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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各申舒在彩雨村内可成了英雄。

这些关外豪迈汉子纷纷拿出了烈酒就坐在屋外雪地上堆起熊熊的火架狂饮了起来。

“各申舒,想不到你一个敌他们十几个,将那些人打得唏哩哗啦!”一名短髭灰白的老猎人,呵呵笑道:“我看他们不管是什么势力,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不一定!”另外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猎户道:“我这阵子在外头听说有不少中原人物到关外来,如今四处都相当的混乱!”

各申舒哼了一声,扬声道:“各位,虽然我们村子里只有三、四十个人,但是只要大家团结一致,谁也不敢轻忽我们!”

“好!”

各申舒这句话立即引起了十来二十个人鼓掌喝彩。

各申舒微微一笑,继续道:“我们只是单纯的猎户居住在这里过生活,希望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阴谋对大家不利。”

他这话可是令人一愕,像是别有深意。

“各申舒,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人问。

“那里!”各申舒指了指村子侧的山麓,淡淡道:“我这几天在那里猎狼,听到了一些消息!”

哈拉鲁也在人群中,听到这里不由得心头一跳。

“是什么消息?”有人纷纷问道:“是不是跟今天这些人的出现有关?”

“这些人”如今已经变成了雪人。

冻到现在,差不多成了冰块了吧!

“应该是!”各申舒双目一闪,从众人的面目上扫过,沉沉一笑道:“据说有一男二女的中原人在山上的天湖消失,有很多人在找他们。”

在众人一阵惊疑的目光下,各申舒嘿嘿笑道:“听说搜寻的那个组合力量极为庞大,各处都有他们的探子!”

“你的意思是我们村子里也有?”

“不只是想到这点!”各申舒仰天长长嘘出一口酒气,哼道:“如果那三个中原人来到了我们村子,那表示村子里也一定有他们认得的人。”

各申舒展露出他另外神秘的一面,道:“因为那一男二女的背后也有一股极大的势力在运行……”

哈拉鲁听到这里不禁背脊上一凉,在寒雪地上一冷便打出了个大喷嚏来。

各申舒转头过来看了一眼,轻笑道:“哈拉鲁,怎么喝烈酒也会打喷嚏!”

哈拉鲁乾笑了一声,道:“年纪大了,难免身体比较弱一点。”

他淡淡一笑,反问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晓得那些消息的?”

各申舒嘿嘿的笑了两声,扬首道:“在三年以前我曾经在关内住过一年半载,对于中原的事有点了解。”

众人“哦”的一声,倒是第一回听到各申舒提起以前的事。

“在那一男二女三个中原人中,那个男的叫谈笑。”各申舒哈哈朗笑了起来,道:“在中原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侠。”

原来如此!一时间每个人心头都有了几分明白。

如果那中原人谈笑是侠,那么追杀他的人就是邪魔歪道的人了?

“偏偏追杀他的人是我们关外最有名的雪琼山庄主人。”

“是羽红袖姑娘?”

“是!”

这一问一答里,众人更加惊疑不定。

羽红袖在他们听到的传闻里是个神秘而有无限力量的女人,一般关外各部族的居民对她都有一份敬佩和恐惧。

为什么羽红袖和谈笑要生死相见?

一个中原大侠和一个关外神秘女人的冲突,谁对谁错?他们一时间都迷糊了起来,不禁纷纷望向各申舒,希望由他口中得到答案。

“我不知道谁是谁非。”

各申舒淡淡一笑,说出了他对这件事的原则道:“但是我知道我们不应该参与其间,特别是如果在我们中间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存在,希望他别拖累大家!”

