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8000000009

第 九 章 绿衣之恋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韦宗方虽然缺乏和人动手的经验,虽自幼得他不知名叔叔的倾囊传授,练武之人,讲究眼快手快,他一掌撞歪蓝衫少年的扇头,眼看幻影倏没,对方一柄银扇,朝自己左首荡开。好不容易有了这个破绽,那肯轻易放过?左手五指轻轻朝外一翻,一把抓住了扇头。

蓝衫少年做梦也想不到对方一掌,会有这般威势,居然把自己这招“百鸟朝王”一齐撞歪,居然一把抓住了自己招扇!心头不禁大吃一惊!

要知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反应自然极快,他手上银扇堪堪被韦宗方抓住,口中沉哼一声,左掌如刀,已决逾电闪,顺着银扇削出。

韦宗方见他一掌削来,右掌一立,迎掌出去。

两掌接实,但听“啪”的一声脆响,两人各自被震处血气浮动,身不由已的后退了半步,但两人另一只手,却依然紧握着银扇,谁也不肯放手。这一掌可说是半斤八两,铢两悉称!两人心头各自明白,对方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蓝衫少年一张俊脸,白中泛青,望了韦宗方一眼,暗中运气,立时把全身功力贯注右腕,一股强烈的暗劲,直向银扇上冲去。

韦宗方发觉紧握着的扇头,微微一震,对方劲力突然增强,那肯松手?暗运内劲,五指也同时更加握紧。彼此互运内力,一较暗劲,依然是平分秋色,谁也胜不了谁。

蓝衫少年铁青着脸,冷冷说道:“阁下武功果然高强的很!”

韦宗方道:“阁下过奖!”

蓝衫少年面含怒色,喝道:“你还不松手?”

韦宗方被他一喝,不觉依言松手。

蓝衫少年疾退了三步,目光冷厉,说道:“阁下如何称呼?”

韦宗方心中暗想:“此人这般冷傲,他突然问我姓名,这场梁子想是结定了!”

一面昂然答道:“在下韦宗方。”

“很好!”蓝衫少年冷笑一声,突然转身,一连几掠,如飞而去。

韦宗方暗暗摇头,自己无缘无故和他打了一架,还平白结上嫌怨,想来真是不划算,心中想着,正待举步,突听一声轻微的冷笑,随着夜风飘入耳际!这笑声虽然极轻,但可以分辨的出那发声之人,定然是个女子,只是声音显得有些冷峻!”

韦宗方听的不期一怔,忍不住回头瞧去。星月朦胧之下,只见一个苗条人影,款款从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

苗条人影渐渐走近,那是一个长发披肩的绿衣少女,她有一双剪水般的眼睛,眼角上膘,瞧人的时候,天生的存有鄙夷之色。

她有一张红菱似的嘴唇,但嘴角下撇,好像遇上了一件不惬意的事儿。容貌姣美,虽非绝色,但也楚楚动人!

那绿衣少女柳腰轻摆,莲步款款的直走过来,右手拢了拢被夜风吹乱的秀发,抬眼间道:“你就想走了么?”

她话声清脆,神情也并不冷做,但听到耳中,却有一种冷淡和轻蔑之感!

韦宗方暗暗皱了下眉,心想:“今晚怎么搞的,老是碰到这些说话冷冰冰的人?在这荒凉的野,昏黑的夜晚,这口气冷漠的绿衣少女,看来也决非常人!”

绿衣少女看他只是望着自己,没有作声,冷冷道:“我问你的话听到了么?”

韦宗方“哦”了一声,“姑娘可是和在下说话吗?”

绿衣少女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道:“不和你说话在,难道是和鬼说话?”

韦宗方心中暗想:“这位姑娘容貌美好,怎么说话如此粗野?”但却只好答道:“在下是赶往上饶城去的。”

绿衣少女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条路自然是到上饶城去的。”

韦宗方付道:“你既然知道,还问我干么?”

绿衣少女见他没有答话,接着道:“我是说,你这样就走,难道不要命了?”

韦宗方听得一怔,心想“这倒好,看来这位姑娘,和蓝衫少年一样,敢情也想和我打一架了?”心中想着,不由目注对方,问道:“姑娘之意……?”

