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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最后一位

温子谦连忙收剑站在一旁,只见唐北廓目光一落,脸色大变。唐东城轻叹一声,问道:“什么事?拿上来看看!”群豪见状亦都是脸色一变,心想如果秘密外泄,便此行更添危险,成功之机会便更微了!

唐北廓神色沉重,将白纸拿给乃兄看,唐东城看及脸色更是大变,霍地长身道:“四弟且在此主持,待愚兄进去看看!”他心慌意乱,将白纸塞给乃弟,转身便向内奔去,也不与群豪打招呼!

度一招手示意温子谦返回大厅,只见唐北廓在踱步,蓦地惊觉,忙道:“请诸位继续!”

方远帆轻咳一声,问道:“四庄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事人人关心,是以二十道目光全射在唐北廓身上。

唐北廓干咳一声,道:“此今乃寒舍的……一点琐事,与任务无关,亦与诸位无关……咳咳,请温少侠下场表演,让大家观摩一下。”

从明道:“一个人的对敌能力,武功固然重要,但机智及环境同样重要,如此表演能看出什么来!”

“不,这是老神仙设定的秩序,请不要更改!”

大概群豪均视老神仙为神明,是以度一又向温子谦打了个眼色。温子谦立即下场,一立门户,便将“达摩剑法”一招一式地使出来,只是众人心中塞满疑云,竟无几个专注观赏!

一百零八招后,“达摩剑法”使毕,竟没人鼓掌或喝彩,温子谦有点失落,但仍不失礼貌地抱拳请方家指教,然后再返回大厅。

那韩晓雪也不打话,她腰上虽然佩着一把剑,却不拔出来,在场中施展一套身法,包含拳、掌、眼法,亦能展示出内力、轻功。她使得一丝不苟,火候十分到家,同样得到寥寥的两道掌声。

韩晓雪依然是板着脸,也不打话,慢慢走回自己位子上坐下来。众人心中均暗道:“待小叫化子表演完,看唐北廓又有何话好说!”

只见马八腿站了起来,却不下场,反而向唐北廓走过去,道:“四庄主,小叫化子有话要说。”

唐北廓抬起头来,道:“请说。”

“不知四庄主知否老神仙是因何看上小叫化子的吗?”唐北廓心事重重,有点不耐烦地道:“老朽不知,正想请教少侠!”

“请你叫我化子,什么少侠大侠的,叫化子听落浑身不舒服!”马八腿笑嘻嘻地道:“老神仙交代过,只能告诉庄主四兄弟……”,说着去到唐北廓耳边轻说了几句。

唐北廓一怔,低声道:“少侠声音太低,老朽年纪老迈,耳力不灵听不清楚,请再说一遍!”

马八腿笑嘻嘻地退到温子谦身边道:“不必说了,叫化子已表演完了!”众人均是愕然,说几句听不清楚的话便算表演?马八腿面对众人之疑惑,不慌不忙地道:“老神仙说一个兵圃最重要的是具备各种各样的人才,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段飞红冷冷地道:“这道理人人均知道,不必你再解释!”

“正是如此……”马八腿笑嘻嘻地道:“因为叫化子已表演过了!”他忽然转身对温子谦道:“请温少侠伸手进怀里摸一下!”

温子谦十分诧异,但他有君子之风,也不问话,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纸来,满面惊诧地望着马八腿。

马八腿道:“请交给度一大师过眼!”温子谦依言将那张白纸递给度一,度一接来打开,唐北廓却叫道:“叫化子做……”

“不错,刚才叫化子施展妙手空空,将你怀内的这张纸偷了出来,又塞进温少侠怀内,这便是叫化子的本领,也是老神仙看中我的原因!”

度一是出家人,连忙将纸折起,要交给唐北廓,就在此刻,只听内堂隐约传来响声,唐北廓再也呆不住,道了声失陪,转身射进内堂。

马八腿道:“大师,这一张纸关系重大,你不如将纸上写的字读出来吧!”

“但是……如此不大妥当,贫僧觉得应该先请示过唐庄主方合……”

马八腿道:“此事可能跟仁义庄有关,也有可能与咱们有关,今天不问个清楚,大家都心神不定!”

“因此贫道觉得稍后向四庄主提出要求!”

段飞红道:“不,小妹觉得叫化子说得对!”