哈拉鲁灌下了一口酒,隐约之间似乎感觉到各申舒的眼光在自己的身上停了一停。

各申舒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心法是印证完了,问题是要脱下第一件衣服可没像嘴巴说话那么简单。

“呃!我们将烛火熄灭吧!”谈大公子那张脸竟然也会红了起来,道:“这样大家都自然一点……”

阎霜霜早已是羞红的垂下了头,好细的声音说道:“你……说怎么好怎么好………”

谈笑百般复杂的一笑,弹指门已将壁上火烛和桌上油灯一道打熄。

刹时,整间秘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这里外头的光线进不来,可是绝对的黑暗。

暗而极静,似乎连对方的呼吸声都清楚可闻。

谈笑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半途而废,他轻轻解开衣带,那声音却大得吓一跳。

耳里也传来对面阎大美人宽衣解带的声音,谈笑心头一阵燥跳,急急忙忙的脱下了衣服先就地盘坐起来。

终究是他的修为极深,定力亦厚,在两个呼息后丹田脐带一股清凉沿脊髓上升到了天台穴。

紧接着是头皮在一阵发麻微温后他成一泉清流淌下来,刹时经过了额、鼻、唇、喉直过心口又返归气海丹田。

在心台一片清明后,谈笑出声道:“阎姑娘,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阎霜霜答道:“可以开始了!”

谈笑轻应了一声,将双手轻轻放到了胸前,左掌平放右掌竖起,双掌各自结成大自在王佛“一法印”。

两人屏息不动心念,忽的谈笑觉得全身毛细孔像是张开放大,气机由天地四周进入却又无形无影通过全身放射出去。

刹时他明白了为什么要裸身的理由。

没有了衣服布料的阻挡,整个人的心、身、都特别敏锐起来。

虽然只是极细微的感觉,却是可以清楚的在心里意会着,如此,约莫是两个更次后,他才觉得全身一舒畅由清灵明台中醒了过来。

同时心中有一丝感觉,阎霜霜也由禅定中醒来。

“阎姑娘,你的感觉怎样?”

“很舒服,浑然有天地合一的感觉。”

谈笑点了点头,随手拿起身边的衣物,边穿边道:“那种感受很奇妙,在体内的机运行似乎是特别的平滑顺畅。”

“是的!”阎霜霜在黑暗中答道:“而且在全身皮肤内外进出,恍然像是源源不绝没有任何阻碍。”

“看来我们初步印证这心法有了点成果!”

“希望能登极上之境!”阎霜霜轻轻一笑,回问道:“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情景?”

两人边说着话之间已经穿好了衣饰,谈笑取出了火熠子点亮灯光,于是一片光明中瞧着阎大美人红扑羞怯的表情。

阎霜霜本来已是绝色美女,如今羞红脸颊更流露出女人特别的风韵来。

和以前有一点点不同的是,此刻的美中竟隐约有一股成熟的韵味,谈笑一心为之一震。

他自个儿觉得脸上燥热讪讪,赶忙反身拉开了秘室的暗门。

外头一股凉风袭来,顿时令人清明了不少。

谈笑一抬眼,便瞧见了红香那双似笑而笑的眼眸,有一丝顽皮的意味。

“练完了?”红香笑了笑,便朝里面边走边道:“哈拉鲁有事找你商议!”

谈笑点了个头,才刚抬步往前走去便听得耳后红香在笑道:“小姐,刚才练功的情形怎样?”

“很好!”阎霜霜柔声中有一股羞怯和喜悦,道:“比预想中的情形还好!”

谈笑听到了这儿已是上完了石阶,轻轻拨开暗格眼洞往屋子里瞧。

确定只有哈拉鲁一个人时,他才轻轻的推开了暗门从炉子下走了出来。

“怎么?发生了意外?”谈笑朝哈拉鲁那张沉思的脸看了一眼,淡笑道:“是不是因为各申舒?”

“是的!”哈拉鲁点了点头,沉吟道:“早些时候我们全都到了外头喝酒,各申舒表现了另外城府极深而又神秘的一面。”

哈拉鲁清了清喉咙,便将早先在外头的情况请了一遍。

这厢谈笑可直皱眉了起来。

“他会是羽红袖的人?”哈拉鲁有些紧张的问着。

“可能不是!”谈笑摇了摇头道:“不过依照他曾多次提起这村子不希望麻烦来看,他本身的背后可能也背负了一个极大的秘密。”

所以他怕羽红袖和谈笑在彩雨村内引起骚动会直接的让他成为众人注目的目标。

“而这点很显然是他所不愿发生的。”

谈笑沉着接道:“或许是有仇人在追杀他,或许是暗中正在进行一件事,无论为了什么总是越隐密越好。”

“但是他为什么又要强出面打杀马雄风?”哈拉鲁不明白的道:“他大可以不要现身!”

