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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天下没有第一的人,他又不至于排到第三位去,那不是天下第二?但再推算一下,天下既没有第一的人,他自称第二,岂不等于是天下第一了?

这时夏雨已经替贾老二装了一瓶酒回来,双手把玉瓶送上。

贾老二接过玉瓶,忙道:“多谢姑娘。”

夏雨道:“贾总管不用谢。”

大家酒醉饭饱,各自站起身来,史其川道:“大家还是书房里坐吧!”

于是又回到韦房落坐,春风重新给几人沏上香茗。

贾老二喝了七壶桂花酿,已是满脸通红,忽然站起身,笑嘻嘻的拱拱手道:“史大庄主,三位公子,小老儿也要献个小丑,给大家助助兴。”

史元首先笑道:“好啊,贾总管,你也要露一手给我们瞧瞧吗?”

贾老二耸肩道:“露是露一手,但可不是真功夫。”

史元间道:“你要怎样练法呢?”

贾老二目光转动,朝春风道:“姑娘可不可以去叫一个庄丁进来?”

春风因这里是庄主的书房,平日未奉呼唤,什么人都不准进来的,闻言不觉抬头朝史其川看去。

史其川颔首道:“你去叫滕传忠进来好了,他就在前面。”

春风答应了一声,转身退出。

不多一回,只见一个身穿青布长衫的瘦高中年汉子急步从门外走入,朝史其川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庄主召唤属下……”

史其川没待他说下去,朝贾老二指,含笑道:“这位贾总管,要表演一手绝技,大概要一个人当他的助手了。”

贾老二连忙摇手道:“小老儿表演的不是绝技,小老儿只是给大家酒后茶余消遣的。”

瘦高中年汉子转身朝贾老二抱抱拳道:“在下滕传忠,不知贾总管要在下……”

史其川朝贾老二道:“他是本庄的管事。”

贾老二连忙朝滕传忠抱抱拳还礼道:“原来是滕管事,小老儿失敬。”

滕传忠道:“在下这助手不知要如何当法?”

“小事情、小事情。”贾老二探手从怀中掏出那个装满了酒的紫玉瓶,在手上晃了晃,嘻的笑道:“方才史大庄主拿小老儿的酒瓶,露了一手天大的功夫,现在小老儿也拿这酒瓶,给大家看个障眼法儿……”

史元忍不住道:“你别光说不练,好不?”

“是、是,小老儿马上就练。”贸老二把玉瓶朝滕传忠面前晃了一下,说道:“滕管事,你瞧清楚了,这个玉瓶,小老儿现在放进口袋里去。”

说完,果然把玉瓶放进他大褂右首一个口袋之中,接着又道:“现在就请滕管事来搜小老儿的身,把玉瓶找出来。”

原来他要人搜他的身,所以春风、夏雨不能当他的助手了。

他明明把酒瓶放进口袋,如果光搜口袋,也许他玩了花样,但他却叫滕管事搜他的身,难道玉瓶已不在他身上了?”

这下连史其川也听得奇怪,大家自然睁大眼睛,一霎不霎的朝两人看去。

滕传忠当然不信,望着他说:“在下那就要搜了?”

“是是!”贾老二连连点头道:“小老儿就是等滕管事搜身,不过滕管事可要搜得仔细一点!”

史元说过,那些练擒拿手的庄丁,是滕管事教他们的,滕管事跟爹多年,他小时候也跟滕管事学过几手。那么这位滕管事一定是擒拿的好手了。

此刻他听了贾老二的话,就立即依言伸手朝贾老二口袋摸去,大褂两支口袋果然空空如也。

口袋里没有,当然藏在两支袖管里了,他立即搜贾老二的两袖,依然搜不到玉瓶,接下来再搜全身。

贾老二只是个瘦小老儿,身上衣服简单得很,滕传忠一点也不肯放过,从上到下,仔细搜了一遍,贾老二的身上,哪有玉瓶?

贾老二及时笑嘻嘻的问道:“滕管事,你搜好了没有?”

滕传忠搜不到玉瓶,只好停下来,说道:“在下搜过了,确实没有玉瓶。”

史元好奇的问道:“贾总管,你把玉瓶藏到哪里去了?”

