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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跪地立誓 关东受阻

语声不啻半空焦雷,郑雷顿时神色惨变,心中大震,急急道:“什么!沈伯父死了!怎么死的?”

青衣管家叹息一声道:“门外不是说话之处,郑公子请入内厅,自有人详细告诉公子一切!”

说完,肃身让客。

郑雷暗暗一叹,跟着进入大门,目光瞬处,却见大厅中,已站着一位气度威猛的老者和一位中年佩剑的英俊文士。

只听得青衣管家道:“这就是‘铁掌震中原’及‘天山双飞剑客’二位大侠。”

郑雷慌忙上前两步,施礼道:“二位前辈威名,小可郑雷久已景仰。”

“天山双飞剑客”哦了一声道:“你就是‘花衣神’郑昭烈的公子么?”

郑雷忙点点头,“铁掌震中原”叹息道:“听说少侠你突然失踪,唉!还是先拜一拜沈大侠在天之灵吧!”

郑雷此刻目光环扫,却见昔日坐满急诊病人的大厅中,已挂满了素帏白帘,两口棺材,高踞供案之后,案前烛光香烟,充满了哀伤凄凉的情调,心头一酸,慌忙上前,在拜垫上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头。

这刹那他回忆起昔日自己命在顷刻,赶来求治,绝望而遁的情景,今天自己因祸得福,想不到仅离开一月时间,沈伯父却已仙逝。

在感慨万千中,他肃然起立,望着“铁掌震中原”道:“沈伯父怎么死的?”

“天山双飞剑客”却接口道:“就死在‘金面魔君’手下!”

郑雷剑眉一挑,顿脚暗暗道:“可恨!”想起“金面魔君”曾隐隐露出口风,只是说一言不合,逐退了沈伯父,原来却已下了毒手。于是他目光一扫灵堂中却有两口棺木,续道:“请问前辈,还有一个棺木是谁?”

“铁掌震中原”黯然道:“另一位是五行白眉叟,咱们四人中,数他功力最高,但死得最早,最可叹的是沈大哥,神医之誉,举世闻名,一生也不知治愈了多少人的绝症,临到头却救不了自己。刚到家中,即已伤重气绝!”

说着便把那天茫茫峡中搏斗经过,一一详细叙述。

郑雷听完,心头激动,星眸含泪,倏又向灵案跪下去道:“沈伯父在天之灵明鉴,侄儿将来必代你报仇,讨还这笔血债。”

“天山双飞剑客”见郑雷立下誓言,叹息一声,道:“‘金面魔君’的‘残金真炁’功力非同小可,尤其茫茫峡中高手如云,报仇之事,还是从长计议。”

郑雷起立剑眉一扬道:“沈伯父之死,可说完全是为了晚辈家父及‘彩衣门’,晚辈纵然明知是死,也要为沈伯父报仇!”

说到这里,又施礼一揖道:“就是二位前辈,为了家父冒生死之险,晚辈也衷心感激的。”

“铁掌震中原”又喟然一叹道:“些许小事,少侠不必放在心中,沈大哥临死前却懊悔上茫茫峡,而且尚有遗言要老朽转告你!”

郑雷听了一怔道:“什么遗言?”

“铁掌震中原”道:“沈大哥说,其实追寻贾谊行,若其坚持不说,也没有多大用处,要查出‘花衣死神’是谁,或须从另一条线索中,可以追出根由。”

郑雷精神一振道:“什么线索?”

“‘花衣死神’既善驯蛇捕蛇,不妨从这方面去查究,当今武林中以弄蛇出名的高手,仅有二三人,从他们口中或可发掘出凶手身份。”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递给郑雷道:“这上面老朽已将善于弄蛇的三名高手列上,少侠不妨可作参考。”

郑雷接过目光一瞬,只见纸上所写的人名第一个赫然就是“碧发蛇姬”秦三娘。

这刹那,他不禁又想起父亲的留言,思维不知不觉中又转到梁夫人的身上……

他立刻抬头道:“二位前辈可知道‘骊龙双珠’?”

“天山双飞剑客”沉思道:“这罕世奇珍只听传闻,少侠问此作甚?”

郑雷又道:“那么前辈可知昔日谁拥有此奇珍?”

“铁掌震中原”望了望“天山双飞剑客”摇头道:“这个没有听说过。”

郑雷微微失望,眼见二人满脸诧然之色,遂叹道:“不瞒二位前辈说,晚辈已去过茫茫峡!”