绿衣少女泛着一双亮晶的眼睛,她此刻才瞧清楚对面这个少年,竟然生得甚是英俊,尤其他那双朗若晨星的眼睛,正瞪在自己脸上,好像从他眼中方有一丝暖气透过来,自己脸颊上有些暖烘烘的感觉。

她轻轻的淬了一声,忽然觉到自己的头不自主的低了下去,这是自己从来未有过的,于是她又抬起头来,声音故意说得冷冷的道:“你方才不是和他对了一掌么?”

韦宗方道:“姑娘原来也看到了?”

绿衣少女轻哼道:“我自然看到了,只怕你自己还没看到呢!”这话怎么说法?

韦宗方张口结舌,几乎答不上话去,自己和蓝衫少年对的掌,自己怎会还没看到?

绿衣少女道:“你以为我说的不对?”

韦宗方觉得肚中一阵饥饿,心想:“自己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是赶路要紧,别再和她缠夹不休,顺着她口气敷衍上两句,也就是了。”这就点点头道:“姑娘说得是,旁观者清……”

绿农少女道:“不用旁观,我也知道。”

这话越说越奇!

韦宗方心急赶路,连忙拱拱手道:“是,是,在下……”

绿衣少女没待他说下去,披披嘴道:“你知道什么?”

韦宗方当真不知云。

绿衣少女道:“我说你自己还没看到,你难道看到了?”

韦宗方不知她说自己还没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绿衣少女瞧他一直没有作声,哼道:“聪明面孔笨肚肠,我说得这么清楚了,不看不知道,活像一只呆头鹅!”

她忽然笑了,脸上冷淡神情,宛如春风解冻,笑得极甜!但她只笑得一笑,马上又板下脸孔,冷声道:“你不会瞧瞧你的手掌?”

韦宗方被她说得满腹狐疑,果然举起左手,低头瞧去。

绿衣少女哼道:“真是笨得变不转的,你和他对了一掌的,是这只手么?”

韦宗方连忙换了一只手掌。

绿衣少女道:“你掌心有没有针尖大小的一点血痕,此时血已经凝住了,只有很小一点黑血。”

韦宗方经她一说,果然发现自己掌心有这么一点极小的血痕,不知是什么时候刺破了皮?

绿衣少女道:“这就是你和他对掌之时,被他“蓝家毒针”刺伤的。”

韦宗方心中登时明白过来,心想:“难怪蓝衫少年和自己对了一掌,就冷笑而去,原来他掌心暗藏毒针。”心念一动,立即问道:“他针上想是淬过剧毒的了?”

绿衣少女道:“这还用问,他使的“蓝家毒针”,虽然不像见血封喉,发作得快,但毒性可比见血封喉还要厉害,子不见午,除了他独门解药,天下只有……”

韦宗方怒形于色道:“在下和他无怨无仇,他居然暗中施毒!”

绿衣少女道:“施毒还要告诉人吗?”

韦宗方听她口气,这“蓝家毒针”好像毒性甚烈,而且经她一说果然觉得一条右臂隐隐发麻!心想:“趁目前尚未发作,不如赶去上饶,找个治疗毒的大夫及早医治才好!”

他初出江湖,那里知道这种独门练制的毒药暗器,岂是寻常大夫所能治疗的?当下朝绿衣少女拱拱手道:“在下承蒙姑娘赐告,在下告辞了。”

绿衣少女冷冷的道:“且慢,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韦宗方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

绿衣少女嘴角泛起一丝笑道:“我看不惯他那种目中无人的狂态,你教训的很好。”

韦宗方道:“姑娘如果别无见教……”

绿衣少女道:“你要走了,是么?”

韦宗方道:“在下既蒙姑娘赐告,想趁毒性未发,赶去上饶就医。”

绿衣少女目光一闪,道:“你认识横山逸士?”

