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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崆峒奇女下凡间

九指神尼灭绝师大通常对于认穴指脉,可以说准确程度达百分之百,但这时她手持银针在手,不禁有点踌躇、凝重。

蓦地,突听绝色佳人出声说道:“第一针,插入胆经脉白海穴!”

嗤的一声,银光一闪,九指神尼已运针刺入神州一凤的白海穴!

“第二针,膀胱气海穴,第三针脾经期门穴……第七针三玄焦机穴。”

绝色佳人一口气说出七个经脉穴道,九指神尼针针如飞,戮进神州一凤穴道,七支二寸多长的银针,一直没入皮肉三寸,只剩二分针头在外。

绝色佳人说到第七针,倏地一停,足足停有一刻时辰,才听她淡淡说道:“第八针,速度轻缓,认穴要准,人肉二寸七分,刺心脏心坎穴!”

语音刚毕,九指神尼抬起右手食中二指轻夹银针,缓缓刺进神州一凤的心脏心坎死穴。

当九指神尼手指离开银针的一刹那!

只见那一动也不动的神州一凤玉体,突然作波浪似地颤动,接着,她那紧紧闭住的樱口角边,泪汨溢出紫黑色的血液。

这一下在场的众人都惊叫出声来。

九指神尼面如死灰,激动地说道:“瑶儿,我这一针刺错了吗?”

但听绝色佳人站起身来,长长吸了一口气,说道:“姑妈,你认穴刺脉分毫也不偏差,飘香姊姊现在会连续涌流出体内瘀血,差不多要半个时辰才能流尽。

虽然这样会伤损到她本身真元,却已经挽救了她的生命,而且也打通她奇经八脉,只要她能再苦练十年岁月,便可自行打通任督两脉,想不到飘香姊姊这次受伤,竟然因祸得福,实是中原武林之幸。”

绝色佳人这番话,听得使人惊奇不已,而又半信半疑。

九指神尼道:“瑶儿,你说飘香因祸得福是吗?”

绝色佳人道:“姑妈不信,等候半个时辰就知道了。”

九指神尼对于绝色佳人的才能,可以说惊为天人,当然她已然深信神州一凤会重获再生,但她有些不信,单飘香因这次的创伤,会令她完成练武人花费毕生精血、岁月生命,也难练到的打通奇经八脉。

要知一个练武人,一旦打通奇经八脉,那么她的内功,已臻绝乘之境,若再经过一段时日苦练,便可进境到打通任督二脉,那时候,可以说是练武人潜练的最高巅峰了。

在窗外假山之上的黄鸿飞,只有默默祈祷神州一凤的醒转复原,他对于绝色佳人的话,当然存有怀疑。

半个时辰时光,在众人心里等于是经过了半年那般久,但终于时间过去了倏地,蓦听绝色佳人叫道:“姑妈,快点拔掉她身上八支银针。”

黄鸿飞在绝色佳人说话声中,抬目望去,只见神州一风樱唇之中,溢流出来的血液,已变为殷红新鲜。

九指神尼灭绝神尼,出手如电,只见她右手由神州一凤身上轻轻拂过,八枚银针已全部被拔出!

但听一缕娇细呻吟,神州一凤单飘香突然睁开那双凤日.映入眼帘的一切,犹如是在梦中,所以她一声不响,呆呆望着室中每一张面孔出神。

九指神尼皱纹一扬,笑声叫道:“飘香,你已经醒来了,你不要坐起来,静静躺着休养一会。”

绝色佳人道:“姑妈,你放心,香姊姊已痊愈啦,而且不会似大病初愈之状。”

这些话,全部听进神州一凤的耳朵里,她认得面前的人,自己从洛阳将军府赶来,便是要接送她们……这时一切回忆往事,逐一掠进她脑海里……神州一凤终于开了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九指神尼笑道:“飘香,你不认得步瑶吗?这里是合肥呀!”

单飘香此刻真正知道自己复活啦!她长长的幽声叹了一口气,道:“师太,你老人家好,唉!因为我以为是幻景梦想……”

说到这里,她由床上坐了起来,接声说道:“步瑶妹子,不用问,我已知道我的生命定是瑶妹所赐予的。”

绝色佳人道:“香姊姊,你的性命并非我救的!”

单飘香道:“不然是谁救我的呢?”

九指神尼笑声说道:“飘香,你不要听瑶儿说谎,会天下芸芸众生,除了步瑶一个人之外,还有哪一个人能够救得你呢!”

绝色佳人摇头说道:“姑妈!你有所不知,香姊姊受伤之后,多亏那个人不迟不慢将她送来这里,否则咱们怎能救治香姊姊呢?所以说,香姊姊的生命,乃是那个人救的。”

单飘香问道:“那个人是谁?”

九指神尼转头向旁侧的红衣婢女说道:“眉娥,你将一切经过,从头到尾,详细说给我们知道。”

于是,红衣婢女将黄鸿飞送尸体过来大院的经过,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单飘香听完话,双眉深深锁了起来,她没有出声,但心中却暗自叫道:“是他!他伤了我,又将我尸身送到这里,到底他是谁呢?”

只听绝色佳人问道:“香姊姊,你认识他吗?”

神州一风单飘香,幽声叹道:“不错,我见过他,却不知他来历身份!”

这时九指神尼灭绝师太,苍凉的叹道:“那个人的武功,非常绝高,唉……”

单瓢香一怔道:“师太,你会过他吗?”

九指神尼惨然一笑,道:“老尼曾经败在他手下,就在今日黄昏后!”

这句话,使单飘香无比震惊,道:“师太,你怎么败给他的!”

于是,九指神尼灭绝师太将黄鸿飞前来大院,二人过招比试内力的经过,详细说了出来。

神州一凤这时才知道自己在胡同小巷中,遇着黄鸿飞之时,正是他刚挫折灭绝师太出来之时。单飘香本来想暂时不将自己是被黄鸿飞打伤的事情说出来,但这时她心中感到一阵不安,要知名满天下数十年的神州七杰中,二位空前武林高手,在一日之中,同时败在一个陌生人手里,那是多么使人震惊、心骇呀!

而最使单飘香不安的,他乃是天狼派的人。

单飘香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师太,你们可知道我是败在什么人的手里?”

九指神尼摇头道:“以你武功而论,芸芸武林之中,难以寻出败你之人。”

单飘香道:“师太,咱们同是败在一个人手里。”

此话一出,灭绝师太脸色骤变,说道:“你是受挫于那蓝衣人之手?”

单飘香点头道:“不错,是他。”

九指神尼道:“他好像认识你啊?”

单飘香沉声说道:“他乃是天狼派的人,对于咱们神州七杰,好像全部认识。”

九指神尼摇头道:“飘香,这不可能呀!天狼派的人,不是已经全部覆灭了吗?”

单飘香道:“天狼派创始自天狼神魔,而天狼神魔传授九徒,除了天狼老人之外,其中八徒,已在数十年前,先后摔死于百丈峰无底谷。

而在三年另八个月前,天狼老人百里扬毒也被人格毙于天狼谷,这是咱们全都亲眼目睹的,就是百里扬毒的传徒,黄鸿飞和宋锦莺,以及文丞之徒谷小鹤三人,在三年另八月前百丈峰顶的遭遇,咱们也都看到了。这样说来,天狼派已可说全军覆没……”

九指神尼道:“是啊!那么他怎会是天狼派的人呢!”

