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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修罗刀影

两人倏分即合,谢公次长啸一声,剑术使开,只见朵朵的剑花闪烁,上下四方,青芒如雪一般。静止处如山如岳,攻击时又如雷如霆,一刹时把东西二棚的众人,均已看得都呆了……

崆峒绝艺,确实是不同凡响,连东方钰、姜培恩、董静宜之流,都暗暗点头。

这一套的剑法,名叫“毒龙剑法”,虽然只有八八六十四招,但每招每式变化繁多。尤其到最后的八招,及是有名的“追魂八剑”,更是奥妙微精,变化莫测,其功力之高,不可方物。

阴阳钩吴宽不求有功,小心翼翼地应付着,双钩舞起了一片蓝色,护住了全身,有时候出手抢攻一二招,但一发即收,生怕露出破绽,敌人会乘虚而入。

交手了数十回合,谢公次已经看出了吴宽的心意,暗中笑了一下,他几次都想使用杀着,用“追魂八剑”克敌致果。但因为对手的阵势守得严密,追魂八剑虽然厉害,无隙不入,但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被对手逃出剑下,再想得手,就很难了。

谢公次老谋深算,心情更是异常沉稳老练,故意把那毒龙剑法的前五、六十招,一遍一遍的翻复地施为,果然,三遍之后,吴宽的胆子渐大,不时偷偷发招,向外攻击,守护就没原先严密。

谢公次的心里大喜,但依旧不动声色,每当对方挥钩来攻击时,守护得也不是很严密,引诱着对手的胆子渐大,认为他的功力招式虽然都是一时之选,但胆力与临战的经验却未免差一点。

姜培恩、东方钰……等人,已经渐渐看出了情势不妙。东方钰回头对董静宜道:“董姐姐,吴堂主只怕要栽,……”一言未毕,他忽然低声叫了一声“不妙”,身形尚未站起,只听得一声惨叫传来,东方钰跌足长叹了一声,脸色十分沮丧。

敢情台上二人打到急处,阴阳钩吴宽全力反攻,毒招并出,“嗖、嗖、嗖”;一连七八钩,直把一个谢公次从擂台中央,逼到了擂台的旁边。蓦地只见他双钩齐下,劲风沉重下压,全力奋臂向外一推。

这一推非同小可,就是一堵厚墙,也得被他推倒。这乃是他阴阳钩法中的绝招之一,名叫“摇山撼岳”。这番如若吃他一下,虽然谢公次的功力要强于他一筹,人可能是不至于受伤的,但却会立足不稳,起码也得退落跌于台下。

吴宽心中大喜,浓目双挑,连吃奶的气力都使将出来,硬势发出。

东棚之中好多人都吃惊地站了起来,齐齐地出声惊喟。只因为当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王屋剑客谢公次非但没有设法去躲闪,反而是长剑横抹,竟然如同螳臂挡车般,和身硬拒来势。

东棚众人,只有涵真子以及崆峒门下的弟子们心里清楚。他们知道谢公次横剑相拒使的这一招,乃是崆峒派的镇山绝技,名叫“中流砥石”,最擅于破解敌人的汹涌而来的千钧内力的,并且寓攻于守之中,就势反击,往往成功。

吴宽双钩怒挥,劲风如潮怒涌,万钧的内力到处,却见敌人巍立如山,长剑由模推而化成倒挑而出,来势奇慢无比,但他双钩此时所发的万千内力,竟由对方两旁溢过,枉自刮得谢公次的身上衣襟“嘶、嘶”作响,但却不能移动他一步。

这一下,却大大出乎了吴宽的意料之外,只见他的脸色倏变,口里低嘿了一声,正待要硬生生煞住去势,再设法与敌人回旋相对之时,只听见谢公次轻叫了一声,双目睁处,口角挂上了一丝冷峻的笑意,摹地双手持剑,疾刺而出……

风声锐利,尖响刺耳。吴宽大吃一惊,凭着精纯的内力,强行扭身,错开两步,双钩一起,上护头面,下护胸胁。耳中听见敌人嘿嘿冷笑之声,他忽觉双腕大振,“嗤嗤”两声,阴阳双钩被长剑一挑,悠悠荡开。青光如虹,分心刺入。

