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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遽变

床上的石小小惊喜地叫了一声:“娘,您怎地半夜来看我?”

“小小,今日把你吓坏了吧?”来的原来是石小小的母亲缪梅仙。母女俩忽然抱头痛哭起来。“可怜的小小,不管如何,娘一定要你。不要哭,不要哭。你一哭,娘就更难受了!”

石小小道:“娘,您自己也哭了,小小不哭,您也不要哭……爹爹到底如何了?”

缪梅仙冷哼一声,恨恨地道:“不要再提那猪狗不如的东西!”

“娘,您、您怎地这样骂爹爹……就算他做错了事,也不应该这样骂爹……”

缪梅仙冷冷地道:“娘这样骂他绝不过份,他若不是猪狗不如,又怎会以华山派掌门之尊,做下那种令人发指的事!”

石小小吃惊地道:“到底爹爹做了什么大错事?娘,您得透露一点,否则小小只怕一年也睡不着觉,吃下下饭!”

“你还记得今早娘怎样对你说吗?”缪梅仙沉声道:“您爹爹做了一件天人共愤的事,他被娘迫问得没办法,才招了出来。嘿嘿,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他竟会做下那种事!天啊,你叫我今后如何做人?如何面对门下弟子……”

石小小迫不及待地问:“娘,您一定要告诉小小,爹到底做了什么事,令娘这般伤心!”

缪梅仙语气忽然变得十分空洞冰冷:“娘只怕说出来之后,你忍受不了!”

“不,小小一定忍得住,娘若不说只怕女儿更加难受,要不我亲自去问爹,他一定会告诉我……”

“他敢告诉你?”梅仙像鬼嚎一般,桀桀怪笑起来:“他还有脸有胆告诉你!”

“爹平日教导咱们做人要诚实,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一定会告诉女儿的!”

缪梅仙尖叫一声:“不要再提他!”她声音凄厉高亢之至,连躲在床后的柏长青,也被吓了一跳。石小小就更是花容失色了!

“娘,您、您吓坏女儿了……老天爷为什么会用这种手段惩罚咱们母女,惩罚咱们华山派!”

柏长青心中亦暗暗叫道:“快说吧,快把真相说出来吧!”他隐隐觉得石中玉做的错事,跟金有德一案,有一定之关联。金有德不肯当众否认强奸白秀兰,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真相,若一旦否认便会把师父牵连出来?他感师恩深重,宁愿自己受委屈,担着臭名而死,也要保全师父及华山派之清誉?但仔细再想下去,又猜不到这两者间之关系,更想不通为何他否认强奸白秀兰,便会把师尊之隐秘扯出来。

耳畔又闻梅仙之叫声:“小小,小小,你为何不说话?你不要吓坏娘!”

过了半晌,才听石小小道:“娘,女儿没事,夜深了,你回去睡吧。女儿也要休息了。”这几句话说得冷静无比,但语气却不带丝毫情感。

不单止缪梅仙大吃一惊,连柏长青也诧异不已。

“小小,你爹的事跟你没有关系,这只是娘跟他之间的事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娘说得是,女儿岂会把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放在心上。”

“你、你……这句话娘才可以说,你是他女儿,怎可这样说!”

石小小声音空洞,淡淡地问道:“猪狗不如的东西,生出来的女儿,是什么东西?”

她话刚说毕,缪梅仙已忍不住掴了她一巴掌。不料她竟然道:“打吧,再打几记,你打我,我心里反而觉得舒畅了!”缪梅仙大吃一惊,忍不住将她抱住,呜咽地道:“小小,你是娘的心肝宝贝,你千万不要这样,娘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

石小小反而安慰母亲:“娘,你今日一定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小小,你也累了,咱们一起睡吧,娘今夜便睡在你身边。”

“不,你还是回到爹爹身边去吧,不管如何,他总是你丈夫,而且他以前一直待您不错,今日他正该由您去鼓励他,安慰他。你睡在这里,您说爹心里会有多难过?”