贾老二笑嘻嘻的道:“玉瓶自然在小老儿的口袋里了。”

说着,右手一探,果然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紫玉扁瓶来。

“啊!”史元惊异的道:“滕管事怎么会搜不到的呢?”

贾老二耸耸肩,嘻的笑道:“这叫做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

他把手中玉瓶又朝口袋中放了进去,伸手拍拍口袋,说道:“不信,滕管事,就请再来搜上一遍。”

他拍口袋的时候,谁都可以看到袋中沉甸甸的,玉瓶明明就在口袋之中!

滕传忠道:“在下真还有些不信。”

果然又走上一步,动手去搜贾老二的身。这回他出手奇快,而且也搜得更仔细,但搜完贾老二全身,依然搜不到玉瓶的影子。

贾老二问道:“滕管事搜好了吗?”

滕传忠道:“贾总管手法果然高明,在下还是没有搜到。”

贾老二摸摸下巴,嘻的笑道:“滕管事怎么不搜搜自己身上呢?”

滕传忠听得一怔,急忙朝自己身上摸去,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长衫口袋有沉甸甸的感觉,伸手入内,果然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紫玉扁瓶来,不由得惊奇的道:“真会在在下口袋里!”

贾老二笑嘻嘻的从他手中接过玉瓶,收入袋中,连连拱手道:“雕虫小技,献丑,献丑。”

史元喜得跳了起来,说道:“贾总管,你真有一手,几时教给我才好!”

“嘻嘻!”贾老二耸耸肩,笑道:“小老儿这一手,是江湖下五门的玩意,公子爷怎么能学?”

滕传忠朝史其川躬身一礼,便自退了出去。

史其川一手抚须,点头笑道:“贾总管这一手,实在不错,老夫差点也看不出来。”

贾者二傻笑道:“小老儿早就知道逃不过史大庄主的法眼。”

史元问道:“爹看出来了?贾总管把玉瓶藏在哪里呢?”

这话也正是徐少华、蓝如风想问的,是以四道眼光都朝史其川投去。

史其川呵呵一笑道:“第一次,贾总管在滕管事走近之时,就把玉瓶从袋中取出,放到了滕管事身上。滕管事搜毕,他又从滕管事身上取回来,放进自己口袋里。第二次也是一样,只是没有从滕管事身上取回来而已,不过贾总管手法快速已极,不易被人发觉,这一手着实很高明!”

贾老二道:“史大庄主这是过奖,这些手法,不过是江湖上不入流的玩意,你老见笑了。”

他虽然表演了一手绝活,也只是江湖上的扒窃手法,自然不登大雅之堂,但手法之快,也看得自许为天下第二的史其川赞赏不已!

大家坐了一回,徐少华站起身,拱拱手道:“小侄等人打扰了史伯父半天,也该告退了。”

史其川抬了下手,说道:“徐小兄弟,你且坐下,老夫还有事要和你说。”接着朝史元道:“元儿,你不妨陪蓝小兄弟去外面走走,为父要和你大哥谈谈。”

史元心知爹有意把大哥收列门下,闻言喜孜孜的答应一声,就站起身道:“三弟,我们走。”

蓝如风、贾老二跟着站起,向史其川告退,三人迅快的退了出去。

徐少华恭敬的道:“不知伯父有何教海?小侄洗耳恭聆。””

史其川朝他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身负血海深仇,可知千毒谷的厉害吗?”

徐少华听他提起父仇,不禁热血沸腾,切齿道:“千毒谷纵然厉害,小侄也要和他们一拚。”

史其川点头道:“父仇不共戴天,当然要报,小兄弟孝思可嘉,但大自不量力了,你要和他们拼,和谁拚?冤有头,债有主,你知道杀害你令尊的仇人是谁?”

徐少华自然不知道。

史其川又道:“我们姑且假定杀害令尊的是千毒谷某一个人。据老夫所知,千毒谷门规森严,门人弟子没有个人恩怨,不是奉命行事,决不会乱杀一人,你小兄弟要报父仇,自然要找他们谷主交出仇人来。凭你现在的武功,只怕连千毒谷周围十里还进不了,就是谷中护法之流也见不到,就会弃尸荒山了,你和谁去拼呢?”

