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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左右逢迎

“恭喜了,你今日大出风头啦!”

风仗雨道:“这还不是皇姑的威风?不过卑职却担心此战之后,内务府的人对我误会更深,日后只怕不好相处……”

芙蓉冷笑一声道:“只要有本领,你还怕什么?周玉如今已自身难保,他还敢怎地?”

“卑职想将他拉下来,让光治取其位而代之,不知皇姑意下如何?”

芙蓉目光一亮,脱口道:“这可是一个解决的好办法!但光治性子耿直,他未必会领你的情!”

风仗雨笑道:“卑职想捧光治,正因为他性子耿直,对皇上又忠心耿耿,并未顾及其他!”

“好,这就看你的调查报告,看你如何向皇上解释了。”芙蓉抿嘴一笑:“相信你有办法做得到!嗯,你如今在大内可说已站稳脚跟了,不知几时要娶哀家?”

风仗雨吃了一惊,忽然梅花跑了进来报告:“皇姑,南院派人求见风队目。”

芙蓉冷哼了一声:“一定又是为了内务府的事了!”

“周玉脱不了干系,属下想奏他一本,让他下台,由光治接他的位子,皇姑意下若何?”芙蓉抿嘴一笑,道:“哀家还以为你只是借此来讨好光治哩!这也得看光治肯不肯了,也许他老婆不肯哩!”

风仗雨见她笑得暧昧,讶然问道:“升官还有谁不愿意的?他老婆更没有理由反对!”芙蓉咯咯笑道:“内务府总管必须是太监,你说他肯不肯干?”

风仗雨“哦”地叫了一声,这就费周章了。梅花又在房催他。

芙蓉道:“你先去应付南院的人再说吧!”风仗雨只好随梅花出去。

只见外面有一位不到五十岁,胡须长长满脸笑容的汉子见到风仗雨立即行礼道:“我家大人十分欣赏大人的文才武略,因此特地请大人移玉枢密院一谈!”

风仗雨问道:“枢密院分南北两院,不知那一位大人要请下官?”

“是南院萧大人。”

“啊,萧大人客气之至,下官哪有什么文才武略?不过是仗着点运气罢了!”风仗雨故意问道:“是到枢密院,还是到萧大人府邸会晤?”

“随便大人,不过以卑职之见,还是到萧大人府上比较方便;因为萧大人今晚还要设宴请大人哩!”

“哦?萧大人何事宴请下官?”

那汉子微微一怔,大概从未遇过这种情况,微顿方道:“卑职不大清楚,也许……是庆祝大人高升!”

“萧大人宴请那是下官极之荣幸的大事,请稍候,待下官进去换件衣服再赴宴?”风仗雨进房洗完了把脸,再换了一套新净的衣服,然后随那汉子出去,外面已停了一架华丽的双套大马。

“风大人请!”那汉子执礼甚恭。

风仗雨踏轾而上,边问:“尚未请教兄台大名及职务,日后相见不好相称哩!”

那汉子坐在车头旁边,道:“卑职萧豪,是萧大人府内的管事,日后请多指教!”

风仗雨想不到萧奉先手下还有这样的人物,颇为惊讶。

马车驶来又快又稳。风仗雨问道:“萧兄是契丹人,汉语说得好又流利,当真令人佩服!”

“家母是汉人,小时候住在析津府,因此汉语说得比较流利,并不奇怪。”

说着已至一座大府邸前,萧豪掀起羊毛车帘,请风仗雨下车,随即走在前面,高声道:“立即通报,御前听候风大人驾到!”

只听一道道“御前听候风大人驾到”的叫声由近及远。风仗雨心中忖道:“他这是在灌我迷汤,还是向我示威?”轻吸一口气,意态悠闲,不慌不忙,不徐不疾地踏上台阶,面露笑容与守卫打招呼。

大门打开,萧奉先兄弟已站在那里,满脸笑容地道:“欢迎欢迎,风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萧大人有请,下官听见还不赶快过来乎?萧大人这一请,可害死下官了!”

萧奉先一怔,问道:“风大人此话怎说?”

“今夜萧大人宴请下官,明早满朝文武必都知道,只怕都要下帖请下官了,这不是要害苦了下官的肚子吗?”言毕,风仗雨大笑起来,萧氏始终跟着陪笑。

“想不到风大人这般风趣,真是难得。”

风仗雨故意装出一副愕然之态,问道:“不知下官在大人心眼中是什么印象?莫非是古板的呆子?”