单飘香脸色凝重地说道:“在半个多月前,那蓝衣人在天狼谷挫断了武当松风道长右腕,他自称是天狼派的门人。这件事,松风道长在数日前走告将军府的群侠,当然我半信半疑。但今日,我已经深知他果是天狼派的传人……”

九指神尼问道:“你怎么认定他是天狼派门人的。”

单飘香幽声叹道:“师太可知他运用什么武功招式伤我的?”

九指神尼道:“我没有看到你们搏斗呀!”

单飘香道:“师太是否知道当年天狼神魔最厉害恶毒的一招武功是什么?”

九指神尼心头一震,道:“根据传说,是那招‘野狼横飞’。”

单飘香道:“我便是遭创在这招‘野狼横飞’之下。”

九指神尼道:“你没看错吗?”

单飘香惨然一笑,道:“绝对不会错,试想天下江湖武林有哪一招式,能够破去昆仑派绝代剑术‘七步流红分心剑’呢?当年天狼神魔苦心造诣,创出那招‘野狼横飞’,便是专门克制对付我师父的‘七步流红分心剑’,在十年前我师父要圆寂的时候,曾经详细解释过当年天狼神魔那招‘野狼横飞’的形式状态,所以我可以清晰断定那人伤我的招式,是那招‘野狼横飞’……”

神州一凤单飘香语至此处,幽幽叹息一声,又道:“但我师父曾经说过,天狼神魔那招‘野狼横飞’因为是逆运气血常常会引起血气凝结,故那‘野狼横飞’由于天狼神魔死在无底谷已变成绝传……”

语至此处,单飘香倏然而止,显然她此刻心中也产生矛盾,难以断定敌人身份来历。

那始终沉默的绝色佳人,突然接声说道:“香姊姊,是不是怀疑天狼神魔另有传人?”

单飘香笑道:“瑶妹,心思缜密,猜事断物,非常准确。不知瑶妹对于那人来历门派怎么看法呢?”

绝色佳人缓缓说道:“我觉得他乃是香姊姊的熟人。”

此语一出,单飘香一呆问道:“我的熟人,这怎么说呢?”

绝色佳人道:“他对于香姊姊之生死,似乎非常关心。”

单飘香吃惊道:“瑶妹,怎知他关心我呢?”

绝色佳人突然娇脆的叫道:“阁下请移驾室内一谈,外面风高夜寒,免得着了凉。”

绝色佳人的话,使九指神尼和单飘香脸色骤变,齐齐抬头向窗外假山之上看去,一个蓝衣虬髯人,手抱一口瑶琴和一柄长剑,缓步走下假山。

“嗖”地一声,猛地长身由窗口飞进室内。

他双脚一沾地面,立刻沉声喝道:“我是善意送来琴、剑,你们若是轻举妄动,在下自信能够先伤了她。”说着,黄鸿飞手指着那绝色佳人。

原来他一飞入室中,环伺于侧的青衣十二婢,和九指神尼正要移动身形,蓄势戒备,迎击强敌。

神州一凤这时双眸一瞬不眨盯在黄鸿飞脸上,幽幽说道:“我虽然败在你手下,甚至差点丧命,但我绝对不记恨于你。”

黄鸿飞沉声说道:“单女侠并没败在我手,不必自引为耻。这丽瑶琴和长剑,在下送还你收下吧!”

说着,黄鸿飞将长剑和瑶琴,放在床上,转身就走!

蓦听单飘香叫迫:“阁下慢走!”

“铮”地一缕琴弦之音响起,单飘香突然怀抱起那口瑶风琴,一端对准着黄鸿飞,另一端抵在胸前,双手玉指,分扣在琴弦之上。

黄鸿飞慢慢转过身来,看到单飘香脸上泛动着一缕杀机,不禁心头一震,暗道:“她要杀我吗?”

只听单飘香沉声说道:“阁下请听清楚,我这面凤琴内腹之中,暗藏了一百八十支金针,只要轻轻一扣琴弦,金针便会自动弹射而出,面积之广,几乎是整座窗口之大,无论如何,你绝对难逃金针戮心之厄运……”

黄鸿飞听了这番话,冷冷一笑,道:“你发射金针吧!”

单飘香淡淡道:“只要你说出来历,我的金针便不发射。”

黄鸿飞摇头道:“死也不说。”

单飘香道:“真的吗?”

黄鸿飞冷涩涩地说道:“只要你忍心下得辣手,我死亦无恨。”

单飘香道:“你之活着,对于中原武林道上,构成一道无穷危机,当然我会舍轻就重,泯灭良知而施毒手。”

黄鸿飞突然哈哈一声狂笑,道:“单女侠,请看看我现在右手抓着什么东西?”

单飘香道:“剑把柄。”

原来黄鸿飞在这声大笑声中,突然右手落在剑把之上。

黄鸿飞冷冷一笑,道:“单女侠刚才不下辣手,现在你可没有机会了。”

单飘香道:“难道凭你手抓着剑柄,就能逃得过金针穿心身死吗?”

黄鸿飞冷声哼道:“我身中金针而亡,但你们室中十六人,也休想逃得一个活命。”

单飘香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倒要试试看!”

“慢点!”黄鸿飞大喝一声后,接下说道:“单女侠,我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在下在你手拂琴弦的刹那,我立刻抽剑飞射而出,天狼派有招武功,叫着狼剑之旋,一经施出,剑能回旋空中而飞,室中任何一人绝难逃得活命。”

此语一出,九指神尼和单飘香脸色各自一变——

黄鸿飞顿了顿语音,突然苍凉地叹息一声,道:“如果你们值得冒着十六条人命之险,那就放手一试吧!”

其实单飘香并非真要取黄鸿飞性命,目的是要黄鸿飞说出身份来历。

哪知她们这一举,却听到黄鸿飞说出一招令人难以相信的骇人剑术,她们心中各自暗忖道:“他真负有那种凌厉剑术吗?”

双方僵持了很久,突听单飘香叹息了一声,道:“这样看来,你真是天狼派门人啦!”

黄鸿飞面无表情,道:“只要你们中原九大门派不歧视、仇恨天狼派门人,天狼派弟子绝对不会胡作乱为,滥施杀孽。”

单飘香沉声说道:“武林首重于道义二字,博爱、互助,如你能够安分守己,中原武林道绝不会认你是天狼派子弟,而孤独于你。”

黄鸿飞道:“天下武林道如有单大侠这种英明亮节的人,武林道定然一片安详和气,欣欣向荣。”

单飘香道:“阁下如果不相信中原武林中人,诚恳待人,谦虚处事,不妨留在这里亲身体会一下时日。”

九指神尼听了单飘香的话,心头一惊,问道:“飘香,你要他留在院中吗?”

单飘香点头说道:“不错,我要他跟咱们前往洛阳将军府。”

九指神尼摇头道:“飘香,你可知此举危险已极吗?”

