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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火魔的笑声

她看到的是一片帆樯,一片忙碌的景象;暮色里人挑肩扛,装载的是粮草和水,还有数不清的刀枪。

这是一种即将出航的景象。

这是在海岛之国长大的尚芳子常见到的景象。

她没有更多思索,哪怕是想一想这些并非打渔船的船只傍晚备航是去干什么?

她有一种仇恨的本能,那就是她要复仇。

国人被杀的仇不能不报,自己被轮奸的耻辱不能不雪。而眼前帆樯林立就是一个大好场所,此刻也是一个大好时机,只需要一把火,学中土三国时火烧战船,就可以奏效。

然而,哪来引火之物呢?

需要易燃之物,譬如油膏之类的东西。

她的眼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街巷上,那里有不少店铺。

对马的歌馆酒馆本是倭寇云集的地方,如今只有很少一些倭寇头目在此寻欢作乐。因为,他们的手下都去备航去了,惟有这些头目不肯放过寻欢作乐的机会。

尚芳子不知从何处拾了一个罐子,她挨门打听有没有灯油卖,海岛上灯油大多是自家用鱼油熬炼而成,几乎无处可买。要想搞到鱼油除非用暴力去胁迫。她跟了雪无垠虽然已经学得了三招二式,但要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去打劫一家店铺她还没有这个胆量。

就在这时一个倭寇小头目靠了上来,大约盯她不是一时半刻了。

“姑娘,怎么找不到地方?”他涎着脸,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尚芳子的胸脯。

尚芳子好一阵厌恶,她仇恨这些倭寇。

“要不要我帮找啊?”

这一言提醒了尚芳子,她马上转了脸色,仿佛是大风吹走了云霓。“那就多谢这位大爷了。”

那倭寇小头目道:“姑娘要找什么请讲!”

尚芳子说:“大爷,我们家在那边山上种田,家中不是老人就是女子,无人能出海捕鱼,所以得不到鱼油照明。我在街上走了好多店铺都不肯卖给我。”

“这个好办,来,把罐子交给我!”倭寇小头目倒很爽脆。可是尚芳子刚把罐子交给他,他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我帮你办事,你怎么报答我啊?”

尚芳子装作害羞的样子,道:“大爷能不能买到,还说不上哩!”

这一激将,那倭寇小头目倒认起真来了。拉着尚芳子就往一家店铺走去。进得店门将倭刀往桌上一掼道:“店家!要一罐子油!”

那店家赔着笑脸道:“大爷,我开的是酒店!”

倭寇小头目把眼立楞着吼道:“酒店就不点灯吗?”

“灯自然要点的,可那是自备的灯油,不出售!”

“出售得售,不出售也得出售。快!省得老子动手。”

店家为了消灾,只得应允,让伙计进去灌了一满罐。

尚芳子接过这油罐,心里思忖的是如何对付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无理场面。她看到了那倭寇眼中的欲火已经狂炽地燃烧起来了。

雪无垠诳着那人领路,前往关押“千手佛”孙三山的地方。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雪无垠接近关押孙三山的地方的时候,对马城堡发生了一场小小的骚动。灯笼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日,那是城堡里的人马在调动,护堡兵丁如临大敌涌向这个山洞,不多会儿从里面抬出了一个铁笼子。

天哪!原来孙猴子真的被关在这里。

雪无垠喜出望外。然而,跟铁笼从山上抬下来时一样,前呼后拥,戒备森严。再说无宝刃在手,即使能靠近,也无法开启那铁笼子。

雪无垠打定主意,这一回可不能像上一回那样让他们从眼皮子底下溜过去了,至于那领路之人已经无用了,为防他泄露机密,她将他引到了一处树丛中,点了那人的睡穴,然后紧紧追寻了过去。

