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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玉佩信符

宋昶寿应道:“有”,探手入怀,取出一方玉佩,接道:“是祁老交给兄弟要兄弟邀请大会主持人的信符。”

他手上那玉佩正是藤杖仙翁随身之物,也是他昔年行道江湖的信符,一点没错!

宇文奇冷笑道:“那是阁下邀错了人。”

宋昶寿道:“不错,论老哥的武功,确实胜过铁面秀士宇文老哥,天下能人众多,胜得过宇文老哥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武功上虽胜,不见得就可证明你老哥就是铁面秀士。”

这说绝了,铁面秀士宇文奇,行侠江湖,名动三湘,但因他精擅易容之术,没有人见过他本来面目,谁能证明他是铁面秀士。

宇文奇仰天笑道:“这个容易。”缓步走到台而,双手一抱,大声说道:“台下英雄,可有从三湘赶来的朋友?”

台下轰应一声:“有”。

不错,这次大会,长江上下游客英雄,无不应邀参加,三湘群雄,占了总人数三分之一。

宇文奇道:“好,三湘朋友请看清楚了大家认不认很这位仁兄?”

话声一落,迅快朝铁面秀士脸上揭去,宋昶寿没料到宇文奇有此一招,要待拦阻,已是不及。

只见宇文奇又从铁面秀士脸上,揭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而具,也露出一张焦黄脸孔。

铁面秀士第一次被宇文奇撕下面具是一张白惨的脸孔,第二次他自己又揭下一张面具,变成了和宇文奇上台时一模一样的脸孔,那是一个枯瘦老头,这一次是第三次了,宇文奇天上一扬,道:“这张面具,是兄弟的,其实他此时还不是真面目,诸位看清起楚了。”

再一挥手,果然又从铁面秀士脸上,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这一揭面具,脸型又是不同,只见他原来是一张青皮寡血的瘦削脸,狗眼,鹰鼻,嘴角下垂,这付模样,一看就是下五门皮里阳秋的混混儿相!

台下的三湘群雄,一见此人,不禁纷纷怒骂起来:“这是淫贼楚山松。”

“姓楚的淫贼,你滚下台来。”

“好个不要脸的贼子。”

原来这楚山松昔年原是一个无父无母流荡在岳阳街头的孤儿,蒙当年洞厅大侠金大先生怜他孤苦无依,收在身边,作个随身小厮。

这楚山松人本聪明,居然给他学会了不少本领,从此就以金大先生的高足自居,小人得志,倚仗师门威望,目空一切,渐渐仗着一身武功,竟然色胆大包天,干起采花勾当,闹得三湘妇女,鸡犬不宁。

大家因碍着金大先生面子,没人敢说,只替他取了个淫贼的外号,凡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楚山松无恶不作的罪行,传到了金大先生耳中,这一气自然非同小可,立时命门下弟子,缉拿淫贼,那知楚山松得到风声,业已逃之夭夭,从此销声匿迹,不敢再在江湖露面。

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没想到他贼性难改,趁着铁面秀士宇文奇归隐之际,居然摇身一变,以三湘奇侠的身份,在复仇大会上出现。

闲言表过,却说宇文奇听到台下的三湘群雄纷纷詈骂,不觉呵呵一笑,朝混天星宋昶寿道:“阁下大概听到了吧?大会邀来的铁面秀土,乃是三湘无恶不作的淫贼楚山松。”

随着活声,轻轻在楚山松肩上,拍了一下,笑道:“阁下原形已现,现在请吧?”

淫贼楚山松穴道受制,一张死灰似的脸上,双目尽赤,此刻穴道骤解,厉声一笑道:“宇文奇,姓楚的今日认你,咱们后会有期……。”话声未落,人已电射而起,朝台外飞掠出去。

台下有人大声喝道:“别放过姓楚的淫贼。”喝声一起已有十几条人影,纵身拦截。

宇文奇站在台口,连忙摇手道:“诸位让他去吧,今日咱们是参与已故武林盟主江大侠的复仇大会来的,别耽误了正事。”

一面俯身从地上捡起淫贼楚山松的乌骨折扇,目光一抬,依然朝混天星含笑道:“阁下现在总该相信兄弟了吧?这柄折扇是昔年华山前辈高人太白神翁在华山一处山谷中得到的,西方精铁所铸,和平常百练精铁截然不同,宋兄只要把两柄折扇比上一比就见分明了。

