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耿竟然是朝着北京而去。
当韦耿和欧阳佩文来到长辛店振威镖局时,顿使老局主赵天任喜出望外。心兰看见韦耿后,高兴得掉下眼泪来,道:“韦相公,自那天相公不辞而别后,贱妾还道今生也见不着相公了!”她看见韦耿身侧之欧阳佩文,心里不知是苦还是酸,唯一可肯定的是,她替傅若梅叫屈,也替自己叫屈。所以,当她获悉韦耿和一名美女来到振威镖局后,便立刻派人前往城里通知傅若梅,才出来和韦耿相见。
韦耿笑道:“见了我,师父也不叫一声,还是相公长,相公短的!”
赵心兰脸色大变,道:“相公是说真的?”她的心在此刻登时破碎,她连一丝希望也被师父两字打破。
韦耿见她如斯样子,怎敢再打趣她,忙道:“傻丫头,我怎可以做你师父,这是和你说笑的。只不过,我这次是专程为了你拜师这事而来的,但必须征求赵老局主和你之同意!”
赵天任呵呵大笑道:“这事可以稍后再说,韦恩公,先把这位女侠介绍给老朽认识才是道理!”
韦耿急忙道:“老局主,千万不要折杀韦某,恩公二字万万不能叫,当日若非老局主和姑娘相救,今天那有我韦耿?老局主如不嫌弃,今后请以子侄相视。”
赵天任道:“这个如何能够,老朽这个家……”
韦耿不再让他说下去,道:“赵伯父,请不要客气了,否则小侄再无颜在此,现在,且容我先介绍吧!”当下硬把欧阳佩文介绍给赵天任及赵心兰认识。寒暄过后,韦耿对赵心兰道:“心兰,你天资聪敏,悟性极高,且对音律之学,颇有根基,只可惜未遇高人,故成就有限。现在韦大哥给你找来一个师父,比韦大哥高明很多,你可愿意吗?”
赵心兰看见韦耿只是与欧阳佩文同来,还道韦耿所说的便是她,见她只比自己略大,在江湖中颇有名气,心里也是不服,道:“韦大哥,你既然这样说,小妹自当遵从,但是,她必须要接得住小妹之夺命三刀,小妹才能心服,拜她为师。”
赵心兰一向温文儒雅,这大反常态之答复顿使韦耿一呆;但他聪明过人,迅即明白这小妮子醋劲大发,误会了。便笑道:“胡闹,这前辈远在千里之外,那有空来接你三刀。莫非你不相信韦大哥?”
赵心兰听见韦耿说这人远在千里,便知是自己搞错了,脸上一红,忙低下头来,道:“韦大哥,是小妹错了,请韦大哥原谅!”
韦耿转向赵天任道:“赵伯父,你老人家意下如何?这位前辈因曾交待小侄,不得事先说出他的名号,故小侄不能明说清楚!”
赵天任忙道:“心兰得遇名师,老朽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反对?心兰,还不谢过韦大哥?”
韦耿随即使赵心兰向着武夷山之方向下跪,遥向远在数千里外的琴仙悟非子行那拜师之礼。跟着,韦耿便在行囊中拿出琴仙交给他之古琴、琴谱及练功心得一并交予赵心兰,道:“心兰,你的师父乃是一代琴仙悟非子老前辈。当日,悟非子老前辈托我代找一天赋聪敏及喜爱音律之人为徒,这里便是他托我所传之物。当你学得这些琴技、武功后,便须为他清理门户,然后前往武夷山进谒,补行拜师之礼,我稍后便会把详情告诉你。这些琴谱及武功,希望你能尽快学习,我会在这里暂住一个短时期,帮助你明了上面所述。至于他日清理门户之事,我虽可从旁协助,但仍须由你亲自办理,你明白吗?”
赵心兰接过古琴等物,恭恭敬敬的再叩了数个头,道:“韦大哥,多谢你,小妹定不会有负你所望,定能前往武夷山面谒师尊,正式列入门墙。”韦耿随即扶了她起来。
欧阳佩文也走了过来,紧握着赵心兰双手道:“赵家妹子,恭喜你了,祝你早日艺成,代师清理门户。”
赵心兰这时喜获明师,心里自是高兴万分,早些时对欧阳佩文的敌意早已抛诸千里之外,喜道:“谢谢你,欧阳姊姊!”
厅外传来了呖呖莺声,道:“有什么好消息值得大家如此高兴的?怎可以少了贱妾一份?”竟是傅若梅得讯赶来。
赵天任得知爱女恩师竟是三十年前已是名震武林,被称为武林至尊之“剑神琴仙”之悟非子时,早巳高兴得老泪纵横。这时,看见傅若梅来到,忙急不及待的把这消息告诉傅若梅,令她也分享这份高兴。
傅若梅听毕后,偷偷的向韦耿瞟了一眼,道:“韦郎,谢家妹子慧质兰心,聪明颖慧,你可没选错了人。”自当日她从王屋山护送赵天任父女回来后,有感两人乃爱郎救命恩人,便常来探望,不久便与赵心兰成为闺中密友,莫逆知己,故在赵天任父女面前毫不掩饰与韦耿之关系,赵天任在京多年,自然知道这位傅姑娘之身份,见她毫无架子,平易近人,且与韦耿关系非浅,自是对之大为好感,熟络如一家人。
这时,傅若梅亦已留意到欧阳佩文,忙向韦耿问道:“韦郎,这位是……”
欧阳佩文听见傅若梅对韦耿之称呼,知道两人关系极深,那敢怠慢,忙道:“姐姐,小妹欧阳佩文,谨向姐姐请安。”
傅若梅出生皇族,看惯了宫内三宫六院及王府里之侍姬如云,那会有半点妒意?看见欧阳佩文美若天仙,已是大有好感,更加上欧阳佩文对她执礼甚恭,登时高兴万分,忙道:“欧阳姐姐,不必客气,小妹傅若梅。难得姐姐来到京师,今天晚上,我们三姐妹得好好谈上一宵。”
韦耿看见傅若梅如此热情,立即便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忙道,若梅,你不用回城里吗?”
傅若梅向他扮了一个鬼脸,道:“韦郎,请放心,贱妾在这里,只会对你有益,绝不会坏事的。”
这时,赵天任方情绪稍定,忙吩咐下人准备酒菜,大事庆祝。
傅若梅突然想起一事,忙道:“赵伯伯,侄女忘记了带来的人尚在外面,待侄女先去打发他们回去。”
韦耿道:“若梅,如果京里没有事的话,便请他们也进来喝一杯吧,稍后才叫他们回去也不迟。”
傅若梅自从知道黑杀门当日之暗杀对象竟然是自己而不是她那“伯父”后,出入均带着数名高手,以策安全,虽然她自知武功不弱,但黑杀门高手如云,多数名侍卫护在身旁总是安全些。赵天任也道:“对、对!难得来了,应该进来喝上数杯才行!”
