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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双凤奇缘

商秀道:“我总觉得爷爷会在他地底石室一住十三年,其中必有蹊跷,只有答应了婚事,也就可以慢慢探出些眉目来。”

江帆沉吟道:“其实我也觉得这吉祥堡透着怪异,所以昨晚打算及早离去。令祖会在他庄上,真是出入意料之事,贤弟这么做法,未免太冒险了。”

商秀嫣然一笑,低声道:“这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好啦,快别再说了,免得给他们瞧到了,心生怀疑,反而不好。”

江帆点点头道:“贤弟既然决定了,愚兄自然不便反对,只是这么一来,我们更难脱身了。”

商秀道:“成了亲,他就不会防范得太紧,反而容易走了。”

江帆道:“我们走了,令祖呢?”

商秀笑道:“不要紧,他把爷爷待如上宾,必然另有阴谋,咱们走了之后,和他老人家无关。”

江帆道:“我们自称颍州陈氏子弟,这一走,岂不给陈家招上了麻烦?”

商秀咭的笑道:“颍州陈氏一族,个个都会剑术,谅他也不敢招惹。”

刚说这里,只见一名小童,匆匆进来,躬身道:“老庄主和夏总管已在花厅等候,请两位相公前去商量喜事。”

商秀点头道:“知道了,我们就去。”

江帆心里总觉不妥,商秀已经答应下来,也只好由她。

亲事就这样决定了,这一天,吉祥堡上下,莫不喜气洋洋!

吉祥堡在江湖上声名极隆,吉祥堡老堡主为了庆贺获得娇婿,自该大大铺张,何况这位娇婿又是系出名门,江湖望族颍州陈家子弟。

但老庄主似乎另有什么重大之事,不如撞日,当天就要他们新夫妇完成嘉礼。

吉祥堡耸立庐山,平日很少和当地乡绅往来,是以除了堡中的人之外,很少有外来的贺客。

外来的宾客,只有两位,一位是老主的盟弟七步追魂申叔宝,他不知去了哪里,直到中午才匆匆赶回来。

另外一位,是未牌时光赶到的,那是个双目隐泛红光,颏下留一部红须的道人,背着一柄又宽又厚的剑,有点象端午的钟馗。

这人就是江湖上大有名气的南明散人!

吉祥堡平日只是安静得象一座归隐山林的山庄,若大一庄院,很少看得到人,这天,是二小姐的吉辰,堡中的人全出动了,全府上下,人口近百!

这是令人费解之事,吉祥堡真正的主人,实际只有两个人,那是吉祥堡主和二小姐李婷。

当然大小姐已经出嫁了,算不得堡中的主人了,仅仅父女两人,居然有近百家人,岂非奇事?

江帆冷眼观察,这近百人中,除了总管夏德胜和十来名使女,四五名老妪,以及厨师杂役之外,其余的人,几乎全是四十左右的精壮汉子,一个个步履娇捷,名为庄丁,看去武功全非俗手。

即此一点,已可看出老庄主名虽归隐,实际上又何曾归隐?

吉祥堡大厅上高悬全三星画象,红烛高高,红毡铺地!

堡中观礼的人,已经站满两廊,虽无外来宾客,却也十分热闹。

快近甲牌时候了,总管得胜换上了蓝袍黑褂,缓步从屏后走出,站到厅上左首,整了整喉咙,就高声朗诵赞诗。

“百辆盈门喜气饶,锦屏吹出凤凰萧,蓝桥才子成会时,先步云梯驾六鳌。”

抑扬顿挫,声铿音锵,赞诗方落,他又高声喊道:“请新人出画堂。”

于是左厢并肩走两个手执纱灯的俊秀小童,缓缓前导。

“新郎”商秀一身吉服,他脸虽嫌瘦削了些,但剑眉星目,脸含微笑,气度潇洒温文,使得观礼的庄丁们暗暗喝彩。

新郎面对三星,才一站定,总管夏得胜又高唱赞诗道:“雀屏中目羡高唐,步步金莲出画堂。共道三生缘早定,三堂春满咏催妆。”

接着又高声喊道:“请新娘出画堂。”

于是右厢房中,响起一碎细的环佩丁冬之声,新娘李婷,霞披凤粉颈低垂,羞答答,喜孜孜,由两名喜娘挽扶着缓步进入大厅。

新郎、新娘各站一边,总管夏德胜高声喊道:“主人上香。”

吉祥堡主红光满面,笑容可掬的走到长案面前,上了香。

夏德接着又在高声朗诵赞诗了:“自古良缘由夙缔,人间嘉偶自天成,武林此日添佳话,缴幕牵丝好定情。”

“升炮……奏乐……”厅外响起了冲天炮声,廊下奏起秦音之乐!

