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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无双国士天下闻

又过了约盏茶时间,全身一阵抽搐后,顿时感到体中阴维阴跷豁然贯通,一时全身舒畅,尤如醍醐灌顶,妙不可言。

同时耳边传来柳一鸣,向殿顶朗笑道:

“何方高人,居然胆敢夜间皇宫内苑久停不去,问下现身一见呢?”

说着,立即撤回长剑,并向燕燕公主笑道:

“草民略指歧黄之术,因发现贵体带有五阴绝症之象,危在旦夕,故不揣冒犯,代为趁机根治,如今幸未失手,冒犯之处请公主见谅!”

此言一出,不仅燕燕公主又惊又喜,感切心脾,一时兴奋呆了,尤其是皇上、皇后两人,更是惊喜万分,正欲出言相谢之际——

忽闻一声“阿弥陀佛”传来,由殿上飞落一位慈眉善目的青衣老尼来。

她一下殿脊,立即向柳一鸣合掌为礼,道:

“施主动参造化,技绝天人,贫危福缘不浅,今日得开眼界,叹为观止。”

说着,望了燕燕公主一眼,又继续道:

“同时新谢为小徒根治绝症和为万花剑法增加了无比的功用。”

柳一鸣闻言,才知眼前这位青衣老尼,正是江湖传闻中“世外之神”的“普陀神尼”,连忙恭身答礼道:

“原来是神尼佛驾到来,晚辈柳一鸣,向往久矣!今日一时无知,擅修贵门绝技,敬请赐恕狂妄之罪!”

此时燕燕公主,已弃剑叩见恩师。

“普陀神尼”一面扶起爱徒,一面满脸喜色,向柳一鸣道:

“柳少侠不必过谦!贫尼并非食古不化之人,今日有缘相遇,实是见面胜似闻名呢!”

接着随又向燕燕公主正色道:

“为师因你五阴绝症,暗地奔走多年,迄今仍无结果,如今柳少侠以无上神通,救你一命,并且传授绝技,为师门增光,似此大恩大德,岂可不谢?”

燕燕公主虽身为皇室贵胄,平日娇生惯养,但不失为明理识大体之人,于是闻言之后,不由满面娇羞,向柳一鸣盈盈下拜,并且感激道:

“朱燕燕真是不该!柳公子成全的恩德,我一见恩师前来,竟连叩谢都忘了!”

柳一鸣见状,连忙及时阻止道:

“公主千万不可如此多礼,草民承受不起!”

话一说完,皇上立即高声道:

“这种救命再造之恩,岂可不谢,燕儿必需多拜一拜,也代父皇叩谢一次吧!”

可是尽管他们怎么说,燕燕公主身形却始终被一道无形潜力阻住,连赌气运全身功力,硬要跪下都不可能。

“普陀神尼”恰好在燕燕公主身旁,她一见这种情形,不由起了好奇之心,故作催促行礼之状,右掌抚于爱徒之背,暗度己身真力相抗。

试想合她们师徒之力,岂同小可,即使是“世外三神”的另两位,亦无法抵挡。

但是出乎意外的,合两人之力仍无济于事,依然无法下跪行礼。

“普陀神尼”不由惊讶的望了柳一鸣一眼,只见眼前这少年人,仍然安详如故,含笑从容,若无其事,好像未曾发生什么一般。

根本无法测出其功力究竟到了何种境界,使得一个“普陀神尼”,不由心下骇然,立即撤手长叹道:

“柳少侠既然如此谦拒,徒儿就大恩不言谢吧!”

说着,又合掌向柳一鸣道:“倒见笑大方了!”

话一说完,柳一鸣随即恭声道:

“晚辈是迫不得已,请大师海涵勿罪!”

原来燕燕公主因为幼年多病多灾,所以寄名一位老尼门下为弟子,不想缘由前定,这位出家人,乃是“世外三神”之一的“普陀神尼”。

“普陀神尼”既和她有师徒之份,焉有不传授其毕生绝学之理。

一开始是暗中指点,后来渐渐为皇上所知,便索性据实相告,并且说燕燕公主,先天带有五阴绝脉,如不练就内家上乘功力,必然夭折,即使练成一身上乘内家功力,如非另有奇遇,也仅只能暂保二三十年的寿命而已。

皇上和皇后两人闻言,不由大感惊慌,难怪宫内御医对她的症状,个个束手无策。

他们两人结缡三十年来,日夜不停的播种,虽生下六子六女,但以么女燕燕最为受宠,将其视为掌上明珠,珍遍性命。

因此,只好一切惟“普陀神尼”之命是从了。

所以燕燕公主每晚必前往钟山“随缘庵”受教,十几年下来,也已尽得“普陀神尼”真传。

前几天由中山王爱女婷婷郡主口中得知,柳一鸣种种事迹,她心中立即暗暗不服起来。

并且今早,恰好闻说柳一鸣在御花园内大展神威,而且父皇设宴承平殿,遂欣然前往参加.欲藉机折服柳一鸣。

因此,才会有筵前较技之事发生。

且说皇上一见“普陀神尼”驾临,立即命人整备素席,不久大家又开怀畅饮起来了。

此时燕燕公主不但对柳一鸣心服口服,而且将他视为天人。

只见她热情奔放,殷勤备至,诚形于色,像一朵盛开的海棠花一般,满脸娇笑道:

“柳公子既然不肯接受本宫叩谢,那本宫只好多敬几杯水酒,来表达衷心的谢意了。”

话声一落,一旁的宣宗皇帝也赞声道:

“该当,该当!最少三杯!”

柳一鸣一听,只好勉为其难的微带酒意,笑向燕燕公主道:

“公主言重了,此乃皇上及公主鸿福齐天,草民只不过是顺体天心而已。”

宣宗皇帝闻言,立即朗声道:

“好!好一句顺体天心!柳一鸣!”

“草民在!”

“方才朕在御花园所提之事,你考虑得如何!”

柳一鸣一听,不禁略为沉吟了一下。

宣宗皇帝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蓦见他一脸正色道:

“柳一鸣,上前听封!”

此时,柳一鸣听了之后,已顾不得再沉吟了,立即俯首在地。准备听封。

“柳一鸣不但入江新龙解除民间疾苦,而且广设便利商号,收容贫困之人,教其一技之长,得以谋生,此次又治愈公主五阴绝脉之症,可说是居功厥伟。

朕今封你为免朝安乐公,特赐天龙宝剑一支,代天巡狩,所到之处,如朕亲临,不管是对皇亲国戚、功臣之后,或是大小官吏,均握有先斩后奏生杀大权!

同时赐婚燕燕公主和婷婷郡主,俟汝返乡省亲之后,择期进京迎亲。”

翌日一大早,金陵城内驰出一部豪华马车,载着柳一鸣,急加星火的赶往江西。

沿途各官府驿站,早已得到朝廷以十万火急最速件通令,近日有一当今免朝安乐公,奉旨返乡省亲,各地官府必须加以配合。

是以在沿途各地官衙恭迎欢笑,以及各行各业的注目下,当今圣眷正隆的免朝安乐公无双国士,终于抵达南昌祝家庄。

马车才一停下,挂在庄前牌楼上的三十六串长爆竹齐声爆响,硝烟迷漫之中,柳门请老,祝庄主及江西府尊大人和便利商号各地主事人含笑踏出庄门。

庄内庄外,立即响起密集的掌声及欢呼声音。

柳一鸣含笑走下马车,倏地“噗通”一声,跪在柳文象夫妇面前,道:

“爹娘,诸位伯叔大人,鸣几回来了!”

