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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躲在壕沟中发射匣弩的五名丐帮弟子,(每一方面各有五名弟子,盯注五头猛兽发射)

也在此时,由一名长老率领,口中发出一声大喝,纷纷从壕沟中跃出,登上大石,匣弩轧轧怒号,跟着朝猛兽后面一阵猛射,连隐身树上,手中早已准备好石块的几位掌门人,都还来不及出手,从四面扑来的二十头虎豹,业已全死在匣弩之下。

那跟着虎豹后面奔来的三名壮汉,(苗天龙门下)眼看对方匣弩齐发,虎豹失利,心中不禁大怒,丐帮弟子跟着虎豹之后,跃登大石,正在发射匣弩,他们三人一声不作,也迅疾如风朝丐帮弟子身后袭来。(四面的情形,差不多一样)

但他们怎知壕沟内原有七名丐帮弟子,其中有五名专门对付五头猛兽,此时虽由一名长老率同五名弟子转身朝石上跃去,但还有两名弟子依然还是手持匣弩,伏在壕沟之中,他们对奔来的这三个人苗天龙门下那还客气,两张匣弩顿时发出一阵轧轧轻响,箭如飞蝗般射出去!

苗天龙门下武功再高,在迎面奔行而来之际,这一蓬连珠匣弩,猝出不意,那里还躲闪得开,匣管弩处,惨号乍起,人也随着倒下。

这一段经过,当真惊险无比,如火如荼,但也只在指顾之间,即趋灭绝!

再说正在和采荠叟动手的苗天龙听到虎豹齐声怒吼,从身边奔跃而过,不觉微微一怔,怒声道:“这是什么人的主意,老夫没有下令要虎豹出击。”

采荠叟嘿然道:“那自然是阁下高足放出来的了,不过不要紧,咱们已有万全准备,老哥这些野兽还威胁不了江南武林。”

他口中虽然这样说着,但心中也着实忐忑不安,不知丐帮弟子能否应付得下来?两人各自心有所思,手上自然也缓了下—来,不及十合,虎豹惨嗥之声,陆续传来,接着但听匣弩再响,苗天龙门下弟子的惨号声,也相继传来,不过瞬息之间,同归寂然!

苗天龙听得又惊又怒,旱烟管突然一摆,嗔目喝一声:“住手,你们把老夫门下弟子和一群虎豹怎么了?”

采荠叟微哂道:“老朽和你一样,怎会知道他们怎么了?”

苗天龙厉声道:“你们原来早就串通好了,要在此地灭我虎豹,杀我门人,苗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手中旱烟管随着喝声,全力扑击过来,恨不得一举就把采荠叟击成肉丝。

采荠叟依然从容挥剑,以守代攻,一面含笑道:“难道你率兽而来,不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吗?我们只是不想被你训练有素的猛兽撕裂,纯出自卫,阁下何以只知责人,不知反躬自问?”

苗天龙此时急怒交进,那里还有理性,口中大喝一声道:“老夫和你们拼了,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愈说愈气,旱烟管也舞得愈急,拳头大的烟斗,化作点点金芒,漫天飘洒,如雨如雹,每一点几乎都重逾千钧。劲风呼呼逼人,这一阵急攻,他当然拼上了命。

这要是换一个人,恐怕很难接得下他十招八招,但采荠叟年过九旬,数十年勤练内家心法,.一支长剑使出来的虽是一套“东海派剑法”,一招一式却全已脱火,所含蕴的内家真气,柔中有韧,似实而虚,记记都把对方强猛攻势,不着半点痕迹,就轻易化解开去。

越是这样,苗天龙越发暴跳如雷,攻势也在一味的加强。

祁土杰眼看放出去的虎豹和苗天龙门下十二弟子全被对方消灭,狮王和采荠叟又久战无功,心知今晚之局,已是凶多吉少,不觉悄悄后退,欲待抽身。

那知刚退到两丈光景,突听多后响起一个苍老声音笑道:“阁下这样悄悄溜走,不是太不够意思吗?”

祁士杰急忙一个轻旋,转过多去,只见和自己相距不过一丈光景,并肩站立着两个老人,这两人祁士杰自然认识,那是洞庭钓叟和邵南山,心头暗暗一惊,这两人掩到身后,自己竟会一无所知,一面冷然道:“你们要待怎的?”

邵南山沉声道:“咱们纵或放过苗天龙,也决不能放过你这个白莲教余孽?”

祁士杰瘦削的脸上泛起一层怒意,抬手掣剑,喝道:“很好,你们两个一起上好了。”

只听左首有人冷笑道:“依贫道看来,你已无法逃走,还是弃剑受缚的好。”

这说话的正是白鹤观的松阳子和丐帮长老向风亭站在一起。

接着右首也有人说道:“姓祁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真想在这里葬身吗?”

右首也出现了三个人,那是齐逸云、夏天放、齐少去。

祁士杰眼看自己竟然落在人家包围之中,疾快转身后退,那知才一转身,只见丐帮帮主李铁崖手持打狗棒,一声不发,一双棱威炯炯的目光盯着自己瞧来。

这几个人没有一个好惹的,一对一,中间也许可以胜得过,但如今被他们围在中间,由此可见对方几人大有非把自己生擒不可,心头不禁又惊又怒,猛地大喝一声:“老子和你们拼了!”