单飘香道:“师太,请放心就是。”

神州一凤和九指神尼,显然她们年纪相差悬殊,论起辈份却是相同,所以对于单飘香的主张,也不敢太作拒绝、反对。

原来单飘香乃是当今昆仑派掌门人的师妹,她的传艺恩师便是上代昆仑派掌门人慧阳子。

论慧阳子辈份,是早在十八年前执掌昆仑派门户,传授有十二位男女徒弟,一到近八十高龄,方才再收录单飘香为最后一名徒弟。

若说年龄,昆仑派第三代的弟子,已有年龄高过三十,但论辈份却是单飘香的师侄,故神州一凤能名列神州七杰,亦是这原由。

黄鸿飞冷冷的轻笑一声,说道:“我要前去洛阳将军府,可以自己走,不一定要跟随你们。”

神州一凤目见黄鸿飞转身要走,急急叫道:“请慢走一步。”

黄鸿飞回头道:“单女侠还有什么事指教吗?”

神州一凤缓缓说道:“我之前来合肥,乃是要护送我瑶妹平安到达洛阳将军府,眼下你将我击伤,虽然侥幸保住性命,但伤刚愈,难以抵制强敌来犯。阁下若是通情达理,自应该留下代理我完成任务。”

黄鸿飞轻轻笑道。“单女侠不怕引狼人室吗?”

单飘香苍白的脸容,露出一丝微微笑靥,道:“你若是一条狼,也不会将我琴剑送来。”

黄鸿飞点头道:“好吧!那我就留到单女侠伤势复元之时。”

单飘香突然转首对旁侧的红衣婢女说道:“眉娥,你快去安排客人房间,好让贵宾住下。”

原来眉娥乃是单飘香的贴身婢女之一,在三个月前,被分派前去崆峒山迎接绝色佳人郁步瑶。眉娥闻言立刻对黄鸿飞鞠躬作礼,说道:“相公,请随小婢来吧!”

说着,她和黄鸿飞立刻离开书房而去。

九指神尼目见黄鸿飞离去,很快说道:“飘香,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何况他又是天狼派的人。”

单飘香缓缓说道:“师太,咱们今日之强敌,便是狐狸帮。早在三年另八个月前,于天狼谷百丈峰,谋杀了百里扬毒等天狼派一些仅存弟子,天狼派跟狐狸帮早已树下深仇大恨。

眼下这个人武功非常高深,咱们倒是可以利用他去跟狐狸帮中人为敌,不论谁胜谁败,对于咱们中原九大门派都是好的方面。”

绝色佳人听了这番话,赞声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且又是一个很好的借刀杀人之计,香姊姊的远谋深算,不失为一位玄机军师了。”

单飘香望了绝色佳人一眼,道:“瑶妹,关于我心内的事一定难逃得你眼光,其实我对他用计,并不这么恶毒。”

绝色佳人道:“我虽然不杀伯仁,但伯仁却为我而死。”

这句话,说得神州一凤极尽苍凉地一叹,道:“瑶妹,是否认为我留下他之举错了。”

绝色佳人摇头道:“一点也没有错,只是我怕日后香姊下不了狠毒心肠。”

这句话,话中带着一点弦外之音,单飘香似懂非懂的叹道:“只要他是位正人君子,我等亦不会过分逼迫他。”

绝色佳人道:“只要他真是天狼派的人,一场武林大风波难免……唉,这是日后的事情,我也用不着去操心了。”

单飘香心头一震,道:“瑶妹,凭你的智慧,观察料事,远超于人,如果你认为留下他,会产生什么重大后果,不妨明白说出来。”

绝色佳人道:“以利害关键而言,咱们应该不择手段杀害了他。”

单飘香闻言心头一凉,道:“杀他!”

绝色佳人道:“不错,应该杀他。”

单飘香沉吟了足足有一刻时光,方才答道:“好吧!那咱们就泯灭良心杀他。”

突听绝色佳人轻轻叹息了一声,摇头道:“已经太慢了。”

单飘香道:“为什么太慢?”

绝色佳人道:“我说杀他,是在刚才,并非今日之后。”

九指神尼接声说道:“刚才杀他,跟明日杀他,有什么两样吗?”

绝色佳人道:“杀他的一瞬时机一逝,咱们怎样谋害他,也无法置他于死地。”

单飘香问道:“那么咱们怎么办呢?”

绝色佳人道:“日后只有以情约束他。”

单飘香道:“情?”

绝色佳人道:“现在我心灵底处,似乎有着一丝灵感先知。这个人,乃是狐狸帮的毁灭人,中原九大门派没有他不能除掉狐狸帮,但狐狸帮一除之后,中原武林道不知要为他丧失多少英雄豪杰性命。”

这句话,使人听来,简直是梦中谈笑,但冥冥之中,谁会相信日后武林上,正灵验了这番话。

黄鸿飞随着眉娥穿过一个院落和一条短廊,来到一座精致小院。进入小厅,厅前一道短廊,左右两侧各有二个房间。

但听眉娥娇声说道:“这座小院共有四间房室,皆是特别建筑,左边二间,已住着郁小姐和单小姐,右面后间住着我,前间就让给你。”

黄鸿飞听到自己跟三个女人同住一院,不禁急道:“这怎么可以呢?姑娘还是随便在外院挑选一问房室给我安身就好啦!”

眉娥道:“我家小姐要借重相公之力保护郁小姐安全,相公就该下宿这里。”

黄鸿飞闻言问道:“郁小姐是谁?你家小姐又是谁呢?”

眉娥娇媚一笑,道:“我家小姐便是神州一凤单飘香,合肥城这座院落也是单小姐故居,她的父亲乃是朝廷一品权贵,可惜于十三年前父母已经双双病故。郁小姐嘛!便是使你从西湖追踪到合肥的那人。”

眉娥简单明了的介绍完毕,带领着黄鸿飞走进右面前问房室。

只见这间房,早已拾缀好,锦帐绣衾,重帷厚幔,床边悬着一盏银灯,靠窗处摆着一面圆石面红木桌,两边分摆着曲脚高背椅,都有枣红厚垫坐绒铺着。窗框上两盆白菊,花正鲜妍,清香扑鼻,桌上有笔砚等物陈设着。

黄鸿飞看了这房间布置,不禁暗暗忖道:“原来单飘香乃是官宦之后,无怪这座大院气象万千,一派富有陈设。唉!设非自己将她身躯送来这里,做梦电没想她正是这座大院的主人昵!”

眉娥笑道:“相公,这房子还住得么?”

黄鸿飞叹声道:“使我有点受宠若惊。”

眉娥突然问道:“相公,我有句话,想要对你说。”

黄鸿飞一怔道:“什么话?”

眉娥道:“我觉得你似乎有点面熟。”

黄鸿飞一惊,不禁打量她一眼,这眉娥年纪大约十八岁,长得娇小玲珑,满面聪慧之气,而且眉宇之间,黄鸿飞也感到似乎哪里见过她一般。

他心中想着,口里却答道:“数日前咱们已在西湖相遇,当然面熟呀!”