柳文象夫妇两人,双眼含泪,上前扶起他,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柳一鸣朝众人作个环揖打过招呼后,随即走入庄门,洪妙妙、秦双双及祝真真三人,立即激动的走了过来。

柳一鸣一一握过她们的纤掌,然后朝着站立在通道两侧的庄丁及乡亲颔首致意。

同时牵着柳文象夫妇和诸位叔伯走上厅口台阶上面。

祝庄主和府尊大人等人,立即含笑停在通道中央。

柳一鸣向四周略一拱手,然后正色道:

“各位乡亲及先进,一鸣回来了,一鸣此次上京并没有丢大家的脸。

一鸣替咱们江西人争了一口气,蒙圣上当众赐封无双国士,这是大家的荣耀。”

话一说完,众人立即再度鼓掌欢呼。

祝庄主俟鼓掌欢呼声歇住后,这才宏声道:

“敝庄已在左右两侧备妥荤素菜肴,委曲各位罚站用膳了。招待不周之处,敬请诸位乡亲父老多多海涵。”

话声一落,众人连声道谢,随即上前取用。

柳一鸣则在洪妙妙三女拥簇之下,进入了洪妙妙的闺房之后,秦双双和祝真真立即又退了出去,并且顺手带上房门。

洪妙妙见状,娇靥倏地没来由的一红。

柳一鸣一见,心神不禁一震,立时血液沸腾,双手一抄,抱起洪妙妙的娇躯,缓步走向榻去……

嵩山,在河南偃师县南登封以北,为中原第一名山.崇封始自上古,祀秩为五岳之首,故名“中岳”,又名“方外山”。

绝顶海拔一千四百余米,人立其上,游目可穷数百余里,北望成皋,黄河如带,西窥关洛,隐隐可见,东邻千里沃野,绵亘无际,南瞻伏半山脉,叠翠浮青,如在眼前,平易之中有浑厚含蓄的气象,不愧是名山胜境。

主峰大别有三,中称“峻极”,东西并峙,下多洞窟,形如双眉者,曰“大室”,曰“少室”。

太室峰,雄伟挺秀,连崖横亘,引者如屏,展者如旗,层峦叠嶂,有铁梁桥避暑寨,金峰玉女沟,白鹤观,真武庙等名胜。

少室峰,嶙峋峭拔中分为二,北顶俗名“南寨”,远望好似片片莲花,又名“九顶莲花峰”,婉蜒东接大室,其北麓即为“天下第一大名刹”——少林寺,上有初祖庵、面壁石、珠帘泉、炼丹台诸景。

南顶森列干峙,危崖欹石,洞室如蜂房燕叠,而且在南、北两顶之间,壑底突起一峰,称为“摘星台”。

南顶九峰耸立于前,北顶半壁横障其后,其下仅一丝相属,离倚几不可渡,东西深不见底,削壁千仞,云气蒸腾,险峻无比。

这一天,正是少林、崆峒约战嵩山之期,卯时时分天刚破晓,曙色初现,少室峰上早已布满少林和崆峒两派人马。

双方遥遥列阵相对,在山光曙色中鸦雀无声。

半晌之后,北顶少林和尚中,走出一位眉白欺雪的老和尚,只见他身形一纵,宛如一只腾空飞起的大火鹤,不消几个起落,便已飞登摘星台上了。

他身形方一落地,立即双手合什向南一礼.宏声道:

“崆峒众道友,不远千里而来,贫僧十方未曾远迎,失礼之处,望请海量汪涵。”

话锋一顿,环视了崆峒派众人一眼,又继续道:

“贫僧忝掌少林门户,二十余年来,自问与世无争,虚心向佛,谨守佛门教义,不曾与任何门派有深仇宿怨,而且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源出一脉,武林本是一家,何必为了些许小事大动干戈,伤了贵我两派的和气,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以……”

话未说完,崆峒掌门紫气真人李道天,已朗声接道:

“十方道友不愧是一派之长,果然能言善道,贫道实在是望尘莫及,而且也不愿再枉逞口舌之争,既是已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回。”

话锋一顿,又道:“更何况还有各路英雄豪杰,跋山涉水前来嵩山,只为一瞻贵派不传之秘,本掌门又怎好有失众望呢!

现在咱们言归正传,我们宾不压主,请立刻划下道来,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话一说完,“赛纯阳”吴道玄随即接口道:

“如果贵派想要握手言和,也行,只要少林派从此退出江湖,闭口不谈武事,那么真人我必会恳求掌门师兄,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师兄弟两人一搭一唱,出言狂傲无札,句句咄咄逼人,根本没将少林全派及前来助阵群侠放在眼里。

北顶众人耳闻“赛纯阳”吴道玄弦外之音,无异是叫少林封山闭门谢客,孰可忍孰不可忍,因此一时之间,众人不由怒火中烧。

少林方丈十方大师,不愧是佛门高僧,早已戒除嗔念,此时闻言,心知今日难免一战,所以仅微微一笑,双目一扫紫气真人师兄弟两人道:

“两位道友既然一意孤行,不听贫僧相劝,贫僧身为地主,只好勉力奉陪了!至于如何比法,一切任凭贵派主意好了。”

崆峒掌门紫气真人李道天闻言,立即点头笑道:

“好!难得道友如此通达爽快,双方印证武功,武林早有成规,如果有所限制的话,必会碍手碍脚难展所长。”

说着,望了“南寨僧俗”,冷笑一声,道:

“眼前这座摘星台,正是一座天造地设的擂台,贵我双方,不妨轮流指定比赛项目,命人飞登较量,胜者为尊,生死不计,直至一方,自认技穷无力再接如何?”

十方大师闻言,倏地朗宣一声“阿弥陀佛”,同时仰天发出一阵哈哈长笑,声如巨雷灌耳,万峰齐应,然后一脸肃容,高声道:

“既然道友不惜以崆峒一脉千秋大业,来作一时意气之争,老衲又有何话可说,贵派来者是客,请先派人下场吧!”

话声一落,随即一转身形,纵回北顶。

顿时剑拔弩张气氛为之一紧,双方各自派遣能手,先上摘星台掠阵,同时各路闻讯前来助拳,或是凑热闹的人马,此时也纷纷出现在南顶北顶自成一阵,拭目以待。

正当双方一触即发之际,蓦然从左侧于仞峭壁上,一声轻啸,三道人影,横空穿越三四十丈,直射摘星台。

声落现出三位雍容华贵,国色天香的绝世美女,只见中立蓝衣美女,神情暇逸,向南北两项裣衽为礼,娇声道:

“愚姐妹三人,今日偶游嵩岳,何期有幸恰逢武林难得一见的两大名派比武盛会!”

说着,妙目一溜双方群雄,又继续道:

“不过江湖常规,比武例有公证人以判胜负,因此小女子姐妹三人,特毛遂自荐,充当此盛会的公证人,不知两位掌门人意下如何?”