度一转头问道:“女施主可有理由说服贫僧否?”

“如果仁义庄遇到危急之事,你说咱们有谁负责任帮他们?如果不知内情又怎样帮他?”段飞红道:“说不定内面关系到人命,大师一拖再拖,可要……”她本来想说要下地狱,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从明亦道:“头陀也赞成此见!”接着方远帆及云依静也赞成,度一只好将纸打开,目光一落,面色全变了。

马八腿急道:“我的爷,你还是赶快念出来吧!莫急死人啦!”

度一干咳一声道:“如此贫僧便将信念一念,‘字示唐氏诸庄主,阁下之孙女如今落在我手上,今晚某将亲自带她到贵庄,请庄主立即准备礼堂及喜酒,某要正式娶她为妻,趁天下英雄在此,可以作证,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也!某一生御女以千计,尚未正式成亲故此庄主……不,岳祖父大人,实在不用担心令孙女之名份也!又及,彼此均为武人,一切从简可也……’”

段飞红问道:“到底要娶庄主孙女的是什么人?”

度一一字一顿地道:“卓不凡!”

这名字好生陌生,段飞红道:“这厮胆子好大,咱们这么多人在此,他也敢如此放肆,莫非有九个胆?”

从明冷冷地道:“他有什么不敢的?八大门派三番围攻他,都让他从容逃脱,只怕他真不将咱们十人放在眼内,说不定玄青子便是伤在他手中!”

段飞红不悦地道:“八大门派围攻他三次不成,莫非他就是天下第一高手!说不定当时派出去的弟子,武功都未登堂入室!”

度一怕从明反唇相稽,伤了和气,忙道:“这卓不凡有两个外号,一是‘鹤立鸡群’,一是他自号‘放眼天下’……”他话音刚落,院内已响起了一阵惊呼声,那段飞红更是又羞又愧,“只是那魔头一出道,便所向披靡,一般人只呼其外号而不名,是以知道‘鹤立鸡群’及‘放眼天下’者如恒河沙数,知其真名者,反如凤毛麟角。”

马八腿年纪最小,第一次听到有关此人,便问道:“此人武功到底高至什么地步?八大门派为何会三番要围攻他?他今年有多大年纪?”

度一道:“师兄对其生平较熟悉,请师兄告诉他们!”

从明道:“若说此人有什么太大的恶行,也不见得,他率性而为,黑白两道全不放在眼内,但最大的特点是身边永远有不少女人……”

马八腿低声道:“他有本事,也许也有钱,说不定是那些女人喜欢跟在他身边?可不能全怪他……”

王三槐道:“叫化子请莫打岔!”

“你说对了一点,在他身边的女人,很多是青楼歌妓,那些女人据说全是心甘情愿跟他的。但他还搞了不少名门闺女、良家妇女,包括寡妇……甚至八大门派有许多女弟子都被他奸污了,这才激起公愤,八大门派组织了一批精英,却几番都杀不了他!”

云依静道:“怎地小妹从未听师门长辈说过?”

度一长叹一声:“门下女弟子被人奸污,这种事谁欲宣之于口?贫僧可以理解贵派师长之心情,何况这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马八腿道:“如此说来,这厮应已年过花甲,还讨什么老婆!”

从明道:“他每次出来数年,又再隐居十年修炼,每次出山武功都比前次厉害,要的女人也更多了,若论年纪,必超过九十岁,最近三十多年,却不知为何不见踪迹,而偏偏在这时候这地方出现。”

“九十岁?”马八腿道:“这魔头色心真是太重,别人早就入土为安了,他还要娶妻!”群豪听他说得风趣,都忍不住笑了。

从明却一本正经地道:“听说此人练有奇功,一夜能连御十多个女人,仍然精神奕奕,也有人说他可能练有采阴补阳之术,不过本寺上一任住持却认为不是此术,而是另有什么奇功,因为被采阴的女人,事后即使不脱阴而绝,也会生一场大病,但被这厮御过的女人不但无此弊,反而事后容光焕发!”

段飞红道:“难怪有这么多女人,心甘情愿要跟他了!只是以武技而胁迫女人跟他……跟他……就太过失德了!”

度一说道:“今晚那厮来时,三位女施主最好回避,以免陷狼口!”

