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血冷漠的眼睛露出惊讶的神情,他已看出浪子乐剑术造诣博大精深,空前绝后,不愧是与狂刀并称的“傲剑”,此时才明白,为何“碧落赋”如此重视浪子乐,派他前来阻截,以防他与狂刀联合。
原来浪子乐就是与狂刀平列的傲剑!怪不得他策马星夜从遥远大漠直奔中原,他因何得知狂刀有难,需他相助,又如何会在塞漠冷夜,剑杀五魔。这是—个谜,这个谜只有他和狂刀才能解。
几招过后,见有七个颈装大汉丧命当场,红衣老者更加狼狈,衣衫裂跛,鲜血淋漓,那无头恶鬼肩膊被利剑刺穿,血如泉涌。
孤独血显然很生气,并非为他手下的生命和鲜血而痛惜。他认为手下太过脓胞。他甚至未看清“傲剑”浪子乐的招数,这不禁令他心惊,他不了解对手。然而,现在他不得不出手了,他要联合剩下的人手,铲除这个令他心惧的劲敌。
冷冷的,他道:“浪子乐,今天是你的死期,因为你的功力,令我不得不亲自出手。”说着手背一反,一柄长剑已握在手中,此剑长及四尺有余,晶透剔亮,为人间罕见水晶所铸,在此剑尖二尺之处,镶有四颗硕大的明珠,冉冉夺目。
“寒晶剑”浪子乐不由得一声惊呼:“你是‘天晶尊者’的传人。
“不错。”孤独血森森一笑,“我要用你的鲜血来洗涤我‘寒晶剑’的灵气。”
浪子乐嘴角重露笑容。朗声道:“今日,我可以领教‘天晶尊者’的龙晶阳珠剑法,实乃人生一大乐事。”言毕,剑握在手。严阵以待。
“寒晶剑”在空中电闪划了一个光环,剑气寒冷彻骨,力道巨撼,随着弥漫的阴冷之气,孤独血已展开了犀利的剑势“龙飞珠照”、“回龙吞珠”、“天龙戏珠”三招,连绵攻出……
浪子乐早就闻说“龙晶阳珠剑”法,凌厉无匹,剑气霸道,乃武林一绝,怎敢怠慢,欺身抢进,怪异绝技的剑术,毫不退让地封住了孤独血响彻字内的“龙晶阳珠剑”法……
那“盘神二使”见自己主人的剑术与浪子乐处于伯仲之间,浑然忘记了伤痛,纷纷配合孤独血组成“三才阵”──孤独血在中,“寒晶剑”力挡浪子乐那高深莫测不可行量的剑气,红衣老者的长剑直袭浪子乐“日星”、“种庭”、“眉冲”、“印堂”、“人中”、“还原”等十三处头部大穴,招招狠辣,剑术不愧一流。
那“无头恶鬼”则处于孤独血左侧.圆滚肥胖的身躯飘在半空,专攻浪子乐“太乙”、“内注”、“阴交”等十八处死穴,端的狠毒,另九位颈装大汉剑专攻其后,九剑环环扣扣,层层绵绵,可绝不可忽视。
一个孤独血已分外难缠,再加上这“血神二使”的无双配台.和那九位手持长剑的高手力挡背后,虽然“傲剑”浪子乐招术精湛,身材灵活轻巧,剑术惊人。但一时之间也险象环生,因为在这时刻,即使是最有修养,最能坐禅的得道高僧,此时也一定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险招迭送不已.瞬间己过完十来招,久攻不下,孤独血不免气恼非常。杀手剑术以十二成功力全力施出“龙转大海”,立即空气中响起惊涛拍岸.波涌浪跃,龙吟风啸,冷气弥漫,令人恍如一只娇龙呼啸跃入奔腾大海,海啸陡起,龙身翻腾,整个大海波涛辗转,巨浪击空仿佛整个世界将被海浪吞没……
那“血神二使”也不甘落寂,鼎力相助孤独血,剑剑点穴,招招击向要害,九名高手陡地划出一条长线,顶端执剑直罩背部各处死穴。身体要害,后面八大高手一个挨一个掌抵前人背部,真气顺劲立即全聚顶端执剑者──这乃是武林中怪异的“传功**”,是一种把真气内力传递的武功。’孤独血如龙转大海,血神二使分攻西侧,九大高手传攻袭后,生死攸间的时刻到了,傲剑并未恐惧,他已身经百战.屡经生与死的考验,此刻明知难逃劫运,唯有一拼,才有生机。怪异剑术使直极端,真气贯注各大要穴,等待命运之神的裁制……
