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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血战苗疆

那四怪叟闻言不由得有些变色,鬼郎心中则冷笑不已,他的一条毒计迅疾涌上心头。

刁木微一思索道:

“当然可以,狱主请!”

言毕,他已摆了一个姿态,双腿弓曲,腰微侧,抱拳而立。

阎罗手血枯一笑,他曾去过中原,当然知道这是一种尊敬对手的礼节,于是也以苗疆礼节相敬。

突然,人影倏闪,阴面飞狐血雄出现当场,他目光一扫,沉声道:

“爹,何苦对敌人如此多礼呢?干脆迅速将他毙了,以慰金命恶煞,血总管泉下英灵。”

阎罗手血枯脸现不悦,愠道:

“为父行事,何须你多言,还不赶快回狱中,以防有人趁虚而入。”

冷冷地,阴面飞狐血雄道:

“孩儿若不能亲眼见他死去,终生遗憾!”

阎罗手血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再不理会他了,沉声道:

“犬子无礼,倒让少侠见笑了,我们还是照常开始吧。”

刁木对血雄可是恨之入骨,淡淡道:

“血狱主请先出招吧,此处你是主,在下是客。”

阎罗手血枯一笑,道:

“没想到老夫倒占了地主之宜,好吧,那老夫离也就不必推让了,少侠留意好了。”

“了”音刚落之际,如鬼魅般,比闪电更疾,比惊虹更快,他已欺身而至,双手纵横交织成一张杀网,手影霍霍,层层叠叠,劲风袭袭,削人生痛他的快,他的猛,令人无暇喘息,实不愧“阎罗手”之名。

刁木对此劲敌可不敢小觑,身形幻闪,带着摇曳的身影,同时攻出了“斗须八式”之二式“须卷云涌”。

赤色的罡芒照亮了晨星,雄浑的罡劲如同滚滚的乌云天,又如同汹涌澎湃的生活费浪,一波又一波,源源不绝地狂卷而至,一波比一波迅疾,一波比一波凶猛!

他出手的快,的猛、的狠、的辣,令人触目魂飞魄散!

阎罗手血枯大叫一声道:

“好,果然名不虚传,上青下木刁木。”话声中,他如一抹轻烟,飘渺若定,不可捉摸般地转至刁木身侧,双手掌、拳、勾、指、爪快速地,连绵不断地,狂猛施出!

倏然间,他攻出了十指,七拳,八勾,二十指,十一爪,所有的攻式足可致人使命,环环相扣的杀招织成一道钢墙,一只金罩,在人眼所不及的速度中将刁木全部身形都淹没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至,刁木集中全部心神,眼睛连眨都不眨,电光石火间,身形如尘雾飘幻,“凌空七斩”绝学之“断三斩四”电闪施出,同时溶合了“斗须八式”之三式“拖须带衣”。

赤色的罡芒如同慧星摇曳的尾巴,在迷蒙的影子中纵横驰骋,刁木的身形作极神妙地腾挪着,身形变换的同时,瞬间攻出十一掌,七腿、三十一指、十爪、十一勾、二十三拳。

在人眼里看来,他仿佛是只攻了一掌、一腿。十指、一爪、一勾、一拳,因为他的身手实在太快,大罗神仙也望尘兴叹!

阎罗手血枯直觉冰冷冷的,令人颤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魔手,在轻轻扯动人们的心弦。

血枯的面孔微微扭动了一下,猝然侧移四步,横扫着再度扑上,他不亦心惊:他几十年前便打遍中原各大高手,可说是横扫中原,但与这个少年交战,丝毫都不能占上风。

倏然问,已过了六十招……

站立一旁的鬼郎也为这两大高手超凡的功力所震骇,但随即他更加产生了要将二人都击毙的决心,因为,他要统一武林,君临天下,那么,对他有危险的人,他都不能让其活着,绝对不能……他暗中将所有的劲力都集中在两臂,手中的紫藤罗刹闪烁着冷冷寒光。

阴面飞狐血雄对两人的战况并未在意,他眼角的余光总是留意着鬼郎的一举一动,因他知道鬼郎是不会放过刁木的,也一定会再度偷袭刁木,而他爹是绝不会败给刁木的,那么,到时再合五人之力除去鬼郎,便可得到中鬼当年抢夺的一部分紫令,如此一来,岂不美哉!

可惜,他不了解鬼郎,更让利欲熏了心,他断没想到,鬼郎算计的人包括血枯。

那四怪老叟则被场中几十年难得一见的激战所惊骇,八道目光不由自主地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两条如雾如尘如烟的身开有,他们把血枯的命令几乎遗忘了!