夏德胜又喊道:“新郎、新娘交拜天地。”商秀,李婷行礼如仪。

夏得胜又喊道:“礼成,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于是又在两盏纱灯前导之下,喜娘簇拥着,新郎、新娘双双洞房而去。

大厅上立时闹哄哄的起了一阵欢呼。

首先是南明散人和七步追魂申大侠向老庄主、江帆两人道贺。

接着吉祥堡大姑爷井三英和井三娘双双向老庄主叩安,再下去及堡中的庄丁们分批叩喜。

大厅前面,摆开延席,全堡上下的人,全在兴高采烈的喝着喜酒。

老主人,江帆,南明散人,申大侠和井三郎夫妇,却在厅上摆了一席酒延,开怀畅饮。

席间老庄主,南明散人,申大侠,井三英等人,却频频向江帆劝酒。

洞房设在中院楼上,布置华丽,此刻书烛高烧,明灯如画,中间一张红绒圆桌上,银怀牙箸,珍宝罗列。

这是合香名酒,一对新人并肩而坐两名俏婢在旁把盏。

商秀心中有事,六杯酒儿,浅饮即止,新娘更是羞答答地只在红唇边沾了一沾。

两人既没有说话,两名使女,看他们这副模样,只是掩口暗笑。

过了一会,商秀举起酒杯,打破沉寂,含笑朝李婷道:“在下量浅,敬二小姐一杯,就吃饭吧。”

李婷缓缓抬起那艳光照人的笑容脸儿,含羞低声道:“应该是我敬相公才是。”

两人对干了一杯,使女就装了饭送上,商秀食不知味,勉强吃了半碗,李婷却只吃了几口,便自停下。

两名使女撤去酒席,砌了两盏茗茶,送到新人面前,识趣的使了个眼色,就向两人叩过晚安,含笑退出房去,随手合上了房门。

房中只有两个人了!洞房花烛,商秀破题儿第一次遇上,她总究是个女孩儿家,只觉心头跳得好不厉害?

李婷更不用说了,低垂粉颈,几乎连看都不敢向商秀看上一眼,她平日的刁蛮劲儿,此刻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商秀竭力的镇定心神,走地新娘面前,作了个揖道:“二小姐也累了,就请安歇吧!”

李婷乍然间粉脸通红,娇躯一阵轻颤,低声道:“相公先安歇。”

商秀瞧得暗暗好笑,大着胆子伸手去,握住了新娘纤纤玉掌,低笑道:“在下有句话,想和二小姐商量。”

李婷任由商秀握住了手,身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双双走近牙床。

商秀当先在牙床上坐下,李婷也跟着坐了下来,胀红着脸道:“相公有什么事吗?”

商秀依然拉着她的手,故意装出为难之色,停了半晌,才道:“在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婷微微抬起脸来,含羞道:“我们已是夫妻,还有什么话不该说的?相公尽管说出来好了。”

商秀脸上一红,讷讷的道:“在下自幼练的是……童子功!”

绝了!童子功可近不得女色,春宵一刻值千金,但千金散尽还复来,童子功一散那就前功尽弃!

新娘心里明白,脸上更红,口中“嗯”了一声,低头细声道:“相公年纪还轻,练功不易……”

就要你说这句话,有这句话就够了!

商秀心中暗暗一喜,一脸感激的道:“二小姐深明大意,实是难得这大哥从小就订了亲,所以家父把这门功夫,传给在下,愿意是在下就不妨晚一点成亲,不想在下反而比大哥还早了点。”

李婷道:“相公不用担心,过几天,相公可以为父练习上乘内功,以相公的资质,不难大成,那就……就不要紧了。”

商秀趁机道:“时光不早了,我们可以睡了。”说罢,就一口吹熄了灯火,先自解衣登榻。

他可早有准备,宽下外衣,里面还穿了一套紧身衣衫,不忧露出破绽来。

新娘也卸了妆,娇怯怯的躺了下来,但两个人一个面向着里,一个面向着外,没有说话。

夜深了,洞房花烛之夜,静闷如水!

