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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策划大阴谋,肆意杀忠良

佟维雄在沈鹰离开之后,立即将牢间陈子满的经过,写在信里,再放入信封。换了衣服,准备去找梅国舅。商卫道:“佟大人,如今不同往日,待咱们送你进城吧!”

佟维雄略一沉吟便点头称善,司马城道:“咱们都去吧!”

葛根生道:“不如留一个人在此,以作联络!”

司马城担心地道:“我却担心头儿……卫国公及宁王只怕不会让他离开!”

商卫道:“既然如此,咱们立即赶去吧!”

众人立即离开姚家,奔向京城。但料不到至永定门外,商卫忽然叫道:“萧大哥!”

司马城循他手指望过去,果见萧穆在城外徘徊,连忙上前叙旧,并将沈鹰进城去卫国公府的事对萧穆说了:“萧大哥,您怎会来此?”

萧穆道:“愚兄的事,以后再说,还是先进城吧!”

佟维雄他们进城,由于守门的官兵,很多是他的属下,所以他们顺利通过。

到了内城,萧穆道:“你们去梅府,愚兄到卫国公府邸附近打探消息!”

佟维雄带司马城等到梅府内,立即被带进大厅。梅国舅道:“佟大人,谭千岁在内厅等您!”

佟维雄跟一位丫环进入内厅去了,梅国舅说道:“司马少侠,咱们好像未有见过面!”

“是的,小民跟沈神捕日子不长。”

梅国舅问道:“萧龙卫、顾龙卫和云龙卫他们为何没来?”

“顾二哥跟云三姐留在山上,至于萧大哥……他则留在信阻搜索皇上失踪的线索!”

梅国舅说道:“诸位身在江湖,心在朝廷,令人钦佩,今后便暂且在舍下歇脚吧!”

司马城想了一下,道:“咱们如今已是江湖人,住在国舅府上,只怕对你有影响。”

“有何影响?诸位虽是江湖人,但比起朝中许多文武百官,还要忠贞!”

司马城轻咳一声:“敝上到卫国公府邸送信,不知回来否?”

“还未回来,沈神捕有谭千岁的亲笔信,宁王与卫国公料不敢难为他。”

司马城步步紧逼:“假如卫国公难为敝上,未知国舅有何善策替他解围?”

梅国舅微微一呆,道:“卫国公胆子再大,也不敢逆谭千岁之意!”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今双方壁垒分明,卫国公有宁王撑腰,他为难敝上,并不奇怪!”

梅国舅安慰他:“少侠不必多虑,假如沈神捕过一阵仍不回来,梅某便派人去向他要人。”

司马城暗忖道:“假如谭王的信不起作用,你派人去又有何用?”当下他不怕招梅国舅发怒,问道:“其实要送信给卫国公,随便派个人都行,何必派敝上去?国舅可知道原因否?”

梅国舅语气不大耐烦:“陈大人是沈神捕抓走的,不派他去,还有谁比他更适合?”

司马城道:“国舅之言,未必无理,不过国舅又是否考虑及卫国公会以此入敝上之罪?”

梅国舅冷哼一声,道:“梅某说过,他身上有谭千岁的亲笔信!总之,假如沈神捕不能离开卫国公府,便由梅某负责保他回来!”

司马城正要说这句话,当下连忙长身行礼道:“司马城代表兄弟们先向国舅致谢!”

梅国舅见他一本正经,这才有点紧张起来,连忙派人去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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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维雄跟丫环到内厅,只见谭王在厅内踱步,他连忙上前行礼,谭王道:“佟卿家不必多礼,请跟朕到书房。”他亲自引佟维雄进书房。

双方坐下之后,佟维雄立即双手将信奉上。谭王拆信匆匆一看,问道:“佟卿家将牢间陈大人的经过,都一字不漏记下么?”

佟维雄说道:“禀千岁,基本上都已记下,不过语气及一些细节,可能有点出入。”

“是么?”谭王脸色一沉,道:“陈子满还招出些什么?”

佟维雄一怔,忙道:“没有呀!”

“他在沈鹰手中,才供出这几句话来?你以为朕是三岁小孩么?”

佟维雄大惊,急忙离座跪下,道:“臣不敢,请千岁明鉴!”

谭王神态稍软,柔声道:“你把一切原原本本说出来,朕自不会怪你!”

佟维雄道:“臣并无一句隐瞒,事情是这样的……”

他一口气将沈鹰把陈子满提到姚家,向他严刑迫供的经过,全部复述一次。

谭王听后,皱眉道:“想不到陈子满这匹夫,骨头倒还硬!”

佟维雄道:“也许他所知便是这些,与骨头软硬并无关系。”

谭王道:“卿家请起来,你几时发现说漏了,须立即向朕禀告!”

佟维雄暗中松了一口气,连声答应,坐回椅上,这才说道:“千岁,按照陈子满所供,宁王与卫国公勾结,陷害皇上,意图争夺皇位之事,已昭然若揭,千岁尚有何疑问?”

谭王冷冷地道:“咱们对他们的阴谋知道得越清楚,便越有利,这道理卿家亦不知道乎?”

佟维雄道:“照陈子满所述,今日有一批蒙面人到卫国公府邸,看来他们即将有所行动,未知千岁有何良策,扫除那些敌党?”

谭王含笑反问道:“佟卿家又有何高见?”

“高见两字,臣愧不敢当……”佟维雄想了一下,道:“以臣之愚见,他们力量稍强于咱们,是故千岁理该采取先下手为强之策。”

“先下手为强是个好办法,但除此之外,别无他策乎?”

佟维雄叹了一口气,才说道:“除非皇上此刻回京,这就有办法令乱党不攻自败。”

谭王反问道:“假如皇兄不能回来呢?”