马八腿问道:“这厮这般厉害,咱们要跟他斗?”

方远帆冷冷地道:“这种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他既然敢欺上门来,咱们岂能做缩头乌龟?何况庄主的孙女,还在其手中!”

马八腿一反笑嘻嘻神情,板着脸色:“这种道理谁都懂得说,问题是庄主孙女的贞节重要,还是咱们的任务重要?”方远帆冷哼一声,却又想不到反驳的借口。马八腿的话有十足的理由,群豪都不由沉思起来,马八腿目光一扫道:“叫化子总之跟随大家行动。”言毕走到一旁坐下。

众人都把目光转向度一身上,论地位及武功,度一都远在其他人之上,群豪自然以他马首是瞻。度一干咳一声道:“此事的确费周章,马施主说得很好,希望大家讨论一下!”他转头望向温子谦。

温子谦略现拘谨,低声道:“小弟刚出道不久,又年轻识浅,一切以师叔马首是瞻。”度一转头望向从明:“师兄有何高见?”

从明道:“小弟觉得完成咱们的使命才是头等重要的事,何况老魔是要正式娶唐女为妻,如果庄主最后屈服,咱们亦不宜强出头。”

云依静却道:“庄主孙女相信年不过二十,怎会看上一个九十岁的糟老头?咱们武林人最重要的是行侠仗义,若然咱们无法完成任务,大可由朝廷自己善后!”

段飞红道:“小妹赞成云妹的看法,我才不相信以前那些女人是心甘情愿跟他的!哼,九成是慑于他的淫威,他今晚若敢来,小妹一定要斗斗他。”

林参天亦道:“今晚跟老魔斗一斗,明后天出发,也没有耽误了正事!”

度一转头望向王三槐,王三槐道:“在下赞成头陀兄的看法!”

方远帆道:“方某决意先斗老魔,再北上!”

度一问韩晓雪,韩晓雪淡淡地道:“小妹也不相信会有这么多女人情愿跟他,他玷污过这么多良家妇女,岂能轻饶他?”

马八腿问道:“大师自己又有何看法?”

度一低吟道:“贫僧认为咱们来此,全是为了那件事,不能为其他事所阻,这才是大事……”

段飞红截口道:“难道唐庄主孙女的清白,便不是大事?”

王三槐道:“就算是大事,也不如那件事重要,这是牺牲小事,完成大事的最佳事例!”

段飞红撇撇小嘴,反问:“你认为一定能完成那件大事?为了一件没有把握的事,而牺牲了一位少女的清白。哼,也不知你这男人心是什么做的!”

王三槐胀红了脸,道:“男人的心跟女人的心是一样的东西做的!咱们是以事论事!你认为今晚若咱们出面,就一定能保住唐女之清白?”

马八腿悠悠地道:“也不知唐女是何时落在那魔头手中的,虎口肥肉,老魔又岂能保住自己不犯老毛病!”言下之意是唐女可能早已失身。

方远帆道:“此事既然让咱们碰上了,岂能袖手旁观?又怎忍心让一个孤女落在虎口里?”一顿又道:“哼,内堂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哩,说不定那魔头还杀了不少妇孺,诸位还想抽身而退?”

从明道:“魔头是否杀人,稍后便知,如今急也无用,那厮的来信说,说今晚才来,便不会在晚饭前到达!”

马八腿又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是五对五,到底该进还是该退,请问谁有妙法解决?因为再争下去,徒伤感情,而于事无补。”

此人年纪轻轻,但处事却十分成熟,群豪对他不由都刮目相看。

度一道:“贫僧认为双方均已将自己的理由说明了,便不必再争了,可惜……”

王三槐问道:“大师可惜什么?”

“可惜玄青子重伤,否则十一个人不是可以行少数人服从多数之策么?”

说着,唐氏兄弟双双走了出来,神态颓丧,但见到群豪却又强打精神。马八腿道:“两位庄主不必再隐瞒,咱们已知道内情,只想知道府上是否还有什么意外?令孙女是何处被掳的?”

唐东城道:“小媳听到女儿被掳哭昏过去,醒来又要生要死……咳咳,倒让诸位见笑了……咳咳,寒舍上下均平安,有劳诸位挂怀了,稍候老夫以酒聊表心意。”

唐北廓则道:“大哥孙女从‘金发婆’学艺,料是年关在即,回家过年,路上碰到那老魔的!”

