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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八幼童

小兰伸手一摸,冷冰冰的,顺手一提,不由“哎”了一声,身子直挫下去,惊叫道:“好重咯!”

猛听得霹雳似的一声大叫道:“别动我的东西……”

呼的一声,一条人影当头飞落,把小兰吓了一大跳。

这人正是憨牛,自顾自的取了扁担,在树下一坐,低着头大嚼枣子。

枣实长得颗粒肥大,又香又脆,憨牛一边吃,一边吮唇砸舌,吃得津津有味。

小兰首先感到食指大动,紧跟着其余四个女孩也很想尝尝味道,反而把此来用意,给忘掉了。

小兰看了姐妹们一眼,道:“这枣实一定很好吃……”

“不错,一定好吃……”若玫说。

小秋道:“我采他几个吃一吃好吗?”

小莲道:“好是好,但是憨牛在旁边,多不好意思呢!”

“怕什么!瞧我的。”小兰挺一挺胸脯,大踏步走到憨牛面前,先咳嗽一声,引起对方的注意,然后说道:“憨牛,你是憨牛吗?”

憨牛忽然听到人声,惊得直跳起来,他生性浑愣,早已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瞪着一双傻眼,愣愣地道:“咦!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的。”

一面说话,一面忘不了吃枣子,拿起二个枣子往口里送。

小兰尖叫道:“这枣子不可以吃……”

憨牛一愣,呆呆地道:“为啥呢?”

“因为味道不好。”

“不好,嘿嘿,好吃极了……”

小兰故意尖叫道:“我不信。”

“你不信……”憨牛抓抓头皮,露出一副傻样。小兰肚里暗笑,指着憨牛采下来的一大衣兜枣实道:“枣子是青的好吃,红的不好吃。”

“不对不对,红的好吃……”

“我才不相信呢!我尝一个红的试试看。”

憨牛慷慨地递了一个给她。小兰大喜,接过手来,张口一咬,很甜很脆,十分好吃,她却故意一皱眉头,恨恨把枣子吐在地上,叫道:“苦死了,难吃极了……”

憨牛大愣,又递了一个过去,小兰咬了一口,又吐掉了,一面还大皱眉头,埋怨枣子不好吃。

憨牛自己尝了一个,非常甜,非常好吃,不由大惑不解起来。

小娟和小玫忍不住,问小兰道:“不好吃是吗?”

小兰哼了一声,道:“味道差极了。”

憨牛愣愣地道:“但是我的很好吃……”

“好吃,嘿嘿,让她们尝一尝,就晓得好吃难吃了。”小兰抢白地说。

“对对,让她们尝一尝……”憨牛方想分几枚枣子给她们,小兰一伸手就把衣兜取过,把枣子全部分给四人,然后把空衣兜交还憨牛,口里道:“你们一吃就知道了。”

四人大喜,狼吞虎咽地大嚼一顿,小兰也来帮忙吃,一刹时,就把一衣兜枣子,吃得干干净净,等到她们吃完站起身来时,发现憨牛提了空衣兜,还傻傻地站在那里呢,见她们吃完,愣愣地问道:“好吃不?”

逗得五人忍俊不置,小兰故意一瞪秀眸道:“不好吃,怎么会吃得一个都不剩呢!”

“那么,你是说好吃了?”

“当然咯,这还不明白吗!”

憨牛被她抢白得后退三步,暗自怙悛道:“说不好吃也是你,说好吃也是你,真是女人多变。”

想到这里,觉得很不高兴,回头就走。

却听得那个又刁又恶的丫头叫道:“憨牛,回来。”

“什么事?回来就回来。”

“你师父呢?”