佟维雄沉哼道:“太子年纪尚轻,而宁王专横骄傲,不是明君,万一皇上若有不测,由千岁接替,乃最为妥善之策。”

谭王叹了一口气,道:“朕自知无此福气,又素来知足,从来都无想及此……佟卿家以后万不可再提及此事,免得他人怀疑。”

佟维雄亦叹息一声道:“只凭这句话,千岁已比宁王高明百倍矣!可恨卫国公那老匹夫暗地挑拨,既然……”

谭王干咳一声,说道:“佟大人,你暂时不用回府,就在此陪朕,帮朕出谋献策。”

“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谭王哈哈大笑:“好一句死而后己,我朝有你这位良臣,实乃朝廷之幸,百姓之福!嗯,你将你辖下忠心的将领,列一份名单与孤。”

佟维雄道:“臣刚回京,尚不知他们如今之意向,不过杨思明将军素来耿直忠厚,臣可以去问问他。”

谭王颔首道:“朕就等你的好消息!”他携佟维雄之手步出大厅,使佟维雄颇感受宠若惊。

梅国舅、司马城等人立即长身行礼。

谭王道:“请国舅派人护送佟大人去找杨将军。”

梅国舅连声答应,谭王看了司马城等人一眼,道:“朕素知沈管两位卿家的手下,都是万中选一的能人,佟大人此行,任务重大,就请诸位壮士陪同佟大人前去如何?”

司马城本想问他给沈鹰的那封信,写的是什么内容,但听他这样说,话至口边,也不好意思再问,连忙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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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王这边的准备只是开始,但宁王那边已订下一整套计划。

卫国公府邸的密室极大,坐着二三十个人,犹不觉挤迫。此刻有份参与密议的人,全是宁王之心腹,而楚云也赫然在座。

宁王首先问道:“苏卿家,那昏君的藏身之所的确机密么?”

苏振邦道:“千岁请放心,那地方机关密布,又有高手把守,外人根本走不进三步!何况沈鹰在咱们手中,管一见陷在三奇山庄内,此时料亦已饿死,已无足畏的强敌!”

宁王哈哈大笑,楚云忙道:“千岁若不放心,臣即派人传旨,将其杀死!”

宁王想了一下,道:“如今已准备差不多,将其杀死,已无顾虑,楚卿家等下派人传达吧!”

他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口吻道:“皇兄啊,你太昏庸,留在世上不过多受痛苦而已,赐你一死,乃念兄弟之情!”可惜他神色却无一丝悲戚。

众人立时献谄辞,宁王乐得大笑一场,道:“先前京城附近的几个都督军将领尚未答应归顺,朕尚存顾忌,希望假借昏君之诏书登基,也免却一场干戈,但如今他们都已答应归顺,并准备在起兵时来京师声援,这办法便用不着了!”

陈子满道:“千岁,臣有一建议,咱们先派高手铲除佟维雄的手下,以利将来城外的大军,可以顺利进入!”

宁王道:“此正合孤意,不但如此,其他逆朕的文武百官,也该动手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苏振邦忙道:“千岁,臣认为不宜全部一律对待,只预先杀有兵权有威望的人即可,其他人见势不对,还不是乖乖归顺,待千岁登基之后,再慢慢暗中将其铲除,此方是上策!”

卫国公附议道:“苏大人言之成理,杀得太多人只怕天下万民有所议论!”

宁王哼了一声:“蚁民之言,有何可怕?”

“非也,所谓民如水,能载舟又能覆舟,这条路是迫不得已才可走的!”

密室内的人大部分赞成卫国公之议,其中楚云更是长篇大论,分析两者之厉害关系。

宁王道:“既然众卿家都认为如此,朕也不再坚持,是次行动便由卫卿家负责一切!”

卫国公正好姓卫,是故宁王称他卿家。当下卫国公道:“不知千岁有否限定日期?”

“此事已迫在眉睫,自然越快就越好了!”

卫国公道:“如此便暂定三日吧!假如一切顺利者,第四天咱们便派兵进宫,并捉拿谭王和梅国舅,届时天下则为千岁所有了!

宁王沉声道:“卫卿家之言是有稍为改动的必要,这三天的暗杀行动,就算不顺利也要达到目的,误了朕的大事,你们便提着首级来见朕吧!”

他倏地长身离开太师椅,大声说道:“总之,第四天朕便要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他伸脚一蹴,将那张太师椅踢翻,拂袖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陈子满机伶,首先跪下道:“臣等跪送千岁!”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下。苏振邦转头一望,见卫国公双眼斜瞪陈子满,眉宇间闪过杀杌,他心头一寒,向楚云打个眼色。

卫国公长身道:“关于这次行动,称之‘天盛行动’,详细情况,请诸位大人本着对千岁的忠诚,迅速指定,午饭时交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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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振邦拉着楚云到客房里,他十分谨慎地关好门窗,轻声道:“楚老弟,你对这一个‘天盛行动’,有何看法?”

“虽有困难,但并非不能解决!”楚云豪气十足地道:“可惜我未能掌握大权,否则绝对可以依时完成任务!”

苏振邦叹息道:“愚兄自然相信你,但你对京师里的地形和情况都了解么?说真的,他们虽都是权倾朝野的权贵,但手下有多少个能人,你我都不知道!”

楚云道:“假如由小弟全权负责,两三个时辰之内,我便能分辨出他们武功的高低!”

“天盛行动,唉,天威难测呀!”苏振邦忽然又长叹起来。

楚云轻声问道:“大人可是心生后悔?”

“今日愚兄才比较了解……他……看来他比昏君还难侍候!”

楚云道:“如今后悔已来不及,咱们都已骑上虎背!”

“你不会为官,又怎会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难处!他喜怒无常,今日咱们替他打江山,说不定他日他坐上龙椅,便来个翻脸不认人,咱们可就……”

楚云道:“大人,这种话,你以后千万莫再说!”

苏振邦一惊,道:“这个当然,老弟自然也不会说出去!”一顿又问:“看老弟满怀信心,难道你有万全之策?须知捉拿昏君之行动,由咱们负责,事成之后,他大可能会来个杀人灭口!”

楚云双手把玩着桌上的油灯,仰头望着横梁,道:“那是以后的事,小弟绝不担心,我只担心他坐不上龙椅!”他目光忽然落在苏振邦脸上,壮志凌云地接下去:“大丈夫生于世,理该立一番功业,不能传芳百世,也该遗臭万年,方不负父母养育之恩!人谁无死?只要达到此一愿望,事后被斩被杀,又有何妨?大人认为我此言有理否?”

苏振邦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脸露笑容。

他伸手在楚云肩上轻拍一下,道:“老弟壮志凌云,气吞斗牛,使愚兄敬佩万分,以老弟之出世夺才,将来必是朝廷栋梁,届时还请老弟多多提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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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宁王不在座,群臣纷纷向卫国公出谋献策。

卫国公不断点头,并立即分配人手:“陈大人,佟维雄手下的九门守军便交由你负责,请楚壮士协助之!”