三女不是别人,正是江湖奇侠“畸形儿”柳一鸣的三位如花似玉夫人——洪妙妙、秦双双、祝真真。

三人于此时此地出现,早在少林派意料之中,所以十方大师闻言之后,立即出言应诺,并且恭请三女主持江湖公道。

而崆峒方面,虽为三女方才“凌空虚渡”的绝世轻功所震慑,并且忆及三人乃是“畸形儿”的新婚夫人,因而不敢有所轻视。

但是他们平日素以武林泰斗自居,自诩崆峒乃是天下第一,今日在众路英雄豪杰之前,岂能自贬身价,听由三位黄毛丫头,充任公证人,高高在上颐使气指。

所以崆峒掌门紫气真人一时之间,竟迟疑吟哦不知如何作答。

洪妙妙见他们首尾两端神情,不由暗暗好笑,只见她明眸一扫崆峒诸人,梨涡浅笑道:

“诸位道长,想是嫌我姐妹三人年轻辈低,不足以当此重住吧?这容易得很,只要贵方座上佳客,前来赐教愚姐妹一招半式,胜者即为公证人?”

她这几句话,虽然轻言俏语,但无异是向前来为崆峒派助拳的能手叫阵。

因此当她话声方落,便传来一声大喝道:

“好一个狂妄的无知小辈,老夫来也!”

同时看见南顶,一位赤红脸,双目深陷,发眉皆白,背插长剑的老者,自崆峒阵中腾身一跃,一式“白鹤冲天”,只在中途略一点足,便已飞落摘星台上了。

只见他满面怒色,一指洪妙妙三人暴喝道:

“今日崆峒少林两大名派,在此印证武学,前来之人无一不是江湖上成名之辈,岂乏德高望重之先进,即以老夫而论,亦身为长白一派之长,尚自忖不足以当他们双方的公证人,尔等究系何人门下,竟敢当着天下群雄面前,如此的大言不惭,还不快给我退下?”

原来此老就是长白人熊,他对洪妙妙姐妹三人,公然以前辈自居,大刺刺的开口就是一篇训斥,威风十足。

洪妙妙一听,立即接口冷笑道:

“不知是谁大言不惭?此时未免言之过早了,说句不客气的话,愚姐妹任何一人,不论是掌是剑,十招之内若胜不了尊驾,便从此退出武林闭门不出。”

长白人熊素性狂妄自大,生平除了对“世外三神”有所忌惮外,放眼整个武林;又曾将谁放在眼里?

所以耳闻洪妙妙的话后,只气得他赤睑发热,仰天一阵哈哈狂笑,半晌才双目射出逼人精光,怒视着洪妙妙三女厉声道:

“老夫不愿和你们这班无知小辈斗口,尔等三人不妨齐上,以免延误别人比武时间。”

洪妙妙正待答话,一旁的祝真真突然微笑接口道:

“请稍安勿躁,方才妙姐所言,我们完全同意,只是阁下既以武林前辈自居,稍时若有闪失,其将何以自处,来对愚姐妹三人交待呢?”

长白人熊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失手在三个二十不到的丫头身上,闻言毫不考虑的接口想喝道:

“老夫如果不敌,必将项上人头双手奉还,废话少说,进招吧!”

祝真真不但不立即出手进招,反而摇头正色道:

“愚姐妹三人虽年轻识浅,却也不愿稍占便宜,如果尊驾设或真有失手,只要尊驾从此不出长白山即可。”

此时的长白人熊,早已气得二目发赤,眉宇之间满含杀气,闻言不禁暗忖: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今日若不让你们尝点苦头,也不知老夫的手段?”

心念及此,立即出声喝道:“就依尔等所言吧!”

“吧”字一落,右手往后一探,随即呛啷一声,长剑已然出鞘,并且在掌中微微一震,顿时寒光冷焰四溢,果然不愧是长白派掌门,功力的确不凡。

洪妙妙见状不但毫不在意,也不撤剑,只是点头微笑道:

“进招吧,我就以一双肉掌奉陪。”

此刻南北两顶数千双以百计的眼睛,无不一齐注视台上几人的一举一动,虽然他们双方说话并不太高,但是南北两项相距并不甚遥,三四十丈的空间,在场的都是武林一流高手,焉能不听得句句分明。

众人耳闻洪妙妙如此托大,不但言明十招之内,要胜这武林绝顶高手,而且是赤手空拳,在场众人几疑是自己听错了。

长白人熊见对方视自己如无物,不由气得颜发倒竖,再也不顾什么江湖规矩了。

倏闻他暴吼一声,道:“贱婢自己找死,可别怨老夫以老欺少,心狠手辣了!”

话落剑起,一招“大雪纷飞”,化为漫天冷焰寒光,宛如蚊龙出水,风雷俱动,势如奔雷骤雨,威力十分凶猛的卷向对方。

洪妙妙一见,娇喝一声道:“来得好!”

左手衣袖一拂,立时有一股强大无比的劲气封住剑势,同时快如电光火石般的欺身逼进,右手化为无数掌影,罩住长白人熊侧背诸大要穴,风声飒然,凌厉已极。

逼得长白人熊不得不急忙回剑自救,连使“雪泥鸿爪”、“雪上加霜”两招绝学,暴退丈外,才算脱离了险境。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眼前这二十左右的绝色女娃儿,确实有一身神妙不可思议的功力,难怪她敢口出狂言,强自出头。

他不由深海自己为何要淌这浑水了,但是俗话说得好:“输人不输阵”,尽管他悔恨不已,可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才一交手,就要他眼输认栽,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尤其当他耳听对方银铃似的报出,这是第一招时,不由忿火中烧,顿时一横心,运集十二成的冰魄寒煞阴功,剑出救命连环三式,暴喝一声,一蓬如山剑雨,夹杂着如潮的砭骨寒流,像排山倒海般,罩向洪妙妙。

洪妙妙见状,玉肩一晃,脚踏“万象迷踪步”,双手一分,使出“玄天七式”,不退反进,飞身直闯剑光丛中。

一时之间,幻化成无数倩影,满天玉掌,任它剑气森森,冷焰四溢,也奈何不了她。

同时响起她那娇脆声音道:“老怪物请别急,不到十招,我绝不会下重手的!”

这种情形,胜利属谁,众人已心知肚明,只看得紫气真人师兄弟,气夺神摇,梅不该为了一点虚誉,断送了长白人熊一世英名,灭了己方的实力。

正待以主人身份出声调停时,倏地耳闻一声轻喝:

“回长白山去吧!”

“吧”字一落,长白人熊不但长剑已落在对方的手里,而且一个庞大的身躯,被人家素手一挥,便如同抛球一般,被掼出三十余丈,毫发无伤的飞落南顶。

长白人熊一落地之后,便向门人一招手,二话不说,随即转身纵下山去,此后果然未闻长白人熊涉足江湖的消息。

洪妙妙如言空手折服了长白人熊之后,马上凤目一扫崆峒阵内,娇声笑道:

“还有那位要角逐公证人的差事?”

话一说完,崆峒掌门紫气真人,立即满面春风趋前稽首道:

“女侠艺出‘玉面神姥’门下,今日本门这公证人,非女侠莫属了,请勿再谦让!”

