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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乍逢故友话天明

“是黑炭!”

北双脸色骤地一变,忙不迭背好双剑,身形一跃,疾飞而出。

北双忖着黑炭的发声约在三十丈外,莫非是遭到野兽的袭击?

北双一路惦念着,黑炭追随他跑江湖已有多年的时光,虽是畜牲,但却产生了浓厚的感

情。

北双真可谓心急如焚,脚下用上全力,身子有如游鱼穿水,在树林中拐拐弯弯,疾如星

火。

“小子!妈个巴子!你他妈的急个啥?又不是送葬!”

只见北双方飞至二十丈外处,黑炭已然好端端的疾驰而来,而且,还载着一个人。

北双眼睛一亮,充满着一片惊喜。

“你是老王八!”

转眼,两个相逢一处,不自主停了下来,马上那人跳下马鞍,紧紧握住北双的手,重重

的拍了一下北双的肩胛,大声笑着说道:“嘿!格老子,你还认得我!”

北双照样拍了那人一下肩胛,笑着说道:“焉能不记得?是么?老王八,天下人谁不知

武林中有个麻脸‘川枭’?”

接着两人大笑起来,冲破了林中的沉寂。

“老天真无眼,她一点武功也不懂,竟让人害死了,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乖巧,那

么的美好,天啊,她竟然让人给杀了!”

北双克制已久的伤痛,此刻再也克制不了,泪珠有如决了堤的河水,如潮水一般的流,

抽泣不止。

许久——

川枭收起哀伤,坐回北双身前,北双拭干了泪水,才慢慢的告诉川枭妻儿被害的情形。

川枭听完北双的话,切齿的说道:“妈的!那杀千刀的凶手,被老子逮到,定要他遭到

世上最残酷的死法!”

北双唇角搐了几搐,伤神的说道:“一切都怪我,亏我是一个昂藏七尺之躯的男人,连

自己的妻子都不能尽到保护的责任。”

川枭见北双那分凄然的样子,不忍过分苛责他,叹了一口气,道:“血债血还,我们还

是追索凶手要紧;小北,两二个月来,有没有凶手的形迹?”北双摇了摇头道:“没有。”

“没有,这就难了!”川枭又叹了口气,顿了一下说:“依我看,凶手一定埋伏九仞山很久,

是对你报复的,小北,你想想看,凶手可能是谁?”

“老官,与我结仇的人不知几许,我怎能知道谁呢?”

北双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表示不知道。

川枭叹了一声,搔了搔首,露出了两支大门牙又说道:“依照当时足迹,你看是单人或

集体行动?”

北双沉思了—下回道:“不会超过两人,顶多也只两人。”

川枭接着问道:“你是说一个至两人?”

“那把留下的鬼头刀能否测出一点蛛丝马迹?”

“不能,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兵器。”

北双停了一下,又说:“不过,我想那并非是凶手惯用的兵器。”

“不错,凶手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用瞒天过海的手法使我扑朔迷离。”

川枭同意的点了点头,停会又皱起眉头,叫了一声小北,才道:“妈个巴子!说来说去,

还是不知道凶手是谁?”

北双仰起了头,凝望着天空上的残月稀星,缓缓的说,两眸射出一股坚毅的凌光:“凶

手虽如大海捞针毫无苗头,但,我就会如此放弃么?英,但愿你在天之灵能保佑我,保佑我

早日追缉元凶,为你报仇!”

川枭接下了腔,大声的说道:“好!小子!我麻脸的也决定此生此世为小英报仇而活。”

“老官,我们又在一起了。”

“是的!永远在一起!”

两人的手,不期然的紧紧握在一起,两人的眼,互相注视。

那中间,交流着很多很多的真挚与诚恳。

“啡!”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炭站在他们身旁,低低嘶叫着。

“黑炭!”川枭叫了一声,抚着它颈上的鬃毛,脸上一片爱惜之色。

“小北,适才我看见它的时候,我说不出我是如何的惊喜,本想暗地给你一个惊讶,没

想到这畜生竟认出是我了!”