吴宽在百忙之中还想逃得活命,上身倏地平跌了下去,他的左肩几乎是已经贴在擂台的台板之上,只等腰肢用力,向旁努力一翻,就可逃得性命。

这些话说起来很长,其实却只是短短一刹那间事,从吴宽发出“摇山撼岳”的那一招开始,都是一气呵成的,连续发生。此时吴宽身向侧翻,猛然发现侧面寒光耀眼,敢情正有一枝长剑拦住了去路,他吓得亡魂皆冒,只因他已发出力量,身向侧翻,此时要想再改,已是来不及了。

一刹那间,急怕悔恨在他的心中激荡。吴宽惨叫了一声,突然中剑,只见那剑自左肋砍下,一直割至乳房附近,但见鲜血狂喷,吴宽死于非命。

敢情崆峒派的追魂八剑,确实厉害。当谢公次挡过敌人“摇山撼岳”的一招时,已绵绵地使出了追魂八剑的绝招,连番进击,把一个强敌毁于剑下……

谢公次意气昂扬,顾盼神飞,甚是得意,蓦地见他扣指弹剑,声作龙吟,抬头长啸了一声,啸声清越嘹亮,破云直入长空,甚是绵长。

西棚诸人怒形于色,尤其是金凤帮的众堂主舵主们,更是兔死狐悲,大为的气愤,此时有好几个人已经站了起来,眼睛望着董静宜,都想出战。

谢公次睁目四扫,正欲再次叫阵,东棚之中忽然纵出一人来。飞身上了擂台,朗声地对谢公次道:“谢师兄已经胜了一场,请下去休息片刻,这一场就让小弟来领教两江道上英雄好汉们的绝技。”

谢公次举目视之,认识出乃是掌门师伯的关门弟子,名叫葛雅川,年纪虽小,却已得师伯的天龙真人的心传,武艺不凡,尤其是一手暗器,蜚声西北,从而得了个八臂神龙的外号。

一见是他,谢公次的心里一定,脸上含着笑意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师弟小心!”便自下台而去。

西棚之中也突然地飞出一人来,直上了擂台,娇声怒喝道:“谢公次休走,还找吴堂主的命来……”

谢公次徐步从容,根本不加理会,那人不由得大怒,愤然哼了一声,举步要追,一旁的八臂神龙葛雅川倏然抢出,双手一拦道:“你急些什么呀?先打败了我,我师兄他自然会出来的……”

那人被他拦住去路,心里又气又急怒声喝道:“小贼快滚开,别拦着你家姑奶奶。”喝声中一掌推出,涌出了一股劲风,十分锐利直冲葛雅川。

“啪”的一声,二人各退一步,葛雅川眉头一皱,他从对方的一掌之中,已经测出对方的功力甚强,与自己正在伯仲之间,若想以拳脚兵刃取胜,只怕不是三五百个回合中,就能解决的。想到这里,已经暗下了决心,要引诱敌人与他比试一下暗器,以自己之长,制服敌人。

这飞身抢上擂台的人,乃是金凤帮凤翎堂堂主追魂燕郁红红。她擅长轻功和暗器,在大江以南,威名赫赫。此番和敌人对了一掌,也自内心咕啜。只因那八臂神龙葛雅川看来年事甚轻,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但掌力的雄浑,居然和自己差不多,如此看来,虽然是这样一个敌人,也是不可小看啊!

她几乎抱着和葛雅川一样心理,也想舍去拳剑,以暗器和轻功与敌人一较上下,心里盘算着如何措词,方能使敌人同意比试一下暗器或是轻功。

葛雅川当先开口,朗声地说道:“在下是崆峒派弟子葛雅川,不敢动问一下贵姓芳名?”

郁红红抬目仔细打量一下对方,只见他长得唇红齿白,相貌堂堂,两额太阳穴鼓出甚高。又加刚才对了一掌,虽见对方年龄不大,倒也不敢轻视,举手道个万福,微微地一笑,说道:“本堂主姓郁名红红,对于崆峒技艺,心仪已久。葛壮士为崆峒派的后起名家,尤其对于暗器一道,深为精擅,红红不才,颇想在壮士手下,讨些教益。”

葛雅川一想,这敢情倒好,居然有人要当面领教他的暗器,这真是妙不可言,当下哈哈笑道:“葛雅川这点雕虫小技,那堪被称为绝技呢,倒是郁堂主的独门暗器“追魂燕”,在下却是久欲领教。干脆咱们就在这擂台之上,以暗器作殊死的标志,郁堂主是否有此雅兴呢?”

郁红红心里暗叫一声:“妙极?”双手一翻,脱下身上大红披风,露出了红色劲装,双手一拍道:“好,就这样罢,但是,你说怎么个比法呢?”

