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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石塔惊魂一搏

一连两次遭陷害,使牛震寰怒气横生。

摆脱和尚的纠缠以后,他对徐天龙说:“阿侄官,看来我们两人让鬼缠住了,而这鬼意不在整治我们二人,他也知道整治不住咱叔侄,我看他的目的在于拖住我们前进的步子,不让我们赶往登州。这样看来前方还有更多更大的麻烦要对付,弄不巧将我们二人深深地拖进是非窝中脱不开身,我想是不是这样,你独自一人先赶往登州,这里由我来抵挡。”

牛震寰的分析不能说没有道理。

徐天龙听了没有吭气。还是一副老阴天的样子。

牛震寰拍拍他的肩膀说:“龙儿,我会去与你会合的。”

徐天龙终于开口了,他说:“叔叔,你让我一个人上登州,人生地疏,我到哪里去找哪一个?我也不认识那个什么林相成,再说你一人留下我也是不放心的。你身上什么兵器也没有,要是那些人联合起来围攻你,岂不是连个帮手也没有!”

“哎!鼻子底下是什么?”

“是……是嘴呀!”

“对呀,不认识可以问!至于我嘛,你不用担心,大江大海都闯过来了,还会在这小河沟里翻船?!”

“不!”

“好孩子!你不是要在登州与你法法会面吗?”

这一问很灵,因为徐天龙与养母马莹儿一起回到中土以后,由于行动不便,他们俩分开赶路。采用在前站留消息的办法,约定下一个会面的地点。天龙在朱仙镇留下的是到林家庄,在林家庄留下的是到山东登州。在林家庄没有见上,那么法法她会很快赶到登州去的。

他答应牛震寰先行。

“等等!徐天龙你不是要找法法吗?我知道!”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这声音来得很遥远,显然用的是千里传音之法。

千里传音之法当然不是从字面上可以理解的,仅仅是指经过特殊修炼,用一种特殊的发声方法,说话声音不大,却可以送得很远。

原野上除了有几个农夫在地里耕忙以外,别无人影,说话之人不知躲在何处。

“朋友,光天化日之下用不着这么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有话尽管出来讲!”牛震寰用同样的千里传音功法回答。

徐天龙听他说起法法,心中不由发慌。因为,大凡行踪被人掌握,就会有凶险。“你是谁?是不是为难我法法了?”

“不要紧张嘛!你法法好好儿的,她现在……”

“她现在在哪里?”徐天龙边说边向那发声的地方扑去。

然而,那人就像鬼魅一般,飘忽而飞。“哈哈哈哈!想找我不难,想找马莹儿也不难。要知消魂处,山林显神通!”

声音狂笑着远去了。

“叔叔!是不是我法法被他们劫持了?”徐天龙十分着急。

“可能!”

“他那话什么意思?”

“要知消魂处,山林显神通……好像是指一个地方……这儿是泰山北麓,顺山脉东去……对了,离此一二日路程有个地方叫柳埠,那里有个寺院叫神通寺,莫不是……”

牛震寰心中明白,暗中的敌手,从朱仙镇开始,制造了一个又一个陷阱,目的在于陷他于孤立的境地,庵堂寺庙的变故,无非是要将那人所不齿的事传入江湖,以引起武林同道的公愤,使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而同时又达到拖延他们去登州的目的。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徐天龙,他说:“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上当,还是按刚才说的,你去登州,我去找你养母。你放心,叔叔一定平安地将她接到登州。”

徐天龙心中不愿,嘴上却没有说出来。他有他的想法,登州府的事再大是他人的事,而法法是自己的养母,她为自己曾作出过巨大的牺牲,从中土跑到日本对马,又是为了自己,陪伴着同回中土,要帮自己找到真正的亲生父母。恩重义深,戴天履地,远胜过布德施惠的恻隐之心。助强扶弱,抱打不平的事当然要做,而亲人面临危险,且不知所在,他的心是无论如何安不下来的。

牛震寰知道他的心事。他对他说:“龙儿,如果说仅仅是两家之事,叔叔不会要求你。林相成一家的事情关系到国家大事,你知道那密函上写的是什么?”

“是什么?”

