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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飞狐被戏

金燕刚刚扑落,蓦听谷内一声怪笑道:“好畜牲,竟敢跟我斗起来了,看我收拾你!”

话声—落,只听“蓬”地一声大震,树断石飞,卷起一蓬尘雾,金燕又一声惊鸣,冲霄再起。

但这次随着金燕升起的,却是数十点绿星,好似火树银光—般,向上冲起,约有丈许圆,竟比金燕飞得还快。

冷如冰心说:“要糟!”

本想掠身劈掌,将那一蓬绿星扫落,拯救那只金燕,但已来不及,只见那一蓬绿垦,在半空中,忽地炸了开来,有似百数十条绿蛇在牛空中飞舞,金燕虽是振翅上冲,竟然被一道绿焰,射在左翅之上,一声惊鸣之后,滚滚翻翻向下直落。

但就在此时,已听到谷内—声娇叱道:“什么人?敢伤我家金燕!”

跟着又呐起一声怪笑道:“我道你不出来呢?嘿嘿!小丫头,快将东西给我!”

冷如冰一听,原来是绿珠在这谷中,蓦想起,那怪笑声音,不正是长白飞狐么? 心中暗忖:“是了,果然这只狡诈的狐狸,在暗中窥视着那支玉龙镯,绿珠下手时,被他在旁偷偷窥见,暗地跟了前来。”

冷如冰一听是绿珠的声音,将本欲扑出的身形;又倏然停止,因为这绿珠武功不弱,那日在燕归谷中,—会两教中人,全奈何她不得。长白飞狐虽然武功不弱,大约绿珠也可以自保。

当下,便不现身,借树木隐身,向两人说话之处掠去。

那幽谷十分深速,而且怪石磷蛔,矮树杂生,再进,便又,是一片矮小松林,两人声音,即是由那矮松林中传去。

正起落网,只听绿珠的声音道:“金燕,你受伤啦,唉!我也真是大意,来啊,我喂你药吃。”

强敌就在面前,那绿珠竟然满不在乎,先给金燕疗伤,冷如冰不由心中急了起来,心说:“你怎么啦,长白飞狐岂是易与之辈,你恁地大意,万一那只狡诈的狐狸突然出手,你岂不吃亏?”

心中一急,蓦又一个起落,已然扑入谷口。

只听长白飞狐嘿嘿笑道:“丫头,你是什么人?”

绿珠的声音又响起了,但仍在对金燕说话,道:“哎呀,左翅炸伤得这么厉害,别动啊,我再给你敷点药。”

隐隐两声昵喃燕语之声传来。

只听绿珠又道:“我知道啦,我一定给你报仇就是,唉!小姐知道了,连我也得挨骂!”

长白飞狐忽然厉声喝道:“丫头,我问你的话,听到没有?”

这才听绿珠应声道:“别忙啊,等我替金燕敷上药行不行,你伤了它,我还没骂你呢。你倒反而吼起我来了。”

冷如冰听得好生暗笑,连接两个起落,已扑到谷右的松林之侧。

正好那儿有一堆乱石可以隐身,当下停身一闪,便到了一块大石之后。

伸头一看,见那长白飞狐正好背身而立,绿珠站在对面,两人相距有两三丈远。

这时,绿珠手中,正抱着那只浑身金色羽毛的金燕,低着头替它敷药。

那长白飞狐似是对眼前这少女,有些莫测高深,竟然不敢出手,而且还不时侧耳向谷外谛听,似是生怕有什么人前来。

一会工夫,绿珠又敷药完毕,抱着金燕抬起头来,目光有意无意地先向冷如冰停身处一扫,口角掠过一丝微笑,似是说:“你来啦,我正在等你啊!”

绿珠一笑之后,忽然脸色—沉,冷冷地向长白飞狐瞪住,道:“喂!你是什么人?”

长白飞狐嘿嘿笑道:“丫头,你别问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门下?不肯说我也不必追问,只要你将自梅村得来的那件东西,给我就行了。”

绿珠道:“我得了什么啊?”

长白飞狐嘿嘿连声,道:“丫头,你别想赖,我亲眼看见这只金色燕子,在红花教主一曲亡魂操快要弹完时,从她琴案上叼走一件东西,现在这金燕在你手中,不问你要问谁要?”