谈笑又有理由道:“这有两个可能,第一,如果他不出面的话,可能会被马雄风等人恶意搞坏了他的计划。”

“第二呢?”哈拉鲁在问的时候心里头实在是佩服极了。

“第二个可能,就是他的出面可以让他的计划更加顺利。”谈笑双眸闪动着道:“因为他可以得到村里猎户们的拥护。”

哈拉鲁眼睛一亮,嘿道:“这么说你认定他是有目的的了?”

谈笑点了点头,道:“如果只是单纯为躲避仇家,以他的武功造诣大可以受到羽红袖的重用,或者是远走高飞压根儿不出面了。”

哈拉鲁的一双粗眉大大的皱结在一起。

“他会有什么目的?”哈拉鲁想不透道:“彩雨村这种地方会有什么秘密值得他一待三年?”

谈笑皱眉也沉思了起来,良久之后他忽间喃喃的道:“难道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

“什么?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了你!”

“我?”

“是的!”谈笑这回可真正的笑了起来道:“如果我和阎姑娘在这里练功三年,你不是同样要守着三年?”

这见解大有道理。

“所以他不要马雄风搜屋?”哈拉鲁的脑筋活了起来道:“因为在他的屋子底下也有一间秘室。”

谈笑可笑得愉快了。

“哥哥我做事有一个好习惯!”

“什么好习惯?”

“对于问不出来没有结果的事,乾脆跑去看算了。”谈笑格格笑得好乐道:“你认为这个习惯怎样?”

“好极了!”哈拉鲁很赞同的道:“请你小心点!”

谈笑本来的意思好像是要哈拉鲁去看,结果反而被将了一军。

他还来不及说话,屋子外头忽的传来一片吆喝声,谈笑和哈拉鲁对看了一眼,双双欺近到窗口旁往外看。

当头带领的正是逃命走了的庄长寿。

至于那三名冷肃的中年文士,不正是昔日在天马赌场内扬威有名的“天马的血蹄”卜相、卜闻、卜情?

“呃?原来是这三个家伙。”谈笑皱了皱眉,哼道:“看来羽红袖在这附近可有不少人手。”

正是因为如此,卜相他们三人才能赶来得这般快。

“你认识他们?”哈拉鲁边看外面边问。

“嗯!以各申舒的武功大概能摆平,不过得费点力!”谈笑忽的一笑,瞅了哈拉鲁一眼,嘿嘿道:“你知道有羽红袖的人在,哥哥我不方便出去?”

“是!”哈拉鲁苦着脸道:“你的意思是我趁着这个机会去探探各申舒的屋子罗?”

“冷大先生选的人果然聪明!”谈大公子差点哈哈大笑了起来,当然,一件卖命的事换成了别人去做,多少值得高兴那么一下下。

各申舒穿着一件狼皮剪裁而成的毛袄,下半身是用牛皮缝制的贴身劲裤,脚下则是沉甸甸用马皮革镶上细短钉的鞋子。

手上犹拿着一瓶酒,通红的脸颊,不屑的瞧着眼前包围过来的这二十来人。

他仰首大大的喝了一口酒,冷目哼声道:“你们也想跟他们一样?”

各申舒伸手一指那成排的雪人,哈哈大笑道:“来这么多人干什么?哼哼,羽红袖太看重我这个无名小卒了!”

这小子知道羽红袖的事?那可大有疑问!

“嘿嘿!阁下是真人不露相?”卜闻冷冷开口道:“还不知兄弟你如何称呼?”