“我虽然没有看到密函,但从王振派人一路追寻,设下如许陷阱,可以猜想得到,那里面与朝廷中一连串暗杀大臣的命案有关,与江山社稷有关。密函现在虽下落不明,我猜想还未落入他们之手,而很可能有江湖义士将它送往了登州。如果让他们占了先,那么林相成一家性命难保不说,连密函也将丢失,许多大臣惨死的命案将冤沉大海,永无出头之日。叔叔之所以要你先行,是信得过你的武功,非你这把深藏不露的快刀不可。”

牛震寰一番话如同洪炉点雪,使徐天龙顿觉彻悟。

“力保林相成一家安危,全靠你了。至于你养母马莹儿的事,叔叔不会掉以轻心的!”

徐天龙解下背负的一个长长的包袱,“嗖!”地一声从中抽出一把古剑,交到牛震寰手中说:“叔叔,这是‘火圣剑手’徐玉郎在日本国得的中土古剑,他临回国时留给我,以镇对马!”

牛震寰接过来仔细察看,剑身古拙,并无光泽,却寒气逼人。他认出上面的古字,惊呼道:“斩蛇剑!沛公斩蛇剑!”

“是的,这是至宝,锐利无坚不摧。”

“龙儿你自己留着用吧!叔叔我早就不用兵器了。”

“正因为叔叔你不用兵器,侄儿才放心不下。踏上中土大地,我看到的是无尽的流血,而这些日子我观察得出的结论,只有以杀才能止杀。不是有句古话吗,树欲静,而风不止。不铲除那些害人虫,永无宁日。”

徐天龙的结论显然与牛震寰的信条格格不入,他虽主张惩恶扬善,但不主张杀戮,他一直在寻找一种办法,既中止恶人行凶,又不杀生。教化是一法,但那不是一日可以行得通的,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花脑筋。他向:“你用什么兵器。”

徐天龙亮了亮腰间的倭刀:“这是日本宫内存的上库刀,也都是利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好刀。”

牛震寰想了想,接受下徐天龙的心意,道:“好!斩蛇剑我先替你保管,但愿用不上它!”

他二人并不马上分手,而是同行了一程又一程,直至天色向晚,找到驿站宿下。牛震寰向驿站买了两匹快马,又雇了一个脚夫,把徐天龙的衣服与脚夫换过,找个岔儿,连训带骂把脚夫打扮的徐天龙撵出了门。二人相处时日虽不长,却已经相知,分手时不免有些依依相惜。而依着牛震寰的计策是不能有丝亳表示的,他还得表示忿忿不平。

徐天龙连夜走了。牛震寰与脚夫在驿站喝酒猜拳行令,闹到了半夜,天蒙蒙亮时,他们就起了身,牵马踏镫,互相称呼着叔叔和阿侄官上了路。

古藤、老树、飞鸦;

梵音、经语、宝刹。

历城南柳埠山间有座寺庙,叫做神通寺。

牛震寰没有走官道,而是沿着泰山北麓迤逦行去。这条山道向东北方向延伸,直通向历城东的龙洞。龙洞是给他留下过难忘一幕的。正是自己的父亲利用爱姬散布谎言,欺骗自己说是那里的龙洞中关押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叶里米丝。他的感情曾在那里发生了很大的冲击……他不愿再回首。不愿再想起那一幕。然而,如今,很可能又有人想叫他来重温那一幕。

牛震寰将那脚夫安置在神通寺附近的村中,然后独自一人朝着神通寺奔来。

神通寺是一个很古的寺庙了,相传这就是朗公寺,它东侧山坡上有座四门塔,建于隋,这儿才真正是安葬朗公的墓塔。神通寺附近还有两座龙虎塔建于盛唐。山上还有宋、元、明初的墓塔几十座,塔群旁边有一处千佛崖石窟,上有一百多窟,大多是唐朝所留。寺中那座七层多宝塔,造型奇特。从上到下都是石块垒砌,只有很小几个窗户。塔形比起灵岩寺的辟支塔来差了许多成色,辟支塔塔刹为高大铁制,由复钵、相轮、圆光、仰月、宝珠等组成,并有铁链八根分别拉向塔顶八角。八个角的垂脊上埋有八个铁打的金刚力士牵拉,既壮观又稳固。而这多宝石塔,建在绝壁之巅,绝崖虽然只四丈来高,可是加上塔高,便显得越加巍峨,就像一个粗壮墩实和尚蹲在山巅,气度雄浑,大有惮赫千里之势。

令他深感奇怪的是在远处还听见的钟磬之声,此刻一片寂然;庙中也无了缭绕香烟,日在中天竟是一片死寂。

“欢迎光临!哈哈哈哈!”还是那个阴恻恻的声音。然而,这是死亡的笑声,冷酷得近乎于冰点,有几只栖鸟被惊起,抖了抖翅膀,竟然跌下树来。

“朋友,不要装神弄鬼了!”