很快地,又过了二十招……双方攻守之间,完全都是辛辣狠毒的,丝毫不留余地,每一转身出招,都是狠命的杀式,每一回环动作,仿佛要把对方卸八块。

方圆四大的幅度里,只可见迷蒙的身影,那赤色的罡芒与凛冽的罡气溶合相触,浸溢四周,哀嚎着、呼啸着.充满了血的祭祀!充斥着魂的魄散!

其实,最担心的是刁木,阎罗手血枯不是可轻易打发的,而鬼郎和血雄及那四怪老叟都在一旁虎视眈眈,对自己是莫大的威胁。

而且,他又不敢攻出斗须八式后三式,那样虽胜算增大,但极有可能与血枯拼个两败俱伤。

蓦地,阎罗手血枯暴喝一声,随即,一阵阵间歇性的夺人魂魄的撕裂声又急剧传来,而各人眼中也在这刹那间了、起了乱了,层层叠叠的掌影,漫天的拳势,充斥在方圆六支的幅度,甚至连空中的朝阳,亦被这漫天的光影所掩映了!

阎罗手血枯久攻不下,信心稍减,雄心壮志也有点动摇了,他可一代袅雄,是统治一方武林的霸主,他是不会消沉的,在任何时候都是激奋的,为了维护强者的威望,为了增加君临天下武林的雄心。

他已将全身的劲力聚焦到极限,毫不犹豫地攻出了“阎罗手”之最精湛的,最具杀招,也是从未有人能抵挡的绝式“一手遮天”。

刁木当然能嗅到这使历鬼都寒颤的死亡的气息,如今,箭在弦上,蔫能不发——

赤色的光芒陡地增强,掩映了红彤的朝阳,瞬间,所有的罡芒全聚集成一道雄学坚厚挑墙,在星驰电闪欺至中,突地又全部聚成一紧旋形的红色的飓风——

这乃是“斗须八式”之六式“须交气合”此招的特性乃是遇强则更强,见猛将更猛,颇有佛家所云的“应果报应”的意味!

就在两股奇猛的劲道相触之际,就在那山崩地裂的轰隆声将震耳欲聋之时,一条黑影倏然而上,身形迅即被余辉所淹没——

但随即又传来了一阵尖厉的啸声,罡劲相触的震响声,还有慑人的惨嚎声,奏成一曲催魂尽散的死亡交响乐!

在人们尚不及思索瞳孔闪的身影是怎么回事时,三条人已蓦地分落三个方面,姑且着自空中洒溅的,还有粉红的雨雾和凌厉的血箭!

阴面飞狐血雄脸色惊骇不已——

阎罗手血枯以他的左掌撑着他半边斜卧的身子,右手则颤颤地捂着胸口,血,顺着指缝汹涌而出,他的面孔在恐惧中透着惨白,在愤怒不屈里,强自忍耐着痛苦,延缓生命!

另一边,刁木挺立不动,俊秀绝伦的面庞上隐现出深沦的痛苦,他的左胸外赫然有三股指端粗的血柱,右胸有一深深的殷掌印!

但他毫不动容,冷利血红的目光狠狠地瞪着一边的鬼郎,嘴唇上绽露着极端的嘲讽和不屑——

鬼郎的嘴角也溢出了血,映着他狰狞的面部更加恐怖,他捂着左肩,冷厉地,得意地笑着。

嘶声地,血雄叫道:

“爹,你……”

那四怪叟则早已跪在阎罗手血枯面前,深勾着头……

颤颤地,阎罗手血枯恨声道:

“天忌英才,鬼郎,仍好阴狠,老夫实在是不甘心。”

刁木淡淡一笑,嘴角依旧挂着一抹嘲讽,道:“鬼郎,我早知你有此一招,故而宁愿受血狱主三指一掌,也要回敬你三拳一掌,那滋味也不好受吧。”

鬼郎嘴角微动,又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他冷厉地瞥向刁木,阴沉沉地道:

“本鬼郎并不觉得吃了亏,因为,我至少除去了两大敌人。”

一怔,刁木微微一笑,道:

“恐怕不会如你所意吧。”

鬼郎眸中闪着冷冷的毒光,瞥了阴面飞狐喋笑一声,突电遁而去,瞬间没了踪影,只有冷厉地笑声依然回荡在空中。

场中的人都没有动,空气似乎凝固了。

良久,刁木沉声道:

“你输了。”

阎罗手血枯面孔肌肉痛苦地痉挛一下,勉强提起中气,道:

“唉,老夫真的是老了,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的确是一条千古不变的真理,老夫到现在才不得不相信。”

“不!”阴面飞狐血雄阴沉着脸,一步二步走近血枯,冷冷道:

“我血狱门并没有输,爹,你为什么不昕我之言,合我六人之力将其铲除,如今,你后悔了吧。”

“你!”阎罗手血枯惊讶地瞪着血雄,怒声道:

“你敢数落爹的不是。”

阴面飞狐血雄别过目光,冷冷一笑——

这时,一苗疆武士满身血疾地奔来,他一见血枯如此模样,脸色更加大骇,粗喘着大气道:

“不好了,狱主,有人攻进了狱中,属下们都挡不住了。”

目光尽炽,阴面飞狐血雄冷厉地仰天长啸一声,突地猛拍一掌,正好击在那武士的天灵盖上一连哼都未哼一声,这苗疆武士便糊里糊涂地死去了,脑浆溅了一地,令人不忍目睹!

场中这人,见他如此残酷,不由心寒!

阎罗手血枯恨恨地道:

“雄儿,你,你……”

他的话音哑止,阴面飞狐血雄双目血红,冷冷地盯着他,血枯心中惊恐不已,但又何尝不在深深地叹息……

阴面飞狐血雄己至血枯跟前,他徐徐蹲下身子,毫无表情地道:

“爹,孩儿送你一程吧!”

一柄硕长的匕首穿过了血枯的咽喉!

血枯的瞳孔暴凸,有一丝不敢相信的目光溜过他人生最后的眼际!

四怪叟惊恐地抬起头,触目心惊地望着阴面飞狐血雄冷酷无比的脸!

徐徐拔出匕首,舔了舔刀刃上的血滴,阴面飞狐血雄抿了抿沾满鲜血的嘴唇,幽幽地道:

“我血雄踌躇满志,却有一个有勇无谋的父亲,实乃多余,你们四人以后跟我吧,荣华富贯定会享之不尽。”

四怪叟相互望了一眼,随即齐声道:

“请狱主吩咐。”

人,大凡都向往美好的生活,更珍惜自己的生命,这四怪叟的确是见风使舵的好手!

一直沉默在旁的刁木浩叹一声,喃喃道:

“一代枭雄,竟为其亲子所诛,为其心腹之人所叛,实乃令人遗憾。”

“成大事者须心狠手辣,遇事不择手段,哪像你空有一身武功,竟甘心任一女子驱使,更因所谓的儿女情长,搞得焦头烂额,如今,又将死去!”

刁木鄙夷地一笑,道:

“就凭你们五人,刁某相信不了六十招尽可尽数击毙,若不相信,不妨试一试。”

阴面飞狐血雄冷冷道:

“你会为你所说的遗恨黄泉,此番你身受重伤,本狱主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的血可以流,四色异叟,给我杀了他!”

四怪叟闻令倏然而动,红发异叟急掠向前同一时间,黄毛、蓝丝、紫髻三异叟也从三个方位夹击冲上,似乎为了在新主人面前表现一番,这四色异叟斗志格外昂扬,纷纷亮出威猛的杀招,毫不留情地向刁木招呼过去。

这四色怪叟也是大有来头的高手,阎罗手血枯从中原返回茁疆,大力扩展苗疆血狱门势力时,曾亲自征服一些傲视不羁的苗疆,以及异域的顶尖高手。

这四色怪叟便是血枯最赏识这人,故而一直留在身边作贴身护卫,其功力与金命恶煞不相上下。

但最令人顾忌的是这四人各有一身独门的武功,红发异叟乃是波丝人士,是波丝三大高手之一,惯便金蝉丝套,其套伸缩自如,一旦缚住人体,可使人肢休高解!

黄毛异叟乃是苗疆武士,他施用的乃是一铜鼎,“拓地十八鼎”威力不凡,曾横行苗疆罕逢敌手。

蓝丝异叟则施用一大袈袋,浑沉无比,他乃自白尔晤其第一高手!

紫髻异叟来至西方异域,他的噬魂灵鞭乃是一绝,威力绝不可小觑!

就在红发异斐的金蝉丝套突地张开,斗大如网般撕扑向刁木之际,一声清啸,晶亮的光芒划现,那韧性极强的丝套刚一沾上,即被划割成碎丝,飘散空中!

这是一连串急剧的拉扯,红发怪叟万没想到刁木的剑能如此神奇锋利,他的金蝉丝套可是用极其精细的金丝制成的,以前是他套断人空的兵刃,如今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了!

心凉之下,他狼狈地翻出七步!