绿珠道:“天下的金色燕子多得很啊,怎能就说是我这一只呢?”

长白飞狐仰天嘿嘿一笑,道:“丫头,老夫跟踪追来,哪能总不是它?”

绿珠呸了一声,道:“就算是它叼来了,东西又不是你的,惹什么你问我要?”

长白飞狐道:“凭什么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我老人家只是不明伤你而已,若是不给,嘿嘿!那就说不得了。”

绿珠怒叱一声,猛啐道:“呸!你伤了我的金燕,我一样不能饶你,哼,你道我不知你是谁?一只关外的野狐狸,也敢在我眼前撒野?”

长白飞狐一怔,大喝道:“你是谁!”

“难道见了这金燕你还不知道?那就证明你孤陋寡闻!”

长白飞狐白眼珠一转,突然哈哈一笑道:“这么说,你是莺燕双仙神燕素娥的传人了,哈哈!说来也真巧,我同令师过去有过一段交往,不算是外人,贤侄女,你该喊我一声师伯了。”

这长白飞狐当真狡诈过人,—发觉眼前这小姑娘与神燕素娥有关,在他想来,一定是她的传人,知道用硬不行就用软,以为一个女娃娃没多大见识,说不定拿话一哄,便能把玉龙镯哄到手。

所以适才的声声“丫头”,也立即改为了“贤侄女”。

那绿珠也是个刁钻顽皮的丫头,早就知道这长白飞狐一生只问目的,不择手段,心中一想:“好啊,我倒得逗逗你这只狡猾的老狐理。”

当下嫣然一笑,道:“真的么?”

长白飞狐道:“那还假得了,哈哈!当年令师数次出关,全是我这个师伯陪着她,哈哈!那时她还没收你这个徒弟呢!”

绿珠顺着他说道:“是啊,我怎没听她老人家提起过师伯呢?”

长白飞狐见绿珠人道,满心欢喜,又信口胡诌,道:“贤侄女,你今年几岁?”

“十七岁啦!”

“这么说你还没学几年武功,神燕素娥怎会就放心要你单独出来,是不是她也来了。”

“她老人家没来啊!”

长白飞狐心中大为放心,又道:“你要那支玉龙镯做什么?”

绿珠眼珠儿一转,道:“我不是存心要啊,是我走那儿路过,见梅花开得极盛,便摘着花儿玩,不知不觉便到了那个庄子,忽听里面有琴声传出,所以又进去看看,哪知把我笑死,池岸边一个黑炭头坐在地上如泥塑木雕一般,连我去了也不知道,再看啦,啊唷,池心的楼上也有许多人呆呆地坐着,一动也不动。只有那个弹琴的女人,手虽在动,好像对身外之事,—点也不知道!喂!他们是干什么啊?”

“哈哈,真是年轻的孩子,这都不懂,他们在拼斗内功。”

“拼斗内功?”绿珠装得忒像,眨眨大眼睛道:“没见他们动手呀?”

“哈哈!”长白飞狐得意的一声大笑道:“这是内功修为已到上乘境界的人拼斗的方法,这种拼斗,无形无式,一个藉琴音传出内力,一个却将功力由意念中传出,贤侄女修为有限,当然看不懂。”

“啊!”绿珠又一声娇呼,道:“原来这样啊,无怪我不知道了,我只知拼斗内功要用手掌相抵才行呢!”

冷如冰听他们竟然扯上了,先还一怔,但随即洞悉两人的心意,心说:“一个狡滑,一个顽皮,只怕你这只老狐狸,今天要栽在这丫头手里了。”

只听长白飞狐道:“那是次焉者的拼斗方法!”

绿珠雀跃道:“这功夫真好玩,师伯你得教我!”

长白飞狐故意犹疑一下说道:“这是武林第一流高手才能学的,你年纪轻轻,不能学。”

“师伯,是不是你也不会?”

“哈哈!”长白飞狐大笑道:“我哪能不会,我的修为还在他们之上呢?”

绿珠又是喜孜孜一声惊呼道:“好啊!那我一定要学,你若连这点都不肯教,还想当人家的师伯呢!”