长剑突然挥起,这一挥,登时激射出一蓬剑雨,朝李铁崖冲了过去。

李铁崖洪笑一声:“来得好!”

镔铁打狗棒挑处,在身前划起一圈棒影,朝前推出。

这一瞬间,一蓬急骤的剑雨好像洒落在铜盘上一般,但听一连响起十几声清澈的叮叮剑鸣,李铁崖依然站立如故,祁士杰却身不由己的后退了一步。

他也想乘机突围,但对面有洞庭钓叟和邵南山,左有松阳子和向风亭,右首有齐逸云和夏天放,自己几乎已无路可退,一时不觉横上了心,口中大喝一声,奋力直欺而上,长剑挥动,带起了一道寻丈剑光,宛如耍彩带一般,朝李铁崖身前像车轮般辗卷过来,剑势凌厉无匹!

李铁崖岂肯退让,打狗棒同样急挥而出,一招“千军辟易”,朝对方剑光横扫出去。

双方在这一招上都用上了全力,但听惊天动地的一声金铁狂鸣,两人都被震退出去,但李铁崖的镔铁杖究属重兵器,占了便宜,虽被震退,只不过后退了两步,祁士杰吃了兵刃上的亏,被震得虎口生痛,右臂隐隐发麻,脚下也连退了四步之多。

李铁崖一部苍须拂拂自动,嗔目狂笑一声,喝道:“姓祁的,看你还能接我几招?”

连人带杖凌空飞扑,杖使“泰山压顶”,直劈而下。

祁士杰一声不作,手中长剑连挥,全身剑光缭绕,发如旋风,迎着李铁崖冲了下去,这一记看去像是和李铁崖拼上了。

但李铁崖是凌空飞扑过来,势道甚速,欲罢不能,祁土杰冲上去的人,却突然身形一矮,一来一往之际,从对方一跃之势的下面穿了过去。

要知他已被敌人四面围在中间,而李铁崖这一飞身腾跃,正好留了一个缺口,他就从这缺口中和李铁崖交叉而过,脱出身去。

站在对面的洞庭钓叟看出祁士杰迎着李铁崖冲去,就已不对,因为对手飞扑而来,你要和他硬打硬砸,决不会迎着冲上去的,急忙喝道:“这小子想溜了。”

他话声甫出,祁士杰已经冲去数十丈之外,身如箭射,回头大笑道:“老子少陪了。”

李铁崖迅疾落地,转身喝道:“你给我站住。”

但对方人影业已去远。

李铁崖气得跳脚,怒声道:“这小子滑溜得很,李某等于把他放跑了。”

洞庭钓叟含笑道:“今晚能够有这样成果,已经算不错了。”

这时白继善、王有福、姜长贵三人早已率同丐帮弟子,把苗天龙十二个徒弟的尸体丢人壕沟之中,推平泥土,掩埋妥当,二十头虎豹,就让它留在地上,不用掩埋,明日一朝,附近的猎户、樵夫发现了,也可以大大的发一笔财哩!

只有采荠叟和苗天龙还在缠斗之中。采荠叟把一套“东海派剑法”,已练到出神入化之境,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招剑法,从他手中使出,就会化平庸为神奇!

不,他使的还是很普通,至少看去很普通,但在和他动手的人所感受的却不同了,任你攻势如何凌厉,招式如何嗔恶,只要和他使出来的极平常的一相接触,不但攻势会化解无遗,而且对方的长剑往往会不知从何处来,倏然已到面前,使你每有措手不及之感。

因此这一阵工夫,采荠叟依然从容挥剑,悠然而来,倏然而去,令人无迹可求。他对手狮王苗天龙神色狞厉,一支旱烟管使得快速如电,急骤如雨,只是围绕着采荠叟猛攻,简直像一头疯狮。

他一身武功,也极为可观,尤其他狮王之名,乃是善于驯兽得来的,并非因武功成名,能有如此深厚功力,已经是不错了,就以中原武林人物来衡量,也足可名列在超强高手的名单之中了。

这一阵工夫,少说也己超过一顿饭的时间,苗天龙身历其境,反而不如旁观者的清楚,他总觉得采荠叟的武功也并没有比他高。

因为对方对自己的凌厉攻势,从未正面接过一招,总是躲躲闪闪封解了事,更没有正式反击过一剑,这不是攻少守多吗?只要迅他正面和自己硬打硬砸,自己保管可以胜他。

基于这种想法,苗天龙就不住的在采荠叟左右前后,盘旋纵跃,着着进击,其实他是被采荠叟耍着。

长剑一会指东,一会指西,让他跟来跟去的,自己还一无所知。

现在祁士杰脚底抹油,乘隙逃走,洞庭钓叟等人已经分散开来,迅速朝战圈包抄过来,大家口中高唱着:“莫让狮王苗天龙走了!”

这是李铁崖授意大家这么喊的,苗人性直,这一激,苗天龙就非走不可!

果然苗天龙被激得怒不可遏,突然停了下来,手中旱烟管当胸一横,双目圆瞪,厉声道:“老夫要走,看你们那一个拦得住我?”