“风大人说笑了,大人若是呆子,只怕天下再无聪明的人了!”萧保先有求于人,也忍不住要献上谄词了。

“萧大人这可不是要陷下官于不义么?幸好皇上不在,否则这颗脑袋不是要立即搬家,还能吃府上的盛宴么?”

萧奉先道:“今日方知风大人机智风趣,实是个可人儿,来来,请先进厅喝杯水酒。”

“请。”

萧奉先竟然与风仗雨并肩而行,却不是进入大厅,而直入内堂,到了花园旁的花厅,花窗全开,只安了一张小圆桌。“今天只是咱们三人吃饭,因此在这里比较适合!”

“这是大人与家人团聚的地方,下官有幸在此吃饭,真是幸何之有。”

“请坐。状乃,送一壶上好的茶来。风大人来自宋国,一定久未尝贵国的茶了,今日特别奉上一壶,让大人品尝,希望还能合口?”

双方谈了一阵,茶送上来,是产自滇南的陈年普洱茶,色浓而红,入口甘醇,仿佛把中午吃的油腻也清洗掉,风仗雨脱口赞了一声好茶。“大人这么早便请下官来,相信宴前必有话交代了?”

萧保先脱口道:“风大人快人快语,真教人喜爱!”

萧奉先笑容一敛,问道:“大人,赵逸飞那件案子,不知查得如何?”

“尚在进行之中,不知大人何以教我?”

“不敢当不敢当……”萧奉先道:“照说此案不难解决,以风大人之聪明才智,应该早有定论,不知因何事而蹉跎?”

风仗雨反问:“不知大人因何认为此案易办?”

萧保先插腔道:“这个……赵逸飞和萧乙乙干的……这不是明摆的吗?”

“赵逸飞来自内务府,他当日半夜故意到颐心宫引下官到内务府,萧乙乙以此抓了下官,问题是此事萧乙乙是征求过耶律周玉总管之同意,请问大人,下官与内务府向来没有来往更不要说有任何恩怨了,他们为什么要害我?”

萧保先忙问:“这个周玉是否已招供了?”

风仗雨故意叹了一口气,道:“他的供词对南院十分不利呀,这正是下官难以向皇上交代的难题!”

萧奉先与萧保先互望了一眼,脸色大变。半晌,萧奉先才沉声问道:“周玉如何说?他敢乱咬乱攀?哼,本院不会放过他!”

“大人,你认为他会随便招供么?问题是赵逸飞和萧乙乙也招供了,虽然没有明说,但都指出赵逸飞本就是南院的人,被安插到内务府的,出事之后,又返回南院。”风仗雨道“大人,你说这句话伤害性有多大!”

萧奉先问道:“他俩只说了这一点,其他没有说吧!”

“说到此,下官便立即借故押后再审,因为北院耶律大人也在场!如果再问下去……”风仗雨故意顿了一顿才道:“万一牵涉太广,下官能力及官职太低,无法转圜,那可是件大事呀……今早耶律大人还来催促再去提审哩,下官已没法推搪了!萧大人本是我朝楝石可得教下官一个万全之法呀!”

萧奉先此刻方觉得风仗雨比想象中厉害,他一方面讨好自己将“供词”透露出来,但仍将难题交给自己,不但不会得罪自己,而且还可领功。他抬头望一望风仗雨,只见他一副请教又诚心等候指示的神态,忍不住道:“风大人对愚兄维护之情,本院十分感激……嗯,朝内谁对咱兄弟友好,谁是在暗中放冷箭的,愚兄弟心中都有一本账……”

“下官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大人若心中连一本账都没有,又怎能当南院枢密使,掌握朝廷大权?下官来此赴宴主要目的不是来吃,而且借此来请教两位!”

萧保先道:“你这可是衷心之言?”

“萧大人此话怎不教人伤心?下官若要处理了结此案,当日下午只需继续审问萧乙乙及赵逸飞,然后再向周玉总管取证,想来今日已可结案!”这句话已说得很清楚:我风仗雨早已留情给你们南院,你们若还不知好歹的,便要立即提审了!

萧奉先怒瞪了兄弟一眼,道:“舍弟少不更事,说话得罪了风大人,本院代他道歉!”

“不敢当不敢当,今日两位大人若不教下官一个万全之法,下官又怎吃得下咽?”

萧保先道:“风大人可否不再提审萧乙乙及赵逸飞,而将罪名全推在他俩身上,这案不是了结了?”

“朝内若有人问:他俩为何要这样做,该如何回答?”