长白飞狐一声哈哈道:“本来瞧在你师父面上,传你一点内功,也不算什么,不过……?”

冷如冰心中暗想:“文章来了,这老狐狸一定是想骗那支玉龙镯!”

“不过什么啊!咦,师伯你怎不说下去?”

“师伯教人,有师伯的规矩!”

“规矩?”绿珠笑得好甜,道:“是啊!我知道,师伯一定是要我磕头行拜师礼!”

长白飞狐诡谲的一笑道:“要是收徒呢,当然是拜师,可是你是神燕素娥的徒儿,哪能背着她再拜别人作师父之理,要是她知道了,你要受责罚,我也会落个不是。”

绿珠立即双眉紧皱起来,失望地说道:“那你是不教我啦?”

长白飞狐道:“啊!对啦!你还没说拿走那支玉龙镯的原因呢?”

“没什么原因啦,是这燕儿淘气,大约这镯子亮晶晶的,它便叼了飞走,我一见燕儿走了,所以我也就走啦!”

冷如冰心想,你哪能骗得了这老狐狸,胡诌乱扯,他哪会相信?哪知长白飞狐却半信半疑地问道:“当真么?”

绿珠道:“我怎敢骗师伯呢,真的,等我到此地发现燕儿叼着这镯子时,见它好玩,才收起来,喏,这不是,一支镯儿罢了,谁稀罕?”

说时,绿珠镣起左袖,露出一段细如凝脂的手臂,果然,那支玉龙镯映日生辉的戴在她的碗上。

冷如冰听得直想笑,心说:“这才叫做尔虞我诈,倒要看看你们谁的道法高明!”

心中虽然这么这般想,但也替绿珠耽起心来,又想:“这老狐狸是何等狡诈之人,万一他突然出手抢夺,一不小心,便会遭他毒手,你不是惹虎伤人么?”

当下暗自凝神戒备,万一长白飞狐突然出手,以便扑出援手。

只听长白飞狐道:“这么说就好办了!”

绿珠道:“师伯是说,教我上乘内功之事么?”

长白飞狐道:“不错!你既不能拜我作师父,咭,师伯的意思,嘿嘿……”

“什么呀?”

“嘿嘿!师伯的规矩,就是……就是?”

“啊!我懂啦,要我将这镯儿送师伯作礼物,师伯就传我上乘内功,对不对?”

“哈哈,你真聪明!”

“好啦,就这么办,这支镯儿不过好玩罢了,我留着也没用,师伯要,我就送师伯就是。”

绿珠一面说,一面伸出右手就向左腕取下,向前一递,道:“师伯要就拿去罢!”

冷如冰一怔,心说:“她怎地真的送了?”

长白飞狐故意哈哈笑道:“这不过意思意思罢了,师伯的规矩如此!”

口中在说,脚下却慢慢向前移动!不知这只狡滑的老狐狸,是生怕操之过急,惹得绿珠起了疑心,突然变卦?还是,也怕绿珠有诈,所以戒备着向前走去?那绿珠反而笑盈盈助向前迎去,两个指头儿,捏着玉龙镯闪闪发光,反而一点戒备的样子也没有。

看得冷如冰心中大急,万一玉龙镯真落人这老狐狸手中,自己要想夺回,又得费一番手脚了。

他正想腾身扑出,只见绿珠忽又向他微微一笑,好像说:“你别急啊,我在逗着他玩呢!”

于是,冷如冰又沉着下来,但双目眨也不眨,生怕绿珠上了长白飞狐大当。

距离越来越近了,两人每向前跨出一步,冷如冰心中便紧张一分,心中也跟着跳动一下,近了,由三丈……二丈……一丈五六……一丈……仍不见绿珠有改变主意的样子,冷如冰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连呼吸也停止了,但真力却凝聚脚尖和双掌,只要长白飞狐伸手去接,他便要腾身抢出。

两人间的距离越缩越短,由一丈到八尺,六尺,五尺几乎到了只要长白飞狐一伸手,便能接着时,冷如冰几乎再也忍不佳了,才想出声大喝,跟着扑出瞬间。

哪知嘴唇才动,但尚未出声,只见绿珠忽然“啊”了一声,拿着玉龙镯的右手,突然缩了回去。

长白飞狐焕然止步,道:“贤侄女,你怎么了?”