她居然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家事般,越是这样,越显得她已伤透了心,甚至对什么人、什么事都已无所谓,这比痛哭流涕更加悲痛哀伤。

缪梅仙受女儿感染,刹那间也冷静下去了,轻吸一口气道:“娘自信这辈子对得起你们石家,对得起华山派,对得起天地,再有什么事发生,也非娘所能控制,希望你好好睡一觉,明日之后,但愿心肝你一切正常。”

“娘放心,我送你回去。”

“不必,你歇着吧。”缪梅仙言毕,步履远去,房门轻轻关上。俄顷,帐里传来一阵饮泣声,过了好一阵子犹不能止。柏长青十分同情她,觉得华山派近日发生的事,突然又急剧,对华山派弟子来说,就像是发了一场噩梦,而且悲剧尚未完结。长安之会,能否顺利过关才是最关键的,弄个不好,说不定华山派从此便得在武林除名。

柏长青猛地觉得自己之命运并不是最不好的,最低限度要比石小小及金有德好多了。

他尚在浮想联翩之际,忽闻床上有响声,连忙收摄心神,凝神静听,却原来石小小披上外衣,自床上跳落地去,柏长青心头一跳,忖道:“她还要出去?莫非她要去找石中玉,问个究竟?”

不料,石小小竟然向床后走来,柏长青大吃一惊,身子一伏滚进床底下去。不料,床底下竟然尚有人在,柏长青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自主一拳向对方击去。

那厮轻轻一滚,向床前滚了出去,柏长青不由犹疑起来,幸好石小小心头凄苦,只想着自己的事,竟然毫无所觉。

一阵悉索声,接着便听到一阵水声,原来床后有马桶,石小小正在解手,柏长青登时十分尴尬,更不敢爬出去,唐突了这位可怜的小佳人。

又过了一阵,忽闻石小小叫道:“大师兄,你怎地出来了!”

柏长青心头一跳,暗叫一声:原来是金有德!华山派要囚起他,石小小暗恋师兄,便悄悄将消息告诉他,并将他藏在自己房里。

金有德低声道:“小师妹,你不要伤心,人活着总有希望,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否则愚兄更难心安!”

石小小倏地扑进他怀里哭起来,金有德轻轻安慰她。石小小哭了好一阵才渐渐收泪,问道:“大师兄,你猜爹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娘才会骂他猪狗不如?”

金有德苦笑一声,道:“愚兄又不是神仙,怎会知道?不过师娘说得好,师父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你怎能把我当作小孩子?父亲的事,怎会跟亲生女儿没有关系?我认为没关系,别人可不是这样说!”

“世上不如意的事尽多,只要自己活得快乐,只要自己所作所为对得起天地良心,又何必理会别人之间言闲语?”

“你说得倒轻松……唉,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你面对自己的事还不是一样愁眉不展,闷闷不乐?”石小小话题一转道:“大师兄,今日之事使小妹对华山的一切均感厌恶,你带我远走高飞吧,去一个无人的地方,平平安安,无忧无虑过一辈子!”

金有德自然知道小师妹对自己之感情,奈何自己一向只把她当作小妹妹,且已有了心上人。可是此时此地,他怎敢说出真相,更添她伤心?是故沉吟了一阵,道:“人总得面对困难,面对现实,是故小兄离开之后,才会再回来。”

“但铁冠真人好像要带你去长安,听他语气好像一切以保华山派为目的,你跟他去长安,可就……不一定能回来了!”

金有德无奈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是孤儿,若非师父抱上山抚养,哪能活命?今日我又岂能一走了之?今早我下山只因是心情烦闷,到后山去散心罢了!”

“不,小妹相信你是冤枉的,我这就去跟爹爹说去。”石小小一闪身向门口走去,道:“你先躲在我床下!”

“小师妹,你先回来!”

石小小哪里肯听?三步并作两步走了。

金有德冷冷地道:“阁下狗胆好大,还不快出来!躲在闺房床底下看人小解,是男子汉的行径吗?”

柏长青脸上发热,讪讪地爬了出去,道:“在下根本不知道令师妹……”

“不必多说,你来此作甚?若非今早在山洞里,受你点滴之恩,你如今安能还站在这里?”

柏长青道:“你以为是我自己上山的?我是被贵派掳上山来的,穴道自解之后,肚饿出来觅食,你相信我,我对阁下及令师妹绝无恶意,也会替你们守秘!”

金有德误会其意,急忙道:“我跟小师妹没有什么……你、你要守秘的是有关华山派的……”

“金兄对温姑娘一片真情,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来,在下绝对不曾误会。以在下之见,长安之行,应该不去,你应该躲起来,易容成另一个人,然后在江湖中暗中调查真相。照我所知,近日武林即将掀起一场风暴,华山派被视作目标,这只是一场序幕。他们志在武林,尤其是九大门派,将会视作下个目标!”

金有德有点意动,道:“但华山派已答应长安之约,怎可能临时龟缩?届时将颜面何存?甚至会被踢出九大门派之列!”

