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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皮俊怒目反身,后头可是站了老少高矮胖瘦各个不同的“和尚”!不,这些人不是真和尚。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岂有像他们这般杀气腾腾!

“修罗座前的八个‘幽灵’?”陆醒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苦笑低声道:“看来天地人第一大修罗真的到此了!”

“怕什么?”

皮俊冷笑道:“这三条命是非要回来不可。”

“有气魄!”那堆“和尚”中有人大笑道:“要不回来就乾脆陪她们走一段黄泉路。嘻嘻,三个大美人服侍,可是人间地府都少有的事。”

皮大堡主已经快忍不住要出手了,却被陆醒的一句话挡住。“你们为什么到单城来!”

陆醒好小声的道:“如今只剩下你一个,好歹也要活下去找到宿命老人才是──。”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效!

皮俊硬生生吞下这口气,哼声低问:“你的意思是如何?”

“先避一避吧!”陆醒谨慎而小心的回道:“大天人也来到单城,咱可以先逃躲到那儿。”

这回皮俊可是想也不想拔腿就跑,陆醒楞了一下当然也不稍后于皮小子。便是,两道身影窜走之际那八名“幽灵”已是怒斥喝声中追杀而至。

旋即的工夫,二前不后十道身影已经是到了承佛禅寺前头。

幸好这儿人多,皮俊和陆醒双双往里头钻便消失无踪。“往这边走。”陆醒的神色可真的是紧张,“第一大修罗的这八个幽灵可怕的很,能不能躲得掉还不知道。”

他们抬眼四望,方才那八名“和尚”已有四名上下分据于出入要口,而其中四名则隐隐约约出现在人群中穿梭往自己这方向靠来。

“奇怪,”皮俊皱眉道:“无论我们移往那个方向那四个家伙总是能抓住位置朝我们包挟过来──。”

陆醒苦笑回道:“现在你相信他们可怕之处了?”

皮大堡主犹自在疑惑着,上头讲法的四无大师已是朗声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皆空,度一切苦厄──。当年广奘大师前往天竺求佛经后在白马寺翻译经文,这‘心经’乃是浓缩一部经典所成……。”

皮俊此时心头正急,耳里听脚下跑正自奇怪那几个“幽灵”如何找出自己的位置来?并且听得:“这首段之意是,观自在菩萨以其大愿渡化世人到极乐彼岸,如果能心口一意称呼其名超越色想行识这五蕴的限制。那,一切苦一切厄皆可藉由其威德力得解脱。所以──,观自在菩萨亦名观世音……。”

话说到此,那四名“幽灵”已到了皮俊和陆醒左近不及一丈,紧紧的围了上来。

皮俊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们不打是不行了。”

陆醒完全同意这句话,也做好了准备。就在他们想要动手刹那,人群中有个好大的声音喝道:“放屁!”

放屁!好大声。便是一道金光在前紧随一身影双双窜上了法坛在那儿哈哈大笑:“我宿命老头听你这和尚狗屁不通的妄信传法,可别下十八层地狱受无量苦!”

四无大师脸色一变,淡淡道:“这位施主有何高见?”

宿命老人这一现身立即引起下头的骚动。当先那道“金光”是宿命老人最佳注册的天竺金毛猴那身金毛映着日光的辉芒。

“这回可真有好戏看了。”

每个人心里都在想,只有皮大堡主的肚子里在干。这个上台的老家伙就是方才自己所见的那个老人,还框了自己不承认就是宿命老人──单奕伦。

“高见不敢──。”宿命老人单奕伦哈哈大笑蹲下拍了拍坐在脚边的金毛猴边道:“心经第一句话为什么用观‘自在’?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用‘照’、‘见’五皆空?嘿嘿,和尚如果明白而且事证修入,自是有神通力度一切苦厄!”

四无大师双眉一挑,道:“愿闻其详。”

宿命老人微微昂首长嘘一口气道:“世人学佛只求文字理、只得文字理。未有真事证亦未真有理证……。”

他缓缓环顾台下黑压压的众人,摇头接道:“所谓观自在这‘自在’两字乃是指观出‘自性佛位本在’之意。亦即当年六祖悟道的那句金刚经所言‘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一阵沉寂!

单城人人都知道宿命老人好佛学禅,但可没料到他的见解这般深刻。

“应无所住就是一日十二时辰皆不动念皆不住于一切我、法中,而生其心的心就是自性佛位这时涌现了。”宿命老人接着道:“唯有达到这种无念之念,我法二执已亡的程度才是学佛基本工夫。”

四无大师点了点头,道:“施主请继续说下去──。”

“至于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的那个‘行’字,则是永无休止的以法身智慧行使大愿,在‘生死不拘,一切法拘它不得’这句达摩血脉论的境界中不辞劳苦的拔渡众生之苦──。”

宿命老人看了四无大师一眼,谓然道:“接下来的‘深’字则是八地不退转的慈悲心德性!”

四无大师挑了挑眉,嘿了一声含笑道着:“施主请接着说下吧!”

宿命老人可半点也不客气的且说道:“那个照见五皆空的‘照’字则是以智慧完完全全的明白一切佛的心佛的旨意。见字呢──,则是经历过所有的事证,具备一切自性本具的神通。举手投足之间运用自如,已与法界合一!”

