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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官场起风云,乔装返京师

崔一山带韩亭芳乘一匹,其他各骑一乘,三马四人,很快便绝尘而去。

到达现场,天已黑,却不见皇甫雪和楚云,黄莺想起一事,便喝问韩亭芳:“三奇庄在哪里?

“韩某从来未听过!”

崔一山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韩亭芳道:“阁下也是老江湖,试问你们可曾听过此庄?”

崔一山沉吟起来,古逸飘怒道:“既然他什么也不知,不如一刀杀了,省得马匹多费气力!”

黄莺道:“一刀杀他太便宜了,起码得让他吃尽苦头,这是他对皇甫少侠说过的!”

韩亭芳脸色微微一变,黄莺已左右开弓,刮了他两巴掌,他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厉害的手段未使出来,忙道:“啊,我记起了,我好像听楚云提过,说三奇庄就在熊耳山中。”

崔一山道:“偌大的一座熊耳山,绵延百余里,座落在何方?”

黄莺道:“他这人的脑袋有点问题,要再打一打才会清醒!”说着又掴了韩亭芳几掌。

古逸飘道:“姑娘别怪,像他这种好色的人,不如一刀将他那话儿切下来,免得妇女受罪!”

韩亭芳脸色大变,急道:“且慢,假如我带你们去,对我有何好处?”

古逸飘又用力掴了他一巴掌,道:“没你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只能将功赎罪!上马!”

韩亭芳与楚云当时便躲在管一见着了道儿的附近,所以十分清楚,便将情况说了一遍。

古逸飘长叹道:“料不到管笑面终年打雁,反遭雁啄眼,姓韩的,你由现在开始,就得求佛祖保佑老管,假如他损失一根毫毛,咱们便在你身上讨回!”

韩亭芳暗暗叫苦不迭,深怪自己没有听楚云的警告,终于因好色而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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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鹰收到佟维雄的信,便留下萧穆和陶松在信阳,带着古逸飘、崔一山、司马城和商卫等人,乘快马向郑州出发。

众人马不离鞍,驰了一天半便到许昌地界,忽然迎面驰来两匹快马,直冲过来,毫无闪避的意思。古逸飘道:“小心,可能有架打了!你们都莫跟老朽争!”他拍马领先。

“希聿聿!”迎面而来的骑士忽然将马拉停,古逸飘也把马拉慢:“老朽还以为你们会一直冲过来!”

前面那位脸庞长削如同马脸的,侧头望向古逸飘背后,道:“请问来者是不是江北总捕头沈大人?”

沈鹰催马上前问道:“阁下是谁?老夫正是沈鹰!”

那两个人一齐滚下马鞍,瘦削的自身上取出一寸火漆公文来,弯腰奉上,道:“小的是郑州的驿使,奉佟大人之令,送文与沈大人!”

“谢谢!”沈鹰接过公文信袋,拆开取阅,他看了之后,道:“两位请先上路,老夫立即赶去郑州与佟大人会合;至于管大人失踪的事,老夫会另作安排。”

那两个驿使离开之后,沈鹰便吩咐众人到路旁说话。崔一山问道:“老鹰,管笑面怎会失踪?”

“信上说得不清楚,只写管一见带端木盛等人去追踪郑州知州沙逸志昔日的一位保镖,至今未回,而带路的郑州捕头,却让人杀死在城郊!”

古逸飘也着急起来:“佟维雄要你去追查?管笑面怎会这般失算,他去调查皇帝老子失踪的事件,连自己也失踪了,传出去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沈鹰道:“佟维雄要老夫护送他上京,他害怕京城有变。至于找寻老管的任务,便要借重你俩位了!”

崔一山道:“这个不是问题,只是咱们毫不知情,如何调查?”

沈鹰沉吟道:“先到郑州再说,大家上路,记着进城之后,先换一批健马。”

他们连夜赶路,到郑州城门尚未开,沈鹰下令席地休息。

腊月天,晓风残月,在郊外十分难受,众人便生了一堆火取暖,只有沈鹰走到一旁盘膝运功,不久他头顶便冒起丝丝的白烟。

崔一山轻声对古逸飘道:“古兄,看来老鹰这两年,不但没有丢废武功,面且内功更是日益进步呢!”

古逸飘淡淡地道:“他是天生的劳碌命,要是我便整天游山玩水!”

崔一山反问:“你不也是天生的劳碌命?”

古逸飘笑道:“不过老朽却没他那份耐心!”

过了顿饭工夫,沈鹰忽然自地上一跃而起,司马城道:“头儿,城门开了!”

“进城吧!”