采荠叟已知大家心意,大笑道:“苗天龙,你此时要走,已经迟了。”长剑直取苗天龙胸口。

苗天龙大喝一声,旱烟管朝前撩去。采荠叟直到此时,才采取攻势,长剑一翻,唰唰两声,紧接着攻出。

苗天龙听他大有把自己留下之意,更是非闯不可,旱烟管左右连挥,叮叮两声,把对方长剑直荡开去,脚下连环进步,飞快的攻出三招,把采荠叟逼得连退了两步。口中怪笑一声,双足一顿,飞身纵起,一连几个起落,就已掠出七八丈外,大声喝道:“姓姜的,还有丐帮李铁崖,你们给我记着,苗天龙不报今日之仇,誓不为人。”

采荠叟大笑道:“很好,老朽随时候教。

苗天龙一言不发,疾奔而去。

洞庭钓叟道:“咱们不该放过他的,纵虎归山,必为后患。”

李铁崖道:“白莲教余孽肃清了,一个狮王苗天龙,不足为患,何况此人生平也无大恶,此番铩羽而去,谅他也不敢再轻易到中原来了。”

采荠叟长剑一收,朝李铁崖拱拱手道:“今晚咱们能够大获全胜,全仗李帮主事前防范得法,否则等到这些虎豹登场,就措手不及了。”

第四拔由丁伯超领队,这一拨的人数最多,大部分都是女将,其中包括了丁家的人,(丁伯超、姚淑凤、小凤、丁仲谋和新婚妻子何香云、丁季友、祝秋云、丁少秋)护花门的人(任香雪、谢香玉、及九名女弟子)花字门的人(李玉虹、易天心、左卫鱼巧仙、右卫白灵仙、前卫刘宝香、后卫沈雪娟,及女弟子三十二人)还有峨嵋派的艾大娘。

如今又增加了丁老爷子丁南屏、八卦门的谢传忠,和赶来报讯的柳青青,共有六十一人之多,但男人只有六个,只占了十分之一,可说衣香缤纷,和花枝招展的娘子军,也是江湖上最美丽的队伍了。

这一行人因少林通济大师和武当天宁道长在凋港遇害,本待中午出发的,也就在早餐之后,赶看上路。

路上丁南屏攒着眉,朝谢传忠道:“谢老哥,你是不是觉得奇怪,通济大师一行,明知少林寺有事,要赶去支援,自然愈快愈好,从咱们大行山出发,就该一路向北趱程,凋港在大行山西北方,要西去数十里,不该从那里经过,这中间莫非有什么不对?”

原来他邀谢传忠同行,是因谢传忠当了几十年八方镖局的总镖头,(八方镖局是八卦门的)江湖经验之丰,无人能出其右,有他同行,乃是最好的顾问。

谢传忠口中唔了一声,点着头憬然道:“丁老哥说得不错,可能是对方已经知道咱们分拨上路,有意把咱们几拨人引开。但什么原因能把第一拨人引到凋港去呢?哦。”

他突然哦了一声,立即回过头去朝丁伯超道:“世兄快要人查一查,沿途注意第三拨人留下的记号,他们往那里去的?”

丁伯超应了声是,转脸朝丁少秋道:“少秋,这件事就由你去查一查了。”

此行斥候由花字门担任,花字门门主是李玉虹当然要丁少秋去查了。

这沿途传递消息之事是由花字门前卫刘宝香负责,丁少秋奉命之后,就赶上前面,朝刘宝香问道:“刘姑娘,大伯父要在下来问你,这一路上,可曾发现第三拔人留下的记号?”

刘宝香眨了眨大眼睛,微微摇头:“没有,我正在奇怪,第三拨人,只比咱们先走了一顿饭的工夫,他们应该会沿途留下记号的,而且这件事由丐帮姜长老负责,决错不了,但咱们出了太行山,就一直没有看到记号。”

丁少秋点头道:“在下这就回去报大伯父。”

他立即转身回到后面,向丁伯超说了。

谢传忠唔道:“果然不出兄弟所料,第三拨人也被人引开去了,而且有人紧随在他们后面,把留下的记号抹去,使咱们无法和他们取得联络,这样可以把咱们这四拨人各击破了!”

丁南屏听得心头一急,忙道:“这怎么办?”

谢传忠微微一笑道:“咱们四拨人中,只有第一拨的人容易受骗,第二拔有逢天游,是个老江湖,第三拨有丐帮李帮主和四位长老同行,都是江湖经验极为丰富的人,决不会上敌人的当,纵然记号被人改变,也会及时发觉,不会有事的。何况如今白舵主已经派出丐帮弟子,分头去通知了,咱们原是要赶去凋港的,本来就和前面两拨人不同路……”话未说完,口中又哦了一声道:“兄弟在想,有人围攻少林寺这消息是否正确……”

丁南屏一怔道:“送信来的是少林弟子,这个应该错不了。”

丁少秋突然间从脑海中浮现起月前自己夜探咒钵寺,曾看到两个少林弟子的事来,口中不觉惊啊了一声?