萧保先哈哈笑道:“凭大人之说明,自不难想到一个借口。”

“以此借口要想堵塞北院耶律大人之口,只怕下官绝无此能力!”风仗雨叹了一口气,道:“下官想不通的是两位大人均是本朝栋梁,为何会互相猜疑?照下官这两天听来的消息,两位大人有心病似乎已不止一日,目前之口供会与南院有关,耶律大人再蠢再笨,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此机会?”

萧氏兄弟脸色登时一沉,满朝文武他只忌惮这个耶律阿思,偏偏皇上今番令他协助风仗雨审理此案!

“大人,这两天下官是吃不知味呀!三面为难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萧保先问道:“何谓三面为难?”

风仗雨叹了一口气,道:“下官刚自宋国来此不久,既不愿得罪耶律大人,更不愿得罪大人,而且还得照顾皇上的心情,下官即使有通天之能,也无法处处周全呀……”

萧奉先哈哈一笑:“虽然三面为难,但风大人必定知道如何选择可以比较完美。”

“皇上是最不能得罪的,大人认为下官说得有理否?”

“这个当然。”萧奉先含笑问:“其次是那一位?”

风仗雨道:“当然是大人了,但耶律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下官,也不会放过大人,因为犯人被押在北院,他能掌握到对南院不利的证供!”

萧保先道:“可有十全其美的办法?”

风仗雨沉吟了一下,道:“萧大人这样说,一定是有心教下官了!”

萧保先笑道:“风大人天资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南院会否被人怀疑,全靠你了!”

风仗雨一本正经地道:“正因为想不出来,因此才会一拖再拖!”

萧奉先问道:“大人认为尚可拖延多久?”

风仗雨道:“那就得看大人要否配合了!”

萧奉先心头暗喜,道:“大人必有妙计,且说来听听,只要本院做得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听说皇上喜欢狩猎,如果大人能够在这一两天内带他出去……”

风仗雨话未说毕,萧奉先已一掌拍在桌上,赞道:“妙!妙!明早本院便上奏章,只要皇上与本院不在,大人便可争取到时间,不过始终要解决,如何结案,必须仔细推敲!”

“只拿萧乙乙及赵逸飞实无法堵塞悠悠之口,而耶律大人也必不肯罢休!”

萧奉先道:“你且斟酌一下,有了方案后告诉舍弟!来人,快把酒菜送进来!”

酒菜立即如流水般送进来,萧奉先亲自斟了一杯酒,道:“这次要大人大力襄助,本院先敬你一杯!”

宴后风仗雨装作大醉,萧亮又送他回去。风仗雨躺在床上,心想明天耶律阿思一定会来找自己,他沉思了一阵才入眠。

次日午饭,果然阿思派人来接风仗雨,当然也是用马车来接,也是以设宴祝风仗雨荣升御前听候为名。

风仗雨一下马车,耶律阿思早已在踏马石旁边相候,“要大人亲自迎接,下官真是愧不敢当!”

“大人几天都没有消息,特别请您到舍下一叙,顺便商量一下那宗案子该如何了结!”耶律阿思居然举手道:“大人请进!”

当下两人携手进内厅,分宾主坐下,风仗雨叹了一口气,道:“这宗案子真令人头痛啊!”

“大人觉得有何头痛?萧乙乙及赵逸飞已招了一部分,就凭此已可论其罪,他不肯再继续招供,咱们便动动刑,本院不相信他能熬得住!”

风仗雨道:“有一点大人应该体谅,凭他俩与下官根本不认识,何事要陷害及杀我?”

“是故他俩背后,必定有人要他们这样做!而要置大人于死地的,必是此人!”

“不管此人是谁,下官刚来又有何仇家?唯一的乃是下官皇姑南巡时,遇到偷袭,为下官击退,这才可能得罪到人……”

耶律阿思哈哈大笑:“既然大人已知,那就更加要尽快解决,以绝后患啊!”

“下官当然也想尽快解决,但目前这二人相信所知有限,再打死他俩也说不出什么来,何况萧乙乙尚有家人落在人家手中,要结案不是不行,问题是南院一口否认,你想皇上会否单凭一面之词,而拿下南院?即使拿下了,皇姑那件事还未解决!”说至此,风仗雨喝了一口酥油茶,润一润嘴方叹了一口气。“大人也知道,下官这个御前听候,听来好听,实则无权无势,没有掌握到确切的证据,贸然结案,很可能会引火焚身啊!”

