个家伙给我听着,你们马上给我滚出此地,因为我十分讨厌你们的可怖嘴脸。
如果数到十你们还不滚,后果自负,无极计数!”常亮沉声道。
“是!一!”紫无极应声。
三个人脸色一变,夺魂公子沉声道,“你这混帐是不是吃错了药?”
“你这杂种最好给我滚远点,在我末动杀机之前,你们也许很安全,但你……”
夺魂公子勃然大怒,一耳光抽出,这是任何人无名火起的本能反应。
常亮一声冷哼,左手一抬,一把扣住对方掴来的手掌,扭身反掌抽击。啪啪啪啪四击阴阳耳光在夺魂公子脸上落实。
夺魂公子根本就料不到常亮的出手出此之快,简直是令他防不胜防,想躲也力不从心。
接踵而至的打击,有如狂风暴雨,势若电耀霆击,刹那间五掌七拳及体,在夺魂公子的颈、胸、胁、腹开花,记记落实,每一记皆真力透体,不过仍然手下留情,因为常亮现在不想杀他。
“坪!”最后一脚将夺魂公子踹出三丈外跌在道旁,他左手仍然死抓住连鞘长剑。
快速绝伦的打击为时极短,人倒了,看热闹的人才神魂初定,有几个发狂般的叫起好来。
断肠剑与霹雳剑大惊失色,竟然忘了上前解救。但真要上前,他们必须面临鬼脸煞星的金魔爪。
夺魂公子只感到晕头转向,被打得昏天黑地,分不清东西南北,本能地伸手拔剑。
手上一震,剑被人一脚从手中踢飞。
夺魂公子刚想挣扎着爬起,但脸上忽然被一只巨靴踏住,这只大脚只要一用力,他的脑袋势必变成烂西瓜。
“你这杂种给我听清楚,碰上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常亮阴森森地道:“象你这种狗东西如果也配称侠义,侠义也未免太不值钱了。你只不过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狗。”踩在脸上的脚稍稍用力。
“呃……呃……你……”夺魂公子语不成声,痛苦地挣扎。
“就算你还剩一条腿的老爹翻天神君在此,他也不配替我提鞋,你这杂种记住,下回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离我远点,你知不知道,滚!”常亮说完顺势又是一脚,夺魂公子踢飞丈多远,跌向拴马的地方。
夺魂公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齿落唇脸口中流血,双颊红肿,沾满灰尘,形态可怜之极,刚站稳,他又开始摇摇欲倒,本想勉强支撑,双脚却不争气,终于跌在抢出扶持的断肠剑与霹雳剑两人的手中。
“我……我与你……你誓……誓不两……两立……”夺魂公子怨毒地叫。
常亮已重新与紫无极坐下进食,不加理睬。
断肠剑挟住夺魂公子,凶狠地瞪了两人一眼。走向夺魂公子的坐骑,整理好鞍具,将人送上鞍,聿着坐骑匆匆而去。
一名旅客走近常亮这桌旁,善意地点点头打招呼。
“两位快走,迟恐则有变。”旅客郑重地说:“夺魂公子有不少侠义道朋友,白道长辈。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些假侠义之名,却无法无天之辈,甚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谢谢兄台的忠告,在下就是让他去纠众前来找我报复,我好名正言顺地挥刀大开杀戒。”常亮诚恳地道谢。
那人先是一怔,然后摇摇头,苦笑一声离去。
店堂中的六名男女,用奇怪的眼光不住地打量常亮。
常亮友好地对他们一笑,然后继续低头进食,一边低声道:“姓齐的那小子从听涛山庄来此,无极,你有什么看法?”
压低声音,紫无极道:“魁首,八成是来与三尊府挂钩来的。”
“我想也是如此,刚才听那小子说,他是齐盖天这家伙派他来办事的,大概就是要这小子到三尊府去。”
“魁首,我们是不是去擒小子,逼他的口供?”