韦宗方道:“不认识。”

绿衣少女冷笑道:“蓝家毒针剧毒无比,岂是普通医生都能解救得的?你今天差幸遇上了我……”

她从衣袖中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手上托着一个扁形的白玉小瓶,递了过去,冷冷道:“这瓶中有三粒解药,每隔一个时辰一粒,一半内服,一半外敷,三个时辰之后,你这条命,就算保住了,在三个时辰之内,不得妄运真气,好,你现在可以走了。”

韦宗方接过玉瓶,拱手道:“姑娘赐药之德,在下感激不尽,不知姑娘……”

他想说“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但话到嘴边,觉得在这荒郊黑夜,孤男寡女,怎好再问人家姑娘姓名?不禁脸上一热,底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绿衣少女淡淡的道:“你不用谢我,我也不是有心救你的,我只是要让他知道,“蓝家毒针”并不值得狂傲。”

她边说边走,夜风吹着她罗襦,体态轻盈,飘飘欲仙!

韦宗方手上拿着玉瓶,直到她身形在夜色中消失,陡然想起这位绿衣少女姑娘口中似乎对那蓝衫少年深感不满,又好像他们之间,甚是熟悉。

自己纵然不好意思问她的姓名,但总可以问问她蓝衫少年到底是何来历?

时光已是不早,他把玉瓶塞入怀中,就放腿朝上饶城奔去。赶到城下,城门自然早已关上,他找了一个僻静之处,纵上城墙。

陡然他发现了七八丈外,也有一条人影,越过城墙,宛如流星一般,疾向正东方向投落。

夜行人身法竟然奇快无比,眨眼之间,已去得无影无踪。

韦宗方心头暗暗赞叹:“此人去得好快,光是这份轻功,自己就不如人家远甚!”

跃落城垣,勿勿朝大街走去。

这时华灯初上,街道上还是相当热闹,赶到高升,刚一跨进大门,就看到那个熟识的店伙含笑迎了过来,说过:“客官才到?你老那天住的房间,今天赶巧还空着,你老快请。”

他巴结着领了韦宗方直上上房,打开房门,一面又道:“你老想是在街上用过饭了,小的替你沏壶茶来。”

韦宗方道:“且慢,我还没吃饭,你叫厨下弄一份吃的送来。

店伙唯唯应是,迅速退出。

韦宗方经过一阵奔跑,一条右臂已是沉重得提不起来,头脑也昏胀欲睡,心知毒伤已渐渐发作。

这就取出绿衣少女所赠玉瓶,倾出一颗梧桐子大小的黑色药丸,分作两半,半粒投入口中,另外半粒用水调开,敷在伤口。正待把玉瓶收起,目光一瞥,只见玉瓶中间,刻着一个方形印章,好像是“束氏练制”四个古篆。

再看玉瓶的下角,还有一个正楷“蕙”字,笔画细如发丝,心中暗付:“这名字刻得笔画极嫩,似是女子手笔,敢情就是那绿衣少女的名字了。”

想到这里,眼前不觉浮现出绿衣少女苗条的傅影,和她娇美的脸孔上那种天生的冷淡神情,一时不觉对这个羊脂玉瓶,摩挲不释。

房门外,一阵脚步声,才把韦宗方从沉思中惊觉过来,迅速收起玉瓶。

晚饭之后,他依照绿衣少女所说,把两颗红丸,按时敷服,才收起玉瓶。熄灯就寝。

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大亮。试一活动手臂,果然伸缩自如,已无麻木之感,再运气一试,也丝毫不觉有异,心知剧毒已去。

这就在床上盘膝坐好,调息行去,他连日都没有做个功夫,这一行动,但觉身气升腾,直上十二重楼,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待得醒转,已然日影潇窗,着衣起床,打开房门。

店伙打着脸水进来,陪笑道:“你老睡得真好,小的已经来过几次,看你老没开房门,不敢惊动,这时候近响午啦!”

韦宗方一面盥洗,一面说道:“伙计,待会有位丁爷前来找我……”

话还没说完,只听外面响起一个清朗声音说道:“伙计,这上房可有一个韦爷……”

这真是说起曹操,曹操就到!