在场群豪闻言,这才时洪妙妙年纪轻轻的,就能空手击败长白人熊的事释然,本来嘛,名师出高徒,“世外三神”的徒儿,又岂是江湖一般高手所能项背的。

洪妙妙见紫气真人,竟能一口道破自己的师门身份,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异色。

她一面裣衽还礼,一面笑道:“既蒙双方掌门一致认可,愚姐妹这毛遂自荐的公证人,可就名正言顺了。”

说着,脸色一正又道:“不过愚姐妹行事素来铁面无私,今日执法,只认武林规章,不卖人情,希望入场较技的众家英雄好汉,切莫逾矩,现在比武开始,请崆峒派先命人出场。”

崆峒派第一位出场的,是通天观的大弟子,江湖人称“天罡掌”法清,生得仪容甚为不俗,年约四句上下,颇有些道气,闻命也不张狂作势炫耀功力,规规矩矩的大步走上摘星台,首先向三位公证人一稽首,然后卓立场中,面向少林阵营朗声道:

“贫道法清,敬请少林道友赐教掌法。”

话声一说完,少林派应声走出的是一位短小精悍的四旬僧人,此僧乃是达摩院首座弟子智元。

他为人十分谨慎机智,眼见法清道人沉而不露,也就健步走到场中,双手合什静立在下首,以示和让。

少顷,场中两人,同时喝声道:“请!”

智元和尚双手一分即合,正是少林神拳的起手式“放下屠刀”,一股劲风,向法清道人当胸推去。

并且不待招式用老,立即进步趋身,双手急分,一式“佛问迦蓝”,左上右下,紧迫对方上中下三盘,力道雄浑,招式沉稳,果然不愧是少林寺达摩院的首座弟子。

法清道人见状。当下也不敢怠慢,立即使出崆峒绝学“天罡地煞掌”,一招“天地初分”,封消来势,马上变为“天地一体”,右手扭腕上托,左臂反掌斜撩,一招两式,有守有攻,干净俐落,不论架式或是功力,都不比智元和尚逊色。

双方这一交手,立时各展师门绝学,打得难分难解,一时之间,只见这一僧一道两人,大袖飞舞,如走马灯一般的,在场中纵跳盘旋,掌风呼呼,草木纷飞,越斗越急,叫人看得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转瞬间已经过了一百多个回合,双方仍是势均力敌,分不出个胜负,但却已心浮气躁,不如以前沉稳了。

这是一场关系着师门存废的大决斗,彼此各为师门不愿先挫己方锐气,只许胜不许败,宁死也不能失这颜面,更何况他们都是两派未来掌门的人选。

是以,这信道两人,渐渐的各出奇招,各走险式,最后竟不惜互以真力相拼了。

智元和尚眼见对方一式“首贯天地”,劲风如潮,十分凌厉,可是他却毫不闪让,竟然开声吐气,大喝一声,猛提真力,以一招“立地成佛”,硬接硬架,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打法。

蓦闻“砰”的一声,顿时土石纷飞,劲风四溢,两人各被对方震得踉跄后退五、六步,同时脸色苍白,摇摇欲倒,显然都已受了严重的内伤。

公证人洪妙妙一见,立即喝止双方再斗,并且宣布这头一场,是个和局,双方伤者,各由自己人,扶回休养。

第二场,轮到少林寺选人出阵了,只见十方大师,缓步趋前五尺,双目一扫崆峒紫气真人,朗声道:

“比武捉对较艺,本是江湖常规,但是贵我双方,来宾和徒众不下千人.假如一二上台相比,恐非数日所能终了,为了节省时间,不如由本门在北顶上,摆一个不登大雅之堂的小阵,请贵派任意派人来攻,如何?”

紫气真人闻言,立即呵呵大笑道:

“只要是贵派划下道来,本门岂有不接的道理呢!”

话声一落,十方大师随即返身大袖一挥,只见众僧侣一阵光头攒动,顿时井然有序的排成一座森严穆肃的品字形大阵。

此时崆峒掌门紫真气人师兄弟等人,一齐注目打量,从表面上看去,只不过是百多个僧侣,围成一个品字形的阵势而已,并没有什么奇妙之处。

但是他们都是玄门修道之士,对五行八卦,奇门遁甲诸学,皆有极高的造诣,深知阵法之妙,主在其中变化,况且对手也非泛泛之辈,如今既敢公然以此阵相对,必有其过人之处。

“赛纯阳”吴道玄,略一打量,立即向他掌门师兄紫气真人笑道:

“听说少林派有一九品莲花阵,这大概就是了,依小弟看来,顶多其中暗藏一些五行八卦分合变化,骗一些外行人而已,我们怕他作甚?小弟不才,愿率三清及尤宜滔四名弟子,合五行之数,以术破术,给他们一个厉害瞧瞧,师兄以为如何?”

紫气真人闻言,略一沉吟才道:

“也只好这样了,贤弟可要多加小心了。”

话声一落,“赛纯阳”吴道玄立即亲率四弟子,兴高采烈,满怀自信的一展袍袖,喝道:

“起!”

五人同时各展崆峒独门轻功身法,宛如星跳丸抛,一纵五六丈,眨眼已经过摘星台,直落北顶了。

“赛纯阳”吴道玄也不再与少林众长老答话,旁若无人的率先飞入阵中,随后四门徒也鱼贯纵入,依五行方位站立。

“赛纯阳”吴道玄居中卓立,手燃五绺长须,一脸骄横之色,双目四下游顾,只见全阵共有一百零八人,个个静如止水,好似皆在垂帘入定,连正眼也不瞧五人一下,而且阵势仍如先前一样,丝毫不变,简直莫测高深。

因此他立即沉声喝道:“本真人已经入内了,尔等还不快发动阵势,难道是想借真人的手慈悲尔等不成?”

任凭他一而再的喝叫,众僧侣依然充耳不闻,没有一点反应。

“赛纯阳”吴道玄见状,不由怒火上升,立即向门下四人低喝一声道:

“上!”

立在一旁跃跃欲试的三清和尤宜滔,倏地同时大喝一声,挥掌劈向近身的僧人,招式凌厉,力道雄浑,四股狂飙,如闪电飘风般的直扑四方内线僧侣。

就在他们招式用实,加山掌劲堪堪要接近内线人圈之际,蓦然梵唱四起,内圈十八名僧人,大袖同时一挥。

顿时四周涌起无与伦比的潜力,阵中发出一声天崩地裂似的轰然巨响,只见崆峒门下四人,被震得臂断骨折,倒退如飞,尤其是“开封之霸”尤宜滔,更是被震得昏死当场。

说起来虽慢,但只不过是瞬间的事,“赛纯阳”因为过于托大轻敌,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这种毫不起眼的阵法,竟会有此强大的威力,待他警觉想出手援救时,自己四位门徒已是身受重创了。

他就不曾想到,少林九品莲花阵,乃是该派镇山绝学,今日两派之争,乃是关系彼此千年基业存亡绝续,若无几分自信,极具强大威力,岂会拿出来公然叫阵呢!