“现在不急,等他多招来一些白道狗熊再说,能在这儿解决一些听涛山庄的走狗,那才是意外的收获。”
“魁首,那几位邪门得紧,不知是何来路。老用眼光往这边瞟。”紫无极以启示意。他是指堂中的那六名男女。
常亮也以目光瞟视着那六名男女:“他们的目光复杂,但却不含敌意,用不着担心,他们绝对不会是白道人物。”
“但他们全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味。六人,一主五仆,五位仆人中竟有四位是十二三岁的童男童女,委实奇怪。”
“别管他们了,赶快进食,然后上路,我有种直觉,以后我们定有机会与这几位打交道。”
两人不再交谈,也不理会旁人一事,自顾自的埋头进食。
健马疾驰,常亮与紫无极两人将这一段脚程加快了一倍。因为夺魂公子也是往北赶,他俩希望能早点与这些听涛山庄的走狗碰面。
四里,五时……健马保持着稳定的速度。
前面出现一处三岔路口,一条小径自西北伸来与官道会合,路口的一株槐树下,站着一位穿鹅黄色衣裙的佩剑女郎,远在百十步外女郎便离开树下,莲步轻移,到了官道中心,拦路意图极为明显。
常亮与紫无极皱着那两道残眉说:“魁首,是那位女主人。”
“嗯,她在那等我们干嘛?”
“大概是在找麻烦。”
“女人嘛?我最会应付,一个人家中有五个老婆要应付,他如果还不会与女人打交道。
那他最好赶快出家当和尚。”常亮风趣地道。神态轻松,一点也没把拦路女郎当敌人。
接近至三十步内,紫无极把马一带,让常亮超前,好一位风华绝代的年轻姑娘,站在路中心光芒四射,可惜的是,美丽的面庞罩着一层寒霜,那双明亮充满智慧的凤目,也闪烁着冷芒美得令人目眩,也冷得令人寒栗。
但常亮不以为意,他在十步外扳住鞍下马将皮缰交给随后跟上的紫无极。
“这位姑娘,不知拦住在下有何贵干?”常亮的脸上笑容很动人。
“不准笑,你这家伙一定练有某种邪功。”黄衣姑娘避免与常亮的目光相触,冷冷地说。
常亮心中一动,但脸上笑容依旧,他问道:“姑娘在此……”
“你这人怎么不听话,本姑娘说过不准笑,你还笑,当心我揍你。”黄衣女人脸色不再冷厉,她嗔道。
常亮心道:“这丫头片子看不出还挺厉害。一眼便看出我练有奇术。”他把笑容一敛,淡然道:“姑娘不准我笑,我不笑就是,请问姑娘是否有事要我效劳?”
“本姑娘想找你比武。”黄衣姑娘脸上的神态换上了一种刁蛮的神色。
“比武?”常亮大感意外地问。
“不错!”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那姑娘……”
“你能赤手空拳将夺魂公子打得那么惨。可知你一定身怀绝技,本妨娘在中原游历了两年,一直未曾遇上对手,所以想找你较量较量。”黄衣姑娘说出理由。
游历中原,那这位姑娘不是中原人了,常亮暗道,但口中却道:“单纯较量?你不是替夺魂找场?”
“呸!本姑娘会替那种小人找场?”
“姑娘……”
黄衣姑娘举手一挥,原来是打手势的信号。
“给他剑。”姑娘扬声说。
路右的高粱地里,突然抛出一柄出了鞘的长剑,略作旋转,飞越两丈空间,然后靶下尖上向下落。
常亮手一抄,便挥住了长剑。但剑上却蕴藏了股怪异的力道,他手指一触剑靶。那股力道突然暴发,如非他反应快,当场就要出丑。
“咦!”高粱地里传出了一声惊呼。
常亮扭头望了一眼高粱地。然后对黄衣姑娘道:“姑娘,能否避免?”
“不能,我要击败你。”
“姑娘有这个把握?”
“当然有!”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常亮笑问。
这次黄衣姑娘没再不准他笑,她似乎很有兴趣地道:“怎么赌?”
“我们定个赌约,比剑的输家就必须向胜者履行赌约。”
“这倒是挺好玩的,喂,那赌什么?”
“打赌由我提出,至于赌什么,由姑娘决定。”
黄衣姑娘美目中闪烁着狡黠的神色,她望着常亮笑道:“你好象很有把握似的?”