陪同傅若梅前来的便是王万通和三名侍卫营里的高手。王万通看见韦耿在座,急忙上前施礼,道:“小的参见韦爷。”他这是便装打扮,且有外人在座,故不敢自称下官。
韦耿忙道:“王兄,快来见过赵老局主,赵老局主乃韦某长辈,日后尚须王兄照顾一二。”韦耿请他们进来之目的原来在此。侍卫营的人在京师一带权力极大,虽然傅若梅已关照手下,但韦耿仍是礼貌地请了四人进来喝酒,以示尊重。
王万通听见韦耿如此说,那敢怠慢,急忙带同另外三人上前参见。
晨光熹微,振威镖局的后花园里,白衣胜雪的傅若梅正在望着天际出神,脸上满是泪痕,本是秋水般的美目更布满血丝,似是通宵未眠。
蓦地,她转过身来,却见韦耿正在身后,静静的注视着她。傅若梅再也忍不住,扑进韦耿怀里,轻泣起来。
韦耿紧紧的搂着她,让她在怀里尽情舒发心中抑郁,良久,方始道:“若梅,这又何苦?你可知道,只十多天不见,你消瘦得多了。”
傅若梅哭了一顿后,心里已略为舒畅,轻叹一声,道:“韦郎,你教贱妾应如何是好?贱妾但愿能忘记自己的身份,抛掉一切,与君长相厮守,只是……”
韦耿道:“不要想那么多了,这对你身体没有益处,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迟些再作打算吧,千万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傅若梅在他怀里点点头道:“贱妾知道,但是,你可否答应贱妾一件事?”
韦耿道:“若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答应。”
傅若梅道:“欧阳姐姐和赵家妹子对你情心一片,韦郎,请答应贱妾,不要负了她们!”
韦耿经叹道:“若梅,这件事我绝不能答应你。我虽然对她们两人亦极为喜爱,但在你的问题未解决之前,我绝不会考虑其他,因为这只会害了别人。你应该明白,我若勉强和她俩成亲,而心里却终日挂念着你,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相信我,我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一个令大家都满意的交待。”
当韦耿看见欧阳佩文和赵心兰拖着手,面露欢容跑出来时,便知傅若梅定是在昨晚跟两人详谈,并作出某种保证,否则两人不会如此融洽及喜上眉梢,不禁心里沉重起来。终于,他作出了一个决定。
赵心兰看见韦耿独自一个人,便问道:“韦大哥,傅姐姐呢?她不是与你一起吗?”
韦耿道:“若梅悬挂着京里之事,已赶回去了!心兰,你也应开始练功,否则便没有时间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办,不能停留在此太久的。”
赵心兰道:“韦大哥,你放心,小妹定会努力练习的。时间并不是问题,韦大哥若要离开的话,小妹可以和欧阳姐姐跟着你走,在外间也可以练嘛,况且小妹有韦犬哥之夺命三刀防身,韦大哥毋需为小妹担心的!”
韦耿听了,大是头痛。他对两人简直是毫无办法,只得督促赵心兰勤加练功,并指点了欧阳佩文不少武功。而两女对韦耿之柔情蜜意,更是与日俱增,使韦耿更是为难。他终日天人交战着,傅若梅、欧阳佩文和赵心兰三人之倩影轮流交替的在他脑海里浮现,使他日前的决定渐渐动摇。
赵心兰之天赋虽然极高,但内功根基并不深厚,故进展速度未如理想。韦耿经过数日之详细考虑后,终于把日前决定推翻了。
这天,韦耿找着了赵心兰,对她道:“心兰,有一个问题,你要慎重考虑一下。武功之道,在于根基之深浅,在于先天之条件及后天之努力。你的天赋极佳,乃不可多得之才,你之努力亦是有目共睹,只是你的根基并不太好,所以,悟非子前辈之武功,你学来便觉事倍而功半,现在唯一补救之办法是给你打通身上各奇经异脉,及贯通所有穴道,一旦任、督二脉贯通后,你便能事半而功倍,艺业大进。”
赵心兰忙道:“韦大哥,怎样才可以打通我身上之奇经异脉,及贯通任、督二脉?”
韦耿道:“这需要一个功力深厚之人在你身上推拿,并以真气助你通脉。而以目前人选来说,若梅和欧阳姑娘亦力有不逮,你爹之修为亦相差甚远。”
赵心兰忙道:“那么韦大哥你呢?”
韦耿道:“我虽然可以做得到,但……”
赵心兰道:“那便成了嘛!莫非韦大哥你不愿意这样做?难道你认为小妹不堪造就?”
韦耿道:“心兰,我若认为你不堪造就,怎会代悟非子前辈把武功传给你?只是,有一点你必须明白,我的修为并未能达到虚空推拿的境界,甚至隔着衣服也甚为勉强,为安全计,只得……”
赵心兰已明白韦耿所指,登时粉颈低垂,双手把玩着衣角,低声道:“韦大哥,小妹迟早都是你的人,那有什么关系?”
韦耿正色道:“心兰,你对我的情意,我很是感激。只是,在我心里之问题没有解决之前,我实在不能给你任何承诺,我只能答应你,若问题不能解决,我也会给你一个交待。所以,这问题你必须慎重考虑,最好能找若梅商量此事。”
赵心兰道:“韦大哥,这事情绝不须考虑,也毋须与傅姐姐简讨。小妹早已决定此身非君莫属,绝不后悔。请韦大哥最快替小妹打通身上经脉吧,他日即使事情有变,小妹也绝不会怪大哥的!”
韦耿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准备一些应用之药物,稍后便进行!”
韦耿在振威镖局留了三个多月,在这段日子里,他每天都督促着赵心兰苦练悟非子之内功心法、剑术及琴。赵心兰自经韦耿以本身功力为她打通奇经异脉后,体内真气畅通无阻,练习悟非子之高深内功心法时事半功借,业绩一日千里。至于剑法及琴法,她亦已纯熟非常,所差的只是火候及实际经验。
欧阳佩文也没有闲着,自年前首次遇上韦耿时,被他用手指挟着剑锋后,便知本身艺业实有不足之处。多年来侥幸地在江湖中所向披靡,被称剑中之绝只因所遇者虚有其名,故亦勤加苦练,终日缠着韦耿,要他指点,三个月下来,她的身手与当日之彩凤剑比较,简直判若两人。
在这期间,傅若梅每天都有到来,与韦耿聊上个多时辰方回去,她再也没有向韦耿提及有关欧阳佩文及赵心兰之终身大事,对自己与韦耿之间的事更绝口不提。她只是陪伴着韦耿督促赵心兰练功,间中在无人于身旁时便倚偎在韦耿怀里轻怜蜜爱地谈笑。她对韦耿情深胜海,不能自拔,虽知道成为连理之机会极为渺茫,但她绝不放弃。当她获悉韦耿会为赵心兰打通经脉后,知道事情巳有转机,但傅若梅绝顶聪明,知道在这阶段,绝不能向韦耿施加压力,否则只会把他逼上极端,一走了之,所以她对欧阳佩文、赵心兰及自己之事绝口不提,只暗中约同其余两女,以柔情来缚着韦耿。
当韦耿离开振威镖局时,他的身旁,多了两个国色天香之美女。
欧阳佩文不用说了,她本来便是要追随韦耿,浪迹江湖,做些她认为有意义之事。
至于赵心兰,她的借口是艺业初成,须增加江湖经验,藉此磨练及考验所学,并希望能找出师门叛徒,清理门户。
韦耿知道甚难摆脱这两个小妮子,只好带着她们。况且两女现时身手高明,于对付黑杀门及日月同盟之事上,亦有帮助。
韦耿的第一个目的地是金陵,这六朝金粉地住着一个他要对付的人——飞月山庄庄主飞月刀方心谦,一个表面上是白道的英雄大侠,暗里却替和坤作走狗之卑鄙小人。
韦耿在途中,半点也没有掩饰身份和行藏,他的竹伞曾令途中遇上的不少江湖人物色变,更有不少江湖败类在碰见他时吓得魂不附体。蜡黄的脸孔,冷冷的眼神,加上那藏有利刀的竹伞,这霸刀的形象谁人不知?
