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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选择死亡

那使女道:“自然是相公的义父啊,他为人最好也没有了,相公总不能连累了他。”

江帆好奇的道:“我义父是什么总管?”

那使女瞧了他一眼,奇道:“宫总管是奉天堂驻江南的总管,你都不知道?”

江帆听得恍然大悟,暗想:“这就是了,霍老伯说义父身兼三要职,原来正义镖局,红灯会,红花会,都是奉天堂辖下的组织,全归义父管辖。”

心中想着,不觉问道:“在下怎会连累了义父呢?”

那使女道:“小婢听说上面责怪宫总管管教不严……”

只听门外响起另一个女子声音,叫道:“小娟,会主已在上面等候,你还不快带他上去。”

小娟脸露惊惶,吐吐舌头,催促道:“相公快随我来。”

江帆道:“姑娘请吧!”

那使女没再说话,低头领着江帆,一路朝后起去。

一会功夫,到了一座楼梯口处,只见两个宫装佩剑使女,分立两旁。

小娟侧身道:“相公请自己上去吧。”

江帆心中暗想:“这红灯会主不知究竟是谁?气派可真不小!”

一面回头拱手道:“多谢姑娘。”说罢朝楼梯上走去。

这道楼梯,宽阔光亮,一尘不染,光可鉴人!

两名宫装佩剑使女,眼看江帆朝楼梯上走去,便有一人跟着上来。

上去二楼,但见一排长廊,朱栏曲折,一边是十二扇雕花落地长窗,垂着紫绒门帘,才一跨上楼梯,便觉有一股如兰如麝的幽香,迎面而来!

江帆正待举步走去,只听身后娇声喝道:“站住,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乱闯?”

江帆心知是跟着自己上楼的那位使女,听她出言不逊,不觉心中有气,蓦然住足,回过头去,剑眉一剔道:“在下你们会主请找上来的,你如果认为是在下乱闯,那你理该在前引路,江某岂是任人呼来叱去的人。”

那佩剑女子敢情从没被人这么冲撞过她,不禁呆的一呆,粉脸变色,低头抢到前面,低声冷嘿道: “好个不知死活的人……”

江帆听极大怒,喝道:“站住,你说谁是不知死活的人?”

这声大喝,把那佩剑使女吓得面如土色,那里还敢作声,听屋中传出一个清脆声音,问道:“江帆来了么?快领他进来。”

那佩剑使女低着头,应了声“是”,一手掀起门帘,低声说:“会主有请。”

江帆早已豁了出去,那里还把什么红灯会主放在心上,昂首阔步,跨进门去。

但见屋中陈设得十分华丽,五光十色,绚烂夺目,宛如进了皇宫一般!

上首一把绣披锦椅,斜坐着一个宫髻高额,脸垂黑纱的宫装女子,江帆怔得一怔,缓步走入。

宫装子微微叹息一声,抬手从几上取出一卷白纸,柔声道:“你都招认了?”

声音娇美,听来宛若银铃,但语气之中,含有无比惋惜!

江帆身子陡然一震,失声道:“你是柳姨娘……”

宫装女子口中轻“嗯”一声,举手缓缓取下面纱。

她这一除下面纱,立时露出一张娇艳欲滴的脸孔,眼若水波横,眉是春山聚!

那不是传播自己“九阴玄功”的柳姨娘还有谁?

江帆虽然听出是柳姨娘的声音,但想不到红灯会主竟然真是柳姨娘!

柳姨娘望着江帆,目含幽怨,轻轻理了理鬓发,勉强笑道:“江兄弟,总算你还没忘记我柳姨娘。”

江帆目光一愕,迅速低下头去,躬身道:“弟子不知是柳姨娘,还望柳姨娘恕罪。”

柳姨娘道:“小兄弟,你坐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江帆直起身子,恭身的退到下首,依言坐下。

柳姨娘望了他一眼,问道:“你宝剑已被奉天堂屠香主追回了么?”