说不上这是什么地方,密密的树丛后面有一处洞穴。

雪无垠没有多想想,为什么他们要把“千手佛”孙三山从一个洞穴转移到另一个洞穴?为什么要在白天公开行动?她更没有去想,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她等人散去以后才接近那个洞穴。

洞穴不是十分深邃。却有三道铁栅阻隔,不过门却是开着的,门前虽然有人守卫,却挡不住身穿幻衣的她。

她可以长驱直入。她从那些守卫面前走过,他们茫无所知,因为她是“无影鹄”。

第三道铁栅后面便是一处断崖,关押孙三山的铁笼就在断崖下面。

断崖深不过五丈,凭雪无垠的轻功,是难不倒她的,不过是小菜一碟。然而,断崖下幽幽一片,诡秘莫测。

雪无垠毕竟是雪无垠。

雪无垠为人刚肠疾恶、豪侠仗义,恃才傲物,不过缺乏女人常有的绵密通变、聪明睿达。即使这样,再粗心的女人,心也比男人细,因为女人普遍心气比男人沉稳。

她没有跳下去,审视度势后按武林行动常例拾起了一块石头,投石问路,扔进了那幽幽的洞底。

咕咚一声。那是石头落在干地上的声音。

她心中踏实了许多。就在她准备下一步行动,想跳下去搭救孙三山之际,突然下面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音,接着铁栅门哗啷啷发出了巨响。一道接一道关死了。洞中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顿时将整个洞穴照得灯火通明,再看下面竟然冒出了无数泉水,很快变成了一片水汪,关押孙三山的铁笼子放在一个稍高的地方,等水一上涨,那里便是水中的一个小岛子了。

事出突兀,她扭扭铁栅密坚而壮硕,即使能掰弯一道,又如何有那种神力连掰三道呢!此外,每道铁栅后面也都有一道火沟,看样子那里面也是那种黑色的油膏。这种布置可谓严密。无疑这是一个颇具匠心的布局,雪无垠踏进洞口就已进了虎口,铁栅门一关就已成了囚犯。更为险恶的是四壁流出黑黑的油膏,并且已经熊熊燃起来了,逼迫雪无垠只能往水中跳。

敌人的用心是十分险恶的,她到这时才明白,步步都是陷阱,转移孙三山是为了把她引入绝境,洞内铁栅大开也是为了使她步入绝境。四壁火陷熊熊更是要将她逼入水中那处小岛,那里无疑是绝境中的绝境。

为了保护她那身幻衣不被火焚(她不知道这种幻衣是否水火不侵,她只知道师父所赠宝物不能有丝毫损伤),即使是绝境中的绝境,雪无垠也得往里跳,也只能往里跳。

那倭寇小头目按倒了尚芳子就要行非礼,尚芳子奋力反扑,然而,她真正领教了那人的内力,那是一堵推不倒的墙,即使她用尽全力,也休想撼动他半分。

无疑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要想不受辱,又达到自己此来的使命,单纯反抗是无益的,她急中生智说道:“你可不要以为我是下三滥的货!”

“怎么?你还是名门望族不成?”

“当然是名门望族!”

“哈!鸡窝里藏一只凤凰!”

“不许你讥笑,你听说过九州御家人的守护少贰经资吗?他领兵对付过大元的入侵军,是大将军哩,他便是我祖上,要不是幕府总打仗,我也不会流落到这个地方。对好人家的姑娘能这样轻率吗?你我初见连个媒妁都没有,那怎么行?对了,常言说得好,酒是色媒人,你我不妨就请美酒这个媒人吧!”