韦宗方听出那说话的声音,正是丁之江,不觉大喜,放下面中,一个箭步,掠到门口,迎着叫道:“丁大哥,小弟就住在这里。”

丁之江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一脚跨了进来,笑道:“韦兄弟,真难为你了。”

韦宗方道:“丁大哥,快请坐下来休息。”

店伙不待吩咐,沏了一壶热茶送来,替两人面前倒了盅茶,才行退去。

韦宗方道:“丁大哥这时候才来,把小弟急坏了!”

丁之江道:“那倒没有什么,小兄弟听他口气,好像兄弟持了修罗律令,硬把小弟保出来的,修罗律令,乃昔年修罗真君的令符,可是天杀门甘瘤子借给你的?”

韦宗方道:“不是,那是小弟一位不知名的叔叔,留给小弟的东西,小弟先也不知它竟会有这么大的权力,还是甘瘤子说的,那天天杀娘,也就看到了修罗律令,才肯退去。

丁之江似乎十分注意韦宗方口中的“不知名的叔叔”,随口问道:“你不知名的叔叔是谁?”

韦宗方抬目道:“那天小弟不是告诉过大哥了?小弟就是他老人家一手扶养长大,小弟一直把他当作是我的生身父亲,后来才知他是叔叔,只是他老人家不肯告诉小弟姓名……”

丁之江目光一闪,口中连“哦”了两声,道:“是了,小兄想起来了,那天兄弟果然说过。”说到这里,口气微微一顿,又道:“韦兄弟,夭杀门下的甘瘤子,你如何认识的?”

韦宗方笑道:“说来也算是巧遇,小弟当时也不知道他会是天杀门下的甘瘤子,更没想到他会来保释于我……”

接着就把那天自己一早起来,准备前去安远镖局,在路上瞧到一大圈人围着看热闹,自己因时光还早,也挤了进去,原来是一个赤膊化子,在喂蛇喝酒,后来那化子要自己出些酒资,讹去了十几两银子,说是交个朋友,详细说了一遍。

丁之江听得脸上神色释然一松,接着呵呵大笑道:“这样交的朋友,倒真是难得,也只有你韦兄弟会上他的当。”

韦宗方道:“小弟觉得甘瘤子虽是天杀门下,但他为人豪爽,不失是个够义气的朋友。”

丁之江点点头道:“兄弟说的不错,我只是说江湖上讹骗财物的人多,像甘瘤子这样,能在你危难之时,赶来救你,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韦宗方道:“丁大哥,那万剑会究竟是什么组织?”

丁之江神色微微有异,淡淡的道:“这个小兄也弄不清楚。”

韦宗方道:“我听甘瘤子说,好像他们也是为镂文犀来的。”

丁之江举起茶碗,正待就唇呷去,闻言不由注目问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韦宗方自然不会去注意丁之江的神色,只是摇了摇头道:“没有,我间他镂文犀是什么?他都不肯说。”

丁之江哼一声道:“天杀门就是在打镂文犀的主意,你问他,自然不肯说的了?”

韦宗方好奇的道:“丁大哥,你可知道那镂文犀到底是什么东西?”

丁之江脸上飞过一丝微笑,说道:“小兄听人传说,虽然知道一点,但也并不十分详细,韦兄弟你总该记得,前天你我同去石人殿,就是为了寻找此物!”

韦宗方惊奇的道:“大哥不是查究万里镖局一行人遇害之事去的么?”

丁之江道:“那当然也是其中线索之一,但主要徽结还是在镂文犀的下落之上。”他说到这里,忽然目注韦宗方,问道:“韦兄弟,你还记得那天我说过什么话吗?”

韦宗方里被问得一怔,膛目道:“没有啊,丁大哥你说过了什么?”

丁之江微笑道:“你再想想看?”

韦宗方想了想,道:“啊……小弟想起来了……”

丁之江目光一亮,道:“你倒说说,我告诉你什么?”

韦宗方道:“大哥那天蹲在草丛中,发现……”

丁之江不待他说完,急急问道:“不错,草丛中怎样?”

韦宗方道:“大哥在草丛发现了一小堆淡巴菰烟灰,大哥曾说,这人年纪当在五十左右,他躲在草丛里,必然已经有了一会,可能和万里镖局命案有关。”

丁之江吁了口气,道:“兄弟只说了这句话么?”