憨牛双眸骤起,先不答话,却上上下下地把五人打量一番,小兰等感到奇怪,不由面面相觑,却听憨牛说了声“不知道”,回头就走了。

小兰大怒,身形动处,刷一声,拦住憨牛去路,凶巴巴地道:“不知道就不行,当真有其师必有其徒,都学会了骗人的本事。”

憨牛一愣,问道:“什么叫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就是说,你师父是个骗子,所以教出一个骗子徒弟。”

“你骂我师父。”

“不错,你待怎么样!”小兰把手一叉,露出一副刁蛮姿态。

憨牛大怒,怪叫一声“我要砸扁你”,呼的一声,铁扁担横扫而出。

小兰一想,打了小的,自然引出老的,拔出身后铁尺,“刷刷刷”,连发三招,直欺入扁担光影之中。

她学的乃是东极五奇中神机子范湘的流云玉尺招式和天马行空身法。因为兵器很短,讲究的乃是贴身肉搏的技艺。

所以在一照面之中,指戳掌挥,尺扫足蹴,一口气连攻了十二、三招,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势如虹。

小娟、小秋、小兰、小玫四人,见状,暴雷似的喝起彩来。

小兰更得意了,娇叱一声,铁尺化成银光点点,倏然突破扁担光圈,左点肩肘,下戳笑腰,喝道:“小贼,倒下。”

小秋等吃了一惊,刚想出言喝止,却见憨牛大喝一声,身形横移二尺,扁担尖倏然上翘,闪电般由胁下穿出。

站在一旁观战的小娟,怪叫一声“好杖法”,原来她学的兵器招式,乃是土木老人石独的如意杖法,所以对憨牛使出的太玄杖法,体会特深,而刚才这一招,名叫“毒蛇出洞”,憨牛使出时,极得神髓,故此她忍不住叫出好来。

“叮——”

小兰十分巧妙地一尺点在扁担尖上,但因在内力方面,较憨牛差得很多,一挡之下,登登登,连退七、八步,手指酸麻了。

憨牛直到这时,方始抢到上风,手中铁扁担盘头盖顶,使出混身解数,只听得劲风呼啸,狂飙急涌,耍耍耍耍,一连三招,打得小兰后退不迭。

倏然,一条黄影飘来,“当”的一声,架住铁扁担。

憨牛大吃一惊,发现架住他一击的,乃是一个手执如意杖的女孩。

他怪叫一声道:“你也要打我……去你的……”

双腕一叫劲,内力直涌出去,那挥杖架住憨牛一击的,正是小娟,此时只觉得一股沉重如山的压力,直迫过来,再也立脚不住,“登登登登”,身形一个劲直往后退,所幸土木老人的如意杖法,另有巧妙,只见她架住扁担的铁杖接连几颤,起了一些小的震幅,才算勉强消卸了对方的一股猛劲。

在旁观战的小秋、小莲、小玫大惊失色,要知道在她们五人之中,就数小娟功力最深,基础扎得最结实,谁知道也吃不消憨牛一扁担。

小玫“呛”的一声,撤出兵器,乃是一柄晶光四射的短剑,青芒闪闪,长仅一尺三寸有奇。

小莲一把拖住小玫道:“妹妹,别慌,娟姐姐和兰姐姐不会败的。”

这时候,小兰缓过一口气,长啸一声,舞动铁尺,狂风暴雨似地猛烈进击,而流云玉尺的招式,轻灵回翔,讲究的是伺隙蹈虚,贴身肉搏……

而小娟也乘此机会,持杖力攻,才战了七、八合,二人已能互相配合支援,银光杖影,结成一片,憨牛顿时落在下风。

小兰悄声道:“快说出你师父在哪里,就饶你这遭。”

小娟也道:“快说,否则打扁你的鼻子。”

憨牛一愣,暗忖道:“鼻子被打扁了,一定很难看的……”

想到这里,着急万分,铁扁担轮动飞舞,口中叱咤连声,硬砸硬打,勇不可当,居然一下子迫开二人。

小娟、小兰互相对视一眼,十分惊异,身形倏退又进,杖影银光,重又像海浪般疾卷过去。

蓦闻二声长啸,凌空飞渡而来……

“当——”

“叮——”

露出二个年约十四、五岁的男孩,面貌酷肖,举止威猛,手中各执一柄白金丝织成的团扇,“叮当”二声,就分架住铁尺和钢杖。

小娟内力较强,和来人猛一较劲,并未吃亏,但小兰却被对方一挡,登登退了二步,手腕被震得发麻,痛得毗牙咧嘴,差点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娟娇喝道:“你们二个谁是五行神龙徐海雨?”