适时地,一铜鼎横扫而至,劲风凛凛,声势吓人,速度快疾!

很明显,黄毛异斐又攻了过来。

刁木身形倏闪,避过铜鼎,同时,晶亮神剑反扫,卷出一层剑幕,巧妙地封住了蓝丝异斐的大铁沙袈袋。

紫发老者的噬魂灵鞭却与此同时地卷袭过来,如同有灵性的蟒蛇般,快捷凌厉,勇猛无比。

冷哼一声,刁木的左手如魔鬼般,巧妙无比地抓住了鞭头,顺势一拉,那紫发老者拿柱不定,身形踉跄,慌乱中松开了手中的噬魂灵鞭!顺势一滚,险险躲过!

四色怪叟本来武功极高,可惜他们骨子里又太自负,以为合四人之力定可轻易制胜,如此被刁木钻了空子。

阴面飞狐血雄心中凉了半截,本以为习本原己受伤,合四叟之力定可将刁木速速击败,然后再赶回驰援,可如今——

他紧紧了拳头,欲进欲退,一时还拿捏不住…

可惜,就在他犹豫不决的刹那间,刁木清啸一声,晶亮的光芒划出圈圈电弧,一波一波的银浪,左手则攻出了“斗须八式”之五式“须啸九霄”。

身形如同摇曳的尘雾,扑塑迷离,飘忽若定,那气势磅礴的罡劲,如同滚滚的云层,呼啸着,轰隆着,仿佛要辗碎人的躯体般。

四色怪叟的身形和招式完全被夺目的赤色罡芒而淹没,随即,传来了裂人心魂的惨叫着,撕开人的身体般。

阴面飞狐血雄心中全凉,他知道今天他是没有机会了,毫不迟缓地电纵而遁!

罡芒顿散,尘石飞溅,草木尽折的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具鲜血的尸体。

刁木鄙夷地望着血雄沉遁的方向,冷冷一笑,也展开轻纵术跟了上去。

血狱如今真的是鲜血淋漓,断体陈横的阴界了,到处传来了嘶杀气,惨嚎声,还有利刃切肉发出的沉闷声,断骨掉肢声,鲜血,映着火光,火光更衬托出标溅的血芒,不断的凄厉的惨叫声中,“血狱”已成了修罗场。

现只剩下一百来名血狱弟子,而他们的背后是高厚的铁墙,令他们寒颤的侵袭之人已缓缓追了上来。

全身沾满了血迹,面色寒沉的一年约六旬的老者似乎是苗疆血狱这群残存人马的首领,他冷冷地扫视全场,沉声道:

“君堡主,血狱与灵堡几十年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串通外人,突袭本狱,血狱主定不会饶恕你们,一定会让你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来偿还。”

敢情血狱弟子还不知阎罗手血枯已死,故而一直在革苦死撑。

但袭击血狱的竟有“灵堡”之人,而且是灵堡堡主君不豪亲率而至,这未免有点出人意料之外。

“灵堡”乃茵疆第二大势力,堡主若不豪为人尚称中肯,对阎罗手血枯一向表面敷衍,实早就有除去血狱之心,只可惜孤掌难呜——

君不豪冷冷一笑道:

“血狱危害武林,我灵堡自有维护武林安危之责,如今,沙姑娘和紫令少年来为武林除残去秽,正是我灵堡鼎力相助之时。”

原来,沙心如一行与灵堡联合,突袭血狱,血狱弟子清早刚睡醒,脑中还迷迷糊糊,而且狱中无顶尖高手,哪能抵挡这突出其意的血劫,八百多名弟子血战数个时辰,竟只剩下一百来名了。

沙心如心性纯善,实不忍造成如此的血劫,此时,她微上前一步,幽幽道:

“君堡主,我们也该为他们留一条生路,不如让他们各自逃生吧。”

话锋一转,低声道:

“实不相瞒,你们的狱主已经先逝了,你们也不要存在任何奢想了。”

那领头老者一惊,道:

“不可能,谁能赢过我家狱主,况且还有四护卫相随,沙姑娘不要散播谣言,否则,将辱及你的形象。”“你们的狱主的确死了。”一股冷冷的声音蓦然响起……

众人循声一望,只见一俊秀少年挺立在高墙上,他全身血迹殷然,手中赫然提着一个头——一阎罗手血枯的人头!