“我这个人别的什么都不好,唯有打赌我最在行。”常亮笑答。
黄衣姑娘用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沉吟了一下,然后刁蛮地道:“如果你输了,我要你替我当三年仆人。”
“要是我嬴了呢?”
“你绝对嬴不了我。”
“万一呢?”
“那你说要我怎样?”
常亮捉狭地笑道:“姑娘这么漂亮,你输了的话,我要你当我的小老婆。”
“大胆!”高粱地里传出一声沉喝。
“没你们的事。”黄衣姑娘扭头喝止,然后笑吟吟问:“你有老婆了吗?”大方得可以,没有中原女孩子的那种羞态。
“当然有,不然怎么会让姑娘当小老婆呢?”常亮笑道。
“如果你当了我的仆人,你老婆应该不会来找我拚命吧?”黄衣姑娘笑道。
“那倒不会,不过要是我嬴了一个小老婆带回家,我大老婆可就会大发雄威了。”
“喂!那我们开始吧,今天,你这个仆人是当定了。”
“希望姑娘到时不后悔,请!”
黄衣姑娘娇笑一声,蓦地剑动劲发,有如电光沉落,也匹练横空,看不清剑身真实动向中,光华一动便横空直入,攻势空前凌厉。剑气澈肌生寒。
朗笑一声,常亮招发云封雾锁,以浑雄的劲道,封回快速攻来的连绵剑虹,以常亮的武学造诣,任何招式在他手中都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铮铮铮铮……”剑鸣似连珠花炮爆炸,双剑无可避免地强行接触,双方的出剑太快了。
人影急剧地进退闪动,剑气激起尘埃滚滚,急进退间,黄衣姑娘一口气快攻了四十九剑险象横生,生死间不容一发,攻势在猛烈中暗含神奥的变化,一而再强攻狩压,间或出现四五剑难测的神奥锋芒,透隙而入,神乎其神,宛如来幽冥的死光,令人莫测其所以然,封架极为危险困难。最后一声狂震最为震耳,剑影中,火星飞溅两人各向后方急退丈外。
“咦!”黄衣姑娘讶然惊呼,脸上变了颜色,汗影清晰可见。
“咦!”常亮也同时惊呼,神色的变化相同。但他的眼中有意似不信的表情流露:“这是传说中的幽冥大九式!姑娘竟拥有这失传近两百年的奇学,难怪这么自信。”
“再接我三招!”黄衣姑娘矫叱。
“招”字尚在她的舌尖上打转,一波一波绵绵不绝的剑浪己卷向常亮,这次攻击比刚才更狂野十倍,凌厉十倍。
常亮不再硬接。以快若闪电的移位来制造空隙反击、连换百十次方位,抓住机会回敬了三十三剑,稳下来了。
双方皆凭剑术决胜,因此险象环生,每一剑皆凶险万分,中间毫无喘息的机会。
“姑娘小心了!”常亮朗喝一声。
喝声中,他已快得无可言喻地腾空而起,好象他原本就在黄衣姑娘的头顶上,只是微微一闪,他人已在那里毫不犹豫,他手中长剑猝然闪挥,但见流辉交织幻影中,一抹剑光仿佛恶魔的血口,诡异地闪现在黄衣姑娘的腰胁。
“噫”了一声,黄衣姑娘一身侧仰,长剑猛然抖幻成七十七道光芒反卷向上。
“铮铮……”双剑相触,两人再次分开。
“姑娘,这次我将攻你一招极为凌厉的散手剑势,希望你能接得下。”常亮剑势一变他打算以剑使出这神鬼招绝技。
“本姑娘也将攻你幽冥九大式后面的三绝式。”黄衣姑娘说着,剑上立即出现异象,光华突增,传出隐隐龙吟。
眼看双方要各运神功,展奇招,行致胜的雷霆一击,蓦地来路传来一声震天长啸。
黄衣姑娘一怔,退了一步。
“你们赶快去接应。”黄衣姑娘向路右的高粱地内高叫:“这里的事不要你们管,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高粱中应声窜出两名少女,向南飞掠而走。