北双忽然想起,笑着问道:“是了!干嘛你恁晚你还呆在这儿?”

“一言难尽。”川枭捻了捻地下破碎的酒壶,用手指沾了沾酒滴,伸入嘴里啧了几啧,

一副贪婪之态,望了望那油纸包还有两三块干牛肉,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了起来,塞入嘴

里,口沫横飞的嚼个不停。

北双耸了耸肩,做个无可奈何之状,笑着说道:“瞧你这副德性!”

“嘻嘻!”川枭扮了一个鬼脸,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吁了一口气,才道:“好几件事情

背在身,害得我钻出老窝,东奔西跑!”

“怎说的?”北双一面问道,一面揉起那油纸袋,丢在一旁,免得川枭又吃个不停。

“是这样……。”川枭一面目送那油纸包,一面说道:“首先我听说北海雄魔那老不死

的,带着昆山二虎杨氏兄弟以及北海二十卫入中原找你报仇,我怕他干扰到你,二天前就匆

匆忙忙跑出川中,探听到他们在此附近,他就急急忙忙跑到这里来。”

北双一听竟是那事儿,笑着说道:“干上了。”

川枭一听与北海雄魔干上,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宰了没有?”

北双笑着摇摇头,道:“没有。”

“没有?你他妈的让那兔崽子跑了?”

北双叉起双手在胸前,蛮神气的说道:“摆平了北海二十卫,饶了老魔与昆山两条猪。”

川枭大不以为然的叫道:“哟!你他妈什么时候猫哭耗子假慈悲起来啦?斩草不除根春

风吹又生,可有得瞧啦!”

“不错,少爷确是慈悲了点,两年来,受了小英的薰染,不是么?老家伙,得饶人处且

饶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有你的,大爷管不着这些,这次老魔等锻羽而去,塞外一条龙钱英可就要出马啦!”

“钱英?”北双皱了皱眉,满脸狐疑之色,问道:“是谁?怎地没听说过?”

川枭瞧了北双一眼,揉了揉蒜头鼻子说:“当然你不会晓得,还在你未出江湖时,他就

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

“道来听听!”

“姓钱的本是我们中原汉人,后来结识边疆的花蝴蝶,两人相爱成婚,姓钱的跟花蝴蝶

到边疆定居下来,从此很少再回中原,到现在已有二十年的光阴了,那时候我才出江湖,你

还是小鬼头呢!”

“那老魔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是没有什么关系。”

川枭如数家珍的说道:“姓钱的收了两个徒弟,就是昆山二虎杨氏兄弟,杨氏兄弟两人

是蛮人,老魔也是蛮人,两个自会同流合污,连带关系,姓钱的为昆山二虎出面,也就间接

替老魔出面了!”

北双静静的听川枭说完,颔了颔首。

川枭吊了一下鼻子说道:“你知不知道西北雨灭了狂风沙?”

北双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川枭瞪了一下,北双说道:“这关系可大了,狂风沙的帮主与我们八拜之交哩!”

这回换北双吃惊了,睁大着两眼问道:“当真?”

川枭一本正经的说道:“格老子,我哪时候骗过你?”

北双接着问道:“你怎地不曾向我提起?”

“你真个婆婆***,我和他结拜只不过一年哩,我做梦去和你说?”

“现在狂风沙已遭倾覆,你待怎地?”

川枭叱道:“这还用说,我老远从川中跑到这里,当然是要帮助我拜兄重振帮威了!”

北双戏虐的说道:“好个重振帮威!你一个老兔崽子又能发生什么作用?”

川枭一听,气得哇哇大叫道:“你别他妈的狗眼看低人,瞧人不起!那时候待你小子横

尸荒山上,你才拍手大笑吧!”

北双见川枭气得那副样子,不禁张口大笑道:“老糊涂,你就是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来,

少爷斗胆也不敢如此,你的拜兄也如我的大哥,我岂能坐视不理?”