“各申舒!”各申舒冷冷的回了一声,巡目掠过四周这些,终于又将目光留在卜相、卜闻、卜情三人的身上。

显然他的判断是这三个才是扎手的人物。

这厢卜相阴恻恻的往前踱了两步,嘿的一声沉笑道:“兄弟,似乎以羽姑娘的威名还不在你的眼中?”

“谁都一样!”

各申舒冷傲扬眉,嘿道:“彩雨村只是个平凡的猎户小村,我不希望有人打扰。嘿嘿更不希望卷入中原和关外之间的武林纷争。”

邪门!卜相心里头嘀咕一声,这小子分明是名不见经传,却是处处表现出不可轻忽的神秘面。

难道他是另外一股势力的“暗棋”?或者甚至是接应谈笑他们的人?

“嘿嘿!阁下既然不愿意表露身份!”卜情忽的冷笑道:“那就别怪我们兄弟没事先打好了招呼……”

各申舒睨眼看了看他们,哈哈长笑道:“谁领你的情?”

他又是一口酒灌入口中,忽然间窜身向前。

卜相早已恼怒他的态度,大喝声中抢先出手,立时,卜闻和卜相立刻左右配合组成“相闻情”网的阵式。

在他们来想,纵使这家伙打死了马雄风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人物。

因为马雄风的武功本来就不怎么样。

所以他们对自己的出手非常的有把握。

三个人迅速的往中间夹至,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甚至卷动了满地的雪花在飞扬。

在卜相他们看来,各申舒已经是一个死人。

偏偏就是有一件奇事,怎么自己三个活人和那个“死人”之间的雪花全着了火。

雪会燃烧?

不!不是雪在烧,而且火焰中有一股酒味。

各申舒将含在口中的酒急速喷出,同时好快的用火熠子引燃,刹时一片火网飞奔了出去。

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变化。

“天马的血蹄”当然会产生小小的震动。

就在这刹那,阵势有了空隙,各申舒强而有力的拳头已经打在卜情的喉头上。

连哼一声的机会也没有,卜情已经是碎喉倒毙。

各申舒第二个目标是卜相。

他稍一挺身,左臂横扫,待贴上卜相的右肩时,忽的手掌往上一翻。

“叭!”轻脆的一响,卜相一张脸已是变得血肉模糊,重重的跌到丈外,一陷入雪地便动也不动。

卜闻的脸可变得难看极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千里迢迢的在关外会被一个无名小卒举手投足之间便杀了他两名兄弟。

更令他膝为之颤抖的是,那个“无名小卒”正冷冷的看向自己,一步一步漫不经心的欺近。

卜闻的心中不由得冒着一股火。

这小子未免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他一面退,一面在计算着。蓦地,当他退到了“安全”计算范围,大喝道:“风火水雷出手!”

“风火水雷”是指那二十名劲装汉子。

他们每五个一组,各代表了风、火、水、雷四种完全不同的攻杀方式。

风来自半空中的上三路,水则是负责下三路的狙击任务,而真正杀着在火。

火组的人真的像火似的又猛又快的扑向各申舒。

他们二十人已经组织成一片严密不可破的必杀阵势,森然冷冽的程度隔着三丈外偷瞧的谈笑也为之皱眉。

各申舒有可能同时对付二十个好手。

而且是以命搏命的好手。

谈笑心里还在想,耳际已是听到响箭动的声音。

最少也有二十支箭从四面八方追向那二十名杀手。

是从各个屋子里激射出来。

这些猎户们的武功或许不怎么样,但是他们射箭的威力和准确性却不容得人忽视。

谈笑皱眉在想一件事,各申舒是不是早有预谋?在眼前窗外正发生着一件令人诧异的事。

二十支激射的箭或许可以刺入那二十名杀手的体内。

但是杀手们手上的短刀却绝对可以早一步插到各申舒的身上。

这应该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不怕死。”谈笑头也没回,却知道阎霜霜已经站到了后头。

“所以只要有一个人的心意动摇,下手稍微犹豫就给了他有机可趁?”