他们一进城便见到街上有些官兵在巡弋,沈鹰向司马城打了个眼色,司马城会意下马,截住一个官兵,跟他说了几句话,立即面露喜色地道:“头儿,这个人要带路!”一行人便跟着那官兵到刘守备府邸。

不久,刘守备、佟维雄,高天翅和风火轮一齐出迎。沈鹰道:“客气话不用多说,现在情况到底怎样?”

刘守备道:“到厅内再说吧!”

到厅里,下人送上香茗,刘守备又去吩咐厨子煮早点,沈鹰问佟维雄:“京师方面,情况有何变化?”

佟维雄道:“尚未听到消息,不过管大人恐怕会有变化,所以希望您能陪老朽到京师一行!”

崔一山道:“假如奸贼已有准备,你们这一去,不是送羊入虎口?”

沈鹰道:“此事如箭在弦,不得不发,老管的事,你们仔细说一说。”

佟维雄道:“这个还是请高老弟说吧,他比老朽更清楚,高天翅将管一见带人去追黄新泰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把皇甫雪偕黄莺在昨日起程去找管一见等事仔细述了。

沈鹰问道:“杀死郭集英的凶手找到没有?”

高天翅苦笑一声,道:“在下无能,至今尚未有线索,不过估计是韩亭芳或者楚云干的!”

葛根生道:“可惜侯建元已死,探不到线索!”

高天翅道:“那人嘴紧得很,就算不死也未必肯说实话。面且他看来也只是个小角色,所知未必多!”

沈鹰沉吟了一下,道:“老管纵横湖海数十年,经验及见识都非常人能及,他至今未返,若非已遭毒手,便是有了皇上的消息!”

佟维雄问道:“以你之见,哪一个可能性较大?”

沈鹰抽了一锅烟,道:“老夫跟我的手下陪你上京一行。探寻老管的事,便交由崔老弟及老古办理!”

“人手够不够?郑州城内还有官兵可用!”

“人多未必有作用,崔老弟跟老古为第一拨,沿途留下标记及讯息,高老弟及风火轮则带官兵跟上,前后呼应比较安全!”沈鹰转头道:“老古,此事非同小可,请你谨慎一点,有事先跟崔老弟多点商量!”

古逸飘不服气地道:“难道你认为我不如他?”

沈鹰道:“你们各有所长,但崔老弟心思比较细,遇事三思而行,这方面却比你强。”

崔一山怕他不悦,忙说道:“古兄刀法超绝,临场经验丰富,此乃小弟所不及,这次正好向你讨益!”

古逸飘道:“好啦好啦,你们怎说,就怎办吧,不用替我脸上贴金!现在可以上道了吧?”

恰好刘守备带着下人送上早点来,道:“无论如何,你们赶了一天的路,也得先吃了再走。”

沈鹰道:“吃了之后,先洗个澡,休息一下才上道,须知前路凶险,没有充沛的体力可不行。刘守备,请你着人准备马匹和干粮,高老弟,你也要挑选一些干练的官兵。”

刘守备和高天翅齐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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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柏志身负重任,不敢怠慢,急急赶路,只是他们乘来的坐骑,已全被苏振邦带走,迫得步行上路,长途跋涉,自然不及乘马,加上大泻一场,体力不支,走到天黑,便到洛阳城歇息,准备明天一早买马代步。

一宿无话,次日一早,黄柏志便买了一匹马,沿官道向东疾驰,已时未过,迎面驰来几骑,来势汹汹,他忙将马拉开,沿边缘而驰。经过那几匹马时,忽闻“咦”的一声,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却看到几张熟悉的脸庞,不由脱口叫道:“崔老前辈,古老前辈!”

古逸飘与崔一山也认得他,齐声问道:“你们头儿呢?”

黄柏志见崔一山怀中躺着一条汉子,又有一位唇红齿白的青年,便道:“此事说来话长,两位前辈可否借个地方谈谈,古逸飘一指不远处的一座小树林,道:“就到那边去吧!”

黄柏志问道:“崔大侠,你怀中那人受了伤?”

崔一山道:“此人叫做韩亭芳,咱们正要从他身上查探皇甫少侠的下落。”

黄柏志惊喜交集地问道:“三哥被他们抓住了么?对啦,他一定知道楚云的下落!”

说着众人已到林里,古逸飘封住韩亭芳的晕穴,先替黄莺介绍,黄柏志也不客气,急不可待地将别后的情况说了一遍,崔一山与古逸飘互望了一眼,心中都盘算起来。

半晌,古逸飘才道:“莫非那皇帝老子逃掉了?”

崔一山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可能京师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事关重大,所以苏振邦带人悄悄进京!”