饭后各组人员分开回房,再商量细节。

楚云自然与陈子满同房商量,陈子满道:“楚壮士,你底下的人,除了一位江副指挥外,余者下官都不认识,可否请您介绍一下?”

楚云立即令手下扯下蒙面巾逐一介绍,其中一位赫然是黄新泰,楚云道:“陈大人手上可有名单?”

陈子满故装不懂地问道:“楚壮士指的是什么名单?”

“佟维雄手下那些效忠旧人的人!”

陈子满道:“这个问题不大。下官有一位朋友在九门守军里当书记,等下下官便去找他,一问即知!”

楚云道:“事不宜迟,陈大人何不立即去?有了名单,才查得到他们的住址,详细的计划才拟得出来!”

陈子满道:“楚壮士说得有理,下官这就去。”

江浩浪道:“陈大人,待卑职保护你吧!”

陈子满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楚云又派了一位手下跟江浩浪去。房内都是他手下,楚云毫无顾忌地道:“老实说,楚某根本无兴趣为官,大事成功之后,诸位如果要留在朝廷当官的,某家绝不反对,否则便都跟着某家,包管前程远大!”

黄新泰问道:“楚大哥,你辛苦数月,苦苦经营,才有今日的局面,为何不想当官?”

楚云冷笑一声,道:“你们懂得什么?咱们清楚宁王的底细,为宁王所忌,古人云:‘飞鸟尽,良弓藏’,这道理你们都明白么?”

黄新泰道:“难道大哥另有打算?”

“我想当一位御赐的武林盟主,这是空前的壮举!将来不但御史要记下这一笔,武林史上也留下这页光采!”楚云说,“我成为武棉盟主之后,你们的好处也少不到哪里去!”

一个老者道:“楚大哥是盟主,咱们也可分到一个分盟主,届时可就荣宗耀祖了!”

楚云道:“咱们不在朝为官,不但不会引起皇帝忌惮,而且还可以利用咱们在野的关系,暗中替他办事,而咱们既可以消除皇帝的顾虑,又可达到目的,有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那老者又问:“大哥肯定宁王会答应你的请求?”

“我正想征求你们的意见,然后再去求他,相信成功机会极大。”

黄新泰道:“最好叫他先写封信,将来也有个凭据!”

楚云道:“我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就是管一见与沈鹰,假如他俩还未死,对咱们将来必有所影响……”

老者道:“但现在管一见已死,沈鹰也落在咱们手中,已不足惧!”

“可是沈鹰还未死,此人诡计多端,加上朝野都有朋友,我深怕他会逃脱。”

黄新泰问道:“大哥有何打算?”

楚云阴恻恻地道:“此人越早死越好。黄老弟,这件事便交给你办吧!”

黄新泰为难地道:“只怕小弟混不进去!”

楚云笑道:“犯人也要吃饭!”

黄新泰点点头,道:“小弟试一试,只是身上没有毒药。”

那老头道:“偌大的一座卫国公府邸,难道找不到一包毒药?何况杀人也不一定需要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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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新泰到灶房去,找到送饭到地窑的一位小厮,塞了一块碎银给他,接过他的食篮,那小厮跟他走出灶房,问道:“这位大哥,你为何给我钱?”

“我闻沈鹰之名已久,可惜未曾见过,想借个机会看一看他到底是不三头六臂的?”

小厮道:“你替我送饭乜行,但不许你做什么手脚,否则出了事,我可负责不了!”

黄新泰笑道:“一个个关在密不通风的地窑里,还会出现什么事?”

小厮一想,觉得有理,就放心了,道:“也好,我乐得去找小翠姐聊天。”

“地窖在什么地方?”

“你去到后花园便有人指引。”

黄新泰提着竹蓝来至后花园,那两位待卫从假山后跳出来,黄新泰道:“小三子肚子痛,叫我代他送饭!”

那马脸待卫推开假山让他下去,下面那两位姓孔的老头听见声音,便迎了上来。

黄新泰说道:“我是代小三子来送饭来的。”

年纪较老的道:“跟老夫来!”他取出一条锁匙,将铁栅打开。黄新泰谢了一声,正想进去,不料背后那位年纪较大的却道:“且慢!放下竹篮!”

黄新泰边放下竹篮,边问:“两位大叔,有何指教?”

“将手举起来,咱们要搜身,这是规矩!”

黄新泰只好乖乖举起手来,让那两个死老头搜身,心中却暗暗叫苦,原来卫国公生怕手下下毒,所以底下的人,都没有毒药;而黄新泰又不敢向卫国公要求,没奈何只得悄悄带了一柄匕首,一把透骨针,准备相机行事。

忽然他身子一震,麻穴竟被人制住,他吃了一惊,急道:“两位大叔这是什么意思?”

那年纪大的叫孔忠,另一位是他堂弟叫孔义。当下孔忠将匕首和透骨针拿到黄新泰脸前,问他道:“这是什么?”

黄新泰镇静地道:“这是晚辈用来防身用的,别无他意!”

孔义接问:“你学过武功?”

“小时候在乡内跟一位老拳师学过几年三脚猫的拳脚,只为防身健体。”

孔忠冷笑一声:“你在卫国公府内也需要用这种东西防身么?”

“这些东西自小便带在小的身上。”

孔义忽然伸掌掴了黄新泰一巴掌,黄新泰怒道:“你我同为卫国公办事,地位平等,你有何资格打我?”

孔忠冷哼一声:“何止要打你?”他伸起一脚,踢在黄新奉的屁股上,黄新泰如皮球般飞进牢里,只听背后“蓬”的一声,铁栅已被关上!

黄新泰麻穴受制,爬不起来,却大声嚷道:“快些放我出去,要不任总管知道之后,可有你们瞧的!”

孔义道:“大哥,让我进去跟他‘玩玩’!”他打开铁栅,走进去,在黄新泰腰上赐了一脚,黄新泰身子在地一滚,前身向上。

“你们两个要造反么?”

孔义又在他小腹上踩了一脚,冷笑道:“老夫不把话说清楚,料你死也不瞑目!告诉你,府内有规定,除了咱们两兄弟之外,任何人进来都不许带利器。”

黄新泰兀自分辩:“我是代替小三送饭的,不知道规矩,有何奇怪?”