“正是如此!”谈笑皱着眉继续道:“更令人讶异的是,各申舒居然以护身罡气在‘僵持’……”

阎霜霜明白谈笑的话。

各申舒将内力奔放出对抗眼前的二十个人身上。

这很危险!

因为只要他这口气散了,那二十个人则立即如入无人之境,各申舒是非死不可。

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一口气的时间可以让那二十支箭来到那些人的背后。”谈笑看着那二十名杀手不敢置信的表情躺下后,轻轻一叹道:“所以我才想他是不是早有预谋?”

早有预谋的是,已经先安排了二十名猎户射箭,然后在经过计算后让二十支箭正好可以由每一个角度射出。

“这必须有很可怕的勇气和智慧!”

谈笑在深思着:“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早已经知道这个阵法是怎么一回事!”

若非如此,如何能早先就布置好了?

阎霜霜点了点头道:“这个人越来越神秘了!”

谈笑将目光往四下一看,不由得讶声道:“你看!卜闻那老小子好像是死了似的?”

卜闻直挺挺的站在雪地之中,恍如是一尊石像。

他还不致于因为震惊过度而呆若木鸡般的不动。

最少他也该知道可以逃命。

各申舒皱眉到了卜闻身前,对方早已没了鼻息,而且在眼角犹有一丝黑血渗出。

各申舒一皱眉,窜身到了卜闻的背后。

不知什么时候卜闻的耳背已叫人用牛芒似的细针打了三点黑孔,一整只耳朵都黑了通墨。

好狠毒的暗器,好剧烈的毒药。

这时那些猎户们纷纷推开了门出来,看着卜闻的体在那儿啧啧称奇,议论纷纷着。

“看他好像是中了毒?”有人问着。

“不错!”各申舒指了指耳背,哼道:“在我们之中有人是使用暗器的高手,杀了他……”

一名四十来岁的猎户扬声问道:“这么说那个人是暗中在帮我们了?”

各申舒哼了一哼,巡目在人群中一扫,这时哈拉鲁已趁机从各申舒的房屋里出来混在人堆里。

“难说!”

“为什么?那个人明明是杀了……”

“杀人灭口!”

各申舒淡淡而冷肃的道:“杀了他这个显着的目标,却又放走了那个带路的家伙。”

嘿!庄长寿还真长寿,果然又溜了。

“所以那个人是羽红袖的手下!”各申舒冷冷一笑道:“放了不显眼的家伙再度回去通风报信!”

众人纷纷又“哦”了一声,不禁相互间在看着。

忽然有一个叫尤富的年轻猎人指向哈拉鲁,叫道:“哈拉鲁,刚才你为什么不是从家里出来?”

哈拉鲁一楞,哼道:“你说什么?”

“我住在你家对面,一直没看到你出门!”尤当皱眉道:“那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哈拉鲁背脊一凉,只觉得众人的目光纷纷望来。

特别是这些目光中,有两道特别冷肃的出自各申舒的脸上。

“我是从后门出来的。”

哈拉鲁脸色不动,嘿的笑道:“那时我正想到林子里捡一些木头回来,最近太冷了,我怕家里木村不够……”

的确是太冷了一点。

现在是未时,顶空的太阳并没有带来什么热力,脚掌下仍不时有一股一股的寒气升上来。

“无论是谁。”各申舒淡淡的说道:“我只希望村子里能够平静……”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冷目横眉的扫过大家的脸上,沉沉道:“想破坏这点的人,绝对不可原谅!”

“你瞧出了什么没有?”

在秘室内,谈笑小声的问着道:“各申舒的家里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没发现有秘室!”哈拉鲁嘘出一口气,犹为自己方才惊险的情景捏了一把冷汗。

“没发现并不代表没有。”哈拉鲁继续道:“但是我在他房里倒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物。”

谈笑、阎霜霜和红香都用心的听着。

因为那个神秘的各申舒可能会关系到他们这次练功的成败!

“那是一对用木头做成的风铃!”