韦宗方道:“以后我们不是就离开那里,到那农家去了?”

丁之江点点头道:“那也许是我真的没说什么了,唉,其实我心里千头万绪,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韦宗方心知大哥因找不到丝毫线索,心头极烦,这就劝道:“大哥虽然答应了武当派,但也不用急在一时,迟早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口中说着,但心里却始终没忘了镂文犀之事,忍不住问道:“丁大哥,你还没说出镂文犀,究竟是什么呢?”

丁之江淡淡一笑道:“那镂文犀据说是一支玉笔。”

“玉笔?韦宗方道:“那有什么希奇?”

丁之江望了他一眼,笑道:“光是一支王笔,那也算不得是宝物了。”

韦宗方道:“可是另有什么妙用么?”

丁之江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个自然是江湖上传说,得到这支玉笔,即可无敌于天下。”

韦宗方不觉听出兴趣来了,睁目道:“有这等事?”

丁之江续道:“那镂文犀也曾掀起了一场风波,形成你争我夺的局面。”

他目光朝上,似在回忆着当年往事,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我义父愤于当时正邪各派,群起觊视,终于当众把那支玉笔砸成粉碎,大家才知那镂文犀原来只是一支赝品……”

韦宗方道:“那真的呢?”

丁之江道:“据说镂文犀共有三件,两伪一真,义父得到的只是一件赝品。”

韦宗方道:“后来呢?”

丁之江道:“义父在气愤之下,就创立了铁笔帮,他老人家所以要手创铁笔帮,就是告诉大家,他就凭一支铁笔,照样可以纵横江湖,用不着什么镂文犀。”

韦宗方肃然道:“大哥这位义父,当真豪气凌云,不愧是英雄人物!”

丁之江道:“韦兄弟好说,我义父手创铁笔帮,并还立下了一条禁条。”

韦宗方道:“那是什么禁条?”

丁之江道:“铁笔帮的人,永远不准再觊视镂文犀。”

韦宗方道:“大哥义父立下这条禁条,自然是为了避免后人再卷入争夺玉笔的是非之中。”

丁之江目光一闪,大笑道:“但在三十年之后,铁笔帮依然免不了卷入在这场是非之中。”

韦宗方道:“那么万里镖局这趟保的镖,就是镂文犀了?”

丁之江冷笑道:“万里镖局原是武当派开的,不过由乾坤手邵明山出个面罢了,你真当他这次保的是镖货?江湖上的传说,他不知从那里得来了镂文犀,兼程赶返武当山去,静玄、静仁就是奉命接应他师弟来的。”

韦宗方道:“那麻冠道人、铁罗汉,秃尾老龙,不是也落在万剑会手里么?他们自然也是为镂文犀来的了,真想不到区区一支玉笔,竟会有这许多人看了眼红?”

丁之江漫不经意的“唔”了一声,起身道:“韦兄弟,时光已近正午,咱们出去吃点酒饭,小兄还有事和你商量。”

韦宗方道:“丁大哥还有什么事么?”

丁之江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咱们边吃边说好了。”

两人出了客店,并肩朝大街上走去。

丁之江目光流动,不时注意着街上行人。

一会工夫,便已走近会宾楼,一阵刀构之声,和堂棺的尖声吃喝,老远就可听到。

丁之江道:“上饶城中,要算这家会宾楼最是出名,食客也最多,我们就上这家去吧!”

韦宗方道:“小弟得能和丁大哥结交,就在这会宾楼上,今天自然非到这里来不可。”

丁之江“哦”了一声,笑道:“不错,不错,旧地重游,咱们兄弟应该多喝一点才是。”

两人走上楼梯,果然已是食客满座,早有堂棺过来招呼,把两人领到一张空桌边上。

丁之江目光徐徐瞥过全堂食客,才行坐下,要过酒菜,等堂棺退去,才悄悄朝韦宗方道:“这几天上饶城中,随时都可能遇上武林人物,你说话须得留神。”

韦宗方道:“丁大哥可是发现了什么人么?”