葛雅川若无其事地夷然答道:“咱们就在这擂台之上,互放暗器,直到有一方肯承认失败为止……”

“好,就依你的意思,但倘若支持不住而退落台下,也就算输了。”郁红红娇声地回答说道。

东西二棚中的千余群雄,此时都捏了一手冷汗,只因这二个人,都是擅使暗器的一代名手,此番二虎相争,并驰中原,鹿死谁手,未要预卜。更有一些人,对这两个人都不大熟悉的,但对他们的名声,却是如雷贯耳。此番二人将要死战,定必各自使出绝技,誓保威名,那么这一场罕睹的比决,必定是十分过瘾,大开眼界。

东方钰却微微摇头,兵凶战危,为了自己的父仇,已经有一个战死擂台,现在郁红红又将要陷入一场的恶战之中,或生或死,未可预测。

他举目看了看董姐姐,却只见她脸笼愁云,分明为这场战斗,担上忧愁。要知道郁红红乃是她的得力部下啊!

东方钰微微地叹息一声,低叫道:“董姐姐……”董静宜回过头来,见他的脸上忧闷,不由微笑着安慰道:“钰弟不必担心的,郁红红收发暗器的绝技,本帮之内是无人能出其右的,她自己即提出要与敌家比试暗器,谅来一定甚有把握。”

此时见台上二人准备停当,郁红红腰间挂了一个革囊口已经打开,拈出了几支暗器放在手中,气定神闭地卓然而立。

八臂神龙葛雅川长衣已经脱下,右胯部也有一个革囊,头插三柄短剑,腰间却围着一圈宽宽的皮带,皮带的下沉,露出一排雪亮的尖锋,看不出带中的暗器,是飞镖还是飞刀,或是其他的暗器。

追魂燕郁红红见他这一身装束,似乎是传闻中利害的暗器——修罗刀。这修罗刀第一次出现之时,乃是在距今六十年前,当时距天山附近,有两个异人,名字叫做乌古卓木和罗因卓木,这二人挟技南下中原,在江湖掀起了极大的风波,只因为二人武艺高强,尤其是那独门暗器“修罗刀”,利害无比,出手时又十分的怪异,防不胜防,不少成名的英雄,败在了他们的“修罗刀”下,死于非命,而葛雅川这一身的披挂,全副的装束,他腰间宽皮带内所藏的武器,似乎是那传闻之中厉害暗器。

但这两个在中原兴风作浪了三年之久,却招恼了当时武当派的一代高手呼延俊,终于仗着湛深剑术和内力,破解了对方二人联手的“修罗阵”,乌古卓木与罗因卓木段羽而归,从此绝踪中原。

郁红红的师父,名叫南离夫人,一生研究暗器,曾经把修罗刀的形式和打法以及躲避方法,详细地告诉了郁红红,郁红红当时十分注意地听了,并还对回避的方法,下苦功练了一个多月。

现在对面少年腰间的暗器,却十分像那修罗刀,她虽然尚不能肯定,但却已经大有了戒心,虽然修罗刀最厉害的手法;名叫“满天飞落花”,又名“修罗阵”,是需要二人联手齐发,才能使威力发挥致极,但即使这样,已经是极为厉害,所以自己必须要小心地应付才是。

郁红红的心中疑疑惑惑,有一眼没一眼只管注视着敌人的腰际,这种神色落在八臂神龙葛雅川的眼里他哈哈一笑,道:“郁堂主,怎么看你频频的注视这腰间之物,你可识得此物来历?”

郁红红微微一楞,但瞬即口角含笑道:“若我看得不错,这一盘刀带,是不是六十年前曾出现在中原之上的西域有名暗器,修罗刀吧……”

一言既出,两棚群雄齐齐大惊,一齐向葛雅川腰中注视,要知道这修罗刀三字,在六十年前使中原武林谈虎色变,几乎没有哪一派没吃它的苦头。是以虽然事隔六十年,但师以传徒,父以教子,当作一段武林掌故加以叙述讲传。此番闻名而未能一见的修罗刀,忽然出现,自然会引起一番的惊动,众雄都试目以待。

葛雅川心里甚是得意,双眸徐徐扫视了一周,朗声回答道:“郁堂主的眼力果然高人一等,区区的二十七片的破铜烂铁,确实就是修罗刀。”