谢传忠回头问道:“少秋,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丁少秋应道:“是的,在下一个月前,曾夜探咒钵寺,在没有找后园,遇到金钵老禅师之前,曾在前院看到两个身穿乳黄僧衣的僧人,这两人就是咒钵寺护法会派在少林寺卧底的奸细,一个叫了悟,一个叫了因,在下现在才想起来,那个叫了悟的人,就是前天少林手赶来报信的了悟。”

“咒钵寺护法会?”

丁南屏问道:“你知不知道护法会是些什么人?”

丁少秋想了想道:“护法会总管事叫朱天寿、副总管叫祁士杰,他们都是金钵老禅师的门下,还有两个是和尚,好像叫无垢、清净。护法会和姬七姑有勾结,还在老禅师的身上暗下慢性毒药……”

丁南屏怒声道:“这么说,他们是姬七姑的羽党了,唉那天老禅师慈悲为怀,放走了天南庄铁卫武士,很可能又被这些人罗致去了。”

谢传忠沉吟道:“金钵禅师那天既然插手处置了姬七姑,他门下弟子又在江湖闹事,照理说,老禅师不会不知道……”

丁南屏意味着他的言外之意,点点头道:“此事果然透着蹊跷!”

他们虽在互相交谈,但并不妨碍他们一路奔行,中午在林江打了个尖,就继续上路,傍晚时分,赶到袁州,依然只打了个尖,初更时分就赶到凋港,然后由柳青青领路,来至现场。

柳青青目光四转,口中轻咦了一声道:“通济大师等人的尸体怎么会不见了呢?”

丁南屏道:“你赶去报讯,已有两天时间,可能被附近居民发现,把他们埋了也说不定。”

柳青青道:“这个不可能,三姐、四姐,留在这里,自会阻止他们,等老爷子来了查看过后再说,不会让他们埋的。”

丁少秋问道:“三妹、四妹呢,她们现在那里?”

柳青青道:“她们借住在附近农家,我这就去叫她们。”

李玉虹道:“五妹,我和你一起去。”

丁少秋道:“我也去。”

李玉虹转身朝他便了个眼色,说道:“不,你不能去,我去就好了。”说完,拉着柳青青的手道:“五妹,我们走!”

丁少秋还待再说,祝秋云含笑道:“少秋,让她们两个去好了,大伙都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丁少秋听娘这么说了,只好应了声“是”。

丁伯超朝丁老爷子问道:“爹,今晚咱们是不是要在这里过夜?”

丁甫屏道:“且等姬姑娘她们来了,听听她们怎么说再作行止。”

却说柳青青领着李玉虹奔行了两里光景,这是一个小村落,疏疏朗朗的有着几户人家。

两位姑娘奔近小山,走到竹林边的一家茅屋,柳青青举手轻轻拍了两下,叫道:“三姐、四姐,你们看谁来了?”

两扇柴门呀然开启,里面没有灯光,但响起池秋风的声音,急急说道:“五妹,你回来了,快进来。”

李玉虹心中一动,问道:“四妹,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池秋凤喜道:“是二姐,你也来了,快进来再说。”

李玉虹料到可能有事,就和柳青青迅快走入屋内,池秋凤急忙掩上了门。

姬青萍已经提着剑走出,说道:“二姐来得正好,谁还怕他们不成?哦,三妹,你快说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贼人怎么会找上门来的?”

姬青萍道:“我们算来五妹今晚该回来了,我们如果离开这里,就怕五妹找不到人。”

李玉虹道:“我是问你白莲教贼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姬青萍道:“五妹走了之后,我和四妹怕通济大师等人的尸体,被过路的人发现,通知附近居民去报官,就由我和四妹二人轮流在暗处守着,遇上附近居民,就告诉他们这些尸体是少林寺和尚和武当道士,被白莲教徒杀害的,已经有人赶去报讯,叫他们不可多事,否则会有杀身之祸,附近居民听了,果然没有人敢再往这里来……”

李玉虹道:“但通济大师等人的尸体不见了……”

“二姐!”

姬青萍道:“你听我说下去吧!今天晌午,四妹守在右首林中的一棵大树上,忽然有到有一个蓝衣汉子在通济大师等人的尸体旁东张西望,形迹可疑,四妹原想下去喝问,但看他似有举动,就耐心看个究竟,只见那汉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依次在每具尸体上用指甲挑着弹了少许……”

李玉虹变色道:“这人是白莲教匪教,他是来毁尸灭迹的!”

池秋风奇道:“二姐怎么知道的?”

李玉虹道:“他弹在尸体的是化骨丹,销形散一类药物,只要弹上少许,尸体就会很快化去。”

池秋风道:“是啊,小妹看到经他弹过之后,尸体上忽然起了缕缕黄烟,就逐渐销蚀,心头吃了一惊,急忙飞跃击下,喝问他是谁,怎知他口出污言,和小妹动起手来,这人武功居然极高,幸亏三姐吃过午餐,来替换我的,看我和他正在动手,我们合二人之力,才把他制伏,原来竟是一个和尚……”

李玉虹问道:“人呢?”