这些碰见韦耿的宵小败类都觉得自己行上了大运,因为这素以嫉恶如仇,出手毫不留情的煞星竟意外地没有动手。有不少人在韦耿经过后,便立即跑到最近的赌场里博上一手,试一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究竟是否灵验。
韦耿不用本来面目,而以人所共知的霸刀形象招摇过市的目的就是要引来敌人,免得到处去找。他知道有欧阳佩文及赵心兰在一起,足可应付任何敌人,况且,他在身上已准备了三十六把飞刀,比昔日多了三十四把。今次,他要对付的是大老虎,所以,他放过了那些微不足道之小败类。
这日,韦耿与两女来到徐州。他在一间名为福来之大客栈要了一间有内间之大套房后,便与两女来到一大宅门前。
门前,两个打手模样的汉子向他打量了片刻,当看见赵心兰所带着之古琴后,其中一人便喝道:“干什么的?若要卖唱便到别处,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可知吗?”
韦耿对这些狐假虎威的人最是讨厌,略一扬手,便把两人打得面肿牙脱,满天星斗的坐在地上呻吟。
当韦耿三人踏进门后,天井里已走出十多名手持兵器之大汉,严阵以待。当中一人喝道:“你们是谁?莫非是吃了豹子胆,竟敢来此撒野?”
韦耿冷冷地道:“我姓韦,叫你们当家的出来见我,若然在十数之内不见他出来,当心我把这里夷为平地。”他露出了霸刀本色。
那人听见他自称姓韦,已是心里一寒,再留意到韦耿背上包袱里突出来之竹伞,顿时魂飞魄散,急道:“韦大侠请稍后,小的这便通知敝东!”如飞般住屋内奔去。
只片刻间,一六旬老者急步来到,向韦耿拱手道:“老朽石天,忝为此间主人,请问阁下高姓大名?找老朽有何指教?”
韦耿回礼道:“在下韦耿,这次前来是有些小事须劳烦石当家!”
石天听见果然是韦耿本人,忙肃手欠身道:“原来是韦大侠驾临,请内进详谈。”
韦耿也不客气,与两女内进。在大厅上分宾主坐下后,便开门见山道:“石当家的,久闻阁下在黄河一带人面广阔,消息灵通,韦某特来查询一人下落,如石当家知道的话,请从实告诉在下。”
石天听见韦耿只是前来探取消息,登时放下心头大石,他知道自己虽是徐州大豪,称雄一方,但要和韦耿作对,十个石天也不够他一刀,当下立即说道:“不敢当,韦大侠过奖了,只要石天知道的,定当一一告诉韦大侠!”
韦耿道:“韦某要知道百毒天尊的徒儿毒手罗刹杨素素下落。”
石天想了片刻,道:“据石某所知,杨素素自九曲山庄被毁后,便失去踪影。据闻于数月前曾在洞庭附近出现,石某因与她素无瓜葛,故当时并无详细查明,亦不知此消息是真是假!”
韦耿心里暗暗冷笑,因他知道石天这人,乃以打落水狗闻名,手段毒辣,敲诈勒索,无所不为。定是他自忖惹不起毒手罗刹,才不追查下去。
他知道石天在他面前绝不敢耍什么花样,于是问道:“石当家可知道毒手罗刹在洞庭附近有什么亲友或秘窟?
石天摇头道:“这个石某便不清楚了!”
韦耿道:“既然如此,某也不打扰石当家了。只是希望石当家知会与石当家有交情之各地英雄,切不可窝藏或庇护杨素素这妖女,否则便是与韦某作对,韦某如发觉,定会把这窝藏及庇护杨素素的人连根铲平,决不放过!”
石天忙道:“韦大侠,这个石某定会照办,请大侠放心,石某之朋友绝不敢和大侠作对,窝藏这妖女的!”
韦耿与两女便告辞离去。
韦耿原不对石天存有什么希望,只是途经此地时,想起了这号人物来,故找他一碰运气,想不到竟意外获知杨素素之消息。
虽然这消息并没经证实,但始终是一个消息,总比毫无目的地到处乱碰好得多。韦耿决定先往金陵解决飞月刀后,再转往湖南找这妖女下落。
只数天后,韦耿与欧阳佩文两女巳来到金陵,他第一件事便是找上当地知府,亮出玉玦,说明他此行是来找飞月山庄算账,令官府扮痴装聋,不得插手。那知府看见玉决后,巳吓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韦耿之吩咐,那敢不听。
韦耿和两女在客栈略作休息后,便于当晚找上了飞月山庄,他一掌劈开庄门,便大刺刺的往庄内直闯。
一个总管模样的人带着廿余名庄汉冲了出来,把三人团团围困。那总管模样之人大喝道:“三位是谁?与本庄有何仇怨,竟然损毁本庄庄门?”
韦耿道:“你不必知我是谁,快叫方心谦出来,他自会心知肚明。”
那总管道:“对付你等无名之辈,何须庄主出来,若不说出来意,定教你们来得走不得!”
韦耿也不说话,施眼色向欧阳佩文及赵心兰示意,便冲入对方阵中,拳打脚踢,只数个照面之间,便已把十多人击倒地上。
欧阳佩文及赵心兰两女蠢蠢欲动,但因事前被韦耿嘱咐过,非得他许可,不得髓意动手,故只得在旁押阵。
那些三、四流身手的庄汉怎能敌得住韦耿之高超身手,转瞬间,余下的都被韦耿击倒,再也不能爬起来。
蓦地间,传来一阵大笑声,道:“估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之霸刀,只是飞月山庄与韦大侠素来并没有过节,不知韦兄何故前来与敝庄过不去?”原来竟是飞月刀方心谦闻讯出来看个究竟,在他身侧,并肩站着一名年约六旬之老者,背负长剑,另有十多名庄内高手站在两人身后。
韦耿道:“方心谦,韦某做事,向来不理会别人如何批评。阁下曾做过之事,定必心中明白,如你不敢承认,韦某毫不勉强。”
方心谦道:“韦兄,方某曾做过什么?请详细道来!”
韦耿冷冷地道:“姓方的,你做过的事既然不敢承认,韦某何必浪费气力,数你罪状。这里不是公堂,韦某也不是什么侠义之士,必须你招认方会动手,只要韦某认为你该杀,你便难逃一死,姓方的,你认命吧!”
方心谦道:“别人害怕你姓韦的,可是在方某眼中,你只不过是土狗瓦猫,不堪一击!今晚你便留下命来吧!”