要是宋兄还辨认不出,那台上还有一位行家华山派银袍叟商大侠在此,他一定认得出兄弟这把折扇来。“

这一番话,虽是有扇为凭,证明他确是真正的铁面秀士,但话含讥讽,可把大会联络人当场挖苦的哭笑不得。

宋昶寿一张老脸,依然笑眯眯的望着宇文奇,连连拱手道:“宇文大侠正是祁老邀请来主持大会的人,兄弟受人蒙敝,误把冯京作马凉,实在深感抱歉,但一方面也是宇文大侠在江湖上,宛如云里神龙,很少有人认得真面目,才会有人冒名顶替,幸得宇文大侠惠然光临,当着天下英雄,不知宇文大侠肯不肯以庐山真面目示人?”

此人当真是个笑面虎,口中说的好听,其实还是绕着弯子,要宇文奇取下面罩来瞧瞧。

(宇文奇此刻戴着的面具,就是方才从假铁面秀士脸上掀下来的那张。)

台下群雄听混天星一说,大家自然想瞧瞧这位精擅易容术的三湘奇侠的真面目,不觉一齐鼓起掌来,铁面秀士宇文奇朝台下拱了拱手,笑道:“诸位台爱,兄弟敢不从命。”

说罢,举手从脸上揭下一张面具,大家注目瞧去,原来他的真面目,就是方才见过的清癯脸貌,和疏朗的花白胡子!

铁面秀士朝宋昶寿抱拳道:“这是兄弟的真面貌了。”

话虽如此,但他精擅易容,这脸上到底是不是真面目,那只有天晓得,混天星宋昶寿滚着两颗豆眼,笑眯眯的连连还礼不迭,说道:“宇大侠乃是本会三大主持人之一,快请上坐。”

铁面秀士朝曹操闵世才拱拱手道:“为了兄弟之事,耽误大会不少宝贵时光,务请闵老哥原谅才好。”

曹操闵世才起身笑道:“宇文兄好说,这是武林同道,同蒙其耻,哈哈,宇文兄可以说是来的正好。”

铁面秀士又朝江北一尊等人,拱了拱手,然后就大模大样的在右首第三把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时站在台下左侧的那个五短身材道士,又朝白发道士低低问道:“老前辈,宇文老前辈真是铁面秀士宇文奇么?”

白髯老道笑道:“自然是真的了!”

五短身材道土又道:“他真的要去主持大会么?”

白髯老道捋须笑道:“自然是真的了。”

五短身材道士噘起嘴唇,道:“我是问你,他怎么又去替他们主持大会了?”

站在边上面带病容的道士手肘轻轻碰了一下,道:“三弟,不要多说。”

五短身材道士道:“这事真把我弄糊涂了。”

面带病容道士道:“你瞧下去,就会知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五短身材道士悄悄说道:“我知道了,老前辈是想救大哥才上去的。”

铁面秀士坐下之后,曹操闵世才缓缓的从椅子站起,向台下拱手一礼徐徐说道:“方才因有奸人冒充宇文大侠,以致大会延误了不少时光,老朽代表大会向诸位深致歉意,现在大会正式开始。”

台下群雄又鼓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曹操闵世才续道:“这次大会,是纠合大江南北武林同道,替已故盟主江大侠复仇的大会,江大侠遇害,到如今已经有十三个年头,遇害经过,在场诸位,大概也都有个耳闻,但江湖上传说虽多,真正知道全盘底细的人,除了当年杀害江大侠的真凶,只怕大家都不大清楚。

老朽想替大家引介一位昔年凶案发生时,亲自目击的证人,向诸位报告江大侠遇难经过,这人就是金陵正义镖局局主江北大侠宫仲山宫兄。“

说到这里转身朝宫仲山拱手道:“宫兄请了。”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表示欢迎,宫仲山在掌声中站了起来,抱拳说道:“大会总管世老要兄弟报告江大侠遇害经过,这件事十三年来,一直横在兄弟心头,说出来也许要得罪许多高人,但为了江大侠昭雪沉冤,兄弟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台下群雄自然要听听武林盟主遇害的经过,这下全场之人,莫不报以春雷般热烈的掌声。

宫仲山整整喉咙,大声说道:“诸位都听到过五同谱吧?”