池秋凤道:“就在后面厨房里。”

接着续道:“我们押着地来到这里,三姐逼问他口供,他先前不肯实说。后来我们给他吃了些苦头,他才乖乖的说出来,他叫了因,是咒钵寺门下,奉命来把通济大师等尸体化去的。还说我们押他来的路上,一路都已留下了记号,只有他们自己人可以闻得出这种气味,会跟踪寻来,劝我们放了她,及早离开,还可逃生,迟了就来不及了,经我们逼问之后,他穿的靴内,果然暗藏了一包药粉,走过之处,也许真会留下某种特殊的气味,所以我和三姐守在这里.盼望五妹早些起回来。”

李玉虹道:“那就快走吧,四妹、五妹,你们去把他押出来。”

池秋凤、柳青青两人答应一声,匆匆走入厨房,押着了因走出。

姬青萍走在前面,开启木门,拉开两扇板门,只见门前站着一个矮胖灰衣僧人,双目低垂,似睁似闭,手中抡着一串念佛。徐徐说道:“四位女菩萨,不用走了。”

姬青萍没想到会有人站在门口,心头猛然一惊,但她只是乍然一惊而已,岂会怕你一个和尚,而且听他说的语气。已知是了因一党了,立即柳眉一挑,叱道:“你是什么人?”

灰衣僧人约莫五十出头,从眼缝中透出一缕精芒,从姬青萍脸上一闪而过,又徐徐说道:“女菩萨不用问贫僧是谁,你们还不快把我徒儿放开了?”

姬青萍道:“你……”

李玉虹轻轻拉了她一下衣袖,闪身而出,说道:“三妹,由我来问他。”她抢在姬青萍前面,冷冷的道:“大师父是咒钵寺来的?”

灰衣僧人道:“原来女菩萨已经知道贫僧来历了。”

李玉虹道:“大师父法号如何称呼?”

灰衣僧人道:“贫衲无垢。”

李玉虹道:“这么说,你是老禅师门下的二弟子了?”

灰衣僧人微哂道:“小徒果然全招出来了,女菩萨们大概在小徒身上使过不少毒刑了,不然小徒怎会对女菩萨全盘托出来的,看来小徒不用留,四位女菩萨也不用留了。”

他说话之时,口气渐渐冷峻,听来他已动了杀机!

“大师父错了!”

李玉虹轻哼一声,才道:“大师父既是老禅师门下的二弟子,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无垢双目乍睁,问道:“女菩萨是什么人?”

李玉虹道:“我是老禅师的记名弟子李玉虹,少林通济大师、武当天宁道长等人,可是你下的毒手?老禅师悲天悯人,为了消敉一场武林杀劫,不惜诛杀姬七姑为天下除害,你却妄杀无辜,制造事端,你还说是老禅师的门下?这是老禅师教你这样做的?你对得起你师父吗?”

无垢听她说完,忽然仰首向天发出破锣般一声大笑,说道:“很好,女菩萨既是家师的记名弟子,你先放了小徒,随贫僧去看家师,岂不是当面可以说清楚了?”

李玉虹冷声道:“我当然要去见老禅师,但我先要把你拿下了,押着你去。”

无垢大笑道:“女菩萨有此能耐吗?”

突然出手如风,朝李玉虹肩头抓来!

李玉虹轻哼一声,左手抬出,竖掌朝前推出。她“飞星掌”就练在左手,后经金钵禅师助她把老门主传给她的功力,化为己用,功力之高,岂同小可?

这一掌,她虽没有施展“飞星掌”(飞星掌是要掌心握住飞星——细小钢钉,以特殊手法,凝聚内力击出),但一个人练成的功夫,就算你不是有心施展,一经出手,总会极自然的露了出来。

李玉虹在拍出这一掌之际,登时感到一股内劲从掌心极自然的涌了出去,不需使用飞星,力道反而纯出自然,把本来贯注在每一颗飞星上的力道,凝结成数十缕无形劲气,别人虽然看不见,自己却可感觉得出来,激射出去的劲气,竟然如同有物,十分劲急,好像自己使出来的是另一种“飞星掌”。

这一刹那,她脑中像电光般闪过老道长(乙清子)的话声:“飞星掌主要是练气于掌,发掌如满天星斗,飞星错落,不计其数,所谓飞星,实际上是练气如丝,并不是把真气贯注在暗器上制敌,把真气贯注在暗器上,只是初学时如此练法而已,你师傅膝大娘练了几十年,竟然犹未领悟,以至未臻上乘,她不惜把五十年功力输注给你,但你方才攻姬七姑的那一事,最多只有二十年功力,连一半也没有使出来,应该好好勤练内功,别再使用那些铁钉,才能另辟境界,自己去多多用功吧!”

这段话是在护花门丁少秋被姬七姑“阴极掌”击伤后,老道长对李玉虹说的。

一时间不由得把李玉虹给怔住了,她几乎大声喊出口来:“我练成功了!”

以上这段话,只是叙述经过而已,事实仅是李玉虹提出一掌的时间,有如电光石火间事。

站在门口的无垢做梦也想不到自称是师父记名弟子的李玉虹,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竟会练成如此高深的掌功,双掌甫接,他立时感到不对,对方掌风中竟有十七、八缕无形劲气,一下笼罩全身,身体十八处主要经穴,悉被制住!(经穴被制,他这一记掌力也立即消失了)

要知无垢乃是金钵禅师门下的二弟子,一身武功,已得乃师十之四五,这回骤出不意,根本是在没有防范之下才被制住的,不然李玉虹纵然练成“飞星掌”,也要经过一番苦斗,能不能制得住他,还在未定之天哩!