他说到这里倏忽大笑接道:“这六个字代表了体、相、智、德、理、事六件大基,而后方有能,用足以突破一切时、空限制。这体、相、智、德、理、事、能、用、时、空是谓‘十大’,十大本一如,十大一如通往大自在是如达么血脉论中所说得:唯佛一人能会此法,余人天及众生等尽不明了。若智慧明了,此心号名法性,亦名解脱;生死不拘,一切法拘它不得,是名大自在王如来。”

注:以上这段佛理解说乃是笔者事证学佛过程所知。学佛一事微妙深邃难以短短数百文描述,来自笔者将以专书论述‘静禅与气能、灵能、心能之神通变化’及‘智慧深禅定’。

另则,笔者在前书“柳帝王”中曾说及“吸收宇宙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之事后接到许多读者以书信、电话到出版社询问。因笔者后来到世界各地旅游、弘法而一直未能有机会回音各位读者在此深感歉意。目前笔者在台北东区建立一处道场弘法,但是来学之人必须有缘寻至而且要笔者见知其三世中有具佛缘方得笔者传授。

因缘此宿命责任所以笔者在禅定中深虑后仍然决定不在此相告,唯待读者中或有有缘人寻来。在此,再致歉意!

宿命老人这段话说完,四无大师脸色变了几变,耳里且听得对方说道:“应人间,你还不明白吗?”

四无大师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十分的难看。这时他可一点也不像是高僧菩萨相,十足的是愤怒修罗。

“他就是天地人第一大修罗!”

陆醒忍不住叫道:“不,应该说他化成四无大师!”

明初佛门高僧四无大师人所敬仰当然不会是第一大修罗。只是有一回他前往单城弘法的路上曾与随行弟子失踪七天七夜而受了一次魔难。

皮俊这下可明白了,忍不住随之叫骂道:“他奶奶的,哥哥我还奇怪那些‘幽灵’如何能在千百颗人头中找到皮某人的位置方向,原来高高在上有人指点──。”

身旁的陆醒可没他这个心情在这种节骨眼儿上做分析思考比较判断求证,陆公子只想赶紧逃开这个地方。

“幽灵现身,或生或死;修罗露面,有死无生。”陆醒拉着皮大堡主的衣袖道:“咱们趁机快走吧!”

“走!你别开玩笑了行不行?”

皮俊可是叫了起来:“眼前台上那位宿命老头在这节骨眼上露面你知道是啥意思?”

“啥意思?”

“稍早哥哥我问他的事现在是藉机要说出来啦!”

陆醒楞了一楞,环顾四下只见那八名幽灵“和尚”不知何时已暗中挟包到法坛之前。

看来,当前第一大修罗要对付的人是以宿命老人单奕伦为首要目标。

“应人间──,三十年前你用计逼得十大名剑退出江湖之事老头子从来没有对别人提过。”单奕伦从鼻孔喷出一口气,仰天朗喝道:“不过,我们当时的约定你可忘了遵守。”

应人间的表情变了两变,蓦地仰头哈哈大笑掀揭开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来。这是一张很不平凡的脸!

“古拉王爷!”陆醒几手吃惊的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完全不敢置信的道:“他是当今蒙古族内最被看好接替可汗的人选。”

皮俊不得不承认如今站在台上的那个“古拉王爷”应人间当真有王者的尊贵气息;不仅如此,更有统御天下的霸王气魄!

“就凭他这张紫面飞虎眉有够摄人的,”皮俊接口点头道:“面庞梭角深烙双眼威武射加上这七尺之躯着实有令人不得不佩服之处。”

陆醒苦笑的看向皮俊一眼,道:“这个古拉王爷曾经遨游过关外及塞外极西,与各处王朝俱有相当交情……。看眼前他露出了真面目,只怕是要化暗为明了!”

皮俊方才一点头,在上面的宿命老人已经再接口冷笑道:“嘿嘿──,应人间你不会忘了三十年前当你犹仅三十年岁时所说过的话吧!”

“本王爷没有忘。”应人间昂首洪声道:“只要你不说出三十年前之事,本王可以饶你一命──。”

“哈哈哈,这只第一条,而且是你自己说说找台阶下而已。”宿命老人冷冷哼道:“当年中原在你们蒙古人控制之下却对老夫无可奈何,所以你为了自顾颜面才会喷出这种话来!”

他伸手拍了拍金丝猿继续说道:“第二条是什么?嘿嘿,你可是保证过对天下十剑绝不加以杀害。”

应人间浓眉一动,朗喝回声:“本王三十年来从未对他们十人出手。”

“哼!既是如此,张仙子、京走灾、吾尔空年他们三个是怎么死的?”

“哈哈哈,单奕伦你说这话就太没道理──。”

应人间冷笑接道:“本王这回重回中原长以武林人身份行事,而且目标前并非他们。哼哼是他们干扰了本王的行动而有所冲突!江湖中事,生死平常得很。”

宿命老人嘿嘿笑着,伸手一指应人间大喝道:“满口胡言!既然是以江湖中人身份进入中原,且为何暗中调派上万蒙古兵勇陆续藏伏于中原各处?”

应人间双眉挑动几下,且听得宿命老人朝下头朗声道:“应人间──,三十年前你是使用了‘玄天五浊木’让天下十剑彼此间起了嗔怨恨痴愚而逼得他们退出江湖!”

玄天五浊木?

陆醒脸色大变“唉耶”一声,低沉道:“这玄天五浊木置产于成吉斯可汗陵寝里生长以防止外人盗墓。怎的,应人间难道是偷偷进去了不成?”

皮俊正想再问,那端应人间已是大喝道:“老头子,你今天可是先坏了规矩,莫怪本王手下不留情。便是,八道身影如电般往命老人的身上挤去。是那八具幽灵杀手!”你赶快把这个消息传送出去给柳帝王。“陆醒这回似乎很够朋友的道:“宿命老人由我来接应!”