小玫也上前一步,帮腔道:“快说谁是徐海雨?”

小莲和小秋却窃窃私议道:“莫非有二个海师叔,你瞧,他们的貌相多像嘛!”

“不错不错,另一个一定是海师叔的弟弟……”说到这里,不由失望地道:“海师叔长得并不英俊咯,实在配不上师父。”

“嘿嘿,我瞧见这张脸就有气,咦!海师叔的功力,和娟姐姐差不多么,我敢打赌,海师叔一定不是师父的对手。”

不提小莲、小秋在一旁窃窃私议,却说那来者二人,正是裴松、裴鹤兄弟,他们因听到兵刃交击之声,匆匆赶来,一到现场,却发现只是五个八、九岁大的顽皮女童,不由消去了敌意。

裴松、裴鹤看了憨牛一眼,刚想回答,却见对方一个年纪最小的女童,忽然踏上一步问道:“徐海雨,你为什么要和冰魂公主好,不和我师父好。”

问话人正是小玫,她的年龄只有六岁。

裴松、裴鹤奇怪地对看一眼,尚未答话,憨牛踏前一步,插口道:“我师父爱和谁好,你们管不着。”

五女大气。

却听得憨牛又道:“冰魂公主长得最漂亮,又有玄阴贞水,人又好……”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兰“呸”的一声打断道:“骗鬼,我不信。”

憨牛一愣道:“这是真的,我不骗人的,冰魂公主还有一座水晶宫,真好玩……”

“水晶宫”,这下子把小兰的兴趣提起来了,但她不好意思当面问,却撇小嘴道:“水晶宫,我才不信真的有水晶宫呢?”

小娟、小秋感到小兰忽然舍了本题,去问水晶宫,很是不对,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但小玫却喜欢听这些事情,她记得以前母亲在世时,时常和她讲西游记的故事,有什么弼马温大闹天宫,偷走太上老君炉中仙丹,又大闹水晶宫,打得四海龙王曳尾而逃,被他取走定海之宝金箍棒,因此她就问道:“水晶宫是海龙王的,怎么变成冰魂公主的呢?你在骗人。”

可怜的憨牛,根本不知道海龙王是什么玩意,闻言不由张口结舌,总算他曾听过苍海客程勋对陷空岛水晶宫的介绍,便道:“水晶宫是冰魂公主的,不是海龙王的,一到水晶宫里,好舒服啰,四面的墙壁都是透明的,由里向外望去,鱼虾鼋介,看得清清楚楚,海底所有的奇景,都一一收入眼底……”

听得五人十分入神,暂时忘记了打架之事,小玫情不自禁地问道:“真有这样好玩吗?我不信。”

憨牛得意洋洋,神气十足地道:“当然啰,我是不骗人的。”

小兰也问道:“那你是去过了……”

憨牛一愣,再也答不下去了。

小兰一皱鼻子,讥笑地道:“原来你也和我们一样,没有去过,那有什么好神气的,骗人!”

憨牛一急,口不择言地回答道:“但我师父是去过的,晚上还住在水晶宫里,和冰魂公主住在一起……”

五女听得脸色一变,互相看一眼,暗忖道:“好啊,二个人睡在一起,这下子可是不打自招了……”

却听得憨牛又道:“听苍海客程勋程伯伯讲,水晶宫只有冰魂公主和她的驸马,才有资格住,我想师父一定是驸马了,但驸马是什么东西嘛!你们知道吗?”