黄柏志道:“咱们头儿也认为一定是咱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古逸飘道:“咱们快追老管吧!”

崔一山道:“等等!”他拍开韩亭芳的晕穴,问道:“苏振邦和楚云都不在三奇庄,他们会在哪里?”

韩亭芳脸色忽阴忽晴,崔一山一看便知道有蹊跷,当下加上一句道:“只要你带咱们找到皇帝,咱们便放你离开,绝不难为你!”

韩亭芳苦着脸道:“韩某信得过你们,不过只怕他们不会放过我!”

黄柏志道:“咱们不说,有谁知道你出卖他们?”

“怎会不知道?我追黄姑娘没回去,楚云不用猜也知道!”

古逸飘不耐烦地道:“那你到底说不说?”

“韩某有个条件,你们在事后要保护我,直至把他们全部逮捕之后。”

崔一山道:“没问题,你说吧!”

“他们在潼关外有个巢穴,皇帝是由‘两极仙翁’负责运出关的,大概藏在那里。”

崔一山喃喃地道:“两极仙翁便是那两个老怪,一高一矮,一使‘丙火神功’,一使‘癸水神功’的么?”

“不错,这两人负责看守皇帝,他俩武功既高且怪,在关外罕有敌手。”

古逸飘冷哼一声:“不用你替他俩卖膏药,你这小子还不老实,潼关之外,地方偌大,那巢穴到底在何处?”

“在一座古墓中,机关重重。里面的情况,我也不太熟悉,只去过几趟。”

“那你的职位是什么了”

“中原方面的联络负责人,楚云的职位跟我一样,不过……不过他颇得上面的信任,知道的比我多。”

黄柏志赶紧再问一句:“你说的上面是谁?”

“真的,我不知道!”

“那你凭什么听命于他?”

“有好处谁不肯听?连两极仙翁都肯,韩某还会犹疑什么?”

“楚云是什么来历?”

“没人知道,不过他好像对六盘山那里的情况十分熟悉,也许以前在那边活动,也可能楚云只是个化名。”

黄柏志再问:“郑州知州沙大人,是你们杀的么?

“是的,黄新泰奉命到他那里卧底,不过沙逸志也是咱们的人!”

古逸飘讶然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杀死他?”

韩亭芳道:“信阳城的怡香院是他们开的,咱们利用他这个关系,掳走皇帝,又怕沈鹰和管一见会查到他头上来,所以将线索切断。”

“既然皇帝已落在你们手中,你们还有什么顾忌?”崔一山问道:“侯掌柜也是你们的人?”

“龙门客栈是我们这边人开的,侯建元只是个小角色!”韩亭芳道:“至于如何要切断些线索,我只是奉命行动,不知就里!”

崔一山续问 “那座古墓有多少个高手?”

“不会太多,只是机关重重,不知路径的人,寸步难行!”

“你们这边还有些什么高手?”

黄柏志在旁边加上一句,道:“京内有哪些大官跟你们勾结,你们准备扶谁登基?”

韩亭芳说道:“好像还未决定,我只知道京师中已有很多大臣答应支持新君,最重要的是得到一些掌握重兵的大将支持。”

古逸飘道:“上了道再慢慢问,否则追不上老管了!”

黄鸾很紧张地问道:“不知皇甫少侠他……”

黄柏志安慰她:“三哥一定能够吉人天相,现在咱们只能先救皇帝了!”

众人再度上路,由于有了确实的消息,所以,赶到洛阳城,黄柏志立即去衙门,过了一会才回来,黄莺问道:“你去做什么?”

“我将皇上被囚于古墓的消息写了一封信,着人速送上京师给佟大人。”

崔一山道:“送去京师只怕佟维雄也未必收到。”

“放心,还有一封信是交给解大人的,他只是个小官,料不会引人注目。”

众人再度上路,黄昏已经过三奇庄,到晚上他们便找管一见留下来的标记,看来他们是要出潼关的。由于冬夜无月,找寻标记十分困难,因此众人到达一座树林,便索性停了下来过夜。

次日再度西行,午后终于在三门峡附近追上管一见,管一见问明了一切之后,十分高兴,可是又为古墓的事而担忧,暗道:“假如顾思南在此便好了!”顾思南对机关十分了解,以往每遇这种困难,都由他负责。

小仙子见韩亭芳表现软弱,在他腰上踢了一脚:“你有没有出卖楚大哥?”

韩亭芳冷哼一声,道:“你跟着他们,比我更加背叛!”

“胡说,我又不是你们的人,什么背叛不背叛!楚大哥只叫我逮住管叔叔,可没叫我不许跟他们在一起!”

“那你为何解了他身上的毒?”