耶律阿思脸色一沉,道:“依大人这样说,是不用办案了!”

风仗雨自顾自地道:“说到底,下官是皇姑的人,不能不替她尽心尽力,否则便无立足之地了!”

耶律阿思忽然大笑起来:“我还以为大人担心什么,原来是这个,这事还不好办!”

风仗雨装作一副大喜的模样,快口道:“下官早认为大人是智多星,是我朝的栋梁,看来是有所教我了!”

耶律阿思紧紧盯着他的脸,道:“皇姑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再说一个人有两座靠山并不嫌多!”

风仗雨也瞪着对方。“大人的意思是愿意做下官的靠山?幸何之有!”

“当然啦,本院不能与皇姑相比……但皇姑不能上朝,她只能在后宫支持你,大人若想更上一层楼,在朝廷里有所作为,本院正好能够给予一定之助力……”阿思奸笑两声:“当然这是两利的事,剃头担子一头热是不可能长久合作的!”

风仗雨问道:“下官位卑言微,能为大人效什么力?”

“非也,不说大人之聪明能干,能文能武,且能时常见到皇上,这便是最强的实力!咱们合力扳倒南院,共创未来……则假以时日……哈哈……”

风仗雨心中暗道:“这匹夫比萧奉先还厉害!”嘴上却道:“扳倒南院可不是件易事,一要拿到确凿之证据,否则只能打草惊蛇!故此,昨夜萧大人兄弟宴请下官,询问此案之进展,下官方说尚未进行审讯,便是不让对方先有预防之心!”他料阿思已知道萧氏兄弟请自己到其府上赴宴之事,索性先说出来,以显自己的无私。

果然阿思立即问:“昨夜萧大人如何问你?”

“他问萧乙乙及赵逸飞是不是招供?下官不想实说,便道尚未提审,而且耶律大人是协办身份,下官尚未与你商量审讯策略。”

阿思点头道:“亏他还沉得住气!”

“非也,他若沉得住气的,又怎会垂询下官?”风仗雨道:“下官故意吊他胃口,目的便是要他忍不住而铤而走险,在行动中露出破绽来!”

“他会如何铤而走险?”

“劫狱是上策,杀人更是上上策!人死了便不能说话,而劫狱比杀人更难成功!”

阿思耸然动容:“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下官担心的是牢房有没有人被其收买?南院野心勃勃,依理他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不知大人是否对此有足够之信心,否则请加注意!”

耶律阿思脸色大变,沉吟了一下才道:“这个本院可不敢说,不过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因此目前最需要的是先审查大人的部属,尤其是负责看守牢狱的!”风仗雨道:“包括给那两个囚犯的伙食都要仔细检查,否则饭菜中下毒,那就后悔莫及了!”

耶律阿思再也坐不住,立即出去交代亲信。回来之后道:“大人今日之金石良言对本院及朝廷十分有益,真是感激不尽!”

“大人这样说不是太客气?其实这也是下官应该做的!”风仗雨道:“囚犯死了,下官也有责任,而且无法结案,更无法向皇上交代!”

耶律阿思又沉吟了一阵,问道:“如此大人准备如何处理这宗案子?”

风仗雨道:“先吊吊南院的胃口,希望他们沉不住气,而露出破绽来,必须知道下官还要助皇姑调查袭击她的幕后人!”

耶律阿思道:“明天皇上与南院去狩猎,大概得五、六天才回来,本院本想乘此机把案子结了,让他回天乏术,但如今听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就按大人的意思办吧,希望能够成功!”

风仗雨返回颐心宫,已经二更了,抬头见韩晓雪站在殿顶向他打招呼,他微微点头,回房更衣,又换了双薄底快靴,这才出去巡逻。他如今已贵为御前听候,官衔比赫察还高侍卫们见到他,都显得比以前恭谨。

风仗雨趁无人注意,跃上殿顶,对韩晓雪道:“这几天还好?”

韩晓雪低声道:“一天听不到你的话,心里便不踏实,你如今是在崖边走路,可得小心,万一有什么闪失,小妹可不知该如何办?”

风仗雨心头一动,往殿瓦上一躺,故意问道:“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准备如何打算?”

“救不了你……勉强为之只是搭上一条命,说实话小妹连返回大宋的信心也没有!”

“不,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况人往往是在最困难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潜力,不过千万别为我冒险!”

韩晓雪问道:“你近来在忙什么?”