林参天道:“不知玄青子是否伤在那厮手中?”

唐北廓道:“待老朽去替他换药,顺便问问他。”他翻身进内,唐东城见天色向晚,又怕那魔头上门,忙吩咐下人送晚饭上来。

段飞红问道:“稍候那厮到来,庄主有何打算?”

唐东城道:“老夫一切以大局为重,玉儿的事只能放在一边……也是她命苦!”

云依静叫了起来:“庄主怎能这样说?你忍心让她嫁给一位九十岁的老色魔?”

唐东城吸一口气道:“此是敝庄的家事,与诸位无关,诸位不要多管!”看其情势,他是准备牺牲孙女的幸福,而不愿影响大局!说着下人已将酒菜送了上来。

段飞红说道:“庄主既然要让孙女出嫁,为何不布置一下喜宴,为何不等孙女婿到来才喝酒?”

唐东城厉声道:“仁义庄的事,自有仁义庄处理,不劳诸位费心!吃饭期间,请莫再提此事,否则请恕老夫生气!”群豪见他说得这般僵,只好噤声入席。

唐东城斟了一杯酒,长身道:“这一杯是老夫敬诸位关心老夫孙女的!”他言毕即仰脖干了。众人只好陪他喝了一杯。

唐东城又斟了一杯,道:“这一杯是预祝这次北上一切顺利,凯旋而归!”

话音刚落,猛听一个声音传来:“且慢!等等在下,这一杯我一定要喝!”话未说毕,只见一个青衣汉子,满面笑容翻过围墙而来。

唐东城料他是卓不凡派来的人,厉声道:“什么人敢来仁义庄撒野!来人,先替老夫拿下!”

青衣汉子笑容不改,慢慢走上前,嘴里道:“为何不先对对暗号?”

对暗号第一步是扣门环三重一轻,是以唐东城喝道:“什么暗号!还不替老夫拿下!”

方远帆坐在靠外,立即跳下台阶,拦在青衣汉子身前。

青衣汉子怒道:“你身为一庄之主,怎地行事如此鲁莽?老神仙真是看错人了!”

度一一听觉得卓不凡不可能知道“老神仙”,因为这是他们称呼某人的一个代号,是以忙道:“且慢!施主准备如何对暗号?”

青衣汉不慌不忙地道:“按规定第一句应该由贵庄先问!”

度一忙向唐东城打了个眼色。“霜寒雪冻找何人?”

青衣汉随口答道:“春暖花开见庄主!”两人一问一答,青衣汉答得一字不漏,众人尚未能肯定其身份,因为订明须在申时之前抵达,而此刻早已是酉时三刻了,却见他取出一封信交给度一。“这位一定是少林寺的度一大师了,老神仙。有信给你!”

度一立即撕开缄口取信阅之,稍顷即面露笑容道:“只因施主迟到了,故有刚才之误会,请入席。”

青衣汉道:“因为老神仙找到在下时,是在十二天前,那时在下还在江南,路途跑死了七八匹马,幸好还来得及,没有误了大事!”众人一听登时释怀,十二天时间由江南驰至这河北郊野,也真难为他了,难得的是这人的脸上只略有疲倦之色。

唐东城也谢罪,然后安排他坐在马八腿旁边,马八腿道:“咱们全都认识了,却不知你如何称呼?”

青衣汉道:“在下风仗雨,家师是‘麻衣老人’!”

度一显然从“老神仙”的信中知道一切,除从明之外,其他人均不知“麻衣老人”是何方神圣。马八腿也替他一一介绍在座群豪。

青衣汉看来年方二十五六岁,眉宇间透出三分轻浮、三分懒散之气、四分英气,看其样子不算英俊,但不知为何竟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那段飞红便不时偷偷瞧他。

青衣汉举杯道:“在下迟到,请庄主先让一让,让在下先为迟到自罚三杯。”他嘟嘟地连喝三杯,面不改容。

云依静低声道:“说不定你是酒鬼,自罚三杯不是便宜了你?”

青衣汉显然听见,只对她微微一笑,举起箸来便去挟红烧肉,道:“为了赶路,在下自早至今,颗米未进,幸勿见笑。”言毕据案大吃起来,唐东城待他吃了一阵,才长身敬酒,也在此刻,唐北廓才出厅来。

方远帆问道:“庄主,玄青子如何说?”