川枭勉强的转颜换笑,接着说道:“这还差不多,可是小子,吕老魔的事既已暂告一段

落,明个儿咱便打水道北上至洞庭湖,去见我结盟大哥程义金。”

北双问道:“他在哪里?”

川枭摇了摇头,沉思了一下说道:“不过他没有死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反正狂风沙的总

舵就设在那儿,我们必须去一趟。”

北双颔了颔首,想想说道:“这样不好,我想走水路不会更妥当,一来不会比陆路时间

来得快,再说现在西北雨大张旗鼓,不可一世,大有吞并武林的野心,大哥他正落难,万一

他南下寻你避难,岂不是错过了头?”

川枭拍了一下双掌,附合的说道:“好!就这样办!”

此刻已是子夜了,两人一见面就谈得这么多,川枭打了一个呵欠,嘴巴张得老大,吁了

一声,躺了下来。

北双经过一天的奔波,也委实够累,两手枕着头,跟着躺了下来。

川枭忽然又想起啥来,坐了起来,一只手撑着腮颊,半躺着,对北双说道:“小北,年

前我上洞庭湖的时候,和龙门一枭长行者干上了。”

北双一听川枭与仅排名于自己后的龙门一枭长行者干上了,忙不迭坐了起来,满脸惊异

的问道:“麻子,你说少爷听听!”

“是这样……”

川枭也坐正了身子,满脸凝肃的神色,说道:“那时天刚临晚,我喝醉了酒,疯疯颠颠

的走入一家客栈,大闹大叫,碰上那家伙了!”

北双拔了一拔火堆,很感兴趣的问道:“结果如何?”

川枭两手比了一下击打的姿势,津津有味的说道:“这还用得着说么?结果川枭与龙枭

打起擂台来啦!”

北双颔了一下首,凝神的听着。

“小北,说真的,当我一听到他报出的名号时,我头差没炸了!”

北双见川枭连说带比的滑稽相,忍着笑意点了一点头:“唔!”

川枭也忍住笑,比手画脚,一个忙劲的说道:“那时,我酒已醒,但骑虎难下,进退两

难,不能不硬着头皮,打肿脸充胖子,来个先声夺人,不管二七二十一,劈头就先下手为

强……”

北双见川枭故意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吊他口胃,大声嚷着说道:“说下去,别尽是卖架

子!”

川枭啧了一声,用力吞下一口口水,颈子拔得老长,一副使人发笑相,道:“骂人,我

倒是挺有办法,打架嘛,他妈的真是一付窝囊相,闪闪躲躲过了五六十招,说实在的,那猴

子真要得,一支打猴捧,真个七十二变,打得我鸡飞狗跳,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不愧是江

湖的排行第三,啧,真是厉害……”

川枭口水横飞,连说带比,睑上又有表情,引得北双不禁噗哧一笑。

川枭接着说道:“正在岌岌可危的时候,老子急中生智,连忙用激将法,大爷说:‘你

他妈的不要脸的猢狲!你凶什么?有种的找我兄弟江湖一鼎无影浪客比划,他就可称量

你’!”他一听就停了下来!”

北双问道:“他就放跑了?”

“哪有这么便宜?屁股挨了他棍,打得我皮开肉绽,七晕八素,差点就他妈的翘辫子,

后来那老猴就说:‘好,大爷就姑且放过你,你尽管约江湖一鼎浪客来河南龙门找你大

爷!”’

北双听完,不禁附掌哈哈大笑。

川枭一见北双大笑,不禁气得哇哇乱叫道:“好哇!你这小子竟是没心肝的,你见老子

挨揍,你可乐了!”

北双停住笑语,脸上沉了下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幸灾乐祸,我是笑那猴子太笨

了,惹上少爷的兄弟,我看江湖四杰该铲除他的名字了,咱北双就掀他老窝!”

川枭击了北双一下肩膀,大笑着说道:“对,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此时残月已走,只剩下几颗疏星,无力的闪耀着,漆黑的苍穹显见出微许鱼肚白,将近

黎明了。

北双与川枭仍谈个没完,良久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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