皮俊现在没有机会提择,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玄天五浊木”这五个字传送出去。他相信,以柳帝王这小子的博学多闻,对这五个字一定可以想出个好对策来。

宿命老人对这八个杀手并没有十分的放在心上。但是他不能不注意近在咫尺的天地人第一大修罗的动向。

八道刺骨裂肉罡气穿打过来,宿命老人神色不动只是稍稍移转脚掌方向便让轰天而来的八猛罡风相互激汤抵消。

妙!陆醒在下头看着忍不住喝彩一声。可不只是他,这庙前广场上成千上万人群无不纷纷大力鼓起掌来。当中犹且有人叫道:“这些蒙古人欺我汉人太甚。如今是大明天下竟敢如此猖狂撒野。”

“咱们轰涌而上,吐口水都淹死他们──。”

“对!我们人多,瞧这些人能耐我们如何?”

大伙儿一阵呼叫便是齐齐往台上挤去。那应人间看得这情势冷冷一笑,蓦地自袖中飞出一道强光奔到了半空炸响开来。

“这是信号!”

庸救不知何时站到了陆醒背后,哼声道:“应人间安排了近万勇士潜入单城,刻就要发动。”

陆醒这回可是楞了,直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退!”

“退!”

“哼哼──,你以为只有那一万名兵勇而已?”庸救的瞳孔闪过一丝恐惧道:“整个修罗天堂在这时都将大举进攻,可不是你我两人能挡得了!”

陆醒也真的染上了一丝恐惧──“人间世呢?生死林呢?我们可是占了三分之一的力量……。”

他看着庸救的脸色,知道自己是完全白问了这句话!

应人间是个人物。

他可以忍,忍住庸救种种背叛的行为。

但是,他忍的代价是要把庸救的力量连根拔起。显然现在由庸救的表情来看,他做到了!

“我明白了。”陆醒的表情闪过一丝痛苦,但是更坚决的一句话是;:“单城是个不错的地方──不管是活着住下来心是死的埋坟地。”

解勉道真的有些烦恼啦。

首先,从地下水道出了南阳湖不知怎的就不见了柳帝狂的身影。

这可是一个丢不起脸的大笑话!

堂堂天下三大帮派之一的乾坤堂堂主解勉道护送的人竟然平空不知在那个时候消失!

“我们应该想到柳大先生并不赞成我们的做法,而且会用他自己的法子离去。”萧灵芝十分抱歉的道:“我们是想到了前者,却不明白他是么走的?”

解勉道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

暗流经过了石洞自湖的东边出来,这中间约有半炷香的光景是幽暗无光的壁道。他们当然有带着火把,只不过山洞内所卷动的风超乎意料外的强劲,直让舟子摇汤不已。

就是在那一片乱中柳梦狂走掉的吧!

第二件让解勉道烦恼的事是──单城落入条罗天堂的控制中!

“据我们的消息昨天单城曾经有一场混战,由承佛禅寺开始推衍到全城!”解勉道皱眉沉吟道:“依这情势来看,蒙古人或将并要大举入兵中原。”

萧灵芝一双蛾眉忍不住低沉,叹气缓声着:“何苦让天下苍生如此?究竟为了个什么?”

“一名一利一权,这三件事物……,”解勉道摇了摇了摇头,苦笑道:“人生就是如此,在这三个带不走的东西上沉浮沦没──。”

他叹了一口气朝身前的这些得力助手下令道:“立即发动总动员令,务必阻止修罗天堂的力量从单城扩充出去!”

“是!”众汉子齐声朗应,当中一个问话道:“堂主──,有关于柳大先生的下落……?”

“他是一条龙──。”解勉道挥了挥手,“碰上了就把消息传回来,用不着刻意去找他!”

柳帝王还没到单城五十里前已经接到了消息:“宿命老人说出了‘玄天五浊木’。”

“单城落入修罗天堂的控制中。”

“乾坤堂的大批人马散布在单城内外,随时有一场大战!”

“柳大先生独自离开了解勉道的护送。”

“镇静王韦瘦渔因其妹韦皓雁之死愤然大怒正欲调派大批兵马围攻单城。”

烦恼了!柳大混苦笑道:“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位韦王爷有所行动。否则正中了蒙古人之计!”

潘离儿在旁点头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不错。韦王爷这一调派兵马攻单城势必让蒙古人有机可趁自塞外攻来……,”宣雨情轻叹道:“蒙古人这一攻并引得镇守关外的北天王沈京飞不得不派兵驰援。这回,女真族可中了下怀……。”

柳帝王哼哼接道:“更麻烦的是西疆异族早有入侵中原的野心。如今大明初定民间百废待举,如果这个乱子一大他们岂有不出兵之理?”

要知在元朝时建立了四大汗国王朝,在中原以外地域犹且和蒙古王朝相互有极深不可分的关连存在。

“解勉道一定料到了这点,所以宁可在韦瘦渔行动以前以武林的方式解决。”

柳帝王的嘴角淡淡泛起一丝奇特的笑容:“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

“你打算自己一个人进单城?”宣雨情不愧是他的妻子,轻轻叹道:“没有人可以阻止你……。”她笑了一笑,盯着郎君接道:“但是,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想做什么是不是?”

“喂,你的意思是什么?”