那倭寇小头目倒也善解美人意,听了十分高兴,美人既然已经动了心,有成美事之心,也就不必要霜打梨花了,正好郎有情妹有意,可以痛快酣畅地玩一番。

倭寇小头目宽衣解带准备销魂一番。他的随身佩带的宝刀也解了下来。他似乎是有心机的,本能地防范着什么,把刀放得远远的。

尚芳子半推半就脱去和服,又装着要褪去内衣内裤,秀眉含羞、星目流波,面如朝霞映雪,一副十分害羞的样子。她卖弄够了风情,这才要他背过身去。

那倭寇小头目看着酥胸微露、脂滴粉搓,带露樱花一般的女人,身子早就酥了半边。心痒难熬,但又怕扫了美人的雅兴,于是背过身去,说时迟,那时快,尚芳子疾移一步,抢过宝刀,横身一划,尚芳子虽然从师不久,可毕竟是名师指点过的,出手快捷,加上他色欲迷心,虽然听见了背后风声,并不曾往偷袭方面着想,只以为是美人抽动衣带的风声。等到刀刃裂帛,划开皮肤时,他才醒悟,为时已晚矣!

这确实是绝境。

但还不是无人之境。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回旋在洞穴之中。

“哈哈哈哈!雪无垠!你以为自己的幻衣是万能的是吗!我问你,你的师父绝尘师太可曾对你说过,这件幻衣能经得起水火的检验?”

那桀桀笑声不知来自哪里,在这密闭的铁室里回荡,就像地狱里魔鬼的嗥叫。

“我可以告诉你,不仅你们身入牢笼,如今连徐玉郎也劫数难逃……”

雪无垠觉得这声音和在福町寺里听到的声音差不多。她猛地呼喊出口:“你是谁?你是不是‘东洋魔’樱内明一?”

“千手佛”孙三山问道:“雪姐姐,真的会是他?”

“我想不会错!你想想在这日本,在这对马岛上有谁知道我的幻衣得授于绝尘师太?不是到过大明,不是与咱们有过恩怨的人是无论如何不会知道这一切的。在过去与师弟交过手的人中,只有这个‘东洋魔’到过大明,而且在汉王麾下当过多年差……”

孙三山道:“可为啥要找咱们的麻烦?”

雪无垠答道:“别忘记他的手是被我断去的,此外他还挨过牛震寰一剑。”

“他与你有断腕之仇,与你为敌倒还说得过去,可牛震寰并没有来,为何与徐玉郎也过不去呢?”

“牛震寰与徐玉郎是亲弟兄,长得不分轩轾。”

雪无垠说得一点也不假,宣宗登基以后,徐玉郎与牛震寰这两兄弟分道扬镖,各人寻求各人的生活,牛震寰活跃于官场,生活在皇城,深居简出。“东洋魔”樱内明一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出没于皇城禁中。一个外族武士,又是逆臣贼子朱高煦的重要打手,又失去了手腕,有明显特征,京中有许多人会认识他,怎么可能轻易在京中得手呢。再说牛震寰的武功超群绝伦,冠盖天下。自己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回到日本以后,他曾在岛上的武士中物色过人才,他毕竟有钱,那是跟随汉王朱高煦多年得到的赏赐,凭着这些金银财宝,什么样的勇士招募不到,结果,衡量来衡量去,无人能够战而胜之。

一方面他邀请名匠安装一副具有各种功能的钢铁假手,并苦练钢爪功,同时,他决意要物色一个非凡资质的继承人,请天下最好的武师来教导他,给他一身好武艺。待他艺成之日代他出马,去大明寻仇。

为此,“东洋魔”樱内明一凭着他的武功,征服了对马大名光郎家族,并取而代之,当上了倭寇的首领,在出动骚扰山东半岛的时候,他得到了崆峒岛有个吃鲸奶长大,资质异常的小孩的消息,便不择手段将这孩子劫持到了船上。当上岸行劫的匪徒告诉他,崆峒岛主叫南宫雁时,他大喜过望,没想到无意中劫持了徐玉郎的儿子。他连夜起锚返回了日本。“东洋魔”樱内明一并不知道徐玉郎来到东瀛三岛寻找失踪已久的儿子,是幕府将军假天皇之命发出的白色樱花令告诉了他讯息。他那分布在全日本的倭寇朋友,用飞鸽传书的办法告诉了他以具体情报,他这才得知徐玉郎已经来了日本,才知道徐玉郎在日本已经初露锋芒。