此人果然是城府深沉,而又善于把握群众心理的人,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立时使全场之人,肃然静了下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据说十三年前,江大侠无意中得到了一张五同谱,杀身之祸,则也就跟着这张五同谱上,接踵而至,那年五月初五,武当山有一个集会,那是由武当玉虚子出面,邀约了四大门派的掌门人,让少林苦筏大师,昆伦华阳真人,峨嵋白眉上人,华山银袍叟商大侠。

五位掌门人集合,当然是十分极密之事,外人也不得而知,但在这次集会之后不久,也就是五月初九那天晚上,江大侠突然遭人围杀……“

话声未落,突听台上左首,华山银袍叟商公直沉喝道:“且慢!关于当年五大门派聚会之事,宫大侠说的外人不得而知,但其中关连甚大,兄弟想宫兄说明……”

曹操闵世才摇摇手,笑道:“商大侠要作说明自然是好,只是大会定有程序,商大侠请等宫兄把经过报告完毕再说如何?”

好一个大会主持人说得好不堂皇,银袍叟在这场合只好隐忍了下去,只听宫仲山续道:“那天晚上,兄弟正好经过江府附近,听到了有人叱喝和兵刃击撞之声,兄弟心头大奇,当时就想到盟主主持江湖正义,自然难免和不肖之徒结怨,趁着黑夜,纠众寻仇……”

他语气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兄弟一念及此,就匆匆过去,那知江府四周,全已有人把守,兄弟从北首跃登屋面,就遇上了少林门下木讷、木石,木通三位尊者,拦住去路,少林寺数年来一直领袖武林,门下弟子居然会参与其间,自是使兄弟大感惊诧,再看中院,正有三个贼人,围着江大侠激战……”

他口中用上了“贼人”字眼,口气已经不客气了,坐在台上左首的五大门派掌门,依然神色不动,但台前左首第一排上的五大门派门人,却个个露出了激忿之色。

宫仲山消瘦的脸上,同样义愤填鹰,大声说道:“诸位英雄,可知那围攻江大侠的是什么人吗?唉!说来令人难以置信,那三人竟然是武当玉虚子,峨嵋悟果长老和昆仑乾元道人……”

悟果长老听到这里,只是双掌合十,低低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乾元道人却站起稽首道:“宫大侠可否容贫道说上几句话么?”

宫仲山冷笑道:“兄弟知道峨嵋悟果长老,昆仑乾元道人全都活着,而且也还亲临复仇大会,但兄弟说的却是当年实在情形,纵然五大门派因此怀恨,再来一次围杀,把兄弟杀成肉泥,兄弟也要把五大门派为了觑觎一张五同谱,不惜纠众杀害武林盟主的无耻行为,公诸天下……”

台下立时有人高声叫“好”,同时响起了一片掌声,乾元道长长眉轩动,喝道:“宫仲山,你这般信口开河,诬蔑五大门派,自然是木灵子李赐授意的了?”

宫仲山仰天大笑,朝台下笑道:“大江南北各路英雄全在这里,大家看看乾元道人的嘴脸,一向被江湖上目为名门正面的五大门派,就是这般挟嫌诬人,排斥异己……”

这几句话直听得乾元道长怒不可遏,大喝道:“住口,你再要胡说八道,贫道宝剑可容不得你。”

丐帮长老奔雷手骆九公急忙使了个眼色,低声道:“道兄暂时还是忍耐为好。”

只听台下有人喝道:“杂毛老道,你们平日目空四海,瞧不起咱们江湖同道,今天当着天下英雄,还耍什么威风?”

一人领先开口立时有人纷纷跟着叱喝起来。

曹操闵世才连忙摇手道:“大家请静一静,是非自有公论,先请听完了宫大侠的报告再说,也许五大门派有他们的理由。”

也许有理由,那是一定五大门派没有理由的了,宫仲山续道:“当时兄弟眼看玉虚子等三人围攻江大侠,心头大感掠骇正待赶去问情由,不料那少休寺的三位尊者,禅杖一横拦住兄弟去路,动起手来,就在此时,突听江大侠闷哼一声摔落屋面,兄弟一时情急,只得挥掌击倒了木讷等三人,但兄弟赶到中院,玉虚子和悟果长老,乾元道人早已走得无踪,江大侠全身中三剑一杖,重伤不治而死,当场不少武林同道,当年均曾参与江大侠的丧礼,自然也亲眼瞧到了江大侠的惨死情况,不是兄弟一个人捏造出来的……”