柳帝王可是叫了起来:“哥哥我方才不是说了,这是……。”

“男人与男人间的战争?”潘离儿笑着接道:“但是你可别忘了,还有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

柳帝王快哭不出来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目光转向在后头一直默默不言的方圆老头求救。

“别看我!”方圆叫了起来:“人间世、生死林已经补应人间那老贼控制,老头子烦恼庸救那小子的下落尚且不及,可没闲工夫理你的家务事。”

在方圆旁两侧马背上的是阎如来和冬七寒。

“不关我们的事……,”阎如来哈哈大笑道:“阎某人可是来游山玩水,顺路而已!”

在几天前的一战,阎如来的“如来指”到底是不是废了?没有人知道答案。

但是这可是一个好理由──他没有能力阻止宣雨情或潘离儿去做任何她们想做的事!

“真好,他们都够朋友──。”柳大混以一种哀怨的眼光看向冬七寒恳求道:“那位潘大美人和你以前是旧识……。”

“好男不与女斗。”

冬七寒的回答简单的令柳大混气。“你们这些人真够朋友。”柳大公子最后的希望是放在走在最前头的那一对夏姓兄弟身上了。

他正想向前策马,冷不防两旁长草中冒出四个人来。四个看起来实在是有够平凡的人,阻止在路途中间。

“喂──,朋友是想要点银子还是想要命的?”夏停云哼哼叫道了:“要银子没有,要命的话……。”

“还不知道是谁欠谁的?”夏两忘接的好极了。

“不要银子也不要命。”其中一个粗粗壮壮的汉子倒是十分有理的往后头一指,道:

“我们只是奉命来请柳公子和敝家主人一叙。”

柳帝王这厢到了前头,嘿笑问道:“你们主人是那位?”

“当今人间世‘大天人’段九九长老──。”

长老?看来是修罗天堂七大长老的最后一名了?

阎如来这厢也到一前头,听到“段九九”这三个字立刻大喝一声:“快退!”

退什么?反正没有人用脑袋想,立即一个个飞身暴退。刹那,眼前四个活生生的人竟是炸碎开来。

更可怕的是──惨绿带墨黑色的血!

这血一喷到马身上立刻嗤的冒出深绿臭烟来,滴到了地上,整片的砂石就如同翻滚的波浪似的令人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夏两忘忍不住叫道。

“毒血两亡人!”阎如来很沉重的表情道:“七大长老中就以这个段九九最毒辣。只要出手,必有人亡!”

只要出手,必有人亡。不管死的是敌人还是朋友!

柳帝王忍不住要开骂了:“这家伙的脑袋有问题是不是?竟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看。”

“人,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件可以达到目的的兵器!”

阎如来的脸部抽动了一下,缓缓身接道:“这点,就是我们所知道的全部。”

潘离儿讶异的问话了:“你没见过他?”

“除了大修罗以外,没有人见过他。”阎如来轻轻一叹,道:“宿命老人单奕伦为何三十年来蹈光隐晦?据说曾经中了这个段九九的毒有关!”

阎如来说着,将目光转向方圆。

难道,这句话和方圆或是当年的天下十剑有关?

在十四道的目光之下,方老名剑不能不叹气的说句话。“方才的消息中有‘玄天五浊木’这件事……。”

他看了众人一眼,眸子闪过一丝痛苦,道:“前头不远就有一座茶坊,在那儿说吧!”

这条路竟真有一座茶坊,而且是座颇有唐风的茶坊。

“真是不错的地方!”

柳帝王他们并了三张桌子坐下,边啜着茶边看向方圆嘿嘿笑道:“老大,你可以说了吧?”

方圆的目光一直投射在坊外的蓝天上,片刻之后这才缓缓道:“五浊木是天地间最邪恶的树木……,不,应该说它是一种最考验人心的树木……。”

这可是有趣的事,大伙儿可真专心了。

“这种树木须经千年以上方得长成,长成之后全树只结一果……。”方圆双目微闭,缓缓道:“这果子亦须经千年之久吸收日明精华人间千气而后自然爆破……。”

这个“自然爆破”四个字可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大伙儿全想到方才那个“毒血两亡人”恐怖的样子。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时,如果立即将母树的根挖出来七天七夜的时间里趁它毒性潜藏的时候用法子压伏便是‘玄天五浊木’的成因!”

方圆看了眼前这七人一眼,嘿声道:“世间在佛家是由五浊恶世,所言!怨恨嗔痴愚……。这五浊木在母胎千年成果,果成并吸收人间千气种种欲,如果让它发挥出来当真不是人力能挡……。”

“为什么?”柳帝王忍不住问了一句。

“此木削制成杖后运用某种方法可以将它千年吸收的各种‘欲’化成一种‘气’击入人心!”方圆苦笑的摇头:“当年天下十剑就是败在这里!”

因为天下十剑人人修为妙绝,亦是人人以己为尊。

纵使他们的定性极高极深,终是忍不住这个“天下第一剑”五个字在心中蠢动!

“不过十剑终是十剑!”

方圆哈哈大笑道:“那只‘玄天五浊木’在我们十人全力奋挡之下可也伤了极重的创击!”

宣雨情点了点头,道:“难怪方才你说是人心人性最佳的考验器具。如果一个人的修行能到‘空’的境界一切世间事物皆不落于心的话……那五浊木便是无用了!”

“理是如此──。”

方圆苦笑道:“但是你面对一个敌人时可还能‘空’?”

这是实话。绝对实实在在的话!

面对要杀你的人犹且不举剑不出手,那死的一定是你!

柳大公子叹了一口气,道:“这玩意儿那来的?”

“成吉思汗的古墓里!”方圆苦笑回着:“普天之下就此一支,也幸好如此……否则岂不是天下大乱!”