其实这九品莲花阵,乍看之下,虽然十分简易,但这正是诱敌产生轻视的心理,事实上它的内容却是十分的玄妙无比。

它共分三个方圈,内圈十八人,中留三十六人,外圈五十四人,恰合一周天之数。

若是不明个中奥妙者,必会以为三重方圈,不过是准备前仆后继,递补配置而已,但它真正的玄妙;却并非如此。

而是三线为一整体,每十二人构成一方圈,形成三角形,共为九组,合九品莲花之数,且每一线三人,内功真力可任意集于一人,线线相结,可分可合,变化无穷,浑然一体,无异是一百零八人功力合而为一,这种威力,不谓不大。

尤其是此阵的一百零八位僧侣,全是少林寺中二代弟子的佼佼者,个个内功精纯,长于神拳、金刚掌、九品莲花阵法等绝艺者,岂是等闲人可以力敌。

再加上九品莲花阵中的一百零八个僧侣,对于二个月前,“赛纯阳”师徒四人,火焚达摩院,窃取易筋经之事,视为少林寺创派以来的奇耻大辱,恨其入骨。

所以今日吴道玄逞能入阵,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因而他们故意蓄势诱敌,冷不防的出其不意,一举将崆峒四徒击倒。

“赛纯阳”吴道玄见状,真是又惊又羞且怒,只听他大喝一声,一招“天地交泰”,发出一道极强的劲气,阻住来袭的潜力。

同时连忙由身旁掏出灵药,分别纳入四位门人口中,以防伤势恶化,并且一长身,厉喝一声道:

“贼秃们大胆,真人也叫尔等尝尝厉害!”

话一说完,立即推出一股排山倒海似的熏风狂飙,直向东方攻去。

而阵中的僧侣们,仍是一言不发的静立以待,仅受攻的内线僧人略挥左掌相迎,虽然仅微微挥掌,但力道却大得出奇,招招和“赛纯阳”吴道玄不相上下。

直气得吴道玄目突须张,顿时人转四方,双掌翻飞,如狂风骤雨般,展开一阵猛攻。

尽管如此,对方仍是稳如泰山,别说是伤人破阵了,就连阵脚也未曾撼动。

“赛纯阳”吴道玄并非徒有虚名之辈,一见这种情形,立即领悟此阵必非寻常,只宜智取,不宜力敌,何况此时阵中只剩下自己一人,孤掌难鸣,如果不能静下心来,一味欲求近攻,只会使情形更糟。

因此,他立即沉气息躁,改变战法,展开身法,人如行云流水般的绕场游走,仔细查看阵势的妙用,以谋破阵之策。

无奈对方始终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任你满场游走,你不出手,他就不动,阵势依然和先前一样。

任你“赛纯阳”吴道玄平日工于心计,智慧多高,一样是莫测高深,一筹莫展。

同时五人入阵,一开始便已伤其四,爱徒尤宜滔不但右臂已折,而且重伤倒地,双方势成水火,欲罢不能,如不将此阵破去,就全身而退,即使今日另有奇谋,可胜少林,自己也无法再立足江湖了。

他越想越不甘心,自己今日若不破此阵何以为人,于是恶向胆边生,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了,只见他立即探手百宝囊,双掌满扣毒辣暗器子母毒磷烈火弹。

他这种举动,岂能逃得过身为公证人的洪妙妙三姐妹的法眼,正在他准备大下杀手之际,洪妙妙突然高声娇喝道:

“本公证人再申前议,比赛双方,请以江湖规矩自重。”

话声一落,阵中禅唱大起,原本静立不动的内圈十八位僧人,突然同时采取攻势,主动向内发掌。

顿时阵内劲气如潮,隐含雷鸣,而且汇聚成为一股旋流,向中央激荡,力逾千钧,锐不可当。

“赛纯阳”见状,不禁老羞成怒,忿火中烧,一横心,也不管门人死活,倏然腾身拔起五六丈,双臂一分,毒磷弹如雨点般飞洒而下。

同时双腿一曲一伸,在空中一式“星河倒泻”,将身子横空六七丈,向阵外斜掠飞落。

顿时只见漫天毒弹飞舞,不但罩向九品莲花阵中的一百零八名僧侣,而且竟有三颗毒磷弹,去势又劲又急,直袭洪妙妙三人。

眼看一百零八名僧侣,即将丧身火海之际,说时迟,那时快,九品莲花阵那股劲气旋流,突地大盛向上疾卷,恰好将飞舞而下的毒磷弹,完全震落在阵中央,无巧不巧的,将尤宜滔四人炸得血肉横飞。

并且洪妙妙三人,眼见“赛纯阳”竟如此狠毒无耻,不由齐声娇喝道:

“恶道敢尔!”

话声一落,立即信手一挥,将三颗毒磷弹悉数反震回去,而且其势更疾,直向“赛纯阳”落处飞下,一沾地便自行爆裂。

只听到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一时磷火飞扬,饶是他吴道玄功力再高,也难逃自食其果的报应,被炸得遍体鳞伤、毒气攻心而亡。

这种情形,实是大出崆峒派意料之外,不由悲愤填膺,纷纷呼叫喝骂,欲飞越北顶,报仇雪恨。

洪妙妙三女见状,迅即飞回摘星台,一脸寒霜,双目神光电射,杏眼圆睁的沉喝道:

“比武过招死伤难免,‘赛纯阳’不守比武规矩,而自食其果,此事就此作罢,下一场该由崆峒派出题了!”

此刻最感懊丧的,莫过于崆峒掌门紫气真人了,他既心痛同门与门人血溅嵩山,又十分困惑自己数路奇兵,何以日将近午,仍无捷音传来?

所以一时之间,竟默然沉思,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紫气真人不知所措时,忽然由崆峒派后方飞出四位红衣妇人,一纵二十余丈,直落摘星台对岸一座大岩石上,身法轻灵,姿势美妙,分明是有极高的功力。

四人身形一落地,就咯咯笑道:“好一个公证人,这不是摆明要偏袒少林派吗?”

早在四女现身之前,洪妙妙早已得到“九宫剑客”朱建民的回报,这四个红衣娇媚妇人,正是夫君柳一鸣在“四海镖局”

摆设的擂台上,所逐的修罗四相神使。

因此,她立即接口道:“言而无信的妖妇,襄阳所说的话口水未干,又到这儿来现世了,这回如果再兴风作浪,我们可不轻饶呢!”

那春神使庄玉萍闻言,脸上笑容忽敛,冷笑一声道:

“尔等仗势凌人,利用嵩山大会之期,想一网打尽异己武林,我姐妹四人虽非中原名派,但却仍有一点江湖义气,本……”

话未说完,突闻南寨有人高喧一声:“阿弥陀佛”,同时有一条灰色人影,如离弦之矢般的,朝摘星台飞纵而至。

原来是一位慈眉善目,背插长剑的缁衣老尼,此尼正是峨嵋掌门的师姐慈因师太。

她一现身,立即双手合什向洪妙妙三女一礼问道:

“方才柳少夫人所言,对岸那四个孽障,是否便是那西昆仓星宿海阿修罗老怪门下?”

洪妙妙三女赶忙还礼,洪妙妙并且接口道:

“不错,她们正是阿修罗老怪门下的,修罗四相神使。”

慈因师太闻言,慈眉一扬,双目精光四射,朝四相使喝道:

“贫尼乃峨嵋慈因,尔等大概也该有所闻,峨嵋和贵教本是互不侵犯,你们为何在三个月前,强掳我峨嵋门下,何人所为,现在何处?还不快快实说!”