哈拉鲁长长吸入一口气,沉声道:“而那种木头就只生产在武当山的‘三峰木’!”

三峰木是为了纪念武当开派宗师张三丰而取的。

传说张三丰在临死前最后的字迹,就是以指力在这种树上题了一首诗。

后代的武当弟子为了纪念他,特别取这树名为“三峰木”。说也奇怪,这种树年长到了一百零二岁,也就是张三丰逝世的年纪时,自然而然的在顶端分枝呈现三部。

远观起来有如三峰而立。

“十八跌大摔仙的确和武当的武功有相当的渊源。”谈笑皱眉沉吟道:“至于木风铃……那是很久以前的传说了。”

“你知道源由?”哈拉鲁兴奋而急促的问道:“我看那对风铃已经相当久的年代,表面都已人摸得平滑发光!”

谈笑看了一眼哈拉鲁那种兴奋的表情,耸了耸肩,答道:“据说两百多年前的太史子瑜大侠曾经有一位生死之交,也就是当时的少林方丈,人称善喜大师……”

“原来和少林也有关?”阎霜霜一笑,道:“而且一开始就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

谈大公子一笑,接道:“据说有一回善喜大师生日时,大侠太史子瑜就曾送了一对风铃给他……”

“就是这对木风铃?”哈拉鲁紧问着。

“不!是一对玄武石做成的风铃!”

谈笑清了清喉咙,接道:“礼轻情意重,善喜大师贴身收藏着风铃,据说大师在每回佛家境界上高了一层那怀中的风铃就自动响起。”

红香忍不住叫道:“太玄了吧?”

“不!”谈笑严肃的道:“或许是大师本身修为更高了一层,体内的气机引动了风铃响,也有可能是我们不了解的佛力加持……”

他们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佛慈悲!神通无碍,真不是凡夫俗子所能得窥。

“大师圆寂后,那对风铃也成了陪葬之物。”谈笑继续说道:“可是石风铃神妙的传说已是遍及武林……”

阎霜霜此刻一叹,道:“难道有人敢冒大不韪盗墓?”

这的确是非常严重的大事。

别说少林全派之力,就是那时天下第一的太史子瑜也没人敢稍动分毫。

“太史子瑜为了怕日后给少林带来烦恼,于是又做了三对风铃。”

谈笑点头一叹道:“就是以三峰木做成的……”

两百多年前,武当已经是逐渐兴起的门派。

“三对风铃中有一对给了张三丰。”

谈笑长长嘘出一口气,道:“另外两对则分别给了当时的大侠游圣、晏九鹏………”

阎霜霜点了点头,道:“另外出现了木风铃,江湖上的人就不会打善喜大师坟墓的主意了。”

谈笑赞许的一点头,道:“的确是这点用意。”

哈拉鲁听到这里,长长一叹便不再言语。

他的神情是有些儿奇怪。

谈笑忍不住问道:“哈拉鲁,你跟那木风铃有关?”

哈拉鲁大震,急忙摇着头道:“没有,我只是感叹而已!”他话说一半,感叹什么也没说。

谈笑淡淡一笑,脸上稍微一红的对阎霜霜道:“姑娘我们练功的时间到了。”

“是!”

阎霜霜垂下了头,指了指秘室内道:“方才红香稍稍做了一番布置,是为了我们练下一个心法之用……”

这时红香和哈拉已双双立起,无声无息中出了秘室,上了门。

红香走在哈拉鲁的背后,瞧他的身影忍不住问道:“哈拉鲁,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大家商量呀!”

“没什么事,红香姑娘,你别多疑了。”哈拉鲁走上石阶尽项,拨开暗格朝房内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推开暗门由炉子下出来。

“我留在这儿。”红香说道:“如果你想跟我谈,我会很乐意的……”

哈拉鲁感激的一点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已然听到门板上有人轻轻敲着。

“谁?”哈拉鲁边问边上了秘门。

“各申舒!”门外一声低沉的声音,道:“想和你谈谈……”

哈拉鲁皱了一下眉,心头猛跳了两下,却不犹豫的拉开了门栓,笑道:“真是稀客,请进!”