韦耿冷笑道:“姓方的,这句话我已经听过不下百多次,只可惜说过这话的人都不能再说多一次,看你能否例外。不过,韦某要提醒你一句,凭你这十多人,要把韦某摆平,似乎还差了一截。姓方的,你喜欢单打独斗,还是一齐来?”
方心谦大笑道:“韦耿,你以为这里是擂台吗?方某那有这么多时间陪你玩耍?”略一扬手,身后之十多名庄内高手已抽出兵器,扑向韦耿三人。
突然之间,只见冷光一闪,首先冲上的数名庄中高手巳鲜血狂喷,余下的顿时魂飞九霄之外,呆在当场。韦耿亦不为已甚,没有追杀。这时,欧阳佩文及赵心兰已双双拔出长剑,分站韦耿两侧,严加戒备。
韦耿扬声道:“今日之事,纯是韦某与方心谦之私人恩怨,其余无关之人,希望能置身事外,否则无辜送命,莫怪韦某不事前通知!”
方心谦看见韦耿出手快而狠,知道不论多少人杀上去,也是白白送死,但他这人老奸巨滑,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想利用人海战术,先把韦大侠体力消耗一部份,才与身侧之老者出手,一举将韦耿搏杀。至于其他人之性命,他怎会放在心里?
方心谦把心一横,长啸一声;瞬时间,四周再有廿多人涌现,团团的把韦耿三人包围着。
韦耿向身侧两女低声交代数语,便杀向围在四周之飞月山庄中人。欧阳佩文及赵心兰亦抡起长剑,如雌虎出柙般杀进人丛。
方心谦与那老者,神色沉重的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韦耿的手法,似是希望从他的刀法中找出破解之方法。
蓦地,阵里寒光连闪,飞月山庄的高手接二连三的,掩着左胸倒地,方心谦登时心里大骇,方始想起当日在和坤府中,那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之柳叶飞刀来。以他如此高明之身手,尚未能躲过那一刀,何况这些二、三流的庄汉?方心谦眼看庄里之手下已差不多全数倒下,急对身旁之老者道:“马兄,看情况我们不出手是不行的了,小弟先对付韦耿,马兄则收拾那两个丫头后,再来助小弟一臂之力吧!”
姓马之老者道:“两个丫头之中,其一似是日月盟叛徒欧阳佩文,另外一个则剑法普通,不足为患,老夫定能在三十招内收拾她们俩人。方老兄,你得小心应付韦耿,尽办法拖上一段时间!”他没想到两头雌老虎刚才遵照韦耿吩咐,只求自保,并没有施展真正实力。
场里,站着的只有五个人,余下的人都躺在地上呻吟。这只是韦耿心里不忍,没有向那些人下杀手,只把他们击伤,否则,这批飞月山庄之手下,有谁能留得性命?
方心谦与马姓老者商量妥后,分别拔出刀与剑,找上了韦耿及欧阳佩文、赵心兰分在两处厮杀。
单对单,韦耿对自己有着极天信心。他对方心谦唯一忌惮的是那诡异莫测,能放能收的飞月刀。至于欧阳佩文及赵心兰合斗那老者那一边,韦耿亦极为放心,欧阳佩文本身修为巳是不差,数个月来的苦练及经他悉心指点,武艺更是跨进了一大步,非昔日可比,加上一个艺业初成,有如初生之虎的赵心兰,那老者即使武功出神入化,也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取胜,反之,这老者落败之机会却是极高。
说时迟,那时快,韦耿与方心谦在转眼间已对拆了十多招。方心谦不愧成名多年,手中弯刀的攻势凌厉,回防速度亦快,攻得狠,守得密,韦耿一时之间亦不能把他怎样。
江湖中盛传韦耿杀敌,均是一招得手。事实上,韦耿之夺命刀法虽然快如闪电,迅若奔雷,江湖中能逃过他一刀的确是不多,但并非每次他鄱能够一招杀敌。
每一次对敌,他都先看清楚对手之实力后,方才施展出他的杀着绝活“夺命刀法”。夺命刀法并不是一套完整的刀法,而只是九招独立的有攻无守绝招;九招之中,只有三数招能勉强连贯起来,作为一气呵成之攻势。多少年来,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在他这夺命刀法下丧生,只因他能在一眼间看出对手弱点何在,从而使出夺命刀法闪电般在对方破绽中杀进,一击而中。
夺命刀法一出,有敌无我,若然一击不中,本身极是危险。上次在和坤府中,韦耿便是料敌错误,陷身险境,虽能把对方杀死,但本身亦被一掌击中。
所以,韦耿在没有摸清楚方心谦之刀法,尤其是那脱手一击时,绝不敢贸然使出那夺命绝招。
方心谦看见韦耿只守不攻,正中下怀,飞月刀一招紧接一刀,连绵不绝的攻向韦耿。只可惜,无论他的刀法如何厉害,总是不能伤着韦耿,每每在弯刀将击中之际,便被韦耿闪避开去。
而在另一场搏杀里,战况之激烈毫不弱于韦耿这一面。那老者的武功不但毫不逊于方心谦,反而更为老练,修为更高出一筹。若以两女三个月前之身手,恐怕正如老者所预料,在三十招内便已败北。
那姓马的老者,剑法变化多端,变幻无穷,时似行云流水,一泻千里,时像点点繁星,闪闪生辉。欧阳佩文出道以来,那曾遇上过如斯强敌?甫交手便被那老者逼得手忙脚乱,先机尽失,若非赵心兰在旁照应,不出二十招,便被那老者刺到。
赵心兰之剑法出自一代剑神琴悟非子,本是高深绝顶,只可惜赵心兰学习此剑法之日子尚浅,火候不够,更加上她经验不足,又未曾与欧阳佩文合练连手之法,故初时两人只能勉强支持,不致落败。
事实上,以欧阳佩文现时之武功,与姓马的老者相距不远,本可从容斗上数百回合而不致落败的,不应甫交手便被对手抢尽先机,毫无还手之力。这是因为她自从年前被韦耿击败后,对本身武功失却信心,一旦看见对手剑法高超,已心存怯意,十成武功只能使出五、六成来,故才弄得狼狈不堪。
三十招过后,见那老者虽然高明,却也不能奈何自己,登时信心徒增,刷、刷、一连两剑,反击过去,而赵心兰现时之修为,比之欧阳佩文并不远逊,所差的只是火候和对敌经验,在一阵搏斗后,悟非子之剑法已愈来愈纯熟,使来得心应手,加上她本人冰雪聪明,逐渐摸清合击之道,开始能配合欧阳佩文之剑势,反逼老者。
而在那边厢,方心谦见时间已过了甚久,姓马的老者仍未能解决两名丫头,过来助自己一臂之力,而自己之成名绝学“飞月刀法”已差不多全套使出,将要反复使用,心里不禁大是烦燥。
蓦地,方心谦眼里一亮,反刀斜劈韦耿右臂,那弯刀竟在途中脱手飞出,电射韦耿胁下。原来方心谦在心焦气躁之际,察觉韦耿胁下空门大露,便毫不考虑的使出飞月刀法中之绝招“披星戴月”,脱刀出击。
方心谦这绝招,也不知道使过多少次了。他只知道若然韦耿不能挡开这一刀的话,那自然会被弯刀从胁下射进,一命呜呼,纵使他能及时挡着,也是难逃大限。只因弯刀在被击之下,能够借劲顺势而过,横拖韦耿腹部,那时纵使他韦耿能有三头六臂,也得血溅当场。
蓦然间,方心谦目定口呆,他看见无往而不利的飞月弯刀竟在离韦耿胁下一寸处虚空悬着,刀锋向地。方心谦急忙运劲向后一扯,意欲收回弯刀,那知左胸上传来一阵剧痛,一柄柳叶飞刀已插在心中,只露出数分在体外。
方心谦掩着左胸,喃喃的道:“我怎会失手的?”