商秀心头总算放下了一块石头,渐渐朦胧睡去!

但睡没多久,她耳中听到“拍”“拍”两声脆响,有人在自己脸上,左右开弓,掴了她两个耳光。

掴的真不轻,睡梦之中,都有火辣辣的感觉!

床前画烛,火光莹莹,还结着一个很大的如意灯花。新娘李婷此刻柳眉儿挑,杏眼儿瞪,满脸都是怒容,手上执着一把晃晃的长剑,站在床前!

不!锐利的剑尖,直指着自己胸膛!

糟糕!这情形分明是自己行踪已经败露了!

商秀不低头倒罢了,这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内衣,已被新娘剑尖挑破!

自己本来束缚得紧紧的双峰,此刻已经怒突而出,鸡头新削,一目了然,新娘那支剑尖,就在自己双峰之间!

商秀又羞又急,几乎惊叫出声,赶忙双手掩着胸脯,身子往后移动。

李婷脸色铁青,咬着牙,冷冷问道:“你到底是谁?若有半句虚言,莫怪我剑下无情?”

原来她还“有情”!商秀定了定神,道:“好吧,你把剑收起来,我们好好的说。”

李婷冷冷一哼,果然收起宝剑,说道:“我还怕你逃?”

商秀渐渐定下心来,伸手取过长衫,披到身下,一脚跨落地上,然后在床沿上坐下,含笑道:“二小姐请坐,你问什么,就请问吧。”

李婷怒声道:“你还笑得出来?”

商秀道:“事已至此,哭也没有用啊!”

李婷道:“要是给我爸知道,看你有几条小命?”

商秀心中暗忖:“看来自己要好好把握机会,能把她说服才好!”

心念一动,立时装出吃惊的模样,突然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垂泪道:“求求二小姐,我实在情非得已……”

李婷冷冷笑道:“你害怕了?”

商秀道:“不怕,我实在大仇未报?”

李婷道:“你和我父有仇?”

商秀摇摇头,拭泪道:“不是。”

李婷恨恨的道:“那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混进吉祥堡来?”

商秀道:“我和大哥两人,为了逃避仇人耳目,才改了装,不料在庐山遇上老庄主,把我兄妹邀来庄上,仍原想明天走的,更没想到老庄会逼着我和二小姐成亲,还望二小姐原谅。”

李婷眼看商秀披上了长衫,模样真像个俏书生。

又温文,又潇洒,此刻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泪痕,心头不觉软了下来,口中依然重重哼了一声,道:“你要有半句谎话我决不会饶你,你来我有话问你。”

商秀原是剔透玲珑的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站将来一面感激的道:“多谢二小姐。”

李婷冷冷的道:“不用谢,我没答应饶过你呢!你说,你到底是谁?”

商秀道:“我真的叫陈家秀。”

李婷柳眉乍挑,说道:“好啊,你敢骗我,你大哥,他不是叫江帆么?”

这话宛如晴天霹雳,商秀身躯陡然一震,暗暗叫了声:“糟了,原来他们已经全知道了!”

李婷见她没有作声,不觉冰冷的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商秀心头直颤,惶恐问道:“你们把我大哥怎么样了?”

李婷道:“看来你对他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商秀这回真急出泪来,颤声道:“我和大哥生死与共,二小姐求求你,老庄主把我大哥怎样了?”

李婷冷冷一笑道:“他还是好好的住在宾舍里你急什么?”

商秀哪里肯信拭拭泪道:“那么你们怎会知道的?”

李婷自言自语的道:“看来他真的是江帆?”

说到这里,抬目道:“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商秀道:“二小姐如肯见告,我也决不敢有半点隐瞒,只是我先想听听二小姐怎会知道我大哥来历的?”