血狱弟子的希望的肥皂泡完全破灭了,人人心中惊寒。

小小玩童小豆芽高手道:

“好你个刁木,连这阎罗王的脑袋也能拎回来。”

的确,这少年便是上青下木刁木,他追赶阴面飞狐血雄,突地不见了踪影,无奈之下,只好又返回去,割下了血枯的头颅……

刁木脸上无丝毫胜利者的笑容,他平静地道:“你们听着,苗疆血狱从此在江湖上除名,你们每人拿一些银两,各自讨生去吧。”

他的话虽平静,但十分坚定,很有分量,灵堡堡主君不豪只无奈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血狱弟子闻言如获大赫,纷纷慌张地逃命去了,那领头老者却静立不动,忽地跪在地上,向刁木嗑头道:

“老朽有一不请之请。狱主曾对老夫有知遇之恩,希望刁少侠能将狱主的头颅交给老朽厚葬。”

刁木微微一笑,道:

“难得前辈有如此的忠心,刁某若不答应,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你拿去吧。”

言毕,手一抖,那血淋淋的人头如电飞驰,但却平稳地落在那老者面前。

老者又重叩了三叩,方双手捧住人头,匆匆离去……

刁木也跃了下来,径自来到沙心如面前,柔声道:

“大家还好吧。”

但目光一扫,发现蓝天雄不在场上……

灵堡堡主君不豪朗朗一笑,道:

“刁少侠武功才智,实乃旷世少有,老夫实在佩服不己。”

刁木对他也没甚好感,淡淡道:

“君堡主太过奖了,只希望堡主以后能造福一方,那将是苗疆之福,也是天下苍生之念。”

灵堡堡主君不豪忙道:

“这个自然,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本堡主绝不从踏血狱旧辙。”

刁木微微一笑,道:

“这里的一切都交给堡主了,心如,我们走吧。”

灵堡堡主君不豪微微一怔,沙心如娇声道:“君堡主,那我们先行一步了,以后,我们一定会来拜望堡主。”

君不豪含笑道:

“老夫定恭候诸位大驾。”

双方互行了一礼后,沙心如一行便迅速离开了。

苗疆血狱一战实在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快,顺利,唯一的遗憾是阴面飞狐血雄消失踪影,还有冷凝烟不能冰释刁木杀了他父亲这个事实,如今,那寸肠尽断的人儿在哪儿啊?她还好吗?

△△△

魔宫和劫殿乃西域二股邪恶势力,十八年前,魔宫和劫殿之人奔赴中土,为得紫令,留下了沙世家族,以及武林人士累累血债!

如今,这血债也该一点一点地被讨回去了。

沙心如,刁木等就是索还血债的人。

时值春暮,天气颇温和,西域的景色的确。怕人心神。

魔宫,远远一望,气势宏礴,金光闪耀,透露着神秘,威严,凛然不可侵犯。

宫内阁楼连绵不绝,匠心独远,实不愧西域之尊。

一条人影忽凌空闪过,恍如惊虹,落入宫内的一院落中,此人轻功极佳,院落中的侍卫竟未觉察,依然凝神肃立着。

又是几个闪晃,竟越过十来道楼廊,随即消失在眼际中。

忽地,宫内响起了一阵冷厉的喋喋笑声,同魔鬼般凄泣,又如同厉鬼噬血,令人毛发皆竖。

宫内立即有了一片喧闹和骚动,人影霍乱。

一位比魔鬼更狰狞,比阎罗更恐怖凶残的青年如同僵尸般挺立在殿堂中。

面前已凝神肃容地立着四位老者,空气异常凝重,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一群人也蜂涌而至,但随即他们都屏息静气,因为他们也感到了那种只有在地狱中才有的气息。

断眉老者是四老之首,沉声道:

“阁下是何人?敢擅自闯进本宫殿堂。”

魔鬼般的青年的话语比他的面容更令人恐惧,冷厉地道:

“中鬼之子噬天血魔鬼郎!”

场中之人闻方皆冷粟不己。

矮胖老者道:

“原来是中土之人,可是,如今你闯至魔宫殿堂,咱兄弟四人添为殿堂四使,职责所在,你恐怕要永远留在这儿了。”

威武老者接声道:

“阁下可准备好了,咱兄弟四人从不愿联手攻敌,因为,那样敌方根本没有机会出手便已命丧黄泉了。”

噬天血魔鬼郎阴阴一笑,道:

“没想到天下还有四个狂妄的老匹夫,本魔今日只想见你们的宫主,否则,魔宫将血流成河。”

“好大的口气,今日要你死无葬身这地。”一股愤怒的沉浑声中,一人影从众人头顶倏然划过落在鬼郎身后——

又是一凛然浩气的魁梧老者,他刚一落地,左手一挥,道:

“你们退下,守住外面。”

那些涌至的魔宫高手立即恭身退下。

现在殿堂之中只有六个人了。

噬天血魔鬼郎居中,前有殿堂四使,后有刚至的魁梧老者,气氛不因人的减少而缓和,反而愈发凝重了,令人呼吸沉重。

鬼郎微转身形,冷厉的目光斜瞥身后的老者一眼,阴森森地道:

“你是何人?”