“你这比驴还笨的蠢才,要混进来,也得先打探清楚!卫国公府里有个规定,在灶房工作的,不许学过武功,不许学过草药病理!你这小子竟然敢公然谓学过武功,分明是由外面混进来,准备救沈鹰的!”

黄新泰喑暗叫苦,悔恨自己孟浪,没先调查清楚,当下只好说道;“我可没说过是在灶房工作的!我……我是在柴房工作的!”

孔义哈哈笑道:“小子,你真越描越黑了,不在灶房送饭,根本就不能进来此处!你乖乖受死吧!”

“喂,我真的不是奸细,快放我出去吧!”

孔义将门重新锁上,道:“是不是奸细,老夫一查便清楚!快报上名来。”

黄新泰只好将名字报出:“两位如果不相信的话,请去问楚云!”

“楚云是什么人?”

“是他带我进府的,咱们跟苏振邦苏大人一起来的!”

沈鹰与皇甫雪听得双眼神采连闪,但孔义却不为所动,道:“你别嚷,是真是伪,很快便有答复,就请你委屈一下吧!”言毕与乃兄离开。

牢里一片沉默,黄新泰心中忽然害怕起来。良久沈鹰才轻声问道:“你来此处有何目的?”

黄新泰想了一下,道:“没有目的,只是久闻你的大名,故意来见你一面。”

沈鹰冷冷一笑:“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苏振邦跟楚云是什么货色,老夫清楚得很!”

黄新泰无话可答,便索性紧闭嘴巴。刚才他进来时,已经看清楚沈鹰与皇甫雪的手脚都套着铁链,而铁链的另一端却连着石壁,因此有恃无恐。

皇甫雪道:“黄新泰,你别以为咱们不清楚你的底细!”他见对方仍无反应,便续继说下去,“你是陇西剑派的掌门弟予,串谋楚云与韩亭芳二人杀死沙逸志!”

沈鹰道:“不是串谋,而是一早便有计划利用沙逸志。”

黄新泰忍不住的说道:“我利用他什么?”

“利用他的怡香院,掳走皇上!”

黄新泰登时闭嘴,皇甫雪忽又开腔:“你有一位妹妹叫黄莺,她还来中原四处找你!”

黄新泰身子一震,急问:“你们怎么会知道?”

“你父亲已仙逝,你那些师兄弟正四处找你回去当掌门。”

“爹他……你胡说!”

沈鹰冷笑一声:“你被人利用还不知道,笨蛋!”

黄新泰不悦地说道:“谁说我被人利用,由头到尾都是我自愿的,当个‘剑派’掌门有什么稀奇?我要光宗耀祖!”

皇甫雪道:“你以为你们成事之后,宁王会封你做大官?”

“不错!咱们家乡周围数十里,从来未有人当过大官,假如我……哼哼!”

沈鹰笑一笑,道:“有一件事,不知你知否,咱们在怡香院老板家里找到一柄屠龙剑,而且剑柄上还铸有剑派两个篆字。”

皇甫雪接道:“他们利用你们剑派的兵器,进行栽赃嫁祸之技,这不是你自愿的吧?”

黄新泰目光连变,但仍强辩:“这是别人弄的,那柄剑也不是咱们的!”

皇甫雪道:“不,令妹已看过,认定那柄剑是你的,我就不知道你的剑,为何竟会落在别人的手中!”

黄新泰目光大变,半晌作声不得。

沈鹰知道这几句话已击中其要害,是以续道:“宁王专横骄傲,不会得人心的,即使他坐上龙椅,江山不稳,你们替他卖命,得到的可能只是悲惨的下场!”

皇甫雪冷笑道:“最无辜的还是令妹,她为了找寻你,不幸遇上楚云及韩亭芳,结果被韩亭芳穷追……”

黄新泰急问:“舍妹被他如何?”

“在下被楚云抓来,也不知结果。韩亭芳的德性如何,你自然比在下更加清楚,只盼她莫被他追上!楚云没将此事告诉你么?有机会你大可以问他!”

沈鹰道:“正面问他,只怕会引起他之不快,你自己瞧着办吧!”

黄新泰久久都答不出话来,沈鹰道:“楚云只是利用你,你该为你自己和家人留一条后路!”

黄新泰呻吟似的道:“你们胡说,舍妹怎会来中原找我……”

皇甫雪冷冷地道:“何止来中原,她听说你好女色,还混进妓院,希望能碰到你!皇甫雪若有一句话骗你的,便教我五马分尸而亡!”

黄新泰脸色再一变,就在此刻,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铁栅又打开,孔忠道:“小子,算你命大,现在且放你出去,以后进来时,可别再带利器!”他伸手解开黄新泰的麻穴:“赶快喂他们吃饭,然后滚蛋!”

黄新泰舒一舒四肢,乖乖喂沈鹰及皇甫雪吃饭。饭菜虽然不好,但比想象中为佳,沈鹰与皇甫雪吃得津津有味。孔忠与孔义大概也在吃饭,没在旁边。

沈鹰忍不问道:“你可知道管一见是否真的落在苏振邦手中?”

“应该是确实的,不过咱们离开时,他们已被困在地窖内。”

皇甫雪冷笑道:“一座地窖怎困得住咱头儿!”

“问题是打开地窖的机关是在外面,而四周的石壁又十分坚硬;何况苏振邦临走时又下令毁坏开启的机关!纵使管一见有三头六臂之能,也不能不吃饭喝水!”

皇甫雪不由语塞,转头望向沈鹰,希望能够得到一点安慰,不料沈鹰只是不断地咀嚼着,不吭一声,孔忠的声音又传来道:“喂完了饭就走!”

孔义送黄新泰出去,孔忠走了过来,将铁栅再次锁上,凌厉的目光自缝隙中射进来,锋利如同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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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一见在石床上躺了顿饭工夫,忽又闻石门开动声,他反应极快,立即由石床上跳下,只见北极仙翁有神没气地道:“管一见,你运气来了,老夫准你离开。”

管一见抑制住心头之狂喜,冷冷地问道:“阁下心意善变,这次是否已考虑清楚?”

北极仙翁悻悻然地说:“老夫已经说过,这是你的运气,离不离开,悉从尊便!”

管一见立即随他走出石室,只见小仙子笑嘻嘻地站在通道里,管一见心头一跳,忖道:“一定是她重施故伎!”

果然小仙子道:“管叔叔,你何不问我?”

管一见道:“老夫早料到是你!”

“你想不想知道,我用的是什么手法呢?”