各申舒淡淡一笑,倒也不客气的进来。

哈拉鲁从柜子上取了酒和碗,为两人斟倒。

各申舒淡淡一笑,举杯道:“各申舒现在是想来请教几个问题。”

哈拉鲁淡淡回笑,也将碗中酒仰首饮尽后,道:“请说!”

“你是冷大先生的人?还是羽红袖的人?”各申舒开门见山的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可是我不希望因为这个秘密而影响到别人!”

哈拉鲁轻轻笑道:“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因为你曾经到过我的屋子里。”各申舒笑着,接过哈拉斟倒的酒碗,笑道:“你很奇怪我怎么知道的?”

哈拉鲁默默的摇了摇头,嘿道:“不!”

“哦!你知道为什么?”

“鼻子!”哈拉鲁笑了起来道:“你天生有一对敏锐的鼻子可以嗅出各种不同的气味!”

哈拉鲁有一丝佩服的接道:“这是一个好猎人,也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必须具备的条!”

各申舒哈哈大笑起来,点头道:“好快的反应,想不到本村内竟然是卧虎藏龙之地!”

“别忘了!”哈拉鲁淡淡道:“还有一个暗器高手!”

“哦!你对那个人的手法怎么评断?”

“高手,真正的高手!”哈拉鲁眯起了双眼,嘿嘿笑道:“以那个人的武功之高,尚且不明不白的叫人打入耳后,相当的可怕!”

各申舒赞同这点见解。

“那么暗器出手的人不是你了?”各申舒似笑非笑的道:“我想冷大先生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

哈拉鲁心头一震,表面上却是淡淡一笑,回问道:“那你是冷大先生的人还是羽红袖的人?”

各申舒一愕,俄然哈哈暴笑了起来,他明白哈拉鲁反问这话的用意。如果有武功的人一定是冷大先生或羽红袖的人,那么自己岂不是也这二分法之中?

各申舒点了点头,低声道:“你对木风铃很有兴趣?”

这一问可让哈拉鲁大大的为之一震。

自己曾经极小心的拿了木风铃在观察,而且自信一点痕迹也没有的放回了原处,他相信谁也看不出来。

难道眼前这个各申舒有天眼通,可以瞧见过去未来?

“你可能不明白一件事……”各申舒轻轻朝哈拉鲁一笑道:“只要曾经有人摸过我那对风铃,当我再触摸时立即知道有所不同。”

他淡淡笑着看哈拉鲁,一阵沉默后,哈拉鲁终于叹了一口气,问道:“阁下的木风铃是来自武当?”

各申舒眼睛一亮,嘿道:“看来你也有一支?”

“是的!”哈拉鲁承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的木风铃是来自游圣大侠之后……”

各申舒严肃的点了一下头,道:“游圣大侠是……”

“我曾经在无意中救过一个人,是他送给我的!”哈拉鲁解释道:“他也传了我武功,不过不以师徒相称!”

各申舒看了哈拉鲁一眼,忽的笑了起来。

“看来传言是真的了!”

“你来彩雨村的目的就是因为传言游圣大侠的木风铃在此?”哈拉鲁的眼眸子闪了闪。

“不错!”各申舒点了点头,道:“第一,我想看自那风铃的主人是怎样的人。第二……那木风铃对在下有用。”

哈拉鲁猛可里笑了起来。

“有什么用?”哈拉鲁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讥诮道:“是为了冯天弃他有晏九鹏大侠的木风铃?”

“你知道这个秘密?”

各申舒整个人神情都变得谨慎,道:“嘿嘿,这件事除了冯天弃本身之外,我还以为只有我知道……”

哈拉鲁笑了笑,问道:“你认为木风铃上雕花是记载着太史子瑜神妙的武功?”

“不错!”各申舒回答得很肯定,道:“太史子瑜的武功记述在两个地方。第一处就是人人皆知的禅翼刀柄内的‘天地情谱’,由宋字世家和独狐世家各自拥有一半!”