东南来路方向,三里外尘埃滚滚。
“姑娘,咱们现在不出胜负,你还是快点去看你的手下发生了什么事,免得发生意外。”常亮提出中止比剑的建议。
这时,正好又传来一声长啸,啸声中隐含着焦急和怒意。
“槽了,莫非小飞羽她们出事了,喂,帮我一起去看看如何。”黄衣姑娘脸上微急色。
“敢不从命!”常亮笑答。
十三匹健马,风驰电掣似的接近了前面的轻车。
在车前车后担任警卫的两男两女四个骑士,都是年方十二三岁的童男童女,很难令人相信这四个小家伙会担负保镖重任。
赶车的大掌鞭,却是个魁梧的虬须大汉,腰间有一把雁翎刀,手中的长鞭也与寻常的马鞭不同,是可作兵刃用的丈八长鞭。官道宽阔,车靠右行驶,足以让后面的十三匹健马超越,互不妨碍。
三十匹健马要成两路飞驰而至,领先的两位骑士,赫然是双颊红肿,气色甚差的夺魂公子,和另一位身材修伟的中年剑客。
马冲至车后十余步,车座上的虬须大汉不经意地扭头回顾,恰好与夺魂公子打照面。
夺魂公子发出一声吆喝,缰绳一松,健马速度渐缓。
夺魂公子凶狠的目光,落在虬须大汉身上。
“贤侄,怎么啦?”中年剑客惑然问。
“在店前狂喊狂叫的家伙就是这家伙,他替鬼脸煞星那两个家伙喝彩嘲笑我。”夺魂公子咬牙道:“他们都在一起进食,而且很要好,一定是一伙的。”
“西门兄,没错吧?”中年剑客扭头向身后的骑士断肠剑发问。
“我不能确定。”断肠剑西门康毕竟是成名的前辈,凡事谨慎,不愿胡乱树敌。
“三叔,就是他,他们一定是一伙的。”夺魂公子斩钉截铁地道。
称三叔,那么中年剑客是昊天神剑齐剑波了。
“问一阿不就知道了。”昊天神剑沉声道,举手一挥,十三匹健马立刻超越轻车,在前面一字排开拦住了轻车去路。
在车前领路的两位少年骑士,冷然勒住了坐骑,少年男骑士发出一声震天长啸,声音震耳,内力不凡。
轻力停住了,虬须大汉拉起刹车木,在车座上站了起来,象一座天神。
初生之犊不怕虎,十三四岁,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的危险年龄,两位少年男女骑士双骑并出,怒容满面。
“小羽小雯,回来。”虬须大汉高叫:“他们找的是我,你们回来照顾车辆。”
虬须大汉一跃下车,大踏步向前逼前,壮实如山的身材,以及虬须戟立的威猛神态,想挑衅的人,未真得先想想后果以及设法增加一些胆气。
十三名骑士纷纷下马,坐骑交由两个人照料,十一个人以昊天神剑为首,气势汹汹象要吃人。
虬须大汉在三丈外一站,屹立如山,虎目精光四射。
“干什么?打劫?”虬须大汉语气并不友好,声如洪钟,“好狗不挡道,让开!”
十一个人脸色一变,夺魂公子首先沉不住气,咬牙切齿地走出,阴森森地道:“你这杂种想找死么?”
“吓唬人?哦我好怕好怕。”虬须大汉忽然脸色一沉:“你这狗杂种有眼无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是不是被人没揍够,还想松松皮肉是不?”
夺魂公子眼中杀机暴涨,他阴森森地道:“这么说,你这家伙还是来头的?亮出你的名号,让本公子知道你是哪一路的神圣,竟敢如此狂妄。”
“小杂种,我们不是神圣,而是要命的神魔。”虬须大汉同样杀机凌厉:“我们来自漠北,家主人复姓端木,我是家小姐的车夫,姓单名威,车夫单威,你们这些江湖人应该对漠北端木世家不陌生吧?”