徐少华俯首道:“史伯父说得极是。”

史其川朝他笑了笑,又道:“兵法有云,知彼知己,百战百胜,知彼、就是先要了解敌人,知己、就是了解自己,你小兄弟只怕连自己也并不了解……”

徐少华没有说话。

史其川又道:“老夫是说小兄弟心里,对自己报雪父仇,有多少把握?哈哈,以你小兄弟目前的武功,只怕连老夫庄上一名武士都还要差上一点哩!”

他这话徐少华承认,他今天早晨看到庄上武士们练的剑法,自己就无法接得下来,就是庄了们练的擒拿手法,也比自己强!

云龙山庄,不,淮扬派的武学,就是自己会的“云龙剑法”和“云龙十八式”了。他脸上不禁一红,低头不语。

史其川温言说道:“但小兄弟不用气馁,以小兄弟的资质来说,可说是练武的上上之选,能得名师指点,只要有三年苦练,老夫包你快意仇敌,手刃元凶,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徐少华抬头道:“史伯父……”

“哈哈!”史其川不待他说下去,就大笑一声,接着道:“小兄弟方才也看过了,天下各大名派,千百年来传到现在,已是徒具虚名。

他们那些所谓镇山绝技的拳剑,不是破绽百出,就是徒有其表,精孪尽失,早已不足观了,小兄弟如要另投名师,你说还有谁是名师?”

徐少华俯首道:“史怕父教诲得极是,小侄内心极为感激,只是……”

史其川温笑道:“你和元儿是结义兄弟,老夫面前,有话只管直说,不用吞吞吐吐。”

徐少华道:“小侄已经拜敝师叔为师……”

史其川颔首道:“这个老夫知道,你师傅就是人称马陵先生的闻天声。”

徐少华应了一声“是”。

史其川点着头,嘉许的道:“小兄弟能够不忘师恩,不见异思迁,果然难得!”

说着,看了他一眼,续道:“但这是平常的时候,小兄弟遭遇非常之变,就不能以常情常理处之。”

徐少华欠身道:“小侄愚昧,愿聆史伯父高论。”

“哈哈!”史其川大笑一声,说道:“处非常之变,就得有应非常之变的决心,这就是说,小兄弟没有遇上非常的变故,你拜在马陵先生门下,学会淮扬派一套武功,上有令尊的荫庇,作一个云龙山庄少庄主,也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但小兄弟遭遇了这场非常之变,而你又立誓要报雪父仇,重建云龙山庄,那么仅凭淮扬派的一套武功,就办不到了。”

徐少华听得不觉耸然动容!

史其川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前人带艺投师,如遇上厉害仇家,另访名师,江湖上也多得是。老夫一生从未收徒,因为小兄弟孝思可嘉,资质不错,才动了收徒这念,不是老夫夸口,当今之世,能够帮助你报雪父仇的,大概除了老夫,也屈指可数了,小兄弟好好考虑考虑!”

直到此时,他才说出口来!

那么武士们在院子里练剑,和书架上尽破各大门派拳剑,以及当筵表现了一手以气功摄取贾老二酒瓶等等,也都是有意安排,好让徐少华看得口服心服。

徐少华低下头去,迟疑的道:“史伯父意欲成全小侄,小侄万分感激,只是……小侄师傅失踪……”

史其川道:“那天在洪泽湖,老夫已经听说过,马陵先生在云龙山庄出事前两天,无故失踪之事,小兄弟的意思……”

徐少华道:“家师失踪,生死未卜,小侄的意思,原想……”

史其川点头道:“老夫明白,你想去找令师?”

徐少华道:“是的,小侄要为先父报仇,另投名师,家师不但是小侄的师傅,也是小侄的师叔,自该禀明他老人家才是。”

“如此也好。”史其川一手摸着垂胸黑须,说道:“小兄弟只管放心,马陵先生失踪一事,老夫立时派人前去侦查,只要没有遇害,自可把他找到。”

徐少华感激的道:“小侄那就先行谢了。”

史其川含笑道:“等马陵先生来了,老夫再收小兄弟作衣钵传人,小兄弟就心甘情愿了,好了,元儿他们可能等着你呢,小兄弟去吧!”

徐少华起身道:“小侄那就告退了。”

鞠躬一礼,退出书房。

管事滕传忠闪身而入,口中叫了声:“庄主。”

史其川抬头道:“传忠,你有什么事吗?”