“自然是毒!”

小仙子笑嘻嘻地道:“侄女一切都瞒不过您的一双利眼。”

说着南极仙翁己带着端木盛及夏雷等人出来。南极仙翁身后还跟着天子,只见南极仙翁怒气冲冲地道:“小妖女,解药在哪里?”

小仙子笑道:“解药在地面,到了上面自然会给你们,这一点咱们刚才己谈妥了的。”

南极仙翁那张红脸涨得更红:“你若敢骗老夫,老夫拼着死,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管一见心中暗暗冷笑:“连老夫也着了她的道儿,何况是你们两个蠢货!只是不知道这小妮子将毒药藏在哪里!”

北极仙翁悻悻然地道:“都跟老夫来吧!”他首先登上石级,管一见示意端木盛和黄柏志跟着他,他与天子和小仙子在中间,接着是夏雷等人,最后才是南极仙翁。

北极仙翁带他们走上石室,伸手在墙上一按,一堵石墙忽然露出一道门来,北极仙翁自怀中掏出一根小火把来,用火点上,发出一团绿幽幽的光芒。

这地方正是刚才端木盛被捕的地方,北极仙翁再打开一道石门,便现出一道长长的石梯,众人拾级而上。那道石梯竟有百余级,上面又是一座大厅,厅中既有石椅,尚有石桌,管一见心中暗叹道:“不知死者是谁,一座坟墓也建得如斯豪华宏伟!”

北极仙翁身上中毒,不敢怠慢,走得很快,他不断打通出口,走出大厅,经过一条通道,再到另一座较小的厅堂,又至一石室,然后才见到一道铁门,铁门打开之后,便是那条长长的通道,也就是韩亭芳带路走过的那条甬道!

管一见忖道:“真是天助我也,若是陷于机关内,直送古墓心脏,也不知要历多少险!”

当北极仙翁推开头顶上的石仲翁,日光照了进来,众人才放下心头大石,北极仙翁跳上地面,便见到两男一女。管一见走上去,见到崔一山、古逸飘和黄莺时,恍如隔世。

古逸飘性急问道:“老管,老朽见你们进去这许久,还以为不妙了,想不到竟然大功告成!”

小仙子笑嘻嘻地道:“有我在,自然能大功告成!”

南极仙翁道:“小妖女,你的解药呢?快拿来!”

小仙子道:“你急什么!”她拉着管一见走到一边,天子则一直跟着管一见。

“管叔叔,你意下如何?”

天子问道:“管卿家,如今你已有办法制服他们了吧?”

管一见道:“带他们到京师,这是人证!而且在关外可能还有他们的势力。”

天子连连点头:“卿家说得有理,这就由你决定吧!”

管一见道:“两极仙翁,你们富贵荣华的日子将快来了!”他把天子交给崔一山和古逸飘,向前走去。

南极仙翁道:“咱们现在还有什么富贵的日子?”

此极仙翁却说道:“咱们如今只要解药!”

管一见转头问道:“小妞儿,你的毒要多久才发作?”

“常人大概十天便要毒发身毙!但两位老爷子内功深厚,大概可以多挨一两天的!”

南极仙翁怒道:“你刚才又说一个对时便会发作!”

小仙子笑嘻嘻地道::“如果不是这样说,你们会这般听话么?”

管一见挥手止住她道:“两位送咱们一程如何?”

天子接答道:“朕不但不会怪罪你们,而且假如你们跟肯朕回京,指证宁王等罪行,朕还另有赏赐!”

北极仙翁道:“皇上宽宏大量,不怪臣罪,臣等感恩不尽,但可否请皇上先赐解药,便臣等无后顾之虑?”

天子笑道:“卿家不必惊慌,只要沿途小心保护朕,朕还要你俩回京作人证,又怎会不给你俩解药?”

北极仙翁此刻受制于人,心中虽然不愿意,但也没奈何,只好说道:“希望皇上记着自己说过的话!”

天子把脸一沉,不悦地道:“君无戏言!管卿家,请即安排行程!”

管一见道:“请问两位仙翁,附近可有马车否?”

南极仙翁道:“要到咸阳才有!”

管一见扶天子上马鞍,众人立即乘马前进。两极仙翁没有坐骑,只好跟在后面。由于他们体内有毒,所以不敢妄动真力,跟得十分辛苦,心中恨不得一口把小仙子生啖下肚去。

小仙子也怕两极仙翁会报仇,因此与管一见并辔面驰。管一见忍不住问道:“小妞,你的毒药及解药藏在哪里?”

小仙子笑嘻嘻地道:“连鼎鼎大名的管一见也搜不出来,实在令人高兴,要我告诉你也行,你赏什么给我?”

天子逃出生天,龙心大悦,问道:“是次朕能安全离开魔窟,你出力不少,朕也该有所赏赐,你喜欢什么?”

“君无戏言!”小仙子笑道:“我有两个要求,第一,等皇上回朝,清除乱党之后,请准我到皇宫里游玩几天!”

天子笑说道:“此点朕哪有不答应之理!”

“第二,希望你对楚大哥从轻发落,他待我很好。”

“你的楚大哥是谁?”

管一见代答道:“他叫楚云,是此次叛乱的重要角色之一。”

天子道:“朕向来赏罚分明,你有功自该赏赐,他既然是叛党要角,又岂能从轻发落?否则朕以后如何服众?”

小仙子忙道:“那我不要您的赏赐,只求你免他一死如何?”

天子一忖道:“那姓楚的,大概也只是个武夫而已,不杀他,把他放在天牢里,还不是死路一条?”当下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你一个小姑娘也懂得情义、友爱,朕那些……咳咳,好吧,朕便答应你,免他一死吧!”

小仙子又道:“到了京师之后,我可不要抛头露面,要不见到楚大哥,可难以自处!”

管一见道:“老夫也不想你参与这场风暴,如今老夫知道你的毒药藏在哪里了。”他看看小仙子那高耸的发髻,笑道:“除了头发之中,再无别处好藏!”

小仙子道:“又让你猜中了!跟你在一起真有趣,跟那些蠢蛋就不好玩了!”

天子又问道:“不知京师如今情况如何?”

管一见道:“最好尽早赶去!皇上,我扶你乘马,你支持得住么?”

天子心中大喜,却道:“朕却怕你支持不住!”

管一见道:“皇上不必难过,我早已向你表明过心迹!”