陡然一丝咝咝的暗器破风之声.紧随着几声嘶厉惨啸,九大高手已死其七,全身都乱针如蓬麻,血神二使的两臂分中数只长针,闪闪耀眼,傲剑浪子乐则与孤独血的“龙转大海”硬感正着,嘭嘭数声,两人倏然分开,那阴寒的剑气立刻震散了.那龙啸波捕的怪异声也消失了。
傲剑浪子乐呼吸沉重.口角溢有鲜血,眼神却一亮露出欣悦惊奇的目光,原来那借骑傲剑之马,逃过七个白衣长剑少女围攻的文秀书生,正光盈盈地立在当场,露出雪亮的目齿.显得分外皓洁。
孤独血胸骤然起伏,两侧鲜血顺着鼻孔流出,俊秀阴冷的目光惊异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血神二使”更显得惊恐,双臂痛如蚁盯,长剑一颤一颤地,他们的面孔没有明显的恐惧的神情,但这颤抖的剑刃已说明了一切,那剩下的两大高手内心恐惧最为隆重,眼见七个在痛苦呻吟,遍体针布的同伴,觉得那针仿佛刺在自己身上,呻吟的是他自己……
“你是谁?竟敢插手‘碧落赋’中之事。”血神孤独血咬牙切齿,凶兆毕露,阴冷地道。那“血神二使”如同明白主人心事一般,迅速聚拢在孤独血两侧,只待命令。残存的两大高手也慌忙靠拢,全身冷汗淋漓,内心恐惧未减反增。
那方舟书生对孤独血所言,仿若未闻,竟自笑盈轻快来到傲剑浪子乐眼前,两只俏目“关切”地望着他嘴角的殷殷血迹,紧张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但手从怀中拿出一粒灵光闪闪的药丸,幽幽地道:“快吃下它,对你伤有好处的。”
“傲剑”浪子乐此时笑色全无,目光紧盯着书生,淡淡地问道:“你怎会来到此地。”
书生明眸倒转,见齿触空,轻悦地道:“我是路过此处,碰巧遇到你的。”说完却脸露红晕。
浪子乐张嘴一咧,剑眉一扬,笑道:“看来我得谢谢那个持剑的白衣少女,使我捡回一条命。”
浪子乐玩世不恭,常爱开玩笑,见他有些生气,立即低头一嘴啃那书生两指捏着的药丸,装着大嚼大咬的样子,猛地一口吞进肚里,还诞着脸道:“啊,这‘豆子’真香啊!”
那书生见做剑用嘴吞吃手中的药丸,但觉那柔软的双手融及嫩指,心神一荡,满脸通红,一时竟连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两只亮目飞快地瞥了浪子乐一眼,微垂头颈,令人诧异。
此时,最难受,最愤怒,最恐惧的则是孤独血,红衣老者和无头恶鬼及剩存的两大高手,他们不知此书生何时出现,更为他惊人的暗器所震撼,一时想看个究竟,不敢冒然行径。然而傲剑浪子乐和那文秀书生竟似他们为无物,开怀笑谈,心中更气愤,恐惧也随之俱增。
孤独血乃“碧落赋”五神之一,武功才智定然卓绝,如今情势处于劣势,并非他所担心,他的任务只是阻挡“傲剑”与“狂刀”会合,他本想以自己高绝的功力定可安全撤退,可现在不得不对这文秀书生分外注重,因为隐约中他觉得这文秀书生并不简单,会对“碧落赋”构成威胁,所以必须查控一些来历,方好回去交待。
稳眼光微斜,身后二使立即电纵射出,分夹傲剑,书生两侧,相遥五丈之远,那两名高手也电闪般射到二使跟前,新的“三才阵”又组成了,孤独血如此行动,并非冲动,他知道唯有再行亍厮杀方能从书生的招式中看出一些端倪,对傲剑的剑术之奇特未明了,但凭他的“龙晶阳珠剑法”尚还能抵抗,暂时无需考虑.他们的胜败皆从这外表软弱秀气,暗器轻功卓著的书生决定。.