江帆点点头,柳姨娘幽幽地叹道:“小兄弟,你是极顶聪明的人,怎会如此糊涂,犯下木门大罪……”

江帆站起身道:“柳姨娘,弟子没有错。”

柳姨娘温和地点点头道:“你的口供,我已经看过了,你也许没有错。”

江帆道:“萧老公公,当日再三告诫弟子,木门弟子,行走江湖,要替天行道,弟子自问并没违背师门规章。”

柳姨娘嗯了一声,望着江帆,欲言又止,接着柔声道:“坐下来,我和你虽无师徒之名,但总算有授艺之实,我自然不希望会有今天的结果……”

江帆依言坐下心头一阵感动,低头道:“柳姨娘授艺之德,弟子终身不忘。”

柳姨娘低低的道:“但我已经白费了心力……”

语气一顿,接着又道:“当日,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是木门中人,这一点,真君也看出来了,所以许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那是希望你日后慢慢的潜移默化,那知你一出江湖,就做出背叛木门的事来。”

江帆忍不住道:“弟子实在不知哪里背叛了木门?”

柳姨娘温柔的道:“这不能怪你,你不知道替天行道的天是谁,才会闯下这场大祸来。”

江帆心头一震,张口欲言。

柳姨娘接道:“真君是替天行道创立木门,木门弟子,必须奉真君为天,你没弄清楚,才酿成大错。”

江帆心中暗暗忖道:“看来这木门,果然不是正派门户!”

柳姨娘见他没作声,又柔声安慰道:“小兄弟,你虽已全都供认,被奉天堂按律追回宝剑,只要你立过自新戴罪立功,我就算拼着不是,自会向真君力保,念在初违,也许会蒙真君开恩……”

江帆只觉一阵感动,忙跪了下去,流泪道:“柳姨娘对弟子恩深义重,弟子没齿……”

柳姨娘没待他说完,嫣然笑道:“小兄弟快起来,一切自有我……”

她伸出柔软般纤手,握住江帆双手,扶了起来。

论年龄,柳姨娘不过二十出头,和江帆也大不了几岁,人又生得娇如花,江帆被她一握住双手,陡觉心头跳,底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柳姨娘心头,同样起了一阵涟漪,粉颊骤然飞起了两朵红云。

江帆站住身,那里再敢朝柳姨娘看上一眼,只是低着头道:“柳姨娘好意,弟子感激不尽,只是奉天堂既已按律追回宝剑,除名木门,柳姨娘也不用再求真君开恩,要弟子重归木门了。”

柳姨娘娇躯微微一震,失色道:“你真想背叛木门?”

江帆俯首道:“弟子虽无叛离之心,但弟子认为确实不配当木门弟子。”

柳姨娘叹了口气道:“小兄弟,我方才说过,你不是木门中人,你是投错了门户,只是……”

她拖长语气,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不言。

过了半晌,才幽幽的道:“小兄弟,你知道叛离木门,或者是被木门除名的人,该有什么后果?”

江帆抬头道:“弟子不知道,可是要追回武功,逐出门墙么?”

柳姨娘道:“追回武功,逐出门墙,那倒稀松了!”

江帆道:“难道木门除名,就要处死?”

柳姨娘点头道:“不错,你猜对了,叛离木门,那是只有死亡一途。”

说到这里,忽然低声说道:“奉天堂都是戚姨娘的人,方才问你口供的执法香主屠素玉,就是戚姨娘派来的,你不该来都直认不讳……”

江帆目中神光一闪,昂首道:“弟子敢说敢当,问心无愧,既已犯了木门门规,柳姨娘要如何处决弟子,弟子绝无怨言。”

她黯然道:“你犯下叛门之罪,我纵有保护之心,也难以为力了。”

她柳眉微蹙,话声一落,只是沉吟不语。

江帆忽然想起商秀,听霍伯父口气,似乎也被红灯会擒来,不禁抬头问道:“弟还有一事向柳姨娘请示。”

柳姨娘抬目问道:“我这楼上,没有第三个人,有话但说无妨。”

江帆道:“弟子有一结义兄弟,是不是也被红灯会擒来了?”

柳姨娘突然脸露笑容,望了江帆一眼,问道:“你说的人可叫商秀?”