柏长青沉吟道:“在下想办法将情况告诉吃肉和尚及铁冠道人,你先回山洞等我,待我替你易容,你再以另一个面目出现。反正距长安之约尚有七八天,说不定届时已有变化!”

金有德道:“此为小师妹之闺房,你先走,待我留下一张字条再走。万一你被人发现,影响小师妹的清誉,就莫怪金某跟你翻脸!”

柏长青道:“好,咱们在山洞里相见。”他闪出闺房,四顾无人,身子一晃,便隐没在黑暗中。

华山派此时内弛外紧,他隐隐见到围墙上不时有人影闪动,若在此时出去,被人发现将会影响金有德之逃亡计划。他心头一动,又闪进甄嘉的闺房。

甄嘉发觉有人闪进房来,吃了一惊,奈何她此刻麻穴及哑穴同时受制,只能干着急。

柏长青将门闩上,然后走到床前,低声道:“小六,你师父出了事了,你师娘及小师妹均六神无主。我实与你说,你大师兄并没有强奸白秀兰,这是一宗武林阴谋,目的便是要弄垮华山派,下一步他们可能又会找另一个大门派。他们志在整个武林,我肯随你上山便是想弄清情况,因为我对这宗阴谋略知一二,对贵派寄以同情。我如今先解开你的哑穴,请不要高声叫,否则我便不客气了!”

言毕柏长青便解开其哑穴,但已作了准备,一觉不对,便立即出手制止。

甄嘉张开嘴巴第一句说的却是:“我师父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做了一件猪狗不如的事,我还未猜出来……”

甄嘉怒道:“放屁!你才猪狗不如!”

“你先莫生气。我将此事告诉你,只是想跟你合计一下,因为你自小在华山长大,对令师必定十分了解。”

“正因为我了解师父,是故才认为你放屁!”

柏长青长叹一声,将经过说了一遍,只是把金有德之事隐瞒了。“我所说句句属实!”

“哼,像你这种不三不四的臭男人说的话,姑奶奶若相信你的,不等于白痴?”尽管甄嘉性子硬,但臭贼两字是再也不敢说出口,只能以臭男人代替,免得被他乱摸。

柏长青道:“换作是别人告诉我,我亦未必相信,奈何话出自缪梅仙的嘴,入我之耳,又叫人不能不信!”

甄嘉忽将声音放软,道:“我有件事求……跟你商量,你解开我的穴道,待我去问清楚实情,再回来告诉你,如何?”

柏长青失笑道:“放虎归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白痴的人才会做!”稍顿又道:“即使我放你去,我敢保证,绝对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因为此事连金有德也不知道!我怀疑金有德不肯当众跟白秀兰辩白,也许与令师有点关系。”

“放屁!难道是家师强奸了白秀兰!”

这句话柏长青绝对不敢说,也不敢想,但此事由甄嘉说出来,他脑袋嗡地一声响,轻轻闭上双眼,苦苦冥思,找寻两者之关系!

甄嘉见他此神情吃了一惊,忙道:“我、我只是说反话,家师高风亮节,怎会做这种事,你可不要到处乱说……”由此话可见石中玉在弟子心目中形象极佳。

柏长青仍然不答,甄嘉心想待我吓他一下,“你再不开腔,我便大叫了!”

谁知柏长青绝对不上当,淡淡地道:“虽然你大叫之后,别人都会赶来,但等你师兄弟赶来时,你已身无寸缕,只能躺在床上任人欣赏。还有,我还会把桌上的蜡烛点亮!”

甄嘉惊怒攻心,怒道:“你敢如此无礼,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柏长青轻轻一笑,道:“我刚才登你之床,你早已说过,他日一定要杀死我,左右是死,为何我不占点便宜?我又不是白痴,你说是不是?”

“你、你敢?我……造了什么孽,才遇到你这魔星……”甄嘉第一次觉得可怕,连声音也变了。

柏长青更觉得意,故意把头伸过去,用力嗅了嗅,赞道:“好香!好香!”

甄嘉又羞又惊,脱口道:“我不杀你了……你、你把头挪开一点……”

“没有能力杀我吗?”柏长青坐回椅上道:“我是故意气你的!放心,我也不屑沾你,你脾气又臭,眼高于顶,自以为是,浅薄、脓包,虽然有几分姿色,但闺房之中有何乐趣?说不定还要时刻提防你会报复!”