“哦!原来是万毒宫主的人久仰久仰。”夺魂公子心中大震,但口中却是阴笑着道:
“本公子知道你们万毒宫的厉害,你们不但精于施毒,而且武功也别具一格,万毒宫的人,无一不是好手,但是在听涛山庄来说,你们还没有狂的份量,你是什么玩意?竟敢如此跟本公子说话?你只不过是一个奴才,一个奴才而已,哈哈哈……”狂笑中,三道奇异的,令人肉眼难觉的晶芒,随手破空飞去,一闪即没。
“呃……”虬须大汉闷叫一声,上身一晃。
后面少年骑士又发出一声震天怒啸,但四个人没有冲上去,只是每人抖出一蓬灰雾罩向前面。
“化形毒雾!快退!”昊天神剑惊叫。
夺魂公子大骇,马上飞退一丈多远。
四个少年男女赶紧围住虬须大汉,其中一个小女孩拿了一颗丹丸喂入虬须大汉口中,其他三人每人手中持一具喷筒对着一干白道人物。
“用暗器对付!”是夺魂公子大叫。
还没有所举动,众人身后,突然传来两声娇叱。
喂丹丸给虬大汉吃的小女孩闻声叫道:“紫电姐,快毒死他们,这些人暗算了单叔。”
十一个人一听,连忙四散,没有人敢以身试毒。
两侍女如电掠至四个少年骑士的身边,一位侍女惊问:“怎么回事?”
“这些家伙好卑鄙,他们用暗器偷袭,击中单叔。”那小女孩尖声叫道。
“单叔,单叔,你怎么样了?”另一侍女焦切地问。
“没什么,暂时死不了,用万毒阵屠光他们。”单威虚弱地道。
“圈住他们!”昊天神剑沉声道:“不能让他们逃走,不然我们有大祸,用暗器招呼。”
十三个人闻声马上围了一个十丈方圆的包围圈,每人左手都扣了一把暗器。
北端人影飞掠,一声怒啸先传而至。
昊天神剑闻声扭头一望,常亮与黄衣姑娘已经接近到身后不到百十步。
入目常亮的相貌,简直没把他骇个魂飞魄散,他大叫:“快走!煞星来了!”
这些人物一听昊天神剑这么一招呼,再见这位三庄主已领先逃走,无不椋得四散而逃,连坐骑也不要了。
“齐老三你有种别逃!”常亮也看见了昊天神剑,他身形突然加快,化虹追向昊天神剑。
但他起步较晚,而且官道两边尽是无尽的高粱地,这些白道人物分向两边往里面一钻,根本就连鬼影子也找不到。
“这狗娘养的狗杂种!”常亮恨恨地冲高粱地里骂了一句。黄衣姑娘这时也赶到了,常亮刚才追人的身法,简直骇了她一大跳。
“你是人还是鬼?”她眼露惊容失声问。
“人有温度,鬼体冰凉,你摸一摸就知道了。”常亮冲她笑道。
没来由地一红脸,黄衣姑娘轻啐了他一口,赶紧走到虬须大汉身边。
“单叔,怎么出事的是你这个老江湖?”黄衣姑娘疑惑地问:“我还以为是小羽她们,你要不要紧?”
“没什么了,小姐,小雯及时喂了一粒碧灵丹,现在已无什么大碍了,夺魂公子这小畜牲好阴毒,下次给我碰上了不活剥他,我就不叫单百霸!”虬须大汉恨声道。
“单百霸?想不到今日见到了在江湖中神秘失踪的霸王刀。”常亮一旁意外地道。
“小姐,幸亏你们及时赶来,不然那帮家伙用暗器对付我们,我们只伯都难选生。”一侍女心有余悸地道。
再厉害的毒药也毒不到处于上风,而且在三丈外的人,而一流高手的暗器却能杀人于七八丈外,所以那名侍女知道她们几乎死过一次。
“喂,刚才听那帮家伙为首的那人喊了一声煞星来了,这些人便全都逃走了,你真的是江湖中传闻中的煞星常亮?”黄衣姑娘望着常亮问。
这时紫无极己牵着一匹马,骑着一匹马从北端赶来。
“姑娘,你认为我象不象?”常亮笑问。
“我又没见过常亮,我怎么知道,喂,你到底是不是嘛?”
黄衣姑娘娇声问。
“当然是了,你没见我人还在那么远,便己吓得这些白道小人们四散而逃吗?”常亮笑道:“姑娘,我们还比不比剑?”