韦耿右手一抖,方心谦弯刀已当的一声跌在地上。他含笑道;“姓方的,我知道以你的功力,绝未能达到以气驭刀之境界,而你的弯刀之弧度亦未能回旋自回,所以那天你伤了我后,弯刀重回你手中之唯一解释是:刀柄上系着极幼之丝索。如此一来,当弯刀被挡,你便可借劲改击,令人防不胜防。但你没想到我会不挡刀身,反用刀背卷着那控制弯刀之丝索,令刀势停顿……”说到这里,他发觉方心谦已倒在地上,死去多时。
韦耿转望另一战阵,细心留意着姓马老者的剑法,片刻后,扬声道:“三位请停片刻,且听韦某一言!”这时,欧阳佩文及赵心兰正打得起劲,且占尽上风,把那老者逼得透不过气来,闻言虚攻两招,齐齐收剑。
那老者也乐得休息片刻,看看韦耿有何话说。
韦耿见三人已停了手,便道:“看阁下之剑法,应是摘星剑马清老英雄。方心谦既然已死,他生前所作所为,韦某不愿再说。现在他与韦某之恩怨已然了结,马老看看该怎办吧。不过,韦某愚见,马老还是就此收手,协助飞月刀后人重整飞月山庄,方是上策,是战是和,悉由马老决定。”
摘星剑马清沉思片刻,道:“老夫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若就此收手,今后有何面目见人?请韦大侠替老夫处境想想!”
韦耿摇首道:“马老此言错了,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但是,方心谦此人值得马老以命相报吗?马老今日死于此地,他朝别人明白真相时,只会说老死得冤枉,何苦来哉?请马老三思!”
马清问道:“方二弟究竟做了些什么?竟会招致韦老弟前来问罪?”
韦耿道:“人已死,本不该道长短,只是韦某若然不说,马老定必耿耿于怀。韦某可以告诉马老,此人勾结权奸,为虎作伥,并联同黑杀门中人,加害武林中人。马老认为此人该杀否?”
马清大为惊愕,道:“老弟此言当真?”
韦耿道:“韦某从不打诳话,况亦无欺骗马老之必要!”
马清闻®,大为沮丧,收剑入匣;转身往庄内走去。
韦耿在那些犹在地上呻吟的庄里高手身上起回柳叶飞刀后,便带着两女离开飞月山庄。
甫出山庄后,欧阳佩文立即向韦耿问道:“相公,马清这匹夫与方心谦狼狈为奸,为何不把他也一刀杀掉,免留后患?”
韦耿道:“马清这人只是糊涂,被方心谦蒙在鼓里,他若也和黑杀门及和坤有勾结,刚才我放他离开时,他还不挟着尾巴逃走,尚要留在这里送死?”
赵心兰问道:“韦大哥,马清这老胡涂日后会否找别人帮手向你寻仇?”
韦耿摇首道:“应该不会,除非他认为我欺骗了他。但即使他找上我,又能怎样?现在我们先回客栈休息,明天清早便起程往湖南,找那妖女下落!”
巴陵,位于湖南省之东北,处洞庭湖与长江之间,后称岳阳。宋代文豪范仲淹曾在“岳阳楼记”中如此描写:“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横无际涯,朝辉夕阴,气象万千……”可见此间景色是何等令人向往入迷。
韦耿与欧阳佩文及赵心兰正在远近驰名之岳阳楼里欣赏着洞庭湖之无限风光及楼中历代文人雅士留下之对联。其中,李白亲手所题之“水天一色;风月无边”更是道尽洞庭景色。可是,韦耿却被另一联吸引着:“呼来风月拓来神仙诗酒重逢应识我;流尽兴亡淘尽豪杰江湖放荡登此楼。”豪放之气,跃然纸上,却也使韦耿心里感触不少。
沉思间,传来了赵心兰之呖呖莺声道:“要不是亲眼目睹,真不相信有如此壮丽之大湖,北京之昆明湖与它相比,实在是太妙小了。韦大哥,真是多谢你,要不是你,小妹那能看到这么多美好景色?”
韦耿笑道:“傻丫头,洞庭湖和昆明湖怎可以相提并论呢?一个是雄纠纠的大丈夫,另一个则是娇滴滴的俏佳人,怎能比较?你们可看够了?我们还有要事待办,不能终日留连景色!”
赵心兰嘟起小嘴,道:“韦大哥,你看看,洞庭湖这么大,那石天只说洞庭附近,又没有说那个城,那个镇,教人怎样找?”
欧阳佩文在旁含笑道:“兰妹,你不曾在江湖中走动,所以才会奇怪。事实上,现在有一个范围去找,已是好得多了,想起当年我找相公时,毫无线索,而他又一时江北,一时江南,使我东奔西跑,那才冤枉呢!”
赵心兰打趣着道:“佩文姐,这叫千里寻夫,再辛苦点也是应该的!”欧阳佩文登时脸红透耳,抡起粉拳便往赵心兰身上搥,吓得她急忙在韦耿身后。
韦耿道:“不要胡闹了,我们先回客栈,饭后再商讨如何找那妖女。依我看,杨素素这妖女,睚眦必报,何况杀父杀师之仇?她定不会就此雌伏,退出江湖。这妖女来洞庭之目的,极有可能是找寻助拳,密谋复仇。我们只须在附近之江湖人士着手,不难找到杨素素之踪
迹。”
欧阳佩文道:“贱妾怎么会想不到这点来?这一带之江湖人物,贱妾也略知一二,日后便详细告诉相公。”
韦耿道:“并不是你们想不到,而是你们不曾用心去想。有我在,你们都有了依赖,脑子里只会想着如何吃喝玩乐,那有空去想其他的事?”
两女登时满睑通红,默不作声。韦耿含笑续道:“我并不是责怪你俩,而是说出事实,你俩亦不必耿耿于怀,放在心里。这好比一个双亲在堂之富家子,何须为生活担心?”
赵心兰啐了一声,笑骂道:“你别口出狂言,竟然想当起我俩父亲来?”
韦耿与两女在洞庭一带整整找了一个月,不但没有找着杨素素,连半点有关她的消息也没有,附近的江湖人物均表示没有看见过毒手罗刹。韦耿不禁怀疑石天当日所说是否捏造出来,但求对韦耿有所交待。
这晚,韦耿与欧阳佩文、赵心兰已把行囊收拾妥当,准备翌日起程他往。突然间,店小二却带着一个不速之客到访。
来的竟是以消息灵通见称之水银门主万事知。他看见韦耿与两女果然在座,忙施礼道:“韦大侠、欧阳女侠、赵女侠,三位好!”