李婷道:“大江南北如今谁不知道江帆名字?他不但是昔年江南武林盟主江大侠的公子,最近帮助扬州八怪夺回三十万被劫赈款,还仗剑独闹红灯会,江湖上侠名四播。”

只听李婷续道:“今天南明散人刚从茅山赶来,路上遇到扬州八怪的老大郑子方,听他说起江帆的模样,后来瞧到你大哥,身材面貌,都有几分相似之处,仔细谛视,又发觉你大哥脸上经过易容,这就告诉了我爸。”

商秀道:“老庄主怎样呢?”

李婷道:“我爸本来对你们就有些怀疑,得知你大哥真要是江帆,那是最好不过,只是不知你究竟是谁?但看你使的确是‘大川剑法’,想来是颍州陈家的子弟,大致不会有错,所以不动声色,婚礼依然进行,这话我是听使女说的,这样够了吧?”

商秀总算又松了口气,暗想:“听她口气,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来历,爷爷在他们石室之中,自己是千万不能吐露身世的了。”

李婷道:“你现在可以说了,你究竟是谁?”

商秀脸色一怔道:“我真是陈家秀。”

李婷道:“你怎会认识他的?”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江帆而言。

商秀脸上一红,一时答不上话去心头不住转动,停了半晌,才羞道:“他……是我……”是我什么,她再也说不出口。

李婷一双凤目,紧盯着商秀,冷冷问道:“你们成了亲?”

商秀脸上更红,摇摇头道:“没有,我们是从小订的亲。”话是说出来了,她心头一阵跳动,连看都不敢看李婷一眼。

这话李婷当然相信,她听父亲说过,当初吉祥堡主原想招陈家老大,但因老大从小就订了亲,只好把女儿许配给他兄弟。

她冷哼了一声,道:“现在你有何打算?”

这下可把商秀问住了!

她因在地底石室下面,发现了失踪十三年的爷爷,心中怀疑老庄主别有阴谋,才将计就计,答应这件婚事。

打算当然有,只要探听出爷爷留在吉祥堡,纯出自愿不是遭人软禁,她就放心,可以和大哥离此而去。

那知自己当晚就被李婷瞧出了破绽,身份败露,这计划就完全落空,哪里还有什么打算。不觉心头一楞,忙道:“二小姐原谅,我原是被老庄主胁迫,事出无奈……”

李婷没待她说完,怒哼一声,说道:“你为什么不和我爸说明?”

商秀道:“第一,我和大哥和木门结下了仇,才化名陈家帆,逃避木门追踪,不便向老主要出真相。”

李婷道:“第二呢?”

商秀道:“老庄主因为我们知道了堡中机密,才逼我答应亲事,我就照实说了,老庄主也未必放过我们。”

李婷怒哼道:“你答应亲事,是一时缓兵之计,是也不是?”

商秀听她口气不善,拱拱手道:“请二小姐这实在是情非得已。”

李婷气道:“原谅?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叫我今后怎么办?”

商秀央告道:“现在我都说出来了,好在我们都是女儿之身……”

李婷道:“女儿之身怎么样?”

商秀道:“如果二小姐不嫌弃的话,我们结个姊妹,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婷瞧了她一眼,道:“结个姊妹?”

“这话你昨天说出来,我自然高兴,现在我们成了亲,传扬出去,你叫我日后如何做人?”

商秀听得一呆,道:“二小姐,我也是女的呀!”

李婷道:“我知道你是女的,人家可不知道,女人一生名节为重,纵然嫁人,一个再嫁之妇,还有谁瞧得起我?我也没脸见人呀?”

糟糕!她居然当真!这比她老子逼婚,还要逼得紧!

商秀傻了,她真没想她会说出这番道理来,一时简直令人无词可答,瞧着她皱皱眉道:“这叫我怎么呢?”

李婷道:“所以要问你作何打算咯,你既然女扮男装,有勇气和我成亲,自该早有打算。”又是“打算”这简直逼死人!

商秀低声道:“二小姐,你叫我怎么办?我也是女的呀!”

李婷恨恨的道:“我恨死你了,你这话早该和我爸说,爸知道你是女的,还会逼你和我成亲?”

商秀心中暗想:“我要是跟你爸说我是女的,你爸自然不会逼我成亲,那就非逼我大哥不可了……”

想到这里,突然心里明白过来,暗暗忖道:“她明明是对大哥有意,这是在拿话挤我,这一着,果然比她爸还要高明!”