他神色凄怆,随过目光徐徐掠过台下。

果然,只见台下群雄中有不少答应,证明宫仲山说的全是实情,宫仲山续道:“兄弟料理了江大侠丧事之后,怕五大门派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不得不携江大侠的遗孤江帆暂去洪泽居住,兄弟也好就近照料。

三年前,江大嫂病故之时,兄弟受托孤之重,务必替江大侠昭雪沉冤,湔雪血仇,幸蒙藤杖仙翁得悉内情,慨赐玉佩信符,请世老,枯云观主,和宇文大侠三位,主持复仇大会为武林伸张正义,兄弟谨此向三位主持人深致谢意。“

说到这里,早已说得老泪纵横,面向三人作了个揖,曹操闵世才,冷面老君郝古云,铁面秀士宇文奇同时拱手还礼,说道:“宫兄好说。”

宫仲山含泪回头,叫道:“帆儿你也过来,对三位主持大会的老前辈和与会英雄叩上几个头,昭雪沉冤,湔雪血仇,全在今天了。”

这自然是早已安排好了的,恭立右侧的江帆,一脸悲愤走到台前,朝三位大会主持人扑的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先父惨遭五大门派杀害,全仗三位老前辈主持公道。”

曹操闵世才慌忙把他扶起,低声的道:“江世兄但请放心,老朽等三人即受祁老之命,主持这场大会,自然要替令尊复仇。”

江帆含泪道:“三位老前辈大德,晚辈终身感激不尽。”说完,转身向外朝台下跪拜下去,道:“为了先父之事,承蒙诸位前辈远道亲临,参与大会,请受江帆一拜。”

台下群雄纷纷说道:“江少侠快快请起,替盟主复仇,原是大家的事。咱们宰了五大门派的道士和尚,替盟主复仇。”

呼声此起彼落,群情激愤,站在左侧台下,而带病容的道士一双俏目,紧盯着台前江帆,心头暗暗一惊,忖道:“这人莫非不是大哥?”

边上五短身材道士急急低声道:“二哥,我看他说话神情,不像是神智被人迷失,他怎么会突然变了呢?”

面带病容道士只是盯着江帆,没有作声。

五短身材道士拉了他一把,叫道:“二哥,你怎么啦?”

面带病容道士身躯微微颤动,朝白髯老道低声说道:“阮……老前辈,他……不是大哥,莫非大哥已被他们关起来了?”

白髯老道连忙压低声音:“两位千万不可激动,此事早在宇文老哥意料之内,咱们且看看情形,再作道理。”

江帆而向台前,此时突然双目含煞,呛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湛然的长剑,双拳一抱,朗声说道:“诸位前辈参与大会,这份情谊,江帆终身感戴,但父仇不共戴天,这几个老贼,在下自问尚能对付,不须诸位助拳,今日江某非手刃杀害先父的贼人,剜心摘肝祭尊我过世双亲,难以慰先父在天之灵,雪江某胸中之恨。”

他愈说愈是激昂,一张俊脸,也已经满布了杀机,双目寒光如电,隐射凶芒狞厉的道:“诸位参与复仇大会,自然全是血性朋友,也全是为武林盟主复仇来的,那么诸位等江某手刃了这几老贼,咱们就一起找上少林、武当、峨嵋、昆仑、华山去消灭五大门派,杀他个鸡犬不留……”

原来还想杀五大门派去!他振臂高呼,声色俱厉,台下群雄竟然轰然叫好!

复仇大会到了此时当真密锣紧鼓,杀气腾天,复仇大会的阴谋,至此也昭然若揭,那是为了消灭五大门派。

江帆霍地转过身去,朝三位大会主持人抱拳一礼,说道:“三位老前辈替武林同道主持正义,也答应替晚辈主持公道,现在义父把以前先父遇害经过说很十分详尽,晚辈父仇不共戴天,誓必手刃仇人,因此晚辈请求准许晚辈当着天下英雄,向在座的五大门派凶手,公平搏斗,讨还血债,恭请三位老前辈作个见证。”

他居然要以手中三尺青峰,向在座的五大门派掌门人叫阵!这份口气委实大得惊人,凭座上五人的一身修为,他若是没有十分把握,岂敢如此托大?