韦耿笑道:“万老儿,我不找你算账,你却来找上我!可是要证实我在这里,才敢把我之行踪卖给别人?这次你可失望了,定必赔掉老本,因为我此行毫不掩饰身份,人人皆知,你不可能卖上价钱的!”
万事知尴尬万分,道:“韦大恢说笑了!老儿这次前来拜访,只是因闻得大侠到处查访毒手罗刹下落,特来毛遂自荐,替大侠略尽棉力。”
韦耿道:“万老儿,江湖中有谁不知水银门索价奇高?韦某一介浪人,身无恒产,怎付得起?”
万事知苦笑道:“请大侠不要挖苦老儿了,上次承蒙大侠不杀,老儿心存感激。能为大侠效劳,是老者之荣幸,怎敢收费?”
韦耿道:“如此说来,你是有毒手罗刹的消息?”
万事知点头道:“韦大侠,敝门下任数月前曾在洞庭湖西之常德附近看见毒手罗刹,正沿着官道往北行,似是前住石门。”
韦耿大是奇怪,通:“从常德住北走?你怎么知道她是往石门?难道她不会去临沣或是再北上住湖北之江陵、宜昌等地吗?”
万事知道:“老儿如此推测是有根据的!韦大侠可知杨素素娘亲姓甚?”
韦耿道:“杨素素之娘亲?我怎会知道?难道她娘亲是在石门?”
万事知摇首道:“她的娘亲本姓石,在杨素素出生时因难产而死。据老儿所知,石门镇有一石家庄,庄主石绵雄便是杨素素的舅舅,所以,杨素素前往石门镇之机会甚大。”
韦耿眼中一亮,道;“石家庄庄主石锦雄?这人是何方神圣,我怎么从没有听过他的名宇?”
万事知道:“石锦雄从来不在江湖走动,武功虽高,但认识他的人却不多,知道他是九曲山庄庄主杨炳妻舅的人更绝无仅有。所以,韦大侠才不认识他。”
韦耿道:“石锦雄既然不在江湖行走,怎么你会知道这么多?”
万事知道:“韦大侠,水银门是依靠贩卖消息过活的,消息如不灵通,如何能维生?况且……”说到这里,他俯身向前,低声续道:“老儿是替傅姑娘工作的,一个身负高深武功而不在江湖行走的人,难道不值得留意?”
韦耿这才记起,万事知是傅若梅手下暗探,那么他对地方上之人物有所认识实不足为奇,尤其是与九曲山庄有关之人等。但傅若梅为何会没告诉他有关石锦雄之事,难道是她忘了,或是她也不知道?
他不便向万事知查问,便道:“万老儿,你这消息对我甚为有用,他日定当酬谢!”
万事知道:“韦大侠客气了,这是老儿之份内事,怎敢言酬?如韦大侠没有其他吩咐,老儿也不打扰,他日大侠如需老儿效劳,请随时传召!”
万事知离去后,欧阳佩文便道:“相公,你认为万老儿这消息可信吗?”
韦耿道:“这消息是否属实,我们只要跑一趟石门镇,便可知道。但不知何解,我每看见真老头,心里不由地起了厌恶之情。”
欧阳佩文道:“相公,这是难怪的。因为若不是万老头当日把你的行踪告诉我,便不会惹起这么多事情来,若不是与万老儿相会,傅家妹子又怎会在那酒肆出现,你又怎会惹上黑杀门?”
韦耿喃喃自语道:“莫非我真的为了这个原因讨厌他?”
翌晨,韦耿与欧阳佩文化装成为一双老年夫妇,赵心兰亦略为改装,扮作他俩女儿,起程前往石门镇“探亲”!只可惜,他们三人虽是易容上路,亦逃不过有心人之耳目。在他们刚离开客栈不久,两只信鸽,一一先一后的冲天而飞。
一路上,韦耿一行人之行踪不断地被扮作各式各样身份之人监视着,而信鸽亦一只一只的往石门镇方向飞去。来到石门镇后,韦耿等人向途人打探着石家庄之位置,并没在镇内停留,他们购备酒食便往镇外约数里之石家庄走去。
来到石家庄时,已近黄昏,韦耿三人在附近一小石岗上找了个僻静地方,拿出酒食吃喝,静待黑夜来临。
夜色中,韦耿三人换上了夜行衣,抹掉脸上化装,摸进了石家庄。韦耿知道杨素素用毒手法高明,防不胜防,己与两女吞下祛毒丸,于十二个时辰内,能避百毒。
庄院里,人并不多,只有一些下人干活着,不但不见杨素素,连一些象样的江湖人物也一个不见。
蓦地,在后院的一座屋子外,韦耿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形投射在窗上,他立即察看四周,见没有埋伏,便闪身向前,在小窗上弄个小孔,往屋内窥视。屋子里,地方敞阔,陈设不俗,四周竖立了不少屏风,其上镶有字画,尽是名家手笔,显出此间主人酷爱风雅。大堂正中,悬挂着一幅画,巨大无比,画着一只猛虎,正仰天长啸,神态威猛,其下百兽臣服。此画写来虽略嫌霸气过重,但栩栩如生,笔力万钧,不知出自何家手笔。
巨画前,分别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约四十多岁,身材魁梧,虬髯满脸,浓眉大眼;女的约廿余岁,身段迷人,面貌娟好,眉宇间带着无比杀气。不是韦耿四处寻找的杨素素还有谁?仇人见面,韦耿登时目皆欲裂。
这时,那威猛大汉道:“素儿,你不用担心,韦耿那斯虽在洞庭一带到处查问你之下落,只要你不露脸,他绝不会找到这儿来!”
杨素素面带忧容,道:“舅舅,那恶贼武功厉害,身边还有欧阳佩文那贱妇及一不明身份之女子,实力非同凡响,听说他们早日时曾挑了飞月山庄呢!若然他们找到这里,以舅舅和甥女之武功,定难逃一死。”
魁梧大汉道:“这也怪我平日不喜结交武林中人,致不能邀人前来援助,家里人手,只能应付一些宵小鼠辈,用来对抗如韦耿这类高手,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没回。幸好,江湖中,并没有人认识我,也不知我与你有此关系,霸刀应找不到这里来的。”
韦耿听至此处,巳忍耐不住,拔出钢刀,穿窗而入。在晨顶把风的欧阳佩文及赵心兰见了,放心不下,亦从屋顶跃下,跳进屋内。
魁梧大汉看见韦耿从天面降,大吃一惊,哽道:“是谁敢乱闯本庄?”
韦耿大笑,道:“我是谁?你为何十问问你身边的妖女?”
这时,欧阳佩文与赵心兰亦双双拔出长剑在韦耿身边站着。
毒手罗刹脸上,丝豪看不见半点惊慌;她不慌不忙的道:“姓韦的,你毕竟来了!可是,你还记得我上次在九曲山庄对你说的话吗?那就是:天掌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闯来!我会你今次插翼也难逃了!”