“如此朕便由你决定吧!”天子见他仍把社稷和百姓放在他之上,心中顿觉不快。

管一见见如此便加快速度向咸阳进发,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肋生双翼,飞至京师。

到咸阳城刚好午时,管一见下令进食,然后又买了许多健马,准备在路上更换之用。管一见最担心的是在关外,恐外夷得到消息来袭,但不知是苍生有幸,还是天子福厚,竟一路平安地进入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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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新泰走上后花园,心境难以平静。他那柄剑是交给楚云的,当时楚云对他说,假如他使用独门兵器,很容易让人侦破身份,因此代他保管,料不到他却借自己的佩剑,故布疑云!

沈鹰没有说错,这是利用!假如皇甫雪所说的也是事实,那么,楚云与韩亭芳就更不将自己放在眼内,他不禁替胞妹担心。

黄新泰吸了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将竹篮交给小三子,便去向楚云报告。他虽然耿直,但并不愚钝,当楚云问他的结果,他只告诉他,地牢里的规矩是不能带武器进去的,其他的事便一字不提。

由于陈子满已取到名单,楚云一心放在暗杀计划上,只轻责了几句,便与陈子满商量。

楚云的计划虽然详尽,但有一点他竟料不到的,就是佟维雄那些党羽,事前都好像有了准备,虽然他们成功地刺杀了两个将领,但手下伤亡情况也颇为严重。

黄新泰当然也厕身其中,不过他心中有了疙瘩,卖命程度大为减低,而且他是有意让自己受了点伤。

当他们提着首级返回卫国公府邸时,黄新泰忍不住便说道:“可惜韩二哥不在,要不便轻松得多了!”

楚云冷哼一声:“那小子重色轻义,不要再提他!”

“大哥为何说他重色轻义?”

楚云冷冷地道:“他是为了女人而离开咱们的。以后就当没有这个人!”

回到卫国公府邸,其他各路人马也纷纷回来,他们所遇到的情况跟楚云这组人差不多。宁王皱眉道:“想不到那些混账的东西,居然有准备!但无论如何,明晚还得继续执行任务!”

楚云建议道:“千岁,草民有个提议……”

宁王看了他一眼,道:“楚卿家有话但说无妨。”

“他们今晚既有准备,明晚也必有准备,是以草民提议明天上午动手,如此可以攻其不备!”

宁王大喜:“楚卿家此议正合孤王心意,诸位卿家无人反对吧?就这样决定!”他用肯定的语气询问,在座的人全是在官场打滚的,自然是闻弦音而知雅意,都一致赞成。

楚云的这个建议,果然收到一定的效果,宁王大悦,吩咐设宴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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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另一边的梅国舅可就紧张了,尤其是佟维雄,眼看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被人偷袭杀死,更是悲愤,他忍不住去见谭王。

“千岁,对方已发动攻势,咱们不能再守了,不管皇上能不能回来,咱们都不能束手待毙!”

谭王笑道:“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人少,宜守不宜攻,佟卿家不用焦急!”

佟维雄道:“千岁不是同意先下手为强么?”

“既然对方比咱们更早,咱们只好采取以不变应万变之策!”

佟维雄道:“千岁,再如此发展下去,不用多久,咱们更无将可用了!”

谭王向后一靠,含笑问道:“以卿家之见又如何?”

“立即调动五军营的兵将,集中起来固守,提防对方再来袭!”

谭王笑道:“佟卿家虽然带兵多年,但近来大概少读兵书吧?他们采取的方法是偷袭,经过这两次,明知咱们必有准备,他们会再来么?再说假如咱们调动五军营,他们一定会调动神机营和三千营,届时,局势就更加不利了!”

佟维雄道:“难道就继续如此……”

谭王笑问道:“除了五军营之外,难道完全没有别的人可供调动?”

佟维雄揣摸他的意思,道:“臣可以请沈鹰的手下协助。”

“好,就派他们去保护张向将军,要是连张向也……九门守军便不堪再用了。”

“臣现在立即去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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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鹰至今尚未回来,葛根生等人都十分担心。司马城屡次催促梅国舅派人向卫国公要人,但卫国公的答复十分岂有此理:沈鹰与陈子满并无到舍下!

司马城心急如焚,估计沈鹰若非被杀,也被困在里面,便与众人商量。商卫道:“咱们求佟大人,叫他给一队官兵让咱们指挥,杀去卫国公府邸吧!”

司马城不断在房内踱步:“没有作用!卫国公府内能人极多,又有官兵把守,咱们不容易打进去的!”

葛根生道:“除此之外,尚有何良策?总不能袖手旁观!”

“我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司马城叹了一口气:“更要命的是连萧大哥也不知所踪!”

商卫道:“司马四哥,会不会连萧大哥也被他们抓去?

葛根生道:“有可能!”

司马城连忙安慰他们:“萧大哥经验丰富,头脑又冷静,绝对不会让他扪抓去,大概他……去讨救兵。”

“城内有什么救兵好讨的?”商卫跺足道:“顾二哥跟云三姐又留在山上!咱们以前办事,一向顺利,只有这次这般窝襄!”

话音刚落,房门忽被敲响,葛根生将门打关,喜道:“佟大人,咱们正想去找你!”

司马城走前道:“佟大人,咱们头儿陷在卫国公府内已超过一日一夜,再不想办法,恐怕来不及了!”

佟维雄道:“下官跟你们一样焦急,可是现在又有何办法?”

“打进卫国公府内,顺便把宁王杀了!”商卫道:“佟大人你借些兵马给咱们吧!”

“咱们一调动人马,对方大军便会发动攻势,届时就更加不妙了!”

葛根生冷笑一声,“咱们头儿真是瞎了眼,他不应该重出江湖!”

佟维雄忙道:“你们以为沈鹰下山是为了老朽么?错了,他是为了社稷的安全和不忍见苍生遭受战火洗劫!古往今来,为国捐躯者不计其数,这也是大丈夫所应为之事,你们埋怨什么?”

葛根生冷笑一声:“敢情佟维雄大人如今是打算为国捐躯了?”

佟维雄正色道:“若有此需要的话,老朽绝不退缩!如今老朽有一事求你们,相信就算沈鹰在此,他也会赞成!”

司马城道:“佟大人请说!”