浪子乐似与书生相交莫逆一样,笑着对他说道:“无论招武如何变动,那红发鬼和无头鬼就交给你了。”说完神目顾盼,最终停止在孤独血的冷瞬上。他这一说,豪无忌讳地说出了自己对孤独血和“血神二使”联手的顾虑,更是嘲弄孤独血深沉险恶的心机。
书生闻言,脸色甚悦,眼光滴溜在瞅着“血神二使”,似在欣赏一个尤物,端的天真可爱,情悦说道:“那两个也交给我吧。”左手遥指那两个劲装太汉,那神情宛如“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那两个大汉见他手指一指,顿吓的心眼提到嗓门上,全身提防戒备双眼紧盯书生,露出惊颤的眼芒,如同惊弓之鸟。
孤独血眼光翻转,那红衣老者和无头恶鬼心神领会,略一颔首,即刻在两方快速移动起来,孤独血剑势猛起,宛如奔雷惊电,舞起千朵银花,刺向书生胸前,剑行一半,焕然抖成片片流光,剑身斜利,竟罩向浪子乐全身二十大死穴,此招为“龙晶阳珠剑法”中的绝式“龙行无际”,确实凌历异常,寻常高手,只怕连一招也挡不过。
浪子乐乃剑术奇材,对剑术有着天生的天赋,对孤独血的声东击西之计焉能看不出来,见对剑势雄浑凌厉,出手之中,更含千变万化之妙,心中不敢大意,薄刃一抖,幻起万道气势磅礴的剑芒如惊天长虹。硬挡孤独血的“龙行无际。
其剑出之快,招式之怪疾,威力之大,不仅令人触目惊心,被孤独血剑气笼罩的各处大穴登时立解……那“血神二使”身形移动之际,几乎与孤独血同时各领一持剑高手飞身投攻,红衣老者猛攻秀气书生,无头恶鬼则带领大汉侧击浪子乐,“三才阵”法果然攻守变幻莫测。
那书生倒挺聪明,旋身飘到浪子乐的身后,左手骄指点出万道劲力,攻击红衣老者,右手则掌影乍现,一股看似平和阴柔的掌力在卷无头恶鬼,招式怪异无匹,令人惊恐。
行家功夫一出手,立即奏效,无头恶鬼二人竟被这柔和的掌力倒卷三丈有余,惊恐不已,那红衣老者二人则被指力击中身上好几处,幸亏并非要害之处,端的危险。
孤独血不禁对书生的怪异手法一怔,但他毕竟才华卓越,立即“寒晶剑”—横,剑身一转.已攻出“龙陷无烧”、“龙方掩日”、“龙柳洪花”连环三招,万道冷气沉沉的剑芒,卷起万丈风沙,直袭浪子乐。
红衣老者和无头恶鬼也立即电纵聚在一起,带领两大高手联击那文秀书生,恶斗开始了。
浪子乐被孤独血寒冷彻骨剑气所笼罩,豪不畏惧,全身如摇曳落叶,飘然旋转,辛辣狂劲的怪异剑法倏然旋出,一时只觉呼呼劲啸,金光点点,恍似大漠黄沙迷漫,隐带风雷电闪之声,热浪如凶涌大海的波涛,一浪又一浪直击,两股冷热剑气轰然相接,顿时如同睛空炸雷,声响九霄,三丈之内的树木花草、坚石,皆为乌有,尘沙弥漫,平阔的路上竟有十来多个四坑,深及有尺,真乃人间罕见。
双方均为对方功力所震骇,身退数尺,这一交伐,平分秋色,并未分出胜负。
孤独血如同一头狂狮,身形未稳,足尖踏地,一招“断柳斜飞”如流星划过长空,手中“寒晶剑”奇快之极在身体掠空之间,光华暴涨,幻成无数寒星,直刺浪子乐面门之“通太、眉冲、晴明”之要穴,左手小指稍曲如勾,凌空劲力亘点“人中穴”,此乃“龙晶阳珠剑法”之绝招“实虚交幻。”
浪子乐不由得清叱一声,道:“好!”左臂疾然旋翻,一股炎势劲气,顿时如排山巨浪般涌出,右手挥剑,但觉如风啸沙鸣的剑气中幻起一道气幕,向前飞腾,端的惊奇至极。
招破劲消,热气散去。孤独血身形一翻,向后倒纵。浪子乐亦脚退一步,陷地三寸。
孤独血身形飘落,血眼睢裂,高傲的面庞却令人寒噤,畏如蛇蝎。惨不忍睹……那文秀书生此刻与那“血神二使”和两大高手打在正鼾呢,“血神二使”如同两个恶熬,恨不得一掌将其劈碎,一剑将其剁成肉泥。起初他们被书生的暗器手法和超绝轻功所震恐,时时提防,不敢全力拼战。几招过后,见那书生招式虽然怪异,却无真实的杀伤刀,他们心中暗忖书生功力火候未到家之故,同时,又欺其年幼,于是凶相毕露,杀气冲天,两人密切配合,将“阴阳双判”剑式使得淋漓尽致,两大高手也顾虑全无,劈敲侧击,专寻空档。
但那书生身形灵巧至极,手法刀招古怪,时时身处险境。又奇迹般化险为夷。
“血神二使”的“阴阳双判剑法”,在武林中也颇有地位,这红衣老者叫罗区西,那无头恶鬼叫西区罗,二人实乃兄弟,本是“西域尊者”的座前二徒。不知何故成为“碧落赋”之人,列位“十大神使”。
“碧落赋”妄图称霸武林,“神使”武功定然是一流高手,前番与浪子乐打斗,只因浪子乐招式奇特,内力怪异,两人丝毫不懂,而浪子乐则是武学怪才,连“龙晶阳珠剑法”也略知皮毛,搏斗经验丰富无比,以致几招落败。
而书生显然是初出江湖的小子,不善搏斗,那最怪的是怪招防不胜防,明可伤人,但却只是迫退对方,似乎心怀仁慈,不忍伤人,如此情景之下。焉能不败。
最激烈的还是浪子乐与孤独血,一位则血气方刚,而另一位则勇猛无比,纷纷使出武林百年罕见的绝学,剑气纵横天地,力道开山劈地,煞是壮观。
嗡嗡直响,两人已以内力抗拒,气聚十成,轰然分开。两人汗洒如雨,顶冒紫气,喘息不已,各自谨慎的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一抹阴冷的寒光从孤独血的眼帘中一闪而过.牙齿一紧,内心似乎决定了什么。全身气息涌贯四肢百骸,劲力真气聚于两旁,直透剑刃,立即,“寒晶剑”如同烈下出窖的冰块,蒙上一缕光亮的冷雾,剑身如同夜空中的明珠,寒光四射,仿如日月光芒……
浪子乐双目凝神,立即气涌“丹田”,贯注“会合”,流至“任督”二脉,只见他长发披散,衣衫如狂风中的落叶,飘摇不停,一团无形的真气护住全身,那便短薄刃例垂额心,剑尖及鼻,招式怪异绝及,如同自吻一般
浩瀚的光芒隐没了孤独血的身形,只见一团“耀日”如电闪,直冲浪子乐。双目立闭,浪子乐人剑合一,飞身迎上,剑尖点点,乍时,浪子乐已容于那片“光芒之中”不见身形,唯见光团如流动的水银,比浩空的流星更快,比宇宙的光电更疾。武林惊天地,泣鬼神的决战,竟在这两个青年剑术奇材中展开了!