“那一个呢?”

“长途奔波,病在村中。好了,谈正经的吧,你把我等调到这山间寺庙来,究竟有何贵干?!”

“你不想坐稳你的王位?!”

“区区视富贵如浮云,如粪土,这个人所共知!”

“那你懂不懂知道得太多是一种‘福’!”

“但凭指教,在下还没有领教到这种福分!”

“那好,这座多宝塔便是你领受福分的最好地方。”

“啪啪!”传来两击掌声。

石塔之中传来了女人惨烈的呼叫:“野兽,你们不得好死!”

牛震寰听不出马莹儿的声音,但女人的痛呼咒骂声令他血液涌动。

“听见了吗?!你不是要当英雄来救美人吗,那就上吧!”只听见声音,看不见他露面。

“放了她!”

“喂!大英雄说放了她,你们说呢?”

“叫那小子给我们磕三个响头吧!”

牛震寰开始攥拳头了。

“放他妈的蛋!老子还没有尝味呢!”石塔里传出的是十分粗野的话,随之而来的是女人尖利的嘶叫,和一阵阵裂帛声。

牛震寰的腮缓缓地扭动着。

“想救她吗?你知道她在哪一层?我可以告诉你,每一层都有高手把守,再说你能过得了门口这一关吗,请看!”随着他的话声,崖下现出一排人,天哪,竟然是灵岩寺的和尚和尼庵的女尼,一个个仇恨满腔,目眦欲裂。人人持械在手,虎视眈眈。

牛震寰的十指松了下来,他笑笑,十分轻松地说:“列位师父不要误会……”

“十恶不赦的狂徒,盗走灵岩镇寺至宝不说,还奸杀女尼清心,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我等要为武林除害,为死者申冤。”灵岩幻影和尚十分激烈。

“怎么样?”那个声音出现,用的是千里传音之术在发问。

“请不要把就些武功平平的人拿来垫背。”

“不不不,他们只是从道义上对你进行控诉。自然不会让这些人送到你无极天罡功法下来死,请看左边山坡!”

牛震寰头向左转去,天哪,那里站立着一排怪物。

排列的是如下阵势:前面是雁荡三怪:铁拐毒君、罗锅丐侠、天书圣手;

后面的是海东双星:“天狼星君”皇甫飞、“天狐星君”皇甫荣。

牛震寰大都认得,也知道他们数月前在浙地天台山玉泉洞同白道人物,龙虎山乾元真人,普陀山不肯去观音院冷心师太,少林僧人智深禅师和五头陀为争夺赤龙金戟而打了一架,罗锅丐侠还因此挨了冷心师太一索命尺,而失去了一条胳膊。令他不解的是,这许多黑道人物,大都势力范围在南方浙地,何以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到这里,来向他寻仇?

答案暂时找不到。但他是不会示弱的。“你以为这些酒囊饭袋能够挡得住我吗?!”

“请看右边!”那个声音不无得意。

其实牛震寰早已看见了右侧出现的一群。

领头的正是智深禅师和冷心师太,乾元真人在稍后的位置上。此外还有“百鸟神丐”周千家、“摘星鬼才”岑右军和两个个儿不高的孩子。

牛震寰同样不明白这些南方的白道人物何以也会到这里来凑这份子。

北方的黑白道人物一个也没有出现,是请不来,还是埋伏在石塔之中?