眉娥呶嘴说道:“我不是说数日前,而是数年前好像已见过你。”

黄鸿飞突然脑里灵光一闪,暗自啊了一声,道:“想起来了,这眉娥好像是在四年前北榕镇金龙客栈里头阁楼之中见过,那时单飘香拥有几位侍婢,难道眉娥便是其中一个,糟了,她若是认出自己怎么办?”

但听眉娥轻声一叹,道:“唉!好像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也许只要相公将那满面胡须刮掉,小婢定能记忆起来。”

黄鸿飞轻声一笑,道:“人生如梦,聚散似白云,姑娘不必浪费心神思索了。”

眉娥道:“相公似乎也身受轻伤,你就请梳洗一下,稍事休息,等会我为你送点心来。”

黄鸿飞点点头,向她道过谢,眉娥一笑走了!

这时黄鸿飞独自一人,四下瞧着,真有疑真疑幻之感。

梳洗用膳完毕,夜已很深,绝色佳人和单飘香眉娥三人,尚没有回到这座小院子。

瞧到厚软的被衾,黄鸿飞不觉引起倦意,和衣倒在床里,微微嗅到一股甜香,便十分舒服地闭上眼睛。

隔了一会,便沉沉入睡了。

一觉醒来,黄鸿飞感到膀胱膨胀,尿便很急,于是轻轻推开门,小厅一盏枯黄灯光,随风摇曳,夜已是丑时时分。

黄鸿飞心想,她们大概都已经人寝了,当下缓步走出院外,突然他呆了一呆,忖道:“茅房是在什么地方啊!”

这么晚了,又不便叫醒佣人,于是他振臂上了屋面,翻越出院墙,就在大院外面城脚下一处脏乱地方解决了。

完毕后,只觉神清气爽,信步向大院走去!

他又翻身进入了高大围墙,屋宇院落连绵,夜静得有些阴森,可怖!

黄鸿飞怔了一怔。,暗自忖道:“九指神尼和神州一凤等,不是说在护送着那绝色佳人吗?怎么院中不设巡夜的人呢?”

原来黄鸿飞信步走过二重院落,月光朦朦映射下,大院里面一片冷清,不见一个守更人影。

想到单飘香留下自己的话,黄鸿飞觉得自己应该负下巡夜责任,因此他放慢着脚步,向走廊上信步而行。

猛地,黄鸿飞看到走廊尽头一丛玫瑰花暗影处,似乎倒卧着一个人。

黄鸿飞大惊。果然是一个青衣劲装的婢女,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却睡得正甜。

机警的黄鸿飞,看到这情形,觉得事态严重起来。

由常理推断,这个婢女,绝对不是懒惰,偷偷躺在地面而睡,她是被人点了穴道,抑或……

“啊,她是中了麻醉药物……”

黄鸿飞看这婢女均匀呼吸,鼻孔却闻嗅到一缕奇香,自己头脑突感一阵昏眩眼花,一骇之下,他退后了几步。长吸吐换了几口新鲜空气,才感神清气爽。

这下黄鸿飞可真吃惊了,这大院之中已侵进强敌!

念头未完,黄鸿飞猛地一长身躯,上了屋脊,恍似狸猫跳跃,无声无息,轻捷快速来到那座精致小院。

当黄鸿飞脚尖刚沾院内地面,他倏地又旋身窜上屋面。

原来黄鸿飞听到小厅内响起一缕轻喘的呼吸声,以及脚步移动的细微声音,似乎由小厅走廊上有人走了出来。

黄鸿飞在无底谷中三年八个月的苦练,终于没有白费时间啦!

他身子刚藏好,小厅疾速闪出一条人影,二道如冷电般的眸子,很快的掠扫着周围一遍。

黄鸿飞藏在对面屋脊暗角,清晰地看清了那个人,是位身着血红衣衫,体材修长的中年人。

“王爷,你发现了什么?”一缕尖嗓子,而显得一片阴气森森的语音,由小厅里面传了出来,声音甫落,厅门口,接着出现了一个油头粉面,脸色惨白,一副书生装束,三十开外的病书生。

黄鸿飞看到二人,心头暗晾。原来他感到这两个人眸子奇亮,内功底子,似乎都已达到炉火纯青之境界。

那被称为王爷的红衣人,轻轻的喘了二口气,说道:“金兄,你自信大院中的人,全部都着了你道儿吗?”

那病书生尖细地干笑一声,道:“王爷放心,病书生的偷情香百发百中,……嘿嘿……刚才前院中那个老尼姑,的确是有些辣手,但仍然逃不过偷情香奇异的麻醉力。”

黄鸿飞听到这几句话,已知九指神尼等全部被所称的偷情香迷魂药物麻醉晕倒了。

这两人看去,武功非常绝高,又拥有独特的迷魂香药物,那真是如虎添翼,水到渠成,厉害无比。如果不是便急,自己可能电中了他们道儿,昏沉梦乡多时了。想到这里,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那红衣人似乎在黄鸿飞点落地面之时,察觉有异,现在他搜视四周一会,不见动静,也自认错觉啦!转首看了病书生一眼,说道:“金兄,我有句话告诉你,那女娃儿,你千万不可动她邪念。”

病书生色迷迷地一笑,道:“嘿嘿!传说中原武林神州一凤,美艳照人,没想到那女娃儿之美,更是艳绝天下,天香国色,倾城倾国,病书生偷情万千闺门美女,可没见过这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

他的话,当然是在赞美绝色佳人郁步瑶了。

黄鸿飞知道郁步瑶长得很美,但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她面貌,此时闻言心头不禁一动,暗道:“她真是那般美丽吗?”

红衣人沉声说道:“食色,性也,金兄若是要那神州一凤,我不加以阻止,但那女娃儿,你千万不能污辱她。”

病书生低声笑道:“好说好说!神州一凤已是人间第一美女了。”

黄鸿飞听到这些话,知道那病书生是位淫邪的采花贼,不禁胸中热血沸腾。

红衣人沉重的喘口气,道:“你要神州一凤也不是现在,时间大概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将那女娃儿运走。”

那病书生似乎对红衣人言听计从,应声道:“是,王爷,嘿嘿!其实书生向来偷情,总是要对方自动,那才有情调,当然还需要让对方服下一种荡情春药啊。”

红衣人道:“金兄,我已不能耽搁太久,那么这边交托你啦!”

病书生笑道:“王爷请便,病书生绝对不会出乱子。”

红衣人走了二步,不放心地回头町咛道:

“金兄切记不可动那娃儿念头,其余的人奸杀任便。”

病书生道:“是!是!王爷放心就是。”

但见红衣人肩头轻摇,身影已杳,轻功身法的确是快捷绝伦。

那病书生见红衣人离去后,喃哺自语道:“唉,可惜呀,可惜!金汉生目见美女何足千万,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般出色的娇娃,嘿嘿,她的美,大概还远胜过貂蝉、贵妃、西施……”

病书生长吁短叹,喃喃自言自语着,转身向厅内走去!