丁之江道:“茶楼酒肆龙蛇杂处,我只是提醒你一句罢了。”

韦宗方道:“小弟记住了。”话声出口,忽然“哦”道:“小弟方才忘了告诉大哥,昨晚差点中了人家暗算!”

丁之江注目间道:“那是什么人暗算于你?”

韦宗方就把昨晚遇上蓝衫少年,大概说了一遍。

丁之江浓眉一皱,冷声道:“云南蓝家的人,也赶来了……”接着目光一抬又道:“蓝家毒针,歹毒无比,中了暗算的人,不出一个时辰,就周身麻木形同瘫痪,而且子不见午,天杀门也未必能解,韦兄弟怎会平安无事?”

韦宗方心中暗道:“原来蓝家毒针,真有这般厉害,那绿衣少女果然没骗自己。”想到这里,忽然脸上一红,答道:“那蓝衫少年走后不久,随后又赶来了一个绿衣姑娘,她送了小弟三粒药丸,曾说三个时辰之后,小弟的性命就算保住。”

他因那玉瓶之上,刻有绿衣少女的名字,他年轻脸嫩,不好意思拿出来给丁大哥瞧。

丁之江对他口中的绿衣少女,似极注意,问道:“你当时可曾看清她有多大年纪了,是何模样?”

韦宗方脸上一红,道:“那姑娘一身绿衣,看去只有十七、八岁,长得……很美……”

丁之江瞧他面红耳赤的神情,不觉笑了一笑道:“她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韦宗方被他这一笑,笑得更是尴尬,那还说得出话来,连连摇头道:“没有,那姑娘给了我三颗药丸,掉头就走。”

丁之江面露惊奇,沉吟道:“这绿衣女子又是什么人呢?蓝家毒针,除了他们独门解药,还有谁能解?”

说话之时,堂倌送上酒菜,两人也就不再多说。

韦宗方拿过酒壶,替丁之江斟了一盅,举杯让道:“丁大哥,小弟敬你一杯。”

丁之江大笑道:“今天该是敬小兄弟的。”

两人相互于了一杯。

韦宗方问道:“丁大哥,你方才不是说有话要和小弟说吗?”

丁之江道:“那也没有什么,小兄想回去料理一些帮中琐事,意欲邀请兄弟到敝帮盘桓几日,唉,今后小兄还要借重你兄弟协助呢!”

韦宗方想起甘瘤子临别叮嘱自己,不宜置身这场是非之中,但丁大哥乃是自己在江湖上第一个结交的朋友,为人又极正派,他既然说出要自己协助话来,自己怎好推辞?想到这里,就抬头说道:“丁大哥说那里话来,小弟初出江湖,和你大哥一见如故,只要用得着小弟之处,大哥只管吩咐。”

丁之江脸露感激之色道:“丁某交了你这样一位兄弟,真是难得。”说着举杯一饮而尽,又道:“韦兄弟,我已经出来多日,急于回去,咱们饭后就走如何?”

-------------

幻想时代 扫校

同类推荐
  • 死结
  • 非人协会
  • 天杀星
  • 四君子

    四君子

    济南府有名的清风道观,住持是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清风观主。江湖上极受敬重的四君子怀疑他是……于是结伴来到济南,要求证他的身份。当观主得到消息后,暗里聘请三批黑道人物,准备对付四君子,可是四君子在途中却阴差阳错被观主迷倒,而所聘的杀手一一如约赶到济南。当他们知道观主的真正身份后,纷纷要加价,他一怒之下,安排了一场三方面的互相残杀计划,一场激烈的血雨腥风打斗场面便展开了……清风观主到底是什么身份?作者构思独特,把奇人奇事写得精彩刺激。
  • 剪断江湖怨
热门推荐
  • 铁笛子
  • 海天一鸥