韦耿见她毫不慌张,不禁大为奇怪,道:“上次我认不出你,才会被你暗算。今天,韦某有备而来,你那些不大入流之施毒手法,怎能奈何韦某?”他已察觉室内溢着淡香。知道这妖女在此间布满剧毒,心里暗叫侥幸,若非自己早有准备,现在已倒在地上。
魁梧大汉怒道:“姓韦的,你不用如此高兴,难道你认为巳吃定我们吗?老实说,我们已等你很久了!你们今天能逃出石家庄,我今后不姓石!”语声方落,屏风后跳出了十多名身穿黑衣大汉,手持长剑,把韦耿三人围在中央。韦耿神色略变,道:“你以为凭你们二人和这批饭桶,便能把韦某放倒吗?那你可太看小韦某了!”
蓦然间,屏风后另外步出一前三后四个人来,均是身穿黑衣宽袍,黑罩蒙面,只露出精光四射之眼睛。为首一人道:“韦大侠杀我门下多人,本门怎敢把阁下着低?所以,本门主特与本门之副门主及三大护法在此等候阁下,服侍韦大侠前往西天极乐境界。”
韦耿从来人之装扮,气势及语气中,已知黑杀门的精锐尽出,今晚要全身而退,确非易事。
黑杀门做事之一贯宗旨是但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当然不会依照江湖规矩,一对一的与韦耿比武。那自称黑杀门门主身后之三人已抡起长剑,攻向韦耿三人,而那本巳围着韦耿的十多名大汉亦随即扑上。
黑杀门之四大护法,个个身手奇高,上次在北京城外之酒肆中损失了一个,那只是他在毫无准备之下被韦耿点倒,否则韦耿要生擒他,非用上三五十招,决难办到。三名护法,带着十多名杀手围攻着,与当日在飞月山庄时那环境绝然不同。这批杀手,乃黑杀门门主精心挑选,个个身手不凡,与飞月山庄之二流好手不可同日而语。因此,韦耿与两女登时陷入险境,透不过气来。尤其两名女将,更是狼狈万分。
韦耿武功虽然出神入化,但他被对方三名护法牵制着,要抽身帮助两女,亦有所不能。赵心兰之剑法虽亦高明,但一代剑神之“逸尘剑法”,正如其名般,出尘脱俗,不吃人间烟火,若是单打独斗,确能令人摸不着边际,穷于应付,但在群殴中,却不能发生威力,仅堪自保。
欧阳佩文的处境也好不到那里去,她的剑法虽比赵心兰凌厉,但对方的注意力也是放在她身上,足有十名杀手围攻着她,怎不令她疲于奔命,狼狈非常。
韦耿知道若然长此下去,后果堪虞。两女内力有限,被多人久攻之下,难免出错,那时便不堪设想。而自己之三名对手,剑上修为极之高明,最可怕的是三人仅是缠着自己,采取稳守突击战术,务求把自己之内力消耗殆尽。况且,一旁还有黑杀门门主及那可能是副门门主的魁梧大汉在虎视眈眈着。
韦耿心里大为焦急,三名对手之但求无过,不求有功之战术确使他束手无策,他知道,除非对手出错,要打败他们非三、五百招莫办,而那时,欧阳佩文及赵心兰恐怕早已支持不住,被对手击倒。若那正副门主也加入战圈的话,那就更不消说了。他一定要在短时间内打破这僵局,出其不意的把对手放倒,或是把围攻两女之杀手尽量杀掉。
蓦地,他脑海里灵光一闪,大喝道:“心兰,改用刀法,“四面楚歌”,我掩护你!”说话间,刀法用上夺命刀法之“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及“冤冤相报”一招三式劈向三名护法。
他之夺命刀法,等闲不轻易出手,每出手便有攻无守,如未能伤敌,则自己甚为危险。但为何他此刻在时按未成熟时便贸然使出来?原来他心里另有打算,此一招三式使来时,他不求伤敌,只希望把敌人稍为吓退,故每式都只使出一半,预有后着。他看准对手既然采取消耗战略,定然不肯冒险反击,那时他便有机可乘。
果然,那三名护法正如韦耿所料,急退数步。韦耿虽不能脱出三人之合攻,但这一刹那之机会已给予他莫大转机,只见他左手连扬,六柄柳叶刀已如电般奔向围攻着赵心兰之黑衣杀手,另外六柄则奔向欧阳佩文之敌人。
刹那间,场内形势登时大乱,数名黑衣人躲避不及,被韦耿之飞刀当场击倒。而赵心兰经韦耿大喝提点后,急忙以剑代刀,使出韦耿所授之刀法中“四面楚歌”、“八面威风”及“十面埋伏”一招三式来,把只顾闪避飞刀之对手尽毙剑下。
而那边正在恶斗中之欧阳佩文,在听见韦耿之喝声及看见自己之对手中,有数名已被飞刀击中,急忙亦改使韦耿所授之“四面楚歌”等数式刀法把数名对手击毙当场。
原来自飞月山庄一战后,韦耿有惑己方人数稀少,日后以寡敌众之场面绝不会少,两女所学之剑法,包括以前自己曾传授之“狭路相逢”、“冤家路窄”及“冤冤相报””招三式夺命刀法,在对付群殴局面之威力实不足够。故在途中,另外传授两女另外一招三式,是为“四面楚歌”、“八面威风”及“十面埋伏”。
为应付以寡敌众场面之夺命刀法,并经他精心改良,适用于他藏在伞中之窄身长刀,故两女以剑代刀使出时,威力不减,产生了令人振奋之效果。现在,围攻三人之敌人中,仍能站着的只有那三名黑袍护法及三名逃得性命之杀手。
场中变化,写来虽久,但却是眨眼间之事情。黑杀门门主正在得意洋洋地欣赏着韦耿三人之狼狈情形,想不到在转眼间,形势急转,要想出手相援已来不及,不禁大为变色。
他老羞成怒,用他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喝道:“你们这些饭桶,那么多人对付三个人还弄到如斯田地,还不滚回来,让本座对付他们!”
韦耿登时正中下怀,他心里想着:那怕你有三头六臂,只要你单独出战,我便有信心把你这老匹夫击倒,这时,欧阳佩文及赵心兰已提着长剑,分站韦耿两侧,严加戒备。
韦耿运足真气,注视着一步一步踏上前来之黑杀门门主。突然之间,他觉得脚上忽然一空,身体向下猛跌,心里暗叫不好,忙提一口真气,右足踏在左足背上,借力使出“凌空步虚”之身法,向上扳升,那知头上几道寒风已然袭至,急忙举刀招架,那知道一口真气已然用尽,身形急泻而下。
韦耿在下泻时,目光即转望脚下,口中大喝道:“留意脚下之处。”
欧阳佩文久走江湖,经验老到,不待韦耿提醒,在到地上前已猛提一口真气,手中剑已使出一招“斩草除根”,往落脚处横扫,登时传来一阵腥臭。韦耿与赵心兰亦同样照办。
这时,顶上之活板已然合拢,登时漆黑一片,韦耿目光锐利,刚才下跌时已看到这陷阱里满布毒蛇,忙从怀里掏出一颗珠来,顿时使洞内充满着雄黄气味。
韦耿问道:“你们身上可带有火折子?”
两女点头称有,赵心兰竟带有几只之多,韦耿道:“如此甚佳,好好的保管着,此物大有用处,不可失掉。幸好我有这雄黄珠在身,否则这些毒蛇,还得费上一番功夫!”