郁红红见敌人夸她的眼力高强,心里也是很高兴,但另一方面,却又感到有点惊骇,只因为自己虽然是稍谙修罗刀发射的手法,但毕竟没有正式试过,这一番弄个不巧,很可能抱恨刀下。

就在众雄推攘颏之时,二人齐齐的各自道声:“请——”,脚步微点,各自向后退向一边,相隔约有丈许。郁红红首先说道:“葛壮士请先发招。”

葛雅川微微一笑,探囊二指一甩,一点寒星,直向郁红红肩头打来。

他这一招只是试探性的,郁红红也知道他的心意,脚下纹丝不动,直到那点寒星近身时,才微出了一掌,轻轻一对。

这一下的力量,用得十分的巧妙。只见那来势十分迅急的一枚钢丸,此时轻轻地一旋,“嗤”的一声,贴肩掠过,单这一手,已可看出盛名无虚,身法手法漂亮从容,台下顿时响起喝彩声。

郁红红的身子一动,娇喝一声,双手齐扬,只见满台金光闪闪,方圆丈许之间,均被笼罩在内,乃是十多片金钱镖。

台下传来了惊嘘之声,十分的响亮,这追魂燕郁红红才一还手,就已不同凡响,这“满天淋金钱”绝技,乃是金钱镖中的上乘手法,错落缤纷,防不胜防,且看这号称八臂神龙如何抵御。

一连串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过后,众人不由得大声鼓掌叫起好来,只见满台金银星雨飞淋,“的的嗒嗒”落在台上和台下,敢情葛雅川在金钱镖将要临身之间,十指连弹,钢丸连连发出,竟是十分的准确,每枚铜丸击中了一枚金钱镖,这种手法和眼力,江湖上还不多见。

众人喝彩声未落,只见三道金光,衔尾飞出,其快无比,一时之间,已经到了葛雅川的面前。

喝彩声顿时一窒,代之而起乃是惊嘘和哎呀之声,甚至有好些人因为忍不住紧张,而倏然站立了起来。

目光到处,只见那奇快无比的三道金光,第一道和第二道忽然打下急旋,带起十分的尖锐响,直取胸前的左右,“期门”二穴。最后的那一道金光,却依旧是直直地打来,直奔脑门。

这一着可说是厉害万分,只因葛雅川刚刚躲过前面十余枚金钱镖,此时两手空空,挡躲均所不易,难怪台下的上千众雄,都露出了紧张之容。

好个葛雅川,端的是十分不简单,在这百忙之中,早已看清来势,他知道不论上窜和左右躲闪,凭自己的身手,都不会中上对方暗器,但只要身子一动,敌人暗器就将源源跟踪,不断发出。到那时防不胜防,势必狼狈不堪。这暗器一道的比斗,也和拳掌兵器有异曲同工之妙,最重要的也在于争取先取得主动,一着失措,纵使你能仗着自己身法和手法,可以连续挡躲地接下敌人的数百招,但是必然无能反攻,从而陷入于捱打的被动局面。

葛雅川念头连转,决计冒险,口里怒喝一声,双膝半屈,身子顿时矮了一头,跟着侧过身子,左右手的中指同时点出,那攻向“期门”穴的两道金光,斜斜地飞出数丈,落在台下,头上那枚掠过头顶飞过,从容之间,连破解了三枚常人认为的无法躲避的暗器,姿态十分的曼妙,神色特别从容,一时叫好之声,如潮而起。

“叮”的一声,声音十分清脆,半空中激射出几溜的火星,又是一镖,一弹互相撞击,落在台下。

葛雅川朗声叫道:“郁堂主的绝技,的确不凡,请尝尝我这敝帚自珍的三星神剑……”

说话时,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已拨下了头上所插的三栖短剑,双手连连甩出,三道寒光,缓缓飞来。

郁红红睁目一瞥,心底一沉,她看出敌人发剑手法,看来无奇,其实却诡异无比。那剑轻飘飘的,迎着空气阻力,有时升高,有时降低,左飘右荡,颇象自己独门暗器追魂燕发时的手法相似。这种暗器,最是不易躲藏,一来摸不准它的来势准头,因而无从避起。二来这暗器逢阻拐弯,越挡势力越急,回环飞舞,防不胜防。自己在这一方面下过苦功。故此还有方法防范,换了一个人,只怕此时就得伏尸台上了。敌人竟擅此种手法,确是未可小看,她不由暗自惊心不已。