于是她笑了!

李婷脸上一红,轻哼道:“你还笑得出来?”

商秀眨动眼睛,低声道:“我想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二小姐肯不肯答应?”

李婷也是剔透玲珑的人,商秀还没说出办法来,她已经想到了,不用想,其实这是自己逼出来的,她心头一喜,脸上更红,故意冷冷的问道:“什么办法?”

商秀低声道:“我还是一句老话,最好我们先结个姊妹?”她把“先”字故意说重了些,当然这个“先”字,有了文章。

李婷撇撇嘴道:“你方才不是也说过了?”

商秀神秘一笑,低低的道:“这自然和我方才说的不同。”

李婷道:“结成姊妹,还有什么不同的。”

商秀道:“你答应了?”

李婷道:“我刚才没反对呀,只是……”口气果然转了!

商秀瞧得暗暗好笑,一面轻笑道:“我们是同年的,我比你大两个月,就叫你一声妹子吧,快别只是只是了,有句心腹话和你说,你同不同意?”

李婷红着脸道:“只要你认为我们先结个姊妹好,小妹自然同意了。”她也来一个“先”字,也不肯明说,这也怪她不得,这话叫她如何出口?

商秀笑道:“你同意就好,我是说……”她咬着耳朵,低低的说了一阵。

李婷口中轻“碎”一声,一张粉脸,胀得通红,又成了新娘啦!

商秀道:“好妹子,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李婷羞在脸上,喜在心头,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幽幽说道:“但凭姊姊作主。”看来,两人在口头上已经有了秘密协定!

蓦地,李婷好象想到了什么,忽然抬头来,低声叫道:“不好!”

商秀吃惊道:“什么事!”

李婷道:“他可能已经被爸……”

商秀急急问道:“大哥怎么了?”

李婷道:“我听使女说,爸和申二叔他们,虽然怀疑他就是江帆,但不能确定,商量要把他灌醉了验看。”

她这个“他”字,指的正是江帆。

商秀道:“大哥酒量不大,那是一定被灌醉的了!”

话声未落,突然想到大哥身上有一张“藏真图”,不知会不会被他们发现?一面问道:“老庄主会对大哥怎样?”

李婷道:“不论他是江帆也好,陈家帆也好,爸是一定会给他服下‘心归丹’的了。”

商秀身子一震,问道:“什么叫‘心归丹’,是不是毒药?”

李婷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心归丹’是南明散人给爸的,好象不是毒药。”

商秀道:“你也不知道?不是毒,那是什么?”

李婷道:“听说服下‘心归丹’的人,终身会对爸心悦诚服,永不背判。”

商秀道:“天,那是迷药!”

李婷道:“好象也不是迷药,南明散人从前给爸练过一种叫‘无忧散’的药物,服了之后就会把从前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只有武功不失,但一个人浑浑噩噩的,什么人也不认识,什么也不知道,我爸嫌它美中不足……”

商秀暗暗哼道:“这种害人的药,还说它美?”

李婷续道:“听说南明散人又花了不少时间,又炼成‘心归丹’,除了对施药的人心悦诚服外,神智,武功,丝毫不受影响。”

商秀心头暗暗忖道:“那么爷爷也一定服了‘心归丹’了!”

一面问道:“有没有解药?”

李婷迟疑了一下道:“好象有,听说南明散人给爸炼到‘心归丹’的时候,也配制了一瓶解药,那瓶解药,就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商秀心中暗想:“如果没有解药,只要知道南明散人会制解药,也就够了。”

一面故意问道:“老堡主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李婷道:“我也不大清楚,爸平日很少和我谈这些话。”

商秀道:“我大哥服了‘心归丹’,那可怎么办?”

李婷想了想道:“我看还是和爸说清楚了的好。”

商秀道:“不成,现在千万不能和老堡主明说。”

李婷想了想道:“也好,过一天,我去找找解药,万一找不到,我会问南明散人去的。”

商秀道:“你不能马上问,这样会引起他的怀疑。”

李婷嫣然笑道:“我知道,我自有办法。”

两人喁喁私浯,只听远处传来了鸡鸣,东方渐露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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