躲藏在屋脊上的黄鸿飞,这时比似飞叶落在小厅门口,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哼哼哼……”一阵阴寒入骨的冷笑声,由黄鸿飞鼻孔中哼出,震惊病书生的心弦,他机警至极地转过身来。

黄鸿飞恍似一个黑旋风,立在厅门口,双睛神光如二道锐利霜刃,看得病书生有点心寒。

“阁下是哪一道上的朋友?”病书生金汉生阴阳怪气地问道。

黄鸿飞冷笑道:“是杀你来的。”

“嘿嘿,嘿嘿嘿……”病书生发出阴谲诡笑,在笑声中,他右手好像已经扣取了一个什么东西。黄鸿飞也察觉到他扣了一物,右手很快的按在腰间剑柄上,厉声喝道:“你一动,我立刻飞剑劈死你。”

病书生扣取了那物,似乎胆子一壮,冷笑道:“阁下可知我是谁吗?”

黄鸿飞不屑说道:“是个贼,人人可诛的淫贼。”

病书生那苍白的脸容,掠起一道杀气,阴森森说道:“阁下如果知道我情毒病书生金汉生的厉害,还是赶紧离开此地,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黄鸿飞冷笑道:“我劝你赶紧放下手中之物,否则我的剑出,绝不留活口。”

二人的话,针锋相对,各不相让。

金汉生乃是名闻武林的“情毒病书生”,善施毒术、迷魂药物,在边疆一带,谈起病书生,正邪二道不禁心寒胆颤,总要退避三舍。

要知金汉生的父亲,乃是震惊天下武林的毒王,千毒魔王金赤练。大部份武林中人礼让金汉生,完全是忌惮他老子。

所以,“情毒病书生”在边疆一带,采花强奸妇女,名声狼籍,正派武林中人还是百般容忍不敢铲除他。

黄鸿飞在天狼老人讲述武林人物轶事里,当然知道那千毒魔王金赤练之名,但他可不认得金赤练宝贝儿子金汉生之名。

病书生看到黄鸿飞外表威凛的气势,心内有点踌躇。但他满腹自信,自己手上已扣取了极是强烈厉害的“偷情香”迷魂药粒,只要扬手轻散出去,任是天下第一高手,也要在瞬息间迷倒。

所以,金汉生仰首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怪笑——

笑声中,他右手食指,已将扣在掌中的“偷情香”,弹散了出去!

粉红色药末,如烟雾般喷出的一刹那——

黄鸿飞厉啸一声,腰间黄狼剑如电般飞射而出!

他的飞剑劈射,快到令人眼光无法看清剑身。

但听一声厉惨的嗥叫——

血花喷洒中,病书生金汉生拦腰被剑光劈为两断。

黄狼剑劈杀了病书生之后,“嗡嗡!”一阵剑声响动,剑身一弹一跳,竟然划了一道圆弧,往后飞了回来。

黄鸿飞伸手抓住剑柄,突然感到一阵头昏目眩,暗叫一声:“不好!”很快的将剑回鞘,倒跃出后院中。

可是,“偷情香”迷魂药的药力厉害、独特已极,任你内功多么精湛,只要稍稍吸进一丝药气,便要使人浑身酸软,昏迷过去!

黄鸿飞双脚一沾地面,竟然站不住脚,萎靡软瘫在地面上。

亏他内功非常精深,以及病书生散出“偷情香”,乃是逆着风向,所以黄鸿飞只吸进一丝香气而已,只将他真气消散,四肢麻软,并没迷去他的神智。

冷风阵阵吹拂过黄鸿飞身躯,他酸软倒卧地上,虎目呆愕望着尚未散去的厅内氤氲,心内非常惊骇!

他暗叫一声“侥幸”,忖道:“如果刚才自己不是施出杀手,劈死了对方,而只是击伤的话,那么自己性命,也要保不住……”

想到此处,他不禁觉得江湖中,无比凶险,波谲云诡,有很多事情,并非武功所能敌拒的。

蓦地,黄鸿飞在地面上听到一阵车轮声音,以及马蹄声……

他吃了一惊,暗道:“糟了!病书生的人手已驾马车来了!”

果然马车轮声,停在十数丈外的后院。

接着,一个低沉的语音叫道:“金少爷,马车来啦!”

当然,偌大院落一片死寂,没人应声!

只听另一个语音说道:“老大不要吵!你不知道金少爷喜性吗?嘿嘿……他现在可能正值欲仙欲死,弹弓欲射呢!”

那个低沉的语音,道:“老五,现在时间不早了,金少爷可以置身温柔乡中,左拥右抱,一个换一个,但咱们兄弟却不能延误了事情,王爷的癖性,你是知道……”

那老五听到“王爷”二字,似乎非常害怕,忙道:“老大,那咱们就进去啦!”

那被称老大的,突然说道:“老七和老九,你们两人看住马车,咱们进去,马上出来。”

语音一落,黄鸿飞只听到一阵脚步,直向这边走了过来。

渐渐地,黄鸿飞已可清楚的看到二个黑衣劲装人影,站在前面走廊上,他们也看清了地上的黄鸿飞,似乎呆愕了一下。

黄鸿飞这时仍是浑身酸软,提不起半点劲力,他眯着一双眼睛,只露出一线微缝,动也不敢动一下。

那两个黑衣劲装大汉,望了一下黄鸿飞,那被称老大的开口了,道:“是半死的人?”

那老五不解问道:“什么半死的?”

老大轻哼了一声,道:“傻瓜,残废。”他骂着,举步向黄鸿飞走近来。

蓦地,他看见厅内短廊没散尽的烟霞,以及鲜血淋漓的二截躯体,“我的妈呀!”老大惊叫一声,道:“那不是金少爷吗?”

那老五很快走过来,问道:“在哪里在哪里,他在干什么?”

老大怒道:“在阎罗殿啦,金汉生被人杀害了。”

老二这时也看清了短廊里面,两截血淋淋的尸首,道:“老五,你不要胡说八道,那人会是金少爷吗?”

这句话,使那老大再走前几步,用目仔细的看着金汉生的尸首,不禁机伶伶的打了个寒战道:“那尸首不是病书生,是谁?”

老五也看清了死者,叫道:“是谁杀金汉生的。”

老大道:“普天之下,有谁能杀病书生,有谁胆敢杀他呀!”

老五道:“没人敢杀他,但却被人杀死了!”

老五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啊了一声,道:“是王爷杀的。”

老五道:“金汉生是咱们的人,王爷怎会杀他?”

老大突然放低声音,说道:“老五,你千万不可将这件事传扬出去,金汉生之死,可能是他老子千毒魔王所致。”

老五道:“老大,你这话怎么解释呢?”

老大骂道:“饭桶,你不知道千毒魔王金赤练于最近,已被帮主罗列麾下了吗?”

黄鸿飞听到这里,心头一凛,想不到这些人乃是自己半个多月来搜寻不着的狐狸帮中人,更令他吃惊,便是千毒魔王金赤练之名,他似乎认识,但这时神智有些不清,有点想不起来。

老五问道:“千毒魔王加入本帮,跟王爷有什么相关啊!”

老大又骂道:“傻瓜,你可知道咱们王爷在狐狸帮中是什么地位?”

老五道:“四方王之一啊!”