说时迟,那时快,她突然跨上一大步,只见一个娇躯,直向打来的暗器迎去。这一来直把台下千余人惊得心儿一沉;有不少人失声惊叫。

说也奇怪,那三道缓缓飞来的寒光,有两道忽左忽右改变了方向,打过一个大回旋,却刚好击向郁红红适才所立的地方,只有那中间一支,此时倏然向上一升,直取郁红红的咽喉部位。

“锵”的一声,郁红红的右手一扬,突然飞出一道雪亮的银光,迎头一击,硬生生的将那柄短剑,击得向后直撞回去,由于她力量用得十分巧妙,这短剑的特殊回旋作用,竟自无施其技,“嚓”的一声响过,已经插在台板之上。

郁红红收回了银光,乃是一柄银色小锤,只有人拳般大小,一条细细的银练击在其上,银练的顶端,有一枚小小的钢环,套在中指之上,是以能够在发出之后,还能被她轻轻地收回……

郁红红冷笑一声,道:“葛壮士的三星神剑,确是令人佩服,还有这二十七口修罗刀,一并使用让本座开开眼界。”

葛雅川又气又急,他从敌人破去的三星神剑的手法中就可看出,对手乃是他出道这五年多来所遇到的第一劲敌。以往他也曾以作过几次的恶战,但都是在拳脚剑术上相互较量,而没有今天的凶险。

他身边所带暗器甚多,除了三星神剑,修罗刀,钢丸之外,还有指月弩,鸳鸯梭、离魂圈等,但连三星神剑都已无功,除了修罗刀尚堪称一试外,其他的暗器只怕伤不了敌人。

葛雅川心念动处,右手轻轻按按腰际,“呛”的一声,打开机关,盘在腰际的修罗刀,只要双手一伸,立即就可以连续地将它们发出。

他一切准备妥当,这才朗朗开口道:“郁堂主,请小心……”

郁红红此时也不敢大意,锤交给了左手,跟着右手一伸,反腕抽出一支黑黝黝的兵器,那兵器颇象一支令箭,足足有二尺八寸长,郁红红拿在手里,斜指向前方,身形如岳,纹丝不动。

台上台下此刻已鸦雀无声,众人都已屏住呼吸,注目这场战斗,看看这二位暗器名家的攻防战,是有些什么的出奇的技艺和不同手法。

葛雅川大喝了一声,神色甚是威武凛凛,跨前了一步,“呛”的一声,竟把身佩长剑拨在手中。

这样一来,众人不由大惑不解。不是讲好比斗暗器的吗?为什么擂台上二人,都把兵器撤出来。

这其中只有一个了解,那个人就是郁红红,她知道这乃是葛雅川发刀的前奏,修罗刀的发射法,可是离不开防身兵器,才能发出。

葛雅川目嗔扬眉,舌绽春雷,大喝道:“看刀。”

只见他长剑一挑,“嗖、嗖、嗖”三道黄光,笔直向上空飞起。台下千余的群豪,心里更是奇怪,从来发射的暗器,只有指向敌人要害,才能克敌致胜。这一番他将修罗刀挑起空际,岂非咄咄的怪事,向上发出的刀应毫无作用。

说时迟,那时快。葛雅川长剑疾抡,“叮、叮、叮”连续三响,修罗刀已被长剑一撞,立刻化成二前一后三道的黄光,向郁红红疾驰而去。

郁红红成竹在胸,那形如令箭的兵器,一刮,发出一阵的烈风,倏然一圈一扫,直向前面的二柄修罗刀击过去。左手的银锤却悠悠地挥动,只等后面的那把修罗刀飞到时,再一锤击落。

她双目炯炯前视,一眨不眨,蓦地那二前一后的三把修罗刀忽然微微一顿,那柄原本在最后面的,忽然发出一阵的异响,超过前面二柄,当先打到,那来势之快,使人来不及转念思考。

郁红红大吃了一惊,冷汗遍体,所幸的是她已久经大敌,应变极快,此时铁令箭已一沉,闷嘿了一声,令箭上的内力溢出,“啪哒”一声响过,将那后面所发出,最先到达的那柄修罗刀,挑起了数寸,一阵的寒风。掠项而过,岌岌乎殆哉。

那修罗刀上的内力奇重,郁红红竟为之身形站立不稳,摇晃了两下。这里说得虽慢,其实,其速度迅速无比,那第一柄修罗刀刚刚挡过,二、三柄柄修罗刀也电急飞至,一左一右齐齐插到。