“啊!呀!”数声渗嚎乍起。那“血神二使”如同坠落的风筝,一命呜呼,两个“碧落赋”高手早己横尸当场。原来,孤独血猛烈的光芒直射数丈开外,那远不及数丈的血神二使和两大高手顿时目眩,招式缓慢,力道下溃,文秀书生则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清啸,电光一闪,四人皆死,迅速转目,脸上的担忧神色,不溢言表……
光团仍在电光弧闪般流动,并束因生命硕落前,最后的哀呼而停顿。电轰雷鸣的交击声如同狂风暴雨,孤独血早已听到手下的惨嚎.明白书生有着莫测高深的武功,但他心中并未忧虑,竟略有喜悦,因为他将划开武林剑术史上空前绝后的光辉一页。他心中如魔鬼般阴森地狂笑着,浪子乐以不可伦比的“第六感”剑剑点中,招招玫守,虽身处万道明寒的剑芒而不慌,真乃英才绝世,矿古绝今……
突然,光芒陡暗,只见两条浩空飞龙,疾如流星,交击连绵,然而这不过是眨眼的一刹那,两轮如骄阳的光柱电闪而出……
文秀书生俊容顿变,心凉如焚……
“毒龙尸光”浪子乐一声惊呼,狂剑乱舞,飞身掠退。
刚才惊恐的书生此刻却忧容顿敛,目光中露出惊疑与希翼。内心惊问道:“难道,这是……”
狂剑乱舞,是乱非乱,原来做剑飞掠.剑影飞腾,两股如飓风般浑成圆柱的紫光剑气狂撞孤独血的尸光光柱,同时如金刚罩般的金刚罡气赫然可见,如同包裹的“木乃尸”层层叠叠罩住傲剑的身躯飞退……
四股光巨相撞,如同撞击的水柱,直冲云霄,象一颗硕大的流星,光芒始尽……
光灭人现,傲剑脸如雾罩,汗流不止,脸上剩存的恐惧一看便知,气血翻腾,胸口一阵剧痛,忍不住吐出一口乌血……孤独血更恐惧,更失望。不!甚至目光中充满绝望,他万没料到“毒龙尸光”不能杀死浪子乐,甚至不能重伤他,浪子乐抵抗他的“毒龙尸光”手法如此奇异,无敌的剑气更令他怵目心惊,此刻他左膝着地,右手执剑予地,阴冷的目光中似乎斑点闪闪……这狂傲绝世的“碧落赋”顶尖高手受到人生最凄厉,最惨痛的打击……
那为做剑捏把冷汗的书生早已飞快来到跟前,两只亮如星星的俏目,泪光点点地看着他,白嫩的手指捏了一颗金色铜钱大小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真有些失男子气慨!
浪子乐只觉得药丸入口,清香恰气,爽不可言,待到进入咽喉,直到肠胃,全身顿时无比舒畅,血气顺通,肌硬骨坚,头脑灵光乍现异常清醒,不由清啸一声,声彻云宵,猛地体内一股新生的真气直冲“幽门”、“太乙”、“盲俞”、“中注”、“天枢”等大穴,最终停在“中枢”,顿觉奇怪异常,但大战过后,全身舒颤至极,懒得理会,低头一看那正仰望他的书生,只见他满脸关怀尽在双目中,心神不由一荡,但他素来玩世不恭,嘴唇一咧,笑道:“哇,小兄弟,感情这么脆弱,男儿有‘泪’不轻‘落’哦。”
连个“谢”字都没有,仿佛刚才吞下的只是一粒瓜子。
书生却无心与他歼玩笑,幽幽地道:“你觉得好点了吗?”目光流盼,恐怕哪里有点闪失似的。
看着他那双充满真挚的目光,浪子乐心中升起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感觉,轻轻正容道:“我没事,真谢谢你的灵药。”现在才终于说出了这个“谢”字。
尔后,两人一时语塞,各自都有奇异感想,四目相对,怔怔的立在当地,仿佛时间停滞了,整个宇宙都在这一刹那间留下了永恒。
孤独血还是那样半跪在地上,目光空洞,仿佛寒冬的死空,什么都没有,甚至看不到死亡,花草在微风中摇摆狂舞。整个人仿佛一尊石像,没有生命,没有色彩……
夏日,一张树叶就是一只绿色的巴掌,托着一轮骄阳,一颗树就形成了一把漂亮韵遮阳伞,清风习习,在一颗寂如绿伞的榕树下,坐着两位青年,一个秀美绝伦,如同苍穹的耀眼,一个脸带微笑,挺鼻朗目的粗布少年,宛如大漠中的孤树,坚强、挺立,傲骨无比。
这二人正是“傲剑”浪子乐和那秀气书生,与“血神”孤独血一场罕见的激点,两人内心的波荡不已,便双双相携而行,留下了孤寂的孤独血
此时,二人在树荫下歇息交谈,那书生天真稚气地道:“喂,你叫浪子乐?”