修罗四相神使,闻知眼前这个缁衣老尼是峨嵋慈因师太,不但丝毫都不在意,反而相视一笑,并且一齐纵身,宛如四朵红云,仅在中间稍一点足,便飞上摘星台来。

四人落地之后,才由春神使庄玉萍,格格向慈因师太一笑道:

“不错,李玉虎那小子,是我教下香主带上山去,因为怕峨嵋误了他大好资质,教不成器!”

想那慈因师太是何等人物,岂容有人当众如此放肆,只听她冷哼一声,一副祥和的脸上,慢慢布满杀气,同时向修罗四相神使厉喝道:

“今天且擒下你们四个娇孽来为我门下作抵押,还不快快上来就缚?”

活一说完,修罗四相神使不怒反笑道:

“就凭你这老尼婆,也用得着咱们姐妹四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说完,最左边那位脸圆圆,细皮白肉的冬神使陈玉凤,缓步的走出,媚眼一斜道:

“我修罗冬神使陈玉凤,陪你走几招吧!快发掌!别磨蹭耽搁了我们的大事!”

慈因师太闻言,立即喝声道:“看掌!”

同时一圈双臂,反腕招出“推窗迎月”,缓缓向对方当胸平推出去。

看似缓慢无力,但冬神使陈玉凤,却立感一股无形潜力向身前涌到,因此她赶忙身形一闪,双臂一分,一招“平波逐流”,左手对消来势,右掌带起一阵砭骨寒气,直向对方斜劈下去。

“砰!”的一声,慈因师太卓立原地,而那位冬神使,被震得连退五六步,才勉强拿桩站稳。

慈因师太一招得手,立即趁势一招“腾蛟起凤”,急攻而上,逼得冬神使上采守势,展开群魔乱舞身法,身形飘忽,快捷如风,忽前忽后,左右不定的来回游走。

而慈因师太恰好相反,她紧守一个静字诀,始终是神清气朗,一丝也不为所动!

此时已是烈日当头,双方交手已逾一百多回合,但仍难分胜负,渐渐的陈玉凤已是焦躁不耐了,她正欲施展阿修罗魔教中,最歹毒的“透骨修罗指”时。

突然一道青光,凌空直降摘星台上,同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语道:

“想不到四位也有此雅兴,竟不回西昆仑,而食言前来淌这浑水,莫非是嫌在下襄阳之会未能远送吗?”

来人正是武林奇人,当朝皇帝亲封的“免朝安乐公”,江湖人称“畸形儿”的柳一鸣。

他为何迟至此时才现身呢?原来今日嵩山之会,少室峰并非是唯一的主战场。

崆峒方面,自从违天魔僧及长白人熊等魔头陆续到来,声势大振,乃决定采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巧计。

由紫气真人亲率一般江湖高手,表面上前往少宝峰践约,以牵制敌人的主力,而暗中由违天魔僧师徒,尽率精锐主力,直取少林寺,俟夺获对方的根本重地后,再合围少室峰,将今日在场的正道武林.一网打尽。

幸好苍天有眼,违天魔僧所率的主力部队,恰巧遇上了前来赴约的柳一鸣夫妇四人,柳一鸣见状心知有诈,哪有不事到功成之理。

所以一路怡然自得,东绕万岁峰,经金峰玉女沟,直登太室。

就在他们堪堪走近白鹤观旧址时,忽闻一阵嘹亮的歌声,字字清晰入耳曰:

“大风起兮,云飞扬;

有恶客兮,犯贪嗔;

不忍伤兮,劝勒缰;

勒回缰兮,免灭亡。”

显然已道出违天魔僧师徒的奸计,特别给他们一个当头棒喝,使他们能知难而退。

可是违天魔憎恶性难改,自恃武功邪术,睥睨天下,无人能敌,目无余子,岂会因此而不战自退。

此刻,违天魔僧见奸计已被人识破,不禁又惊又怒,立时猛提真气,向峰上焦雷似的大喝道:

“兀那喝歌的小子,既知佛爷驾临,竟敢卖弄这些玄虚,还不快下来纳命?”

喝声余音未了,峰上突然飘起一团青影,不久,违天魔僧的身前,倏地出现一位神采飞扬的青衫书生。

他一落地便潇洒自如的安详卓立,微笑不语地打量着违天魔僧。

违天魔憎果然生得威猛凶恶,头如笆斗,眼似银铃,阔口狮鼻,一张赤红的马睑,双耳垂轮,身形魁梧得像煞一座宝塔,再加上身披火红僧袍,背插一枝奇形兵刃“聚魔幡”,简直就像是一尊不折不扣的火灵官再世。

违天魔僧一看清来人,不由桀桀怪笑道:

“佛爷还道‘免朝安乐公’,是一个三头六臂,如何了不起的人物,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原来中原武大名鼎鼎的‘畸形儿’,只不过是一个胎毛未褪的小娃儿。”

说着,一双巨眼骨碌碌的转了转,又继续道:

“看来中原武林也不过尔尔,佛爷们见识了!”

柳一鸣闻言,俊目一扫群僧,秀眉微扬,向违天魔僧笑道:

“人不可以貌相,海水不可以斗量,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尊驾既虔修佛法,难道连这几句圣贤之言,都没有参透不成?

看来方才在下所作之歌,是不能点化尔等了!”

话锋一顿,又道:“贵师徒不远千里深入中原,为虎作伥,涂炭生灵,所为者何?在下甚是不解,愿闻其详?”

此时违天魔僧意欲速战速决,希望即过此关,赶去少林寺行事,是以闻言巨目一睁,寒光四射,不但不答活,反而沉声怒喝道:

“你这小子,既然敢在此地相阻!必是自恃还有几分能耐,佛爷不愿以大欺小,现在你有何本领,不妨尽量施展出来。”

柳一鸣闻言,俊目一扫违天魔僧师徒笑道:

“既然大和尚一定要见个真章,在下自当一切奉陪,不过,在此五岳之首的嵩山,堪称地灵人杰,能将塞外武功和中原艺业作一印证,亦属佳事,不论是斗法斗力,主随客便。”

违天魔僧之所以故示大方,乃是存心激使对方,自动以先机相让,以便自己师徒,能够发挥己长,如今对手果然坠入了自己的圈套,不禁满心大喜,立即接口道:

“也罢!佛爷就先叫你开开眼界,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学!”

说完,随即侧身扬臂,食中二指相骈如戟,向十丈外的断壁上,一阵点划。

顿时只见削壁上,应指火星乱溅,石硝纷飞,不一会便现出深约半寸,十二个斗大巨字:“塞外违天尊者率徒在此卓锡”

等字,内功已臻化境,果然不愧是成名多年的魔头。

违天魔僧对自己的杰作,似乎十分满意,只见他面有得色,转面向柳一鸣喝道:

“怎样,这种本事,你们中原也有人能做到吗?”

柳一鸣见状,毫无惊容,仅微微笑道:

“大和尚佛门金刚指的绝技,能练到这般火候;确属不易,不过要说中原无人能及,那未免太夜郎自大了,况且太室胜境,又非贵寺私地,这十二个大字,如任其留此,不但显得不伦不类,也着实太煞风景了,还是由小生代为抹去的好!”