坐在西棚之中观看的东方钰,此时已目瞪口呆,想不到这种暗器,竟是如此的厉害。他抚躬自想,倘若这擂台之上换了自己,就这追门三刀,即将使自己狼狈不堪。何况葛雅川还要源源不断地发出二十四把刀呢,更加难以躲过。

郁红红立足未稳,左脚用力地一登,移形尺余,躲开了右面的刀光,“铿”地一声,一锤发出,击开了左面的一刀,只见那刀回旋般地一转,嗤嗤微响,她躲避不及,肩上衣服,刮破一个大洞,足有七、八寸长,所幸身上没有受伤。

饱受虚惊,一颗心儿“咚咚”乱跳,耳听葛雅川冷冷的笑道:“郁堂主端的不凡,我自行道江湖以来,能够躲开这迎门三刀的,郁堂主还是第一个人呢!既然如此,郁堂主再请接受我这第二批的修罗刀……”说话之间,随手就要发出。

郁红红暗地心惊,只因为第一次三把刀连发,已是难以的禁受,这次更不知道如何厉害法。而且敌人发刀的手法,和师父昔年讲解的,分明还有许多的不同之处,大同之中,不无小异的,所以自己刚才几乎是已经就措手不及了!

寻思终未有结果,敌人的长剑一起,连续微响过处,这一次竟一连飞起了五道的黄光,差不多在同时飞起空中,其中有两道飞得最高,足足有二丈五、六尺,直直飞向了天空上面……

郁红红的心中存着怯意,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只见敌人长啸了一声,双足微微一点,跃起飞向空中,长剑连番地点出,密如贯珠的响声过后,只见五道的黄光,已经雷传电闪般飞来。

这一次修罗刀的威势更是不凡,刀光之中竟然发出了一种奇异的啸声,摄入心魄,尖锐,刺耳,直使人听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好不恐怖。

这修罗刀一共有两种,形式虽然并无多大区别。但均能发出极为尖锐的啸声来,分散敌手的注意力,惑敌心智,原来在这特制的修罗刀上,有着好几个的细孔,一经发出之后,细孔迎风,在空气中疾飞,发出了奇异啸声,使人的魂飞魄落,颇有一些先声夺人的意味与效果。

另一种却是普通的修罗刀,份量较重而不发声。

郁红红当然是知道很清楚的,但在她一听到这种尖锐异常的啸声之厉,竟也身不由主地胆颤心寒起来,竟然也会生成一股害怕的心理来。

郁红红微微一怔之后,忙稳住心神,黄光已经飞近。她强自打起了精神,睁目前视,只见此番五刀齐发,那修罗刀的寒光歪歪斜斜,走的竟然是弧形的曲线,有的刀直直地向身上飞过来,而有的却微微地一拐,分别飞向左侧或是右侧,若是不了解这种暗器性能的人,一定会全力地防备直飞上身的刀光,而对飞向左右二侧的修罗刀,必定不会多加以注意的,而这样一来,正是中了敌人的计谋,非着了道儿不可。

郁红红睁目仔细地一瞥,忽然心中大喜。敢情是她已经发现对方这一次的手法,竟和师父南离夫人所说的完完全全的一样,当下心里就有了一定的把握,怯念立除,娇叱了一声,身形滴溜溜转处,直抢入黄光之中。

台下众人轰然惊叫,董静宜、沈秀蝉面面相视露出了苦笑,刚想暗叫一声:“完了——”,只见奇迹出现了,郁红红已然脱出了黄圈,面孕着微笑,气定神闲地道:“这一下可比第一次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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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剑书生”闻人美是宇内侠骨柔肠、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三年前闻人美迎娶梅梦秋,洞房花烛夜,半杯合卺酒下喉身中剧毒,患上疯症。其结拜大哥卓空群耗尽家财搜求名医,闻人夫人吃斋念佛,冀能治愈闻人美疯症。奇侠门人杰自称当年曾参加婚宴,保留了中毒的那只合卺银杯,三年后重来扬州,要追查当年疑案。不料与该事有关的人相继身亡,亦有杀手狙击门人杰。“天香教”派“赛华佗”云燕飞进入卓府,名为治病,却设计掳走了闻人美,卓空群与门人杰蹑踪追寻,却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卓府尽付祝融之灾,闻人夫人恐亦遭不测。原来当年闻人美中毒一事,乃祸起萧墙;而“天香教”主亦非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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