“左右逢迎!”风仗雨轻笑一下,这才将情况扼要地说了一遍。“愚兄必须令南北院均视我为朋友,这才有机会达到目的,不单止是完成老神仙交下的使命,亦必须为咱们平安返回大宋制造机会!”

韩晓雪叹了一口气,道:“此行其实全靠你一人!”一顿又问:“头陀及段飞红情况如何?”

“皇上明天要去狩猎,这段时间应该平安得很!”

“如果你能够趁皇上不在时,下手盗了那物,不是最佳时机么?”

风仗雨心头一跳,霍地坐了起来,低头望远,忽然发现围墙上居然长出一棵树来。他心中奇怪,有了上次之经验,他不敢贸贸然行动,低声问道:“雪妹,你看围墙上怎地有一棵树!”同时把她拉下。

韩晓雪蹲下循其手望去,果然见到墙上多了一棵小树,不由得讶然道:“昨夜不见此树……咦,有情况!”

“不要作声!”风仗雨在殿顶匍匐而行,直至边缘,才贴瓦伏下,韩晓雪亦伏在他身旁。四只眼睛注视着四周,忽然见到述律大地走了过来,直至下面,随即听见一个轻轻的叩窗声,接着大地又走开了。

风仗雨心头再一跳,他依稀记得大地叩的是贺娘的窗子,他心头怦怦乱跳。过了一阵,只见一道黑影迅速地闪到花树后面,接着又向大内方向驰去。

那黑影身形纤细,一望即知必是女人无疑,风仗雨估计是贺娘,当下轻轻交代了韩晓雪两句,飞身下殿,四顾一下,便向大内方向驰去。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第一他已来过多次,在颐心宫殿顶居高临下,观察了多次,这边哪里有暗桩,哪里可以躲藏,早已了然于胸,是以连避带躲过暗桩,未被发现。

黑影向内急进,风仗雨隔远望及,亦步亦趋跟着。到了花树后,黑影忽然伏了下来,风仗雨也连忙伏在假山之后。

稀淡的星光下,依稀见到黑影脸上挂着一方纱巾,黑影四顾一下,又继续前行。风仗雨避过大内侍卫的巡逻队,紧追不舍。

黑影居然越过颐神殿,仍继续前进,风仗雨心头一跳:“她要去何处?”

心念未了,忽然见她纵进一座宫殿,风仗雨料那是后宫,只不知是那一位后妃之寝宫,他蹑手蹑脚走上前,只见宫门紧闭,不由一怔,忖道:“想来早有人在等她了!”他望一望那高高的围墙,心头一时难以取决。

若果擅自闯进去,万一被人发现,不但自己无命,甚至会影响老神仙的全盘计划,如果不进去,便会错失一次良机--一次解开贺娘幕后人的良机!

他天人交战,终于克服了好奇心,轻吸一口气,向后退去。就在此刻,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脚步声,他偷偷一望,灯火通明人员众多,很多太监,他心头一跳,忖道:“莫非是辽帝,怎地这时候还不歇息?”他心念电转,索性站住,俄顷,那行人已转了过来,有人喝道:“皇上驾到,前面那人是谁?还不速速回避!”

一道人影排众而出,风仗雨目光一及,忙行礼道:“属下参见队长!”原来这人正是御前侍卫的队长耶律训。

耶律训问道:“你怎地在此处?”

风仗雨在那瞬间已想好了套词,乃道:“属下本在颐心宫巡逻的,因发现有一条黑影向大内跑了过去,因此暗中跟踪,但追到这附近,却不见踪影了。”

耶律训吃了一惊,脱口道:“听候大人你是眼花吧?谁有这个狗胆居然来到元妃娘娘宫外?”

“属下哪有看错之理?奇怪的是那人居然对大内路径十分熟悉,一路之上避过大内侍卫的巡逻,直奔这附近!”风仗雨道:“属下是追到附近才失其踪影的,至于是否到元妃娘娘的宫内,属下不敢肯定!”

耶律延禧问道:“什么事还不走?”

赖千里道:“启禀皇上,是御前听候风大人发现有一道黑影入大内,他追到此处失去踪迹!”

“胡说,大内侍卫都是饭桶啊?好,让他在这附近搜索,咱们先进宫!”

风仗雨忙跪下奏道:“皇上,万一那是刺客,又匿在元妃娘娘宫内,皇上进去不是……有危险?”

延禧道:“你跟朕等进去!赖千里,快去拍门!”

俄顷,宫门打开,一位太监脸色大变,延禧一把将他推开走了进去,众侍卫立即上前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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