却说李玉虹出手一举,已把对方制住,她还一无所知,冷冷一笑道:“大师父这一掌也稀松得很,并不见得如何?”

无垢睁着一双半开半因的眼睛,隐泛怒容,却一动不功。

姬青萍道:“二姐,看样子,这和尚好像被你制住了呢。”

李玉虹道:“我怎么会毫不觉得呢?”

接着忽然哑然失笑道:“对了,我在无意中使出飞星掌,从掌心飞射出去的一蓬劲气,大概有十七八条之多,如果一下全击中了,至少就有十七八处穴道被我制住了,啊。三妹,我这一掌自己也不知道,居然在无意中练成功了。”

“恭喜二姐!”

姬青萍抢着跨出二门,奔上一步,举手在无垢脸上左右开弓,掴了两个耳光,叱道:“贼秃,你想不到会落在我们手中吧,老实说,姑奶奶已经等了你半天了,还算你运道好,出手的是二姐,要是换了我,你这条右臂早巳不在肩膀上了。”

池秋凤押着了因走出,也举手在他光头上拍了一掌,叱道:“了因,你看到了,你师父是来救你的,还不一样落在咱们手里?”

李玉虹道:“好了,三妹、四妹、五妹咱们快些走吧!”

池秋凤道:“对,二姐,我们既然出来了,就不回去了,你一个人去吧!”

李玉虹急道:“这怎么成?你们这是跟谁闹别扭?我们是姐妹咯,有什么话,回去说不好吗?”

“没有什么。”姬青萍看看四妹、五妹,才道:“我们真的不去。”

“不!”李玉虹坚决的道:“你们一定要和我一起去,你们是负气出来的,究竟和什么人呕气呢?和我?还是和大哥?”

姬青萍脸上微红,说道:“没有,我们真的没有。”

李玉虹道:“没有最好,我说过,我们是姐妹,情逾骨肉的姐妹,否则我们就不会结成姐妹了,既然情逾骨肉,还有什么好争的?我有的,你们一定也会有,我们由姐妹永远不会分开的,请你们相信我,如果你们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

姬青萍等三位姑娘,都没有作声。

李玉虹又道:“好了,你们总不至于不相信我吧?老实说,你们出来了,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回去……”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下来。

池秋凤道:“是啊,二姐这句话说对了!”

李玉虹看了三人一眼,忽然抿抿嘴笑道:“那么你们是不是想通了,已经有些回心转意了呢?”

三人又没有说话。

李玉虹含笑道:“三位妹子,如果你们听我的劝告,和我一起回去,那么今晚是最好的机会了,因为我们逮住了白莲教的匪徒,一起押解回去的,而且因为大家正在需要人手的时候,你们的回去,不但可以增加我们实力,而且表示一旦有事,你们还是会同心协力的,这理由够堂皇了吧?所以不但没有人会笑你们,反而会夸赞你们识得大体呢,好了,快些走吧!”

池秋凤望望姬青萍道:“三姐,我们回不回去呢?”

李玉虹抢着道:“我是你们二姐,当然该听二姐的了。”她举步走在前面,然后回头道:“还不快押着他们,跟我来?”

三位姑娘不好再说,只得押着无垢、了因二人跟着李玉虹身后走去。

一行人走没多远,就遇见易天心、丁少秋和左卫鱼巧仙率着八名女弟子像一阵风般奔近了过来。

易天心看到李玉虹,忙道:“好了,门主回来了,丁少侠不放心你们四位,怕和白莲教的人遇上,才赶来接应的。”

李玉虹笑道:“白莲教匪徒,确实找来了,但已经被咱们拿下了。”

丁少秋目光一注,说道:“这两人就是咒钵寺的人,一个叫无垢,是金钵禅师的门下,另一个叫了因,就是他,是在少林寺卧底的,你们怎么逮到的!”

李玉虹道:“说来话长,我们回去再说,哦,对了,三妹、四妹、五妹方才还不肯回去呢。我说破了嘴,才勉强逼着她们来的,你是她们的大哥。说的话,当然比我做二姐的灵,你安慰安慰她们吧!”

丁少秋被她说得俊脸一红,俊目朝三位姑娘看去,说道:“三位妹子回来了就好,何况还立下了大功呢!”

池秋凤道:“我和三姐只逮到一个贼秃,这个老贼秃可是二姐一掌就把他制住了,是二姐的功劳。”

易天心笑道:“你们和门主是姐妹咯,还要分得这么清楚干嘛?”

说话之时,池秋风和柳青青已把押着的无垢、了因二人,交给了鱼巧仙手下的八名女弟子。

大家脚下加快,回到原处,丁胙超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回来了……咦,这两个人……”

丁少秋道:“大伯父,这两人一个是金钵禅师的二弟子无垢,一个就是少林寺卧底的了因,他在少林寺的法号叫做一因,少林通济大师和武当天宁道长的尸体,就是他用化骨丹化去的,被姬姑银、池姑娘两人逮住的,无垢则是刚才找到她们落脚之处,刚好李姑娘先一步赶到,把他一起拿下了。”

丁伯超道:“他既是金钵禅师的门下,老禅师对我们有恩,就不该……”

丁南屏没待他说完,干咳一声道:“伯超,几位姑娘把他拿下,总是有原因的,你该先听听李姑娘怎么说?”