唐北廓道:“果然是伤在老魔掌下……他伤得实在太重,未能说出详情,不过却见到那老魔抱着一位少女,料就是玉儿……原来玉儿是昨天落在他手中的。”那风仗雨也不管他说些什么,只顾大吃。韩晓雪见状皱一皱柳眉,显然因他失态而看不起他。

唐东城道:“四弟,你快吃,吃饱之后便去接老二,顺便叫老三回来。”那唐北廓自然知道厉害,应了一声,便低头吃喝,跟风仗雨成了一对!在厅之内,一时之间只闻碗箸碰撞声,再无人说话。

忽然风仗雨放下箸,道:“好啦,饱啦!庄主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唐东城显然早已神魂不附体,道:“你的事请问大师。”

风仗雨转头望去,度一道:“稍候再慢慢商量。”风仗雨这才将背上的包袱取了下来。唐东城吩咐下人先引他进客房歇息。

马八腿低声道:“好啦,现在多了一个人,正可以解决咱们的难题!”

韩晓雪轻哼一声:“他刚来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觉得请他表决,有欠思量吗?”马八腿微微一怔,道:“他不清楚,咱们不会详细告诉他吗?大师,‘麻衣老人’是何方神圣?”

从明插腔道:“是一位早已与世无争的武林前辈,听说这位前辈功力极其深厚,人又孤僻,从未听人说他有徒弟,不知为何看上姓风的!”

度一接道:“这位前辈今年应已逾八十岁,传说他所学甚杂,又无一不精,但到底他武功有多高深,却没人说得准!”

云依静问道:“他师父年过八十,看来跟老魔是同辈,不知他俩是否有交过手?难道当年八大门派,没派人请他拔刀相助?”

从明道:“无人知他隐居在何处,如何找他?”

云依静道:“此人看来十分轻浮,不知老神仙怎会找上他!”

度一含笑道:“女施主凭何认为他轻浮?”

“哼,看他一副嬉皮笑脸的,还会正经!”

从明淡淡地道:“头陀虽然不了解他,但却相信老神仙的眼光。”

此言一出,登时没人再有异议。唐东城见都已吃饱,便吩咐下人把碗碟收拾下去,换上香茗来,“诸位不可误了正事,请进内厅进行第二个程序!”

段飞红问道:“第二个程序是什么?”

“安排两人一组,分头出发,依期抵达目的地。”

云依静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何必转换地点?就在此委由大师安排吧!”

马八腿道:“但老神仙仍料不到玄青子会受伤,却多出一个人来,不好安排!”韩晓雪冷冷地道:“怎会难安排,他既然是最后一个到的,便让他独自一人上路吧,反正他已习惯!”

度一心想:“你怎知道他习惯一人上路?若以此来作推测,绝大部分都是单独上路的!”当下道:“贫僧与从明师兄一道,反不会惹人注目,料诸位不会反对吧?”他见没人有异议,便续道:“方施主和林施主既是旧识,便编为一组吧。王施主与段女侠一组,敝师侄与云女侠一组,剩下来的韩女侠便与马少侠一组,如何?”众人都无异议,韩晓雪爱洁,不喜跟叫化子一道,奈何又想不出反对的道理,便没好气地道:“第三个程序又是什么?”

度一道:“这是各组行走的路线,没先后次序,不过这可得等风施主来了再进行。”云依静道:“莫非这厮赶路累了,躺在炕上睡大觉?”

忽听风仗雨走了出来,换了一套白衣,笑嘻嘻地道:“在下既然有点累,也懒散,不过却不敢误了正事,岂敢睡大觉?诸位在商量什么?”

度一道:“本来两人一组,施主是与昆仑玄青子道长一道的,奈何他在庄外受重伤,走动不得,只好让施主独自行动了。”

风仗雨道:“在下素来惹人讨厌,独自上路倒是好事,不打紧不打紧,未知何时起程?”度一正想答他,墙外忽然传来一声长啸,风仗雨脱口道:“莫非还有一位比在下还迟的?”

从明听那啸声绵实,起身望远处,刹那之间已至庄外,不由脸色一变,道:“那老魔来得好快!”

风仗雨问道:“是什么老魔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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