“阿弥陀佛。”少林苦竹大师慈眉倏展,起身合十道:“小施主为父复仇,天下无人敢说半句不对,但小施主总还记得在黄山石窟贫衲已经剖陈一切,当年杀害江大侠的并非五大门派……”

江帆厉声喝道:“住口,五大门派杀害我父,江湖上尽人皆知,人证俱在,任你说的舌翻连花,在下只知父仇子报,血债血还,旁的不必多说。”

苦竹大师依然平静的道:“十三年前,令尊被害身死,是在五月初九,但五大门派掌门人,却在端午那天,集合武当山,就遭人暗算,四死一伤,玉虚道长不可能在四日之后,率众围攻令尊。”

江帆怒哼道:“如今当年五个掌门人,死了四个,自然任你们编扯,难道我义父亲眼目睹玉虚贼道和悟果、乾元三人围攻先父,还是假的?”

武当掌门玄清道人听他辱骂师尊,不禁怒容满面,正待发作,却被骆九公暗暗扯了一把,只好隐忍不言,苦竹大师合掌道:“小施主说的极是,那三人正是有人假扮,意图移祸?”

江帆厉声道:“贼秃不好多说,你先给我退下去,叫悟果贼秃出来领死。”

悟果长老低喧一声佛号,主动站起。

华山银袍叟公直道:“老禅师且慢。”

他坐在椅子之上,朝曹操闵世才拱手道:“闵兄请了,兄弟方才听了宫大侠的报告,必须先加以补充。”

江帆双目尽赤,也朝闵世才抱拳道:“老前辈,方才晚辈已经说的极为明白,五大门派中人,当着天下英雄,自然要竭力推诿,这是自欺欺人之,不说也罢。”

只听台下有人接着大声叫道:“盟主明明是他们杀的,这还有什么好说?”

另一个人叫道:“咱们不要听。”

台下显然早已分布好了人,那是不容五大门派有机会说话。

曹操闵世才两道深沉目光,瞥过台下群雄,朝银袍叟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道:“商兄大概听到了,大家都认为此事不用再说,其实,宫大侠方才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商兄纵有补充,但当年玉虚道长和悟果大师,乾元道兄三人,率众围攻扛大侠,江湖上尽人皆知,已是铁案如山,再说也难以推卸杀害盟主的罪过……”

银袍叟听的须眉轩动,大笑道:“闵兄这般说法,那像是主持公道之人?”

曹操闵世才低沉笑道:“难道要兄弟帮着五大门派说话,说江大侠该死么?”

银袍叟双目神光暴射,怒笑道:“事有真伪之分,今日这场大会,武林同道为江大快昭雪沉冤的复仇大会,自该明辨是非,把前因后果,公于天下,也听听五大门派的意见,岂能听信一人之言,混淆千万耳目?”

宫仲山沉声道:“商公直,你是说宫某说的,是混淆千万我耳目了。”

银袍叟道:“不错,你宫大侠身为木门江南总管,流寇余孽的爪牙,还能相信你的话么?”

宫仲山怒笑道:“姓商的,你虽是华派一代掌门,但却早已投靠了吉祥堡,别人不知你底细,宫某可清楚的很,难道你说的话,还能使武林同道相信么?”

银袍叟勃然大怒,喝道:“宫仲山,你敢胡说?”

扬手一掌,劈了过去,宫仲山大笑道:“兄弟还未必把你姓商的放在眼里。”右掌一挥,迎着银袍叟掌势,遥遥劈击。

曹操闵世才巨目一抡,沉声道:“当着兄弟,两位这算什么意思?”

大袖微扬,把两股掌风,消于无形,银袍叟一掌出手,陡觉自己内力,忽然不继,心头猛然大吃一惊,立即暗暗纳气运息,这情形,除了他自己,外人当然看不出来。

此时只见铁面秀士宇文奇,缓缓站起,朗声说道:“商兄,宫兄,不须为此事争执,兄弟既蒙祁老相召,忝为大会主持人之一,深觉今日此会,是武林同道联合替江大侠昭雪沉冤。

那么宫大伙的报告咱们要听,五大门派的意见,咱们自然也要听听。“

“至于曲直是非,大家等听先了双方报告,才能有一个不失偏颇的公正评判,不知闵兄,郝兄以为如何?”

冷面老君郝古云脸情冷落,坐在二把交椅上,一言不发,曹操闵世才道:“兄弟方才也并非反对听他们的意见,只是觉得五大门派对杀盟主,难辞其究,宇文兄既认为大家该听听五大门派的意见,自无不可。”

说到这里,面向银袍叟,含笑拱手道:“商大侠方才说有补充意见,那么就请商大侠报告一下?”