五女气得面面相觑,小兰忙把四女拉到一边,低声道:“你们听见了没有,驸马就是公主的丈夫,嘿嘿,海师叔这人太坏了,到处留情,我们怎办呢?”

小玫气道:“打他一顿。”

众女都说道:“对,非打他一顿不可……”

小秋微微沉吟道:“海师叔武功高强,我们必须一出手就使出五凤阵法。”

小兰连声说对,又道:“打败海师叔后,用一根麻绳捆起来,送给师父揍他一顿消气。”

五女计议已定,慢慢的走上去,分站五行方位,把憨牛和裴氏兄弟围在中间,一切准备妥当,小兰这才娇叱一声,指着裴氏兄弟道:“喂!你们二人谁是姓徐的,快点站出来。”

裴松等三人,想不到对方刚才好好的,忽然又翻了脸,不觉十分诧愕!

小兰一见他们没有回答,伸手点点裴松鼻子道:“你姓徐是吗?”

裴松摇摇头。

小兰转向裴鹤道:“那一定是你了。”

谁知道裴鹤也摇摇头。

五人都是一愣,不由失望地道:“咦!你们都不是五行神龙徐海雨吗?”

“五行神龙徐海雨是我。”

枣林中传出一声极其清朗威严的口音,紧跟着出现一个眉清目秀,英朗俊美的幼童来。

五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不知不觉地浮起一阵钦羡佩服之意。

只见对方穿着一身白衣,熨贴美观,年约十二、三岁,眸如朗星,唇若涂朱,修眉丰颊,胆鼻海口,飘然有绝世之姿。

小兰不知不觉地叹口气道:“这才像是海师叔呢,才配得上师父咯!”

五女都感到她的话很对,点头不迭。

海儿发现五女的年纪都很小,但神足气完,分明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学,不由很是喜爱,和霭地道:“你们是谁的徒弟,找我有什么事?”

他气度沉凝,五女反倒不敢乱说乱动了,总究还是小兰调皮胆大,嗫嚅地道:“海师叔,你……”

刚说到这里,却听得小娟低声叫道:“现在还不能叫他师叔……”

小兰连忙改口道:“姓徐的,冰魂公主和你很好是吗?”

海儿把她们所有的话,都听进去了,心里暗暗好笑,便道:“不错。”

小兰悄声道:“我们不准你和她好。”

海儿大感奇怪,问道:“为啥呢?”

“不为啥,就是不准。”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海儿暗忖,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师父是谁?”

“不告诉你。”

海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不讲理的女孩,又见她们一本正经气乎乎的模样,不由哈哈连声,笑了起来。

“不准笑!”小兰尖声娇叱。

忽然之间,五女像走马灯似的,绕着海儿疾转起来,步法玄奥无比,尤其她们所穿的服装,分为青红白黑黄五色,十分醒目美观。

海儿一眼看出,乃是一种五行阵法,不过加上相生相克正反逆运的变化,以致十分玄奥神奇。

他不禁大感奇怪,暗忖道:“这是谁的杰作,居然暗合天地运行之至理,怪哉!”

只听得小兰尖声道:“快点说出不和冰魂公主好了,我们就饶你。”

海儿暗想道:“今天算是撞见鬼了,简直胡闹透顶。”

五女见他久不回答,都大怒起来,倏然向里一合,五般兵器齐举,身穿青衣的小兰朗声吟道:“东方甲乙木,青龙铁马武维扬……”

吟声中,手中铁尺上下翻飞,连发二招,海儿手臂一伸,便已从容化解,还未发招还攻,小兰身形向右一旋,而那身穿红衣的小莲,倏然欺近,也自朗吟道:“南方丙丁火,朱阳血球显神功。”

她使的乃是一柄方钢拐,撞、劈、扫、砸,也发了二招,招式甚是精微奥妙。

海儿虽然也毫不费力地挥掌架开,但感到已没有刚才的容易了,他暗吃一惊道:“这阵法居然另有奥妙,敢情越往后越能把所有的威力发挥出来……”