“那么,是他偷进了古墓之中?”

柳帝王的眼眸闪了两闪,“这在元人可说是天下最大的一条不敬之罪!”

这或许是一个转机!宣雨情点了点头,并皱眉问道:“五浊木不是具十足的毒性?他又如何能取?”

“段九九的帮忙吧!”阎如来闭目沉忆道:“有一个曾听大修罗提起段九九在毒术的研究上三十年前已是料千古所未有。”

事情讨论到这里可是只剩下最后一点:“玄天五浊木在三十年前受了创击,要多久的时间可以复元?”

“半甲子!”方圆的表情很痛苦:“最久半甲子时间!”

“半甲子就是三十年──。”柳帝王叫道:“依这么看来岂不是那怪东西又要出世作乱了!”

“可能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方圆仰首望天,眼瞳孔里一丝好深的恐惧:“五月十五月圆时,正是那三十年前我们与他一战之夜!”

五月十五月圆时!

柳帝王缓缓的站了起身,朝一桌子的人可是十分慎重而严肃的道:“在我们的一生里,总是有件天赋的使命!”

“现在,我明白要做、要阻止、要断绝的一件事是什么!”他转身往外走,留下最后一句话:“不论你们要做什么,但是别妨碍到我!”

柳帝王的一生可没这么严肃过,谁都知道!所以没有人去阻止他。

相同的,每个人在心底也各自打着一个主意──一个不允许任何人妨碍、阻止的计划。

单城仍旧是单城。活着的人一样在呼吸,而空气在早晨的时刻仍然是充满烧饼油条的味道,一条又一条的街路也仍是平坦。

如果有什么不同,就是这座中原的城池忽然彷如回到了几年前蒙古人统治的时代,到处都可以见到塞外打扮的鞑靼人呼喝而过。

柳叶家在单城只是上百间点之一,平凡的很。

在子的后头是这家主人柳叶住的房间。

柳叶住房的右侧有间通,里头则住着柳叶家的三名伙计。一个子四个人撑住,这是很平凡很自然的事。

柳叶家今早开门却有点不一样。柳老板今晨可没像以往那般站在柜台拉扯嗓子一大声:

“有客人来──,小伙子们努力点!”

起先,早来的客人没什么感觉,到了后头就有人问话啦:“小火毛──,怎一回事不见你们当家的?”

“你老关心了。”那个叫小火毛的打揖回道:“当家的今天身体不舒服,受了点风寒在后头躺着。”

“有没有去请大夫啊!”

小火目的后头忽的一个笑容可掬的年轻人在问。这伙计回头一瞧,可是个外地人生平未见过面的。

“多应这位公子关心。”小火毛讲话客客气气的,却有一股生疏的感觉:“你可是刚到?要不要点什么?”

年轻人笑了笑,忽然凑到小火毛的耳边低声道:“柳当家的恐怕不是‘生病’,而是在帮人‘医病’吧?”

小火毛的脸色变了一变,倒是挺镇定的嘻嘻一笑回话:“客倌想要吃包子,咱这里没有。柳叶家子上上下下全吃素……。烧饼油条豆米浆没半点沾荤,看来是找错了地方。”

“看来是我看错啦?”年轻人又摇头又拍脑的笑道:“咱家这个老亲难道不是这间子的老板?”

小火毛瞅眼看了这年轻人上下一回,试探问道:“这位公子,你怎么称呼?”

“柳帝王!”

“柳……柳……帝王?”小火毛可是结结巴巴的接不起话,好半天才吞了一口口水道:

“咱家老板是有这么一位亲戚没错。可是……。”

“可是怎么知道哥哥我是不是真的柳帝王?”这年轻人又凑向前咬耳根道:“因为我爹留了记号表示在这儿给咱世伯治病……。嘻嘻,你不会不知道咱爹叫什么名字吧?”

小火毛这回可不得不信了,当下“啊哈”一声,拍着对方的肩头道:“原来你是老板的亲戚,怎么不早说?”

“你来了?”在一大块雪白色有一个半人高的檀香木前面,那个令人尊敬的“帝王”柳大先生正在那儿盘腿打坐向着儿子笑道:“这块自夕阳新月谷得来的万年檀木果然奇妙非常。”

柳帝王用力嗅了嗅,摇头道:“怪了,怎么没有檀香味?”

“这种已经上万年化褐为雪的檀木早就将日月精华内敛于干木年轮内……。”柳叶呵呵笑着自这块檀木的另一端探出身来道着:“可别小看了它──,一旦它内蕴里面的精气散发出来若非有极深的定力根本承受不起。”

所谓“天地福气,无慧难得”!

柳帝王踱呀踱的到了他爹身旁一笑道:“受伤了!元般若的剑似乎是有相当可观之处!”

柳梦狂淡淡一笑,回道:“帝王绝学方是天下第一!”

“这当然是!”柳帝王尊敬的应了一声,朝向柳叶问话:“这块压箱宝都搬出来了,晚辈有什么可以做的?”

“到上头去。”

“上头?”柳大公子可是连怀疑也没有的飞身而上。

柳大公子这回可忍不住讶声道:“怪哉──,这玩意儿似乎是有生命的……。”

“你所知道的玄天五浊木不也是有‘生命’?”柳梦狂在下头淡淡道:“天地万物自有其灵力精气,只是人类用眼不用心,所以看不到罢了──。”

这话相当有理。柳帝王点了点头在上头叫道:“现在下一步要怎么个做法?”

“你从上头用利刃凿一个洞下来,柳叶可是谨慎极了的道:“到了中下方约莫是你爹盘坐心口位置再至侧面一排孔相通!”