他准备同徐玉郎较量,他认为这也是同牛震寰较量,更是同大明的整个武林较量。

他正千方百计思谋会战的机会和良策,没想到孙三山会送上门来。于是乎,擒拿孙三山以此为诱饵,诱徐玉郎上对马岛的战略形成了。

不过有一点是“东洋魔”樱内明一所想不到的,竟有一个能隐身的“无影鹄”雪无垠,一个令他十分痛恨的人竟然也来到了对马岛,而且比先前断他手腕时更为神秘,竟然能够隐身。绝尘师太有隐身幻衣是他在中土时便听说的奇闻,他一直当作奇闻逸事来听,从未笃信过,而这一次才真正见识到了不是虚诳之说,而实实在在是确有其事。为了防范雪无垠,“东洋魔”樱内明一派遣了重兵。将孙三山押到了一个十分秘密的囚室。

对于一个穿幻衣的人来说,要想捕获是十分困难的,因为你在明处,她在暗处。凭借幻衣隐身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治你,你却对她无可奈何。雪无垠竟然闯进大名府,进入后院抢走了大明密使送来的密信。

这是个真正的仇人。

这是个危险的敌人。

这个身有诱人宝物的女人,令他恨之入骨,又爱护如眼珠。

他既要她的命,又要她的宝。

当然是先要宝衣,才要她的命。

当她夺走信函,消失在夜色之中后,他挖空心思想的是如何抓住她。

他有着无尽的诡计,他断定雪无垠不会离开对马城堡,因为她的同伙孙三山还在他的囚笼之中,她一定会到处寻找孙三山的,关键在于她不知道孙三山关在何处。如果将关押孙三山的地方暴露出来,那么她一定会赶去营救他的。于是他利用那个秘密囚室来诱雪无垠入壳(他在大明经年,跟随汉王好东西学的不多,像暗道机关,密室地宫的部署倒学了不少)。果然,雪无垠不曾提防这对马岛会跟汉王府一样,有充满凶险的暗道机关。

雪无垠真的被困在了其中,虽然不现原形,他也能感觉到这种成功。他十分喜悦,他专心一意地来对付雪无垠。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下过的一道极其重要的命令,那就是要对马天龙同徐玉郎决斗。

他本来是应该在现场的,但他的心已经全扑到了幻衣上。

对马大名是否就是“东洋魔”?雪无垠和孙三山仅仅是判断还不能确证。

有一点是雪无垠和孙三山无法猜测到的,那就是原先魔君樱内是想以孙三山为诱饵诓徐玉郎上对马,让对马天龙同他进行血战,无论对马天龙赢还是输,都是对徐玉郎的重大打击,父子交锋,你死我活,无论是徐玉郎击败对马天龙,还是对马天龙击败徐玉郎,这本身就十分刺激,会带来一种复仇的快感。

然而,事出魔君樱内意外的是,即使不诓徐玉郎上岛,他也要上岛,血色樱花令给他开了路,披了护身衣。

对马虽然独立于日本,却毕竟是日本的诸侯国,魔君樱内对天皇的命令可以漠然置之,对幕府将军的旨意却不能不予理睬。

可以倨傲不恭,可以独行其事,却不能顶风而抗。这是幕府将军交代过的口谕。

幕府将军若是想开罪于人,那么他便可以发兵声讨,特别自己养倭、纵倭的名声极坏,是难以抵御道义和兵力的夹攻的。所以再像开始盘算的那样行事是行不通的了。

等雪无垠出现以后,等他发现她穿了幻衣,他整个的布局全都忘记了,世上除了夺取幻衣以外不再有任何其它事再让他感兴趣,因为宝物既然送上门来,就不能轻易再放走。

“我是谁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你,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你准备下了水、火二种现形剂,你是想一一试试,还是现在就交出幻衣?”