“哦!”

“那‘通天手’贾谊行已经死了!”

“死了?”“铁掌震中原”及“天山双飞剑客”俱都神色一震!

“而且贾谊行也是死在蛇口之下……”

二人神色不由一变。

郑雷又道:“只是贾谊行临死透露了秘密,说线索就在这‘骊龙双珠’上,而且有人告诉晚辈,这双珠就是贾谊行跑去西天竺偷蛇的代价,故而查出谁是‘骊龙双珠’主人,真像不难大白。”

“哦!”

“而且晚辈已见过‘花衣死神’是个蒙面女子。”

“啊!”二位高手神色又是一惊。

“晚辈那时差点丧命在她手下……”

郑雷简略地说出,却并未将双珠取出,并且也未将奇遇说出,前者因奇宝关系太大,他不得不多加小心,后者却因他不愿太显露。

但就是这点点消息,也使“铁掌震中原”及“天山双飞剑客”二位高手震惊得目瞪口呆。

郑雷叹息一声道:“小可就此告辞了,沈伯父遗言却使晚辈觉得有先上长白一查‘碧发蛇姬’的必要,至于这消息尚请二位前辈能暂保秘密,并且暗中打听一下,谁是‘骊龙双珠’的主人。”接着目光一瞥供案上灵位,沉声道:“沈伯父雪仇之事,待小可长白返回,必邀请二位前辈同往,以验证晚辈今日在灵前的誓言。“

说完,长长一揖,转身出了大厅,跨出大门。

“铁掌震中原”及“天山双飞剑客”自然没有什么话好说,双双送到门口,珍重道别。

郑雷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深觉事态的变化,愈来愈多,牵涉愈来愈广,线头纷乱,莫衷一是。他深深感到在这种情形下,若不快刀斩乱麻,一一把该处理的事处理完毕,该可疑的地方去查讯一番,说不定将来不知要演变到什么程度。

于是,他决定先把父亲的留言及沈一帖的遗言合并为一,清理出一个头绪,决心先跑一趟长白。

既下决定,他立刻首途出关。

长白,远在关外,离洛阳不下千余里,郑雷计算,每日紧赶,也必须两个月时间,于是他就在洛阳买了一匹坐骑代步,扬鞭飞驰,一路上毫无阻拦,哪知就在四十天后行程刚到山海关边,却遇上了劲敌。

山海关,万里长城的门户,这地方汉胡杂居,民风强悍。郑雷一路风尘,到关口正值日暮之时。

千里奔波,而且城门将关,他觉得今夜该好好宿歇一宵,明天清晨出关,再有五六天,就可到长白山下。行程比预定的缩短了几天,使他感到不必急在一时片刻。

于时,他在一座“杏花居”酒楼前勒骑飘身下马。

杏花居酒楼前站着接客的两名伙计,一见郑雷,立刻拉长了喉咙,吆喝一声:“客来啦!”

一个急急上来接过缰绳,一个作状接客。

郑雷拍拍身上灰尘,吩咐道:“伙计,把马上些草料。”

说着,目光一闪,心头却是一怔!

只见这两名伙计目光异样地不停打量自己,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那接马的伙计,倏将缰绳交还,呐呐道:“爷可是来自关中?”

郑雷点点头。

另一名伙计接着问道:“大爷可姓郑?”

郑雷一愕道:“不错,你们怎么知道?”

两名伙计讪讪一笑,接马的伙计道:“不瞒爷说,小店接到通知,不能接待爷!”

郑雷心头大怒,沉声道:“谁的通知?”

“是……是刘庄主!”

郑雷剑眉一轩,厉声道:“刘庄主是谁?”

话声方落,蓦闻一旁响起一声狂笑道:“你朋友连关东大豪刘圃仙刘庄主是谁都不知道,可真算是见陋闻寡了!”

郑雷鼻中一哼,星眸侧视,却见一个枯瘦的青衣汉子,口含哂笑,站在杏花居的门口。

他星眸一瞪,冷笑道:“阁下是谁?”

青衣枯瘦汉子大笑道:“在这山海关里里外外,谁不知道我‘百路神刀’管鹰的。”

说到这里又是哈哈一笑道:“郑少侠,你肚子饿也不必进入杏花居,早有人等着你啦!”