哈拉鲁明白,另外一处指的就是在三个风铃上。

但是风铃的面积那么小,怎么可能记刻得下?

“哈哈哈,三串风铃所记述的是心法总论,唯有凭各人的智慧去领悟。”各申舒嘿嘿笑道:“在精妙深义处犹且较天地情谱上记载的武功犹胜几分。”

哈拉鲁的双目闪了两闪,道:“你在这里一待三年,只为了支可能没有在这村子里的木风铃?嘿嘿!可能还有别的目的吧?”

各申舒冷然的看了对方一眼,沉沉笑道:“你的反应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不错!

在这三年内我潜藏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研习木风铃上的武功!”

哈拉鲁撇了撇嘴,哼道:“此外呢?”

各申舒的脸沉了沉,重重一哼道:“你问得太多了吧?”

哈拉鲁哈哈大笑了起来,挑眉道:“你不想说也没人会勉强你,嘿嘿!可以走了吧?”

各申舒浓眉掀了掀,冷笑道:“走,当然是可以,只不过是想借件东西!”

“那当然是木风铃了是不是?”哈拉鲁淡淡一笑道:“可惜它被我藏在千里之外!”

各申舒双眉冷冷一挑,问道:“哪里?”

“昭乌达盟城西札鲁特一个隐密的地方!”哈拉鲁淡淡一笑,嘿道:“各申舒兄,我倒是想知道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这座不起眼的村子里有你想要的木风铃?”

各申舒沉眉哼了哼,冷冷道:“看样子你是不肯把木风铃交出来了?”

“我说过东西在千里外!”

哈拉鲁也沉下了脸,嗤笑道:“就算日后我去取了,为什么要给你?”

“就凭这个!”各申舒忽的向前一窜,出手点了点哈拉鲁身上四处穴道。

紧接着又从颈上取下一条红线带,带垂的是一颗血红色的狼牙。

各申舒将狼牙往哈拉鲁的脖子上一划。

刹时,哈拉鲁的表情起了一种抽搐的变化。

“这是血狼牙,嘿嘿!我想你明白它的毒性。”各申舒冷冷一笑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游圣的木风铃交出来……”

各申舒缓缓的站起,踱到了门口哈哈大笑,回头道:“三天,因为我知道那木风铃就在这方圆十里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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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墓穴中,毒心人屠呼延相,对着青年侠士司空远诚心忏悔,告知他父母死于自己等六大高手的围攻之下,而幕后操纵这一阴谋的则是罗刹教主江夫人,呼延相为了谢罪,当着司空远之面服毒自杀,司空远对这位毒心人屠的忏悔行为深表敬佩,震塌古墓,掩埋了呼延相,踏上了为父母报仇之路。他正感孤单时,遇上了无相追魂宇文奇,宇文奇热心帮他寻魔窟,报深仇,斗罗刹一龙,涵青楼脱困,闯天欲下院等。司空远为救一风尘女子而现身观音十八洞,三位奇侠亦于洞中失踪。宇文奇为救司空远,怒闯观音十八洞,掌毙罗刹三香主,神技惊走毒弥勒法尊。毒死虎牙天王班三胜,为探取罗刹教机密而投入天...
  • 沉船
  • 罪剑

    罪剑

    又是漫天飘飞大雪,又是那座灰暗而阴森的城堡。他已经是第九次站在这堡门外了。他——一个年逾六旬,身躯魁伟的锦衣老人。每隔两年的今天,他都不辞千里,跋涉山川,赶到这冰雪封裹的古堡来,但是,每次赶来之后,却又总在堡外徘徊,徘徊……自晨至暮,踌躇难决。仰望那敞开的堡门,年年依旧,每一次,他都是带着满身羞辱地来,又带着满身羞辱地归去,畏畏怯怯,形同窃鼠。可是,他却始终无法抗拒那非人所能忍受的身心煎熬,一次又一次地来了。
  • 新武器
  • 请借夫人一用