银袍叟正在暗暗运功,但觉体内真气,愈来愈弱,心头大感凛骇,听到闵世才要自己报告,此事关系武林大局,一时顾不得再行运息,连忙拱拱手道:“兄弟说是的十三年前端午那人,咱们五大门派集会武当山之事;因为当日与会的四位掌门人,俱已罹难,只剩下了兄弟一人,当日经过,除了兄弟之外,始终不为外界所知,这是一件极大的阴谋,不但五大门派,直到今天还找不到真正凶手,而且还牵涉到江大侠之死,因此,兄弟不得不把内情,公诸天下……”

按着就把江士彦无意之中得到一张五同谱,亲自送上武当山,玉虚子函邀四派掌门人,集会武当,当晚如何发现那张五同谱因风飘起,白眉上人,玉虚子,华阳真人,苦筏大师先后遇难,自已如何闻声追出,在龙门集遭人暗算,详细说了一遍。

这是前所未闻的离奇之事,而且又发生在武当山,台下群雄,虽觉疑信参半,但也引起了大家窃窃私语。

江帆冷嘿一声,朝曹操闵世才躬身道:“老前辈,这位说的经过,从没听人说过,焉知他不是凭空捏造之词?”

苦竹大师起身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也有一事要向大会作个报告。”

闵世才道:“大师要说什么了?”

苦竹大师道:“老衲说的,虽是敝寺发生之事,但和江大侠之死,也有极大关连。”

闵世才点点头道:“大师请说罢。”

苦竹大师就把掌门师兄苦筏大师应邀前去武当,但在五月初七早晨,掌门人突然独自返回武林,如何召见木讷、木石、木通三人,接着三人如何匆匆下山,两天之后(初九)木铎却护掌门师兄遗骸归山,自己如何召集十院长老,进入方丈室,发现伺候方丈的小沙弥被害,假冒方丈贼人,已经不见踪影,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段往事,江湖上知道的人还是不多,那是因为苦竹大师严禁门人泄漏,因此直听得各位群雄,个个目瞪口呆。

曹操闵世才双眉微微一皱,徐声说道:“听两位述说的经过,玉虚子早在端午那天,已经遭人暗算,那么玉虚子并没有围攻江大侠,这一点也许是宫兄看错了人,但悟果大师和乾元道兄,确曾参与其事,那就不会假了。”

悟果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原已多年不问尘事,尤其掌门人在日,老衲从未下过峨嵋金顶,自掌门人遇害之后,老衲虽曾到过武当,那已是一月之后的事,如何会去参与杀害江大侠呢?”

乾元道人也起立稽首道:“贫道师兄未遇害前,贫道协助掌理通天宫,已有四十年来未曾下山,直到最近五大门派为了侦察五同谱,才是四十年来第一次由昆仑赶来,怎会在十三年前和悟果大师联手杀害江大侠呢?”

曹操闵世才阴笑道:“这么说来,你们都不是凶手了。”

江帆手横长剑,寒芒一动,厉喝道:“你们推得这般干净,难道先父是自己死的了。”

苦竹大师合什道:“黄山石窟之中,老衲已经告诉过小施主了,令尊至死原因,和武当遇害的四位掌门人相同,伤在百会穴,乃是被人用‘玄阴指力’击碎脑骨。”

江帆身躯微震,怒道:“你如何知道的?”

苦竹大师目射奇光,盯在江帆脸上,徐徐说道:“小施主怎么……”

江帆脸上杀机大炽,没待苦竹大师说下去,长剑一挥,喝道:“贼秃,不论你们如何说法,江某今日非找你们还血债不可。”

苦竹大师凛然而立面相庄严,施展佛门狮子吼神功,大喝道:“小施主怎的灵智尽泯,你的杀父仇人,实是流余孽木灵子李赐,你难道真的不知么?”

这声大喝,声如洪钟,江帆和他当面对立,只觉心头猛然一震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但苦竹大师在这声大喝之后,突觉真气一散,身子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噤!

江帆后退半步之后,突然大喝一声道:“秃贼,你也是凶手之一,江某先杀了你也是一样。”

长剑一挑,朝苦竹大师当胸刺去,说也真巧,苦竹大师在运功一喝,发觉自己真气骤然散去,脚下同时一个踉跄,往后连退,正好避开了江帆一剑!