“白日做梦!”

“好吧!既然你不想把幻衣交给我,那么也就别想再带回大明还给你的恩师了。当作你的陪葬吧!”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向囚室发话的时候,居然也会在大厅内回荡。

徐玉郎这才知道师姐雪无垠也已经被困在囚室,只不过她有幻衣护身,他们看不见她而已。情势是十分危急的,在那样一间密闭的囚室里,只要把水灌进去,哪里还会有救呢!至于火攻,也就更不用去说它了,别说烤死,就是窒息,也要把他们窒息死。

他们是为帮助自己寻找儿子才来到这对马岛的,自己岂有见死不救之理?要救必须立开杀戒,这又是自己所不愿的事,而且眼前之人是不是自己的儿子龙儿还很难说,如果是!那怎么能血刃相见呢?

徐玉郎毕竟见多识广。

他扬手说道:“好吧!我答应决斗!”

“你说是同意决斗?”

“不假!雪无垠是我师姐,我不能见死不救。”

“等等!决斗的条件是什么?”那个苍老的声音在发问。声音如空穴来风,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我胜,你们无条件释放我的随从!”

“如果你败呢?”

“任你们处置!”

“不!你来说服你的随从交出幻衣。”

“你是谁?”徐玉郎觉得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好像就是那个大名。

“我说过,我是谁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不能将你母亲绝尘师太的心血付之一炬或是付之一水。”

“我也说过,我们来对马岛不是寻仇的,也不是为了一较高下。既然大名阁下一定要这件至宝,只要少将军能够赢得了在下,在下一定帮忙说服师姐交出幻衣。”

“好!请到校场比武!”

“且慢!我想同我的随从说几句话!”

“生离死别吗?就在这瞭望孔中分手吧!”对马天龙阴阴地笑笑说。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话一点不假。少年远比魔君要狡猾。

囚室里。

危局并没有马上出现。

雪无垠发动神功,用尽内力掰弯了铁栅为孙三山扯开了一条施展缩骨功可以钻出的空隙。

他们寻觅着出路,高处入口地方的铁门关死了,只发现在一人多高的地方有一些通气孔。他们没有那种吸壁行走的本领,只能望着高处的小孔兴叹。诅咒那该死的对马大名。

他们一处处敲打过去,意图发现存在的秘密通道。

徐玉郎凑近了那个瞭望孔。

望见了囚室中正在检视铁壁的孙三山,看那不断回望和说话时的眼神,可以看出身旁确有雪姐姐在。

他们不让他直接面对面地同孙三山说话,只让他面对这个小小的瞭望孔。

他心中暗忖,囚室在哪里?就在隔壁?还是在很远的地下。感觉告诉他后一种揣测是对的。当然他估量不出囚室何以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视野中。

他咳嗽了一声,众目睽睽之下,都瞪着眼看他和囚室里的人说话:“喂!‘千手佛’听得见我的话吗?”

囚室里传来两个人的声音,那是一种获救一般的欢快。

他又大声咳嗽了一声,仿佛是气嗓出了什么毛病。那股气流直注入孔中。瞭望孔可以通声,也可以通气,虽然似有镜面将囚室的情况反射上来,镜面却一定不能堵塞通路。他用掌向孔口拍击了一下道:“我要同对马大名家的少将军决斗,以换取你们的自由。如果我遭遇什么叵测,你们就凭这颗珠儿去见幕府将军,请他派船将你们送回大明,免做孤魂野鬼。”说着取出一粒珠子,弹射进了小孔。回身对对马天龙道:“少将军请带路。”

尚芳子从酒罐子里倒出了清油,这是她从那家食店搞来的,还有硫磺,她把油倒在自己的和服上,洒在那浪人的尸体上,接着把硫磺撒在了甲板上,引燃了火种。

火!

好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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