江帆道:“正是商秀。”

柳姨娘含笑道:“你们很好,是吗?”

江帆点点头道:“他是弟子义弟,情如手足,弟子既是木门弟子,犯下木门规章,虽死无怨,但此事实在和我义弟无关。”

柳姨娘星目流盼,嗯道:“你想求我放了他吗?”

江帆道:“但请柳姨娘作主。”

柳姨娘泯泯嘴笑道:“你们当真是多情多义的一对,方才我听苗令主的报告,他自身被擒,却一直关心着你的安危呢!好,我答应你了。”

江帆连忙躬身道:“弟子谢谢柳姨娘。”

柳姨娘道:“不用谢我,我能作主的,自然会尽我力量,只是你……”

“是奉天堂传下来的金符,我也爱莫能助。”

话声一落,缓缓立起身子,朝左手一道侧门,掀帘过去。

汀帆没有柳姨娘的吩咐,只好依然坐着。

过不一会,只见柳姨娘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玉盒,款款走了出来,说道:“我对你传艺之情,我实在不忍亲于杀你,但事已至此,我不向你下手,奉天堂也决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江帆道:“弟子已经说过,任凭柳姨娘处决,决无怨言。”

柳姨娘道:“我想来想去,只有让你服毒而死,这样,既不是我亲手杀了你,但我也有了交待。”

江帆心头泛起了一丝死亡的恐怖,但一想到自己误投木门。如今犯了木门门规那也只好认命了,这就抬目道:“柳姨娘手上拿的就是毒药么?”

柳姨娘道:“这毒药剧毒无比,就是毒性发作,也是毫无痛苦的死去。”

一手把那只玉盒递了过来,江帆接手上,打开玉盒只见盒中放着一颗红药丸,心中不觉暗暗叹道:“没想到我江帆会有如此下场!”

正待伸手去取……

柳姨娘道:“慢点!”

江帆道:“柳姨娘还有什么吩咐么?”

柳姨娘道:“在没有吞服这颗毒药之前,你还有不该死的机会,如果你不想死,我还可以向真君进言,让你戴罪立功……”

江帆心中暗想:“自己既已发现木门是个旁门左道,只怪当初误上贼船,她说的戴罪立功,那是要自己跟他们为恶江湖,自己岂能一误再误?”

伸手取出毒药,毅然道:“弟子既被除名,那就不做此想了。”

江帆只觉她这句话,直如木杵,脑门轰的一声,手上拿着的药丸,几乎落到地上,双睫之中,泪珠夺眶而出。

是啊,父仇未报,老母临终之言,犹在耳际,但自己却因不愿重返木门,自甘服毒……不,自己父亲,当初身为江南武林盟主,何等受人崇敬,自己纵不能克超箕裘,也不能使先人蒙羞。

这多天来,他从种种事实证明,木门不但不是正当门派,而且还是一种十足的邪恶组织,所谓戴罪立功,其实只是为虎作伥……

柳姨娘温和的笑了笑道:“怎么,小兄弟,你不死,那也不用哭呀,有柳姨娘替你担待,你怕什么?”

江帆猛地一举手,仰首把那粒毒药吞了下去,拭拭泪昂然说道:“弟子后悔当日误投木门,一错岂可再错,弟子虽不能报雪等仇,但也不能辱没了先人,吞下毒药,自是选择死亡了。”

柳姨娘黯然点头低低的道:“有志气……也许你选择的是对的……”

她轻“嗯”了声,徐徐说道:“只是,小兄弟,你这些话,对我说还不要紧,千万记住,不可在人前乱说。”

江帆道:“弟子已经服下毒药,还会对什么人说起?”

柳姨娘柔声道:“我是说,你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要是给旁人听去,岂不就连累了义父?”

江帆想起义父对自己的恩情,同时也想起刚才小娟曾说过义父受到上面责怪之言,不觉心头一禁,急忙问道:“我义父不知怎么了?”

柳姨娘叹口气道:“真君怪宫总对你太以纵容,以致破坏了奉天堂的赈济计划,一怒之下,免了他红花会和红灯会刚会主的职务,责令他……”

责令他什么,她突然住口不说,当然,这也许是奉天堂的另一件机秘,她不便再说下去。

江帆抬头望了柳姨娘一眼,问道:“弟子服下的毒药,立刻就会死吗?”