老大哼声道:“四方王之中,咱们王爷可以说是最受帮主宠爱,王爷也自认自己是个副帮主,嘿嘿……但是,最近千毒魔王金赤练加盟本帮,听说帮主就要将副帮主之位,授权给他,你试想看看,咱们王爷对这一件事,怎不暗中忿怒吗?”

老五听得连声说道:“不错不错,否则天下有哪一个人能够杀死金汉生呢?”

老大突然沉声说道:“老五,这件事,你知我知,谁也不可泄漏出去,否则咱们两人可是死路一条。”

老五道:“咱们是王爷的人,当然不会抓自己人疮疤。”

老大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赶快将那女娃儿带走。”

在他们这一阵谈话工夫,厅内偷情毒雾,已经消散掉了,这两个黑衣劲装大汉,双双步入厅内,直入短廊。

黄鸿飞心急如焚,却只有眼睁睁望着两人进入郁步瑶房间,自己仍然无法阻止,现在,他真正感到那偷情香的厉害。

正当黄鸿飞暗自悲叹的时候,蓦地,室中传出一阵杀猪也似的尖叫声!

黄鸿飞心头一震,暗道:“这声音,不是那二位黑衣劲装大汉发出的吗?那是受伤痛楚的尖叫啊!”

一念未完,厅中摇摇晃晃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满脸鲜血,一个胸腹间,插着三支小箭。

那胸腹间插着羽毛小箭的黑衣大汉,首先倒地而亡。

另外那人,却走出大厅四步,摔跌在黄鸿飞眼前,抬起头挣扎,呻吟的想爬起来,却力不从心,俯卧了下去。

这下距离黄鸿飞不过一尺间隔,所以他极清晰的看到这黑衣大汉,满脸鲜血淋漓,似乎被十数支牛毛细针射入。

他好似一头被缚牢的鸡,挣扎了三四下,终于双腿一蹬而僵。

黄鸿飞看到这情形,心中无比惊骇!

单飘香、九指神尼等都被偷情香迷晕了,郁步瑶的房中还有谁能够搏杀这两位大汉呢?

以黄鸿飞所知,绝色佳人郁步瑶是没有半点武功的,而且孱弱的双手没有缚鸡之力啊!夜!是诡秘的。

但这大院,一夜间所发生的事情,更是奇诡至极!

那惨叫声,似乎惊动了另外二个黑衣大汉,他们很快地赶了过来,院子里的一切,都映入他们眼里。

这两人不知是害怕,抑或比较谨慎,他们站在距离黄鸿飞身后七尺,呆了良久良久时光。一缕轻风拂来,蓦地,院中陡增了一个红衣长衫人!

那两位黑衣大汉,倏地双双跪倒地下,恭声说道:“王爷,小的们该死!”

那红衣人再度出现,黄鸿飞暗叫一声:“完啦!他怎么去了又再回转而来!”

由先前两位死者的谈话中,黄鸿飞得知这红衣人是狐狸帮四方王之一,而且心性似乎极端狡猾。

所以黄鸿飞担心自己假装昏迷的情形,绝难逃脱红衣人眼光,他怕得连眼睛也不敢睁开一丝细缝。

红衣人那双精湛锐眸,掠扫了周围情景一眼,似乎也怔了一怔——

当然最使他怀疑的是黄鸿飞——

黄鸿飞不用睁开眼睛,已知红衣人正一步一步对自己走了过来。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黄鸿飞可以察觉到他就站在离自己二尺远近,不知过了多少时光——

倏地,一缕劲风直袭自己腰眼晕穴!

黄鸿飞要闪避,浑身没有半点力量,但听一声闷哼!

黄鸿飞腰眼上中了一脚,这是麻晕之穴,不知怎样却没将他踢晕过去,红衣人似也猜想不到黄鸿飞并没昏晕过去!

黄鸿飞假装晕死过去,紧闭着双目。霍地,他耳中听到两声惨吼!黄鸿飞大吃一惊,暗自忖道:“他会杀害自己手下吗?”

停了半晌,黄鸿飞将眼睛眯成一道细缝看去!

一丈开外院地上,又多了两具脑浆进裂的尸体,周围已不见了红衣人。

黄鸿飞心头大骇,红衣人果然残酷戮杀了自己手下!

为什么他要杀死他们呢?

猛地,厅内短廊响起一声冷笑。“咝咝……”一阵暗器飘风声响,红衣人迅快的退出短廊!

“好厉害的娃儿,哼!你还有什么机关尽量施展出来吧!”

红衣人冷森森说着,身躯再度向郁步瑶室中欺了进去!

黄鸿飞看到这情形,心中无比惊异,这样看来室中的郁步瑶,似乎没有昏迷过去啊!刹那问,室中响起一阵掌风和拼斗的声音!

奇怪的是,时时有闻到红衣人的冷笑、惊呼、轻喝,却没听到郁步瑶一丝呼唤之声!这样持续有半刻工夫,终于,一切归于静止!

短廊巾走出红衣人影,腋下竟然挟持着一个睡美人!

黄鸿飞赶忙闭住了眼睛,只觉轻风一掠,自己身躯被人如抓小鸡般提了起来,一缕幽幽芬香直送人黄鸿飞鼻孔中,他知道那是郁步瑶身上的芬芳,自己两人同被红衣人抓提着。走有十数丈远近,自己和郁步瑶同被红衣人送进了马车之中!

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车后面被罩上一层布幔,里面变成一片漆黑不见五指,接着只听红衣人惯有的喘气声,说道:“快将他们运出去!”

答声的,是一阵恭敬的语音,齐应道:“是!”

一阵车轮声音“吱吱”响动,马车似乎风驰电掣一般飞驰着!

黄鸿飞不由睁开了眼睛,虽然马车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他过惯了黑生活,竟然可看清车内之景物!

绝色佳人郁步瑶,就躺卧在身侧不远,她似乎被人点住了穴道,四肢不能动弹,但两只雪亮的眼睛,却是睁望着自己。

黄鸿飞这时暗中试运了一下真气,突然发觉气血已能畅通无阻,居然气力也恢复了,这下他心中大喜!

猛地挣扎坐了起来,郁步瑶看到这现象,似乎感到惊讶万分,也像是欣喜异常,但见她眼珠眨转了几下,意思是要对黄鸿飞说些什么。

黄鸿飞长久跟人猿相处,对于这种眼睛示意,已能懂得。他知道郁步瑶是要自己解开她受制穴道。

黄鸿飞伸手微探她的脉门,细听一会,得知是受制于哑穴,于是,他翻腕轻轻在郁步瑶左肩动脉大筋上推揉了三下!

郁步瑶终于四肢恢复活动机能,她坐了起来,首先伸出莹玉的食指,在樱唇上一指示意着不要出声!

黄鸿飞知道马车前辕上,坐有敌人,四周围也像似有六七匹快骑护送着,当然不能出声惊动敌人。

不过,自己两人总应该脱离虎口呀!

于是,黄鸿飞运用传音人密的功夫,对郁步瑶说道:“姑娘,是否打算脱离敌人束缚?”

绝色佳人郁步瑶,轻点了一下头。

黄鸿飞又道:“那么在下立刻突袭车辕上的敌人好吗?”

只见郁步瑶这次将头摇了两下。

黄鸿飞一怔道:“姑娘是否要暂时等待一下?”