“是他自解的!”小仙子又踢了他一脚,痛得韩亭芳呱呱大叫。

管一见制止小仙子虐待韩亭芳,和颜悦色地问道:“你们把皇帝捉去,为何不加以杀害?”

韩亭芳道:“他现在死了没有,韩某可不敢担保,只知道在开始时他不饮不食;但后来也肯进食,估计他怕死得很,不会自寻短见。”

端木盛接问:“太子呢?”

“也未死!”

“为何不杀死他?”

“听说‘上面’不想将事情弄大,造成内战,所以希望说服皇上主动退位给新君。”

“这也不是太难的事,皇上怕死,自然会答应。”

韩亭芳苦着脸,说道:“他好像还未答应。”

管一见忖道:“皇上这次倒也聪明,只要他写下一纸诏书,那条命便完蛋了!”当下他见再掏不出什么,便下令上道。小仙子不知打着什么心思,一路上都傍在管一见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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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过潼关后,天色才黑,休息了一夜,次日再度西行。原来那座大墓便在咸阳城外,管一见旧地重游,心生感慨,不过此座墓与上次那座不同,而且相隔两三里,上次那座是隐蔽的,这次却是露出地面的。

墓碑已不见,就是石仲翁和石马也都已残缺不全,管一见问道:“咱们如何进去?”

韩亭芳道:“我每次进去,都有人带路。”

“如何跟里面的人联络?”

韩亭芳指着一座没有头的石仲翁道:“你们推开那座石仲翁……”

管一见解开他的麻穴道:“由你来吧。”

韩亭芳舒展一下四肢,然后走前,双臂抱住石仲翁,向左一转,再向右转动两次,然后再向后一推,石仲翁退后尺余,只见地上有个拳头般大小的洞!

韩亭芳拾起三块小石头,依次抛进小洞,良久,才听到石头着地之声。

管一见迫近几步,右举遥对韩亭芳的后脑,传音道:“假如你答错一句,老夫便一掌毙了你。”

韩亭芳点头表示听见。半晌,下面忽然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黄泉路上正寂寞,喜闻土坟添新鬼!”

那声音十分难听,令人觉得好像来自地狱。韩亭芳蹲下对着那个小洞道:“昔日戏言身后事,如今一一到眼前!”

地洞内又飘出声音:“生为人君死为雄!”

韩亭芳又开口笑道:“青天黄泉侍君侧!”

地洞飘出来的声音比较自然,问:“谁?”

“中原联络人!”

“入地狱何事?”

韩亭芳转头看了管一见一眼,才说道:“管一见已被咱们抓住,奉军师之命送来。”

“等等!”地洞里传来这两个字之后便不复再闻,韩亭芳立即将石仲翁推回原位。

小仙子道:“咱们一进去便抓住他,不就行了”

韩亭芳苦笑道:“有这容易,韩某便不用担心了!”

小仙子不服地道:“难道他的本领比天还高,咱们这许多人都对付不了他?”话音刚落,众人所至之处,忽然微微震动起来。

管一见急道:“大家小心!”

“蓬”的一声,一只石马忽然仰天倒在地下,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地狱之门已为君打开,请进!”却不见有人出来。

管一见用“传音入密”示意古逸飘、崔一山及黄莺三人在墓外留守,他则推着韩亭芳向那洞口走去,其余跟随在后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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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崔一山与古逸飘刚离开,沈鹰便令手下们改换装束,又拿出云飞烟的易容药来,给他们应用。须臾,众人便装扮成一队商旅,押着一辆马车出城。

佟维雄与沈鹰比较瞩目,所以坐在车上。黄昏之前,他们便过了黄河,继续北进。

沈鹰在车厢里,抽着旱烟,问道:“佟兄对京师里的大员,心中有没有个底?估计有哪几个人比较可靠?”

“这很难说!”佟维雄双眉深锁,忧心忡忡。

沈鹰喷一口烟,续问:“那么有哪几个比较可靠的?”

佟维雄叹了口气:“皇上失踪的时日巳不短,国家无主,人心震荡。现在我也不敢肯定谁可靠,谁不可靠……”

沈鹰有点不悦:“老夫没要你保证,凡事总要有个比较,难道你认为府上便一定可靠?嘿嘿,说不定乱党已派人潜伏在府上,等你回去送死。”

佟维雄脸色一变,道:“小弟矢志不变!”

沈鹰敲掉烟灰:“老夫不是太子,你不用在我面前矢志。老实说,你准备直接到你家去?”

“有何不可?”

“理由老夫刚才已提及!”