绿珠道:“我几乎忘啦,你应该先教我才对呀!不然,师伯东西到手,却不教我上乘内功,怎么办?”

冷如冰这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长白飞狐哈哈大笑道:“师伯哪能骗你,你要是真心孝敬师伯,当然应该先把玉龙镯送过来!”

绿珠沉吟了一下,天真地笑道:“你不会骗我?”

“嘿嘿!长辈哪能骗小辈!”

绿珠果然又将右手伸出,道:“好啦,拿去罢!”

这次,长白飞狐已伸手去接,冷如冰心中,又再次紧张起来,虽然,他知道绿珠不是真心要给他,但相距这么近,长白飞狐又是武林中顶尖儿好手,若然,他出手抢夺,绿珠纵算有备,也无法保证绝对不被他抢去?冷如冰心念电闪,但就在这一瞬间,忽听绿珠肩上的金燕,突然昵喃的叫了一声。

绿珠“啊”了一声,也就是长白飞狐指尖距玉龙镯不过数寸光景,绿珠再又将手缩回,而且,这次迅速的将玉龙镯套在腕上,身子疾退两步,摇头道:“我不学了!”

长白飞狐眼见将到手的东西,突又变卦,声音微愠地冷笑道:“你这是作什么?怎能跟师伯开玩笑?”

绿珠道:“不是开玩笑啊!你适才伤了我的燕儿,你知道的,这是师父的神燕,万一这燕儿伤治不好,师父追问起来,那时我怎么说呢?若说是你伤的,你又传过我的武功,跟师父一样,武林哪有徒弟说师父不是的,我可担不起这罪名。”

冷如冰听得一笑,心说:“这绿珠当真刁钻顽皮,果然给她又找出一个戏耍的理由了。”

长白飞狐微微一怔,道:“假若你真为这一点小事,那好办,这燕儿适才中了我的‘天芒寒星’,确实含有剧毒,我给你解药就是!”

“是啊!”绿珠笑了一笑,道:“亏我想了起来,那么快把解药给我!”

冷如冰暗笑,心说:“难道这老狐狸会偷鸡不到蚀把米?真若如此,那才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去。”

长白飞狐犹疑了一下,大约他怕功亏一篑,而且,也许他认为这小小丫头算得了什么,真若软骗不行,只要自己出手,还怕她飞上天去?所以略一沉吟之后,便由身边摸出一个黑色小瓶,大大方方的向绿珠一抛道:“接住吧!这解药喂它一颗,立刻就好!”

绿珠伸手接过,看了一眼,笑道:“那么等我喂一颗试试,若是好了,我马上将这支镯儿送给你!”

绿珠说罢,打开小瓶,倾出一颗黑色药丸来,嗅了一嗅,大约她居然能辩别药味,知道不假才摊在掌心,送到那金燕嘴边,道:“燕儿乖啊,吃了这药便好了!”

那金燕当真听话,双翅一舒,一声燕语,便将药丸啄入嘴中。

果然是特制解药,入嘴不久,那金燕双翅扑了两扑,一声燕语,竟冲霄飞起,绕空一圈,才停在一株松梢之上,剔羽舒翅,昵喃之声不绝,似是非常高兴。

绿珠向金燕看了一眼,回头笑对长白飞狐道:“当真你没骗我,这解药真好,全送我吧!”

说时,含着笑,已将药瓶放入怀中。

冷如冰几乎失笑出声,心想:“这么狡诈的一只老狐狸,果然上了她的当,当真妙极!”

长白飞狐一怔,喝道:“我只让你取一粒,怎能全拿去?”

绿珠道:“哟!当人家师伯,也这么小气,不要就不要,还你就是,镯儿也不送你了!”

说时,果然伸手入怀,装做要摸出还他的样子。

长白飞狐一听,突又哈哈大笑,道:“好啦,你要就留着吧!”

绿珠道:“这可是你送我的啊!我可没硬要!”

长白飞狐道:“现在你可将那支镯子给我了吧!”

绿珠道:“当然嘛!”