“是啊!不好听吗?你叫什么名字呢?”
书从似有顾忌。微微一怔道:“我叫花阳。”
浪子乐也觉察到了,但他从不打听别人过多的事情,嘻笑道:“花阳,还是‘养花’?”
书生一听,一片茫然,天真地望着他,看到他眼中的神气,立即醒悟,嗔气道:“不理你了。”
浪子乐连忙把转话题,一只手拍在书生肩膊上,道:“喂,刚才你的武功手法很怪异,一剑斩四个。真够狠哦。”
书生闻言,似乎有心事,道:“我还是第一次杀人呢。”言毕,余蹙可见。
浪子乐一怔,眼跳远方,一群青山连绵掀起,深深道:“我很惭愧,杀人是一件很残酷,很可怕的事情,我多么希望,我的双手不沾一丝一缕的鲜血啊!”──但这可能吗?双眉紧皱,似乎满腹辛酸。
花阳悠悠地看着他,似乎看到了做剑生命中的脆弱,故意说道:“如果是诛妖除魔,又有什么关系呢?”
似乎想让浪子从痛苦的回忆中醒来,立刻又说道:“那一招‘毒龙尸光’可真够霸道的。”浪子乐心神领会,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重现嘻笑面容,慢慢说道:“那孤独血可真够难缠,他的师父‘天晶尊者’六十年前便称雄江湖,‘龙晶明珠剑法’更是天下三大绝顶剑法之一。
而那‘寒晶剑’倒是天下奇品,尤以那剑上两颗明珠,乃是人间奇宝‘尸珠’,它是由罕见的龙珠变异而成,多数是被放入棺中,吸收尸身精华,便光质顿烈,再者,成为‘尸珠’之后,还放进一些毒汁中浸调,此毒汁乃是天下百毒中最毒的银色尸虫所吐,此虫也生于人尸之上,且须连吸九个死人之精血,再潜伏地底,经之十余年,吸饱地底阴寒之气,方成气候,故此有人也称它为‘九尸阴毒虫’!
浸了‘九尸疆毒虫’毒汁的‘尸珠’,不仅光芒亮如日月,而且此光能消弥人之真气,被毒光照过的人与物,立即化为毒水,乃魔界第一毒。
但此珠光芒并非无穷无尽的,用过一次之后,功能大退,得之又极不容易,故数百年来很少出现,四十年前曾出现过一次……”话至此处,骤然停止,似乎不愿再捏及,道:“这次你可有眼神,许多人一生都未见着,你如此年纪却大饱眼福!”言毕,眼目一扬,看那神态似乎花阳要感谢他才适宜。
花阳红嘴一嘟,跟光流转,道:“那你所用抗拒‘毒龙尸光’的招式是什么?竟如此玄奥莫测。
似乎不作正面回答,浪子乐嘻笑道:“就是啊,你那粒灵药没自给我吧──你饱眼福,我饱口福。”浪子乐嘴巴如他的剑一样,从不吃亏,但又不失幽默风趣,为人随和易亲近,和他在一起,很少有烦恼。花阳不时咧嘴而笑,浑然忘了时间的流逝。
清风飘拂,溪水瑞瑞.鸟语清悦,更使人神情意爽,暑气顿消,这又是行路的时机……
浪子乐和花阳起身欲行,突然,白影晃动,劲风呼呼,闪电般飘出六个少女,白衣素裹,衣裙飘飘的挡路者。
浪子乐笑容如故,脸色平静,朗目望去,不禁眉毛一皱,原来,六人中有四人是翌日围截花阳的美貌女子,而两位中年美妇侧是第一次看到。四位少女凝视屏息,恭敬立在美妇身后,可见,正点子才是两位妇人。
浪子乐转目望着花阳,只见他对这两位妇人面有恭敬害怕之神态。如同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做错事,惹得母亲生气受罚一样,那天真活泼无暇的目光不见了,脸色微微泛红,眼帘微垂,不自主地朝浪子乐的身后挪了一挪,仿佛一个娇小的人儿需要呵护……
“你是谁?”身材略长,肤如施脂,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凌厉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傲剑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
含笑的目光以无比慑人的力量平静地迎着那身材略长的中年美妇道:“在下复姓浪子,单名乐,不知道有何赐教。”