丁伯超连忙应了声“是。”

李玉虹道:“无垢说不定和围攻少林寺的白莲教余孽有勾结,而且和杀害通济大师等人有关,咱们得好好问问他才是。”

谢传忠道:“李姑娘说得不错,咱们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易天心笑道:“丁老父子,这档问口供的事,你们交给我来办就是了。”

丁南屏知她心意,连忙拱拱手道:“如此有劳易总监了。”

易天心回头朝四名左卫手下的女弟子道:“你们先把那小贼秃押过来。”

说完朝右首一棵大树走去,在一支粗大的树根下坐下。

四名女弟子抑着了因走到她面前。

易天心挥手解开了穴道,一面朝四名女弟子吩咐道:“你们守着他,只要他一有举动,你们先给我刖了他双足。”

四名女弟子手待长剑,娇声应“是。”

易天心目光一注,喝道:“了因,老娘问一句,你答一句,只要老娘听得不满意,她们就会看我手势行事。”

了因冷笑一声道:“你们别以为人多,你们的武功和少林通济大师和武当天宁子如何?今晚……”

易天心没有作声,只是左手徐徐举起,掠了下鬓发,她手势十分自然,但站在了因身后左首一名女弟子一声不作,长剑唰的一声,把了因左耳削落。

了因只觉左耳一凉,一阵刺痛,一只左耳已被剑锋削落,从左肩跌了下去,心头不由一惊,急忙举手掩去,只掩了一手鲜血,已经没了耳朵。

易天心冷冷的道:“这不过是老娘给你一个警告而已,你身上零件还多得很,譬如还有一只右耳、鼻子、两条手臂,咱们不妨一件一件慢慢的来。”

了因又惊又怕,说道:“你们自称名门正派……”

易天心笑道:“老娘是花字门总监,可不是名门正派出身,再说对—你这种欺师灭祖的卧底奸细,还有什么理好说?现在老娘要听的是你从实招供,还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莫怪老娘心狠手辣,给你来个凌迟处死,慢慢的割,看你嘴巴还硬不硬?”

了因听得不觉气馁,问道:“你要问什么?”

易天心道:“先说说通济大师和天宁道长是死在什么人手下的?”

了因听得脸有怖色,说道:“这个小僧真的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易天心右手又缓缓举了起来。

了因惊惧的叫道:“小僧真的不知道,小僧是今天才奉师父之命来把这些尸体化去的,小僧……”

“好!”易天心又道:“那么我问你,你在少林寺卧底,什么时候逃出来的?”

了因道:“小僧不是逃出来的,是奉命采购,中途溜出来的。”

易天心问道:“围攻少林寺的是些什么人,你总该知道吧!”

了因口中忽然啊了一声,身子一歪,往地上扑倒下去。

易天心目光一注,了因口喷鲜血,已经死去,不由猛地一怔,一下站了起来,喝道:“暗算了因是什么人?”

她和大家相距足有三数丈光景,这声叱喝听得所有的人纷纷往易天心这边望来!

就在此时,突听几声少女的惊呼之声响处,一道人影疾如鹰隼,忽然腾空激射而起,好快的身法!

原来那惊叫之声,发自押着无垢的四名左卫女弟子,她们宛如被大风吹过,站立不稳,却有一道人影,宛如老鹰抓小鸡,抓起无垢腾空飞起!

丁少秋大喝一声:“你往那里走?”

双足一顿,衔尾腾空追去,但就在他堪堪纵起,但觉一道极其凌厉的掌风,迎面撞了来。这道掌风内力之强,令人几乎有窒息之感,丁少秋身在半空,不敢硬接,被通落到地上。

那人抓着无垢的身子腾空跃起之时,不但朝丁少秋拍出一举,而且在一掌之后,又连续在无垢身上,拍击了三掌,一举解开无垢身上三处受制经穴,才放开无垢身子,往地上落去。

这一段话,说来较迟,其实只是此人腾空纵起一瞬间的事,无垢三处被制的穴道乍解,但觉全身为之一松,这时救他的人半空中放手,无垢身形住下沉了数尺光景,立即提吸一口真气,把身子又往上提高了五六尺,才跟着落到地上。

原来此时东首一片草坪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五个头簪白玉如意,身穿月白道袍的道人。

这五个人年纪全在六七十之间,一个个背负长剑,手持拂尘,站在夜风中看去真还有些仙风道骨模样!

无垢一眼看到五人,心头不觉大喜过望,慌忙双手合十,拜了下去,说道:“弟子无垢,谒见五位师叔。”

站在中间为首一个抬了下手道:“你起来,听说你已得大师六七成真传,为什么会被人制住的?”