哪知正伸手去取,突又停止下来,口中说道:“不行啊!”

长白飞狐又是一怔,道:“又为什么?”

绿珠道:“这是人家的东西呀!是燕儿不懂事叼了前来,应该送还人家才是,不然,将来传出去,说是神燕素娥的门下偷人家的东西,师父要是知道了,不打我个半死才怪!”

长白飞狐这才确定被这丫头戏弄了,嘿笑一声,喝道:“小丫头,你敢欺骗老夫!”

绿珠道:“我哪里骗你呀!上乘内功你又没教我,等于是谈生意,生意不成,你的钱在,我的货在,谁也没吃亏呀!”

长白飞狐喝道:“难道老夫的解药,不是被你骗去的?”

“咦!那是你送我的呀!我还说过,不是我硬要的!”

长白飞狐喝道:“丫头,你别认为你聪明,骗得了老夫,嘿嘿!

若不将玉龙镯给我,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这儿。”

随着喝声,长白飞狐步声沉重的一步一步向绿珠迫去,冷如冰虽然只能看见背影,但从长白飞狐步声中听得出来,老狐狸脸上,已满布杀机。

绿珠也一步—步地在向后退,但是脸上毫无惊惶神色,而且还得意的含笑盈盈地说道:“哟!看你这么凶,像要吃人的样子,不给就是不给!”

长白飞狐喝道:“你当真不给?”

绿珠突然停止下来,双手叉腰道:“不给,不给,呸!谁真怕你了!”

长白飞狐一声厉笑,喝道:“丫头,可由不得你,连你的小命儿老夫也要!”

喝声同时,身形蓦然前扑,同时出手如风,电闪般向绿珠抓去。

一出招,就是老狐狸成名多年的“飞狐手”,一条右臂,突然暴长尺许。

长白飞狐横行关外,“飞狐手”乃是他的成名绝学,多少武林中人,败在他这一招绝学之下,因为,这一招,不但快如闪电,最奇的手臂能在出招之后,突然暴长,使人防不胜防。

冷如冰事先也不知老狐狸尚有这一手绝艺,等到五指离绿珠不到一尺,忽见手臂突然暴长,可骇得一身冷汗,大喝一声,飞掠而出。

但就在他人未落地瞬间,只听绿珠一声轻笑,道:“急什么?他伤不了我呢?”

轻笑声中,只见她纤腰一扭,巧巧妙妙地闪了开去,而且一闪数丈,有如一片轻飘的绿云,掠过几株矮松,落地时,仍是浅笑盈盈,毫无半点惊惶之色。

长白飞狐只道一个女娃娃,声多大道行?但他仍怕一击不中,夜长梦多,所以二出手,便使出他很少施展的“飞狐手”,希望一击而中。

哪知他不但估计错了,连自己认为万无一失的绝招,施展出来,仍旧无功,惊得一呆,又听身后有人大喝扑出,更顾不得追扑出手,斜里一飘身,退到一株巨松之下。

长白飞狐霍地回身,白眼珠倏翻,突然暴射出一片精光,落在冷如冰脸上,嘿嘿笑道:“娃娃,原来是你!”

冷如冰口角擒着冷极的微笑,道:“不错,是我,想不到吧!”

这时,三人恰好成为三角形,站在松林之中!绿珠嫣然一笑,道:“谁叫你出来呀!让我跟他玩玩不好么?”

冷如冰向绿珠拱手道:“这老狐狸狡诈得很,我是怕姑娘中了他的暗算。”

绿珠小嘴儿一撇道:“他也配!若不是小姐要我不许伤人我不把他那只狐爪子扭断才怪。”

长白飞狐仰天嘿嘿笑道:“丫头,你说得老夫一点用也没有?嘿嘿!神燕素娥那点绝活儿,也不一定难为得了人。”

说罢,又回头看着冷如冰道:“嘿嘿!不到你小子门路真宽,居然连神燕素娥也搭上了线?”

冷如冰傲然一笑,道:“侠义门中,自然是朋友,什么叫搭线,冷某人不懂。”

绿珠一声脆笑道:“喂!给我滚吧!你打伤了我的燕儿,却给我一瓶‘天芒寒星’的解药,这事算是拉平,我也不难为你啦!”