甄嘉听后反而舒了一口气,道:“是的,我是蛇蝎美人,你千万不要沾我!”心里却道:“有朝一日你落在姑奶奶手中,教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好,咱们说正经的吧,日后只怕华山派在武林中寸步难行,我叫归本宗,今夜不管如何,咱们都有一份缘,日后贵派有困难在下一定尽力相助,包括你在内。”

甄嘉“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道:“臭美,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镜子!”

“你不提撒尿我倒忘了,你爱照,我撒泡给你照照!”柏长青站了起来,对着绣床作势解腰带。

甄嘉惊呼一声:“你、你无耻……我不说话了,你再忍一下吧!”

柏长青暗暗好笑,忖道:“我今夜这般损她自尊心,不知她的脾性会不会改变?”嘴上却道:“有关今夜我跟你说的话,你千万不可问你师娘。”

甄嘉暗道:“想不到你也会害怕。”嘴上却道:“不,我一定要问个究竟!”

柏长青道:“你真是笨猪,你一问不就让人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甄嘉登时语塞。

柏长青稍顿又道:“我很想把所知告诉吃肉或铁冠,却想不出办法来,你自负聪明,不如替我出个主意。”

“很简单,我带你去见他俩!”

“笨猪,我看你也是想不出来了。”柏长青长身在房内踱起步来,甄嘉不敢再招惹他。他忽然问道:“你这里有没有文房四宝,我写一封信,你明早交给铁冠,说在门口捡到的。”

“你要写信,一点灯,别人不就知道你在这里了吗?”

“有道理,这会影响你的清誉。”

甄嘉心中秘密被人揭穿,又羞又恼,心中骂道:“你这臭贼,真可恶!”

柏长青想了一下,道:“罢了,罢了。待天亮之后,我自己去找吃肉和尚,你惊吓了一夜,好好睡一觉吧!”

甄嘉心里暗骂:“臭贼,我才不会上你的当,谁知道我睡着之后,你会做出什么事来?”

柏长青低声道:“小六,你是不是怕我在你入睡之后占你便宜?你真笨,我若要占你便宜还得等你睡着?如今便可以!”

甄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确是笨猪,心里忖道:“与其不断受其威吓,倒不如睡觉,省得受辱。”她白天劳累,刚才又受了惊吓羞恼,身心已疲,一放开心事,很快便进入梦乡,不过一会儿,已发出轻微的鼻鼾声。

柏长青练就一对夜眼,把她脸上之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心中赞道:“这女子虽然不堪,但拿得起放得下,看她睡得这般安详,许多女子都比不上她!”对她不由加深了认识。

柏长青不敢睡,他坐在椅上练起功来,很快便进入忘我境界。也不知过了多久,内堂方面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凄叫声,不但柏长青“醒”了,连甄嘉也被吵醒了。她脱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柏长青跳落地,又闻内堂传来人声,却听不清楚,他喃喃地道:“一定是出了事,待我去看看!”

“不,你解开我穴道,我得去探个清楚。求求你,你就当作是行善吧!”

柏长青略为沉吟一下,便解开其穴道,道:“我先进去!”

甄嘉跳下床来,道:“不,你听我的话,在这里等我。”她不知柏长青真正之目的,恐他混水摸鱼,于是阻止他。

柏长青一笑让开,道:“好,我等你!”

甄嘉刚闪出房门,内堂已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守在外面的弟子们,全部坚守岗位,不得有半点松懈。没有命令,谁都不能离开!”

柏长青认得那是铁冠真人之声音,更料内堂必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哪里闲得住,也闪出房去。

黑暗之中,人影闪动,柏长青艺高胆大,居然不避嫌,跟人向后堂跑去,反正无人点灯,亦不虞被人在混乱中认出来。

只见内堂前之庭院挤满了华山派弟子,似乎有人不让他们进内堂,华山弟子们不知底蕴,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神态人人均是心情忐忑不安,一副不知祸福之态,不过心底隐隐感得不妙。

柏长青慢慢闪至旁边,以免被人发现。俄顷,内堂有人出来,挥一挥手,让华山七子进内。

过了一刻,里面便传来一阵哭声,众人心头不由自主地一沉,心里均暗问:“莫非师父他老人家仙逝了?”但石中玉正在盛年,又怎会猝然而亡?众弟子均是大惑不解,恨不得进内探个究竟。

莫说华山弟子,就是柏长青亦是满腹疑团难释,只盼铁冠会出来宣布。

幸好过了一阵,果见铁冠真人走出来,旁边有丫环提着灯笼。只见他脸色十分肃穆,沉声道:“贫道是铁冠真人,你们师父刚刚仙逝,为恐有敌人混进来,你们快回自己之岗位。啊,不,分一半人到半山处埋伏!”从他话中亦发觉他心情十分糟,而且情况严重,石中玉既死,金有德又出了事,华山派群龙无首,短期之内,恐怕他要留下来主持大局了。

人群中有人问道:“真人,家师到底是怎样突然仙逝的?可否透露一二?”