柳姨娘道:“大概还有一盏茶时光,唔,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吗?”

江帆突然感到一种死亡的哀思,袭上心头,黯然垂首,摇了摇头!

柳姨娘也没有作声,一双含有怜惘之色的眼睛,只是紧紧地盯在江帆脸上,似乎在静静的察看他临死之前的脸色!

江帆开始感到死神逐渐接近,心如火焚……

柳姨娘倏然站起,说道:“小兄弟,你可以去了……”

玉手扬手,在江帆身上,连拍了六掌!江帆身子随着她的手掌连跳了六次,但觉刹那之间,血液翻腾,宛如投入了沸海滚流之中。

“九阴玄功”,一股寒冰之气,立时遭到破坏,像水银般急晃,由“涌泉穴”一涌而尽……

他听人说过,一个练武之人,在死亡之前,必须先散去一身功夫,此刻他尝到了散功的痛苦,但他迅即失去知觉。

江帆醒转过来了!

他第一眼,发觉自己直挺挺的躺在一张板床上,身上盖着一条僵硬的棉被,眼前昏暗幽黑,一灯如豆。

他心中暗暗忖道:“我大概已经死了,这难道就是阴间了!”

于是他掀开棉絮,正待起身下床……

突然,他发现床头伏着一个人,被自己推开棉被惊醒过来!

昏暗的灯光下,那人披散着一头长发,脸色略显苍门,这时理理鬓发,坐了起来!

江帆迅速想道:“女鬼!敢情她就是埋葬在自己脚后不远之处……”

心念方动,那女鬼上身一扑,睁大眼睛叫道:“大哥,你醒过来了!”

奇怪,这女鬼居然认自己作了大哥!这女鬼声音好熟!他看清楚了。

这个女鬼不过十七八岁,面貌清秀,配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她看来极面熟,自己好象在哪里见过?

江帆迷惘的点点头,问道:“你就葬在我附近,是么?”

那女鬼呆了一呆,惶然道:“大哥,你醒一醒,你怎么了?”

江帆含笑道:“没什么,你知道我死了几天了?”

那女鬼急的流下泪来,捉着江帆手臂,连摇了几摇,说道:“大哥,你刚醒过来,快先定定神。”

江帆道:“你叫我大哥,你……是什么人?”

那女鬼道:“我是商秀……”

江帆没待她说完,瞪目道:“你就是商贤弟,你也死了!”

“唉,贤弟,是我害了你,你一定是被红灯会害死的,总算我们又在阴间里遇上了,你原来前世是个女子……”

商秀含着眼泪,柔和一笑道:“大哥,咱们都没有死。”

江帆心神逐渐静了下来,奇道:“我服下了毒药,还会没死?”

商秀道:“柳姨娘给大哥吃的不是毒药。”

江帆越听越奇,柳姨娘明明说叛离木门,就是死亡,她不忍亲手杀我,才要我服毒而死,怎会不是毒药?

心中想着,不觉问道:“你怎会知道的?”

商秀嫣然笑道:“我听柳姨娘说的。”

江帆道:“你也见过柳姨娘了?”

商秀道:“柳姨娘叫我去的时候,你就直挺挺地躺在木板上,差点把我急死了,后来柳姨娘说,你用的是小还丹。”

江帆道:“她给我吃的是小还丹?”