说完,未见他任何作势,仅右臂一抬,衣袖迎空一排一展,说时迟,那时炔,峭壁上蓦然一阵轻烟飘过,顿时字迹全无,光洁如镜,真是果如其言,一举手便抹去了。

这种神功,较之方才违天魔僧所使的佛门金刚指,简直高得太多了,违天魔僧师徒七人见状,不禁全惊得愣住了!

尤其是违天魔僧,他不信世上有这种真功夫?认为眼前情形绝对是一种幻象,因此他运起了天魔眼,凝神定气的看了又看,哪里能查出半点是假哩!

此时柳一鸣,神态安详地向违天魔僧朗声道:

“武学之道,浩瀚无涯,天下之大,能人倍出,如大和尚这般功力者,不在少数,更何况今日之事,错在彼方,依在下相劝,尔等还是速回塞外安份潜修,以免……”

话未说完,违天魔僧早已怒火中烧的接口厉喝道:

“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小辈,佛爷就试试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敢口出狂言!”

说着,只见他双袖一甩,两蓬雪花似的银光,脱手电射而出,声带锐啸,漫天飞舞,化为一片刀山刀雨,寒气深冽,劲风砭骨,向柳一鸣当头罩下!

正所谓忙者不会,会者不忙,柳一鸣见状,从容不迫的右袖一挥一拂。

说也奇怪,漫天的利刃,被他轻轻一挥,顿时全部掉头回扑,反把主人当作对象,蜂拥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岂是违天魔憎所能料及的,只见他神情大驻,慌乱的双臂一振,涌起一幢灰蒙蒙的光圈,将自己师徒七人紧紧罩住。

这些飞刀,虽然被一层光圈阻住,无法下降,但却似有灵性一般,并没有落地,仍然在光圈外击刺不已。

一时场中,灰霞流转,晶星耀目,映日生辉,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此时,违天魔谱似乎已忿怒到了极点,只见他双目的光暴射,面如嗜血,突地一咬牙,反腕从背上拔出一支乌黑短棒,同时左手挽五盏印诀一扬,右掌短棒一挥,露出一支黑色小三角旗,大概就是他仗以为恶的聚魔幡吧!

他手中的黑色小三角旗轻轻一挥,说也奇怪,顿时响起一阵雷鸣,违天魔僧脚下,突然平地涌起,一座径丈的金色乌莲,金光四射,将他们师徒七人,高高托起,这才免于成为刀靶。

那些飞刀失去了灰色光圈的阻力,顿时铿锵连响,纷纷下坠,支支齐柄入土。

就在违天魔僧脱离飞刀的攻击时,他掌中的聚魔幡,陡然暴长丈许,迎风招展,邪烟隐隐,煞气飞腾,不停的流转变幻。

说时迟,那时快,在违天魔僧的一声断喝下,蓦然幡上蜂拥而出三十三个小人,个个凌风暴长,变得身长逾丈。

不但如此,而且个个长得绿发红眼,獠牙海口,长臂利爪,浑身黑气缭绕,说有多狰狞就有多狰狞,漫空飞舞,向柳一鸣扑来。

一时之间,四周立为愁云惨雾所笼罩,烟光明灭,魔影纵横,凄声刺耳,叫人见了,神魂皆颤,别说是动手过招,恐怕吓都吓死了。

违天魔僧祭出聚魔幡后,内心不禁沾沾自喜忖道:

“聚魔幡中的三十三个神魔乃是有形无质,不畏刀兵,任凭你的武功出神入化,亦难抵抗,更何况其能拘人魂魄,令人防不胜防,只要稍一近身,便无幸免,干百年来,从未听说有人能幸免,就连寺中法王,也深怀戒惧,看你这小子还能再玩出什么花样来!”

心念及此,不禁放眼着去,只见对方瞑目跌坐地上,神色安详,毫无惧色,宛如未闻未见一般。

最奇怪的是,三十三个神魔在法力摧迫下,虽然个个狂攻不已,但是只要一接近丈许之内,便立即畏缩后退,不敢前进。

俄而,忽见柳一鸣俊目一睁,神光四射,口中念念有词,只听他断喝一声:“疾!”吓得神魔如遇克星,个个身形萎缩,如丧家之犬。向金色莲花乌光幢内飞奔。

顷刻,柳一鸣一跃而起,向着违天魔增朗笑一声道:

“这点有相之法,又怎奈何得了我,现在也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话声一落,衣袖朝齐柄入土的一百零八口飞刀,一拂一展,顿时只见一大片寒森耀目的刀光,宛如雪片一般,直向飞扑后退,无法进入光幢的神魔罩去,恰好是三刀制一魔,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同时又见他长袖一拂一招,立时烟光齐杳,一切又都恢复了原状,并且连魔僧师徒七人的护身金莲,也消失于无形。

而柳一鸣手上,却多了方才握在魔僧手上的聚魔幡,以及一百零八口飞刀。

此时他依然含笑卓立,青衫飘飘,神彩飞扬,轻松暇逸,似乎方才未经过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世纪大斗法一般。

违天魔僧师徒七人见状,一个个俯伏在地,诚惶诚恐的,把柳一鸣当作佛菩萨的化身,虔诚的膜拜。

柳一鸣随即缓步走上前,仿效喇嘛活佛灌顶赐福之状,默运瑜枷中意动身印(意即佛教六神通中的他心通),一一摩顶各授一些精神功夫要义。

同时柳一鸣也察知他们此后必能真心悔改,因此除了赐还幡、刀外,并转赐龙髓珠一颗,作为防身御魔之用,并且严加告诫,密授机宜,饬令立即转回塞外。

此刻的违天魔僧师徒七人,驯如羔羊,对柳一鸣更是视作佛菩萨的化身,不敢仰视,再拜起立后,又低首合掌喃喃祝告半天,才依依不舍,向柳一呜行五体投地的大礼后,往山下疾泻而去。

柳一鸣赶到摘星台时,恰值修罗四根神使扬威之际,因而他一现身,随即不假辞色的直斥她们食言背信。

试想她们四人曾在襄阳吃过柳一鸣的亏,如今看克星亲临,内心如何不惊呢?尤其是冬神使陈玉凤,正在紧要关头,闻言心神一分,立即为慈因师太所趁。

蓦闻慈因师大大喝一声,那冬神使陈玉凤已萎顿在地,面如金纸,无力起身了。

这种情形,只气得其余三相神使柳盾倒竖,媚眼圆睁,除了春神使庄玉萍飞身抢救陈玉凤外,其余夏神使和秋神使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各自娇叱一声,齐飞身扑向慈因师太。

并且第一招就下煞手,不仅四掌齐扬,如闪电飘风般,推出排山倒海的阴寒掌劲,而且那位夏神使郑玉玲,更是由红袖中,飞出一道如虹彩练,直向慈因师太卷去。

这原是眨眼间事,慈因师太虽战胜了冬神使,但因两人功力相差极微,真力亦已消耗殆尽,现在哪还能接得住,这两人的猛烈合击呢?

眼见慈因师太即要伤在两女之手时,众人倏觉青影一闪.柳一鸣已拦在慈因师太身前,顿时两女所发狂潮般的掌劲不但销声敛迹,而已连同护身法宝也落在他的手上。

正当众人讶异不已之际,柳一鸣突然俊目一扫修罗四相神使一眼,轻喝道:“尔等食言背信,没有立即回山,已是不对,今日前来嵩山,又不讲江湖规矩,逞能出手,以多欺寡,大下杀手,是何道理?”