中年美妇不禁被傲剑那柔和含笑目光一怔,眼光移到花阳身上、睑上,充满了慈爱,同时也含有敬意,甚至还有一丝嗔色,柔声道:“江湖凶险,人心更是险恶……”
“男儿志在四方,怎能常居一处。”花阳似乎很顾忌中年美妇之言,生怕她说穿什么,立即打断她的话语,身体迈出三步胸膊一挺,头一昂,仿佛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接着道:“我已决定闯荡江湖,轰轰烈烈地干一番大事后自会回去,浪子兄乃我挚友,生死与共。”
言至此,目露钢毅,令人不由得对他豪迈之言信了三分,同时似乎弦外之音──要中年美妇及手下切勿伤害浪子乐,否则,自己不能忽视。
那两位中年美妇惊讶地看着他,见他目光之中坚定,却有几分乞怜神色,两人心中激荡不己,彼此看了一眼,心神领会,那略矮弯眉,容貌较慈的中年美女深深吸了口气,怜爱地看着花阳,目光转至身旁的浪子乐,见他剑眉星目,挺鼻方唇,额宽堂亮,眉宇之间傲然之气乍现,眼中虽带笑意,但充满令人信任的光芒,不矢为人中之龙,乃道:“我家……少爷还请多多照顾。”眼中目光充满期望的神色。
浪子乐爽朗应道:“前辈请放心,花兄弟几次救我于危难之际,又与我甚相投缘,浪子乐已将他视手足相待。”目光诚恳,真挚。
然而那两位中年美妇闻言却脸露忧色,似有更重的心事,怜目望着花阳,她们不由一震,花阳俏目中充满坚定,感激和敬爱之情,双双叹息一声,身形一转,带着四位神色惊诧的少女飘然离去。
花阳望着她们远离方向,心中怅然不已,神色留恋悲戚,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扭头一望,四目相触,心中的不悦之情立即被傲剑那柔和、关切,具有无限力量的目光所融化。
“她们很痛爱你,关心你。”傲剑嘴唇微微翘起,感情深重地道:“怎么,偷偷从家中跑出来的……。”语至此微叹一声道:“唉,为何有些人拼命地逃离家中的温馨,有些人却做梦都想有个家。”
花阳肩膀一矮,身形微转,浪子乐的手随即脱离他的肩膀,只觉得心头如同一只小鹿乱跳,却不忘安慰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娇阳照下花更艳,不同的环境,可造就难得的才能,只是,我们是否认真珍惜所拥有的。”
闻言,浪子乐突然眉心一皱,立即想到狂刀挑战“碧落赋”之“洛水阵”期限只剩二天,自己必得前去会合,距此还有近千里之遥,忙正色对花阳道:“愚兄之生死之己,如今正望我前去相助,路遥道远,我应立刻启程,不知贤弟有何打算。”
花阳闻言,目有怒色,嗔道:“你刚才不是答应她们要照顾好我吗?如今,才不到几分钟就想撇下我。”
言毕一顿,又道:“我知你心急如焚,但我决不拖累你的行速。”眉毛一扬,道:“也许,你的轻功还不如我呢。”
“试试看。”语音刚落,浪子乐身形如鬼魅飞去,正是武林中绝顶轻功之“柳啸波幽”,花阳心中一喜,电纵般跟上,竟是卓绝的“寒风啸日”之轻纵术,端的不在“傲剑”浪子乐之下,眨眼间,两人已在数十丈之外了。
风幽气寒,冷星点空,一黑一白两条飞影在群山峻峰飞纵中,巍巍高山往后走,晨风气爽,心情神怡,天空泛红,人影仍在狂掠,那彩霞远远地抛在风后,烈火烧顶,炙照难耐,尘土飞扬,路上行人惊讶地只觉微风佛过,两条人影已如利箭,不见踪影……
襄阳境内的一个闹市客栈──“四方客栈”,此刻正是中午时分,店里生意却如荼如火,小伙计脚不停息,端菜打酒,忙得不亦乐乎,客栈里人生嘈杂,彼言此语,充满了活泼的气氛……
这时店内走进两个面貌绝伦的青年,一个皮肤如玉,白衣袭袭的书生,另一个则嘴角含笑,粗布灰衫,气宇浩然的少侠,两人刚一跨进店门,众人一声嘘叹,店里一时静了下来,所有的人目光都投向他们,惊以有如此丰神俊美,不啻潘安再世,宋玉重生的人儿……