他曾听义父说过,三百年前天山有一位异人,穷毕生之力,采集了三百六十一种罕世奇药,练成一炉丹药,名为“大还丹”,功能夺天地造化之妙。

百年前这位异人的再传弟子又穷数十年精力,跋涉名山大川,搜集灵药,直到临死,还只采到一百六十多种。

他弟子继承遗志,又化了几十年功夫,仅采到了八十几种,实在都是仅有名的罕世之药。

他自知再找几十年,只怕徒劳无功,未必找得到,于是他把两代采集到的二百四十四味灵药,炼成了一炉丹药,名为:小还丹。

这“小还丹”原比“大还丹”少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药料,但终究都是旷世难得的仙药配制而成,功效还是应验如神。

这两种灵药,“大还丹”不用说了,就是“小还丹”,如今也成为武林中人梦寐难求的至宝。

于是大家纷起炼制,但有的只采了百来种,有的采了几十种,便自炼制,这就是各门各派秘制的灵丹。

江帆听说柳姨娘给自己服的那颗毒药,竟然会是“小还丹”,自然大感惊诧。

商秀道:“柳姨娘说,大哥犯了木门门规,照例非处死不可,她左思右想,不得已只好废去了大哥一身武功……”要知一个练武的人,把武功看得比生命还重,失去武功,等于成了废人。

江帆不愿再上贼船,宁可选择死亡。

但此听到被柳姨娘废除武功,却不禁惊得立跳起来,没待商秀说完,急急问道:“她……她废了我武功。”

他话声出口,暗自运气一试,感觉气极通顺,丝毫没有异样,接着又道:“没有啊,我怎会一点感觉不出来?”

商秀道:“大哥,你听我说下去,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她缓缓在床沿上坐下,理理秀发,轻吁了口气,续道:“柳姨娘真是一个好人,她告诉我,大哥当初练‘九阴玄功’之时,曾经闭住六条阳脉,因为‘九阴玄功’是木门独门武功,她不得不追回去,但若追回玄功,大哥一世就不能再练武功了……”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她说,这颗‘小还丹’是她仅有的一颗,她已经足足保存了十五年。她让你服下‘小还丹’然后打通了大哥被闭死的六条脉,再废去你炼成的‘九阴玄功’,这样大哥只不过和没练成‘九阴玄功’一样,不致因此成了残废。”

江帆长长舒了口气,感激的道:“柳姨娘这份恩德,我一生报答不尽。”

商秀眨动双目道:“是啊,她说,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要我好好对你……”

她忽然双颊飞红,渐渐低头。

江帆问道:“柳姨娘还说了什么?”

商秀道:“自然还有,她说大哥已被木门除名,今后千万不可再以本来面目,在江湖走动,不可再用江帆这个名字了。”

江帆道:“那为什么?”

商秀低声道:“她没有说为什么,据我猜想,大哥这次没死,是她私下放你的。”

江帆想到柳姨娘说过木门除名,只有死亡一途之言,不觉点点头道:“你说的也许不错,只是我父仇未复,岂可改姓埋名……”

商秀道:“这是权宜之计,等到将来再说,柳姨娘当时还给了我三颗易容药丸,要大哥,一路必须经常改变容貌,免得被人认出来。”

江帆道:“这是什么地方?”

商秀道:“萧山。”

江帆奇道:“萧山,离太湖很远了么?”

商秀笑道:“自然很远了,少说也有几百里路了。”

江帆道:“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商秀道:“柳姨娘说,你阴脉受损,虽然服了‘小还丹’至少也要两天之后,才能苏醒,等你醒来的时候,受损经脉,也就复原。

她已经在门外准备好了马车,要我们立即离开,两天之内,必须赶出三百里外,才行。

现在好了,大哥果然醒过来了,我们再有三四天,就可赶到天台山了。“

江帆奇道:“我们到天台山去做什么?”

商秀道?:“这也是柳姨娘说的,大哥被追回玄功,‘小还丹’只能保住你经脉不受伤损,但也无法再练高深武功,普天之下,只有‘大还丹’,才具回天再造之功。”

“大还丹?”江帆摇摇头苦笑道:“一颗‘小还丹’在武林中人来说,已是难求的至宝,大还丹到哪里去找?”

商秀笑了笑道:“柳姨娘说过,三百年来,流传下来的大还丹,也只有一颗,所以要我们到天台山去,就是找那个人要去。”

江帆道:“此人纵然还保存着一颗大还丹,那是何等珍贵之物,岂肯随便与人?”

商秀道:“我想柳姨娘说的,既然要我们去,自是不会有错。”

江帆道:“那是什么人?”

商秀道:“柳姨娘并没有说那是什么人?”