“想得美,本姑娘不跟你比了。”黄衣姑娘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得意地讲,“你想要我当你的小老婆,我才没那么傻,我们刚才拼了个平手,这场比剑,双方扯平,我也不想要你这个仆人,你也休想要我这个小者婆。”
“那姑娘是认输了?”常亮逗她。
“谁说的,我们是平手,谁也没有输给谁。”黄衣姑娘笑道,“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休想再骗我上当,难怪你刚才在比剑时要提出打赌的建议,现在我知道了,你没安好心,想占我便宜。”
“冤枉冤枉,其是天大的冤枉,明明是姑娘强行拦住我,现在你说我没安好心,姑娘,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冤枉人?”常亮打趣道。
“才不呢,我可是个很讲理的人,不过今天嘛,你遇到本姑奴,算你倒一次霉。”黄衣姑娘刁蛮地道。
常亮摇了摇头,然后笑道:“姑娘,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能否告诉我你的芳名。”
想了想,黄衣姑娘道:“我端木薇,家住漠北万毒宫,常亮当家,你满意了不?”
心中一跳,常亮道:“原来姑娘是万毒宫的少宫主,真是失敬失敬。”
“常大当家,谢谢你。”
“谢我什么?”
“刚才若不是你建议中止比剑,我的侍女们可能都遭到不测了,所以我谢谢你呀。”
“端木姑娘,刚才我跟你开个玩笑,希望你别介意,不然你一发起威来,随便一根指头就可把我整治得死去活来,不知者不罪,姑娘尚请见谅。”常亮笑道。
“常大当家,你也怕毒呀?”端木被娇笑道。
“当然怕,万毒宫的毒物是毒中之毒,我除非不想活了,否则也许会以试毒,看我到底怕不怕。”
“常大当家,如果我愿意当你的小老婆,你还敢不敢要我。”
“姑娘真会开玩笑。”常亮嘴中说,心中却道:“我的天,要是与一个浑身是毒的女人睡在一起,那情形,想起来就可怕”。
然后他改变话题,向车夫单百霸道:“单兄你们怎么会与昊天神剑他们这些家伙结怨?”
单百霸忙道:“常大当家,是那帮家伙无理取闹。”
“哦!那真是岂有此理,对了,单兄,以夺魂公子的身手,他怎……”
“常大当家,那家伙不可轻视,他不但阴险奸诈,而且精于暗器,我就是一时大意栽在那小子的暗器上,日后大家碰上此人,一定要小心。”单百霸善意地提出衷告。
用生命换来的经验和忠,当然千真万确。
常亮忙道:“多谢单兄提出忠告。”
“常大当家言重了。”单百霸忙说:“对了,常大当家,江湖传闻大当家与听涛山庄及三尊府结有深仇,听涛山庄的三庄主现今来到山西,只怕是与三尊府相互勾结,常大当家要小心这帮人联手来对付你啊。”
“这些家伙早就有所勾结了。”常亮欣然淡笑道:“昊天神剑这一逃,只怕一定会逃到摩天岭三尊府去报信。单兄与端木姑娘日后在三尊府势力范围内路过,要当心这些家伙玩阴谋。”
“常大当家,你有没有胆量与我合作到三尊府去把昊天神剑这帮家伙挖出来?”端木薇激将道。
“不错,小姐,我们绝不轻易放过听涛山庄这些混怅!”单百霸恨声道。
“小宫主,你敢到三尊府去?”常亮问。
“万毒宫的人没有什么事不敢做,常大当家,我知道你这次到山西来,一定是来找三尊府的麻烦,我们一同前往如何?”端木薇道。
“真的要去?出了差错我可不负责。”常亮笑道。
“当然是真的,常大当家,你答应了?”
“不答应行吗?惹恼了你这位小宫主,我到时只怕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得意地一笑,端木薇道,“常大当家,我们这就赶往摩天岭,由这到那儿,用不了三个时辰。”
“我们最好明天再去,让听涛出庄的人先到,从从容容欢欢喜喜地与三尊府打交道,设埋伏,然后咱们再将他们闹个鸡飞狗跳。”
“他们要是敢设什么埋伏,不敢光明正大地出来接受挑战,我保证用万毒大阵将他们一个个全毒死。”
“小宫主,那你最好马上准备万毒大阵的必须品,因为我敢保证那些家伙一定会象乌龟一样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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