想到这里,又转念道:“刚才二个女孩的招式,分明是凤姐姐的家数,难道她也收了徒弟。”

阵法一转,改成身穿黄衣的小娟一跃而前,如意杖劈面疾砸,口中娇声吟道:“中央戊已土,黄尘漫漫万丈土。”

海儿肘撞拳击,化开一招,却见身穿白衣的小秋,像一朵白云般,冉冉而前,启檀口,吐娇声,吟道:“西方庚辛金,五人联手铁变金。”

手中一只紫笛,轻灵飘忽地连攻数招。

海儿笑道:“这是青帝之子陆云翔的紫龙十一式,你使得不错,很得神髓。”

小秋嫣然一笑,收笛后退,换上了身穿黑衣的小玫。

海儿见她年龄最小,手中一口短剑,却使出浮云子的云霓八剑,挥挥霍霍,闪光逐电,口中还脆声叫道:“北方壬癸水,柔能胜刚剑连剑。”

海儿大笑道:“好一个柔能胜刚,这正是云霓八剑的精义所在。”

随即大喝一声,一肘撞出。

这五凤阵法,每一展开,都是五人同时发招,三攻二守,但却不拘一格,胶柱鼓瑟,随时随地,攻的可以变为守的,守的可以变为攻的,身形也随着阵法推演,像走马灯似的疾转不已。

海儿在阵中力战了二十多招,发现阵法的威力,愈来愈大了,四十招之后,他已经需要发出五成功力应付,及至七十招之后,就得用上七成功力……

只见剑气纵横,寒光腾霄,瞬眼间,已是二百多招了,海儿这时已经用出九成以上的功力,掌出处宛如松风海涛,劲雄惊人,但阵法威力相对增长,阵中五女,明明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但兵刃出处,居然能从容化解他的万钧内力……

站在阵外的裴松、裴鹤和憨牛,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奇怪。

裴松暗忖道:“倘若换了自己在这阵中的话,只怕挡不住三个回合……”

裴鹤也暗想道:“好厉害的小妮子,下次遇到她们联手出场时,需得远远躲开,别招惹她们。”

独有憨牛看到紧张头上,不由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蓦地怪叫一声,铁肩担盘头盖顶,使出一个解数,发出“呼”的一声大响。

争斗中的五女,心无旁骛,根本没有发现憨牛大喝轮杖,但却把聚精会神在旁观战的裴氏兄弟,吓了一大跳,匆忙回头去看。

却见憨牛像疯了一般,叱咤连声,在右侧空地上,把条铁扁担轮得像纺车似的,呼呼直响,上三下四,横七竖八,扫砸绞戳,使出浑身解数,把太玄杖法,从第一招一直使到最后一招,又从最后一招,使回到第一招。

原来憨牛这个傻小子,看人家打得热闹,不由眼红手痒起来,这下子,他的傻劲又发作了,遂有了上述的一幕。

裴松吃惊之余,连忙大声疾呼道:“憨牛,你干啥?”

一连叫了二、三声,憨牛才算听见了,刺的一声,收了扁担,愣愣地道:“我在干啥?”

这时,海儿和五女已经打到五百多招了,海儿已使出十成功力,不由暗暗心惊道:“这阵法好生厉害,倘若换了别人,非折在阵中不可!”

但小娟、小兰等五女,却更是心惊,她们已发挥了全阵威力,但对方却依旧从从容容,脸含微笑,看不出丝毫受迫惊险之状,甚至连兵刃也没有取用。

而自己等五人,一任推动阵势,由正而反,由顺而逆,发挥了五行相克相辅相成之妙,却依旧迫不近敌人身旁一丈之处。

小兰首先着急了,向小娟连使眼色,准备一变五凤阵法常规,使出与强敌拼命的招式,不再守三攻二守法则,五般兵器齐攻,与对方一拼。

但这种打法,好的地方是威力增强甚多,但也有缺点,倘若敌人深悉五行运用的变化,乘此时机,不但可以脱出阵中,甚或利用大阵产生的威力,使劲一迫,使得五行失御,反伤了主持阵法的人。

小娟位居中央方位,正是阵法发动的枢纽,她深明厉害,不敢趋于极端,贸然发动。

寻思之中,却听得海儿哈哈笑道:“你们是凤姐姐的徒儿,还不快收了阵法。”

小娟一惊,暗忖道:“不得了,给他发现了,怎么办呢?”