郑雷此刻心中倏然明白,自己一身独特的衣饰,无异是挂上了招牌,走到那里也是一样,此刻耳闻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满腔怒火,也长笑一声道:“区区小店竟也有人管,不知刘庄主是哪一号人物?又不知阁下凭的是什么……”

此言一出,旁边两名伙计倏然变色,却见青衣汉子大笑道:“那位刘庄主并非要管你,只是已摆上了酒宴,等候你入席,命在下等来接待而已。”

两个伙计一愕,他们本以为那“百路神刀”管鹰非动手杀人不可,岂知在山海关一带,人人畏之如虎的刘庄主竟是这般意思。

郑雷也自一愕,诧然道:“朋友这话区区又不懂了,区区与那位刘庄主素昧平生,何以要摆下酒宴等候区区?”

“百路神刀”管鹰哈哈大笑,笑意令人莫测:“岂止是刘庄主,山海关周围八百里好汉,连同好几位盛名人物都在等候你!”

说到这里,目光一闪,接着道:“其实这地面所有酒店客寓皆已奉命不能接待你,而且有现成的酒筵等你吃,你何不爽快跟管某走!”

郑雷这时完全弄迷糊了,他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星眸一转,仗着艺高胆大,也自长笑一声道:“既然刘庄主这般好客,郑某就打扰一回,尊驾引路!”

“百路神刀”管鹰这才笑道:“那就请!”

说完,返身而走。郑雷飘身上马,目光一望,却见这刹那之间,那管鹰竟已远出十数丈,他这时不由暗暗一惊,忖道:“好功力,这不是故意在示威么?”

心中想着,双腿一挟马腹,在后紧赶。只见管鹰在前,双足如行云流水,施展的竟是江湖上少见的挪影换形轻身功夫,郑雷丝鞭连抽,坐骑电掣飞奔,却仍落后数丈。

转眼之间,已出数里,此刻夜幕已重,一片漆黑,却见不远处一座庄院,灯火辉煌,庄门口人影绰约,似乎极为热闹。

只见管鹰人到庄门口,立刻停步转身,这刹那,郑雷已催骑赶到,急忙停骑下马,目光一闪,庄门口三十六名紫衣大汉排成两列,个个刀出鞘,面目狞狰地屹立如山,气派慑人已极。

郑雷暗暗吃惊,已见管鹰摆手道:“请进庄,所有同道俱在前厅恭候。”

说着首先大步而入。郑雷跟着步入庄院,触目是一片黄沙广场,迎着寨门,遥遥矗立着一座大厅,亮如白昼,人影幢幢,却无喧哗之声。

这时,管鹰急步走到厅门口,一抱拳道:“彩衣门郑雷已到!”

厅中立刻传出一声粗犷的语声:“传命请进!”语气倨傲异常。

郑雷心头有一阵莫名的怒气,缓步到厅门口,目光首先触及大厅当中一张太师座的紫衣老者,心中蓦地一震,知道这已是一场“鸿门宴”!

因为那紫衣老者,身材魁梧异常,双目精光闪烁,最使人注目的却是眉心一颗豆大黑痣,这些特征使郑雷立刻想起,这位刘庄主原来就是在黑道上名满关东的“三眼灵官”刘钊。

可是当他再度目光一扫后,心头更加震惊了。

大厅中排着五六桌酒席,左首一席上,赫然坐着银发如丝、面目僵枯的“银月观主”,至于其他不认识的黑道人物,不下数十位,个个脸露凶狠之气,目光精芒电闪,注视着郑雷。

只见那“三眼灵官”刘钊一见郑雷出现厅门口,立刻长笑道:“少年出英雄,郑少侠果然有点胆魄,本庄主为你摆下接风宴,还不进厅上坐!”

话一半是捧,一半是命令,昕得郑雷暗暗皱眉。

眼见这种情势,知道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自忖既来了,只有见机行事,胸一挺,迈步而入,首先向“银月观主”一揖道:“想不到前辈也在这里,晚辈郑雷拜见。”

接着又向“三眼灵官”抱拳道:“区区何德何能,敢要名满关东的刘庄主摆宴,敢问何故?”

“三眼灵官”倏然冷冷一笑道:“本庄接迎少侠,只是‘银月观主’之命!”

“银月观主”蓦地桀桀阴笑接口道:“小子,你好大胆!”

话风一变,郑雷心头倏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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