铁面秀士宇文奇适时喝道:“江世兄快请住手。”

江帆一剑刺空,正待追击,给铁面秀士这么一喝,只好住手,一面躬身道:“老前辈有何吩咐?”

铁面秀土说道:“方才宫兄说的,和五大门派,虽是各执一词,但其中或者另有真凶,江大侠之死,引起这场轩然大波,咱们必须弄个水落石出,才能替令尊昭雪沉冤,因此兄弟认为江世兄不必一时冲动,鲁莽行事……”

江帆目眨凶芒,怒哼一声,道:“难道晚辈手刃仇人,有什么不对么?”

铁面秀士微微一笑道:“子报父仇,自无不对,但世兄总该知道,老朽等三人,奉藤杖仙翁之邀,忝为主持公道之人,在闵兄尚未当众宣布,确定杀害江大侠的凶手是谁之前,世兄自不应先有行动。”

这话说的不错,不然,就用不着他们三人主持大会了!

江帆目射寒芒,却是作声不得,只听少林苦竹大师双手合什,道:“宇文大侠不用说了,江小施主既然立意要手刃贫僧等人,就让他杀吧。”

铁面秀士奇道:“那是承认五大门派是杀害江大侠的了?”

苦竹大师低喧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五大门派决不是杀害江大侠的凶手。”

铁面秀土道:“那么大师何以情愿引颈就戳?”

苦竹大师仰天道:“我佛慈悲,咱们五大门派在座之人,此刻全已中人暗算,可说已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这话来的突然,听很台下群雄齐齐一怔,不错,坐在台上的五大门派掌门人,个个瞑目而坐,脸色灰败,果然像是中了暗算!

奔雷手骆九公突然睁目道:“宇文老哥真要主持公道,该问问他们,这香炉里焚的是什么香?”

他这几句话说来已有气无力,铁面秀士双目乍睁,回头望了中间香案上的古铜香炉一眼,头暗暗一震,目注闵世才,沉声道:“闵老哥是否知道?”

曹操闵世才冷淡的道:“这个兄弟倒是不大清楚。”

混天星宋昶寿笑眯眯的道:“这是没有的事,宇文大侠别听这些秃驴们胡说。”

铁面秀士说话之间,暗暗运气检查全身,突然他脸色一变,大喝:“好卑鄙的手段,你们果然敢在香炉中暗施了手脚!”

手中折扇,一下朝香炉上点去。

但听“当”的一声,那香炉被他击成粉碎,香炉击碎了,铁面秀士突觉全身功力,也随这击而散,身不由已的晃了两晃,几乎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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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天气,夜风仍带着隆冬留下的寒意。万里乌云,蓝天如洗。蝉噪林愈静,月明星反稀。好一个春寒料峭的静夜。洛阳城外牡丹园的洗心阁中,此刻却燃着一支红烛。阁中一张八仙桌上,摆着四色细点。一侧炉火熊熊,上面放着一个锡壶,壶水已滚。一个头梳双辫,身着靑衣,十五六岁的女婢,蹲在炉侧,望着壶嘴中冒出的热气。一个长发披垂的白衣少女,端坐在一张木椅上,脸上笼罩着一片愁云。忧愁,掩不住她天生丽质,那是个很美的姑娘。占地十亩的牡丹园,除了洗心阁上这两位姑娘之外,再无别人。洗心阁的门,突然被人踢开。一个全身黑衣,二十四五的年轻人,手提着长剑,缓步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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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客

    古如风《沙漠客》作者: 古如风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沙漠这个神奇的名字,总会使人产生遥远和恐惧的感觉,可是这时却是出奇的平静,也出奇的美丽。无数的大小沙堆,零乱地布置着,像是一个个大小不同的圆帐篷,点缀着这巨大的黄金地毯。这时,有一阵轻脆的驼铃声,趁着微风缓缓地传了过来,那一连串轻脆的声音,像是生命的呐喊。在一排沙堆之后,转出了一只老迈的骆驼,骆驼背上坐着一个老人,他戴着一顶翻皮风帽,穿着件皮袄。他非常瘦弱和苍老,两道稀落的白眉,一双深凹的眼睛,嘴角微向下撇,颔下有着一些白发。他不时地抬头望望天边的彩云,自语道:“这真该我走运,遇上了好天,也许我的心愿可以了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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