不由一阵胆怯。

小莲、小玫的胆子更小,惊得面面相觑,阵法的推演,不由得慢了下来。

小兰见状一急道:“他和冰魂公主好,我们不要受他的骗,快打啊!”

言罢,涌身急进,一根铁尺连敲带击,猛攻猛打。

但勇敢拼命,又有何用,尤其她这一逞勇冒进,和阵法本身的变化,就脱了节,海儿哈哈一笑,轻舒猿臂,伸出二指挟住铁尺尖端。

小兰惊叫一声,铁尺向前一送,送不进去,向后一拉,拔不出来,不由害怕得脸上变色,口里大叫道:“你们快来啊!”

其实用不着她喊,余下四个女孩已急得胆战心惊了,不顾命地疾攻上来,但五凤阵法因小兰身形一停,变化也已停止了,光凭她们四个小娃娃的功力,如何是海儿的对手,只见海儿身形一晃,就已躲开四般兵器,匀出一个手指来,轻轻地在小兰手背上一敲,痛得小兰“哇”的一声,直叫起来。一根铁尺,已经到了海儿手里。

说时迟,那时快,小兰情急拼命,双腿齐飞,疾袭海儿腰臀,另方面,猛伸右手,想夺回铁尺。

海儿微微一笑,又是轻轻一招,分别敲在小兰踢出的双脚脚背上,口里嘻嘻地笑道:“小家伙,再顽皮不?”

小兰双手抱脚,痛得“哇哇”直叫,泪珠纵横。

四女一轮猛攻,明明看见海儿站在中间,偏偏兵刃出处,只有毫厘之差,就是打不中,不由万分吃惊。

却见海儿忽然回过身来,冲着小娟一笑道:“你也顽皮,不能放过你……”

一把夺过她手中如意杖,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右肩。

小娟只觉浑身劲力不知到哪里去了,动弹不得,不由吓得眼泪汪汪,大声求告道:“海师叔,小娟再也不敢顽皮了。”

海儿道:“不能饶你!”

信手一甩,小娟一个身形,横七竖八地直飞起二、三丈,惊得“哇哇”大叫,拼命抱住一根树枝,再也不敢下来了。

其余三女,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但裴松、裴鹤和憨牛三人,却看得兴高采烈,雀跃不已。

这时三女哪里再敢攻击,一个个拔脚想溜,海儿倏然旋过身来,冲着小玫呲了呲牙,乐道:“你人小鬼大,坏主意多,不能轻放。”

小玫年纪小,胆也最小,见二位师姐,一个骑在树上,眼泪汪汪,一个抱脚坐地,哇哇直哭,早就吓得眼泪在眶中打转了,见状,连身子也吓得发抖了,眼泪像断线珍珠般直掉下来,别转屁股就逃。

但她的身后,仿佛有吸力似的,一任她用尽力气,一步也走不开。忽然听到海儿大叫一声“回来”,那股吸力,忽然增强,小玫竟自踉踉跄跄向海儿手上投去。

原来海儿已使出上乘气功,隔空吸物,由于他目前功力精进,小玫又站得不远,所以硬是给他吸了回去。

站在一旁的小莲,猛扑上来,一把抱住妹妹,求告道:“海师叔,请你饶了我的妹妹,嗬嗬嗬……”

她也禁不住哭了起来。

这简直是一个痛哭大会了,到处是一片哭声,海儿暗暗好笑,忖道:“刚才的胆子这样大,现在又害怕了,真好笑!”