长白飞狐嘿嘿道:“丫头,你倒说得轻松,你也不问问,老夫是不是肯就此罢手?”

冷如冰哼了一声,道:“那你待怎地?”

长白飞狐道:“本来我就要找你,嘿嘿,今天可遇上了。难道我儿一掌之恨,就罢了不成?”

绿珠却在旁接口道:“还有就是你想要我这支玉龙镯,对不对?”

长白飞狐扫了两人一眼,白眼珠中精芒乱闪,道:“不错!你不将玉龙镯献上,你也别想走!”

冷如冰冷极地一笑,向前迈了一步,道:“好!咱们迟早得了结,那你就动手试试!”

长白飞狐怒哼一声,他虽狡诈过人,但现在不出手硬拼是不行了,哼声一落,双掌蓦地平胸推去。

劲风呼啸,力道大得惊人,显然这老狐狸是全力推出两掌。

冷如冰暗运六脉神功,脚下一错,反而推进丈许,右臂一抡,一招天魔臂已横扫而出。

这一招,两人都是全力出手,松林中立时劲风排起,石碎沙飞,蓬蓬雨声,断枝残叶,激得满天飞舞,两人近身处几株松树,全齐腰扫断。

长白飞狐怒啸一声,身形一晃,又向冷如冰欺近,嘿嘿的一笑,双掌翻飞连绵劈去。

冷如冰顿觉掌影如山,劲风如潮,由四面向自己裹来。

不由心中一骇,暗忖:“这老狐狸竟身手不同,飞狐掌成名关外,也非浪得虚名,若不小心,今天还会落败在他手里。”

心念电闪,蓦然发出一声长啸,双臂疾转如轮,蓦向如山掌影中撞去。

一个是威镇关外的飞狐掌,一个地煞神童无公成名多年的十二地煞手,前者是以快速见长,后者是以刚猛著称,眨眼之间,已是数十招竟然难分轩轻,遭殃的是那一片松林,一会工夫,竟被两人掌风臂力,劈断了数十根。

绿珠仍是含笑盈盈的站在旁边,一对灵活的眼珠,不断扫来扫去,好像看得十分好玩似的,突听,长白飞狐—声嘿笑,身形蓦地弹起,双臂一振,竟有三四丈高,身上一件破道袍,如涨满的风帆一般,身形游空一滑,以快得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猛向冷如冰头上扑去,右掌左指,一劈一抓,指尖上嘶嘶气劲,随着泰山夺顶般的气劲,向下猛射,声势十分惊人。

冷如冰一见老狐狸突然弹身纵起,便知他想仗着称绝武林的飞狐身法,和他那成名多年的“飞狐爪”,知道不可轻敌,身形快速一闪,上身微向后仰,吐气开声,一招“仰劈华岳”双掌重叠劈出。

这一招是地煞神专破敌人由上下击的招式,双掌重叠,不但劲力集中,可增强一搐,而且气劲连绵,有如后浪推前浪一般。

一股排空而起的气流,向上猛射,只听“扩”地一声巨响,长白飞狐身子一震,逼得弹空而起。

但冷如冰却马步一浮,反而踉踉跄跄,向后猛退。

说时迟,冷如冰脚下尚未站稳,半空中的长白飞狐,端地了得,一声怪笑,双臂一划,如飞狐展翼,早又猛外面至。

人向下扑,双臂陡然暴长,头上道冠已飘风,如天魔一般扑来,而且,那压顶的劲风,几乎令人窒息。

绿珠也从未见过这等惊人声势不由惊呼一声:“啊呀!”

绿影一闪,已向冷如冰身边扑来。

冷如冰脚未站稳,双目金星直冒,连护身神功也被震散,那还有力量迎接长白飞狐这凌压之极的一掌?好在他久经大敌,临危不乱,身形骤矮,倏地贴地一旋,人似匝地旋风,让开一丈有余。

这也就是绿珠尚未扑到同时,一声震响,石卷沙飞,地上已声成方圆五六丈的一个大坑。

绿珠人未扑到,陡然一声娇叱,右手指尖,白光一闪,飞虹指也倏点而出,绿影划空,直向冷如冰再又掠出的身边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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