一位青年的小二领他们到一空桌前,边擦凳抹桌,边问道:
“两位少侠要点什么,小店喝的酒吃的菜应有尽有。”动作熟练,言语畅快。
店内又恢复了刚才的气氛,显然店内几乎都是武林人士,因为襄阳是北方神州进入京城的必经之路,“狂刀”挑战“碧落赋”即在今日,武林之人谁不想见识一下“狂风黑血刀”的威力,那刚才进店的两个神采飘逸,气度不凡的青年便是日夜兼程的浪子乐和花阳,离京城现已不远,二人便歇歇脚,填饱肚子,况且,人多口杂之处,也可探出有关的消息。
果然,每张桌子谈论的几乎是昨日那场令人神往的决斗,唯有一个蓄有两撇鼠须的黄瘦汉子声音最高,道:“三日前,江湖上发生一件大事,‘碧落赋’五大绝顶高手之一的‘风斩’在京郊的‘断心崖’与狂刀发生激战,二人斗了四百招都未分个胜负,这狂刀武功真够高绝。”可同座的短装大汉闻言却脸色一紧,朝他连使眼色……
“傲剑”浪子乐更是一惊,想到三天前自己大战孤独血,似是狂刀也有困境,想到“毒龙尸光”,心中仍是惊魂余怵,不得不担心狂刀来,使顺耳听下去。
奇怪那黄瘦汉子竟没再说下去,反而沉默不言,便知其意,将目光如电芒打弧四处闪动,果见,不远处有四位恶汉狠狠地盯着那不再言语的黄瘦汉子,只知这四人,定是“碧落赋”之人,花阳则津津有味的细嚼慢咽,秀气之极,目光四顾,如同天真未泯的孩子。
忽然,眼角寒光,放眼一望,心头大寒,在左壁靠窗的大桌上,正坐着一个眉心透黑,脸色青黄,目光幽冷的瘦弱老者,知是刚才目光引起他的注意,此人功力高强,而且是使毒高手,灵光一闪,猜测可能是“千毒门”中人,立即若无其事一样,目光四顾,见“三教九流”包括九大门派之人俱在一起,心中洞明。
“狂刀少侠,年纪虽幼,然能大战风斩而示受伤,武功修为,令贫道佩服之至啊!”浪子乐一怔,见一身材瘦削,面目清痉慈善的白衣中年道士,正凝目看着他,似乎看穿他的心思一般,不由得感激地朝他贪首而笑,四目相对,心意互明。
左首的清逸老者,也点头叹道:“是啊,长江后浪推前浪,武林兴旺也全靠这些青年后辈,师弟和愚兄也该归隐山林,退出江湖啊。”
“两位道兄言过其实吧,想武林正值劫难,‘碧落赋’和‘千毒门’惨杀武林人士,我们乃同盟之人,匡扶武林正义,怎可缺少‘武当二侠’这样心怀正义,剑掌高绝之人。”一威武老者长须飘飘,哈哈笑道。这时,逢中午时分,店中人多言混,他却听清“武当二侠”之语,耳力真乃灵敏。
“武当二侠”起身施礼,齐道:“原来是点苍掌门欧阳鹏师兄,不妨请过来一起歇息吧!”
大家不禁纷纷禁声,脸露敬色,浪子乐虽初涉中原,但却深究中土武学,也闻说中土武林高手,“武当二侠”中师兄为“青烟剑侠”石南,其“傲剑凌波”剑法已至化境,威力非凡,师弟“神掌侠”吴宇的“青缕掌”阴阳相柔,伤人于无形之中,令江湖邪流触目心惊,这欧阳鹏则静修点苍的绝学“阴阳凛凛”点穴法和离深无比的“遗魂掌”,又饱读经书,乃文武兼修之人,深受武林同道的敬佩,列九大门派联盟之“五老之位”,由此可见“九派联盟”将聚京城……
忽然,街道行人纷纷闪避,惊叫之声不绝入耳,店内之人不禁移目望去──
只见繁华街道,瞬间连半个人影都设有,瓜果蔬菜等遍地纷陈,两个黄发披肩,一着赤红,一着墨紫衣的怪人,正围攻一袭黄衫的青年,三人身势快疾,绝可称一流身手,转限间距离客栈不及二丈,那两散发怪客喋喋怪笑,令人心怵,紫色怪客瘦长如杆,面色苍白如纸,手臂细长,两人攻守相配,天衣无缝,黄衫青年毫无惧色,衣衫随着他那快捷的招式飘舞得洒脱之极,相貌俊秀,有意无意间露出脾睨之态,不失为一少年英才。
点苍掌门欧阳鹏沉声道:“‘追命飞刀’凌风!”“青烟剑侠”石南接声道:“‘南疆二煞’鲁鲁格和格格鲁。”脸露忧容。
原来,这“南疆二煞”与黑风山南疆派“五魔”,苦森岭的“毒手疯顽”疯顽老人,合称“五魔、双煞、一毒疯”。