“列位好!”牛震寰向大家拱手行礼。

无人理他。这是十分不祥的场面。无人答理说明已经视作敌手,起码是鄙夷,仗义疏财、抱打不平、主持正义、素为人尊敬的牛震寰,一位人口皆碑的王公侠者,如今受到如此鄙视,说明事情已经糟糕透顶了。

牛震寰脸上的笑容凝结了起来。

场上的空气冻成了冰。

那个该死的声音又传来了:“谁人不知天下第一侠无极天罡功法的神成,可是你的功法再高有什么用呢,我只需要下个口令,塔上就有人会把你所要的人摆平。”

牛震寰把心中的怒火往下压了压道:“你这非人非鬼的东西,招了这么多人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想挑起武林争斗,造成武林浩劫吗!”

“放心,区区绝无此意。真正挑起武林纷争的是你!是你们两人盗宝、行奸、杀人!”

“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栽赃陷害!”

“有什么证据?没有,而我有,灵岩寺僧人,还有那些尼姑,都是铁证。”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要你作哑巴,你要少管闲事,眼下,放弃调查,放弃追踪!”

“就这么简单?”

“本来就不复杂,只要你答应,这些人面前有我来化解!”

“好啊!不过你总不露面,我怎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哈哈哈哈!”笑声近来,一道白影似天上云团从树上落下。原来那人就隐身在树上。他蒙着面,无人能看到他的真面目。

“楚狂客!”牛震寰突然喊了一声。

那人禁不住一阵战栗。

“哈哈哈哈!你是楚狂客!”

“我是谁无关宏旨,要紧的是你要考虑你的清名,你的身家性命。”

无疑,刚才一问是奏效的,这个隐起身来的人就是王振手下的高手楚狂客。

“瘟牛!你敢戏弄我!来人!将盗贼、采花贼牛震寰就地正法。”

牛震寰嘻嘻一笑道:“谢谢!让我知道正法的滋味。”

话声未落,身形鹄起,电射向石塔门。

哪知四面八方骤起狂飙,数十种暗器,如同骤雨一样向他射来。其中要数冷心师太的索命尺厉害。

没有使用暗器的有三个人,一是乾元真人,二是智深禅师,他二人是不屑使用这种下九流的把戏,另一黑道人物便是铁拐毒君,一方面他在玉泉洞丢了一条胳膊,使起他那个毒药葫芦来十分不方便,二方面风向不顺,一旦使用毒粉,弄不好会伤了自己这方的人。

众人一出手就狠辣无比,几乎是不留任何情面的突然袭击。

牛震寰双袖一舞,强大劲气,似挟隐隐风雷,一下长空廓清,这神施鬼设的一击,竟将发来的暗器悉数反弹回去。不过去势远胜来势,几乎使所有对手措手不及。

轮到黑白道人物大吃一惊了,他们面面相觑,心内无不惊骇。因为,反射回来的暗器已经换了品种,而且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稳稳地,不偏不倚,不前不后地成了束发簪。

人人心中都很清楚,只要牛震寰手下不留这点情,那么,许多人将洞穿咽喉。

这仅是无极天罡功法中的雕虫小技。然而,正是这迅雷烈风般的一击,竟使全场震慑。

牛震寰借这一小小的愣怔,云起龙骧,蹉步一跃,掌风拨开挡门的僧人尼姑,撞开石门,闯了进去。

本来,面对如此众多的江湖成名人物,要闯入石塔救人是十分困难的事。

然而,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牛震寰有心要救人,那么任谁也挡不住他。

牛震寰冲进了多宝塔之第一层。

天下第一侠去势有多快,许多人只听见轰然一声,而没有见到人影。

多宝塔中守卫第一层的是谁?

武夷三鬼:“粉面山魈”钱百英、“鬼面山魈”赵百里、“双面山鬼”孙百川。

三人所使兵器都是猿爪,皆为锐利无比的铁指钢爪。

他们三人正透过石门的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冷不防石门发出一声巨响,还没有等他们亮出利爪,牛震寰已经身形如电射进来了。

武夷三鬼中“粉面山魈”钱百英和“鬼面山魈”赵百里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捞到,只觉腰间胁下一麻,各人中了一指,便软软地躺了下去。