滕传忠垂手道:“关于那个贾老二……”

史其川问道:“你查到他的底细了?”

滕传忠道:“属下已飞鸽传书,要贺天锡查明具报,还没有消息。”

黑面龙王贺天锡是洪泽湖凤尾帮的帮主,他这口气,好像贺天锡还是属下一般!

史其川道:“那么你还有什么事?”

滕传忠道:“属下觉得贾老二方才那一手,十分高明,此人是不是可疑?”

史其川一手摸须,呵呵笑道:“不错,他手法相当纯熟快速,但只能说是扒窃中的高手而已。老夫在酒席上,从他手中摄取酒瓶,再还给他,已经试出他毫无内力,此人不足为虑”

滕传忠躬身道:“庄主高明!”

徐少华匆匆回转兰苑宾舍,史元、蓝如凤、贾老二三人,围坐在楼下居室喝茶,自然正在等着他。

史元看到他跨入,急忙起身间道:“大哥,爹和你说了些什么?”

徐少华道:“史伯父问起家师失踪的事,他说:“只要家师不曾遇害,一定可以找得到。”

史元问道:“爹没有说别的了?”

徐少华道:“史伯父有意思要愚兄拜在他门下……”

史元急急问道:“你怎么说,有没有答应呢?”

徐少华道:“家师也是我的师叔,愚兄就是要拜在史伯父门下,自然也要等找到家师,禀明了家师,才能另行投师。”

史元急道:“爹怎么说呢?”

徐少华道:“史伯父听愚兄这样说,自然也同意了。”

史元松了口气,说道:“爹答应了就好。”

贾老二道:“小老儿看得出来,史大庄主对少庄主真是一片好意,嘻嘻,可惜史大庄主没有女儿,否则少庄主一定会雀屏中选,当了绝尘山庄的乘龙快婿呢!”

史元听得脸上一红,叱道:“你胡说些什么?”

贾老二耸耸肩,笑嘻嘻的道:“史公子要是有个妹子,嫁给大哥不好吗?”

史元气道:“你还要胡说八道。”

“好、好,小老儿不说。”贾老二又回过头去,说道:“蓝公子有没有妹子,嫁给大哥才好呢!”

蓝如风也脸上一红,说道:“你真该挨骂,二哥骂你还不够,还要我骂吗?”

贾老二道:“小老儿身为总管,媒做得成,就可以讨杯喜酒喝了。”

一天很快过去。

上灯时分,兰风在八仙桌上摆好碗筷,不多一回,两名庄丁提着食盒走入,送来酒菜。

三个小兄弟和贾老二各坐一位。

贾老二一手取过酒壶,笑道:“三位公子都不喝酒,这壶酒是小老儿的了。”

史元道:“你真是酒鬼!”

贾老二道:“中午那一席酒,有史大庄主坐在上面,小老儿酒是喝够了,菜可吃得不多。史大庄主虽然要大家不用拘束,小老儿还是拘束了些,现在,嘻嘻,在三位公子面前,小老儿就不用拘束了。”

说着,也不斟酒,拿起酒壶,对着嘴就咕咕的喝了起来。

史元道:“你不许再说话了,否则我要兰风不准再给你添酒了。”

“好、好!”贾老道:“小老儿不说话就不说话。

他把一壶酒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徐少华三人就自顾自吃饭。等三人吃毕,贾者二已经喝了三壶酒,他看三人停下筷来,也只好跟着停住。

兰风收过盘碗,又给四人砌上茶来。史元坐了一回,就起身告辞。贾老二也跟着下楼而去。

蓝如风等他们走了之后,就低低的道:“大哥,小弟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徐少华笑道:“我们是结义兄弟,情同手足,有什么话不该说的?你只管说好了。”

蓝如风低声道:“我看这里有些不大对,我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徐少华听得一愣,问道:“三弟觉得哪里不对了?”

蓝如风微微摇头道:“这个小弟也说不出来,只是有此感觉而已!”

徐少华含笑问道:“你怎么会有此感觉的呢?”

蓝如风压低声音说道:“小弟总觉得好像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着我们,因为我走在你和二哥后面,才有此感觉,回头看去,又没有人,所以小弟认为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徐少华道:“我们昨晚才来,史伯父一再要我们多盘桓几天,如果马上要走,只怕他会不高兴,我看过几天再说吧!”