突见郁步瑶伸出手指,轻轻在黄鸿飞左大腿上一字一字地写道:“不入虎穴焉能获得虎子。”

黄鸿飞道:“姑娘,我们人手孤单,岂能擅闯虎穴,万一不能脱身怎么办?”

郁步瑶仍然运用手指写道:“以你功力而言,脱困大概不会太困难。”

黄鸿飞轻叹了一声,道:“那红衣人武功非常高深,在下可没把握对付得了。”

郁步瑶以字传语道:“红衣人乃是东方龙王,武功机智,是狐狸帮中第一人,你武功能否胜他当然我没把握,但他早已离去,威胁已除。”

黄鸿飞道:“姑娘,怎知他已经离去?”

郁步瑶写道:“此人心机阴沉,智计卓绝,却有太过自信之毛病。因他深信万无一失,却没料想到你被点穴道,而不昏迷受制。

再一则是他在狐狸帮中日理万机,没有片刻空闲,何况他擒俘我们两人,是有深大用意,并非狐狸帮帮主的令谕,不信的话,你可以等待着看。”

黄鸿飞道:“虽然如此,红衣人总会再回来!”

郁步瑶写道:“他回来之前,咱们已脱离虎穴。”

黄鸿飞虽然不赞成她这种冒险,但自家也对狐狸帮存着一丝好奇心理,欲探其虚实,只得随其一试!

风萧萧,车辚辚!

黄鸿飞虽然不知马车奔驰向何方,却知已远离了合肥城镇。

这时,只见郁步瑶又伸手在自己腿上写道:“看你年纪绝对不超过二十八岁,怎么留着一付令人讨厌的如针短须。”

黄鸿飞哑然一笑,道:“这副鬼相,能够省去我不少麻烦呀!”

郁步瑶写道:“你是否跟单女侠旧相识?”

黄鸿飞笑着说道:“初次相逢和旧相识,有什么两样啊!”

郁步瑶写道:“我想,你不会对我吐露出你的姓名吧!”

黄鸿飞道:“你猜对了。”

郁步瑶写道:“由你的表情,以及一举一动,你的心事重重。”

黄鸿飞道:“为着本派门户之发扬光大,前途茫茫,障碍重重,当然心情繁重。”

郁步瑶写道:“你们天狼派有点邪气。”

黄鸿飞冷笑道:“难道中原武林九大门派,并没有带着邪气吗?哼!我劝姑娘不要再谈起天狼派的事情,否则,我将难控制激动的情绪。”

郁步瑶写道:“不接受批评,自持短见,心胸就狭窄,轻然动怒,心躁气浮,武功难登极乘。今后你要成为一个大英雄、大豪杰,就要经得起世人轻我、骗我、谤我、欺我、笑我、妒我、辱我、害我。”

黄鸿飞心头一震,道:“姑娘之金言玉语,在下衷心感谢,但请问天下间谁有这种修养与度量?”

郁步瑶写道:“古今往来,尚无人上人,咱们所修身养性,便是欲争得一圣贤,方能名留万世,千古传芳,永垂不朽。”

黄鸿飞凄凉的叹息了一声,道:“但愿我能尽力而为,唉!”

又是一声叹息,阻止了黄鸿飞语音!

“嗨!”一声呐喊,马车突然停止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骤变,使黄鸿飞和郁步瑶心头皆是一震。

这时紧护在马车前后左右的快骑,似乎也都停下来。

蓦地一缕语音喝问道:“挡路的是哪一方人物?”

一缕冷冷的笑声传了过来,道:“你们是不是东方龙王属下。”

黄鸿飞听到这缕冰冷的语音,心头一惊,暗自叫道:“这声音好不熟悉啊!他是谁呢”

他很快地移到马车前面,由布幔之微缝看了出去!

只见这时曙光已露,薄雾迷茫,马车之前,四匹骏骑一列排开,车上两位红衣短装人也护守在车辕右翼,另外三匹壮骑,则守在左翼。

而横身挡住马车这帮人的,则是孤独的一个中等身材的白衣长袍人。

黄鸿飞当今的眼力,已经特别犀利,虽然那自衣长袍人,远站在三四丈外,而且又是晨雾薄绕,他仍然看清了白衣长袍人的面目轮廓。

那是一位肤色漆黑,面容奇丑,年纪不超过三十的汉子。

黄鸿飞看到那人面貌,浑身一阵轻微颤抖!

猛地,他耳际问响起一丝轻细娇脆的声音,问道:“你认识他吗?”

原来这时候郁步瑶,已紧依在他背后,嘴唇几乎附在他耳朵上轻问着!

黄鸿飞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点了两下头。

此时横在最前面的一骑上红衣长衫人,答道:“阁下既知咱们身份,还不赶紧让路吗?”

“嘿嘿嘿……”白衣长袍人由喉咙间发出一阵冰冷笑声,道:“龙王见了我,也要下马相见,尔等怎敢如此无礼。”

此语一出,护送马车的一行众人,脸色骤变,那个答话人,语音已见较为柔和,问道:“阁下到底是属于哪一王爷麾下?”

白衣长袍人冷笑道:“帮主麾下。”

这下,那骑在马上的人,立刻转首沉声向同伴喝道:“帮主密使驾到,你们还不赶紧下马行礼吗?”

命令一出,一行九个红衣人,齐齐下马,恭恭敬敬的向白衣长袍人行礼。

白衣长袍人微微颔首,道:“龙王日理万机,玄机妙算,一举一动,皆是重大要事,今日龙王派你等九位战战兢兢护送马车,不知车中乘载何方要人?”

那答话的红衣人,道:“车中乘载一男一女囚犯,他们是什么人,小的等不知道,帮主密使不妨面谒龙王之时,亲身相询。”

白衣长袍人冷冷一笑,道:“你们是否可以让我一见囚犯?”

他说着话,突然移动身躯,向前走近过来。

蓦听那红衣人摇肩向旁横跨出一步,截挡在白衣长袍人之前,说道:“龙王曾经再三叮咛吩咐过,无论何人不得走近马车,敬请帮主密使包涵。”

白衣长袍人双眉一挑,道:“若是帮主大驾光临,尔等也敢挡驾吗?”

那红衣人道:“咱们狐狸帮组织之庞大,可以说罗集天下武林三教九流,帮主一人统治天下万千群豪,使命难以贯彻,故划分四方王区域统治。小的等属于东方龙王,故只听命于龙王,何况小的对于帮主以及帮主直接管辖的狐狸皇宫里的权贵,一无认识。故无法听命任何人,这点尚请见谅。”

白衣长袍人听了这番话,冷声笑道:“但凭你这番话,龙王似有背叛狐狸皇宫之嫌,帮主于三年前,组织了十三位密使,目的就在加强帮主没命贯彻。现在你等若不闪开让我调查清楚,本密使立刻亮出帮主狐狸王剑,格杀勿论。”

白衣长袍人的话,已经坚持不让,那一行九位红衣人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一时间难以作决。

这时旭日东升,云雾如烟消散,金黄丽阳,映射在这片荒野草原,周遭酝酿着一片杀机。

此时马车中的郁步瑶,低声对黄鸿飞说道:“听那人的话,乃是狐狸帮中极具权威力量的狐狸帮主刽子手,他这一摊牌,定然造成狐狸帮组织上分裂,这也是中原武林道所希望的。”

黄鸿飞冷声道:“那人目的,就要造成狐狸帮上下不和睦。”

郁步瑶道:“你怎么知道呢?”