“明白了。”

柳帝王应了一声便是抽出一把锋利匕首往檀木面上插下。乖乖!这檀木可是大不简单,一股不可思议强大气机反弹而上。

不只是己首插落的位置,整个檀木面上俱为之大转波动。咱们柳大公子差点没蹲个稳便要跌摔下来!

“嘿嘿──,小子你可明白这不是件简单的事了吧?”柳叶在下头呵呵笑道:“就看你到晚上能不能做的成?”

柳帝王朝下头哼哼道:“这点事可难不倒晚辈──。”

“那最好。”柳叶的心情显然是愉快极了,在柳梦狂的身边一大屁股的坐下道:“老弟咱们好好喝一顿酒轻松轻松,我可相信上头那小子办得成!”

柳大混混能说个什么?一个是他老爹,一个是要救他爹的同宗世伯;除了叹气猛做“苦力”之外可是连半个字也不敢抱怨。

韩道大总管可不觉得这一路往单城走是多光荣的事。

“成亲”队伍老长一条的往南而走本来已是很招摇的事,再加上那个唐糖美人唯恐天下不知似的树了大帜在马车箱后头,斗大鲜明的字是:“唐糖成亲大喜车”!

“唉,你一定要这么招摇吗?”韩大总管在马车内好大的一声苦笑重覆着说了这句最少说了一百次的话:“咱们就不能‘正常’点,两个人一对的各骑一匹马吹吹这满天满地的春风?”

他会说这句话另外一个理由是──缚手缚脚外加全身的穴道上上下下被点制了十来处。

“这当然不行了。”

唐糖笑的表情可美了,又俏又娇一双眸子闪着晶亮迷人的光彩。“你们乾坤堂人多势大,我可是知道只要让你露面在外头包管要一天一夜整个中原武林传遍……。”

“你不想这样吗?”韩道努力的游说着:“唐大美人──,你跟那个柳小子成亲的事不想让全天下都知道?”

唐糖笑的可乐了,“当然想!”她柔情极了的轻笑道:“不过,要等到见了柳哥哥的面才能说出来。嘻嘻,这不是更有趣?”

韩大总管可一点也不觉得有趣,特别是他从身旁这个女人的口里听到韦皓雁、晏梧羽、倪不生三位姑娘死在第一大修罗的杀手手下后,他不得不怀疑起这位唐大美人的身份来。

从单城传的消息如何在短短的三个时辰内便得知!

“你在怀疑我的身份?”

唐糖可是精明的像鬼似的,瞅着韩大总管说道:“反正再过半个时辰便可以到南阳湖,告诉你也无妨……。”

她的表情突然间可是严肃起来,缓缓的仰天嘘出一口气道:“我娘是中原蜀中人,我爹……则是蒙古鼎鼎大名的古拉王爷……。你听过吧?”

乾坤堂的韩大总管当然听过这位塞外权大势大的人物。他点了点头又听唐糖继续接道:

“在江湖中,也就是你称为天地人第一人修罗的那一位!”

道忍不住呀呼了一声,道:“他是你爹?这么说来应无罪那个女人跟你是姐妹了?”

“同父异母──。”

唐糖的目光投向车窗外冷冷淡淡的道:“她不承认我这个姐妹,嘿嘿──就像我也不承认她一样。”

“那你打算怎样?”韩道越来越有兴趣了:“现在你一定知道南阳湖乾坤堂和单城修罗天堂正在紧锣密鼓隼备大战一番!”

唐糖的脸色不由得变了,狠狠的瞪着韩大总管。“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可是睁大了眼睛,“十天十二时辰都在我的控制中,你是怎么得到外界的消息?”

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简单一点的说,自己的行动全数落在乾坤堂的掌握中!

“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挂大招牌当然会引起人家的兴趣啦!”韩道微微一笑,接道:“最有兴趣的是──唯娶了你这位唐大美人!”

“这些我并不意外。”唐糖冷冷的道:“重要的是他们怎么把消息传给你?用什么人什么方法!”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

韩道嘻嘻笑着反问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唐大小姐你的目的在那里?”

唐糖盯着韩道好片刻,沉眉了好久后终于道:“击垮修罗天堂这个组织!”

“什么!”

“你耳聋了是不是?哼、哼──!”

“耳朵是没聋,不过有点扭转不过来。”

“那就是不相信了?”唐糖瞪大了一双娇的大眼,哼道:“有我帮衬着你们对付修罗天堂这种天掉下来的好运还不知道好好珍惜……”

“如果是真心的那当然很好!”韩道淡淡一笑,打了个哈欠道:“可是谁又有把握你是具的还是假的?再说你是应人间的女儿,要我们一下子就相信……。”

“好好好──,你怀疑的真有理。”

唐糖的脸色可是不怎的好看,冷冰冰的说话了:“既然是这样,大家便没得谈了!”她忽的一扯嗓子,叫道:“停车!”

停车?停车干啥?

“把小子给我丢下去。”唐糖恶狠狠的咬牙道了:“让这个姓韩的给后头跟着的四个料理掉算了。省得老在耳根边吱吱喳喳吵个不停!”

“什么?”韩道可是叫了起来啦:“喂──,你这样太狠了吧?”

“狠?哼!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唐糖可是笑的很令人生气,“姓韩的,这回可是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哗拉一声,自们韩大总管连开口“哀求”的机会也没有便叫人七手八脚的拉下马车一大力的扔在黄土地上。仆!