如论手段之残忍惨厉,则双煞更在五魔、毒疯之上,武功也较其高一筹,这双煞乃“南疆毒尊”之徒,鲁鲁格为师兄,自幼得南疆老怪垂青,传其一身辛辣毒厉的武功及毒技,全身是毒外,“毒尸掌”是一只八十斤重的八角铜鼎,恶毒异常,师弟格鲁鲁到较鲁鲁格聪明禀赋,为人也阴沉成奸,其“鬼骨毒掌”乃武林中罕见,“五步夺魂十二毒”堪称一绝,南疆武师畏如蛇蝎,以其马首是瞻。
不想,这双煞如今已入中原,已在襄阳城街道上逞凶夹攻“夺命飞刀”凌风,不由令人奇怪。
且看,那鲁鲁格怒喝不断,八脚铜鼎疾挥,将南疆绝学“托鼎十八式”“苍海桑田”闪电般击向凌风丹田“太赫穴”,同时,格鲁鲁的“僵尸毒鞭”风声呼啸,直卷凌风的中盘,左手的“鬼骨毒掌”拍向凌风脑后,招式辛辣,可见一斑……
“追命飞刀”凌风如星移斗转,左手食中二指,闪电般点向鲁鲁格肋旁“未穴”右手成掌,掌力深厚无比,“僵尸鞭”鞭尖倒转……此种掌力乃能借力传力,高深莫测。
鲁鲁格慌忙移鼎一转,招式收回,鼎声嗡嗡良久,乃被凌风指风点中而致,格鲁鲁却迅疾一抖,鞭身如“青蛇吐信”倒转的鞭尖向上一折,又向前疾刺,这乃是“借物传力”的内功,乃南疆内功最为怪异高绝中的一脉。
鞭去势如电,凌风身形未稳,而鲁鲁格铜鼎又迎面袭至,处境之店内诸人不由纷纷叫险,欧阳鹏和石南、吴宇想要援助为时已晚,花阳两目陡大,几欲呼声,浪子乐却含笑如故。电光一闪,鲁鲁格怪叫一声掷鼎匕退,格鲁鲁右掌疯挥,掌气如同一面铁墙,同时身形暴退,只听“哗啦哗啦”鼎破,鞭断,鲁鲁格手腕流血不止,格鲁鲁脚陷地寸土,惊汗不断,万万没想到凌风能借空气之力略作推力,发射出快通闪电的“追命飞刀”力道竟能断金折铁,穿破掌气……
要知他的“僵尸鞭”乃由上好精钢精练而成,一直视为最心爱的兵刃,此鞭,色作紫蓝,鞭头雕成一只龙头,龙舌三寸有余,龙角向前弯曲,不但可当软鞭使用,尚可做点穴镰,三尖刀,格鲁鲁凭借此鞭,纵横南疆三十年。
瞬间鞭段,心中又痛又怒,猛一提气,气注“丹田”“阴厥”双掌红如木炭,根根手骨,清晰可见,指尖毒气弥漫,目睁如铜铃,一步步向“追命飞刀”凌风进迫,脚下行一步,便有一个深深的脚印,渐渐地,脚印越来越淡,他的身形也渐渐飘了起来。
“追命飞刀”凌风俊俏的血孔上没有丝毫恐惧,淡淡的,非常平静,平静得如一泓深遽的潭水,令人觉得,他和“南疆双煞”似乎相隔很遥远,如同“天河”的两岸星星,唯有目光,定定地盯着,见那脚迹已完全消失,格鲁鲁整个身形如一片羽毛飘起,他的内力已达到相当完美的境界……
其实,“追命飞刀”凌风全身内力也已汇聚各大要穴,此时手背一反,一柄长约七寸的飞刀便握在手心,蓄势待发──正是这柄普通的飞刀,却在天下人的心目中具有威慑的力量,“刀发迫命,影过留魂”这八个字在江湖已屹立十年而不衰,刀的主人,凌风,十八岁便闯荡江湖,二年后以手中之刀夺得了“夺命飞刀”称号。
那惊天动地的一决,瞬间即发,突然,三条人影闪晃间立在当场,一个苍劲的声音响起:“尘世中,没有化不解的冤仇,三位何苦以死相拼。”
格鲁鲁眼珠翻转,见是两位道人和一威武老者不知何时挡在中间,他们正是“武当二侠”石南和吴宇,及点苍掌门欧阳鹏,格鲁鲁一见三人打扮便用生硬的中土语阴森森地道:“臭鼻子狗道长,少给你家煞爷讲道经,老夫今天非劈了这小子,以泄你家‘南疆双煞’之愤气。”言毕,便叽里哇啦地乱嚷南疆语,看他那怪异阴冷的表情,一定不是“讲经论道”。
然而,大家都透了一口气──这气刚才深深闷在心口,虽然格鲁鲁神情暴怒,但大家都觉得漫天逼人的阴冷之气消失了,“追命飞刀”凌风手中的飞刀已不见了……
浪子乐此时却慢慢站起,踱到街上,目光如万枚利箭射向格鲁鲁,格鲁鲁那森寒的光芒,立即心中彻寒,忙把目光移到另处,语音也终于停下来。
“伊拉雅叽呜哩”一口清晰,标准的南疆音。
格鲁鲁脸色十分难看,鲁格格怪眼惊愕,咧着嘴角含笑,目如寒星的浪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