佟维雄将谭王的意思转述一遍:“老朽也认为如今最要的是这件事!”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交给司马城,“请你将此信交给张向,他便知道你们的身份和任务。”

司马城接过信后,问道:“佟大人,在下想问您一句话,谭千岁采取以不变应万变之法,是他另有所恃,还是在等待援兵?”

佟维雄叹了一口气,道:“这一点,老朽也百思不得其解,诸位且先去找张将军,沈鹰的事,老朽不会不闻不问,一有消息,必定会派人去通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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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穆正如司马城所描述的一样,他到卫国公府邸附近,远远便见到那里森严壁垒,便留在远处观察。他等了很久,才见到两个侍卫走了过来。

萧穆迅速地作了决定,立即匿在墙后。俄顷,那两个侍卫走了过来,萧穆倏地现身,一指戳倒一个侍卫,另一位侍卫立即抽出佩刀来,可是萧穆比他更快!

只见他金剑一闪,剑刃已指在对方的喉头上:“不许高声喊叫,否则送你下黄泉!”

那侍卫心头震惊,但仍强自镇定,道:“这里靠近卫国公府邸,你敢杀人?”

萧穆冷冷地道:“卫国公这些日子来,间接杀的人还不少?他敢背叛朝廷,勾结外夷,我杀死他几个党羽,乃替天行道,天下人若知道,只怕都要大声赞好!”

那人脸色一变再变,涩声问道:“你准备如何?”

“问你几句话,你要照实说!”萧穆道:“沈鹰是不是被你们抓住?”

“是的……听说是困在地牢里,他只受皮外伤……宁千岁好像还不想杀他。”

“地牢在哪里?”

“在卫国公府里,除了少数人可以去那个角落之外,其他人都不能去;里面有人把守,你们劫狱是不会成功的!”

萧穆冷笑道:“你的信心倒很大。”

那侍卫忙道:“因为出口受机关控制,里面还有两位高手,不过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

“府内还有什么高手?”

“咱们只负责外面的防察,里面的情况不清楚!”那侍卫恐怕萧穆不相信,连忙又道:“是真的,俺可发下毒誓!”

萧穆还想继续盘问,可是远处已传来脚步声,萧穆只好封住对方的麻穴,跃上屋脊离开。

萧穆年纪较大,他在江湖上闯荡了好些年才跟着沈鹰查案,因此论到与武林人物的交情和关系,数他最深最广,在北京城内,他有一位朋友姓伦名从威,此人以前也在江湖混过,后来成亲之后便在城内营商。

萧穆依稀还记得他家住址,当他拍着一栋四合院大门时,开门的赫然便是伦从威。只是十年人事几番新,两人脸上都留下不少岁月的痕迹,两人互相瞪了几眼,都一齐叫了起来,接着紧紧地握住对方手掌。

伦从威关上大门之后,问道:“萧兄,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萧穆道:“有事来京师,想起了你,顺道来看看,你欢迎小弟否?”

“问这样子的话,理该罚十杯!”

“伦兄不用开店么?”

“小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店务大都由舍弟打理,我也乐得偷懒!”

“嫂夫人跟令郎呢?待小弟先去拜见一下!”萧穆摆摆双手,“只是小弟来得匆忙,忘了带礼物,实在有失礼教!”

伦从威苦笑一声,道:“萧兄要拜见他们,只能到八宝山坟上去了!”

萧穆吃了一惊,伦从威又道:“内子在去年前因难产已过世。”

“原来如此,伦兄没再娶?”

伦从威笑道:“每天练武,一个人乐得逍遥自在,也没想到这个问题!”他瞥了萧穆一眼,说道:“嗯,近来城内许多风雨,你在这个时候进城,敢情是为这而来的?”

“不敢瞒伦兄,正是如此!”

“听说你与沈鹰已归隐,怎地又理起朝廷的事来着?没的讨烦恼!”

萧穆叹了一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伦从威道:“城内风声紧,你又注目,咱们就在家里吃饭吧!”他引萧穆进厅,又吩咐一位老妇烧水泡茶,到外面买些酒食回来,他怕箫穆误会:“我跟舍弟都未有家室,雇个人烧水冼衣服!嗯,还是说你的吧!”

萧穆便将情况扼要地向他说了一遍:“如今敞上陷在卫国公府内,真最令人担忧!”

伦从威道:“你打算劫狱?”

“确有此意,但力量不足!”

伦从威道:“小弟在城内也有八个知已朋友,不过靠咱们这八个人还是成不了事的,除非佟大人肯拨兵进攻,咱们才有机会乘机混进去。”

萧穆道:“小弟也想过这个问题,但考虑到动用官兵,有很多不便之处,再说将来对敝上的声誉也有影响!”

伦从威道:“假如萧兄坚持打进去,小弟可以奉陪,但其他朋友,小弟可就不敢保证了!”

萧穆道:“因小弟的事要惊动到贵友,小弟心里难安!”

“假如不能患难与共,还能叫朋友么?你放心,今晚小弟去请他们来吃饭,届时咱们再慢慢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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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从威请来的朋友有五个,这些人都没有家室之累,平日都到伦从威家吃喝、挥棒弄棍,游手好闲。但这种人也有可取之处,便是义薄云天,一听了伦从威的话,便一致表示愿意同往。

萧穆忙道:“卫国公府邸有如龙潭虎穴,此去危险之极,诸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一个叫白虎的小伙子一拍胸膛,说道:“萧大哥,你这样说便不当我们是朋友了!”

“不敢,在下不敢连累你们!”

伦从威也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咱们也得详细计划一下,万万不能轻举妄动,以免丢了自己的生命,还可能连累了沈神捕的命!换言之,这次劫狱,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另一位白面汉子叫古柳桥的,比较冷静,接道:“伦大哥说得对,咱们不能意气用事,要仔细计划一番;不过凭咱们七个人,力量的确单薄一点!”

萧穆道:“不是单薄一点,而是相当悬殊!”

一个黑脸汉子说道:“古二哥,你不是有个表亲在卫国公府里办事么?不如叫他里应外合,这样成功的机会便大增了!”

古柳桥道:“愚兄明天先跟他商量一下,然后再决定。”他举杯道:“萧大哥,小弟先敬你一杯,预祝你顺利救出沈神捕!”

萧穆连忙回敬一杯,由于城内晚上戒严,古柳桥等人便在伦家过夜。晚上萧穆与伦从威同床共眠,他忍不住问道:“伦兄,贵友们的功夫如何?”