可真是扬起了好一阵灰尘来。

韩道全少穴道被制,顶多只能弯扭脖子把下巴撑在地上朝前叫道:“姓唐的你可真狠!

好歹也给哥哥我一个公平的机会……。”

一串笑声出自唐糖的口中,只见她半个身子吊在车厢外诡诈的嘻嘻笑道:“你怕什么?

这附近可多的是你们乾坤堂的人,我保证在韩火火他们四个到达以前你们的人已经把你救走啦!”

“喂、喂──,你的目的是什么?”韩大总管可是扯大了嗓子“努力”叫着:“千里迢迢把我带到这里丢下……。”

叫破了嗓子也没用,马蹄声已一路走远。韩道可真的是有够一肚子火,幸好自己的人来的果然很快。

“大总管平安哪?”一个满腮大胡子叫席卷的家伙给他在身上拍打了一阵呵呵笑道:

“很难得看到大总管你这么狼狈──。”

“少说风凉话了。”韩道撑起了上半身哼哼的指着双腿道:“你怎么穴道只解一半来的?”

“力有未逮!”席卷苦笑的摇摇头道:“方才一试就知道了,咱们可没这个能力解。”

韩道当然明白眼前这五个手下半点方法也没有,至于自己并不是没这个能力而是被姓唐的那个女人折磨了好几天,丹田的气机一机半刻还不能凝聚起来。

“看来只有你们背着我去见大堂主啦!”韩道这话才说完,背后可有人接话了:“那儿都用不着去。”

又是唐糖这个女人!

“你怎么又回来了?”

什么话?你忘了半盏茶之前才苦苦哀求我留下?”“现在不用啦──。”“不用?好呀──,你可真狠心。“唐大美人叫道:“你把本姑当成什么?叫来便来,挥走就走!”

“喂喂喂──,”席卷说话了:“这位唐大小姐,说大声话好歹也要看看旁边站了什么人吧?”

“凭你们几个?”

唐糖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取下左耳坠子在指间往前一弹。坠子是用一排小珍珠镶成半个圆形,在唐糖的指力震飞下立即成一道优美极了的弧度奔向乾堂这五名好手。

韩道在叹气了。

姓唐的这个女人弹打暗器的手法着实高明,简直是妙不可言。果然,席卷他们五个立即应声而倒!

“哼哼,你放我下来的目的就是要引得他们五个人现身。”韩道可真的是生气了:“你这种对待乾坤堂弟兄的作法,韩某人打从心底不痛快。”

唐糖半点也不甘示弱,喘声哼道:“你能怪得了别人吗?本唐大小姐好心好意要帮衬你们却惹来了一身腥,少不得要给你教训教训出我一口恶气。”

韩道可没这个辄跟女人吵,只有耸肩道:“随便你怎样都可以,说吧!”

唐糖听了话总算是有些笑容往前幌了过来蹲下身道:“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要你去钓那个柳帝王出来。”

“你找他干啥?”

“明媒正娶罗!”

皮俊跟身旁这位宿命老人已经躲了三天三夜。

他不得不佩服这个老人对生命的执着以及对抗全身上下八道创口、五处极重内伤。

“你真挺得住。”皮大堡主叹了一口气,道:“像这种伤势不凭着丹治疗,就算是高手捱了三天也差不多了。”

宿命老人不但捱了三天,而且神色似乎比三天前更好了那么一些。

“嘿嘿,人类对自己身体的潜能知道的太少!”宿命老人淡淡一笑,道:“事实上就凭着人体内气机的带动和天地能量配合自然而鱼可以治合受创害的部份。”

那时代的人还不知道每个生命体都有“生命能”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有“磁场”这个东西。

“太玄了一点。”

皮俊拍了拍脑袋,舒服的躺了下来接着道:“你可真聪明,事先留了这么个‘窝’,倒足以赖活上个把月。”

这间木屋并不大,但是地窖里可藏了不少食物。皮俊也真有心人,就这样弄吃弄喝的跟眼前这老头子耗了三天。

“小伙子,你有话就问吧──。”宿命老人从禅座蒲团起身,缓缓移身坐到了椅上。椅傍的桌面,早就有皮大堡主沏好的盅聆在那儿。

“你老聪明,嘿嘿──。”皮俊嘻皮笑脸的凑近坐在旁边,道:“晚辈只是好奇三天前的那一战而已!”

“哼哼,说窒了你就是想知道应人间的武学造诣。”宿命老人啜了大大的一口茶,微闭着双目沉吟道:“这三天你已经暗中观察过老夫身上的创伤,先说说你的意见。”

皮俊可是红了红脸点头恭应道:“八道外伤五处内创总共一十三个打击点于一招出手……。以你老的身手犹且中了这般的重创,可见其势必不止于此了。”

他看了宿命老人一眼,接道:“据晚辈所见得外伤部份,八道创口在一个面上成圆形自心口往八方散出……恍如是烟火爆空……。”

“总算有点眼力。”宿命老人淡淡一笑,道:“要不是老夫护住了心脉,此刻早已一心八分!”

皮俊了一口口水,接道:“至于五处内创部份,晚辈尚不甚明,只有请前辈解释了。”

宿命老人嘿嘿笑了两声,停了片刻这才接道:“五处内伤乃是八道外伤所产生气机回力激汤后沿经脉破穴的手法!”

沿经脉破穴?皮大堡主忍不住惊叫道:“这么说来岂不是要变成残废!”

“理论是如此!”宿命老人冷冷一笑,“应人间的剑就是如此──不死也残。”

狠!这种“残”可比断手断脚要更狠了几分。手脚就算断废一只仍有可战之力,但是经脉破穴那可是万万没得救。

皮俊不由得深沉一大叹,看着眼前这老人道:“前辈受了那老贼这一记……是不是也会……?”