他亮起了火折子,细看四周环境,只见洞内约数丈方圆,除地下外,四周都围着钢壁。数百条毒蛇,昂首吐舌的在两丈外满布着。
女儿家天生都是怕蛇的,两女也不例外,一左一右扑进韦耿怀里抖颤着。
韦耿忙道:“不用怕,有这雄黄珠,任何毒蛇也退避三舍,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想办法脱身吧!”
他拿着雄黄珠往一角走去,那些毒蛇果然纷纷走避,三人便在一角落坐下。
赵心兰道:“韦大哥,这珠儿真有用,你那里找来的?给我一颗行吗?”
韦耿道:“这珠是若梅的,她知道杨妖女善用百毒,故在当日出发时交给我他的,他日,我请她把这珠送给你,好不好?”
赵心兰大喜,道:“是真的吗?那就太好了!韦大哥,你对我真好!”
韦耿三人在陷阱内渡过了几天,他们吃的是用火折子烤熟的蛇肉,喝的是蛇血。时时刻刻,韦耿都在苦思脱困之法。
这天,当他们吃过那餐不知是早点或是晚饭的全蛇宴后,韦耿道:“他们原想把我们来喂毒蛇,那知这些蛇却成为我们之美点,他们若是知道了,定会气死。”
欧阳佩文道:“还说是美点,每天都是蛇肉,真令我想起小开元寺的精美斋菜。啊,相公,这次若能脱险,贱妾还得回金陵家里一行!”
韦耿道:“你早该回家了,何苦在江湖中受日晒雨淋呢!”
欧阳佩文笑道.,“相公,你以为贱妾是回家享福吗?贱妾只是回去向爹要一笔银两。”
韦耿大为诧异,道:“向你爹拿钱?你没钱花吗?”,
欧阳佩文道:“贱妾身上还有不少银两,足够用上数年。这笔钱是拿来送给开元寺的法空大师的!”
韦耿更是愕然,问道:“送给法空和尚?为什么要送钱给老和尚,是他向你要吗?”
欧阳佩文道:“是贱妾自愿的。当日你把贱妾留在寺里,自己跑上北京后。第二天,法空大师也不见了。问起寺里的和尚,方知道他外出化缘去了。足有廿多天才见他回转,回来时只见他心情沉重,疲态毕现。贱妾不忍心见他一把年纪,还得为了银两,到处奔波。况且,他对贱妾又照顾周到,关心备至。故决定回家向爹拿一笔银两,送给他作为重修小开元寺及将来经费之用!作为贱妾之一点心意。”
韦耿喃喃道:“老和尚要到处募捐化缘?这倒奇怪,为何多年来,我竟然会不知的?佩文,你可知他是在那里募捐吗?”
欧阳佩文摇头道:“贱妾没有向他问及此事,而法空大师回来后也没提及,只是告诉我许多有关你的事迹,所以贱妾才厚着脸皮,跟上了你。”
韦耿满腹疑团,心里想着:“莫非这和尚是去了北京?为什么会这么巧,时间上这般吻合?”突然之间,他想起了一件事情来,脑海里闪过一个办法。
他一声不响的把两女搂在怀里,在两人耳边匆匆的说了一番话。两女虽然和韦耿相处甚久,但韦耿主动和她俩如此亲密,却还是首次,只可惜这里漆黑一片,否则定可见到两女脸上红透耳根。
韦耿在两女耳边说过几句话后,发觉两女竟赖在他怀里,不肯离开,心里唯有苦笑着,毕竟人心肉做,此刻他怎忍心把两女推开。可是,两个火辣辣的躯体,紧紧的搂在身上,却令他不大好受,两女身上传来的卜卜心跳声使他心猿意马,血液沸腾。
他猛吸一口真气,把心中欲念平息,静静的细心聆听。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他终于听见了一阵轻微的声音,一个他期持着之呼吸声,他轻经的在欧阳佩文身上做了个指示。
欧阳佩文会意地脱道:“相公,你可想到办法没有?”
韦耿道:“这里如钢墙铁壁,我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办法来!”他跟着叹了一口气。
赵心兰却道:“韦大哥,小妹却想到一个办法,不知能否奏效。”
欧阳佩文急道:“是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试看能否行得通!”
赵心兰道:“那些狗贼很可能并不知道我们以蛇肉蛇血疗饥止渴,定必以为我们已死,说不定这几天便派人下来视查一下和替我们收尸,那我们可以躺在地上扮死,待他们来时,便一举把他们杀死,然后冲出去!”
那知韦耿却浇冷水道,,“心兰,办法我也想过了,行不通的?”
赵心兰不服地道:“为什么行不通?”
韦耿道:“黑杀门门主老奸巨滑,怎会想不到我们会吃蛇肉,喝蛇血。即便他们想不到,有毒手罗刹在,这妖女在派人下来时,便先行施毒,我们那时岂不加速死亡!”
赵心兰道:“我们不是吃过祛毒丸吗,还怕什么毒!”
韦耿笑道:“傻丫头,你以为那是仙丹,千年灵芝草?可以一生百毒不侵吗?那丸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避毒,药性一过,便没有用了,只可惜这药甚是难求,我几经辛苦才找来三粒,否则,如多上几粒的话,你前办法也许以行!”
欧阳佩文插口道:“也许这妖女已离去,或是她不施毒呢!”
韦耿道:“这是行不通的,他们只要派人在上面守着,只要看见我们有异动,便把绳子抛下,不理下来的人死活便行了。这里离上面那么高,谁能一跃而上?”,
欧阳佩文道:“那么我们岂不是在这里等死?”
韦耿道:“那又不必如此悲观,当日来石家庄时,我已暗中派人通知若梅,着她派人前来接应。算算日子,他们也应该在这数天内便可倒达,希望他们能像扫平九曲山庄般一把火烧了这里,我们便能脱困。”
赵心兰道:“若果傅姐姐找不着我们,那我们岂不是一辈子都要留在这里?”
韦耿道:“不会的,若梅冰雪聪明,她定会把每个机会都试试的。放心吧,我们现在唯一可做的便是等待,只要支持多几天便行了!”
韦耿三人的对话,每一个字都清楚地进入了黑杀门门主等人之耳里。
那姓石的魁梧大汉道:“门主,你认为韦耿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吗?”
黑杀门门主仍是那一身装扮,道:“很有可能。傅若梅这丫头向来不动声息,行事迅速。说不定她真的巳带人来此,我们不能不加以防范!”
石庄主道:“门主,我们这里高手也不少,我们不若和她一拚。”
黑杀门门主摇摇头道:“时机尚未成熟,我们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与官府公开搏杀。二弟,你吩咐各人准备一切,我们随时撤退。”
杨素素道:“门主,那么我们怎样处置韦耿三人?”
黑杀门门主道:“韦耿这小子非杀不可。其余两女,我倒想留下,你可有什么办法?”
杨素素道:“下面空间甚广,普通毒物功效不大,而且韦耿功力深厚,很可能把毒以内功逼出或镇压着,那时便弄巧反拙,只有一个办法可行。”跟着她便把办法说出来。
黑杀门门主听了,大为高兴,道:“就这么办,小心点,,不要把蛇弄死了,也要提防这小子使诈,被他逃脱后便后果堪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