黄鸿飞咬牙说道:“那个人身份来历,我知道得非常清楚……”

黄鸿飞说到这里,语音倏住,原来这时候白衣长袍人,突然由怀问摸出一支半尺长短圆形短棒,见他向空中一指,“铮”地一声!

圆形短棒,突然弹震出一柄绿光惨惨,薄如纸张,锐利至极的长剑刃锋,刚好那抓在手中之圆棒,变成了剑把柄。

但听郁步瑶赞声道:“那柄剑,制造得好不巧夺天工,如我猜忖不错,他手中的狐狸王剑,定然隐藏有很多歹毒、厉害的绝招活宝。”

黄鸿飞听得一怔,道:“姑娘怎么看出那柄剑藏有秘密呢?”

郁步瑶道:“不信,你就仔细看吧!”

九位红衣人突然齐齐撤出了兵刃,那是九条长有七尺六寸的长软皮鞭。白衣长袍人目睹九位红衣人手中长鞭,似乎也感到惊愕!

原来这种施用长鞭的人,非有精湛内功,绝难使用。这样看来,九位红衣人亦非凡庸之辈啦!黄鸿飞和郁步瑶也同时感觉到九位红衣人,武功不弱,说不定白衣长袍人,一人难敌他们呢。

“嘿嘿嘿……”白衣长袍人阴侧侧的轻笑一阵,道:“想不到你们九人,乃是东方龙王手下第一号生力军,九龙鞭护法啦!”

那红衣人道:“敏请密使赶紧收回狐狸王剑。否则,小的等只有一死冒犯尊驾了。”白衣长袍人冷涩涩说道:“帮主密使,乃是帮主特派专员,负责领行帮主使命,维护本帮尊严,防范叛逆造反,当今你们九人不接受本密使例行调查,已然构成藐视帮主威严大罪,本密使只有代替帮主行使生杀大权了。”

说完话,白衣长袍人的狐狸王剑,倏地缓缓向下一指,蓄势待发——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刹那——

突听遥遥传来一缕语音,喝道:“曹密使手下留情——”

语音未落,但见一条快逾闪电的红衣长袍人影,从一方草原荒野疾驰而到。

九位红衣人目见红袍人一到,齐齐躬身行礼,道:“王爷驾临,九龙鞭护卫有礼了。”

红袍人突然一挥手,喝道:“九龙鞭壮士赶紧收下兵刃!”

“是!王爷。”那九位红衣人很快的将手上长鞭收下,侍立一侧。

这时才见红袍人恭恭敬敬的对白衣长袍人手持的狐狸王剑,侧身长揖一礼,沉声说道:“龙王目睹狐狸王剑,有如而谒帮主亲身驾临,现在龙王敬请持王剑的曹密使,收回王剑吧。”白衣长袍人见了红袍人现身,脸色一片肃穆,猛地,他将手中剑左右一摇,嗦地一声,长剑突然变成一条短棒。

红袍人沉重的喘息了二口气,道:“曹密使驾临合肥左近,未知是巡回视察,抑或负有帮主特别使命?”

白衣长袍人轻笑了一声,道:“龙王,你好,在下这边重新对你施礼了!”

说着,他弯腰躬身对红袍人下拜!

红袍人闪身拂袖,道:“曹密使免礼,本座特别向你致歉,因为在合肥挟持两位重要囚犯,生怕敌人拦截,故郑重派遣本座九位护法亲自护送,更嘱咐不得任何人接触,谅曹密使会原谅本座属下忠于职守之冒犯。”

白衣长袍人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谅龙王知道帮主决定于近日移驾洛阳城,十三密使已经首先分别开路护驾,居于安全起见,在下不得不要调查车中囚犯,龙王大概也知本密使的任务繁重才对。”

红袍人道:“曹密使任务,本座深刻了解。那就请密使察看囚犯吧!”

白衣长袍人微笑道:“龙王乃是帮主左右臂亲信,现在既然王爷亲身驾临说明,在下就不用再查看囚犯啦!”

说完话,白衣长袍人双手抱拳一拱,接下说道:“那就告辞了!”

拧腰一转,不见白衣长袍人曲膝弓腿,人已如乳燕掠波,平飞出三丈开外,再一起身,落荒而去!

红袍人目睹白衣长袍人离去,回首对九位红衣人说道:“此人姓曹,名华,乃是十三位密使的副首领,职权奇高,心狠手辣,已得帮主宠信,你等日后再遇到他,千万小心才是,万一翻脸动手,非毙其命不可,不过,他持有狐狸王剑,在我尚未得知那王剑秘密之前,你们切勿犯险!

据说,狐狸王剑之中,暗藏有十三件犀利暗器杀手,任是盖世武林高手,也难逃王剑十三件暗器之伤害威力,最好暂时不要冒犯十三位持王剑的密使,以免弄巧成拙,暴露你们实力。”

九位红衣人听到这番话,诺诺称是!

红袍人又道:“目前曹华虽然已经离去,但据我猜测,他已动了疑心,说不定就在遥遥监视你们行动,所以将原计划变更。”

说到这里,他语音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接道:“咱们立刻将这两位囚犯送往开封府,将情毒病书生金汉生惨死之事,告知他老子千毒魔王。”

黄鸿飞在马车中再听到千毒魔王之名,脸色骤变,他猛地想起师父曾经说过:“西域边陲有位施毒魔头,号称千毒魔王,姓金名赤练,在江湖武林中人见人怕,师父本拟将你送到他门下,学习毒术,以待日后克制中原九大门派……但经过一日夜思索,遂打消这个念头,因日后你若学成了毒术,对于咱们天狼派立足江湖武林,更是遭人唾弃、痛恨,而没有一日得到谅解的时候……”

黄鸿飞忆起这一段话,心头不禁沉重起来,当今自己杀了千毒魔王的儿子,已跟天下间第一号魔王结了不共戴天血仇。

蓦地一只春葱似的玉指,轻轻在黄鸿飞手背上写道:“龙王改变意志,咱们尽速想方法脱逃,否则一落入千毒魔王掌中,任是绝高的武功,也要英雄没用武之地啦!”

黄鸿飞听了这话,心头一惊,道:“你也知道那魔君的厉害吗?”

郁步瑶写道:“中原武林道最怕千毒魔王出山,这下魔君真的加盟狐狸帮啦。在这短短两个时辰里,咱们得知了许多有关狐狸帮宝贵机密,如咱们俩人能够逃出束缚,便能防止一场惨酷的屠杀,否则,中原九大门派势必要在一战之下,伤亡许多武林精英,极可能从此毁灭也不一定。”

郁步瑶这番话,字句间非常凝重、凉慌。

黄鸿飞虽然洞悉先机,他也隐约感到狐狸帮的气焰,已然威胁了中原武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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