此时,春神使庄玉萍正以内功为陈玉凤疗伤,惟恐中止而功亏一篑,不便答话。

而夏神使和秋神使,因所施毒掌和法宝,无形自灭,而大惊失色,呆若木鸡。

柳一鸣见状,又爽声笑道:

“襄阳之会,在下念你们初入中原,尚无恶迹,所以一再相让,今日却不能不略施薄惩,以昭炯戒了!”

说着,微晃手中所收,那条阿修罗魔中名之曰“捆仙索”的法宝道:

“既然你们一再以魔法相炫耀,藐视我中原武林无能人,现在我就暂借这件法物,以搏各路英雄一笑,只要尔等不为所制,今天之事就此作罢!”

话声一落,右臂随即一扬,顿见那条彩带化为无数绳影,漫天飞舞,彩霞缤纷,恰似数十百条,各色各样的出水神龙,盘旋空际,张牙舞爪而下,任凭夏、秋二神使,如何捏诀念咒,使出魔教中护身邪法,依然全都无济于事。

众人只觉双目一花,两个妖女,已被彩带卷起,一头一个,虚悬在空中。

这种神奇法术,简直叫人叹为观止,立使整个少室峰头,掀起一片如雷的喝彩声,就连敌对的崆峒派,也不例外。

而正在疗伤的一对妖女,更是心胆俱裂,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柳一鸣见妖女被制,再也不理睬,随即转身向崆峒派阵中高呼道:

“在下柳一鸣,请崆峒紫气真人一谈!”

自然在这种情况下,崆峒掌教紫气真人,哪还敢不应声而出呢!

紫气真人方踏上摘星台,柳一鸣随即拱手朗声道:

“贵派吴道长及其门人尤宜滔,勾结阿修罗魔教,欲称霸武林,屡次无端往少林生事,为虎作伥,乃因其劣根性使然,必历此劫,犹有话说,道长乃玄门有道之士,又为贵派道统衣钵传人,此次竟不异以崆峒千年基业孤注一掷,率众寻事少林,不知师出何名?”

说着,望了紫气真人一眼,又道:“贵派所赖为倚臂的违天魔僧师徒等人,已被在下打发回塞外了,如今情势魔氛猖炽,贵派乃名门正派,为何不以卫道除魔自居,领袖群伦,共挽武林浩劫,反而甘与邪恶为伍,置贵派祖师遗训而不顾,务请以良知自省是幸!”

话声一落,但见紫气真人一脸肃容,急急趋上前几步,向柳一鸣一稽首道:

“方才恭聆柳少侠教诲,已使贫道茅塞顿开,前此为奸人所惑,多有开罪之处,务请赐予海涵是幸!”

柳一鸣毫无骄矜之色,闻言慌忙答礼道:

“道长言重了!道长本是正人端士,不过是一时为奸人蒙蔽而已,人谁无过,知错即改,善莫大焉,晚辈对贵派从善如流,致上崇高的敬意,并为天下苍生庆幸!”

同时少林十方大师,亦起立合掌,向南顶朗声道:

“紫气道友,果是达人,贫僧谨代表本门,对前此得罪之处,敬致歉意,并请海涵!”

十方大师不愧是修养到家的高僧,他不但不以胜者自居,反而抢先致歉,这种宽大为怀的心胸与气度,深使崆峒长幼大为感动,尤其是掌门紫气真人,极端的感到惭愧。

是以闻言,连忙高声答道:“此次敝派为奸人所愚,轻启战端,差点引起一场武林浩劫,承道友海涵,本门长幼衷心铭感,贫道谨代表敬谢,并盼今后常赐教言,以匡不逮是幸!”

柳一鸣见状,不由十分快慰,立即爽朗一笑道:

“两位都不必自谦,常言道:‘不打不相交’,但愿今后少林、崆峒同舟共济,携手领袖群沦,同力卫道除魔共同努力,则国家幸甚!武林幸甚!”

话一说完,十方大师和紫气真人急忙同声答道:

“愿谨尊柳少侠今日之教言,绝不有负厚望。”

于是一场干戈,就在柳一鸣大力斡旋下,划下了完美的句点。

经过这一折腾,时光不觉已是过午,旭日西斜,晴空万里,不仅山光如黛,景色倍觉宜人,而且少室南北二顶上,方才那种剑拔弩张的冲天杀气,也随着两位掌门人的言和,而消失殆尽。

众人纷纷趋前向柳一鸣行礼致敬及道谢。

柳一鸣哈哈一笑,道:“行啦!大家上京城去吧!”

“九宫剑客”朱建民也哈哈大笑道:

“对!难得皇帝老儿肯请客,大伙儿不妨藉这个机会,一探皇宫内苑的富丽堂皇,咱们此次前往参加柳少侠的婚礼,不醉不归!”

“对!不醉不归!”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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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中岳《咆哮边城》作者: 云中岳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六月初,是河西走廊气候最宜人的季节。去年秋,北面大漠活跃的蒙酋小王子,已经往东游窜,在大同云中一带窜扰。因此,这一带不再发现大队的蒙骑。被裹胁的哈密回部,也返回哈密与吐鲁番结算世仇。这附近千里大漠,回复了平静,暂且过几天太平日子,汉、蒙、回、番暂时放弃成见与仇恨,维持和平的局面。守边的大明皇朝卫军,总算获得喘息的机会,峰火台久已不见升起的狼烟,河西千里边墙安静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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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个不平凡的人。七种不可思议的武器。七段完全独立的故事。长生剑第一章 风云客栈第二章 天上白玉京第三章 杀人金环第四章 长夜未尽第五章 僵尸第六章 好亮的刀第七章 卫天鹰的阴影第八章 第一种武器孔雀翎第一章 五刺客第二章 浪子泪第三章 双双第四章 命运第五章 故人情重第六章 不是结局碧玉刀第一章 江湖少年春衫薄第二章 顾道人第三章 血酒第四章 月夜钓青龙第五章 天公作美第六章 诚实多情环第一章 多情自古空余恨第二章 暴雨荒冢第三章 杀人的人第四章 盘问第五章 密谋第六章 密室秘谈第七章 暗杀第八章 厮杀第九章 仇恨离别钩代序 — 不唱悲歌楔子第一部 离别不爱名马非英雄一身是胆暴风雨的前夕鲜红的指甲九百石大米黯然销魂处第二部 钩黎明前后天意如刀侯门深似海霸王枪第一章 落日照大旗第二章 拳头对拳头第三章 饿虎岗第四章 王大小姐第五章 奇变第六章 六封信的秘密第七章 这一条路第八章 天才凶手第九章 百里长青第十章 解不开的结第十一章 魔索第十二章 大宝塔第十三章 断塔断魂第十四章 魂飞天外拳头第一章 愤怒的小马第二章 三个皮匠第三章 初遇狼人第四章 战狼第五章 夜战第六章 恶战第七章 疑云第八章 迷失第九章 太阳湖第十章 狼山之王第十一章 别无去路第十二章 杀人者死第十三章 轿中人的秘密第十四章 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