“你以为老头子是谁?”宿命老人翻眼瞪了他一眼冷冷哼道:“应人间杀人的招,老夫未尝没有救人的法。”连这样都还有得救?“皮俊忍不住拍起手来呼道:“了不起!”

“少在那边拍捧了。”宿命老人缓缓的又闭上了双目道:“修罗天堂在这几年里不断在暗中培养实力扩大组织!”他可是长长吸了一口气,倏忽睁开眼道:“单城这一万兵,只不过是‘明’的部份!”

皮俊可是很用心的听下去。

“在暗的部份──中原的各大门派组织都有派人渗透,而且在每个门派组织的总坛外围都散布了精训过的杀手。”

宿命老人淡淡冷冷的说了一句:“那些人有一个共通的称呼:不回杀!”

“不回杀!”皮俊挑眉问道:“为什么叫这个名称?”他紧接着又自己回答道:“是不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存着可以活命的杀手?每一次杀人的行动,杀人的人和被杀的人都是走上黄泉不回路?”

“你已经解释得很明白。”

宿命老人又闭上了眼精,淡淡的往墙面那端的书架指道:“那里有上百册的佛经,去取一本来看吧──。”

啥?这节骨眼上看佛经?

“我累了要休息。”宿命老人笑道:“你坐着无聊,何不利用时间多看一点书好充实自己?”

皮俊真怀疑自己为什么这般听话的果真走到书架前随手取抽出一本经书。

这种心态让他回忆起小的时候爹亲为师叫他到书架去取册籍研读的相同感觉。

他笑了,看看自己手中的佛经。二十年来不变,在以前他就是会挑最薄的书来看,这习惯可没改。

手中的这本,可不是整排整架中最薄的一本?

“你挑那一本看?”宿命老人在后头问着。

“六祖坛经!”

柳大公子今生第一回喘气如牛,哈啦哈啦的在那儿直张口用力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瞧你这样子算是年轻人吗?”更可恶的是柳叶在旁边喝着酒哼哼摇头道:“叫你做一天工就受不了了!”

很难得,咱们柳大混竟然没有回骂!

他不是不想,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天一天弄下来,这该杀的白檀木差点把他给折磨死掉。

好几回,要不是这差事是为了他自个儿的爹,早就装昏不干了!

抬眼看前头,柳梦狂依坐在白檀水之前;那白檀木已被柳帝王挖出七个穴孔各自对着柳大先生的七处要穴。只见,柳梦狂双手按在白檀木上便有一缕缕的白气自孔中冒出投射往他的身上。

再往上看,顶端的那个洞孔则不时冒出红黑的气团来,令人见了触目心惊。

“啧啧,你爹这回受的内伤可重。”柳叶叹了一口气,道:“设非是这种天地神物,就算是用再好的疗伤圣品也没用。”

柳帝王看着眼前的情况,也不得不有一丝担心道:“依你老所看,我爹要多久的时间才能痊愈?”

“这个可不是我所了解的──。”柳叶坦白的回道:“想要知道,那只有问你爹了。”

问题是有谁在疗内伤的时候可以说话的!

“他可以,”柳叶补充道:“而且这疗伤本来就可以。”

有这回事!柳帝王这会儿可是顺舒坦了气,大步移身到他爹身帝坐下道:“爹,你可以开口吗?”

“你想说些什么?”柳梦狂淡淡的回话。

果真是可以!柳帝王忍不住好奇赞叹道:“这白檀木真那么神奇,竟然以天地气机疗创的时候还可以开口而不怕乱了经脉行运……。”

“此物乃是孕育天地气机万年神木。一则用时时气机源源不绝,二则顺人随缘依其体性而治。”

柳梦狂微微一笑,接道:“简单的说,就是闭口不言它送入体内的气机有送入的法子,开口说话也有它另外一种行运路线。”

“这敢情好。”柳大公子拍手笑道:“如果是这般,那我们以后也不用愁了,没事就用它一用。”

“这可不成。”柳叶在后头哼道:“这东西据我们所知──每用过一回就得等它吸收一天一夜的阳光满月之气方可再度使用。”

“满月之气?”柳大混耸了耸肩,道:“那岂不是最快也要等上一个月?万一十五月圆那天乌云满天岂不是完了?”

“聪明!”柳叶哼了一声又独自喝酒了。

柳帝王转向他爹,又问了:“那以你的伤势,要多久才可以治好?”

“一天一夜之后可战,”柳梦狂淡淡回道:“三天三夜之后如未曾伤!”

已经算是不可思议的快了,但是柳大公子似乎还挺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头,叹气道:“老爹──,这里可是修罗天堂在掌握,随时只怕会有事……。”

“所以你的责任就更重大了,哈哈哈!”柳叶又在后头发话:“放眼天下,你可是最好的护法。”

原来苦差事才刚开始?

柳帝王正要叹气,脚旁忽的扔过来一段木头,瞧样子和那大块白檀木一个样儿,只是细的多,长短则约莫是六尺间距。

柳叶哈哈大笑,又说下去啦:“反正你也很无聊是不是?帮你爹削一根杖吧?”

啥?这档子事又要哥哥我做!

“玄天五浊木可不是只有名字好听而已!”柳叶的声音可是严肃了起来:“所以,我们要有一件足以对抗它的东西!”

没二话可说,柳大混真搞不懂自己怎么一直在苦工当消遣!

这……这是什么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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