他原是故意吓唬吓唬她们,这时刚想放了她们,却见那个身穿白衣的女孩小秋,把手中紫笛,藏回袖中,走到海儿面前彬彬有礼地行了一礼。

海儿心里一阵奇怪,暗忖道:“何以前倨而后恭也……”

却听小秋口吐呖呖莺声道:“请海师叔恕罪,侄女等实在太胆大妄为了,我们都是彩凤令主的徒弟,请师叔看在家师之面,饶过侄女们这一回。”

海儿笑道:“你们刚才不是说不告诉我吗?”

小秋脸儿一红,忙道:“侄女们该死,冒犯师叔……”

其他四个女孩,可怜巴巴地望着海儿,露出企盼之容。

海儿莞尔一笑,道:“你们胆子不小,居然想打师叔,不能放过你们……”

五女面面相觑,愁眉苦脸,小兰的脚还在痛呢,又见海师叔不允放过,眼泪又在眶里转将起来。

正在此时,却听得一个清朗娇软的口音道:“海弟弟,你教训得好,我的五个徒弟实在太顽皮了……”

人随声现,只见一个身穿蓝衣的美貌女孩,由谷径处现身,冉冉而来,她的身旁,还有着一位貌相粗野,年约四、五十岁的道人,手里还拿着一柄红缨大枪。

海儿惊喜地道:“凤姐姐,是你呀!”

身形直扑过去。

石思凤脸上的表情,若喜若怨,瞟了他一眼道:“人家现在有了冰魂姐姐了,哪里还记得凤姐姐呢!”

海儿脸儿一红,在人前又无法解释,只得先和金枪真人崔渊见了礼,谢了他远去江南之劳。

崔渊哈哈大笑道:“我这一点辛苦算得了什么,倒是凤姑娘一听你在这里,就立刻动身赶了来,这一番情意,你要铭记在心才对。”

海儿连说了二个“当然”,不知不觉,脸儿又红了起来。

石思凤笑道:“有了新姐姐,早就忘了旧姐姐……”

说到这里,却见小秋等五人,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尤其是小娟,像个猴子似的爬在树上,小兰更妙,抱着痛脚,眼泪不干,不由气得一瞪眼睛道:“还不赶快走开,难道人面还没有丢够。”

五女脸儿一红,“呼噜”一声,下树的下树,忙忙溜开。

海儿这时已经知道了五女的名字,便叫道:“小娟、小兰回来。”

小娟、小兰吓了一大跳,又不敢不回来,只得拿眼瞧着师父,一步一步慢慢地捱过来。

石思凤笑骂道:“这会儿,胆子又小了……”

海儿等她们走近,把刚才夺得的铁尺和如意杖还给她们,抚摸着她们的头发道:“好好拿回去吧!”

小娟、小兰大喜,慌忙接过,转悲为喜地走了。

海儿随即把崔渊和石思凤滞进洞府,石思凤还是第一次来此,见到洞中的陈设,都是石桌、石凳、石床、石几,古朴有趣、连声称赞不已。

尤其见到镶嵌在洞壁上的拳大夜明珠,发出柔和的黄色光辉,更是称奇不置,叹为观止。

海儿连忙解释一番,这才知道原来只是一盏油灯而已,不觉更是连声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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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霹雳武器

    一盏将已燃尽的油灯,在午夜中闪动着暗红微弱的光芒,油灯旁边,正襟危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一身白袍,脸上的肤色看来也是一片雪白,就像那身白袍一般。这里是广天府内一座巨宅的大厅,偌大的一间厅子,此刻就只有这一盏灯,这一个面有病容的老人。屋外有风,风中挟着旋盘飞舞的落叶,天气已渐渐寒凉了。白袍老人的双目,一直都低垂着,仿佛在这世间里,已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记挂在心上。已是子夜,油灯终于熄灭,厅子立刻变得漆黑一片,只有老人这一身白袍,在夜色中勉强可以辨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