眉毛一扬,目光牌睨,魁梧老者傲然道:

“老夫乃魔宫三奇之一‘刀奇’破天仇。”

噬天血魔鬼郎幽叹一声,道:

“原来,你并不是魔宫之主。”

微微一怔,刀奇破天仇目光顿厉,如同冷厉的刀锋,沉声道:

“凭你这狂妄无知的小子,还不配见我家宫主。”

鬼郎冷冷一笑,道:

“本魔闻听魔宫有‘一龙’‘二异’‘三奇’‘四使’‘五老’个个武功高强绝顶,可在本狱魔眼中,如木偶无异,识相点的就赶快叫你们宫主出来,本狱魔的耐性是有限度的,到时,你们将遗恨黄泉。”

刀奇破天仇怒发上冠,吼道:

“好,老夫就来掂量一下你有多少斤两。”

“两”音未落,他如同怒矢般飞射,离鬼郎只有一尺之时,当嘟一声,一道寒冷刀光猝闪,随即卷出大大小小的光圈,电罩鬼郎头胸腹各各要害。

他的身手好快,比眨眼还短的时间内,连连贯的气动作便一气呵成了。

噬天血魔鬼朗喋喋一笑,笑中声如鬼魁般飘逝一旁,闪过所有的光圈,而刀奇破天仇则惊叫一声,身形暴退七丈。

殿堂四使漠然大惊,他们还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刀奇破天仇已嘶声道:

“‘无影血刹’你习得了‘无影血魔’的秘技,你……你……”

噬天血魔鬼郎冷冷一笑,并不对他的惊讶感到丝毫兴趣,回头对殿外,阴沉地道:

“刁木,你来就是为了这个,现在你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自称‘噬大血魔’了吧,你也会明白我为什么不突施杀手毙了那老匹夫。”

魔宫五高手闻言一怔,随即骇然。

一声朗笑,刁木从殿堂之顶飞泻而下,飘然落地,眉毛飞扬,目露异光,扫视众人一眼沉声道:“可惜你并未达到完美的境界,否则,你不会来魔宫的。”

冷眉暴缩,噬天血魔鬼郎冷沉道:

“你知道?那你说说看。”

嘴角微撇,刁木道:

“你只不过是将真元强提聚集在天顶,这无疑是将一座油灯放在一座高高的山峰上,一旦油尽,灯必会熄灭,而你每一次发动骇人的威力,无疑大耗灯油,也无疑是减少了你的寿辰,若我猜得不错,你绝不会拖延半个月,故而你才着急地来找魔宫宫主,当然,你也很想找我。”

噬天血魔鬼郎脸色越发难看恐怖,冷森地道:“但你此番前来,难道不是为了夺取魔宫宫主当年所抢夺的一部分紫令吗?”

他这无疑是想挑起刁木与魔宫的战火,混乱中,他可以取利。

果然,刀奇石破天刀尖遥指刁木,冷冷道:

“你便是紫令少年之一的刁木,人人送你‘上青下木’闻听你战败中鬼,魂魔四兽,还有四派四使,以及阎罗手血枯,你小小年纪,名动天下,今番闯进我魔宫,便也同样要留在这儿。”

撇撇嘴唇,刁木嘻笑道:

“就凭你们五把乱刷子也敢说出此等狂妄的话来,魔宫之人当真还自傲得很,可惜,鬼郎已让你们自做得自己也感到空虚,心惊,害怕了吧。”

噬天血魔鬼郎附和道:

“对!刁兄不如我俩联手,将魔宫闹个大翻地覆吧。”

魔宫五人不禁有些骇然了,紧张地望着刁木……

微微一笑,上青下木刁木朗声道:

“我刁木早就说过,不会与你这种恶魔联手,我们只可能是敌人。”

随即冷厉道:

“你杀了‘神算尊者’卓大凡前辈,刁木一定要你粉身碎骨,爆烈而死。”

“好!”一沉浑的厉声陡起,殿外一阵骚动,几条人影晃至,明明看到刚刚在殿门阶上,眨眼间便停在众人面前

来了五人,领头的乃是一阴眉冷目的挺拔青年,身后则是四位面容丑隆的怪异的老者。

刀奇破天仇震惊道:

“‘劫殿四鬼’,我魔宫与你们劫殿一向互不侵犯,如今,你四人私自闯进,想速返了我们的盟约。”

殿堂四使之首的老者接声道:

“违约者要立即处死,你们四人划上道行来吧。”

“劫殿四兄”乃是那四位丑隆怪异的老者,是劫展八大高手之列,也是名蜚一时的高手,但此番他们四人一声不吭,神态也很恭敬!刁木微微叹气,道:

“没想到又与你见面了,而且是在这种场合,你好像过得很不如意,寄人檐下,总归不妥。”

噬天血魔鬼郎也不屑地道:

“想血狱主何其英勇,当之无愧为一方枭雄,可他的儿子竟如此令人齿寒。”

原来,这阴眉冷目的青年便是阴面飞狐血雄。

毫无羞愧之色,阴面飞抓血雄冷冷道:

“我说过,成大事者何拘小节,如今,我乃是劫殿殿主的乘龙快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又有可与你们争雄的资格了。”

噬天血魔鬼郎冷笑道:

“当今之世,唯有刁木与我才配争雄天下,你还不配,而且,差得很远。”

阴面飞狐血雄脸部肌肉很明显的抽动了一下,冷冷地狠声道:

“时间会证明一切,我血雄必有一番作为,现在,你们之间的仇怨也该了结一下,我不想打扰你们太多的时间。”

他的意思谁都明白,因而便更加鄙视他了。

也许,他是一个乐于被人唾弃的人。

鬼郎嗤笑道:“你与我有仇怨啊,别忘了你永远姓血,体内流着积压枯的血。”

刁木平静地道:

“你这句话是白说了,因为他现在只有名利之争,何来亲情之有,况且,血枯是他亲手杀死的,但他现在却还不知血枯不但动力高绝,而且心智超群,当日他留在我身上的一掌二指其实毫无威力,他想引你向我出手,求个渔人得利,不想他聪明一世,却被他的儿子一手破坏,还命丧黄泉。”

劫殿四鬼闻言不禁互望一眼,目中流露着寒意,也夹杂着异样的目光。

刀奇破天仇冷冷道:

“两位是先将恩怨了结,还是……”

噬天血魔鬼郎一笑,道:

“含番魔宫是主,恩怨当然是你们先向我二人一一解决。”

“好”刀奇破天仇冷冷道:

“四位,我们合力先将刁木可格杀。”

鬼郎和血雄恶毒地冷笑着。

刁木明白刀奇破天仇不愿作鬼郎耗灯油的牺牲品,故而宁愿挑战传闻威力惊人的紫令少年——

冷然一笑,刁木道:

“开始吧!”

殿堂四使倏然急进,刀奇破天仇自不例外,他的身形最快,是最先欺至刁木的,二寸之距时,他的刀已罩住了刁木的头部和咽喉,劲风削人生痛,招式更是狠毒辛辣。

身形猝闪,带着摇曳的幻影,刁木如人间的修罗,龟窍玄兵成四角短怪刃,卷起层层圈圈的光环,瞬间筑起一道光幕。“嚓”的一声,刀奇破天仇的刀应声被削断,他亦倒飞翻出七丈,胸前有一道深长的血槽,血汩汩流了下来。

他从未想到,世上有如此锋利的刀,更未想到有如此神幻的手法和刀术,致使一招之下,便吃了大亏,心里犹余悸不己。

殿堂四使也在刀奇破天仇飞退之时而刹住身形,他们惊恐地看着破天仇的伤口,还有那把崎形的断刀。

刁木并不趁机痛下杀手,他知道,今日定会有一场全所未有的激战,比风清院一役将更残忍,更恐怖,故而,他并不急着露了过甚的锋芒。

他微微一笑,道:

“在下从不杀无名之人,你们四位也报上名来吧。”

四使之首微一皱眉,沉声道:

“‘爪点苍穹’云鹰。”

威武的老者道:

矮胖老者道:

“金石点化云勇。”

断眉老者沉声道:

“黑鹰扬日天阳。”

刁木点点头道:“

“名号还算不错啦,可惜人之将死,万事皆空,名号再好也是枉然。”

爪点苍穹云鹰目光顿寒,道:

“小心他手中的兵器,杀!”

反手一抖,二柄短枪立现,身形在作巧妙地行进着,明明是冲向刁木面门,却点出朵朵寒光,直戳刁木肋骨!