蓝如风点点头道:“大哥怎么说,就怎么好,时间不早,大哥请休息吧!”

徐少华道:“你也去休息吧!”

各自回房之后,徐少华掩上房门,脱下长衫,就在床上盘膝坐定,徐徐吐纳,运起功来。

正当由静生定,灵台渐人清明之际,突听耳边响起贾老二声音说道:“少庄主,快出来。”

徐少华一怔,缓缓睁眼,抬头间道:“是贾……”

他原想说:“是贾总管,有什么事?”但“贾”字堪堪出口,就听到耳边“嘘”了一声,接着响起贾者二的声音说道:“别说话,小老儿就在北首窗下,少庄主窗户开得轻些。”

徐少华不知他有什么事情,就披衣而起,走近后窗,悄悄打开窗户。

只见贾老二从窗下探上一颗头来,轻声道:“少庄主快跳出来。”

说完,一缩头,朝边上闪开。

徐少华一手在窗口一按,点足穿窗而出,问道:“你有什么事?”

贾者二等他跃出,就随手掩上了窗户,耸耸肩低声道:“少庄主只要跟小老儿走就好,咱们看热闹去。”

徐少华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半夜三更,去看热闹,不知他又在弄什么花样了?一面说道:“你……”

贾老二急道:“时间差不多了,再迟就来不及了!”

说着,一手拉着徐少华的衣袖就走。

徐少华但觉被他拉住了衣袖,一个人就身不由己的跟着他掠起,飞越围墙,他奔掠得极为快速,自己竟然跟着他奔掠,好像毫不费什么力气。

不过眨眼工夫,已经到了大厅左首,贾老二拉着他从角门闪出,隐入暗陬。

现在,徐少华发现绝尘山庄今晚果然有事!

因为大厅上灯烛辉煌,二门前站着八名青衣武士,雁翅般排列,好像正在迎接什么贵宾!

正因大厅上灯烛辉煌,他们隐身的转角上,就越显得黑暗,而且也是最不为人注意的地方。

徐少华心中暗道:“这地方倒像是特地为自己两人隐身而设的,就是有人提灯进出,灯光也照射不到。”

正在思付之间,只见史其川一手携着一个长发披肩身穿浅紫衣裙少女的手,缓步从大厅走出,向二门外迎去。

那少女看去不过十六八岁,长发披肩,体形轻盈,眉目之间,极像义弟史元,仿佛是挛生兄妹一般!

两人身后,紧跟着管事滕传忠。

这一情形,自然是有什么贵宾来了,滕传忠进来通报之后,史其川才迎出来的。

徐少华心中暗暗感到奇怪,贾老二已经睡了的人,怎么会知道史伯父有贵宾来了,要自己一同来看热闹的呢?一面回过头去,悄声问道:“你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吗?”贾老二附着他耳朵,低声说道:“他们马上就会进来,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不过一回工夫,只见从二门外走进八个一身宫装打扮手提宫灯的少女,两人一对,款步徐行。

八名提灯少女后面,史其川满面春风陪着一个一身道装的女子也缓步徐行,从二门走入。

那道装女子看去不过三十许人,生得粉面桃腮,柳眉凤目,风情万千,冶艳动人!

徐少华只觉她十分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两人身后则是紫衣少女和一个眉目如画,美而且娇的玄衣道姑。这道姑徐少华认得,正是桃花宫的宫主秦妙香!

这一瞬间,他不由得暗暗“哦”了一声,忖道:“那道装女子,怪不得自己看来十分面熟,好像哪里见过,原来就是桃花娘娘了!”

(他见过桃花娘娘的神像)

这时史其川已陪同道装女子进入大厅,紫衣少女和秦妙香也随着进去,贾老二悄悄拉了一下徐少华的衣袖,附耳说道:“咱们可以走了。”

徐少华心中暗道:“既然是看热闹来的,总该听他们说些什么再走,何以急着就要走了?”

但话还未出口,已被贾老二拉着衣袖就走。这好像一阵风,徐少华身不由己的跟着他闪出角门,掠过长廊,接着又掠出围墙,一路往后奔掠,几乎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他已可证明贾老二的的确确是一位深藏不露,身怀异能的高人,只不知他何以要来当什么总管?