无垢也有五十多岁了,他老脸不禁一红,垂首道:“那是丐帮李铁崖的女儿,弟子因她自称是家师的记名弟子,一时疏于防范,才为她所乘。”

方才把无垢从花字门四名女弟子手抢救回来的一个白衣人道:“无垢说得不错,小弟方才解开他穴道之时,发现他是被‘飞星掌’制住的,但奇怪的是此人在‘飞星掌’中似乎还杂有本门的内功心法,说不定真是金钵师兄的记名弟子。”

中间一个道:“不论她是不是金钵师兄的记名弟子,今晚也不能放过一人。”

另一个白衣道人道:“三师兄说得是,今晚决不能放走一个。”

这同时,群侠这边也给方才那人凌空飞来救走无垢,还在半空中发掌,逼落追去的丁少秋,大家都不禁深感惊骇,此人身手之高,几乎令人不敢相信!

直到此时,大家才发现东首(十丈外)一共有五个白衣道人。

丁南屏神色微凛,朝身旁的谢传忠问道:“谢老哥,这五个人是何来历?”

谢传忠道:“白莲教徒,一向以白色自诩清净,不染尘埃,他们自然是白莲教余孽了。”

丁南屏笑道:“兄弟是请问老哥,江湖上可曾听说过这几个人吗?”

谢传忠道:“几十年来,江湖上也从未听说过有金钵禅师,可见白莲教人的善于隐匿了,但从方才此人救人身手而言,身手之高,极非泛泛之辈,说不定就是这次蠢动的几个主脑人物无疑!”

丁南屏道:“走,咱们上去先问问清楚。”

谢传忠道:“也好。”

两人举朝前行去。

丁伯超、丁仲谋、丁季友三人连忙跟了上去,他们这一移动,姚淑凤、何香云、祝秋云、丁小凤、丁少秋、李玉虹、姬青萍、池秋凤、柳青青几位姑娘自然也跟了上去。护花门、花字门的人也全都朝前移去。

丁南屏走到和对方相距三丈光景,便自脚下÷停,抱抱拳道:“不知五位道友是何方高人?今晚在此相遇,方才有一位道友出手救走咒钵寺叛徒,想必有些误会……”

方才救人的那个白衣道人大不刺刺的道:“你是什么人?”

丁南屏抱拳道:“老朽武功门丁南屏。”

那白衣人道:“你们都是武功门的人吗?”

丁南屏道:“那倒不是,咱们之中还有华山派、峨嵋派和护花门、花字门的人。”

“人多也未必有用。”那白衣道人微哂道:“看来你们当真要和白莲教为敌到底了!”

丁南屏道:“原来五位道友果然是白莲教的人了!”

那白衣道人冷笑道:“丁老英雄果然对白莲教成见极深,白衣五子也从不讳言咱们是白莲教。”

丁南屏大笑一声道:“好、好,那么丁某再想请教一句,少林通济大师和武当天宁道长就是五位下的毒手了?”

那白衣道人冷峻的道:“白莲教以和平对待有各门各派,但只要是和白莲教为敌的人,本教决不放过。”

“说得好。”

丁南屏点着头道:“这么说,咱们这些人,都是不放过之内的了?”

那白衣道人淡淡的道:“这要问你们是否和白莲教作对了?”

丁南屏气愤的嘿了一声道:”

“作对,是白莲教在和江湖武林同道作对,好,五位既然不放过咱们,哈哈,咱们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白莲教余孽呢!”

这话可把四个白衣道人激怒了,纷纷从肩头撤下剑来,只有站在中间一个双手微微一摆,然后躬身道:“天岳白岳子率师弟四人,恭迓二位前辈。”

丁南屏听得大奇,悄声朝谢传忠道:“不知他们又来了什么人?”

就在他说话之际,只听天空传来一声清朗的长笑,说道:“五位道友原来已经先来了!”

随着话声,但见两条人影从远处凌空冉冉飞来!

这两人来势并不快,宛如御虚而降的神仙!

现在他们已经降落到地上,大家也已看清两人的貌相,那是道家装束的一男一女,男的星冠羽衣,面貌白皙,黑须飘胸,手持一支白玉杖,道貌岸然。

女的身穿云裳,秀发披肩,生得脸如芙蓉,美而且艳,手中一柄白玉拂尘,没有人能够看得出他们究竟是老是少?也没有人说得出这两人来历?

不,只有丁伯超和丁少秋两人见过他们,男的叫飞云羽士秦飞云,女的叫凌波仙子凌巧巧,因为他们住在东海桃花岛,自称桃花双仙。

但因他们自视甚高,从不假人颜色,也瞧不起各门各派,和黑白两道也从无来往,因此江湖上人就称他们为桃花双妖,表示他们并非名门正派。所以桃花双妖酌名头反而比桃花双仙来得响,稍后大家只知桃花双妖,说桃花双仙反而没有人知道了。

这话还是十年以前的事,如今连桃花双妖都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那是因为他们已有四十年没在江湖出现,大家自然淡忘久矣。

丁伯超悄悄走近丁老爷子身边,附着耳边低声说出两人来历,这下可把丁老爷子听得心头猛然一震,他怎么也想不到桃花双妖已有四十年不曾出现,竟然会在这节骨眼上在这里出现。

这两人远在四十年前就已没人能是他们对手,经过四十年不出,不用说功力更是惊人了,自己这边,就算加在一起,也不堪人家一击,一时之间,不禁忧心仲仲,想不出应付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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