江帆道:“天台山地方辽阔,她没说出什么人来,又到哪里去。”

商秀道:“柳姨娘告诉了我一个办法,那人自会找来。”

江帆道:“那是什么办法?”

商秀抿抿嘴道:“大哥不用多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帆点点头道:“好,不问就不问。”

接着轻咳一声,又道:“贤弟,我真没想到你会是女的。”

商秀脸上一红道:“你现在不是知道了么?我明天就去买一套男人衣服,在路上也方便得多。”

江帆道:“你本来就是男人装束,怎么又改了女装?”

商秀小嘴一厥,气道:“都是红灯会的几个丫头,被她们发现了我是女的,柳姨娘说,我改了女装,和你一同坐马车,就不容易引人注意。”

说话之时,忽然伸手入怀,取出一卷薄薄的纸张,又道:“大哥,这也是柳姨娘交给我的,你失去了‘九阴玄功’,纵然从新学武功,那也只是一个普通练武之人。

要想在江湖行走,难保不遇上强敌,她这本双剑正反七式,要我和你在路上练习,以你的聪明才智,定能在短时间内学会,只要不遇上太强的敌人,也足够应付了。“

“哦,她说这套剑法,并不是木门的武功,江湖上只怕谁也说不出它的来历,可是残缺不全,但威力极大,对大哥来说,那是最合适也没有了。”

江帆接过一看,那是几页手抄本、纸色已经发黄,上面签条上果然打开着双剑反七式六个朱书正楷。

翻开第一页,上面有两句题词,那是,双剑合壁,天下无敌。

帆心中暗忖:“这八个字,好大的口气,不知究是哪一派的武功?”

翻开第二页,上面就是七式剑法的口诀图解,细看招式,果然大是出人意料,一正一反相互为用,变化奇奥,名虽七式,其实双剑正反使用,共有一十四式。

心中暗想:“这明明是一整套合搏剑,柳姨娘何以会说它残缺不全?”

商秀依着江帆,柔声道:“大哥,我们明天开始,就可以练了。”

第二天,商秀果然买了一套男人衣服,重又改了男装,才双双上路。

天台山,据陶弘景真诰上说:山有八重,四面如一,当斗牛之分,上应台宿,故曰天台。

汉朝有刘晨,阮肇两人,入天台采药,遇上了仙女,传为千古美谈。

隋朝的智者大师,又在山上开僻天台宗,遂成佛教圣地。

这天中午时分,江帆商秀赶到山下,向居民问明了入山路径,就往山中走去。

这天台山南接括苍,雁荡,北连四明,金华,蜿蜒绵亘数百里。

江帆想到自己两人要找的人,不但素不相识,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眼看偌大山区,纵是有名有姓,也无从找寻,不知商秀说的,究是什么法子,能使这人竟会自己寻来?

商秀朝他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只是从身旁取出一包白粉,在路边石壁上轻轻一印,就印上了一只白凤。

江帆瞧的暗暗哦了一声,这敢情是什么记号,那人看到了记号,就会找来。

原来商秀早就准备好了,用白纸剪成一只镂空的飞凤。

白粉往纸上轻轻一扑,就可印出来了。

江帆望着她笑道:“贤弟这办法果然不错!”

商秀娇笑道:“这也是柳姨娘教我的,这一路上,不知要画多少白凤,我又不会画画。”

“画不像,这人就看不懂,看不懂就不会寻来了。”

江帆问道:“这人到底是谁?”

商秀道:“柳姨娘真的没有告诉我这人是谁?她只说我们在山上留下记号,他一定会看到,也一定会寻来,大哥,我们快走罢。”

说着,一路朝群山深处奔去。

她一路在大树上,在岩石上都留下了白粉记号。

半天时光,匆匆过去。

眼看夕阳流霞,已逐渐被苍芒交色所吞没,四下里慢慢昏暗下来,两人找了一个避风山洞,权且休息。

第二天,他们依然冲着山径,继续走去。

他们没有遇到仙女,好在山是名山,到处都有古刹,他们象游山玩水似的,遇到寺院,就进去随意打尖,吃和尚做的素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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