尤其他今晚这番举动,极为怪异,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徐少华现在既然知道他是一位高人,就想到他此举必有用意,也就任由他拉着自己奔掠。

不多一回,已经奔近一处山脚,贾老二竟然越跑越起劲,朝危崖峭岩上纵跃如飞,徐少华几乎连看也看不清楚。只是在感觉上,已经越过一重山岭,正待开口询问他到底要去哪里?

贾老二已经站停下来,吁了口气道:“总算到了。”

徐少华问道:“贾老人家,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要做什么?”

贾老二耸耸肩,说道:“小老儿不是老人家,小老儿是少庄主的总管,少庄主怎么忘了?”

他不待徐少华开口,就接着道:“咱们是办一件正事来的,嘿嘿,要不是老天帮忙,他今晚来了贵宾,咱们只怕到不了这里了,但也要快,迟了会被人发现。”

徐少华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呢?”

“自然是救人了。”贾老二道:“昨晚小老儿摸遍了整座山庄,才算找到这里,所以今晚一定要把他救出来,才算这一趟没有白来。”

徐少华听他说得役头没脑,忍不住问道:“你要救什么人呢?”

“不是小老儿要救,是你要救他的。”贾老二道:“少庄主不用多问,进去了就知道。”

徐少华心中一动,急急问道:“关在这里的会是家师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贾老二耸耸肩笑道:“如果关在这里的是马陵先生,咱们就是把他救出来了,他也跑不掉呀!好了,时间不多,这一路上有不少人,都被小老儿点了穴道,咱们办完正事,还得一一替他们把穴道解开了,才会不露形迹,你快跟我来吧!”

徐少华听得又是一怔,这一路上他还制住了不少人的穴道!

他拉着自己奔掠之际,还居然一路出手,自己却连人家影子都没有看到,心中更是惊奇不止!

贾老二领着他转过一方大石,眼前不远就有一个黑黝黝的石窟,石窟外面,面对面站着两个一身黑衣的汉子,自然是守护石窟的人了。

徐少华乍见有人,不觉脚下一停。

贾老二及时轻声道:“不要紧,他们都被小老儿制住了。”

他脚下跟着一停,忽然从身边取出一柄一尺多长的短剑,和一个精致的火筒,叮嘱道:“小老儿不能进去,要在这里替少庄主守着出路,万一出路被人堵住了,那就乖乖不得了啦。”

他口气微微一顿,接着道:“少庄主进去之后,约莫五丈光景,就得往右拐,再走五丈光景,要往左拐,然后再走五丈右拐,再走五丈左拐,拐过四个弯,就可以笔直走去,这点很重要,这洞里有许多岔路,走错不得。

到底有一道铁门,里面锁着一个怪老头,你只要把锁削断,推门进去,他问你做什么来的,你就说奉酒仙之命,借一件东西给他的,就把这口剑递给他,咱们大功就告成了,你就要很快退出来,不可在里面耽搁得大久。”

徐少华问道:“这人究竟是谁呢?”

贾老二道:“我的少庄主,时间不多,你只管照小老儿说的去做,决不会惜,快进去吧,惊动了史大庄主,咱们两条小命都保不住了。”

徐少华看他说得这么郑重,就点头道:“好吧!”

双手接过短剑、火筒,正待举步走去。

只听贾老二又道。

“他如果问你是谁?你就说是云龙山徐少华,一定要把你的名字告诉他。”

徐少华点点头道:“我会告诉他的。”

他因贸老二说的时间不多,就急步朝石窟中走去。

此时夜色已深,洞窟中更是黝黑如墨!

徐少华一直走了五丈光景,才打着火简,凝目看去,距自己不远,就是“十”字形的岔路。

直的一条,路面较宽,横的一条就比较狭小,如果不知就里,准会笔直走去。

他牢记着贾老二的话,就举步朝右首一条弯去,走了五丈光景,前面果然又有“十”字形的岔道,他就朝左弯。

这样每隔五丈,就转一个弯,一连转了四个弯,就往直走,果然不过走了五六丈远,迎面就有一道铁栅拦住了去路。

栅门上,锁着一把大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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