佟维雄沉吟了一会儿:“翰林院学士华千山华大人在皇上遇事之后便回京,对京里的现今情况,比较了解,而且他是皇上的红人,不如去找他吧!”

沈鹰冷冷地道:“此人在皇上遇事之后,便急急离开,只怕有问题,不能去找他。”

“给沈兄这样一说,小弟也方寸大乱了!”

沈鹰又装了一锅烟,缓缓地吸着,忽然抬头问道:“孔尚古孔大人跟你交情如何?”

“一般,不过他在翰林院内,你不担心?”

“孔修撰(修史的官名)为人秉正,以老夫之见还可以信任之。”

“你跟他有交情?”

“谈不上,不过见过几次面而已,就先去找他了解一下。”

佟维雄摇摇头:“他官太小,只怕所知有限!”

“不,他不是一般书呆子,此人胸怀大志,在翰林院里修撰编写的历史是让皇上看的。你该知道有多少成真实,所以他在家里另编一册,由太祖写起,这一本肯定比较接近事实,起码写他心中要写的;是故他对各地民间的风俗习惯,和对朝廷政策的反应十分留心。老夫与他认识便是由此而起的。”

佟维雄道:“他向你打探民间的反应?”

“还有管一见!”沈鹰喷了一口烟道:“这种人,一般比较耿直,相信也不会跟乱党同流合污,而且他为了替历史留下真实的一页,一有风吹草动,必会默默观察。虽然乱党不会看上他,但他会用他的眼睛看,是故一般情况他应该会知道!”

佟维雄道:“只要沈兄认为此人可靠,小弟没有异议。”说着车子已停下歇宿,两人的交谈,至此暂停。

次日,他们改为乘马,速度快了许多,不一日便到达京师之外。此刻他们又化装为商旅,到永定门前见有许多官兵,荷枪插刀检查进出的人,沈鹰临时改变不进城。

佟维雄道:“小弟在这附近有位远亲,咱们到他家去。”

沈鹰问道:“安全否?”

佟维雄道:“这位远亲是位小富,家里有几间房舍,人口不多,又是远亲,甚少来往,除了家人之外,别人不知小弟有此亲戚。”

于是众人在他的带领下,走了两里多路,便来到一座小庄院前。佟维雄去拍门,半晌便有人来开门,那门公见外面有这许多陌生人,吃了一惊,佟维雄忙道:“请问姚远兄在家么?请告诉他一声,说他那位在城内的远亲来探他。”

门公年纪不小,看来在姚家已当了不少年长工,只是认不出佟维雄来,便问道:“请问大爷贵姓大名?”

佟维雄压低声音,道:“敝姓佟!”

门公眨眨眼,迟疑的问道:“可是那位……”

“您心知便行,别叫出来!”

门公见他神秘兮兮的,便道:“老爷在家,大爷们请进来再说。”他将众人迎进大门,关上门又引他们上大厅:“大爷们且坐一会儿,待老奴入内禀告!”

话音刚落,里面已有人高声问道:“姚家庆,什么贵客到了?”

佟维雄道:“姚表哥,是小弟!”

门公姚家庆已叫道:“老爷,是佟大人!”

俄顷只见一位身材瘦长,脸目清癯的老头,自内拄拐出来,见到佟维雄,神情一愕,道:“佟表弟,你今日为何这般打扮?”

“一言难尽,将来有机会再告诉你!”佟维雄道:“这些人都是小弟的好友,都是非同小可之人,咱们准备在你家里住几天,料表兄不会拒绝吧?”

“你肯来舍下,这是愚兄的荣幸!”姚远连忙吩咐下人去准备荼水点心。

沈鹰道:“姚兄不用客气,嗯,这几天城内有什么情况么?”

姚远看了佟维雄一眼,佟维雄忙道:“小弟刚从中原回来。”

“这些天来,城内好像有点紧张,大队官兵在各处街巷巡逻,几处大门驻守的官兵就更加多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姚远忽然打了个哆嗦,问道:“表弟,不是朝廷发生了什么事吧?”

佟维雄道:“小弟也不知道,但估计不会是大事。要不,早就乱了!”

“但愿如此,否则就苦了百姓了!”

佟维雄心中暗道:“假如这次真是改朝换代,恐怕我比任何人还惨!”他忽然想起家内的老少来,甚为他们担忧。

吃过晚饭后,佟维雄将沈鹰拉到房内去,轻声道:“老沈,小弟有许多事求求你……”

沈鹰一怔,道:“佟兄有事请说,老夫办得到的,绝不推辞。”

“沈兄若有机会的话,请先到舍下一行,把这封信交给内人或犬子。”佟维雄自怀内掏出一封信来。沈鹰一口应允,将信收进怀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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