倒是“双面山鬼”孙百川机灵得多,动作也快捷,双面中之一面装得极为可怜的样子,仿佛一条被吓破了胆的狗,作着摇尾乞怜的动作。

牛震寰不忍对这样的人再下手。

然而,当他四面扫视不见马莹儿踪印,准备上第二层上察看时,“双面山鬼”孙百川却陡然伸长其毛森森的长臂,尖利的爪子从背后突然抓出。直趋牛震寰的后背。

牛震寰看也不看,回手一指,直点在“双面山鬼”孙百川的乳中穴,刚刚够着牛震寰衣衫的那爪子僵住了。尖尖的爪子虽然穿透了衣衫,却还没有把肉挖破。

在多宝塔第二层守卫的是“无常神君”索太尔和“矮阎罗”毕方。

当牛震寰冲破石门,以无比凌厉的手法点倒武夷三鬼中的两鬼,随之又轻描淡写地点住偷袭的“双面山鬼”孙百川时,他们二人正在二层上察看,牛震寰如此身手,使他们心惊胆战。

牛震寰上二层,见黑影幢幢之中,有刀光闪烁,便大喝一声:“放下兵器饶尔不死。”

这一声犹如惊雷一般。

二人提着兵器也不敢再出声。

“无常神君”索太尔似乎胆气还壮些,兵刃举在那里,只等下砍。

牛震寰觉察到了这种危险的存在,他又一声喝:“想死就说一声!”

这声音在这不大的石室中回旋,简直像来回震荡的滚雷,“无常神君”索太尔哪里还举得动他的兵器。当啷一声脆响,兵刃落在了石板上。

这多宝塔外形看来是七层宝塔,可是进到里面就感觉明显不同了。石室分明是依山而建,不是孤塔一座,因此石室嵌进洞壁,变成了一层层山洞。

牛震寰在第二层中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仍是没有马莹儿的人影。

第三层守卫只有一人,此人便是龙虎山道人龙虎天尊。并不是楚狂客缺少人手,而是龙虎天尊只肯一人把守。他自持着有南极流星掌和南极流星剑,加上装满毒物的药葫芦,只肯一个人在此守卫,如果让人冲上去,那么是他一人功力不济,如果冲不上去,那也是他一人之功。

龙虎天尊早在牛震寰撞破第一道石门时就作好了准备,他本想用南极流星掌对敌,但听到下面二层的惊呼声,便不敢怠慢了,早早地准备好了剑,以求拼死一搏。

牛震寰奔上三层,只见一人在石阶上挡路,也不迟疑,旋风一般向上,只是当龙虎天尊的南极流星剑削下来时,才抬手挡一挡。

他用的是轻描淡写的手法,借力化力。因为他认出三层的守卫是龙虎山天虚子,知道他除了南极流星剑和流星掌以外还有一绝毒绝毒的身手,那便是星爆,这功偷自武当三维道长的飞鸟化羽功,而加以创新而成。发功一抖,上上下下的衣服可变成寸寸缕缕散射出去,随身所带的那只药葫芦里的毒药,更会散布出去,成雾成雨,沾了毒药的布条便成了利器,任何人沾上都难有药救,除非用龙虎天尊自己的独门解药。所以牛震寰要用轻描淡写的手法,以免激怒了他使出绝毒的招式来。

哪知龙虎天尊求功心切,即使牛震寰使的是轻描淡写的招式,他也还是早早地运功,星爆起来。

但见龙虎天尊衣衫飘拂,药葫芦,轰然一声,毒汁立即飞播,周身衣衫寸缕四散。

牛震寰刚上三层便遇此险象,如此密集的毒汁,就是插翅也难飞逃。

他用袖拂掸,然而,毒汁太细微了,还是有一些沾上了身。所幸还算轻微。他算计着,人质不在这第三层中,要不龙虎天尊也就不会如此施毒了。

牛震寰脚不沾地,越过三层奔向四层,只听见“嗖嗖嗖!”箭弩连声,从各个不同角度,不同方位,射出的毒箭、毒弩飞向同一个目标。

牛震寰只能急速旋转身子,以内气形成的气墙来阻挡毒箭毒弩。

他的身手不谓不快,他的反应不谓不敏捷。冲破了无人阻挡,却有密集暗器的第四层。

第五层上有四个人在把守,但是龙虎天尊自爆产生的毒汁起作用了。

牛震寰头昏眼花起来。眼前的人影变成了双的。

就在这时,随着那声阴恻恻的笑声,一张铜网兜天兜地地兜了过来,牛震寰落入了网中,四把钢刀架到了他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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