伦从威说道:“他们的武功都过得去,只是比小弟略差一点而已,不过他们打斗的经验却相当丰富!”

萧穆心中忖道:“他十年前的功夫已比我差,而他们……看起来对付府内的待卫还可以,要是有高手在场,便成不了大事了!”

伦从威自然知道他心中想什么,当下忙安慰他,“萧兄不必担心,也许古老二的表亲可以帮咱们一个忙!”

萧穆长叹一声,“但愿如此!”

“萧兄要不要小弟派人先去梅府送个讯?”

“暂时不必,待咱们决定了行动之后,再通知他们!”萧穆叹息一口气道:“可惜咱们请不到武林高手!”

“天子脚下谁敢造反?京师内的高手,大都有家有业,这将来会招来连诛九族的灾难,咱们也不能惊动他们。”伦从威道:“到京师外去请高手,反而比较容易!嗯,沈神捕为武林人士做了不少事,他交游广阔,难道没有要好的朋友么?”

“当然有,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萧穆心头一动,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伦兄,快马去邯郸要多久?”

伦从威道:“快马回来,大概要四五天,邯郸城有什么高手?

“邯郸城内有位年轻好义的好手,叫卓湛的,不知伦兄知道否?”

伦从威吃吃一笑,道:“可是燕云十八骑么?小弟跟他们也有点交情哩!不过他们的武功好不了古老二他们多少!”

“高手也非没有,比如‘铁掌金刀’赵容国,再远一点便是少林的高僧,但这些人不敢正面跟朝廷作对,其他的又不够交情!唉,还是得靠咱们!”

“沈神捕本人跟燕云十八骑的关系如何?”

“曾替卓湛查了一件案子,对他们有恩。”

“咱们劫狱也不是一两日间的事,那就请他们来助一臂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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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的偷袭计划,在第三天的收获不多,楚云又献计:“千岁,咱们明天偃旗息鼓,以扰乱敌人防守!”

宁王道:“孤王决定明天行动,打进皇宫!”

卫国公道:“内宫有御林军,不容易得手……”

宁王接着说道:“那就立即调动神机营和三千营的兵将。你们若想升官发财,难道还会害怕打仗么?”

卫国公道:“如今保皇党以谭王及梅国舅为首,假如先解决了他们,御林军军心即涣散,届时不攻自破,就是神机营的兵将也不敢妄动,此方是上策!”

宁王道:“此话有理,孤王如今便给你们两天的时间准备,然后挥军直袭梅府,不胜无归!”他言毕又返内室寻欢作乐。

宁王去后,陈子满道:“两三天的时间似乎匆促一点。”

楚云冷笑一声:“陈大人,这叫做攻其不备。宁千岁与谭王那天在金銮殿上不是有半个月之约么?三天之后,离半个月之约只有两天,那时动手,他们一定没有提防。”

苏振邦也说道:“宁千岁说得不错,要办大事,又岂能学妇人之仁,还要怕打仗,在快刀斩乱麻之下,造成事实之后,只要不祸及百姓,纵有人反对也成不了气候!”

卫国公点头,道:“如今先将梅府的人手分布弄清楚,再定下计划,招集人马,两三天的时间已颇足够!”

楚云忽然道:“草民有个提议,由现在起开始,凡任何人离府都要得到批准,而且也不能单独行事!”

苏振邦道:“府内的人全不准回家,不得走漏一点风声!”

陈子满冷笑道:“苏大人家眷不在京师,自然可以不回家!”

“非苏某因此而提出此议,实是以大局为重。”

“难道咱们便非为大局着想?试问府内的人突然不许离开,这不是更引人思疑么?”

楚云道:“即便引人思疑,也好过将宁千岁的秘密泄漏出去。”

“楚壮士怀疑哪位不忠贞?”

“楚某不敢怀疑任何人,但办事还是小心一点是好的,不但如此,在行动之前也不许让其他人知道,换言之,这个消息,除了宁王千岁外,只有在座的十七个人知道!如果秘密有所泄漏,便是出了奸细!”

陈子满问道:“不许离府,那么如何去了解梅府内的情况?”

楚云道:“相信宁千岁有办法!”

卫国公早安排了奸细去梅府之内,当下颔首道:“楚壮士之提议,正合吾意,此事由吾负责,待弄清楚对方的情况,再跟诸位大人商量。”

散会之后,卫国公又跟楚云密谈了一阵,命令他跟手下,暗中留意诸位大臣的举止。

×

×

×

且说黄新泰从由地牢回来后,便心生后悔,偏在此刻又不便向楚云提出离开,一个人闷闷不乐,苏振邦十分仔细,便唤他到房中。

“黄壮士近来似乎满怀心事!”

黄新泰心头一震,说道:“在下并无心事!”

苏振邦道:“你瞒不过老夫的一对眼睛的,是不是想半途退出?老夫办事素来不勉强别人,只要你有此心意,老夫必令你如愿!”

黄新泰沉吟不语,苏振邦又道:“黄壮士是害怕宁千岁登不了基?”

“不是……千岁一定可以做万岁,不过在下却无心当官。”

苏振邦执着他的手,道:“黄壮士,老夫跟你有缘,你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大可以告诉我!”

黄新泰鼓起勇气,道:“管一见有一位手下叫皇甫雪的,大人大概认识他?”

“见过数面,也称得上认识,听说他在地牢里,还受了伤。”

“那天在下送饭去,他说见过在下之胞妹,还说家父已仙游,在下想到地牢问一问他。”

苏振邦暗暗笑道:“原来是这件事,老夫替你向总管求个人情,准你再下地牢问清楚。”

“多谢大人!”

“见到沈鹰请代老夫向他问安,咱们虽然各为其主,但他到底对老夫有恩!”苏振邦忽然间开门道:“你在这里等等老夫!”

他找到卫国公府的龙总管,告诉出沈鹰对他有恩,他要请他吃八个好菜。当年沈鹰和管一见为苏振邦解除危难的事,传遍朝野,龙总管自然也知道,当下笑道:“苏大人真是有情有义,也罢,反正他离死不久,便请他吃一顿好的!”

苏振邦道:“多谢大总管,老夫还想派个手下亲自送饭。”

“是不是那个黄新泰?”龙总管道:“请大人提醒他一下,叫他不要再带武器下去,要不出了纰漏,龙某可没法交代的。”

“这个自然,若出了事,便由老夫承担,请大总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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