    海天一鸥

    古如风《海天一鸥》作者: 古如风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深夜,寒风凌厉,初冬的白雪,覆盖着巫山,如同是一个白色的大帽子。在一条曲折的山径上,两匹快马急驰如飞,阵阵的蹄声,划破了寂寥。骑马的人是一个四旬开外的壮士,身材颀长,剑眉星目,但是此刻却显得狼狈不堪。他淡青色的长衫上,有着一块块未干的血渍,左肩的刀伤还在冒着鲜血,几乎染红那阔大的袖子。他右手紧握着宝剑,并且牵着后面那匹马的马缰,他身后那匹马上,捆着一个妇人的尸体。她死得很惨,满身伤痕,乌黑的头发,披垂下来,搭在了马肚子上,口中的淤血一路滴着。
  • 狮头大侠

    狮头大侠

    壮观宏伟,美轮美奂的布政使官邸,沉醉于笙歌艳舞,欢声雷动之中……两名青衣小厮点着了一串长鞭炮,爆竹声中,布政使蒲松明穿着一袭大红色的官服,来到了大厅。在正前方,悬有斗大的一个“寿”字屏前,坐了下来。四位不带刀的,紧紧贴着他垂手侍应。四位带刀的左右分开站着,红烛闪烁着那幅两丈有余,精工绘制的“麻姑上寿图”。李管家提高了嗓门,高喧一声:“奏乐!”两厢的笙管铮笛立时吹奏起来,几名妩媚俏丽的丫鬟,手托着点心,蝴蝶穿花也似的周旋在人丛里。
  • 金庙奇佛

    金庙奇佛

    倪匡《金庙奇佛》作者: 倪匡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云三风在东南亚某国游历北部的蛮荒地区后送了安妮一只据说可以辟邪的老虎牙,牙上雕刻着一座佛像。两天后,云三风感到非常口渴及焦躁,然后,身体各部份出现红色的斑点,接着,呼吸减弱,心脏跳动缓慢,最后死亡。云三风临死前,叫大家到一座金色的庙,一座纯金的庙,金色的光芒非常强烈……木兰花、穆秀珍及安妮为了调查云三风的死因,来到某国。一名老者告诉她们,云三风是死于降头术,只要得罪了金庙中的神,就会死亡!
  • 九龙刀

    九龙刀

    欧阳云飞《九龙刀》作者: 欧阳云飞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明宪宗年间,宦官专横,兼之嫔妃外戚恣肆,为祸剧烈。宪宗朱见琛十六岁登基践祚,册封吴氏为后,但他不爱正室娇妻,不爱数不尽的宫娥粉黛,却迷恋上一个大他十岁的女人万贞儿万贵妃。万贞儿乃万太师之女,娇艳、成熟、妩媚,尤其擅用权谋机变,懂得男人的弱点与需要,就像大人骗小孩子一样,朱见琛很快便落了她的掌握之中。吴皇后对此当然是耿耿于怀,逮住一个机会,本欲将万贞儿逐出后宫,不料,万贵妃恶人先告状,添油加醋,哭哭啼啼一番,朱见琛听信谗言,反而将吴皇后废掉。
  • 虎胆英雄

    虎胆英雄

    杭州城闹市中有座著名的酒楼,名为“天香”,由于装饰豪华,菜色又佳,因此出入此处的,非富则贵,而且经常高朋满座。燕高行换了一身光鲜的衣服,拾级而上二楼,由于时候还早,他特地挑了个靠窗之座头,要了几个小菜一壶酒,自斟自饮。他未想好如何应付聚集在杭州城之各路人马,以及想好对付要暗害他的那个组织之前,不欲以真面目示人,特地戴上杀手“夺命刀”云霄使用的人皮面具,为此还特地买了一柄刀。
  • 绝对不要惹我
  • 一念永恒

    一念永恒

    一念成沧海,一念化桑田。一念斩千魔,一念诛万仙。唯我念……永恒这是耳根继《仙逆》《求魔》《我欲封天》后,创作的第四部长篇小说《一念永恒》
  • 天火大道

    天火大道

    天火大道是一条长达两千零四十八米的街道,这里有着一百六十八间店铺,每一位店铺的主人,都是一位强大的异能者。绰号宙斯的佣兵界之王,因为妻子在意外中身亡隐居于天火大道。他的店铺,就叫做:宙斯珠宝店。在天火大道,他被称之为:珠宝师。【突破自我,神王无敌,唐门所出,必为精品】
  • 欢乐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