另三使也不甘落寂,独立寒潭愁虬的蛇形长剑如同惊虹般,寒光白芒,仿佛风起云涌,一口气劈出十三剑。

刁木的背部全在他的剑光之下。

踩着神奇的步法,刁木飘渺的身形在兵刃纷纷的氛围中纵横驰骋,“当”的一声,愁虬的长剑被点破一粒眼小洞而荡开。

冷冷一笑,几乎同时,晶芒疾闪,侧过枪势,芒光划过云鹰的小腹,在宛如呜呼的厉啸中,他又筑起了一道坚厚的光墙,封住了其它各方位的进攻!

在这一次交锋的瞬间,爪点苍穹云鹰肠胆流了一地,倒地身亡,独立寒潭愁虬的长剑被点破。

金石点化云勇突地腾空三丈,左手抖出四颗晶亮的圆珠,右手骄指狂点,五缕强劲指飞如五道闪电击向下面的刁木……

几乎同时,黑鹰扬日天阳的鬼爪飞挝如灵性的蛇般卷扫刁木胸际。

冷哼一声,刁木杀机陡起,狞声道:

“就玩玩这个吧。”

话声中,手中的玄兵如九天的游龙,狂翻疾舞,两股白光似箭分射两个方位,那快,那急,那恨,前所未有。

数声惨嚎交织成一曲哀歌,溅洒的血雾是歌声的伴奏。

众人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四使已尽数倒下——

独立寒潭愁虬,金石点化云勇咽喉中各有一股血箭喷出,黑鹰扬日天阳则是死于自己的飞挝之下!

噬天血魔鬼郎厉啸一声道:

“普天之下,竟还有可与我紫藤罗刹比拟的兵器,刁木,你果然是我唯一劲敌。”

阴面飞狐血雄心中未免不是滋味,冷冷道:

“想不到刁少侠也会使用暗器伤人。”

上青下木刁木初试“龟角脱窍”,获意外结局,心中颇为得意,对龟窍玄兵愈发喜爱了,朗朗一笑道:

“总比血雄用暗器偷袭不谐武功的弱女子强。”

这是揭血雄用阎罗针暗袭冷凝烟的丑事,而且此番前来,颇有韵味!

阴面飞狐血雄一时语塞,略有尴尬。

刀奇破天仇全身冰凉,他从未见到如此可怕的杀手,杀人于无形之间,还以笑腔相待。

殿堂门外又传来了一阵衣袂声,刀奇破天仇大喜,疾速迎了上去,适时,晃出六位魔宫高手。

顶前的一位老者目光一扫,见四使横尸当场略为一震,刀奇破天仇忙附在他耳旁说了几句。

老者微一点头,神情肃然地望向刁木,声如洪钟道:

“难得各位少年英雄齐聚我魔宫殿堂,老夫若不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倒显得我魔宫之人太小气了。”

他的弦外之意大家自然明白了。

刁木望了望这位老者长袍上绣着一条锦龙,微微一笑,道:

“前辈可是魔宫第一高手‘魔龙’卧云祥,另五位前辈便是魔宫五老吧?”

微微扬了扬眉目,老者沉声道:

“不错,老夫便是‘魔龙’卧云祥,刁少侠眼力果然非凡,心思敏捷,但可惜,今番你不该走到这里,更不该杀死殿堂四使。”

刁木微微一笑,道:

“世上之事本无该或不该,只看结果便同样不知该或不该。”

魔龙卧云祥朗笑一声,道:

“好,口齿伶利,功夫了得,刁少侠的确乃人中之英豪。”

随即冷厉道:

“可惜无忌英才,恐刁少侠很快将要离去……”

刁木脸色微寒,道:

“前辈是想和在下动手,希望前辈能为眼前局势考虑一下!”

魔龙卧云祥冷冷道:

“不用,宫主吩咐下来,要将紫令少年全部杀尽,今番只有你一人在此,老夫甚觉不悦。”

鬼郎暗暗得意,刁木一旦将这六人击毙,定会付出一定的代价,而且,魔宫宫主立即有可能会出现。

阴面飞狐血雄更是得意,削弱魔宫实力等于壮大了劫殿实力,何况是魔宫第一高手与刁木决战,两人死哪一个对他都有好处。

刁木和魔龙卧云祥各自凝视相视,都想看出对方的弱点来。

突地,两人各退一步,空气顿时凝固了。

倏然间,清啸一声,魔龙卧云祥右袖倏飞,才一挥袖的功夫,他人已到了刁木身前,手掌幻出层层的曳影,不可捉摸的,令人跟花了乱地,那重重的罡劲己袭向刁术的咽喉,胸口。

那等快法,实在无法比喻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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