铁冠真人道:“你们师父是病故的。”

有人不服,问道:“昨天咱们见到师父,他还精神奕奕,毫无病容,说他老人家是病故的,恐怕无人能信!”

铁冠真人沉声道:“贫道只是客卿地位,稍候你们师娘自会公告。如今你们先去戒备布防,以防有人乘乱上山偷袭!”

柏长青看看会即将散,便先悄悄溜了,他决心再到甄嘉房里,这次却跃上横梁,坐在梁上等候。

过了好一阵,才见甄嘉推门进来,她四顾不见柏长青,不由骂道:“这臭贼一定是偷偷溜出去!”

她说毕转身欲行,柏长青在梁上道:“喂,你一回来就要出去啦?令师是不是已逝?”他轻飘飘自梁上跃下来。

甄嘉连忙将门闩上,低声问道:“你怎知道?”

“我听见哭声,猜也猜得到。”柏长青笑嘻嘻地问道:“令师是自杀而亡的吧?”

甄嘉娇躯一震,低声叫道:“胡说,他是病故的!”

“你是听谁说的?你有没有亲眼看过其尸体?”

“我看过了,病故是师娘说的。”

柏长青轻笑道:“你有检验过尸身吗?一定没有!尸体盖着被子,你凭什么相信一个春秋正盛,武功高强的人,会猝然病逝?”

甄嘉反问:“依你之见,他老人家又怎会猝然而亡?”

“他做错了事,又让夫人查出来,还有脸面吗?因此自杀。只是发觉得早,是以拖到如今才断气!”

甄嘉道:“今晨至今已过了多久?有铁冠真人及吃肉和尚在场,不可能到如今才死!”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有没有求生之欲,他自己恨不得死,以免丢人现世,即使吃肉与铁冠输内功给他,他不吸收,又有何用?”

他说得合情合理,甄嘉不由语塞,猛地觉得面前这个男子是个聪明汉,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孔,但她相信不会看错人!

半晌她才问道:“你怎还不离开?”

柏长青道:“此时,贵派戒备最严,我若离开不是要暴露?”

甄嘉急得跺脚,道:“你再不走,天亮之后……我会被你害死!”

柏长青道:“我绝对不会害你,有人来时,我会想办法先躲起来,再不行便由后窗溜走。你记住,我欠你一份人情,将来一定会还给你!”

甄嘉轻哼一声:“谁稀罕!”

“咦,你怎地这么快便回来,是怕我等不及到处乱闯,是故匆匆回来?”

“臭美!是师娘赶咱们回来的!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到外面巡逻!”

柏长青道:“好,如此后会有期!”他推开后窗闪了出去,心里忖道:“我留在华山终非良策,不如趁此溜了,就算被发现,凭我如今之轻功,他们也追不及。”

主意打定,他倏地一跃而上,落在厢房屋顶,放眼向四周望去,黑暗中隐约见到围墙上有人巡逻。正在犹疑之际,忽然远处传来三道锣声,锣声一阵近过一阵,这是表示外面有强敌来犯。

与此同时,内堂响起一道长啸,声如裂帛,远远传了出去,这是通知华山弟子准备应战。刹那间,只见里面涌出一大群华山弟子来,全向前门奔去,柏长青心头一动,自侧面围墙跃出去。

围墙外三尺之后便是悬崖,柏长青身在半空才发觉,忙不迭凌空扭腰,把射出去之距离缩短。说时迟,那时快,身子落在悬崖,但他反应快,左臂一捞,五指如钩,抓住崖边,足尖在崖壁上一蹬,臂上用力,身子再度窜了上去!

由于这边贴近悬崖,因此无人防守,柏长青轻易跃上去,沿墙向前门方向走去。

此时天已蒙蒙亮,土坪上站了二三十个华山派弟子。铁冠真人脸色沉重,站在前面。吃肉和尚落后三尺,在其身后。

山道上人影闪动,铁冠真人扬声道:“何方高人凌晨驾临华山?贫道铁冠在此恭迎大驾!”他用内力迫出,声震四野,山谷回应,一时之间,全是恭迎大驾之回音,声势吓人,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武林有数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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